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玉侯这种老奸巨猾的人,举手之劳又能得二皇子好感的事情,是不会拒绝的。况且他又不是什么清官,也是喜欢钱的好么,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真以为封地和俸禄就够了么?

只是作为三皇子的表妹,这事儿她还不能一脸高兴地去跟他说,还得十分不情愿,为难又被迫无奈地告诉他。

虽然给二皇子封个王爷也就是提升一下二皇子的生活水平,依旧不会对其余皇子产生威胁,但是还是得注意影响。

捧月走了之后,季曼就摸进宁钰轩的书房,打算说这个事儿。

结果丫的,一推开书房门就看见聂沉鱼雪白雪白的肩膀和背。

“呀。”听见开门声,聂沉鱼连忙从宁钰轩的身上下来,娇羞地拉上衣服跺脚道:“姐姐你进来怎么不敲个门的。”

陌玉侯抬眼看着季曼,身上的衣裳倒是丝毫未乱。

每次书房激情都不会锁门,门口又没个人提醒,怪她咯?季曼翻了个白眼,看着聂沉鱼那一脸得意的神色,淡淡地道:“我有事要同侯爷商议。”

“可是妹妹的衣裳都坏了。”聂沉鱼拉着宁钰轩的衣袖,娇嗔道:“外头天气那么冷,出去冻坏了怎么办?好歹是亲生的姐妹,姐姐有什么不能当着妹妹的面说?”

“哦。”季曼找了旁边的椅子坐下,点头道:“那你们继续,等做完了你回去了之后,我再同侯爷说,反正是亲姐妹,有什么不能当面做的?”

聂沉鱼一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宁钰轩的神色,后者眸中带笑,挥手道:“你先出去吧。”

“侯爷…”聂沉鱼不满地嘟起嘴。

“出去。”陌玉侯看她一眼,笑道。

聂沉鱼打了个寒战,裹了斗篷,狠狠瞪季曼一眼,转身开门走了。

宁钰轩盯着季曼的脸,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然而他又失望了,这女人一点没表现出该有的嫉妒和恼恨,而是一脸假笑地看着他:“侯爷,妾身来转达今天皇子妃的意思。”

“嗯。”陌玉侯收回目光,不太感兴趣地玩着手里的毛笔。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最恐怖也不过人心

季曼很尽职尽责地将捧月的话转达了,末了委婉地道:“要封王是捧月替二皇子求下来的,该封什么,大概朝中又得有好一番争论了吧?”

陌玉侯淡淡地哼了一声,看着季曼放在桌上的银票,一数数额,还当真是够让人惊讶的。

“你只用传话即可。”他道:“我知道了他们的意思,自然会衡量。”

“好。”季曼笑眯眯地点头,这样将她自个儿完全摘出去,自然是最好的。

“晚上我去落雁轩,你不用等我。”宁钰轩又看了她一眼,抿唇道。

季曼点头:“好,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宁钰轩:“…”

前脚刚跨出书房的门,后面就听见一声低喝:“聂桑榆,你是没有心的吗!”

季曼一顿,回过头来看着那人有些恼的脸,一个没忍住笑了:“人怎么能没有心,会死的。只是有了心在不该动的人身上乱动,那也是会死的。桑榆的心,不就是被侯爷亲手杀死的么?”

宁钰轩一震。

“自己没真心,就莫要讨别人的真心。桑榆现在不求侯爷的真心相待,只愿日子安稳罢了。”季曼笑容淡了些:“侯爷不是一直希望桑榆温柔懂事,桑榆现在做到了,您怎么反而还恼了?”

是他失态了,怎么就问了这么一句傻兮兮的话出来。宁钰轩低笑,摆手道:“你去吧。”

“是。”

走了几步,季曼才想起来有些后悔。说实话干什么?她就该说侯爷小亲亲么么哒啊!骗他一句我爱你出来,不是挺省事的么?

只是忍不住开启嘲讽模式,到手不珍惜,失去才后悔莫及,看他现在这恼恨的模样,她实在忍不住替聂桑榆暗爽。

晚上他要去落雁轩,那就没她什么事了。季曼沐浴之后就打算休息,只是不知怎的,今夜外头的风突然有点大,灯芯着凉了,早早下去休息,屋子外面就只有两个粗使丫鬟,打算站一个时辰再去睡。

“好冷…”

窗外好像有什么影子飘了过去,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来。

季曼刚要闭眼,听见这声音就坐了起来。

“接天湖的水那么冷,主子您怎么忍心?”悠长悠长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从窗户飘到门前。两个粗使丫鬟尖叫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倒地的声音。

这是碰见午夜凶灵了?季曼挑眉,苜蓿沉湖都这么久了,这会儿才想起来找她索命,反射弧也是够长的啊。

门被一阵风吹开了,桌上的灯也被吹灭,黑暗之中,季曼就看见一坨东西飘了进来,长长的头湿淋淋的,拖在面前,一路进来地上都是水渍。

“主子想不想去湖底看看?”一张惨白的脸从头中间露出来,带着笑问她。

季曼坐在床上,笑着摇头:“不想。”

“苜蓿”顿了顿,似乎是一瞬间词穷。季曼已经摩挲着将枕头边的一支木簪子拿到了手里。

这院子里什么东西都有,就是难得看见个鬼,有鬼也十有八九是人装出来的,只是她最近又得罪谁了,这么不放过她?

“主子这么狠的心,连福儿也不放过…”鬼继续幽幽地道:“今日便用命来偿我孩儿的命吧。”

听到这里,季曼就一脚踹到了鬼的肚子上,果然是个实体,被踹得头甩了甩,后退了两步。

趁着屋子里黑,季曼立马将簪子使劲往这鬼的肩上捅,听得一声惨叫,使出不知哪儿看见的防狼招数,一掌往上拍在他的下巴上,然后下床就往外跑。

“灯芯!快报警!”跑到门口季曼就敞开嗓子嚎了一声,嚎完现不对,立马又道:“快喊人来,有贼!”

背后的黑影已经又卷了上来,木簪显然没能给他造成太大伤害,毕竟冬天衣裳厚啊!又不是电视剧里穿贼厚的衣服一根簪子就捅穿了。

季曼的脖子被掐住,挣扎着摸到那人的手臂内侧下的嫩肉,拼命拧了一把。

“啊”

男人的声音,还敢捏着嗓子装苜蓿?季曼嘴角抽了抽,趁他松手的间隙,慌忙往他下身踹了一脚,然后跌跌撞撞地跑进雪地,跑过去打开非晚阁的院门。

灯芯因着病睡得很熟,但是这么大的动静,也不可能不醒了,披衣起来就看见院子里一个披头散的东西正在追她家主子。

“来人啊!”灯芯嗓子哑了,叫人都没多大用,连忙扑过去想将季曼从那人手里扯出来。院门开了,外头的人也有不少被惊动了,几处院落的灯都亮了起来。

季曼几乎快被掐死了,好几次都觉得心脏快停止了跳动。但是突然的,那鬼放开了她,竟然转身就跑出了非晚阁。

“主子。”灯芯急得嗓子几乎说不出话,就抱着季曼掐她的人中。

季曼连忙摆手,她还活着,只是没缓过气来。

“生什么事了?”第一个赶来这里的还是柳寒云,见着季曼衣衫不整地跌坐在门口,连忙上来将她往屋子里扶:“怎么了?这么冷的天,怎么在外头。”

两个粗使丫鬟还倒在门口,柳寒云看了看,命椿皮去点了灯,再去告知侯爷一声。

季曼裹在被子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有个人装成苜蓿的样子来吓我。”

柳寒云怔了怔,四处看了一眼:“苜蓿?”

“嗯,假的,是个男人。”季曼摸了摸自己疼痛得很的脖子,接过灯芯倒的热茶喝了:“嗓子疼,等侯爷来了再说。”

“侯爷不是去落雁轩了么?”柳寒云抿唇道:“这会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叫来。”

说话期间,慕水晴也来了,安静地陪着她坐着。听说了有人装鬼的事情,皱了皱眉道:“可真是不消停。”

想起虚无说的她最近有险恶之事缠身,季曼心里叹息一声,说得可真准。既然算得这么准,为什么不帮她挡个灾什么的?

院子里的女人66续续都过来了,连温婉都跑来看好戏,可是夏氏没有来。

柳寒云蹙着眉头道:“谁去唤一声夏主子?有人装神弄鬼,那还是大家在一起弄清楚了为好。”

陌玉侯和聂沉鱼也来了,问了季曼经过,季曼如实答了,之后夏氏才终于姗姗来迟。

“大半夜的又做什么了?”夏氏颇为不满,一副被吵醒了的样子,看着季曼道:“夫人这位子就是惹人眼红,所以这么是非不断的。”

宁钰轩看她一眼,抿唇道:“我已经让府里的家奴都到院子外头站着了。”

季曼点点头,抱着茶杯出去。外头点着很多灯笼,每个家丁都有些衣衫不整睡意朦胧。

抓贼要趁热,不然等人家证据都销毁完毕了,那还抓个什么?季曼亲自往家奴堆里走,挨个看了,将身高不符的去掉,体型不符的去掉,最后八个样子都差不多,却有一个人头还有些湿。

“你是哪个院子的?”季曼上前问他。

那家奴低头答:“奴才在采莲阁伺候。”

旁边的夏氏点头:“对,那个是我院子里的,挺勤快的。”

季曼顿了顿,转头看向鬼白道:“帮我查看他的身体,右手手臂内侧和左肩上有没有淤青。”

鬼白应了,一群女人等在旁边看好戏,夏氏咋咋呼呼地道:“不可能吧?夫人怀疑他去扮鬼了?我睡前他就下去歇息了哩。”

柳寒云垂着眸子道:“你莫要多说,等着看结果便是。”

聂沉鱼颇为不满今夜又被打扰,不耐烦地在宁钰轩身侧站着。宁钰轩瞧着季曼脖子上那淤青,微微皱眉。

“回侯爷、夫人。”鬼白检查了出来,按着那人的手道:“如夫人所说,这人右臂内侧和左肩上有些许淤青痕迹。”

这么简单?季曼傻眼,一群家奴里就他一个头湿的,一抓一个准啊。

宁钰轩微微皱眉,看了夏氏一眼。夏氏有些茫然,看着那家奴道:“还真是他哩…”

“鬼白。”陌玉侯低声道:“带人去采莲阁搜。”

“是。”鬼白应声而去,夏氏这才觉得有些慌:“好好才睡下,你们跑去莫把他给吵醒了。”

鬼白哪里听她的话,带着人就去了。聂沉鱼拉着宁钰轩的衣袖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侯爷咱们回去歇息吧?您衣裳也太单薄了。”

宁钰轩摆手:“你先回去,我去采莲阁看看。”

聂沉鱼不乐意了,旁边的温婉笑道:“沉鱼妹妹也太不懂事了,侯爷心里当然还是夫人最重要,眼下出了事,哪里还顾得上你?”

宁钰轩看了温婉一眼,带着夏氏就往采莲阁走。季曼抿唇,柳寒云也扶着她的手往外走。

这一夜注定是不消停,采莲阁里搜出了扮鬼用的东西,好巧不巧是在夏氏的卧房里。

夏氏很茫然地跪在地上,柳寒云轻嗤道:“亏得夫人往日对你多有照顾,你竟然想借着闹鬼的幌子,对夫人下手?”

“我没有。”夏氏抿唇,抬头看着陌玉侯道:“侯爷相信我,我干不出这事儿,这东西也不是我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真亦假假亦真

季曼瞧着她这乡里乡气的样子,也觉得不应该是她啊,这贼抓得太容易了,倒是更像被人栽赃陷害。

反而柳寒云今日倒是格外积极,平常都不怎么开口说话,今天倒是一路跟来,指责了夏氏不少不对。

想起她那日劝她不要轻易让好好当了世子,再想起柳寒云还有个曦儿,季曼心里有些疑窦,抿唇道:“不如明天再慢慢查吧。”

“夫人。”柳寒云微微皱眉道:“此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何不现在做个决断出来,反而要留到明日?”

夏氏仰头看着柳寒云道:“我也没得罪你呀,做什么非逼我呢?这事儿真不关我的事,夫人都说要查,你还把帽子往我头上扣?”

“你…”柳寒云抿唇,眉头微微皱起。

陌玉侯也看了柳寒云一眼,思量了一会儿道:“今日实在太晚,又吵得没个好觉睡,不如就依着桑榆的,明日再说。”

柳寒云低头,扯了扯嘴角道:“既然侯爷和夫人都不着急,那寒云也自然没什么好说。”

“嗯,上次提过的要将你转为平妻之事。”宁钰轩提了一句:“等好好周岁的时候,就一起办了。”

“多谢侯爷。”柳寒云行了礼,也没多留,转身就走了。

夏氏拍拍膝盖站起来,听见隔壁屋子的婴儿哭声,一拍大腿道:“哎呀,我的好好!”

也没说个其他的,人就急匆匆走了,看起来还是很着急好好的。

宁钰轩眉头松了松,看着季曼道:“夏氏什么也不懂,你得多照顾些,有些时候,护着点儿。”

季曼挑眉,裹着斗篷咳嗽两声:“妾身明白了。”

这一出甚为滑稽的闹鬼事件,最后也算是怪在夏氏头上的,只是念着夏氏还要照顾好好,侯爷也示意了轻罚,季曼就罚了她半年例银,只是吃穿东西却依旧没少给。

柳寒云抱着曦儿,脸色不太好看地道:“夫人是觉得寒云要与夏氏过不去?”

难道不是吗?季曼心里嘀咕两声,安慰她道:“你不用多想,鬼神这些东西也吓不着我,没什么大碍。这件事侯爷不愿意再深究,那也就算了。”

柳寒云张了张嘴,有些气闷地将话吞了回去,抱着曦儿不再说话。

好好满周岁的时候到了,季曼有些恍惚,这日子,真跟她临盆的日子相去不远。夏氏在南巡路上怀的孩子,想必日子与她的也差不多。

虽然从那日季曼与陌玉侯商量了开始,温婉就享受的是姨娘的待遇,但是周岁宴上,还是要正式换装出席,柳寒云也穿了妃色的长裙,抱着曦儿前来。

依旧是在给老夫人服丧期间,就算是周岁也没敢大办特办,而是自家人在一起用膳,然后进行抓周和给予世子身份。

温婉重新被人称为婉主子,好像很快从筠儿死掉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人面桃花又是相映红。柳寒云得平妻之位,脸上也有淡淡笑意。齐思菱管账,穿得也风光了一些,唯一不太满意的,大概就是聂沉鱼。

最近一直颇为受宠的聂沉鱼依旧只是个侍妾,和冷冷清清的慕水晴坐在一起,一张脸铁青铁青的。可是聂家式微,她也实在没有什么本钱跟陌玉侯要位份赏赐。肚子又不争气没能怀个一男半女,只能坐在角落里看着。

夏氏今天不知为何,穿着一身正红色的袍子来参加的周岁宴,抱着好好,整个人笑得很是开心,可是她这一踏进大厅,季曼的嘴角就抽了。

正红色在古代宴会上都是正室才能穿的,侧室都只能穿水粉或者妃色。这人倒是好,大大咧咧穿着大红色就来了。

一屋子人顿时都没有说话,夏氏犹自不觉,笑眯眯地抱着好好到了侯爷身边道:“今天给好好喂饱了,等会一定能抓个好东西起来!”

陌玉侯上下打量她,似笑非笑地问:“你这身衣裳,谁给你的?”

“衣裳?”夏氏低头看了看,笑道:“我自己做的呀,他们说好好满周岁,我得穿亮堂些,送来的料子里就这块最好看,就拿来做了。怎么样侯爷?”

宁钰轩淡淡地笑了,伸手接过好好,侧头看着季曼道:“带她去换身衣裳。”

季曼颔,起身就拉着夏氏往非晚阁走。

“咋的?”夏氏茫然不解地看着季曼:“这衣裳不好看吗?不会啊,我看夫人您穿着就不错。”

“是不错。”季曼叹了口气道:“但是也只能我穿。”

“为什么?”夏氏挠挠头:“你怕别人穿着比你好看?”

季曼哭笑不得,转头看着她道:“你们那里就没有正室才能穿正红的说法么?”

“没有。”夏氏茫然地摇头,之后才有些慌张地道:“我是不是做错事啦?这料子是别人送来的,我也不知道不能穿啊。”

季曼点头:“我知道你蠢,所以没打算怪你。跟我回去换一身衣裳就是。”

夏氏终于老实跟着走了,回去换了身季曼的淡紫色的长裙,又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宴会上,继续抱着好好道:“夫人的衣裳就是舒服。”

柳寒云看了她一眼,旁边温婉冷笑一声道:“夫人的衣裳当然舒服,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穿。”

夏氏不明所以地看她一眼,接着低头逗弄好好。

宁钰轩脸上没什么高兴的神色,隐隐还有些疲惫。用过膳之后抓周,夏氏将好好放在地毯上,一个劲儿地趴在旁边喊:“抓前面那个匕,要不毛笔也行!抓啊抓啊!”

闹腾得聂沉鱼都忍不下去了,开口道:“夏主子,孩子抓什么是看孩子自己的,您喊也没用。”

夏氏撇撇嘴,坐在一边终于安静了。

好好睁着眼睛看着前面的一堆东西,爬啊爬的,竟然伸手去抓了一个金元宝。

齐思菱笑了笑:“世子以后定然富甲一方。”

元宝不算个好东西,到底是官宦人家,自然更希望儿子文武双全什么的。宁钰轩抿抿唇,下意识地看了季曼一眼。

季曼盯着好好在呆,好好抓着元宝,在夏氏的嘀咕声中,竟然扭了身子,爬啊爬的,爬到了季曼的脚边,将元宝给放下了。

众人都愣了愣,季曼也傻了,低身下来将好好抱起,拿着金元宝道:“好好这是要挣钱孝敬我?”

聂沉鱼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姐姐说这话,可别把夏主子气着了,到底是夏主子亲生的儿子呢,要孝敬也有个先后。”

“倒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宁钰轩伸手将好好接过来,将腰间的羊脂玉佩取下来,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夏氏又笑开了,见宁钰轩高兴,也就乐呵地道:“有孝心的孩子自然是最好了。”

仪式完成之后,柳寒云抱着曦儿去了非晚阁。

“夫人依旧觉得夏氏是可留之人?”她问。

季曼伸手戳了戳她腰间戴着的“宁”字玉佩,笑道:“没有什么可留不可留,侯爷喜欢好好,好好也需要人照顾,夏氏是好好的亲生母亲。”

“恕寒云直言,夏氏并非简单之人。”柳寒云一脸认真地道:“既然是世子,就该由您抚养。可是侯爷竟然执意要她带。那万一小世子以后长大,对您没有感情。侯爷一去,您当如何是好?”

季曼心想,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达成目标回去现代吹着空调吃西瓜了。

“再者,夏氏这样上不得台面,侯爷竟然也一直容忍。那要是有一天夏氏当真犯到您头上,侯爷还以她不懂规矩的理由宽恕,您不会觉得委屈么?”

“寒云。”季曼抬眼,打断她道:“你有些变了啊。”

柳寒云轻轻一怔。

“你以前不会关心这些事情的。”季曼看了看她手里的曦儿:“是不是因为有了孩子,想要的东西就多了?”

轻轻咬唇,柳寒云没有否认。

“还是勿忘本心为好。”季曼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一如当初,侯爷就会待你一如当初,余生有曦儿在,你也不用愁什么。”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柳寒云起身道:“夫人教训的是,那妾身先告退了。”

“雪地上滑,小心着吧。”季曼摆了摆手。

她看起来有那么好当枪使吗?夏氏是陌玉侯护稳了的人,她才不会去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