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没有那意思。
“别闹!”顾瑾之笑了笑,起身要下炕。
可是胳膊上力并没有撤去。
朱仲钧拉着她胳膊,不准她走。
他瞪着顾瑾之,眼里闪过着微怒,不达目不罢休。
“说!”他道·“就说你喜欢我四个字,有多难啊?不说,你把我礼物还给我”
他装傻子越来越像了,像个孩子似。
顾瑾之气不起来,又想笑,一时间忍不住了。
她站那里笑个不停。
朱仲钧脸色却越来越沉·似乎真生气了。
他有时候对一些莫名其妙-事很执着,顾瑾之难以理解,总觉得男人和女人不同。
她理解不了,只得接受。
就像现这样,她根本不明白朱仲钧为什么非要听到一句假话不可。
“好了好了…”顾瑾之自己笑了半天,见朱仲钧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盯着她,就知道他倔劲儿又犯了,只得妥协道,“我喜欢你!”
朱仲钧眼底冷芒渐收,笑意浮上来。
他没有松开顾瑾之胳膊,而是自己跪到了炕上,用力拉顾瑾之。
顾瑾之没想到会如此,没有防备,被他拉得一个踉跄,跌倒了他怀里。
他捧起她脸,含住了顾瑾之唇。
不是上次蜻蜓点水,而是深吻。
他唇,紧紧锁住了顾瑾之,舌尖探了过来。修长手臂,早已紧紧揽住了顾瑾之腰,另一手固定住了她后脑勺。
炕沿挡住了顾瑾之身子。
顾瑾之一时间前进不得;后面又被他紧紧箍住,后退不了,整个人站他面前,任他索取她推朱仲钧,却被朱仲钧加用力紧紧抱怀里。
顾瑾之唇很软,腰身也软,似乎能拆散吞噬入腹。
朱仲钧只打算吻一下。
可吻住了,她甘醇气息,她柔软触感,她微微挣扎,让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熟悉感觉一点也没有变。
她仍是顾瑾之,连味道都一模一样!
放佛美味,久久回荡,却再也吃不到。如今复又尝到了,一点也没有失望,甚至比记忆中加美好。
前世四十多年夫妻,后面三十几年都是名存实亡,他再也没碰过顾瑾之。
自从那次她差点遇险,差点被陈参谋强|暴,顾瑾之骂他卖妻求荣,顾瑾之就不准朱仲钧再靠近她。
而前世时候,朱仲钧既有愧疚又有自尊,他不肯卑躬屈膝求他做了些努力,只是顾瑾之没明白。
她对于男女之情,有点迟钝。
如今装傻子朱仲钧似乎放下了心里计较,也觉得求着她,不是那么难以为情。
他吻着她,贪婪汲取她味道,脑海里全是他们回忆。眼睛发热,泪盈于睫,险些就要落顾瑾之脸上。
他吻得越发用力用力压抑着自己要滴下来泪。
等放开时候,顾瑾之也是惊喘不定。
一张白皙脸通红,眼睛又怒又羞,神态娇柔,让朱仲钧压抑下去,腾腾燃烧起来。
他又用力,紧紧搂住了顾瑾之。
他让顾瑾之贴着他,让她知道他现感觉。
他如鼓心跳他发烧脸颊,甚至…他下身昂扬炙热…
顾瑾之沉默着,没有挣扎。
朱仲钧知道她:她尴尬时候往往不喜欢指责,而是想装作若无其事,悄悄转移话题,只当不曾。
从前她就是这样。
果然,两人这样紧紧拥抱着,朱仲钧身子某处坚硬抵着她,让顾瑾之尴尬不已。
她用力稳了稳呼吸,才说:“…要是被人看到,我该浸猪笼了!你这个禽兽。”
朱仲钧笑。
他是傻子。
傻子好处,便是可以不用对世俗那么意。旁人对他都会多一份容忍。轻佻也好,出格也罢,众人都只会一句傻子不懂事,就遮掩过去。
静静抱了一会儿,两人情绪都平复了。
顾瑾之就推他。
他也松开了顾瑾之。
顾瑾之脸上红潮已经褪去,紊乱呼吸也平稳心里涟漪也风过无痕,所以她冷冷看着朱仲钧。
朱仲钧也看着她,道:“怎么了?你说你喜欢我!你都表白了,我要是没点表示,你岂不是很难堪?”
“滚!”顾瑾之道。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内室走。
可总觉得不甘心,心里挺不是滋味。
被占了便宜!
这个念头挥之不去。
想了想,她猛然回身,举起手里紫檀木匣子,狠狠砸朱仲钧头上。
祝妈妈正好这个时候进来。
不早不晚,正好顾瑾之用紫檀木匣子用力砸朱仲钧脑袋,祝妈妈进来了。她错愕惊呼:“瑾姐儿!”
这匣子有点重,朱仲钧又没有防备,被她一砸,一时间脑袋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眼前人有点重影。
越来越远,眼前顾瑾之渐渐扭曲,变成了光怪陆离影像。
“王爷,王爷…”朱仲钧听到祝妈妈这样喊声,喊声里带着哭泣和颤抖,“王爷啊”
等他再清醒过来,祝妈妈抱着他头,坐炕上哭过不停。
“…他怎么又惹了你,下这样重手?”祝妈妈哭着骂顾瑾之,“砸坏了他,太后娘娘问起来,你有几个脑袋?平日里你也是个聪明人,单单对王爷,就不能多些耐心。惹了你,他也是无心,他懂什么啊,你还认真和他计较”
顾瑾之沉默着,片刻才嘟囔道:“他装!”
祝妈妈是气不打一处来,眼泪甚:“都晕死过去了,还是装?你来瞧瞧”
“妈妈。”朱仲钧正好醒了….顾瑾之就道:“看,他装吧?”
丫鬟们都惊动了。
众人看顾瑾之眼神,都多了份责备。
既担心顾瑾之被太后责骂,又担心庐阳王是不是被顾瑾之砸坏了,大家一时间都说顾瑾之不是。
顾瑾之见众叛亲离,狠狠跺脚,回了内室躲起来。
手里紫檀木匣子,跟烫手山芋似。
顾瑾之丢到了临床大炕上,转身自己躺到床上睡觉,衣裳也没脱。
拉过被子,她蒙住了头。
这一天过,真叫人说不出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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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节初次
朱仲钧被顾瑾之砸了下,有短暂的晕迷。
接下来的大半日,他脑袋都晕眩,居然有些杂乱无章的记忆浮上心头。
记忆中有个中年男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他的床边,声色俱厉骂跪在地上的另一个男孩子:“仲钧倘或有事,你也不用活…”
朱仲钧迷迷糊糊的,只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很是冷酷、愤怒。
可转过来对着躺在床上的朱仲钧,他立马换上一脸的宠溺慈祥。
两种表情转换得很快,很自然,发自心身。
这个影像,是年幼的庐阳王和太子…
中年的男人,应该是先帝。
先帝很疼爱庐阳王,对太子却非常的严格。在孩子看来,这种严格里带着讨厌;朱仲钧却知道,父亲对儿子寄以厚望,都会特别严厉。
这种严厉,仅仅是望子成龙,希望他可以更完美。
太子却误会了父亲的严厉。
他肩头瑟瑟,不敢开口,很害怕。
这应该是属于庐阳王的记忆…
朱仲钧还记起了在庐州的一些琐事。
宁席、千兰,甚至其他人…他不认识的人。
还有庐阳王第一次见到顾瑾之的时候。那种感觉,熟悉、喜欢,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放佛她就在他心里,呼之欲出。
快到晚膳的时候,朱仲钧才好些。
顾瑾之不和他说话。
祝妈妈和霓裳几个又说顾瑾之不懂事:“…你打了人,还有理么?快给王爷赔个不是!”
顾瑾之一张脸都黑了。
“不赔礼也行,牵着王爷…”祝妈妈拉着顾瑾之的手,让她牵着朱仲钧去正院吃饭,笑眯眯的希望他们和好。
顾瑾之想拒绝,可是祝妈妈已经将她的手。拉到了朱仲钧身边。
朱仲钧顺势牵了她,眉梢堆满了笑。
顾瑾之没再说什么,牵着朱仲钧出了院门。
路上,朱仲钧对顾瑾之道:“我头晕…有点想吐…”
顾瑾之也知道自己下手有些重,就停住了脚步,对他道:“低着头,我瞧瞧…”
朱仲钧依言,将头伸了过来,低垂着让顾瑾之看。
等顾瑾之踮起脚尖凑近的时候。他突然又抬起脸。
顾瑾之没有防备,吓得后退一步。
朱仲钧哈哈大笑。
顾瑾之便知又被他捉弄了一回,转身就走,不再搭理他。
正院吃了饭,各自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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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顾瑾之有点失眠。
朱仲钧的吻,并非全无感觉。
她当时心跳得有点急。
很多关于他的事,以为都忘记了,却也渐渐想起来。
从初中第一次见到他,到后来的生老病死。虽然当时的或紧张、或害怕、或顺从、或愤怒的感觉都没了,可那些影像,还是能模模糊糊的想起来。
朱家是个大门庭。
除了老爷子。朱仲钧却和谁也不亲。
特别是他父亲和二伯,格外的疏远,甚至憎恨。
公公五十六岁,正是从政的黄金年纪。仕途一帆风顺,进入常委已有了眉目,晋升指日可待,却突然宣布退下来。
顾瑾之偶然听说。是朱仲钧从中作梗。
此后,公公对顾瑾之。连那份应付的客气都没了。
顾瑾之在婆家就越发艰难。
逢年过节的时候,朱仲钧经常不在,只有顾瑾之和榕南回去吃团圆饭。
满满一家子,叔伯兄弟,上百人。
婆婆对榕南还好,对顾瑾之没什么好脸;公公笑容温和,却没什么温度;其他人各自顾好自己,没人会舔着脸凑上来。
而顾瑾之自己,也是清冷的性格,不是那八面玲珑擅长交际的。
除了六堂叔家的九堂妹,朱仲钧和谁都不亲热。可能是爱屋及乌,九堂妹对顾瑾之还不错。
而顾瑾之,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她有着群居的人性,希望被家里人接纳。可因为朱仲钧,无论顾瑾之怎么努力,公婆都不太喜欢顾瑾之和榕南。
那时候,顾瑾之心里是有点恼朱仲钧的。
她问过朱仲钧,为什么他会和亲生父母闹得那么僵。
一提这个,朱仲钧就会莫名其妙的暴怒。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都不会给顾瑾之好脸。
顾瑾之又不会哄男人…
那时候,朱仲钧发脾气、生气,顾瑾之是知道的。可是她束手无策,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发脾气应该怎么办,她从小见父母相敬如宾,她没有那方面的经验,所以只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朱仲钧自己恢复情绪。
顾瑾之问过两次,两次都是如此,后来就没有再问过了…
不能和自己交心的人,哪怕再浓郁的感情也维系不住,何况顾瑾之和朱仲钧没什么感情,巫道杀神 。
这大概就是他们婚姻的基本状况。
朱仲钧情绪变化很快,有时候一点小事就翻脸。
翻脸之后,顾瑾之问他什么,他又不说。
顾瑾之又猜不着…
当然,也有开心的时候。
朱仲钧不乱发脾气,还是挺不错的。
好几个国宝级的老元帅,身子都不太好。朱仲钧就极力推荐顾瑾之去做他们的健康顾问。
顾瑾之在这方面很有才能,她就接受了。
她也的确治好了那些老将军们的顽疾,为人又实在。
那些在惊涛骇浪里生存下来的老将军们,很喜欢顾瑾之的真诚、单纯和善良。那时候她的确是个书呆子,纤尘不染,非常的简单纯洁。
这些老将军的人脉,连朱家的老爷子都输一成。
朱仲钧后来混得越来越好,一部分也是得力于顾瑾之高超的医术帮他带来的人脉。
他似乎尝到了甜头,总是不停催促顾瑾之进步。更进一步…
基于顾瑾之对他很有帮助,所以,没有踩到他底线的时候,他对顾瑾之还是不错的。
有时候温柔起来,也会做点浪漫的事:比如回家给她带束花,给她买点小首饰,陪着她和榕南去游乐园玩。回家的路上,三个人手牵着手。朱仲钧将榕南举过头顶,惹得榕南大笑不止。他放下榕南。又把顾瑾之抱起来,抱着她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