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为审案做了贡献,不能亏待和背叛。”春荼蘼叫人对外这么说。

很快,这话就传开了,所有人都说春六小姐在法庭上无情,私底下是个有情有义的,连一棵树也不肯辜负,人品那是……用现代的东北话来说……那是杠杠的!

她当然是故意这么做的,这也是公关,是广告,提升个人形象的。她想改变人们对状师的轻视和敌意,不想只在有麻烦时,人们才觉得状师是可以帮助人的,状师是一份值得尊重的职业。虽然这样做不可能很快改变人们的观念,但该尽的人事,还是要尽。况且,她是环保主义者,真的不希望那棵小树死掉。

接着,她画图、找能工巧匠做的折扇出成品了。头一批扇子只有十把,除了她自己留下的三把之外,分别送了外祖父、祖父、父亲、康正源、韩无畏。最后两把最精致的,放在锦盒里呈送给了皇上。

该拍的马屁,一定要拍,反正也不费什么。

折扇这个东西很容易仿制,而且也不是什么重要物品。但是大唐没有,它胜在新奇,巧在心思,想必会龙颜大悦吧?

果然不出所料,龙颜不仅大悦,皇上还亲笔题了书画,又反赠回来一把。反正,宫里的巧匠会制造出更好的来。但有御笔的折扇,那可不是一般的荣耀啊。

这笔生意,做得真值!

当然,她自己亲手做的那把,虽然质量不那么好,但她放在自己缝的扇套子里,打算约会时送给夜叉,心意不同嘛。

而心意,是最珍贵的。

第十二章 佛院下面有暗道

就这样等啊等,十五约会日到了。

对别人而言,这七天转眼就过去。可对春荼蘼而言,她算明白什么了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叫平生不懂相思,才懂相思,便害相思的滋味。

头天晚上,春荼蘼已经告知白敬远,今天要去无名寺。白敬远丝毫没有怀疑,还只当因为红绣鞋案,自家外孙女与无名寺建立了渊源。而皇上崇佛,荼蘼若沾上与佛有缘的名声,对她自己和白家而言,只有更好。因此,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还给了香油钱。

其实他不答应,春荼蘼也照去不误,但面子上的事,该做的她不会少做。特立独行看着与众不同,实际上却是给自己找麻烦。当然,非做不可的事除外,比如她要当状师。

五月十五一大早,春荼蘼就出发了。她秘密多,自然不用国公府的护卫,而是由大萌和一刀当保镖,加上个会武功的小凤和小管家婆过儿,一行五人在晨霭中离开安国公府。

春荼蘼没坐马车,而是五人都骑马。她在现代有骑马的基础,来古代后稍做训练,挑上温顺的马,不快跑的话是完全没问题的。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无名寺虽然得了皇上的封赏,也拿到了杜家赔偿的大笔银子,但本心大师坚持苦修派的行事风格,凡事必要自己亲自动手。吃饭,除了自家开荒种的粮食蔬菜,仍然是靠香客的施舍,或者到山下化斋。人家给毒药,他也打算一口吞下,因为这是因果。

若要修一条通向山下的路,就也自己一块砖一块石头的铺就。除了重塑佛像金身。和因见义勇为而被封了忠勇和尚的望尘大师的石雕像,是皇家派了工匠来做外,其余全靠自己。因为辛苦工作,于他而言是修行,是修心,是求得内心平静祥和并彻悟的根本。

那些银子,本心大师全部捐给了善堂,用于救济贫民。

而因为红绣鞋案,无名寺一时之间成了名寺。好多虔诚的佛教徒很认同本心大师的佛学理念,自动来做义工。其中,大部分是平民百姓。不用捐香火银子而只出劳力,让他们觉得更加靠近佛祖,内心欢乐喜悦。

可是这么一来。从山脚到半山上无名寺的那条路,修起来就非常慢。修路人乐此不疲,急着上山的春荼蘼却等不得,于是还要从后山的荒树林绕过去。因马车无法通行,她这才换了胡服骑装,骑马而来。

他们天蒙蒙亮就出发,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日上三杆才到。好在是半山上,倒并不是太热。到了地方一看,前面已经起了很高的大殿,是供奉佛祖神像的地方。左右两侧各一间小配殿。其中之一是放置望尘大师石像的,另一个不知供奉的是谁。

但在大殿之后,仍然是三间普通的屋舍,正是本心大师师徒三人平时所住。无名寺没有围墙。从前是掩映在树丛中,现在树被伐光。那三间小屋就显得孤零零的,还特别显眼。

春荼蘼站在那儿,看着大殿那边,工匠们已经热火朝天的工作了,而屋舍那面就屁大点儿的地方,这这这……怎么约会?

正愕然,望空和尚缓步走了过来,略施一礼道,“女施主,我师傅等您多时了。”

春荼蘼怔了怔,但很配合的嗯了声,又问,“不知方丈大师今天要给我讲哪段佛法。”

“坐禅听经。”望尘四平八稳地说,随后转身,前在带路。

大萌和一刀面面相觑,齐齐的心道,“小姐之前约过本心大师吗?他们怎么不知道?”

小凤和过儿也对视一眼。

她们当然清楚小姐没有提前约好来无名寺,但鉴于小姐的心上人有可能是朝廷密探,到这种地方见面也是迫不得已,当下就装作提前就知道的样子。

大萌和一刀见小姐的两个贴身丫头如此,也就释然了。对嘛,他们是长年在外面跑的,小姐真正的心腹,是这两个丫头呀。

三间屋舍前,本心大师已经等在那里,待春荼蘼走近,唱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如约前来,必是一心向佛,善哉善哉。”

春荼蘼瞬间就红了脸。

她来做什么的,本心大师不会不知道。现在说得这么端庄严肃,还一本正经的,令她真的很羞愧。佛门清静地,她却来会情郎,不会遭报应吧?

“我要怎么坐禅听经?”她连忙问,拼命压下向上冲的气血。

“右边的小屋,老衲亲自布置成了禅室。女施主且自行进去,把门窗关好。这样,便于静心,不受外物打扰。老衲就在外面,席地诵经,女施主不必专注,只守住本心,听到念经的声音即可。能入耳多少,就是多少,不必强求。”

“这种天气,关上门窗会不会太热啊。”过儿忍不住担心。

“心静自然凉。”本心大师道,“如今因有工匠在,喧嚣四起,若要静心,也只能如此。再者窗子要留有缝隙,不然如何听得到诵经声?”

春荼蘼连忙接过话来道,“我不热。但大师此举,是要培养我对佛经的感觉吗?”

本心大师只说了四个字:随心就好。

信息量很大啊,这四个字!怎么解释都可以。是说佛心,也是说她的爱恋之心。不过看本心大师一脸端正平和,令春荼蘼更加局促,只好快步进了“禅室”。

临进门时,吩咐随行的四人道,“你们别在这儿傻站着,有本心、望空两位大师在,我不会有事的。到附近林子里逛逛,算我给你们放假。若有秀丽景色,看好了地方,咱们下次去玩赏。”她这样说,合了她平时的性情,大萌和一刀半点没有怀疑。

“中午吃饭怎么办?小姐要听多久的经啊。”过儿终究不放心。

“说不定得一天。”春荼蘼厚着脸皮说,之后觉得自己这样太不厚道。瞄了本心大师一眼。

她“听”一天经,难道要人家也跟着念一天,不累死吗?

于是,连忙改嘴,“不过也许只一个时辰,或者再多点时间……”真舍不得啊,半个月才见一次面,却不能整天在一起。

哪想到本心大师却说,“女施主不要顾着时间。尽管坐着听经就是,不乱动,不开口,一切凭心。老衲平日里曾经念经十二个时辰,完全不会有负担。”

四个人惊讶。佩服,春荼蘼却逃似的钻进禅室。

本心大师要么是腹黑的,表面正经,一肚子暗笑。要么是有道高僧,认为两情相悦是红尘里的正道,因为帮助起来毫无压力。但不管是哪一种,她真是无法保持淡定。

而她走得急。连过儿准备的一篮子食物都没拿。小凤要给送进去,望空和尚道,“小寺有斋饭,女施主不必担心。再者。听经时不能吃荤。”

“算了,咱们自己吃吧。”过儿拉过小凤,四处望着,“要去哪里逛逛呢?”

“西边有坐小峰。风景不错。”一刀连忙出主意,“之前帮小姐调查案子。倒是去过。”

“既然去过,你就在这儿守着小姐,我们三个去欣赏一下好了。”过儿白了一刀一眼。

一刀连忙上前,强行拎起过儿手中的竹篮道,“好风景,总是百看不厌的。而且,那是我和兄弟们去了,倒没和你一起走过。”

他这话,有了点调笑的意思,过儿登时闹了个大红脸,也不知是羞是气,上前就要把竹篮抢回。可一刀不给,径直向西面走,过儿就追,嚷嚷道,“下回再不给你做鞋子,让你跑这么快!让你跑这么快!”

“哦,就是为了鞋子的事,才帮你拎东西哦。”一刀笑,“赶明儿得空,再给做两双吧,比外面的手艺可强多了。我没家没业的,也没个人疼,好不可怜。”

两人吵吵闹闹就走远了。

大萌忍着笑,对小凤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即双双跟上。

而此时,春荼蘼已经进了禅室,只见约二十来个平方的屋里,四壁粉白,却空空如也,除了墙上写了几句佛谒外,就地面上摆着一个蒲团。

难道真是禅室?本心大师让她戒掉情丝,所以真关她进来听经?好让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她喜欢这个苦海啊!死也不要上岸。等等,夜叉知不知道这事?不会被设计关起来了吧?

心里一急,就要往外走。可这时候脚底一空,整个人向下坠落。幸好她不爱尖叫,短促的惊叫声又被门外一声佛号所掩盖。接着,她掉到一个怀里。然后她安心了,虽然总共也没抱几次,但一接触到那坚强又温暖的身体,她就知道他是谁。

那强有力的心跳,就在她的肋侧。

“这也太吓人了。”她抱怨。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夜叉舍不得放下怀中人。

“可是太突然了啊。”春荼蘼看到上面的翻板已经闭合,好奇道,“佛院下面怎么有暗道?”

“锦衣的手笔。”夜叉感觉有点发热,从两人相接触的地方而起。

“他这么会挖洞!之前在范阳,已经在罗大都督府神不知、鬼不觉的挖过一次了。”春荼蘼的小手无意识的抚着夜叉的脖子道,“你上回也告诉过我,本心大师之前是你的人。可他现在一心向佛,怎么还会帮你?”

第十三章 干脆野合算了

“这是我的逃生通路之一。”夜叉不隐瞒,“本心大师虽然脱离了狼眼,但仍然为我留了后路。我在长安,总归是不安全的。其实我想解散狼眼,可他们都不肯。”

这就是绝对的忠诚啊,哪怕可以获得自由,却还是要听命于夜叉。但是……

“你拿什么养他们呢?”死士也得吃饭呀。

“狼眼出任务,要价非常非常的高。”

“比我打官司,黑权贵们的银子还高?”

“嗯。”

山贼果然是有前途的职业啊!

“萨满贪财,是你无法想象的贪婪。我不知道他一个孤老头子,没有子孙、没有家人、没有徒弟,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他身为萨满,无视我是传说中的狼神之子,却要帮助我王兄巴戈图尔,就是因为可以得到财富。不仅巴戈图尔的母族可以给他源源不断的财力支持,狼眼的所有收入都攥在他手里。可惜,他想不到我能摆脱他的控制,到头来为我做了嫁衣。”

夜叉说过,他能苏醒,是因为她无意的呼唤,所以他要还她三条命。于是,两人有了割舍不掉的缘分。但她觉得,她只是碰巧拾了个大便宜,在刚好的时间,做了刚好的事。夜叉从被控制的那天起,以他骄傲的性格来说,必定忍受无数痛苦,试图摆脱。

“我还有……有一个宝藏。”夜叉突然又说,竟然有点羞涩。那模样,像是现代的男人向女友求婚,在交待自己的财产情况,真是可爱死了!

夜叉,阿苏瑞。真正的高富帅啊。个子高、地位高,可以说尊贵无比,都神化了。普通的富人只是有钱而已,人家有什么?宝藏!长相,更是帅绝人寰!老天爷让他幼年时生活在黑暗里也不是一味的残忍,是有点道理的。一个人,不能把所有的好处都占了不是,还都占在最高点,若没有小时候的坎坷。长大了说不定短命。不然怎么有句话叫天妒英才?

春荼蘼想着,却不知道命运的手正抓住夜叉的喉咙。

“我们出去吧?”夜叉问。

也不知是地道里闷热,还是他心里火热,反正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好像要宣泄什么。

“这就出去了?”春荼蘼一直被夜叉打横抱着。舒服得很。

“在这下面……有什么事?”夜叉疑惑。

“我们七天没见,下一次要间隔半个月诶。”春荼蘼哀怨,“那……才见面的话,怎么也得抱抱亲亲呀。”

夜叉本来就忍得辛苦,哪受得了春荼蘼这样引诱,不仅是语言,居然还咬了他颈侧的动脉一下。他身子一僵。立即放下春荼蘼,却还未等她站稳,就已经把她抵在地道的墙壁上,灼热的吻随之而来。

春荼蘼不服他每每的侵略。用力反击回去,结果受到更凶猛的打击,很快缴械投降。她明显的感觉到夜叉强硬如石,情动到无法自已。可他就是在关键时猛然刹车,向前走了两步。面壁而立。

从后面看,他宽大的肩膀仍然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起伏。但他似乎在运功,拼命压下冲动。

古代的男人这么有自控力?非要等到洞房花烛?春荼蘼脑袋晕晕乎乎的,扶着墙,以保持站稳。没有女人不渴望嫁人,她活了两世,也就爱上了这么一个男人。但是,她和夜叉之间有僵局,她不知道要如何破。纵然她律法娴熟,是手中最好的武器,可以大杀四方,却仍然不知道怎么和夜叉在一起,过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他是大唐和突厥通缉的双料钦犯,没有大机缘,这一生都见不得光。而她是白相的“六孙女”,多少双眼睛盯着,私奔都不成。再说,她不能不管不顾和夜叉在一起,那样说不定会牵连到祖父和父亲的生命安全。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永远无法成亲。这是她重生后最大的遗憾和痛苦。她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连自己也骗,可实际上很在乎的。只是她懂得一个道理:面对命运,如果不能反抗,那么就只有接受。

在这种情况下,还让她素一辈子吗?特别是美色当前,难道不吃?不行!既然夜叉这么克制,她就要找一个适宜的时机,私下拜了天地,成就夫妻吧。就是说,哪天她要办了夜叉!

没经验?没关系!有的是理论。再说这是人伦大欲,生而为人,与生俱来,应该自动就会了。而且在她看来,这种事再正大光明不过。

胡思乱想了一阵,腿终于不软了,身上的热潮渐退,夜叉也终于冷了下来,慢慢转过身。

“走吧。”他拉住她的衣袖,绝不敢这时再触碰她的皮肤。

“其实你可以先走。”春荼蘼小声咕哝。这男人,忍得一定超级辛苦。

“你会怕。”他只说了三个字。

春荼蘼却心头一紧。对啊,她有幽闭恐惧症的。可刚才,竟然完全没有反应!是爱的力量?

“只要不是全封闭的环境,或者有人在附近,我会好些。这地道,总有出口吧?”她吸了口气,慢慢地说。心中很受用,因为夜叉这样体贴细致。

夜叉没说话,只笑笑,牵着她往外走。

锦衣真是工程型人才。地道长而平坦,弯弯曲曲的,大约是为了避过树根什么的。大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终于上了地面,居然就是屋舍后面的小树林。远远的,还能看到那三间小小的房子。

其实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话说,只是手挽手在林间散散步,坐在溪水边依偎着聊聊天,一起吃了午饭,就觉得特别温馨幸福。

过儿准备的吃食,春荼蘼没带,但夜叉带了。虽然都是胡食,却相当精致。可惜吃饭的过程中经常被打断,因为夜叉总是忍不住缠磨一番。而他在拼命克制欲念,春荼蘼却被勾得无法自制。甚至想,要不干脆野*合算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干脆启用聊天模式,又想起外祖父与金藏老道长的关系,就问夜叉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夜叉听闻白敬远手中有金藏老道长年轻时的画像,又听了春荼蘼的怀疑,很是惊讶。但他很快陷入回忆,“小道观有三名女道,如果金藏老道长和文静道长不是观主。那么观主必是第三个人。说起来,我倒是见过那名女子。”他皱紧眉头,“我那天旧患发作,完全是无计划的跑到那个小道观去,藏身于那个菜窖。当时我已经到了昏迷的边缘。顾不得许多。这是我的运气好,遇到好人。若遇到的是恶人,死,也就是死了。”

听他这么说,春荼蘼立即抱紧他的腰。因为实在是后怕。他为了救她,不惜让自己身陷险境。若他真死了,她怎么办?只想想就受不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爱得这样深的。发现时已经离不开了。

“不许死!”她鼻音有点重。

夜叉怔住,心如刀绞,可却无法承诺她,只沉声道。“荼蘼,遇到你,我就开始幸运了。”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春荼蘼才问。“那个人,那个女道是什么样子?”

夜叉想了一下说。“因为我醒来后,只见到金藏老道长和文静道长,加上发病时神智有些不清楚,所以对那名女子的印象很淡。你不说,我都没想到。当时,我冲进菜窖时看到她,她似乎吓到了,站在那儿半天没动。然后,我就陷入黑暗,醒来时忘记了这件事,以为是幻觉。”

夜叉说着,低头看了看春荼蘼。他从来不是大惊小怪的人,此时居然“咦”了声。

“怎么了?”春荼蘼纳闷,上下看了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就听夜叉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那女子和你长得有七分像?你和白相,倒也不过五分相似之处。不不,这也做不得准。或许我心里想着你,所以记忆不那么精确。”

不会那么狗血吧?春荼蘼目瞪口呆。

她那永远儒雅潇洒,似乎不把世间女子放在眼里的帅老头儿外祖父,在外面有个小三,还生了个女儿?!也就是说,那位观主,八成是她的姨妈。但是等等……外甥女长得像姨妈没问题,却也不可能相似度超过她和外祖父啊。到底是旁系血统,如何比得上真系?除非,她的亲娘白蔓君也是金藏老道长生的!

外祖母?姨妈?天哪!

“还有,我在安国公府外见过金藏老道长。”夜叉想起那天的对话,“金藏老道长说过,与白府颇有渊源,叫我离你远一点。”当时他并没有和荼蘼说,是因为她那敏感的性子,说不定会追问和金藏老道长说话的全部细节。有关他的性命,他不能这么早让荼蘼知道。他要让她快乐五年,而不是担忧五年。

结果既然无法改变,他就尽量改变过程。

“这么说,我若再见到金藏老道长,她不会伤害我?”春荼蘼问。

若真是小三,妒忌正妻,由此迁怒其外孙女,也就是她,是有可能的。但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金藏老道长对她的慈爱是真实的,不会对她如何。相反,若她老人家是她的亲外祖母呢?

要不要替本尊的娘亲尽孝?弄清上一辈的事,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她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