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众位妃嫔一个惊得打了个激零,连刚刚清醒步进灵堂的太后都大为吃惊。刘煊宸摸摸鼻子,嘴角抽搐了几下。

云映绿望着袁亦玉的眼,觉得她这话比说某月某日地球和月球相撞还匪夷所思。“袁淑仪,你…。没发热吧!””

“本宫好得很!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难道不是动的这番心思吗?,”袁亦玉厉吼道。

““你诽谤我也罢了,可是皇上就站在这儿,你哪只看眼看到我爬上他床了?”,云映绿发火了,这后宫的女人怎么个个象只野狗,动不动就乱咬人了。

“你没有在皇上的寝殿住过一晚吗?””

“够了,袁淑仪!””刘煊宸高声怒道,“.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不要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如果你没有真凭实据,就闭上你的嘴巴。,”

““皇上,我们都是你名媒正娶回来的妃嫔,你不保护我们,却处处袒护一个小小的太医,这样好吗?””

袁亦玉的语气不仅仅是幽怨的不满,她强烈的妒忌任谁都听得出来。

“刘皇上,这事一定得说清,我…””云映绿脸胀得通红,没等她说完,刘煊宸冷冷地打断了她,““云太医,你真的很想把那晚的事说得清清楚楚吗?””灵堂之中

,瞪脱眼眶的眼球,掉了一地。

云映绿眼前金星直冒,刘皇上这话一说,她好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欢出声反驳,刘煊宸射来一记幽暗深究的眸光,她抿了抿嘴唇,挥挥手,噤声,无语。

刘皇上又开始挖坑了,云映绿无奈地意识到。

““朕身为天子,一碗水端得平平的,绝不会偏袒谁,也不会对谁姑息养奸。好,既然袁淑仪提出疑问,那朕就好好的问清,以平众位爱妃的疑惑。侍候皇后的贴身宫女是谁?”

一碗水端得平平的?她也是那碗里的一粒水珠?刘皇上把她也纳进了后宫,不是吧!

云映绿一个头两个大。

“是满玉!””没有人应声,一个小太监在下面怯声说道。““满玉呢?””

“被我打发出宫买药去了。””云映绿眨了眨眼。

““皇上,你看,皇后身边的人被她支走了,她才好下手。””袁亦玉一喜,象抓住了什么把柄,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印笑嫣闭上眼,失望地叹了口气。

刘煊宸缓缓地扭过头,“袁淑仪,有必要吼得象个口无遮拦的妒妇吗?””谁也没想到皇上的用词会如此的尖酸刻簿,甚至到了恶毒的地步。

袁亦玉吓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传太医院的喻太医!”,刘煊宸威严地抬抬眼。灵堂内哑雀无声。

不一会,喻太医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喻太医,今天中宫有人去太医院传太医,说皇后突感不适吗?,”

喻太医翻翻浑浊的双眼,恭敬道:“.皇上,云太医是专治妃嫔们的隐疾,与微臣们很少有牵连,她出诊,微臣们从来不过问。今日,中宫的满玉是去过一趟太医院,和小德子拿

了些汤药。””

““嗯,”,刘煊宸一点头,““喻太医这话可以证明皇后身子有可能不适,但为了确定皇后身亡是暴病不冶还是被人下毒,待朕见过太后、虞右相和虞夫人,问可否替皇后验尸

。”,

““皇上,老臣…同意!””院中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泣声。

““袁家也同意。””太后趴在棺沿上,哭到喉咙沙哑,““若袁家得知皇后是被人下毒,袁家诛她九族、十二族。,”

虞右相扶着夫人缓缓走进灵堂,同时进来的还有脸色青得没有人色的杜子彬。“右相和夫人来了有多久了?,”刘煊宸问道。

“在袁娘娘刚开口讲话时,老臣就到了。因涉及到皇上的家事,老臣不便惊扰,就在外面等着。皇上,老臣同意替皇后娘娘验…。身,不然,她死亦不会眼目的。”,

云映绿的小脸瞬如土灰,她求救地看向杜子彬。

杜子彬冷漠而微带蔑视、心碎的瞪着她,目中有说不出的伤害。

云映绿呆了,他定是也听到袁亦玉的那一番话,误会她和刘皇上真的有过一夜情。刘煊宸晶亮的眸子一扫大殿之内,““太后请回宫休息,虞右相和夫人也暂在宫中住下,这件事

朕一会弄清楚的。喻太医,你是两朝的太医了,德高望重,朕信得过你。替皇后验身的事,朕就交给你。不准假以人手,不准任何人参预。你验好后,直接向内务府和刑部禀报。

””

他又转过身,直直地盯着云映绿,“云太医,作为最大的嫌疑犯,现在不准离开皇宫一步,等到验身结果出来,听朕的发落。来人,把云太医送进内务府,看管起来。”,

所有的人都抬起眼来,目光中有不解,也有困惑。这嫌疑犯,不是应该关在刑部牢房,或者大理寺里吗?内务府的看押房,那是关关犯了错的太监和宫女的,不算罪责。

两个太监走过来,架着两腿象灌了铅的云映绿往外走去。

““你…相信我吗?””云映绿经过杜子彬的身边时,轻轻问道。她原以为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被袁亦玉一闹,刘皇上来了这一手。

这一次,她知道,她已是必死无疑了。而在死之前,她不想杜子彬误会她。她刚刚才喜欢上一个人,不愿这份感情蒙上一层瑕疵。

杜子彬俊伟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着,他转过脸,““等结果出来吧!”.云映绿轻轻点头,走出了灵堂。

一行泪从她的眼角无声地滑下。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感情流的泪,泪水原来是这么的涩,这么的咸…

第七十一章,话说牢狱之灾(上)

是夜。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皇后暴病身亡这档子事来?”刘煊羿一从暗道出来,劈头盖脸地问着印笑嫣。

“你问我,我问谁去?”印笑嫣灰败地一甩袖子。

今夜,刘煊羿没有戴面皮,草草地束了件宫装,月光下,那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邪魅的眉眼、诡异的表情,一种似人似魔的气质隐隐破体而出。

“不是你窥视中宫之位,或是你怕那小丫头在刘煊宸面前戳破你的真面目,你故意栽脏于她?本王早就说过,不要随意犯事,别以为天衣真的无缝,只要你做个事,总会露出马脚

来,你是不是要坏本王的大事?”刘煊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缓缓俯身,诡异的面孔逼近了她。

印笑嫣的脸颊上布了一层簿汗,惊惧地瞪着刘煊宸,“齐王爷,我爹爹还在你手中,我怎么敢违背你的意思行事呢?何况皇上对中宫的守护最为严密,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无从下

手呀!”

“那真的如袁亦玉所云,是那丫头所为?”刘煊羿拧起眉头,俊美的面容上浮出一丝怒气。

印笑嫣眨了眨眼,“齐王爷,我…识人无数,唯独看不清那丫头。她时而笨拙,时而精明,当你觉得她微不足道,可以象踩死一只蚂蚁,对她不屑一顾时,她又强大得令你恐惧

,她早已看出这五年来,宫中女子不孕和胎儿夭折腹中的事情,与我有关,但她却没有和皇上提起,宫里也没有传出一丝风声,可她又会时不时的刺我一下,象是以此来要挟我。

古丽的事,她好象也知道的不少。而齐王爷昨日早晨从阮淑仪的房中出来,被值勤的太监看到,明白着阮淑仪就会被凌迟处死,我都替齐王爷捏了一把汗,生怕阮淑仪会供出王爷

,可云太医一来,什么事都没了,皇上喝斥了内务府一通,还柔声安慰了阮淑仪。皇后暴病身亡,也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具体的缘由,我真的不清楚。”

“不清楚,那就冷眼旁观,跳出来扰个什么乱呢?”刘煊羿气急败坏地道,“你们以为把箭头瞄准了别人,岂不知你也被别人瞄准上了。”

“袁亦玉性子太火暴了,她对每一个和皇上走得近的人都充满了妒忌,我拦不住她。”印笑嫣心里很气,刘煊羿口口声声说袁亦玉有用,却没想到起的是反作用。“我现在都不敢

和她太粘,怕那团火不小心烧着了我。”

“真是颗没用的棋子,”刘煊界愤怒地在屋中踱着圈,“若不是看中她父亲那点余温,早一脚踹死她了…。”刘煊羿忽然抬起头,“如果她死于刘煊宸之手,你说袁元

帅会如何?”

“对皇上恨之入骨,巴不得食其肉、喝其血。袁亦玉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女儿,盼着能靠她攀龙附凤、飞黄腾达呢!王爷,你是不是曾允诺他,纳她为后呀?”

房间很闷,闷得人出汗,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