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我绝对是那个比红娘还红的‘红爹’啊,我自个儿追我媳妇的时候都没这么上心。”

“…”

“这样吧小深深,我们来交换,你给我一份笔记,我告诉你你家陆优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他交的这都是什么哥们啊,就为了份笔记就把他给卖了。”

“成交否?”

“成交。你等会去哪看笔记?再不然我跟你一块吧,正好我也没复习呢。” 我的斗志在短暂的歇停之后又 了。

“哥们今天要通宵,小南门外避风塘,咱们点在那碰头吧。”

初恋呗,怎么照顾都常情。

凌晨点的时候,我再叫了杯咖啡,两眼血红地看着杜少图:“你这叫诈骗。”

“是我们长辈的教育工作没做好,你进学校没听说‘防火防盗防师兄,骗吃骗喝骗师妹’的大学生存手则哦?”杜少图一边转着笔,一边埋头看笔记,抬头安慰性质地冲我笑笑。

本来指望今天晚上从他嘴里套出点实质性的话,然后重塑一个崭新的、面对陆优独家推出的许深深version。当我抱着友好合作的态度向杜少图打听陆优喜欢的女孩特征,杜少图乐呵呵地收了我的笔记就给了五个字:非许深深型。

我咬着吸管,恨恨地说:“你再这样我就翻脸了。”

“你等我看完这题。我这次真不能再挂了,要不然延期毕业,我老婆望眼欲穿都成望夫石了。”

五分钟之后,杜少图吃着薯片说:“我觉得吧,他不是不喜欢你,你看你,小美女一个,还这么主动,这么单纯,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我觉得他的话越听越不是那个味。

他继续说:“但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和我们真不是一条道上的。陆优呢,也研一了,他找女朋友当然是找个稳定点的、以后有结婚打算的。哥哥们老了,谈谈小恋爱这事儿你找学弟们吧。”

“我是认真的,要是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那结婚也可以啊。”

杜少图笑起来:“等你这新鲜劲一过,肯定后悔你刚说的话。”

我拍桌子:“杜少图你听着,别总以为比我大个几岁就倚老卖老的,我绝对不是闹着玩,这个学期之内我一定会把陆优吃定了!”

就从这个时点开始,我揣着宣誓性质的隆重进入了“许深深飞速成熟期”。

9

想起这些事来的时候,我和杜少图相约在一家日本烧烤店吃饭。几年没见,他倒是改变不少,比大学那时候微胖了些,成熟稳重了许多,现在也在业内的一个投资公司就职。

他笑道:“要不是那天从猎头那边听说你们公司换了个招聘经理,还叫许深深。我还真不相信你是回来了。”

我也笑:“是啊,再也没想见我是吧。”

“哪的话。是没想到当年那个小深深现在这么端庄贤淑了啊。”他微笑着说:“你和陆优现在在一个单位。”

“嗯,对。”

杜少图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有没有可能再复合?”

他这个问题似乎从我决定回国的那一天开始就盘旋在心底,在没见着陆优之前,似乎还留有一些余地。因为即便是我自己,也怀念大学时候的许深深。恋爱谈得是掏心掏肺,淋漓尽致;这种无论是幸福还是痛苦都很彻底的感觉在国外也没有再碰到过。在不同的时段和外国人也好、中国人也好,保持一些可近可远的暧昧情愫,就是我在英国这几年的感情状态。谈得来则合,谈不来则分,没有心理压力。

回来在橱窗里见到陆优的时候,答案就自然地浮出心底了。时间就是个无形的推手,推着我们偏离最初的坐标,然后越走越远,直到回头再不能相见。

我朝杜少图轻笑着摇了摇头,他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挺可惜,你俩真挺可惜的。你别看他面子上不说,但当年你跑去英国那事儿对他打击挺大,心里肯定难受。”

“谁不难受啊?”我夹了块鱼生蘸芥末,这家店的芥末特别重,冲到鼻腔,辣得眼睛都要睁不开。

“哎,姑娘,你悠着点。提起老情人心里不畅快了吧?”杜少图笑着替我倒了杯乌梅汁。

我痛快地喝了一口:“五年前的事,你说能不畅快到哪去?人都快结婚生子了。你说我怎么和你在这忆苦思甜呢!”

“哈哈哈哈”,杜少图开始笑,“看你好像特灭绝师太特六亲不认特不食我们这帮老朋友的烟火的样子,陆优结婚生子你就知道了?”

“杜少图”,我无奈地说:“我是他们公司管人事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王舒我又不是不认识,都是老情人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啧啧啧,你这么说陆优可就不对了啊。”杜少图一板一眼地说:“我和他们多年的宿舍情谊,绝对保证他的人品。而且大学那时候还是我做的媒人,你这么说不等于砸我招牌嘛。陆优的个性,你觉得他像是个踩两条船的人么?再者说了,王舒和他那是老乡加大学同学,帮着照顾点人之常情了。”

我不想和他争辩:“是,是人之常情。初恋呗,怎么照顾都常情。”

“谁能保证在遇上你之前没点前科没点故事啊,主要是陆优他不知道会遇上个小学妹将他的军啊,要不然肯定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做好一切准备等着你。”杜少图弯着眼睛一边烤肉一边开始耍嘴皮子。

我也笑:“行行行,我说不过你。赶紧多吃点,堵上你那张嘴,今天我请客。”

他挑着眉毛说:“许小姐这阔气程度不减当年啊。咱俩来干一杯吧。”

他头一歪,上下打量我说:水蛇腰。

晚饭结束的时候,杜少图开车送我回家,走之前给拿了一盒月饼和两盒大闸蟹,“明儿中秋,替我向你家人问好。”

我扫了一眼那月饼,包装精致,燕窝馅的冰皮月饼,看着价值不菲,“谢谢,中秋快乐。”

抬头看看月亮,几近满月,秋高气爽的时候,特别地亮。

回到房间里自己一个人呆着,这个时候思念的情绪最浓重;电视里都是月圆人团圆的节目,晃得人眼睛疼。

关了电视走到阳台上,坐在竹质的摇椅里,吹吹秋风赏赏明月。屋里大部分家具是房东留下的,这把椅子也有些年岁了,摇一摇就吱呀呀地响,这么安静的地方显得很突兀,像是那银盆似的月亮硬生生裂开一道口子。

原来我家那院子里有一棵特别大的石榴树,中秋节的时候正好成熟,香甜可口。小时候那石榴树下也摆了把大竹椅,和这把差不多,我喜欢站在那上面摇石榴;够不着的时候我爸就会托着我让我去摘。我爸很高,肩膀特宽,手掌也大。

小学有一年石榴熟得早,那时候我已经开始长高了,搬了个凳子架在竹椅上,踮着脚伸手去够枝末梢的石榴。一个不留神就摔地上,那次摔得特别狠,右手骨折,膝盖上有道疤,到现在还能看见浅浅的疤痕。之后每年石榴熟的时候,我爸就把我看得特别紧,就差没把那石榴树砌个围墙给圈起来。

这么安静的夜晚,太适合想想我亲爱的爸爸了。我闭上眼睛,似乎都能看见满院红艳的石榴花,一簇一簇的,捧在手心里都像要着火了一样。

这么合着眼小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是半夜,因为阳台上晚风特别凉,给冻醒了。到了9月底,北京就特别冷,像是直接把秋天扔了进入冬天。这个时候暖气还没供上来,床上的被子还是夏天的空调被,薄薄的一层,裹紧了抱成一团这么勉强凑和了一晚。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来,我就打着车奔百货公司去买冬被。折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近中午,走的时候匆忙没带手机,回来一水儿的未接来电。

一个是我姑姑的 ,三个付安东,一个张丘,还有两个陌生号码。

给付安东回电话的时候,我锅里的水刚烧开,第一批大闸蟹下锅,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

付安东在电话里笑:“真应该刮目相看啊,你居然会煮螃蟹了。我得去阳台上看看猪是不是在天上飞。”

“本来剩了一盒打算送给你和刘希,现在我看是不用了,你去看看天上的猪能不能打下来一两只回家烤了吃吧。”

“哎,我盼着这盒大闸蟹盼了快年了,你等着啊,我这就‘千里来相会’。”

“你今天中午没别的事?那把刘希一块带来吧。”

“她陪她妈逛街去了。不把我那信用卡的额度刷没肯定不回来。许深深,你先别吃啊,要是发现我的宝贝螃蟹少了一只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笑起来:“那帮忙捎上瓶蟹醋吧。”

挂了电话,再回了一个给张丘:“你之前打我电话?”

张丘那边背景声有点闹,“许经理,之前我们不是说中秋节开车出去玩么,上午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正好我们也没走太远,你现在还来么?”

“哦,我把这事给忘了。要不然你们玩吧,我这边约了人一块吃中饭,就不过来了。”

那边叹了一声:“这样啊…真可惜。这次连陆总监都来了。那下回有机会再一起吧。中秋快乐。”

“那你们玩得开心点,中秋快乐。”我和他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这个时候螃蟹刚好煮好,喷香四溢,腾出只手把锅盖打开,看着整整一锅澄黄油肥的大闸蟹,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付安东来的时候,还带了瓶干白。进屋脱了外套,就坐在桌边,拿着筷子敲碗缘,“赶紧的,上菜。”

我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临到把螃蟹从锅里捞出来的时候,还是有点手忙脚乱,“付安东,你来帮个忙,白食不给吃啊,喏,帮我拿下锅盖。我去拿盘子。”

这锅螃蟹刚烧熟,都烫手得很,每个个头都不小,我筷子加铲子,就差没用手去捞了,一个一个盛进盘子里还是费了不少功夫,不小心一只刚夹起来又落回到锅里,把付安东恨得牙痒痒,“许深深,看你做饭真让人想死啊。”

“行了,你别吃了,出门右转,去找你那天上飞的猪肉吧。”

付安东腾了只手出来,“行了,你去桌子旁边坐着吧,我给你盛出来。再看下去我都要哭了。”

就着醇郁的干白,大闸蟹的鲜味完全被吊出来,丝丝缠绕在舌尖,我满足地拍肚皮:“果然是我煮的大闸蟹啊,味道不得了。”

付安东笑着看我,“下午出去逛逛吧,打保龄?”

我斜眼看他:“就咱们俩?你今天不用回去做宝贝儿子?”

“不用,人另有安排。”付安东还在和蟹脚做斗争。

“阿东,谢谢你。”付安东挑在今天过来和我吃饭,我当然知道不是因为他爸妈另有安排,是因为他怕我一个人过中秋太难受。我抬头看着他特别认真地说:“但我真没事,你也不能年年中秋陪我过啊,现在都快点了,我吃太饱不想出去了。”

他的筷子停滞了一下,再戳了戳蟹壳,“你想太美了吧,要不是有这螃蟹,我会放着漂亮媳妇不管,赏光来你这吃饭啊?吃饱了更应该出去动一动,你看你这身材,这水蛇腰,啧啧。”

“水蛇腰”这个说法从大学开始,就被付安东时不时地拿出来说一说。那时候我为了气质转型,每天节食运动想着身材凹凸有致一点,好不容易撑着瘦下来斤,跑去和付安东炫耀,他头一歪,上下打量我说:水蛇腰。

我心里一乐:那是,什么叫曲线,今天知道了吧。

他憋不住哈哈大笑:许深深,你知道什么是水蛇么?你见过哪只蛇有曲线的,那不是曲线,那是两条平行线。

他好笑又好气地问我:“许深深,你从来不收拾东西么?”

我架不住付安东的冷嘲热讽,跟着他出门打了俩小时保龄球,身心舒畅了不少。“我看时间不早了,咱俩早点散吧,晚上自由活动。”

他拉开车门:“上车吧,先送你回去。”

路上他的手机响了几次,我扫了一眼:“刘希打你电话。”

“等会吧,现在开车,我慢点回给她。”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秋天的晚上来得特别早,路边点起了路灯,风一吹,落叶就跟着卷起来。

我让他靠边停:“就停在这儿吧,我在门口买点水果回家。”

“等等,”付安东下车从后备箱里拿了一个礼盒,“我妈他们前段时间去香港,买了一沓围巾回来送人。给你一个吧。”

我看着礼盒上的标志,“我在英国屯了几条还没用呢。你拿去给刘希吧。”

“她早把喜欢的款式挑走了。”

我笑:“那行。谢谢啊,我先回去了。”伸手接过来,转身要往旁边的水果店走,回头看见前面停下的出租车里下来一个人,是刘希。

她看见我,眼神忽然就有了敌意,走近了两步,直直地看着付安东,“怎么不接我电话?”

付安东显然一愣,再温和地说:“刚在开车,你怎么来了?”

“付安东,”刘希看了我一眼,语气冷漠地叫他的名字,“我真想问问你,你说的那些个一块吃饭一块喝酒一块谈事情的‘朋友’,是不是全是许深深?”

付安东皱起眉头,有点不悦:“你闹什么呢?”

刘希的眼睛红得厉害,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她咬着嘴唇看了付安东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走到路边伸手去拦车。

我站在一边,完全帮不上忙,这种情况,就是多说多错;或许我站在这里就是大错误。

付安东低声叫她:“刘希。”再走上去拉她的手,“我送你回家。”

刘希狠狠地甩开来,“不用你送。”

他叹了口气,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有辆出租车应声停下,刘希几乎是跳上车,再一路呼啸而去,就留下付安东在路边拧着眉头特别头痛的样子。

“赶紧追吧,哄哄看。”我想不到什么可以说的,这事全因为我。

付安东特别苦闷地说:“那行,你早点回家。我去看看她。”接着就上车掉了个头一溜烟地追过去了。

刚才这么闹了一通,好不容易四拼八凑起来的好心情“啪啦”全碎了,不想回家,就转身在路边走走。走到“财满街”的时候,不察已经过了个多小时。

“财满街”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个民宅小区。里面全是老式的层楼房,靠近小区门口的右边小道里,有一排便民的小店,我记得住的有一间老王杂货店、一间理发店还有一个碟片出租屋。

和陆优一块住在这里的时候,经常光顾这个老王杂货店,买点生活用品和水果。店主老王是个发福的中年人,夏天最喜欢穿着背心裤衩坐在店外,吆喝他的西瓜全是自己老家种的,全北京最甜最新鲜,和大棚西瓜没得比。

刚搬进来和他一块住的时候,有一次我的例假突然提前而至。陆优手忙脚乱地去老王那给我买卫生巾,这间杂货店没有黑色的塑料袋,他为了掩人耳目愣是抱了个斤的大西瓜挡在前面,面红耳赤地回来。

老王从此就认得他了,每次去买水果,都要冲他嘿嘿地笑,问他西瓜要不要。

老王杂货店旁边是个特别简陋的理发店,里面就一个老大爷,说是给人理了几十年的头发,戴一老花眼镜,给人剔头的时候眼珠子感觉都要贴到人头皮上。陆优每个月都要来这理发,块钱一次。

每次理发我坐他旁边,看着理发大爷那手抖得是心惊肉跳,特别担心那师傅把他头皮给削了。但最后结果都挺不错,他和我说是因为大爷手艺过硬,我说那是因为他底子好。

我正式搬进“财满街”的时候是在大二上的时候,那时候陆优研二,即将研究生毕业,整个学期几乎没有必修课,在一家证券公司实习。

实习的地方离学校太远,他就在公司旁边租了个小地方,方便每天来回。我磨了他很久,他终于同意我偷溜出来和他住在一起。

陆优是个生活非常有条理的人,家里的物件摆放都井井有条;我刚来的时候,彻底打破了他的“条理”。本来女孩子东西就多,我特意挑了个工作日,找了个搬家公司,浩浩荡荡地把我三那五箱衣服、一箱化妆品、两箱书和一箱日用品搬了过来。

陆优下班回来的时候,屋里的场面就是我所有的家当都散布在这个小居室的各个角落,大门敞开再打个鞭炮就可以开一个老陆杂货摊,和楼下的老王杂货店抢抢生意。他拧着眉头走到衣柜前,一拉开门,我费了好大劲才 去的衣服很不出乎意料地全倒了出来。

他好笑又好气地问我:“许深深,你从来不收拾东西么?”

我死不承认:“平常当然收拾了,这里地方太小了,衣橱不够大。”我家里的衣橱起码是这个小衣柜的倍。

“那你把衣服 柜子之前,不叠一叠?”

我很不喜欢陆优用这种略带长辈的口气对我说话,就像我是他女儿一样;低着头走过去把那堆衣服抱到床上,闷声开始一件一件地叠整齐。但叠衣服真是件麻烦事,平时家里有个钟头工阿姨帮忙,我基本不插手这事,要不然像这样一件一件地得叠到什么时候啊。

过了没多久,我就不耐烦了,搬了一天的东西也累得不行,干脆头一歪身子一直抱着衣服在床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陆优正在整理我的书。带来的另外几箱东西他居然全部理好放好,整齐而且充分利用空间。

我简直叹为观止,跳起来从后面大力地抱住他,“你实在是太会理东西了,陆优我爱死你了。”

我的脸靠在他背上,能感觉到他闷声笑的时候肩膀隐隐地震动,但教训人的口吻还是一如往常:“带是带了这么多书过来,不知道有几本你翻过。”

我认真地表态:“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这样吧,你说,你说让我看哪本我就看哪本,我一定会日以继夜夜以继日孜孜不倦地看,看到师兄你满意为止。”

他转过身来,眼含笑意地点头,“那现在我就给你列个书单。”

我环着他的脖子,踮起脚来迎面抱住他,耍赖道:“我今天第一天搬过来,你怎么这么不热情的?”

陆优伸手轻轻地抱着我,温和地说:“饿不饿?我们下楼吃点东西吧。”

“好啊”,我笑着亲了他一口,“要不然明天我来做饭给你吃吧。”

他眉毛轻轻地挑了一下,“嗯?”

“你不相信我?”

他看着我微笑,不说话。

我兴致盎然地说:“明天我没课,你等着,一定要让你感受到我独特的魅力。”

“房子,没烧着吧?”

在进这个屋子之前,我连煤气灶都没开过,摸索了半天才找着开关把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