沈恪一直在三亚忙他的地产项目,每天他会给我打电话,通常都是在中午,我一般刚睡醒,会躺在床上跟他聊一会儿废话,上海越来越热,明明靠海却没有沙滩和椰林;弥尔顿太烦人了,《失乐园》写了两千多行他不累我还累呢,还是饭岛爱阿姨拍的片子好,多么直观…有时候我是在吃午餐,就会一样样报给他听我在吃什么再一一点评,不得不说他对我很有耐心,听我唠叨半天都不嫌烦,每次都是我先挂电话,他再挂。

我们从不电话调情,正经的宛若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

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他:好几次跟他通电话的时候,我都同时在看电脑上唐思甜的博客。

唐思甜其实不是什么大明星,也就是个二线模特,还没有到出现街头就能引起骚动的地步,和绝大部分娱乐圈新生代美女一样,她喜欢一边贴图片一边报告行踪,在香港半岛酒店午茶啦,在台北101看夜景啦,在新加坡牛车水吃黑胡椒螃蟹啦…而这几天,唐姑娘则是在亚龙湾拍片,一身橘色比基尼从海中走来,比007里的哈利贝瑞还要撩人。有时旁边还会缀上些解说词,唐姑娘喜欢古典文学,比如一张昏暗灯光下回眸一笑的配了“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而另一张躺在沙滩上作眩晕状的照片则配了“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我经常就着她的三点式照片吃沙拉或者背单词,有滋有味的,这已经成为了我私人时间里一项最新的爱好。

农历五月十八,黄道吉日,我和沈恪的订婚仪式终于华丽丽的开幕了。

即便是在我们那个“千万满地走,百万不如狗”的县城,谢沈联姻也是一桩响当当的大事,看看我的订婚宴吧,整整八十八桌,主会场设在我们县北面最高档的那家四星级酒店,另有一家酒店为县南分会场,利用网络技术实现南北大屏幕同步直播;主持人请了三对六个,其中一个还是某著名节目主持人,出场费五万,因为是喜事,沈家还多给了8888的零头,外加来回商务舱。演出团体更是规模庞大:包括一个从香港请的歌星,两个从北京请来说相声的,一支从上海请的爵士乐队、外加一个本县土产的小型杂技团。

我和沈恪是提前一天回的老家,他是从机场直接赶到的,神情透着疲惫,和细皮嫩肉一脸养尊处优的我形成鲜明对比。路上有司机开车,沈恪的笔记本电脑始终放在膝头,发邮件,看PPT,然后不停的接电话,绝大部分是工作上的事,只有一个是例外——他一直只是“嗯”、“好”,最后来了句“回头再说”便挂了电话。

车子的密封性很好,我能听见电话另一头那个柔软娇嗲的声音。

于是我就开始装睡,闭着眼睛把头抵在车窗上,不一会儿我听见电脑关机的声音,接着有一双手把我揽了过去。我枕在他的腿上,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车进县城的时候路况开始变得不好,我揉着眼睛发现满大街飘着小彩旗,大戏院门口贴了张两层楼高的大海报,我老远一看俩俊男美女还以为又有什么国产大片上映,开近了一看才发现是我跟沈恪的合影,上边还挂一横幅,写着:热烈庆祝沈恪先生、谢丝丝小姐喜结良缘。这也就罢了,问题是我那雪白的后背上也被人用黑笔题了词:办证135XXXXXXXX!

到了地方我和沈恪就各回各家,我这一路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到家我饭都没吃倒头接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被人推醒,刷完牙洗完脸定睛一看,才七点半!

化妆、梳头、换礼服…因为只是订婚,所以把告别父母的环节给省了。沈恪接了我去他家,按照沈家的原意,是打算整一出超长豪华车队的,被我拼死拒绝了,我说咱们两家可是铁了心要走国际化大集团道路的,回头给人拍下来传网上,这形象可就全毁了。

到了沈家,我和沈恪在客厅里给沈家二老鞠躬奉茶,我先叫一声“妈”,沈阿姨笑眯眯的说“好!”跟着塞给我一个红包;我又叫一声“爸”,沈叔叔也笑得见牙不见眼,又塞给我一个红包。我把红包顺手递给于慧——她是我伴娘,这丫头真识货,一过手就喜上眉梢,出门的时候在我耳朵旁边说,“薄的,支票!”

宴会刚开始时,观众们的情绪还是很淡定的,然而随着那位歌星唱了两首口水歌、那光头假郭德纲说了一支相声后,场面就渐渐热闹了起来,等到那杂技团的几个小妹开始表演柔术的时候,气氛俨然High到了最高点!

当时我正在休息室换礼服,在房间里的笔记本电脑上可以看到外面的状况,那几个表演柔术的妹子真不是盖得,小腰一拧“啪”九十度,跟电线杆突然断了似的,我正看得高/潮迭起,忽的沈恪敲门进来,问我说你准备好了吗?

他指的是敬酒。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好了!”跟刘胡兰似的挽着沈恪的胳膊就出去了!

在我们老家,敬酒敬烟那绝对堪称一场战争,只可惜敌我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敌方光主会场就有五百多号人,而我军除了我和沈恪,加上四男四女八位傧相,一共也才十二个!于是当我们排着整齐的队列踏着鼓点进入会场时,不到两分钟就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要说我们这八位傧相也不是当假的,比如于慧那丫头平时一斤白酒跟玩儿似的,而男傧相队伍里的某位胖子更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红的白的统统不在话下,而且特能说特仗义,谁逼着我跟沈恪喝酒都仿佛能要了他的亲命,花言巧语痛哭流涕十八般技艺全都使出来给我们挡酒,看得我那叫一个叹为观止。

我悄悄问沈恪,“这哥们儿谁啊?”

“不知道,说是双轮酒厂的,我爸找来的!”

“…”

然而好狗架不住赖狗多,更何况这些来宾一个个都仿佛跟我们有深仇大恨似的“嗷嗷”叫着扑上来,我们这一小支队伍虽说精兵强将锐不可当,可这几十桌走下来,我还是觉得酒精上头,太阳穴“突突”直跳,脚底也开始发软。

“还行吗?”沈恪问我。

“不好说…”我觉得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当场就义。

还有最后一桌。

作者有话要说:我表示我感冒了…呜呜呜…各位赏点儿花花草草的我好买餐巾纸啊…

话说《四英寸》今儿入V了。

我自己庆祝一下。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姻缘》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客官不可以~》蓝白色《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瞬间倾城《房客别这样~》蓝白色《养我一辈子?!》香朵儿《金龟记》阮棹

21、娇躯一颤 ...

这时最早四个女傧相早已全体阵亡,于慧喝的跟死尸一样被刘小卫扛走了——我估计这厮今晚能占个大便宜;男傧相也就剩下了一个胖子是从头坚持到尾的,其余都是新换上来的替补,反正我一个都不认识。

最后一桌的人估计是等太久了,个个一脸狞笑充满仇恨的看着我们,其中一男的穿了件芥末黄的休闲西装,下面的西裤还是紧身外加小喇叭的,左手打火机右手香烟桀桀怪笑,“来来来,我们等的好苦啊,等的花儿也谢了!”小白脸长胡子,那模样就跟人妖似的。

敬烟。

男人们自然是烟酒不分家,敬烟敬酒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可我一直在思考敬烟背后的典故,我觉得敬烟比敬酒更能让男人兴奋,你想啊,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打火机“啪”一声,火光一闪,颤巍巍的给烟卷点上,男人长吸一口气,再呼出来,青烟袅袅…这过程简直…简直太TM的YD了,尤其是这姑娘还是别人的新娘子!

有时候我觉得我读英语系屈才了,我应该读哲学系才对。

人妖站了个骑马钻裆式,把烟斜叼在嘴里,露出一口大黄牙,脑袋一晃,“点!”

点你天灯啊点!

我把打火机举到与耳平齐,“啪”,随着火苗亮起,我用董存瑞点炸药包时的心态冲人妖款款微笑…我估计我这笑容挺渗人的,要不这人妖咋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呢?

“等等!”人妖叫停。

干嘛呀…

人妖拖了把椅子过来就往上踩,我心道就您这二等残废的五短身材,垫把椅子也高不了多少…好吧,还挺高的,我这回得仰着脑袋踮着脚给他点了。

“行了!”人妖抖擞了下胳膊腿,弯腰撅屁/股的摆好了姿势,那嘴翘的别提多恶心了。

我没好气的抬手…丫居然故意往上一抬!

周围一阵哄笑。还有人在旁边鼓着嘴巴吹气的,看得我牙痒痒。

我只好再往上抬了一抬…他又一躲!

我回头,朝沈恪看过去。

他皱了皱眉,“差不多就行了!”语气还是很和缓的。

我知道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然很不容易。一直以来,大男人主义在我们这儿还相当盛行,别看我在家里人五人六的,那是因为我是独生女,我爹娘也惯着我;到了外面可不敢这样,外头的事儿得给男人面子——这句话我老娘给我耳提面命过不知多少回!

果然那人妖阴阳怪气的,“才点个烟,就心疼了?”

沈恪淡淡的笑,“我的老婆,我当然心疼。”

谁都看出来他生气了,我挺高兴,于是我决定不把场面闹僵,反正不就是点个烟么,我笑着说,“没关系的,一二不过三么!”

“就是就是,”人妖一脸贱样儿,“一趟两趟肯定不够,必须三趟啊!这是规矩!”说完还朝沈恪一抬下巴,大拇指朝我指指,“你女人不错!”

MD还敢挑衅?!

我笑得越发甜,“谢谢大哥,咱们赶紧点吧,我手都酸了!”

“好好好!”人妖再一次摆好姿势。

“火来咯…”

我慢慢凑过去,人妖果然又跟猫捉老鼠似的下意识的躲闪,我娇嗔着跺脚,“你别躲呀…哎呀…”

人妖一闪、我一抖…也不知道是他闪的还是我抖的,总之那火苗走错了地方,没点着烟,却把人妖的鼻尖给烧了!

“嗷!”人妖大叫一声!

“啊啊啊…!”我也尖叫,叫的比人妖还惨烈,“谁推我的?是谁推我的?”

围观群众挤挤挨挨那么多,谁知道那是谁推的呀?反正看到出了事故,一个个都乐得跟二百五似的。要说这位也是人才,明明捂着鼻子直哆嗦,可偏偏还是站在那椅子上不下来,上面凉快些么?

我捂着胸口一脸娇弱,“这可怎么办…快叫救护车吧!”

有人“切”一声,“叫什么救护车啊,给他找点东西降降温。”

“有冰块么?”

一时半会儿哪有冰块?有个聪明人从果盘里挑了块西瓜递给人妖,他毫不犹豫就把西瓜捂鼻子上了,模样那叫一个可观。

沈恪揽着我下命令,“赶紧把他送走。”

立刻就有俩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大汉站出来,半拖半架的把人妖从椅子上拽下来扶走了。我心道你们倒是早点出来呀,便很不爽的忙里偷闲翻了沈恪一个卫生球,他瞥我一眼,啥表情没有,可我觉得他明白我啥意思。

点烟的被烟点了,剩下的人就多少有点不服气,全都嚷嚷着“敬酒”,“敬酒”!

敬就敬呗,当我是吓大的?!

我豪气干云一挥手,“倒酒!”

左右小将齐齐杀出,一人持壶一人把盏,正准备给我满上一杯酒香馥郁的…那啥…“葡萄汁”!

“且慢!”一四眼田鸡横空出世,“喝那现成的多没劲,我给弄杯好的!”

53度的五星茅台、石库门经典20、外加王朝92干红,兑在一起晃一晃…老子两眼发直了,这哪儿是酒啊,这根本就是杯液体炸弹啊!

“大功告成!”四眼田鸡端着用大号高脚杯装的液体炸弹洋洋得意,“超级鸡尾酒!来吧!我这杯先敬嫂子!”

我没吭声…在心里骂四眼田鸡家三十六代祖宗,一代一代的骂上去,骂到第十八代的时候四眼田鸡催我了:“赶紧喝吧,喝完了你们办你们的事儿,我们办我们的事儿。”

围观群众又开始聒噪,跟看耍猴儿似的鼓掌跺脚,“快喝快喝!”还有人假惺惺的,“太多了,女的不行的。”立刻就有人接上,“女的不行没关系,关键要男的行!”

我心惊肉跳的接过那杯子,跟接了个倒计时三分钟的定时炸弹似的…我端着酒杯晃了晃,刚准备来一句豪言壮语,谁知脚底发软,竟一下子栽在沈恪怀里,差点把酒都给洒了,害得我皮那么厚一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观众们纷纷喝彩,兴奋的跟我倒他们怀里似的。

沈恪一手抱着我,“我替她喝!”

“那怎么行!”四眼田鸡连忙阻止,“这可是调/教酒,喝完了她就听你调/教了,怎么你想喝了给老婆当奴才?”

娘的,要不是在场面上,我这就先给他上一课什么叫“调/教”!

“没关系的沈恪,”我一手撑着沈恪的胳膊,全身微微颤抖,弱柳扶风跟那心脏病发的西施似的,“我可以喝,不就一杯酒么,大不了喝醉了难受点儿…呵呵,其实也难受不到哪里去…我酒量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喝醉的…”顿了顿,又加一句,“一会儿我要是醉了,你别叫人家看见我好么?这里都是亲戚朋友,我不想丢脸…啊!”

他一把将酒杯抢了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仰脖就喝。

我看着一丝琥珀色的酒液沿着他的唇流下来,滑过他的喉结…好性感。

他喝完,把酒杯交给旁人,一言不发拉着我的手就往外大厅走,身后很多人吵吵嚷嚷,我听见有人在打圆场,也不知道是谁,管他呢,我只知道手被沈恪抓的好紧。

我跟在沈恪后面进电梯,他始终不说话,害得我有些紧张,我这人一紧张就爱说话,“你还好吧?这是去哪儿啊…哦,”他摁了顶层,酒店在那儿给我们留了间豪华套房,“你说这酒店多奇怪呀,我们只是订婚嘛,怎么订婚也要进洞房的吗?那到了结婚的时候可怎么办?那不就不新鲜了吗,新人变旧人…”我瞧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门卡,在卡槽上一划,门豁然洞开,手势挺沉稳呀,我衷心佩服,跟着他边往里走边絮叨,“你酒量可真好,喝那么大一杯混酒,说来我真挺过意不去的…这床挺不错的哈…呃!”

他直挺挺倒床上了!

我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吁了口气。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黑灯瞎火的。

我刚一动,立刻就有一只胳膊横过来,搂住我的腰。

“唔,你醒了?”我问。

沈恪没回答,胳膊一收,把我揽了过去,半个身体压在我身上,脸埋在我的发间。

我抬眼,望天花板,“喂?你怎么了?”

“我在想一件事儿…”

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又热又痒,我好想缩成一团,“嗯…啥事儿…?”

“我在想,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

他撑起一点身子,眯着眼睛看我,“怎么不说话?”

“头晕…真的好晕…”

“还晕么?”

“晕,”我语气特幽怨,“其实我酒量很差的,还有点过敏。”

他看着我。

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我。

看得我很不爽。

“干嘛?”我别过脸去。

“没干嘛,”他握着我的下颌,“看看也不行?”

我再次狠狠的将脸转向一边,“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不认识!”

然而这位却低低的笑起来。

笑个P啊。

他突然道:““你不喜欢跟人对视。”

啥意思啊?

“这说明…”他低下头,吻吻我的唇,“说明你很怕被人看穿心思。”

神棍啊?玩心理测验?

“哪有!”我反驳,一只手搂上他的脖颈,微微向上挺,直到我的唇和他的耳际重叠在一起,“我襟怀坦荡,才不会怕被看穿!”

他也从善如流的吻着我的脖颈,一点一点的下移,时不时用舌尖拨弄,直到我成功的被他挑逗出情不自禁的呻/吟。

“其实…你不用激将的,”他的手握住我背后的拉链头, “我本来就没想让你喝那杯酒。”

轻轻一拉。

娇躯一颤。

22、心里开出一朵恐惧的花 ...

当沈恪的吻落在我的腰际时,我突然想到,这一段日子以来,我竟没有想过任何一个除他以外的男人。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有些吃不准。

我只知道他看起来像是熟悉我的每一个敏感带,他将我翻转过来,左手环在我的腰间,右手和我的十指交握,而唇则恰如其分的停留在我的耳廓边。我们像冬眠后刚刚苏醒的青蛙那样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那么的亲密,亲密到我心里再度泛起那股奇怪的恐慌,微弱而分明,我想仔细的探究一下,可身体上过度的刺激却令我无暇分神。

“在想什么?”他问我。

“没…”我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他那样有力,害我只能发出一些枯燥的单音节。

“嗯。”

他吻着我的后脖颈,细细碎碎的,又慢慢的向上,连头顶心都没错过。我浑身上下的每一根动脉、静脉都像是被通了800伏的高压电,每一寸肌肤都是火烫,呼吸急促、不、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呼吸,就怕一喘气,喷出来是三味真火。

不想了不想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我死死的咬着唇,感觉到一滴湿漉漉的汗从脸颊经过,又落在我和他纠缠在一起的指缝间。

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终于,风平浪静。

我和他都懒得动,他还是从背后抱着我,看着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一点一点透进来。

“真好。”我深呼吸。

“嗯。”他的回应。

然后就不想说话。

我很舒服,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每一毫米皮肤上的毛孔都在表示舒服,然而就在这旖旎的静谧中,我听见自己心底那朵恐惧的花,又一次悄然开放。

正犹豫间,我听见他说:“当初你的提议,果然很不错。”

我立刻反应过来,“是呀,彼此拥有自由和空间,互不干涉,家长那头又有了交代!”

“嗯…”他的下颌在我的颈间磨蹭,“那么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是啊,多好的额外收获,真的要是相看两厌,其实也是挺愁人的,逢年过节走亲访友什么的还得做戏。”

“我们不用做戏。”

“不用不用,”我大笑,将他搁在我腰间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咬下,“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好夫妻啊!”

***

“多好啊,是不是?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又够开心,”我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汁水甜美的车厘子,造型师是个挺清秀的女孩子,听说是上戏出来的,不得不见缝插针的替我涂脂抹粉,特别苦逼,“我当初的提议全都可以实现,我简直就是个天才!”

于慧把手里的杂志一扔,站到我身后,“那你在纠结什么?”

“什么?”我尖尖的指甲直接插在一棵车厘子里,“谁说我纠结了,我哪里有纠结?”

“没有么?你从见到我开始就一直在念叨这几句话,两个多小时了,我听得耳朵都快生茧,如果你不是在纠结,那又是为了什么?提前进入更年期?昨晚太爽了意犹未尽?药没嗑够只好图个口High?”

于慧这丫头的嘴真损,害我差点被口水噎死。造型师倒是淡定,估计是因为我总算全身僵直不动,正兴高采烈的给我上蜜粉。

“我真的在纠结?”

于慧冲镜子里的我竖起一根中指代表回答。

我想了想,坚决否则,“不,我没有。”

“你在生气!”她再一次一针见血。

“我是生气,我生气怎么可以他先说好,明明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我气狠狠的,“我还在琢磨要不要自我表扬一下,他倒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