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润出事了,就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六个月大的孩子没了,整个人差点都没捞回来。

季曼吓得脸色一白,急急地就跟着珠儿走:“怎么会这样?”

珠儿哭哭啼啼地道:“是那负心人害的,都是他,简直是畜生不如!明明知道小姐有身孕,还不管小姐,甩手就将小姐从酒楼的楼梯上推了下去。”

季曼听得哑然,心里有些沉重,却还是板着脸道:“都跟她说过了早些放弃,本身那样来的孩子,男人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夫子也这样看小姐么?”珠儿红着眼睛,看着她哭得更凶了:“所有人都误会小姐,她自己不知道扛了多少事情,你们这些男人哪里知道,都是不知道的!”

她情绪有点激动,季曼连忙安抚道:“先去看看吧。”

朱玉润会扛什么事情呢?那笑得傻兮兮的大胖妞,没个规矩没个分寸的,见着千应臣就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想起她那张笑得胖乎乎的脸,季曼竟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就是个小说配角的注定而已,她难受个什么?

死胎已经引出了,朱玉润像是一宿都没有睡过,睁着眼睛靠在床边,眼底下有深深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没了一点珠圆玉润的样子。

“夫子怎么也来了。”朱玉润一看见她,拉着她的手眼泪就往下掉,边掉边笑:“你可算解脱啦,我的孩子没有了,不用拖累你给我孩子当爹了。”

屋子里甚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其余人都不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季曼就坐在床边看着她道:“怎么没的?”

朱玉润勉强抬了抬嘴角,笑得真是难看极了:“他同人开玩笑,大概是没看见我,不小心就将我推下楼了。要是没个孩子的话,我还能顺着滚下去不受伤呢,那楼梯也没多高,可是我滚下去,肚子就撞到台阶上了…”

季曼微微收紧了手。

“没事,我最近一直在苦恼,见着他了我不想嫁给别人,可是他不愿娶我,那又该怎么办。”朱玉润嗓子有些哑了,笑容也慢慢淡了:“现在终于不用苦恼啦。”

心有些疼,季曼低头看了看,聂桑榆还真是善良,遇见这样不关她的事情,怎么心疼成了这样。

“你好好养身子。”季曼轻声道:“等身子养好了,说不定会有更好的男人等着你。”

“你在说什么胡话。”朱玉润摆摆手:“我这样的姑娘,没人再敢要啦,我也不想嫁了。”

季曼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拉着她的手,无声地叹息。

“你的手真滑。”朱玉润笑嘻嘻地摸了摸她的手背,道:“我累了,得睡一觉,你先去同爹爹说,将你我的婚事取消了吧,也免得拖累你。”

季曼站起来,替她将被子盖好:“婚事就再说吧,你先休息。”

旁边的珠儿咬着嘴唇将季曼拖了出去,在走廊上看着她道:“夫子一定不要嫌弃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很好的女子,她与那负心汉之间,最开始也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

“季夫子。”朱侍郎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季曼一回头,就看见朱叔友一脸沉重地站在月门处朝她挥手。

看了珠儿一眼,季曼还是先走到了朱侍郎身边:“朱大人。”

千应臣也在后头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神色也有些憔悴。

“季夫子现在还愿意娶玉润?”朱侍郎开门见山,就问了这么一句。

季曼毫不犹豫地点头:“愿意。”

这个时代的女子,怀了身孕,未婚,又流了产,简直是一系列毁灭性的打击。季曼觉得朱玉润这样的女子很难得,哪怕她彪悍一点,那脸上那么灿烂的笑容,也是值得人去尽力留住的。

旁边的千应臣有些怔愣,朱侍郎冷笑一声看着他道:“千大人可听见了?小女依旧有人家,请回吧。”

千应臣皱眉看了季曼一眼:“她根本不爱你,夫子难不成也是为了名利,可以不顾一切之人?”

季曼看着他笑了笑:“她不爱我有何关系?我爱她就可以了,玉润已经受了很多苦,余生当有一人替她将这些伤痕全部抹去,在下觉得,千大人不适合。”

千应臣抿唇,还想再说,朱侍郎却是直接撕破了脸:“来人,请千大人出去,朱府不欢迎千大人。”

后头当真有家奴上来,千应臣却挺直了身子,自己先走了出去。

朱侍郎气得不清,身子都微微颤抖,季曼瞧着,轻声问了一句:“大人为何不愿让千大人娶了玉润?”

“让他娶?”朱叔友冷笑:“他这是被侯爷赶着来的,没见这一脸的不情愿?把玉润给了他,还能有什么好结局?”

语气之中,对陌玉侯也颇有迁怒之意。

千应臣是陌玉侯的挚友,身上有的婚约也是陌玉侯帮着定下的,如今千应臣害得朱小姐流产,怀的还是千应臣的孩子,朱大人焉能不气?

季曼安抚了他两句,转身出去找人给吴庸传信。

长郡王虽然离开了京城,却是留下了吴庸在礼部做主事,朝中大皇子一派势力仍在,只是潜伏已久。朱叔友作为户部侍郎,自然也是一个很好的盟友。

关键就看后面吴庸怎么拉拢了。

季曼回了侯府,几日不见的好好扑上来,亮晶晶的眼神总算是让她心里好受了些。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好好抱着她的腿就背了一诗,一副摇着尾巴讨好的样子。

季曼摸摸他的头,将他抱起来掂了掂:“又重了。”

好好咯咯笑着,拉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宁钰轩。

陌玉侯最近烦心事甚多,扫了这边一眼,就又沉思着看向府里的花圃。季曼抱着好好走过去,看着他道:“侯爷,朱侍郎似乎甚为生气。”

宁钰轩看她一眼,皱眉道:“你去过朱府了?”

“嗯。”季曼笑了笑:“刚好看见千大人被朱侍郎给赶了出去。”

原以为听着这话宁钰轩会变脸,结果他倒是松了口气:“也好。”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朱玉润(番外) 为钻石1750加更

她叫朱玉润。

珠圆玉润,这其实是个很美的词,尽管朱云润原本一点也不胖,没有爹爹期盼的那样圆润,但是笑起来脸会圆圆的,勉强可充当珠也。

在遇到千应臣之前,朱玉润这一生可谓是顺风顺水,爹爹疼爱,哥哥宠溺,家里的姨娘也都护着她。周围的人给了她太多的爱,所以朱玉润很早就学会了该怎样去爱别人,护着别人。

相遇是在徐州里县的客栈,她下楼的时候他上楼,惊鸿一瞥,她觉得这男人真是好看,忍不住就站在二楼上,盯着人家看了个没完。

他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雅,似乎是有什么升迁之喜,在大堂里用膳都与掌柜拱手相贺。

她忍不住下了楼躲在旁边偷听。

“此番得了皇上厚恩,要远去京城。”他的声音可真是好听,温温和和地说了这么一句,听得她忍不住想上前,叫他再说一遍。

“真是可喜可贺,没白费大人在徐州一直为民请命。”掌柜的笑道:“也是大人幸运,知州家里那腌臜货也想去当京官,还好大人先入选了。”

他笑得眉眼弯弯,眼里有一朝志气得展的畅快之感。不经意回头,见她看得入了神,有些怔愣,却还是拱手遥遥作礼。

朱玉润脸红了。

跑回房间的时候心里还有如小鹿乱跳,旁边的珠儿都打趣她:“小姐你这是动春心了么?”

“就你话多。”朱玉润满心欢喜,轻嗔了珠儿一声。

那人也要去京城,还是为官之人,那是不是可以回去求了爹爹,成了这一桩好事?那人还就住在她的隔壁,这一定是老天注定的缘分,一定有戏。

半夜入睡,恍然见那男子推门而来,朱玉润心想,原来姨娘们说的春梦,就是这个意思么?她竟然也会梦见男人了。

身子被人压在床上,听见了珠儿的一声惊呼,她才回过神来,这不是梦。

“小姐!”珠儿大惊,想去打开门,却现门被锁上了。外头有谁的轻笑声,不一会儿,窗口就被吹了白色的烟雾进来,珠儿缓缓倒了下去。

朱玉润也觉得头一阵阵地晕,身上的男人面色潮红,像是已经没了神智,只是眸子甚为温柔地看着她,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当时她心里不要脸地想的是,这人就算是个采花贼她也认了。她没遇见过这么让她动心的男人,当即就觉得哪怕身心一起给了,也算是不负这一场相遇。

女人冲动起来就是有这么蠢。

本来是要昏睡过去的,朱玉润却被他这粗鲁的动作疼得一夜未眠。清晨就听见有人在屋外小声地道:“事成了吗?”

“成了,叫朱公子来,保管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去不了京城。”

朱玉润被惊了一跳,忍着疼痛下床将珠儿摇醒了,来不及解释,只让她去拖住自家哥哥,先别让他过来。

床上的男人也醒了,睁开眼睛看着衣不蔽体的她,有些茫然。

“这位公子,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朱玉润看着他迷蒙的双眼,真是忍不住又想吻上去:“昨晚你我已经成了夫妻。”

千应臣很是无措,他不知道为什么正喝着酒就会失了神智,一觉起来,竟然在个女人房里?

而且这女人,不正是白天一直傻兮兮盯着他看的那个么?

扫了一眼屋子里,地上墙角边还有些白色的粉末,他披衣去看,竟是迷药。

“玉润是看公子太过俊美,故而没忍住…”朱玉润坐在床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算是我强要了公子。”

千应臣脸色都青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将衣裳穿好,扭头就往外走。

朱玉润不知他为何这样大的反应,急急地穿了衣裳想追出去,一众人却是已经到了楼上,朱玉润心急之下,只得蹿进旁边他的房间。

“玉润?”哥哥闯进房间不见她,又被人带着来了这间房。看见朱玉润恼衣衫不整的样子,恼怒地道:“你当真遇见了登徒子?”

“没有啊。”玉润坐在床边,笑得一脸坦然:“我昨晚看上个俊美的公子,萌生情意,没有忍住就半夜来了他的房间。只是不知为何,他竟然走了。”

众人被她这话惊得目瞪口呆,连珠儿也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没见过女子这般豪放的,自荐枕席不说,还将男人给吓跑了?

朱家哥哥脸上挂不住,遣散了众人就带着她赶路回京。客栈里因着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就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朱玉润觉得有点伤感,她做什么这么傻地去帮他啊,他就是登徒子,是他侵犯了她才对!

可是一想起那人的眉眼,她又泄气了。

根本讨厌不起来,甚至心里还有些窃喜,他还是会当京官吧?一定还能遇见的,说不定他还会娶她!

女人就是这样充满幻想不切实际的傻子。她坐在马车上回头,还依稀看见了远处他怔怔的身影。

但是一路上,哥哥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说这样对待男人,不论是谁都不会接受她的。

骂得久了,朱玉润自己也灰心了。

结果她竟然有了孩子。

朱家的名声算是全败在她身上了,爹爹在朝里都抬不起头来。朱玉润觉得很羞愧,当爹爹勃然大怒要去寻那人的时候,她竟然依旧是高兴的。

有了孩子,他就更会娶她了吧?

结果这一寻竟是没什么音讯,她等啊等,结果就等来哥哥和爹爹说徐州来的京官太多,也不好挨个去问,只能暗中打听。

一打听就是几个月,她的肚子都渐渐大起来了,朱玉润看着墙头上的草从枯萎又变成了青绿,那人还是没有找到。

“离朱家小姐远些,不要和那种没羞没臊的东西在一起。”各家夫人都是这样嘱咐自己的女儿的。

“你说朱家小姐?哎哟,我这张嘴就算是金子做的也没法儿替她说媒啊,这谁敢娶啊!”姨娘去找媒婆,个个金招牌的好嘴都连连摇头。

人言可畏,不知谁传的消息,越来越离谱,说她强上了男人,说她肚子里的是野种。

朱玉润很想哭,好几次受不住对人说她没有,结果没有人相信,嘲笑的声音反而更大了。

家里的姨娘却都护着她,温柔地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

朱玉润想通了,她要找个男人嫁了。她被骂没有关系,孩子总不能生出来跟她一起挨骂。

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了季夫子,那人却出现了。

天知道朱玉润心里有多欢喜,兴高采烈地扑过去,却把那人吓了一跳。

他叫千应臣,如今刚升迁到户部主事,是陌玉侯爷的挚友。一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将她推得远远的。

不怕,他们之间有误会,误会解除就好了。

他受伤,她去照顾,挺着大肚子依旧可以蹦蹦跳跳,替他端茶倒水,替他收拾屋子,给他讲一些不好笑的笑话。

千应臣的脸始终是冷冰冰的,一旦她说起当初的事情,他便冷了脸要赶人。

怎么相遇也没关系吧,他要是知道了她的好,说不定也会心动的。朱玉润依旧满心欢喜,在千府里忙前忙后,将他照顾得很周到。

可是为什么对着她一点也不会笑的脸,在听见彭家小姐来了的时候,那般欢喜呢?

朱玉润心里酸酸的,还有些疼,任性地就拦在门口不让彭小姐进去。

结果他将她关进了柴房,一点也不怜惜她,也压根没有把她的肚子当回事。

朱玉润笑着想,误会还是得解开了为好。

她找了机会带上珠儿去酒楼,约了他去,想认认真真将当初的事情再解释一遍,让他看清楚,自己是多好的一个姑娘,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的。

结果他带着彭家小姐一起来了,她张了张嘴,没能解释出来。看着他们郎才女貌的模样,心里更是难过,负气地道:“有我在,你们是成不了亲的!”

说完起身就往楼下走。她好生气,她并不是个可爱的姑娘,嫉妒让她的眼睛都红了。

千应臣过来追她,拉着她的手腕,却被她用力甩开。

这一用力,她的身子便失了平衡,从酒楼的楼梯上滚下去了。

滚下去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他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这次不再是因为别人了,是因为她。

朱玉润很开心地笑了笑,肚子疼得却让她流了泪。

季夫子曾经问她:“为什么不能放弃他呢?”

她是真的不甘心,他们可以有更平和的相遇方式,可以解除误会,依着缘分在一起的。结果天意弄人,偏生就让他这么讨厌她。

她叫朱玉润,她是个胖胖的,不太让人喜欢的姑娘。她有一份自己想努力追求的爱情,只是不知为何,总是追不上那个人。

不知道肚子没了,她再瘦一点,是不是就能追上了?朱玉润笑了笑,可是她好像已经跑不动了。

傻傻的只知道一味付出的女孩子,是会受伤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祭祖大典

宁钰轩是不太想千应臣娶了朱玉润的,本身是碍着颜面,让千应臣去一趟朱府表个态,结果朱侍郎拒绝了,那便更好了。

彭太傅的孙女比起朱云润来,自然是更适合千应臣,彭家的背景也更利于他往上走,这是陌玉侯所考虑的事情。

如今正是好时期,无敌国外患,无大奸之臣,想创造一个盛世并不难。但赵离为政稍显死板,不会妥协,更无法笼络臣心。如今他与宁钰轩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同船人,宁钰轩自然是会帮着稳固社稷,安定山河的。

朝中原先拥戴二皇子的人也有不少,只是新帝登基之后,许多人仗着功劳,安于享乐,已经是难当大任。彭太傅是三朝元老,若有他相助,朝中之事必然更是稳妥。

祭祖的日子也快到了,陌玉侯也正计划利用一些天象,让百姓归心,少不得要朝中一些有分量的人帮着演戏,彭太傅的作用也是很大的。

季曼看着他这反应,心里也想到了彭太傅那一层。若她是他,自然也会觉得千应臣不娶朱玉润是好的。只是想起那张笑得很难看的脸,季曼心里难免觉得有些悲凉。

跟高位之人说什么感情呢?利益终究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这一回宁钰轩怕是望着上头就忽略了下头,朱侍郎虽然只是个侍郎,却也是正四品的朝廷重臣,身居户部官职。他倒戈,也能为千里之堤的一朝毁,贡献一个小小的蚁穴。

季曼没有多说什么,抱着好好就想走,却突然被他伸手拉住。

“这么些天不见,你可曾想我?”陌玉侯抬头,看着她问了一句。

季曼皮笑肉不笑:“想死你了。”

眼底有一丝失落,宁钰轩收回手来,抿唇道:“朱玉润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安心教好好吧。”

“嗯。”嘴上应着,眼睛却是没看他,季曼抱着好好往房间走,一边走一边逗他:“夫子回去教你画糖画可好?画完还能吃喔。”

好好眨巴着眼睛,脑袋后头两根细细的头辫子晃来晃去的:“我要画太阳。”

“为什么画太阳呀?”季曼笑得眯起眼。

“因为全世界都是太阳,我可以吃好多好多糖。”好好伸出小手,比了很大的一个圆。

季曼被他逗乐了,拿脸蹭了蹭他的小脸,即便是隔着块儿皮也能感觉到这小子嫩得跟水豆腐一样的皮肤。

“季大夫。”

刚走过走廊,就撞见了牵着曦儿的柳寒云,季曼收敛了一些笑意,站定了脚:“夫人。”

柳寒云没有笑,怔怔地看了好好一会儿,才转头看着他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季曼轻笑:“在下是好好的夫子,自然应当回来。倒是想请问夫人,打算把在下送到哪里去?”

送走她的那几个家丁据说已经被陌玉侯给赶出去了,柳寒云现在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更为不善:“你若是好好当夫子,我便不会多说什么。若是还存着歪心思想勾引侯爷,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

季曼点头,这正室的架子倒是很足,柳寒云在不知不觉中,也已经变得有一家之主的气势了。

“在下明白。”

她倒是的确没有什么想勾引陌玉侯的心思,不过是个过客,留太多感情在这里可不好,只是为了一些目的,难免逢场作戏。

没错,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回去房间,先将好好交给丫鬟去带着玩,季曼便回房去理账。米铺的生意顺风顺水,她的收入也是相当的可观,除开支付给严不拔和伙计们的工钱以及一些运送费门店费,她这一个月还能净赚一千三百两。虽然不比雪花膏来钱,但是也是有足够的运转资金了。

至于即将到来的祭祖仪式,吴庸那边也有长郡王吩咐来,在祭祖当天,想办法将陌玉侯引到曲艺亭去。

曲艺亭去是天坛路上会经过的一个休憩的地方,引去那里还不简单么?只是引去哪里要干什么?长郡王又不会做无用功。

季曼觉得赵辙也真是有用人的本事,怎么就盯准了要她来对付宁钰轩?她本身只是想在陌玉侯府多接近好好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