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还好,只是忙,来不了,所以我就自己回来了。”言瑾儿说着看了看小荷,小荷便上前行礼,“夫人,这是我们家姑娘的一点心意,您留着做件衣裳穿吧。”

柳芽娘一边推辞一边笑道:“什么夫人,就柳婶子就行,瑾儿,这东西这样贵重我可不能要,你快拿回去吧。”

言瑾儿笑着从小荷手里拿过来往她怀里一放,“怎么不要的,原先您可是帮了我家不少,再说我们那院子还不得麻烦您给看着些,这不过是两匹布,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还嫌少了呢,还有这个,”说着把那食盒递给了柳芽爹,“柳叔,这是京城的一些特色小吃,我记得您爱吃这些,您尝尝看,若是觉得好吃,我那里还有。”说罢赶在两人说话之前拉了柳芽,“柳芽就去我那里吃早饭了,等我们两个说说话再放她回来。”说罢转身就走,小荷忙跟上,三人出了院子回言家去了。

柳芽娘看了看手里的布匹,看那花色就知道一匹是给她的,一匹是给柳芽爹的,打开食盒看那小点心,都精致的很,伸手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尝尝,那味道不知道比镇上卖的好了多少,于是笑笑,“瑾儿这孩子真是长大了,走的时候才那么点点,不过三四年,就跟抽了穗似的张开了,看那眉眼倒真是有些像她言婶子的模样。”

柳芽爹呵呵笑着,看了看那食盒子,“中午你做几样以前瑾儿那孩子爱吃的,咱们也给她放到这食盒里送去。”

柳芽娘应了,转身去吃饭,想着中午该做些什么才好。

这边言瑾儿带了柳芽回来,正好饭做好了,紫竹和小荷帮着把饭摆上,知道言瑾儿一贯不用人在一边伺候,便喊了丁原,三个人到厨房去吃饭。

“来,你尝尝看小荷的手艺,她做饭虽算不上我们家最好的,但也算是不错了。”言瑾儿笑着给柳芽夹了块红烧排骨,她们之前从镇上路过的时候买了不少的肉和菜,够吃好几天的。

柳芽也不推辞,夹起来尝了尝,称赞了几句,问道:“你们习惯大早起来就吃这些吗?”

“那也不是,平时早饭都简单的很,八成今儿个是那两个丫头见你来吃饭特意加的菜,好让你尝尝她们的手艺。”言瑾儿笑着又夹了几筷子别的给她,“你快都尝尝,别辜负了那两个丫头的一片心。”

柳芽闻言笑了笑,便不客气的吃起来,见她细嚼慢咽的样子,扑哧笑了,“你怎么也成了那说书里的大家小姐了,吃饭也这样斯文,不像小时候那样了。”

“我这才不是什么大家小姐的做派呢,你不知道我外祖母家的几个姐妹,还有我在京里认识的几个姑娘,她们吃饭那才叫斯文呢,跟她们一比我就成了粗人了,”言瑾儿笑罢继续说道,“别说小时候了,狼吞虎咽那是饿的,当时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想要一大清早就吃到红烧排骨和这么多的菜,那只有梦里才有呢,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咱们俩在镇上卖花回来半路上饿了就去挖人家的红薯,结果被人发现,追了好远。”

“记得记得,我跑的时候还掉了一文钱,回来被我娘骂了好半天。”提起当年的事来,柳芽也笑起来,“现在想想那画面就跟还在眼前似的,可是你看,我都已经成亲了,你也搬走了四年了,时间过的可真是快。”

“可不,”言瑾儿说着招呼她快些吃饭,不然一会就凉了之类。

吃完饭言瑾儿拉着她到自己屋里说话,小荷和紫竹端了她们从京里带来的花茶和点心,柳芽喝了那茶忙说好喝,言瑾儿便让小荷包了好些,又让小荷去拿了两匹颜色鲜艳的上好缎子并两支自己从未用过的珠钗,都放到她边上,“你成亲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咱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淘气,是最好不过得姐妹了,这些就当是我给你补的贺礼吧。”

“这怎么行呢,”柳芽看着那珠钗上镶着那么大的珍珠,忙推辞道:“这也太贵重了,不用的,你都说了咱们是最好的姐妹,哪里用得着这些虚礼。”

言瑾儿闻言板起脸来,“你若不收我就要恼了,这些没什么,真的,你好生收着。”

见她坚持,柳芽笑着接了过来,“还是小时候的脾气,执拗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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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原来是两情相悦

第一百一十八章原来是两情相悦

言瑾儿笑笑,觉得亲切的很,在京城里待了这么几年,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心底一直有个田楼村,每当疲惫难过的时候都会想起这里来,也许自己根本就不适合那样繁华的地方,回归自然,才是最舒适的状态。

吃过早饭,难得的好天气,柳芽带着言瑾儿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一直待到下午,她老公来接才回去,言瑾儿顿时就闲了下来,见其他三个人也无聊的很,便笑道:“咱们去山上走走吧。”

那三人自然是高兴的很,锁了远门就跟着她穿过树林往山上去,前几日村子里刚下过雪,林子里的雪也积的很深,大约能没过小腿肚,言瑾儿带着两个丫头边说笑边打雪仗,很快就到了村外面的一个山脚下,因怕里面有危险就没敢往里走,就在原地坐了,丁原会功夫,便说要进去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猎物,过了大半个时辰大家要回去的时候,他果真手上提了两只野鸡回来,言瑾儿高兴的跟小荷和紫竹讨论着晚上回去要炖野鸡吃。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就像一阵轻风吹过荷塘,只余下阵阵涟漪。

转眼到了三月初,天气渐渐的暖和起来,风也变得轻柔了许多,吹在人脸上还带了春天的气息,但不知为何,这两日变了天色,天阴阴沉沉的,像是有雨雪的样子,言瑾儿也没在意,早上吃完饭就去了柳芽家,一直待到了下午才回来。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裳,回房看到烁烁回来了,身上不知在哪儿沾上了泥水,便也给它洗了澡,抱着她坐在临时又升起的火炉边烤火,房门开着,小荷和紫竹两个在做饭,丁原也在厨房帮忙烧火,时不时的有笑声传出来,言瑾儿听着也跟着笑,原本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心事也散去不少。

“姑娘,您快出来看看,下雪了。”外面传来小荷惊喜的声音。

言瑾儿闻言忙往外看,真的下雪了,没有风,一片片的雪花慢悠悠的从天空飘落下来,让言瑾儿想到了‘闲庭信步’四个字,看着便放下烁烁,走到了庭院中,伸手接了一个雪花,伸出舌头舔了舔,一阵冰凉袭上了舌尖,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这里的雪要比京城的白上许多,也纯净上许多。

紫竹见她衣着单薄,便放下手里的活进屋里拿了那件白兔毛的披风来给她披上,浅浅笑道:“姑娘可不要冻着了,这里比不得咱们家里,有个白大夫当邻居。”

“知道知道,你这丫头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不怎么爱说话,其实比小荷还要爱唠叨。”

紫竹笑笑,转身继续去厨房干活了,小荷闻言手里还拿着菜就走了出来,“姑娘您这是夸她呢,还是嫌我呢?”

“我夸你们俩能干呢。”看她故意摆出的泼妇的模样,言瑾儿笑着推她回去做饭,看见丁原边烧火边笑着往这看,便道:“丁原,你去把今天打的野鸡拿一只来,我要去给隔壁柳婶子家送去。”

丁原应下,转身拿了一只捆好了递给她,言瑾儿掕着绕过篱笆就往外走,只顾注意脚下,却一个不留神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手上的野鸡也甩出去老远,言瑾儿心知定是撞了人了,忙要抬头赔不是,却在看到来人后愣在了那里。

夏鹤轩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柔声道:“没撞疼你吧?”

言瑾儿没回答,却是使劲的睁了睁眼睛,又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又愣了半晌,才张嘴问道:“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来找你啊,看看你隐居在这里做什么呢。”说着早已弯腰把那只野鸡捡了起来,扫了一眼,“要去哪儿?用我陪你吗?”

“不用,就在隔壁,你回去等我,我去去就回。”说着就接过那只野鸡蹬蹬的跑进了柳家的院子,等她送下野鸡,转过柳家的篱笆出来的时候,看见夏鹤轩依旧站在原地等她,头上身上都落满了雪花,仿佛是一尊雕像般,一尊守候在她身边的雕像,他身边的灰马正是之前回老家的时候他骑过的疾风,也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等着。

见她出来,夏鹤轩走过来牵了她的手,“咱们回家,我饿了,你们今晚吃什么?”

“你是不是闻着我家的饭菜香味找来的?”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言瑾儿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

夏鹤轩也笑了,吹了个口哨,示意疾风跟着他,疾风倒也乖巧,安静的在后面跟着,也不乱跑,只是把言家篱笆上的泛青的花藤给扯下来吃了,等言瑾儿察觉转身,那花藤早已进了它的肚子了,只剩下嘴巴还在咀嚼着。

先发现夏鹤轩进了院子的是烁烁,两眼放光的蹭蹭就爬上了夏鹤轩的肩膀,小爪子还拍了拍,仿佛在跟夏鹤轩问好,言瑾儿被它逗笑了,伸手抓了它放在自己怀里抱着,“你的毛还没干,不许这么出来。”

“姑娘你回来了,可以…呀,夏二公子,你怎么来了?”听见言瑾儿的声音,小荷出来招呼她吃饭,谁知却看见了这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听见她话的丁原和紫竹都忙走了出来,丁原走上前,“二公子。”

夏鹤轩点了点头,看了看众人,“你们是不是刚好要开饭?我饿了,咱们边吃边说。”

小荷她们应着就去盛饭,言瑾儿拉着夏鹤轩的手进了正屋,把烁烁照旧放在火炉边,转身帮夏鹤轩摘下披风,抖了抖上面的雪花,挂在一边,又摘了自己的挂上,拉着他坐下,又倒了杯热茶来,“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夏鹤轩接过来喝了一口,看着她笑,“看来你这些日子过的不错。”

“是不错,不过倒是越发的懒了,再回去怕是适应不了那么忙的日子了。”言瑾儿也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不喝,只是捧在手里。

“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回去?”

“你是来催我回去的?”言瑾儿瞪了他一眼,往后一趟,这个躺椅是他爹之前常坐的,现在虽然久了些,不过一点也不妨碍她坐在上面来回晃。

夏鹤轩摇摇头,“另有人催你。”

“谁?我爹娘?”

“是惜寒,她让我转告你,若是你不按时回去参加她的婚礼,她就要跟你绝交。”

“对啊,再过一个月就是惜寒成亲的日子了,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你放心啦,在她成亲之前我会回去的,不过现在还早,我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日子。”

夏鹤轩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你呢?你是来干什么的?怕不止是为了替惜寒传话吧?什么时候回去?”

“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夏鹤轩拉着她的手撇了撇嘴。

看着他这个难得流露出来的耍赖的表情,言瑾儿扑哧笑了,伸手推他,“怎么倒有些像夏明轩了。”

夏鹤轩笑着拉紧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若是我说我来是因为太想你了,你信不信?”

言瑾儿的脸唰的就红了,“你说什么呢。”

“我说认真的。”

“认真的认真的…”

听见这声音夏鹤轩一愣,见言瑾儿起身走到那两株鸳鸯凤冠和状元红跟前,轻斥道:“你们两个懂什么,小孩子家的,大人说话不要插嘴。”

“不是小孩,不是小孩…”

“瑾瑾喜欢,喜欢…”

“你们这两个花妖懂什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给我闭嘴”见它们当着夏鹤轩的面说自己的心事,言瑾儿有些恼羞成怒,虽然他听不见吧,你们也不能这么乱说啊。

“瑾儿,”夏鹤轩也走了过来,看着那两株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个,没什么啦,我只是自言自语。”言瑾儿突然想过来自己这样不是太吓人了嘛,怕他以为自己神经有问题,忙着解释。

“它们两个是什么茶花?竟然会说话?”

闻言言瑾儿大惊,“你能听见?不可能啊,小荷她们都听不见的。”

“刚刚它们是不是在说不是小孩和瑾瑾喜欢?”

“你真的能听见?”言瑾儿惊讶之中还带了些惊喜,这是不是代表她是正常的,总算有个人能跟她一样听到这两个花妖说话啦。

“瑾儿,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它们两个从哪里来?”反常即为妖,这两株莫不是真的花妖?

言瑾儿便把这两株花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最后耸了耸肩膀,“这两个家伙很讨厌啦,你不用搭理它们。”

“瑾瑾坏…坏蛋…”

“咦,你还敢骂人?”言瑾儿伸手弹了一下那鸳鸯凤冠正开放得花蕾,它的花开的很大很多,颜色也多,就算是鸳鸯凤冠中的极品也比不上它的一分,那株状元红也是如此。

“好了瑾儿,你就不要再欺负它们了。”夏鹤轩拉住她的手,笑着摇摇头,看她们相处的情景,这两株花应该是对瑾儿没什么伤害的。

“瑾瑾喜欢,喜欢…”

“喜欢你,喜欢你。”

言瑾儿的脸色瞬间又变红了,什么时候这两个家伙配合的这样好了,把平时自己跟它们说的悄悄话都给人家说了,看来以后自己可不敢什么事都跟这两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说了。

“瑾瑾喜欢我?是吗?瑾儿,你喜欢我?”夏鹤轩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看在言瑾儿眼里就跟故意在嘲笑她一样,生气的转身就往外走,“很好笑吗?我喜欢你又怎么样,只是有那么一点,有什么好笑的。”

夏鹤轩快走一步把她拦住,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谁说笑话你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笑话你,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了,从第一次在这里看到你,你穿着半旧的浅紫色衣裙站在院里的茶花中间背诗,我还记得那首诗,‘清香随风发,落日好鸟归。愿为东南枝,低举拂罗衣’。”

言瑾儿闻言害羞的把头埋在他颈间,不敢抬起来,夏鹤轩笑着拍拍她的背,“咱们两人之间不是你喜欢我活着我暗恋你,而是咱们两情相悦,互相都一直把对方放在心里,我不问你跟南宫逸如何如何,你也不需要问我跟惜雪是怎么回事,我相信我们之间有误会,也请你相信我,我从未喜欢过别人。”

“你是说你不喜欢大姐姐?”言瑾儿有些诧异了。

“对,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夏鹤轩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你信我吗?”

言瑾儿想也没想就点头,“我信你。”

“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小荷毛毛撞撞的推门进来,见到他们两个靠在一块,愣了一下,随即就捂着嘴笑了,“刚刚二公子就说饿了,却这么长时间都没说让摆饭,奴婢便进来问问,没成想冲撞了两位,小荷该死,再不敢了。”这话虽然是认错,却每一句都带着笑意,言瑾儿恼了,“死丫头,还不去摆饭。”

小荷依旧笑着去了,言瑾儿红了脸,不知眼该往哪里放,好在刚刚离开的小荷转眼就要端着饭菜进来了,两人各自坐了,待饭菜齐了便跟他们三人一起吃了饭,饭后言瑾儿故意躲着夏鹤轩,早早的就睡了,她要好好的想一想。

躺在床上,言瑾儿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听到窗外有人的咳嗽声,忙起身推开了窗户,一阵冷风夹杂着雪花钻了进来,言瑾儿打了个哆嗦往外看去,只见夏鹤轩正傻笑着站在她窗前,身上依旧满是雪花,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这个人也不怕受了凉,说着就把自己的披风扔给了他,“这样冷的天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回房去休息,赶了一天路你不累吗?”

夏鹤轩接过那披风披在身上,“我怕你胡思乱想。”

“我哪有胡思乱想。”言瑾儿的脸红了红,好吧,她承认自己刚才是胡思乱想来着。

夏鹤轩忽然叹了一口气,看着她道:“瑾儿,别想那么多,我跟你是两情相悦的,不用想那么乱七八糟的事,那些事跟你我无关,等回去后我就让我爹找人去你们家提亲,咱们成了亲就住在锦城,那些事想也无益。”

言瑾儿点点头,知道他说的是南宫逸和惜雪的事,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她跟南宫逸已经没有可能了,而夏鹤轩,他要娶的是自己,也跟惜雪再无关系,所以他说的都对,这一切都不用再想了,“你说的对,我不乱想了,你也回去睡觉吧,明早咱们去山上抓野兔好不好?”

“好。”见她想通了,夏鹤轩点点头,嘴角带着微笑,转身回房去睡觉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远霉运喜事不断

第一百一十九章远霉运喜事不断

夏鹤轩在田楼村住了有十几天的时间,一直等到言瑾儿要回去了才跟着起身,依旧是跟他们结伴走到锦城,这些日子他们天天在一起,没有任何挂心的事,上山打猎,去田里帮着种田,到镇上的花市闲逛,这田楼村被他们转了个遍,就是如此,所以当分离的时候两人都有着浓浓的不舍。

言瑾儿把状元红送给了他,夏鹤轩收下,看着她眼里莹莹的泪光,下定决心等到惜寒成了亲就找人去提亲,尽快的把这事定下来,等到她成为他的妻子,才能日日相守在一处。

回到京城才知道,惜雪已经远嫁了,而且是被豫王爷认作义女远嫁番邦和亲,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言瑾儿愣了半日才消化掉,想了想,这事八成是南宫逸闹失踪,豫王爷没了法子,苏家又催得紧,只得想出这个注意来,这事对惜雪来说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她那样一个人,嫁到番邦不知道会不会适应,但是留她在家里估计她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么对比起来,这远嫁倒也算不得是坏事了。

转眼就到了四月,草长莺飞的季节,言瑾儿还没来得及喊惜寒去放风筝,就到了她成亲的日子,言瑾儿提前一晚就去了苏家,和傲菡一起帮夏氏帮她检查收拾好了的箱笼。

晚上两人睡在一起,夜已经很深了,可是惜寒却依旧没有睡衣,拉着言瑾儿说这个说那个,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夏氏来叫的时候,两人都还迷迷糊糊的,惜寒更是叫都叫不醒,没有一点身为新娘子该有的自觉。

和傲菡一起帮她梳了头,换好了大红的嫁妆,所有的事都已经准备妥当,就当着顾家来迎亲的时候,惜寒突然怯了,抓着言瑾儿袖子的手一个劲儿得发抖,“瑾儿,我能不能不嫁了?”

“怎么能不嫁呢,顾初尘可是等了你一年了,你哪能说这样的话来刺激他,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许想这些,你呀,是紧张了。”言瑾儿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待会儿我和傲菡都跟你到顾府去,你就放心吧,没事的。”

“对,之前我成亲的时候也是紧张,这是新娘子的通病,没什么事,放心吧。”傲菡也劝解着,夏氏在一边听见拿了帕子拭泪,却不敢叫惜寒看见,转身出去了。

惜寒怎么会不知道,给言瑾儿使了个眼色让她跟去瞧瞧,言瑾儿走到门外,见夏氏正站在竹林子外面擦泪呢,便走过去劝道:“二舅母,别伤心了,二姐姐出嫁是喜事,我知道您心里舍不得,可是早晚不都得有这么一遭,再说顾家就在京城里,离家里也不远,那天我还跟二姐姐说呢,早起到到我家都不耽误吃早饭。”

夏氏闻言忍不住笑了,叹气道:“你二姐姐从小到大除了上你们家住过几天,其余的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她这么乍一走,我瞧着心里怪难受的。”

“二舅母说的是,二姐姐她一走啊,我心里也不得劲,可是一想,就这么近,一天来回跑三趟时间都够,您要是想她了就让她回来,顾家她只有一个婆婆,也是个好性子的,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您想想,芹姨家的琬娘可是嫁到锦城去了,那才远呢,您都算得上是幸福的了。”

夏氏想想这话也有理,便擦了泪,点点头,“你说的是,不哭了,走,咱们进去看看可还有什么遗漏的。”

言瑾儿点点头,扶着她又回了屋里。

半个时辰后,顾家迎亲的花轿来了,顾初尘骑马在前,一脸喜气洋洋的笑容,看得人也要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新娘子上了花轿,娘家父母是不能跟去的,夏氏不放心,催着言瑾儿和傲菡过去照看着,这两人也算得上是顾初尘的朋友,因此去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两人到了顾家,下了轿,按着礼数先去给顾夫人道喜,谁知一进正厅才发现顾初画也在,挺着大肚子坐在顾夫人身边,见了她们两个忙站了起来,冲她们笑着。

言瑾儿和傲菡对望一眼,不是说顾初尘跟她断绝关系了吗?怎么她还会在这里,虽然疑惑,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们也不好多问,便敛了脸上惊讶的神色,笑着上前:“恭喜顾夫人了。”

顾夫人忙站起身来道了句:“不敢。”傲菡可是郡主,自己理应远远的迎出去的,可是府里事多,又加上她跟顾初尘、惜寒都是相熟的,想来也不会怪罪,但是基本的礼节她还是不敢少了的。

顾初画也走上前来给傲菡行礼,傲菡见她大着肚子不便,也不强求,让身边的丫鬟扶住了,“今儿我不是什么郡主,只是惜寒的二嫂,你不用多礼。”

顾初画道了谢,转头去看言瑾儿,想像平时一样去拉她的手,却被言瑾儿不着痕迹的躲开,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解释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家弟大喜,我回来看看。”

言瑾儿‘嗯’了一声,便说自己要去看看惜寒,便拉着傲菡走了。

两人找了个小丫鬟带路,很快就找到了新房,她们来的晚,到的时候都已经拜完堂了,此刻惜寒一个人在里面坐着,顾初尘在外面陪客,两人进去后把看见顾初画的事跟惜寒说了,惜寒恼道:“顾初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成亲居然把顾初画给请了来,这是存心让我生气呢,”说着就要找小玉去叫顾初尘进来,言瑾儿和傲菡忙拦住了,笑道:“不过是跟你说说,让你心里有个数,虽然顾初尘说断绝了姐弟关系,可是上面毕竟还有他娘,那是亲闺女,就算做错什么事也是舍不得不管的,你找顾初尘来也是没办法,只是以后你心里记着不要跟她正面冲突就是了。”

“可是如果不是顾初尘那家伙跟我说已经跟那个女人断绝关系了,我才不会嫁进他们顾家呢,现在请了她来却一声也没跟我说,我怎么能不生气,气死我了”

“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虽然咱们不屑她那种行径作为,不愿搭理她,可是当着你婆婆的面却不能那样,好歹得给她留点脸面,你以后可不许这么不懂事,也不许动不动就跟顾初尘吵闹,有话就好好说,他也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傲菡摆出嫂子的架子来把惜寒给说了一通。

言瑾儿在一边瞧着,看来傲菡这半年来也成熟了许多,原先那锋芒不露、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倒是越来越像二哥哥了,她这一通话,听得言瑾儿也心服口服的。

因为是在顾府,两人不好多待,又叮嘱了她两句就出去了,也不在那里吃席,出了新人的院子找了个丫鬟跟顾夫人说了一声就各自回家了。

夏家本来也是要来人的,可是因为之前惜雪的事怕大房不高兴,便只是送了厚礼,并没有来人。

就在惜寒的婚事后十天,言瑾儿去了城南铺子,言睿去了私塾,内院里只有封家媳妇和李大婶陪着苏氏坐在院子里树荫下说话,院子里小宝和落儿玩闹着,就听见外院有声音传进来,接着紫溪引了夏氏进来,笑道:“夫人,二舅夫人来了。”

苏氏忙站起来迎过去,“二嫂怎么有空这个时候过来,飞哥儿没来吗?”

“我是趁他睡着的时候过来的,是有事要跟妹子说,瑾儿和羽哥儿呢?”说着两人进了屋,封家媳妇和李大婶都站起来忙着去沏茶倒水。

苏氏笑道:“瑾儿去城南铺子了,听说那边生意还不错,羽哥儿也睡着了,每日这个时候总要睡上一会的。”

夏氏点点头,“妹子得了空就带着羽哥儿去我那里坐坐,让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在一块玩,长大了才能亲近。”

苏氏应着,见其他人都没跟进来,笑问:“二嫂来是为了什么事?”

“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