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们自觉退到两旁,让我跟于慧享受到了夹道欢送的待遇,于慧这家伙还不忘扔下一句“那女的抢人家老公”!

人群立刻“轰”一声炸了,立刻就有人说,“刚才谁报的警?痴线!”

我和于慧坐在出租车上喘粗气,我问于慧,派出所那头你搞定了吧?于慧嘴巴一撇,说那还用说,我那哥们儿早打过招呼了,他比这儿派出所的怎么也得高个十七八级,放心吧,那女的报警也没戏!我说你这口气怎么让我想起凌波那女人来,于慧就学着凌波那样儿,拿腔拿调的说这么小的事情何必要惊动北京,地方上就摆平了。

我俩满嘴跑火车,那出租车司机老是从倒后镜里偷窥,眼神就跟突然发现李刚还有俩闺女似的。

于慧躺在酒店套房的大床上,懒洋洋的问我,“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我喝着茶,手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字不停,说我的想法很简单,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么?我就打算各种恶心她,怎么猥琐怎么来!

“比如在她家门口放香蕉皮?”

我叹了口气。

有个想法我连于慧都没说,虽然我很恨这个麦冬,也顺带着恨她肚子里的小孩,可你要我直接对那小孩怎么样,我还真的下不了手。

于慧问,你是想逼着她自己退出么?

我说那是最好的结果了,我妈是不可能离婚的。

这就是出身小县城的悲哀,别看我娘平时一副彪悍样子,可骨子里还是既传统又保守,几十年来我爹一直就是她的主心骨,即便后来家里发达了我爹一个月都不回一次家,可他依旧是我娘的主心骨。真要是让我娘离婚,她大概连日子怎么过都不知道了。

于慧说,我觉得那女人不太可能被你逼走,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根本是打算和你娘王不见王,玩“两头大”的把戏。

我点头,说是啊,这年头不怕小三想转正,就怕小三不想转正啊!

人家摆平车马对“外室”的身份甘之如饴,有钱有儿子还顺便能让男人有一份亏欠之心,不比顶着个“大房”的帽子强百倍?君不见赌王何鸿燊家四姨太,奥运火炬接力到澳门还有她跑的一棒咧!

于慧收了条短信,看完抬头笑着说,举报材料已经送到那女人学校了,校长、系主任、学生会各有一份,那女人正在评副教授,看来是要泡汤了。

我在电脑上轻轻点了“发送”键,说我的帖子也发了,这女人很快就会名扬四海,话说她要是一不留神红了我会不会感到后悔?

于慧大笑,说你怕什么,你娱乐圈不是上面有人?

我也笑起来。于慧说的没错,自从和华哥吃了两顿饭后,我们已然拜了把子。

于慧话锋一转,说好奇怪,你家老爹为什么还不来找你的麻烦?

她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了。于慧真是乌鸦嘴!

我家老爹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说谢丝丝你在搞什么,你给我立刻回上海!

长这么大,我家老爹一共也就这么连名带姓的叫过我两次,上一次是我小学时坐我爹的车,半路上想吃冰淇淋,这个心愿当然完不成,于是我一怒之下就把我爹的公文包扔车窗外头了,害得我爹一个急刹直接被后面的车追了尾,差点把命给玩儿了!

我慢条斯理的说你激动什么,我这是在帮你考验那女人的心理素质。

我爹说什么狗/屁心理素质!要你考验个P!

我说当然要考验了,既然她决定跟着你,那她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过得跌宕起伏。

“你…!”我估计我爹疯了,大吼大叫,“你给我回来!”

我诚恳的说,“爸,你忘了,我从小就有逆反心理。”

“你再不听话信不信老子一毛钱都不给你?”

开始称老子了!

我冷笑,说爸,你还有什么新鲜招数么?

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于慧朝我翘翘大拇指,我挥挥手,说我爸要停我的银子了。于慧说停就停,我养你!

我长吁短叹,这年头闺蜜真是比男人果敢靠谱的太多。

我俩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主要讨论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做,究竟是往死里整这个女的让她不得不离开我爹好?还是给她找个更有钱的金主让她心甘情愿琵琶别抱好?——后者完全属于YY,一来这女的离国色天香还差不少距离,怀着孕还想有别的男人接手实在有点难度;二来我也不是那么Nice的人!

正讨论的兴高采烈,于慧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接电话,“喂,城哥啊!又有什么新消息吗?”

我知道这个“城哥”就是于慧在警署的朋友,要不是他帮忙,这会儿警察只怕早已杀上门来!

于慧起初脸上还带着笑,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跟着拔高嗓音,“什么!”

我站起来。

于慧对着手机说了声“好,我知道了!”跟着掐了电话对我说,“城哥说,那女的似乎有点来头,上面刚打电话来,让他责问那片的派出所,为什么出警不及时…是不是你爸干的?”

“不可能,”我皱眉,“这种事我爸怎么可能用公家的手段!”

“我也觉得不是你爸,可那女的背后除了你爸还能有谁啊?城哥级别很高的呀。”

我心里有点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对于慧说,我想换一家酒店住。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自己更新慢,但最近是真心忙,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请大家原谅。

作为一个没有休息日的人…伤不起啊伤不起!

46、夺命狂花 ...

我对于慧解释说我们住的酒店太显眼,我很担心麦冬会找到这里。于慧说她躲我们都来不及,还会来找我们,你一定是神经过敏了。我说但愿是我神经过敏,可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不对劲,刚才我抢她的手机时,似乎看到她拨的号码,不是110,也不是我爸,而是…龙仔。

于慧瞪大了眼,“龙仔是什么?”

我摇头,“不知道,也许我没看清楚,但第二个字肯定是‘仔’。”

于慧迟疑了一秒,“你的意思是…”

“她一个大学老师,被人砸店一不报警二不找她男人,反而找什么龙仔!”

“这名字不像是白道上的。”

我已经开始收拾衣物,“这就很难说了,广东这边不都叫什么‘仔’的?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个年轻的男人。”

下楼、退房,一切都风平浪静。

于慧和我手挽手朝大门走,门童推着我们的行李跟在旁边,时近黄昏,天边泛着色泽浓烈的火烧云,于慧凝视了一会儿,说看着那朵云,我突然好想吃叉烧包。

我这时候也稍微放松了些,说一会儿入住了再出去找吃的,在广州你还怕没好吃的么…话音未落,迎面就有几个男人走过来,于慧撞我一下,说看,那人小腿上刺了一条蛇。

果然是一条蛇,整个盘旋在那瘦高个的右小腿上,蛇头和信子延伸到他的大裤衩里。

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其中一个穿黑T恤的小个子问了一句话。

我听不懂完整的广东话,但我听得懂数字。我听到那个刺蛇的瘦高个说:“1908!”

1908!

那不是我和于慧的房间号吗?

我的手心迅速的渗出了汗,猛地抓紧了于慧的胳膊,于慧转过头,“你干嘛?谋杀啊!抓得我好痛…”

“别说话,”我低声道:“也别回头。”

“干嘛?玩警匪片,你入戏好快…”

“闭嘴!”我的心脏“通通”直跳,问门童,“怎么出租车还没来?”

门童解释:“现在是高峰时段。”

于慧瞪着我:“你脸色怎么变得那么难看?”

我连背心都渗出汗来,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塞在门童手里,“你去帮我找一辆车,哪怕黑车也行,我们赶时间。”

门童一脸错愕,然后飞快的往马路牙子上跑。

于慧傻眼了,“你在搞什么?”她眼珠子转了圈,用《天下无贼》里葛大爷的口气说,“我们是不是在被人追杀?”

“没错儿!”我的口气是《非诚勿扰》,也是葛大爷,说完回头往大门里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已经在往电梯间的方向走,这才说:“刚才那几个人,似乎是来找我们的。”

于慧神秘兮兮的,“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他们说我们的房号了!”

“那他们现在…”

“好像去坐电梯了,不过…”我咽了口口水,“这酒店的电梯是需要刷房卡的,如果他们一分钟内回来了,就说明他们没房卡,说明他们对这个酒店不了解;如果他们一分钟内没回来而是直接上去了…”

“就说明他们已经把我们调查清楚了?!”于慧接口。

“应该是…”

“我们怎么办?”于慧一脸兴奋,估计是真当自己在拍电影,“我找我哥们儿叫一票人来,带上钢管、开山刀…”

“开你个头!”我心道那该死的出租怎么还不来,一边等一边回来往酒店里张望,“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我们先跑路再说…那拨人肯定已经上楼了!”

于慧舔舔嘴唇,“从现在到他们再次出现大约还有五分钟,那电梯速度挺慢,哦,他们或许还会敲门…你说他们会不会破门而入?”

我真心无语,“你以为你是FBI么?”

“是FBI我就掐秒表了,”于慧双手插在热裤口袋里,吊儿郎当的样子,“真刺激,好久没遇到这么好玩的事儿了…哟,那是咱们的车么?”

“太好了!”

出租车里有个人正在付钱,我和于慧站在旁边等,好容易车里那死胖子出来了,我们连忙往车里钻,关上车门隔着玻璃我就看见那拨混混又出现了,直扑前台。

“师傅,赶紧开车!”我眼神好,看见前台小姐的胳膊朝外指,混混们的脑袋似乎也都扭了过来。

“后面装行李呢!”司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

我心里一凉,可不!前面的乘客刚把自己的箱子拿出来,行李工正准备往后备箱装我们的行李。

“东西不要了!”这次轮到于慧撒钱,“刷”扔过去一张粉红大钞,“师傅您赶紧开!”

我张大了嘴。

“上哪儿啊?”司机也愣了,“你们是干嘛的?”

“机场!”我接口,“别的你别问了,越快越好!”

司机油门一踩,出租车“轰”的就冲了出去。

我和于慧同时回头看,就见那行李员小伙儿正捧着一只箱子张着大嘴站在原地,几个人从大门口飞快的跑出来,为首的就是那个刺蛇的瘦高个。

我猛的想到,蛇又被称作小龙,那个瘦高个,会不会就是麦冬手机上显示的“龙仔”?

倘若是,那这女人也太生猛了吧?

既能在官面上找人让警方不敢睁只眼闭只眼,又能号令这帮混江湖的来寻我和于慧的麻烦,黑白两道通吃,我爹的这位小三到底是大学女教师啊?还是黑帮女老大哇?

我开始觉得嗓子眼生疼,“这次走眼了,还是我太冲动,应该再调查的清楚点儿的,这女的不知道什么来头…喂你发什么呆啊?”

于慧一脸悲痛,“我刚想起来,我那只白色的手提箱是珍珠鱼皮的,十好几万呢!”

“…钱乃身外之物,保命要紧。”我切换到家乡话,就怕司机听明白了直接给我们丢半路上。

“你别吓我,我们要玩命么?”

“不知道,但愿不会,毕竟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我往后车窗看,“他们还敢当街砍人不成?”

“可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我们不也当街砸店了么?”

“…你哪头的?”

于慧讪讪的笑,“我就是说了个事实,既然咱们能干,别人为啥不能?”

“我呸呸呸,快说童言无忌…呃,来了!”

“什么来了,你大姨妈来了?”

“他们,”我指着后面,“那辆金杯。”

离开我们几十米的地方,一辆金杯面包车正以S形的路线朝我们逼近,幸亏路上车多,一直开不过来。金杯车的挡风玻璃一览无余,司机正是刺青男。

于慧捂住嘴,“天哪!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上的这辆车!”

“他们看见我们上车了,”我顾不上跟于慧多说,问司机,“从这里到机场要多久?”

“顶多半个小时。”

半小时也太多了,从机场到市区虽说都是高速路,但还是相对偏僻,何况现在天已经黑了,我实在不敢冒险。

我做了个深呼吸,“于慧,你立刻给你警署的哥们儿打电话,告诉他我们现在的情况。”

“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于慧一拍脑袋,直接拨手机。

我又对司机说:“师傅,我们不去机场了,这附近有什么驻外领馆么?美领馆有没有?”

我心想你们丫的要是敢在美领馆门口挑事儿我算你们狠!

于慧对着手机喊,“我们被流氓追杀呀…妈的我哪儿知道我在哪儿啊,我们坐着出租车逃命呢,要说你们广州治安真乱…师傅这是哪儿啊?!”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我把眼珠子抠出来洗三遍再装回去都无法相信的!

吱!司机一个急刹,把车停路边了。

他说:“你们赶紧下去吧!”

我好险没背过气去,我说师傅你什么意思,我给你钱,你别停车呀。

于慧举着手机,连话都忘了说。

司机特淡定,说,“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们赶紧下车!”跟着又是一连串广东话,听着骂骂咧咧的,我听到他说“歹命”,不晓得是指我们,还是指他自己。

“快点啦!”他又催。

“你TM怎么能这样!”于慧还要骂。

我拉了她就下车,“赶紧走!”

“往哪儿走?”于慧被我拽着跑,路上的人都在看我们,跌跌撞撞的,她还不忘忙里偷闲回头看一眼,这一眼看下去,连嗓音都痉挛了,“金杯车停路边了…啊…他们下车了…”

“快跑!”

我彻底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看准一个地方拼了命的拉了于慧就跑,并且从心底深处懂得了什么叫做“夺命狂奔”,我心想这一次要是能安全度过,回头我不把麦冬那女人往死里整我TM就不是谢丝丝。

“丝丝,他们追来了!”于慧尖叫起来。

不止她,身后传来好几声尖叫,多半是那帮混混拉出了“挡我者死”的架势。

“前面路不通啊…喂…哎哟,”于慧被我拉的直打跌,可还是拼命的跟着我上台阶,“这是上哪儿…呃…”

我拉着她,猛的推开面前金光闪闪的玻璃门,立刻就有个保安上来拦住我,“小姐,我们还没开始营业…”

我一叠人民币拍在他脸上,“立刻给我个包房,总统包房!”

“好的,您跟我来!”

于慧已经彻底傻了,“夜总会…”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慢,主要是因为拉登死了,我没心情码字…噗,开个玩笑。

么么大家,谢谢大家不嫌弃。

觉得我更新慢的,说声对不住了。

47、绝代双娇和橘皮矮子 ...

至少有八十平米的超大豪华总统包房,金光闪闪的程度比上海的夜总会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堪比迪拜皇宫。

我看出那服务生一脸的不放心,于是故伎重演,再次掏出那张黑卡糊弄人民群众,又随手点了三瓶香槟外加一个大果盘,那香槟瓶子跟小型加农炮一般大,喝下去没醉死先撑死了,服务生特体贴的说给您把酒存着吧,我说不着急,我们姐妹俩无聊死了,你们这里谁有空的,统统叫来陪我们喝酒吧!那服务生愣了愣,面露难色。我说干嘛发呆啊,不愿意陪我们喝酒怎么着?服务生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那哪儿可能啊,能陪二位喝酒是我们的荣幸,可…可这会儿我们的小姐还没上班呀!

我耸肩,我说那我不管,你去给我找人。

服务生带着复杂的表情出去了,我坐过去点歌,眼角余光扫到于慧正握着一瓶香槟练横扫千军,我说你这是要干嘛?准备用香槟瓶打架么?这个酒很贵,我们可以点两打啤酒。

于慧把酒瓶塞回冰桶,又随手捞起一块冰,说这里还有那么多冰块,可以当暴雨梨花针使。

我大笑,说你脑子真好!

她没好气的,好个头啊,我们在被人追杀哎,你还有心思点歌?你真以为躲在夜总会里就有用?

我懒洋洋的,说如果那些人真是亡命之徒,那挂在这间华丽丽的房子里,总也比挂在脏兮兮的马路上好。

于慧停顿了一会儿,说:“他们好像没拿刀哇!”

我嗤笑一声,“怕了?”

其实我心里说不紧张都是假的,可躲在这里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夜总会这样的地方,多多少少有点后台。我不想让于慧看出我的紧张,她平时看起来彪悍,其实无非是嘴上功夫而已,她一直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孩子,连“家变”这样的事都未曾遭遇过——于慧的爹娘是我们父辈中出了名的恩爱伉俪。刘小卫也很宝贝她,还有IT精英小刀先生…这些人要是知道于慧身入险境,不知道会有多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