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亲你一下。”话音未落,魏阙不在压抑蠢蠢欲动,低头含住她的唇瓣。比他想象中还甜还软,令他心荡神摇,魂游天外。

宋嘉禾僵住了,整个人都成了木头。

魏阙一手控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扶着她的后背往自己怀里压,恨不能把人揉进骨血中。到底不敢太过放肆,唯恐把人吓到了,魏阙浅尝即止。

宋嘉禾还维持着发愣的神情,可爱极了。

魏阙又怜又爱的亲了亲她的脸颊,低笑:“现在我不难过了。”

被占了便宜的宋嘉禾终于还魂,霎时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等着魏阙。

魏阙笑眯眯的看着她,心情十分美妙。

宋嘉禾气不过,踢了他一脚:“你欺负人!”

魏阙将脸凑过去一点:“你可以欺负回来。”

“不要脸!”宋嘉禾恨恨的推开他的脸。

还是短小君,下周一开始我就要发奋了,明天更新13点左右O(∩_∩)O

第160章

季恪简骑上马, 将漫山遍野的红色枫叶抛在身后, 一同抛下的,还有那个匪夷所思又真实异常的梦。

快马疾驰在官道上, 迎面而来的风刮在脸上又冰又凉。

回到宁国公府, 季恪简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檀木圈椅上, 神情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为什么会如此真实,为什么两个人会做上同一个梦。

“世子,夫人请您过去用晚膳。”泉文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房门, 这都大半天了, 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把他担心的, 差一点就想推门而入。

泥塑木雕一般的季恪简,眼珠子动了动, 抬了抬头, 发现脖子酸的厉害,生了锈一般。

屋子里黑沉沉的,抬头一看, 天居然暗了。

季恪简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来,脑海中闪过天意弄人四个大字。

“世子!”泉文不放心的有喊了一声。

季恪简站了起来, 打开房门。

举着手敲门的泉文好悬没敲到他脸上,赶忙收回手赔笑。觑着他的脸色,一颗心没个底。

季恪简没理他,绕过他走出书房,穿过花园, 一直到了膳厅。

厅内坐着季夫人和许砚秋,见她过来,许砚秋站了起来,屈膝福了福。

见他过来,季夫人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去用膳吧。”又道:“你父亲和同僚喝酒去了,传回话来,今儿不回来用膳了。”

季恪简轻轻一笑,温文尔雅,上前扶着季夫人入座。

“天凉了,咱们娘三喝点酒暖暖身子。”季夫人望着左右的儿媳,笑眯眯道。

季恪简神色微微一顿,复又若无其事道:“今儿母亲兴致好,儿子当然奉陪到底。”

许砚秋便亲自执壶为二人斟酒,又布了一筷子菜。

“好了,你也坐下吧。”季夫人含笑道,他们季家没有婆婆吃饭,儿媳妇站着伺候的道理。意思意思就行了。

许砚秋唉了一声,坐在季夫人右手下,季恪简对面。

望一眼左边的儿子,再看一眼右边的儿媳妇,季夫人满脸都是笑,以前啊,她最怕丈夫和儿子同时有应酬,因为那样一来家里就会只剩下她一个人吃饭,冷冷清清的。现在好了,有儿媳妇陪她,再过两年,儿媳妇给她生个大胖孙子,这日子就美满不过了。季夫人觉得整个人都敞亮不少。

“这老鸭笋干汤是砚秋亲自做的,炖了一下午,你尝尝。”季夫人笑呵呵道。

季恪简看着眼前清澄透亮,面上浮着油花的鸭汤,闻起来看起来都不错,他从善如流的盛了一碗,点头:“味道不错!”

这顿饭季恪简吃了不少,还喝了两碗鸭汤。

见他吃的津津有味,季夫人笑眯了眼。

许砚秋脸上也带着笑。

季恪简也在笑。

这样挺好!

~

一场秋雨一场凉,尤其山里头温度降的更快。

在别庄住了一个月的宋老爷子和宋老夫人商量着,搬去温泉庄子上住。那宅子是皇帝赐下,里头好几口温泉,其中一口还是药泉,最适合老人家。

宋嘉禾觉得老爷子真是太会享受了,然后强烈要求把自己带上。

宋老爷子笑眯眯的应了。孙女在他这边,魏阙过来也师出有名。

他辞去的尚书令之位终于有人接手了,接手的人,就是魏阙。肥水没有流到外人田里去,宋老爷子十分高兴,更高兴于皇帝对魏阙的栽培之意。

在尚书令这位置上,政务那一块上的事情几乎都包含进去了,方方面面都能够接触到,十分磨练人。

魏阙的军事能力,无可挑剔,眼下他欠缺的,就是政务方面的能力,要让满朝文武,黎民百姓相信他不只上马能定国,下了马也能安邦。

每每魏阙过来,都会向他虚心讨教,冷眼瞧下来,虽有有些地方略显生疏稚嫩,毕竟之前从来都没接触过,谁也不是生而知之。不过难得的好悟性,也不刚愎自用,宋老爷子觉得魏阙是个可造之材。

宋嘉禾在院子里开始收拾行李,四处看了看:“还怪舍不得的。”住了一个多月,哪能没感情啊!

“姑娘要舍不得,明年可以再来呀?”青画打趣道,漫说宋嘉禾舍不得,就是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舍不得这儿,空气清晰,风景宜人。

宋嘉禾点头道:“明年可以早点过来。”今年他们就已经来得晚了。

“姑娘。”青书焦急的声音传进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宋嘉禾笑容顿时收了起来:“怎么了?”

“谚少爷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右腿骨折了。”

宋嘉禾刷的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人怎么样?”说着话人就已经站了起来往外走。

青书:“旁的没事,就是骨折了。”

宋嘉禾一颗心都揪起来,骨头断了,那得多疼。

她连忙去找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也得到消息了,见她过来第一句就是:“别着急,没有大问题,小孩子家恢复力好,养两个月就好。”

宋老夫人沉稳的声音让宋嘉禾平静了一些,她定了定心神道:“祖母,我想回去看看阿谚。”

“去吧,”宋老夫人一脸心疼:“我也得回去瞅瞅,要不不安心。”

宋嘉禾道:“那我先骑马回去,祖母慢慢来。”宋子谚格外黏着他,这几年可以说宋子谚差不多是她带大的。宋嘉禾也疼这个弟弟,想他竟然坠马摔断了退,一颗心就抽抽的疼。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才好。

“路上小心。”宋老夫人叮嘱了一声。

宋嘉禾应了一声,告辞出来,一边赶向门口,一边走便问来报信的小厮来龙去脉。

一问之下才知道不只宋子谚受伤了,苏清月也受了伤,情况还更严重。

说来苏清月这伤还是为了救宋子谚受的。

下午没课,宋子谚就跟两个兄弟在马场上跑马。跑着跑着,他坐下的红马突然发脾气,把宋子谚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这还不算,那马撅着蹄子踩向宋子谚。亏得在边上看着他们玩闹的苏清月冲了过来,替宋子谚挡了那一下。

苏清月当场昏迷了过去,还流了好多血。

宋嘉禾万不想还有这么一个变故,忙问:“那苏姑姑,现在如何了,伤的严重吗?”

“苏姑娘情况不太好,具体情况奴才也不知道了,夫人已经派人去请御医。”小厮回道。

宋嘉禾心里一紧,可别出事了。当下脚步更急,到了门外,下人已经备好马。

踩着马镫一跃而上,宋嘉禾带着人飞奔离去。

下一章晚上22点左右

第161章

宋嘉禾一进门, 就见躺在床上的宋子谚小脸白兮兮, 眼眶红彤彤。

“六姐!”宋子谚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来,差点把宋嘉禾叫的哭起来。

宋嘉禾一个箭步奔过去,摩着弟弟冷冰冰的面颊, 宋嘉禾心疼的直抽抽:“还疼不疼了?”想碰又不敢碰他夹了木板的腿,白色的纱布刺的她眼睛发疼。

不问还好, 这一问, 好不容易被众人安抚住了眼泪的宋子谚再一次泪如决堤,汹涌而出:“姐姐,好痛!”

宋嘉禾搂着他哄,往他腿上吹了又吹:“不痛, 不痛, 六姐给你吹吹, 吹吹就不疼了。咱们谚儿是男子汉,男子汉不怕疼。”

可人大多都是这样的,没人哄还好, 这一哄就越发委屈上了, 宋子谚就是这种情况,宋嘉禾越哄他哭的越厉害。

又怕又疼的宋子谚见了最亲的姐姐, 那真是说不清的委屈,道不尽的可怜,哪还记得自己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豪言壮语,这会儿只会扑在宋嘉禾怀里哭,哭得身体发颤。

哭的宋嘉禾差点都要跟着他哭起来, 宋嘉禾一叠声哄他,一会儿是给他做好吃的,一会儿是带他出去玩…

终于哄得宋子谚哭声越来越小,慢慢窝在宋嘉禾怀里睡着了。

宋嘉禾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他平放到床上,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

“都怪我,是我要骑马,是我没照顾好弟弟。”宋子谆愧疚的不行。

宋嘉禾对他安抚一笑:“你别多想,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那样的情况下,宋子谆一个半大少年又能如何。

可宋子谆还是满脸的难受,眼睁睁看着弟弟在自己眼前出事,给这少年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宋子谏拍了拍宋子谆的肩膀:“养伤期间好好陪下谚儿,将功补过。”

如此一来,宋子谆神色才略微好看一些。

宋嘉禾问起留守在这儿孙府医:“谚儿的伤势如何?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孙府医回道:“六姑娘放心,小公子主要还是受了惊吓,腿上伤势并不严重。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三个月内,务必好生修养。”

宋嘉禾点了点头,问起苏清月的情况来:“苏姑姑的伤怎么样了?”

孙府医面露为难之色。

宋嘉禾心里便是咯噔一响。

“我一直都在小少爷这边,苏姑娘是李府医和两位御医在治疗,具体情况我也不得而知。”不过他赶过来时,恰巧看了一眼,凭经验来看,苏清月情况并不乐观。

从他的神色中,宋嘉禾嗅到了一丝不祥的征兆,心头徒然蒙上一层阴影。

宋嘉禾又看向宋子谏。

宋子谏皱着眉头:“苏姑姑那边是大伯母在照顾,一直都没传消息过来。”

宋嘉禾掖了掖被角,站起来道:“我去看看苏姑姑。”苏清月是为了救宋子谚受的伤,于情于理她都得过去瞧瞧,若非她挺身相救,宋子谚凶多吉少。

温氏便道:“我和妹妹一块过去。”

宋子谏与宋子谆身为男子,与苏清月年岁差的又不多,故而不方便过去探望,遂留下照看宋子谚。

苏清月那边是小顾氏、曲氏她们几个守着,几人都是愁眉不展。

在她们面前的是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苏清月,一张脸白的吓人,便是嘴唇也发白。御医的话更像是秤砣沉沉压在几人心上。

听闻宋嘉禾与温氏过来了,几人一惊,不想宋嘉禾回来的这么快。

略略见过礼,宋嘉禾便问道:“大伯母,苏姑姑怎么样了?”

小顾氏神情凝重,眉心皱出一道褶子来。

宋嘉禾与温氏不约而同的提了心。

小顾氏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叹了一声:“苏妹妹情况不太好。”

一句话让宋嘉禾姑嫂二人双双变了色

“那马蹄落在苏妹妹盆骨上,御医说,”小顾氏拧着眉头,声音无奈又同情:“可能会影响生育。”

宋嘉禾勃然色变,对一个女人而言,尤其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而言,这结果比死了还难受。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造成这般严重的后果。

宋嘉禾心头大乱,强压下忧虑:“治不好?”说的是可能,而不是肯定。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御医和府医。

于这,几位医士也没个定数:“这个要看苏姑娘日后的调理情况,我等暂且不敢断言。”

大夫一般都喜欢把最坏的情况说出来,免得事后被找麻烦,宋嘉禾想着应该有治愈的希望,只不过宋嘉禾嘴里依旧发苦,万一治不好,可不是害了苏清月一辈子,这让人于心何安。

“还请几位尽力施救我姑姑,我们宋家不胜感激。”宋嘉禾行了一礼。

几人连忙避开,他们哪敢受宋嘉禾的礼:“宋姑娘放心,我等必定竭尽全力。”

恰在此时,外头丫鬟报,宋铭回来了。

宋铭去了军营巡视,故而回来的有些迟

男女有别,宋铭不便进门,小顾氏和宋嘉禾便迎了出去,还唤上了御医和府医。

进府之后,就有人把情况跟宋铭说了,知道儿子并无大碍,而苏清月这里情况凶险,所以他没去小儿子那儿,径直来了这边。

宋铭一开口便是询问苏清月的情况。

问明白之后,宋铭眉心微皱,让御医尽力治疗。

御医自然满口子应下,苏清月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至今昏迷不醒是因为用了药的缘故,稍后的调养那是慢活,留下也无用的两名御医便出声告辞,道是三日来再来。

宋铭命人备上厚礼送他们出府。

小顾氏不安:“是我的疏忽,没照顾好谚哥儿。”侄子在承恩公府里头出了意外,她这个做大伯母难辞其咎。

宋铭忙道:“大嫂言重了,都是孩子们自己贪玩,只是,好好的马怎么会不驯?”给几个孩子准备的马,都是脾气温顺的。

小顾氏眼神闪了闪,这个疑问她也有,他们这样的人家想事情不免想的深一点:“马厩上的人,我都已经着人看起来。”

宋铭拱了拱手:“这儿便劳烦大嫂代为照顾一番。”

“这都是我应该的,二叔不必客气。”

了解情况之后,宋铭抬脚离开。

片刻后,宋老爷子和宋老夫人也都回来了

认的干女儿为了救自家孙子受了重伤,二老哪能无动于衷,何况一年多的相处下来,宋老夫人与苏清月也有几分感情。

一番问询之后,二老脸色凝重,宋老夫人看了宋铭一眼,对小顾氏道:“忙了一通,你也累了,你回去歇息吧。”又对宋嘉禾道:“你去陪陪谚儿,看着他点儿。”

小顾氏与宋嘉禾应了一声,告辞出去。

宋嘉禾若有所思,祖母留下父亲,怕是要说苏清月之事,若是苏清月真的留下那么严重的后遗症,自然要给一个交代。

那么该怎么交代呢?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沉了沉。

小顾氏看一眼宋嘉禾,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这侄女向来通透,只怕已经想到一些事了,她柔声道:“万事有你祖父祖母还有父亲操心,你莫要太担心。”

宋嘉禾笑了笑:“我省的,今儿辛苦大伯母了。”

“你们既然叫我一声大伯母,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小顾氏也笑道。

两厢分开,小顾氏一回到院子里,宋嘉晨便捧了一盏热茶上去,不无担忧与怜惜:“娘,你说,苏姑姑要是真的不能有子嗣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她与苏清月相处的还不错,见她如此,心中委实不落忍。

她年十五,也是订了亲的人了,岂不知道子嗣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小顾氏看着着忧心忡忡的女儿:“她是为了救谚哥儿才受伤,你祖父祖母还有你二叔,怎么会薄待了她。”

“可苏姑姑一辈子终究是毁了。”哪怕宋家养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可那又如何,到底缺憾。

小顾氏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宋嘉晨疑惑的望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