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绿小脸一正,“那是你思想不健康,我想的是病,这很神圣,而你想到了什么?”

刘煊宸被她问得语塞,摸摸鼻子,脸色微红,忙岔开话题。“这间装的都是先皇在位时的卷宗,这间里面放的是各国的使臣进贡的礼品。”

“皇上,九门提督有急事求见皇上。”罗公公尖着嗓子,走过来禀报。

刘煊宸眉峰一蹙,“云太医,你先看看,朕去去就来。”

“去吧,去吧,不要管我。”云映绿暗喜在心,眉开眼笑。

刘煊宸一走,她提 了个宫灯,挨个的一间间的巡视着。每个房间都是一目了然,没一个柜子上锁,真的不知道一本医书能藏在哪里。

她带着绝望的心情走进礼品陈列的档案室,那些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光泽的奇珍异宝一点也不吸引她,她随便转了个圈,要出门时,发现门边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雕刻着龙的水盆

,水盆里有一个硕大的水晶球。

她记得游览北京故宫时,曾经看到过这种盆,名唤“九龙盆”,把手放在水盆的边上磨搓着,盆里的水泛出水花,然后可以看到盆里有九条龙在游动,非常神奇。但是那里面没有

水晶球。

这又是个什么宝贝呢?

她在桌上放下宫灯,好奇地走过去。把手放在盆子的两边,慢慢地磨搓着。

云映绿突地无法呼吸。

她每磨蹭一次,盆里的水晶球就旋转一周,球里面就会显现出一个身着异服的陌生女子。

她眨眨眼睛,这不会是西方传说里的女巫手中的通灵预言球吧。她不禁加快了磨搓速度,水晶球越转越快,里面的女子变化个不停,忽然,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她在水晶球中看

到了自己——不,不是云映绿,是穿越前的姬宛白。

姬宛白手合腿都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中,身后站着唐楷,四面一片白色,像是在医院之中。

天,上帝,佛祖,她不是在这里吗?这个姬宛白到底是谁?

云映绿两条腿都在打颤。

“你说你是我的未婚夫?”她蓦地看到人物在放大,还有声音传了出来。

不,这不是她,她的脸上从来不会露出这种强悍而又娇蛮的神情。

“宛白,你忘了吗?那天我们一起去看新房,你不慎掉入电梯通道里,是我把你救了出来,你昏睡了两个多月,今天刚醒,真是个奇迹,我藕不敢置信!”唐楷的声音并不像他所

讲的那么欣喜,反而像带着一丝惶恐。

他不敢置信的大概是她怎么会没死呢?这个人渣。云映绿在心中狠狠道。

姬宛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位兄台,我伤的是手和腿,不是脑子,别蒙我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吗?对,我是有未婚夫,他是我家隔壁的那个书呆子杜子彬,如今,他是

有出息了,可又怎样,书呆子就是书呆子,我云大小姐瞧不上,所以让他下堂。而你,这个登徒子,还敢是我未婚夫,哼,站到铜镜前去瞧瞧,你一脸的奸相,穿的也不知是什么

衣服,嘴巴抖个不停,贼眼溜溜,一看就是个坏种,想占我便宜,没门。”

姬宛白狠狠地等着唐楷,瞪的他两腿直打颤。他慌不迭地蹲到她面前,握住她一只未受伤的手,“宛白,你这是怎么了,我可以骗天下人,也不会骗的了你,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夫

,要不是你摔伤,我们都结婚了,我们恋爱三年,情深意重,是朋友们眼中最让人羡慕的情侣。”

“羡慕?那些朋友们眼睛有问题吗?你是满腹经纶还是武功盖世,哪一点能配得上我?还恋爱三年,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可能与你情深意重?不要污蔑我的清誉。”姬宛白一

抬手,愤怒地把唐楷推翻在地,“你怕是什么山头下来的窃贼,打听到我爹爹非常富有,劫持了我,想敲诈钱财吧!”

“不,不是,”唐楷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我绝对没有想谋你的财,再说我们是要结婚的夫妻,钱财也不分你我。我是爱你的,宛白。你一定要信任我。”

“信任你?我不如信任鬼。”姬宛白说道,觉着语言太苍白,腾手扯开轮椅上挂着的一个吊瓶,凶猛地对着唐楷扔去。

唐楷一闪,让开了,吊瓶在地上炸开了花。

姬宛白着急地四下看,想找个别的东西再继续。

“不,宛白,不要。”唐楷摇着手,试图安慰情绪失控的姬宛白。

“不准过来,”姬宛白指着他,小脸急成通红,她扭过头对着外面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这里有强盗了!”

唐楷拍着额头,重重地闭上眼,手焦虑地攥成了拳,狠击着身后的墙壁。

云映绿看着看着,嘴角微微弯起,笑意慢慢扩大。

她知道了,轮椅上坐着的是姬宛白,只不过是换了灵魂的姬宛白,那其实是真正的云映绿,如同她是真正的姬宛白一样,她们二人很诡异地在某个时空中灵魂交错了。

哈哈,这是解恨呀!真正的云映绿原来是这样的衣服性情。让她对付唐楷真是太绝了。

有穿越,也就应有轮回吧。

她们两个在时空穿越中,已经成了两个密不可分的一个人呢。这就像一个人的今生与来世。今生,她遗憾没能揭穿唐楷的真面目,但在来世,云映绿的强悍和精明,这件事迟早会

解决的,而且会解决的非常彻底。

她再也没有遗憾了。

只是不知云映绿有没什么遗憾的事需要她来帮助解决。

“云太医,你闷不作声站在那儿干嘛?”身后突地传来刘煊宸清清冷冷的嗓音。

云映绿惊慌失措扭过头,脚踝被桌子一抖,她的人从龙盆上挪来,真个人硬生生摔跌在地,后脑勺撞了一下,立时头昏眼花。

“该死…”好痛。她紧闭双眼,痛到眼角逼出泪花。

刘煊宸站在门外,想伸臂接住云映绿,已经来不及了。

“云太医,朕…不是故意吓你的,朕走过来脚步也很重,你好像很专注,没有听见吗?”刘煊宸托起她的身子,这云太医怎么轻的像朵花似的,身子骨没几两重。

“刘皇上,你可以再大声一点的。”云映绿知道是自己入神了,怪不得刘煊宸,她吃痛地扯扯嘴,揉着头,勉强站起身来。

刘煊宸没有放开她的腰,眷恋着指下的柔软,心神不觉一荡,“要不要朕抱你?”他不觉柔声说道。

“呵,免了,免了,我发现一遇到你,我特别容易出状况。我一会回太医院自己按摩下就没事。刘皇上,你现在可以放开我的腰了。”

刘煊宸不肯松手,只不过手指往上移动,摸索到她肿起的后脑勺,轻轻揉按,没有弄痛她。

“你呆在这礼品室这么久,不会是看上朕的什么宝贝了吧?”他故作轻笑,掩饰自己忽然凌乱的心湖。

都说女子是水,男子是泥,可这世上怎么会有比女子还要清丽出尘的男子呢?

“我就看着这个龙盆好奇。”云映绿呶呶嘴,龙盆现在安安静静,什么也看不到了。

“那个是北朝进贡的,说非常神奇,不同的人对着这盆,就会看到各自的前生和来世。只是这盆放在御书房多年,朕是左瞧右瞧,怎么也没看到朕的前世与来生,估计是北朝使臣

唬弄朕的。”

云映绿眼瞪的溜圆溜圆,看来刘煊宸是没有会使用这盆,不过,听他这样一说,姬宛白原来真的是云映绿的来生吗?

哇,长相和性格,差别很大。大概经过上千年的基因变种才造成这结果的吧。

这世上,真没有无缘无故的故事吧。

偶然也是必然。

“云太医。”刘煊宸伸出五指在云映绿面前晃了几下,“你又在想着那本书吗?”

云映绿回过神,心情大好地摇摇头,“不,今晚我不想那本医书,我有比那本医术更大的收获。”

“可以和朕分享一下吗?”刘煊宸看到云映绿的长睫在烛火下扑闪扑闪的,心一荡,他想都没想就把她拥入了怀中,温柔地抱着。

“别,别,我还没虚弱到这种地步。”云映绿笑笑,拨开他的手,“但是休息还是必须的。好了,刘皇上,我就不打扰你了,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