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握着手站在一边,心想这真是我不害人人要害我,她好端端的什么也没做,膝盖怎么就疼了?

扫一眼旁边的几个女人,人人脸上都是紧张强作镇定,压根看不出来刚刚是谁动了手脚,怎么动的手脚。季曼觉得,她实在低估了古代人的智慧。

宾客之中有贵客在,陌玉侯也不好火,只是凉凉地看了季曼一眼,让喜娘将新夫人扶进洞房。

季曼硬着头皮站着,不用想也知道,陌玉侯一定会秋后算账的。她都老老实实改了聂桑榆的脾气了,剧情不一样,怎么结果还是一样的,聂桑榆还是得继续被关禁闭。

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在不丢小命的情况下,她还是放轻松点儿吧,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礼仪结束,各房姨娘侍妾也都被丫鬟扶回房间。季曼顶着众人的目光,带着微笑扶着苜蓿的手往思过阁走。

“主子…”苜蓿在外头也听到不少动静,有些担忧地唤了她一声,却不敢说什么。

季曼侧头朝她笑了笑:“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事。我娘家好歹有点分量,做侍妾已经是底线了,他顶多关我禁闭,不会再拿我如何。”

聂桑榆的娘家可是了得,父亲是三品将军,姑姑是贵妃,还有个当御史大夫的叔伯和当中书郎将的哥哥。也就是因着这些后台,陌玉侯才一直忍着聂桑榆的所作所为,直到最近因为陌玉侯想娶温婉一事,聂桑榆自己作死,披闯皇宫闹腾,遭皇帝怒斥,连带贵妃也失宠一月,才被陌玉侯贬为了侍妾。

季曼觉得陌玉侯这是典型的负心汉啊,聂桑榆当初嫁给他,也是明媒正娶。被他气得失了体统,顺带着就被人夺去了正妻之位,陌玉侯怕都是在暗地里觉得痛快的。

瞧瞧这爱上的都是什么人,男人不能光看皮相的!季曼在心里教训着聂桑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

“苜蓿,晚饭是什么?”屋子里待了一会儿,看天色黑了,季曼揉着肚子问。

苜蓿蹲在门口,闻言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小声道:“奴婢刚刚去厨房问过了,侯爷说…说今天府里有喜事,可以加菜,但是思过阁没有晚饭…主子要继续思过一月,吃食…吃食与奴婢们一样。”

声音越说越小,苜蓿说到后面都快哭出来了,身子都不停抖着。季曼瞧着,忍不住想,聂桑榆是经常虐待丫鬟还是怎么的?怎么把人吓成这个样子。

“结婚都给喜糖呢,他连饭都不给,真是小气。”嘀咕了一声,季曼捏了捏苜蓿的肩膀:“别抖啦,我不打你。没晚饭就没晚饭吧,将就着过了,明天早点帮我拿早饭就行,我不挑食。”

苜蓿惊恐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应了一声,飞快地又跑出去了。

陌玉侯没问一声怎么回事就继续关她禁闭,想也是厌恶聂桑榆到骨子里了。季曼也懒得计较,她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改变所有人的看法,只能慢慢来了。

“她怎么说?”陌玉侯站在新房外,问旁边的柳嬷嬷。

柳嬷嬷古怪地道:“桑主子没哭没闹,只是说了一句侯爷小气,不给饭吃,然后就休息了。”

宁钰轩挑眉,想了一会儿,摇头道:“继续看着她吧。”

“是。”

聂桑榆再古怪也引不起他什么兴趣了,今天是他和温婉的大喜日子呢。今天之后,他定然不会让侯府中任意一人欺负了温婉去。

夜深人静,季曼饿得睡不着,翻来覆去许久,终于起身摇醒了外间睡着的苜蓿,小声问:“厨房在哪儿?”

苜蓿大概是困极了,迷迷糊糊给她指了个方向,又倒回去继续睡了。

季曼偷偷摸摸地打开房门看了看,外面没人,禁闭全靠自觉,也不会有人看着她…吧?

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朝苜蓿指的方向走了一阵子,眼前除了屋子就是花园,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厨房。找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看见一个牌匾,上面写着美食轩。季曼眼睛放光,看着挂着锁的门,果断选择了翻墙。

第5章 偷鸡的侍妾

洞房花烛,缠绵过后,宁钰轩温柔地吻着温婉的唇,别扭又认真地道:“你是我的人了。”

温婉双颊通红,瞪了他一眼道:“别以为你是侯爷我就不敢怎么样。你若是哪天爱上了别人,我也是会走的!”

陌玉侯低低一笑,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有了你,哪里还会爱上别人?这后院里的女人,只你一人我尽付真心,你信是不信?”

温婉嗔他一眼,又乖顺地躺在他的怀里。后院女人这么多,明天开始,要做一个能衬得起侯夫人身份的人!虽然她家世不好,但是不怕,钰轩的心在她身上就好。

“睡吧。”宁钰轩吻了吻她的额头。

温婉点头,正要闭上眼,却听见外面突然喧哗起来。

“走水啦”

四下惊起,陌玉侯也翻身起来,披衣下床打开门:“怎么回事?”

鬼白望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低声道:“回侯爷,厨房走水了,奴仆们都在灭火。不过地方离蔷薇园甚远,您可以继续安眠。”

厨房?宁钰轩皱了皱眉:“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你派人去查一查,大婚之夜,不要惊着新夫人。”

“是。”鬼白应了,吩咐了小厮过去打听情况。

苜蓿睡得正熟,就被柳嬷嬷叫起来救火了。思过阁离厨房最近,柳嬷嬷本睡得正好,也没顾上季曼去哪里了,叫醒苜蓿就走。

厨房里的一堆干柴不知怎么燃了起来,点着了旁边的油缸子,险些酿成大祸。奴仆们拿沙子将火扑灭,四处查看。掌厨的李大娘却说,好像丢了一只拔好毛的鸡还有两片荷叶,调料也有人动过,木桶里的剩饭也不见了。

谁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厨房偷东西吃,还让厨房走了水?侯府钱总管立刻派人去追查,将各房各院的奴婢小厮都叫起来,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没找到那只丢了的鸡在哪里。

闹腾了半宿,钱管家决定等天亮将此事交给新夫人处理,便先遣散奴仆们去睡了。苜蓿疲惫地回到思过阁,刚关上门,就见自家主子眼睛亮晶晶地坐在床边。

苜蓿吓了一跳,习惯性地往后退了退:“吵醒主子了?”

季曼贼兮兮地摇头,看苜蓿关紧了门,便朝她勾勾手指头:“过来。”

苜蓿慢慢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量她:“主子?”

“你饿不饿?”季曼问。

苜蓿讶异地看她一眼,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不…不饿。”

嘴里是这样说,可是她在思过阁,每天饭都吃不饱,今天还没有晚饭吃,怎么能不饿?肚子咕噜一声就戳破了谎言。

季曼叹息一声,这小丫头跟着聂桑榆也是挺可怜的,跟沾了水的小鸡崽子似的。

伸手将床上藏着的东西掏出来,季曼朝苜蓿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拉着她坐到屋子中间的木桌边去。

两张大荷叶包着的东西,一打开就香气四溢。苜蓿瞪直了眼:“烧…烧鸡?”

厨房里失踪的鸡,原来是主子偷的!

“这不是烧鸡,是荷叶鸡。”季曼得意洋洋地道:“我先拿开水将鸡煮了,抹了盐,再填上香料米饭在鸡肚子里,包着荷叶和泥巴往火里一丢就成了!”

苜蓿目瞪口呆,她是聂桑榆的陪嫁丫鬟,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家主子还会这一手?

“主子,偷东西…是要被罚的。”努力吞了吞口水,苜蓿小声地道。

季曼拿过柜子里她吃饭常用的碗筷,将鸡肚子上的线挑开,翻了个白眼道:“谁会知道东西是我偷的?再说了,我好歹也还是陌玉侯的侍妾,就算知道是我偷了一只鸡来吃,传出去损的可是他的名声,就是知道了,他也不会摆明了怪罪我。”

混了鸡油和香料的米饭香喷喷的,苜蓿连看了季曼好几眼,觉得自家主子好像突然聪明伶俐了不少。

不过眼下她也很饿,犹豫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主子能不能…剩点骨头给奴婢?奴婢不吃肉的,骨头就行了…”

给这丫头一句话说得心酸,季曼将饭倒在碗里一半,又将鸡撕了一半,剩下的半只鸡和米饭都推到了苜蓿面前:“你是人,又不是狗,啃骨头干什么?我一个人又不可能吃完整只鸡,一人一半,赶紧吃了,别让人现了。”

苜蓿睁大了眼,高兴又小心地看着她:“我都能吃完吗?”

季曼板着脸道:“不想吃下次我就只拿半只回来,让你继续饿着!”

第6章 聂桑榆的心愿

苜蓿给吓得一抖,连忙抱着荷叶坐到外间的床榻边去,一点一点地吃着鸡肉和饭,边吃还边回头打量她。

季曼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点吃相都没有,脸上沾着饭粒,手里拿着鸡腿,活脱脱一个土匪。感觉到苜蓿的目光,便抬头凶神恶煞地看了她一眼:“老实吃东西!”

苜蓿抖了抖,连忙回头不敢再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现在的主子比以前温柔了不少,但是凶起来,又还是跟以前一个模样。

吃完鸡和饭,季曼才觉得人生满足了一点,将残局交给苜蓿收拾,自己躺回去睡了。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的第一个晚上,季曼毫不意外地梦见了聂桑榆。

这可怜又可恨的女人惨白着脸飘在她的梦里,幽幽地道:“你是来替我完成心愿的,完成心愿,送我轮回,你就可以回去了。”

季曼恨不得一脚给她踹过去,笨死了的女二,自己作死了自己,还要她来更改结局?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聂桑榆呆呆地看着她,道:“不帮我,你没办法回去。”

季曼:“…”

意思就是,她就是被抓来免费打工的,达不到目的,她就不能回她美好的现代,而要一直留在这里?

深呼吸,再深呼吸,季曼觉得人不能和鬼计较,只能压好了脾气问她:“你的心愿是什么啊?”

聂桑榆不一言,一个转身,影子竟然渐渐淡了。

走了?

季曼瞠目结舌,不带这样玩的吧?没有告诉她什么心愿,要她怎么去完成啊?

第二天醒来,季曼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桌边。苜蓿从外头端了一碗稀饭和一碟咸菜进来,关上门,低声道:“主子,侯爷下令您要继续在思过阁中思过一月,所以不用去给新夫人请安了。”

季曼点点头,不请安还省事些,她现在还没想明白是谁在婚礼上要害她呢。再什么也不知道地过去,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这是早饭?”低头看了看碗里的白粥,小小的一碗,还不够塞牙缝的。幸好她昨天去偷鸡了。

苜蓿惭愧地低下头:“她们说奴婢今日去得晚了,只剩这么点儿…主子您将就用些。”

季曼倒是不饿,摆手道:“你吃吧,我昨天吃太饱了。呆在屋子里又不做什么,暂时不会饿。”

苜蓿回头看了看墙角放着的一堆东西,小声地道:“主子您还有刺绣没有完成呢,那东西费神,您还是先吃点。奴婢中午早点去厨房等着,再给您多拿些回来。”

刺绣?季曼茫然:“什么刺绣?”

“侯爷吩咐的,您在思过期间,要绣两百张手帕出来给府里的人用。”苜蓿小声道:“侯爷说府里不养闲人。”

季曼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这个聂桑榆没别的本事,就是刺绣一绝,绣的东西栩栩如生,还得过皇上夸奖。敢情陌玉侯这是废物利用,压榨劳动力呢?

“我现在绣了多少张了?”

“回主子,一张还未绣。”苜蓿老实回答:“您上次不是说,府里没人配用您绣的帕子,所以一直搁置着…”

季曼嘴角抽了抽:“那不绣会怎样?”

苜蓿奇怪地看她一眼:“柳嬷嬷上次说过了,不绣帕子,每天就只能吃早饭和午饭,晚饭是没有份的。”

前头一个月,聂桑榆就是打死不绣帕子,吃的东西太差,她也不吃,整天哭哭啼啼的,把自己饿成了现在这个皮包骨头。

季曼翻了个白眼,能赚一顿晚饭的事情,干嘛不做?

可是现在问题来了,她不会刺绣啊。

苜蓿见她一直盯着角落里放着的绷子和绣架,便过去将东西都拿了过来。旁边的麻布袋子里还有两百张白白净净的帕子,未着花纹。彩色的线一大堆,针棚上也密密麻麻扎着针。

季曼试着拿起绣花针,苜蓿帮她将帕子放在了绷子里,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主子要绣么?”

“嗯…”季曼还在思考该怎么绣,自己的手却突然一抖,接着就熟练地往帕子上落下第一针,接着起了个鸳鸯的头子,针脚压得极好。

手还是自己的手,费的也还是自己的力气,也可以自己让它停下来。但是季曼现,这手竟然天生会刺绣。

或者说,聂桑榆还在她的身体里,这身体还有对刺绣的本能反应。

倔强得宁愿饿死也不愿刺绣的聂桑榆,现在竟然肯帮她刺绣了?季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样正好,好好绣帕子,就不怕挨饿了!

第7章 活下来才是头等大事

古代刺绣真是一门极高的艺术,小小的一个鸳鸯图案,竟然要来来回回绣上五层。虽然技术是聂桑榆的,可是季曼也觉得很累,绣了两张手帕就已经头晕眼花,抬头一看外面,已经是日近中午。

肚子果然咕咕叫了,苜蓿却还没回来。季曼放下绷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厨房的饭菜香都已经飘过来了。

早饭还是让给苜蓿吃了,比起聂桑榆这个鸡崽子,苜蓿更是瘦得可怜,完全不像大户人家里带出来的丫鬟。不知道是以前就这么瘦,还是这一两个月给饿的。

“主子…”苜蓿终于回来了,一跨进院门就看见季曼站在门口,倒不像前几天那么怕她了,只是规规矩矩地捧着食盒过来:“奴婢把午饭拿回来了。”

季曼笑了笑,坐回桌边去,苜蓿就一边将饭菜拿出来一边道:“奴婢好像还是去晚了,在厨房门口等了许久,赵大娘也没有让奴婢进去。等让进去的时候,就只剩这些了。”

一碗白饭,一叠青菜,一叠四季豆,连肉丝儿都没瞧见。季曼微微挑眉:“侯府穷成这个样子了?”

苜蓿倒不是很沮丧,转身去把门关了,小心翼翼地从床榻下的柜子里拿出一包东西来。

“奴婢知道主子没有肉不肯吃饭,昨天的鸡奴婢扯了一半剩下,一点没碰的,干净的,想着今天主子还能吃点肉。”

小丫头眼睛亮亮的,捧着荷叶鸡小心地打开,却怎么现,荷叶烂了一个大洞。

一只老鼠从包着的荷叶鸡里蹿了出来,吱吱两声顺着苜蓿的手和背跳下了地,往床榻下的柜子里钻去了。

“啊”苜蓿吓得尖叫,小脸惨白,丢了荷叶鸡就跳到了一边去,脸上一片惊恐,身子不停地抖起来。

被老鼠偷吃了的荷叶鸡只剩下半个骨头架子,季曼瞧着,叹息一声。这聂桑榆也太惨了。

“怎么会有老鼠…”苜蓿后怕地贴着墙壁,看着地上的荷叶鸡,心疼得都要哭出来了。

季曼倒是不怕这个,北漂的时候地下室里住着,什么蟑螂老鼠没见过。

站起来将荷叶鸡捡起来,重新塞回床榻下的柜子里去销赃,然后坐在两碟素菜面前,无奈地道:“先吃着吧,总比没有强。你等会把我绣的帕子拿给柳嬷嬷,告诉她我要吃晚饭。”

“奴婢遵命。”苜蓿见柜子合上了,身子放松了一些,不好意思地站到季曼身边去。

季曼吃了一半,将剩下一半留给苜蓿,顺便问了一句:“现在府里管事的人是谁?”

苜蓿一边吃着一边答:“钱管家一直在管事。”

“不。”聂桑榆摇头:“我指的是管后院的各房姨娘、侍妾吃穿用度的是谁?”

苜蓿道:“以前是菱主子,现在新夫人来了,应该是新夫人。”

聂桑榆曾经当侯夫人的时候,侯爷嫌她不够稳重,就把府里大权给了一向端庄贤惠的齐思菱。那书里没怎么描写姨娘侍妾们怎么过日子的,而且她现在不能出门,所以也无从下手。

脑子转了一圈,季曼的目光就落在了聂桑榆的衣裳饰上。

“苜蓿,想不想吃好吃的?”季曼笑眯眯地问。

苜蓿疑惑地看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主子想做什么?”

季曼朝她勾勾手,苜蓿附耳过来听她说了一阵,脸色微变:“主子,这…这些都是您最喜欢的…”

“你主子现在最喜欢肉。”季曼拍拍她的肩膀道:“人活着就什么都还有,我想通了,不去跟她们争什么抢什么,但是至少得让咱们两个吃饱饭是不是?”

苜蓿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侯府里是有专门的大夫的,苜蓿刚好认识其中一个姓李的年轻大夫。季曼问她怎么回事的时候,苜蓿只慌忙地回答,他们清清白白,只是朋友。

这么急着解释,小脸还通红,季曼就明白了,也不想为难她。只要有路子能把聂桑榆的衣裳饰卖掉一些就行。

于是下午的时候,季曼就躺在床上装病,苜蓿去禀告了柳嬷嬷,求她找李大夫来看。

侍妾位份低微,也用不起老资格的大夫。柳嬷嬷看见苜蓿交上来的绣好的手帕,也就没为难,替她们去叫了人。

“生病这种事,禀告本侯做什么?”陌玉侯倚在门边,看着柳嬷嬷,淡淡地道:“只要她不耍小花招害人,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向本侯禀告。”

“奴婢冒失了。”柳嬷嬷行了礼打算退下。

“等等。”宁钰轩想起个事儿,开口喊住她。

第8章 自首的贼

侯爷还有何吩咐?”柳嬷嬷转过身来。

“你一直住在厨房附近,对昨晚厨房走水的事情知道些什么没有?”陌玉侯头疼地道:“婉儿刚当家就遇见这样的事情,还抓不住人,这会儿放出狠话,要查不出人不吃饭了。”

柳嬷嬷笑了笑:“夫人想管好家,是好事。昨晚奴婢睡得正好就听见走水了,没有现什么异常,帮不上夫人了。”

宁钰轩叹了口气,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挥手道:“你下去吧,顺便问问丫鬟婆子们,看有没有知道的。”

“是。”

温婉换了衣裳就要往厨房走,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没有动筷子。宁钰轩伸手拦住她,皱眉道:“还当真不吃饭了?”

“不吃了!”温婉嘟起嘴:“我非要查查这偷鸡的贼是谁不可,不然头一天当侯夫人,就给你丢脸了。”

宁钰轩好笑地揽过她的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那种小事,哪里严重到要你不吃饭的地步。”

温婉气哼哼地道:“就是很严重啊,厨房是很重要的地方,居然能进贼,还走水了。思过阁就在那附近呢,要不是现及时,万一烧过去了,里头的人怎么办?”

陌玉侯顿了顿,抿唇道:“婉儿,思过阁里住的是聂桑榆,你不用顾及她的死活。”

聂桑榆那样的女人,若不是聂家还在,他早该废了她。

“怎么能不顾及。”温婉瞪他一眼:“她死了,宫里那位能放过你?聂家能放过你?好歹也曾经是你的正室夫人啊。”

宁钰轩挑眉,笑道:“好大一股子酸味儿。”

温婉嗔怒,打他一下,跨过门槛就往外走。

李大夫是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刚进侯府不久,见着季曼都不敢说话,还是季曼安慰了他许久,又诚恳地求他帮忙,他才允了将饰衣裳放一些在药箱子里,带出去替她卖了。

本来这些东西是聂桑榆的,她要卖也没碍着谁,但是现在季曼和苜蓿都出不去,也只能假借人手了。

季曼算了算,按照这里的物价,那些饰衣裳能卖个二百两银子,留五十两傍身,五十两平时打点下人改善生活,剩下一百两她有大用处。

既然是在古代过日子,不开个金手指都对不起自己现代人的身份。除了刺绣这一项保本的活计,季曼还想搞点其他的。

李大夫走了,季曼就接着刺绣,琢磨着等银子回来,也得把这房间布置布置,至少不要再有老鼠。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