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口口声声讲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可如何忽视他是九五之尊的事实呢?当那些个妃嫔争先恐后地上前讨好他时,他温和地对她们轻笑,她心里不由地泛上说不出口的酸

涩。

爱这个男人,就必须要与其他女人共享他。她突地这样意识。

他会宠她,但这种宠,是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里,有一百八十多天,他会陪在她身

边,而其他的一百多天,他要陪着别的女人。如果他把所有的日子都给她,那她就要接受别的妃嫔妒忌的目光,让她时时活在抢走别人丈夫的罪恶之中。

她可以无动于衷地接受这一切吗?

云映绿闭上眼,答案是不容质疑的否定。能不能就单纯地爱他,而不要成为他的什么妃嫔,这样的爱是不是简单点呢?

刘煊宸的吻越来越加重,一个用力,她也跌上了龙榻,倒在他身上,他吻着吻着,吻到了一脸的潮湿。

“映绿?”刘煊宸讶异地睁开眼。

“我…有点激动!”她不好意思整理凌乱的衣衫,面红如血,眼神游移。

“朕失态了,吓着你了?”刘煊宸坐起身,拉她靠近,一腿压在她的双腿间,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吓得手肘一软,差点打翻手中的药瓶,整个身子别扭地弯着,她瞄瞄抵在她两

侧的双臂,再抬脸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吞了吞口水,结巴道:““刘皇上,你身上有伤,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他俊美的脸庞微微抬起,她屏住气息,双眸大瞪,直到他的鼻尖几乎碰到,他才止住来势。

“你说朕现在睡得着吗?这么多的事,还有突然开窍的你。”.他的声音带点沙哑,在深夜里听着格外的魅惑。

“那…我陪你聊天。”.她沉默一会儿,想要撇开视线,但他完全拢住她的视野,她无奈,只好迎视着她漆黑的瞳眸。

“映绿,你在密道里对朕讲的都是真的,对不对?”.

她头皮微微发麻,抿抿嘴,上帝,怎么她稍微走下神,他都能捕捉到。“当…当然…。”.

“那就好!”.他只手抚过她的额面,引起她的轻颤,“映绿,朕不敢再说大话,你也听到了你知道的事太多,别人已盯上你,朕以后要加强你的护卫,不能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

害。”.

“就…。江侍卫吧,不需要太夸张。”.他的抚摸异样的轻柔,令她有些不安。

他嘴角竟然浮起诡异的笑,哑声道:“你以为江侍卫就是善类,以前,那是朕使的反间计,用他们的卧底保护你,这样他们才不好下手。现在朕可不能再使这招

了。”,

“江侍卫是卧底?””她讶然地抬起头。

“嗯,朕是从伶云阁回来的那晚,让他去查寻你的真实,朕才识出他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卧底。.”

“什么,什么,你调查我?.”云映绿大眼直眨。

“谁让你又是前未婚夫,现未婚夫,哦,映绿,你未来的未婚夫,你找着了吗?”.他想起她在伶云阁那个房间中,对着他又吼又叫的,意味深长地笑了。

“我…正在找…”.小脸直红到耳背了。

刘煊宸凝视着她,柔声道:““何必舍近而求远呢?别挑了,就眼前这个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话说春宵(一)

刘煊羿,总的来说,还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他心里恨祁左相恨得紧,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一团尊敬。

新婚之夜的一场小误会,他很快就与祁初听冰释前嫌,知道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但那算是奸计吗?只能说是一出恶作剧,谁这么无聊呢?他头一个想到的人是云映绿,可她那一板

一眼的性情,不象是做这种事的人。再想到杜子彬,杜子彬一直站在他身边,分身无术啊!当然更不可能真的是祁公子,祁公子那晚在伶云阁花天酒地,喝得酩酊大醉,有许多人

可以做证。

左思右想,唯有云映绿了。刘煊羿却又找不出任何痕迹,摸摸鼻子,只能咽下这份闲气。

但这事还是影响了他与祁初听的感情,在草草的洞房花烛夜之后,他也为了不让从前的齐王妃吃醋,索性搬到书房去睡了,落个清静。

可怜祁初听一过门,就夜夜独自掉泪到天明。忍不过,跑回去向娘亲哭诉,祁夫人夜里向祁左相吹枕头风,祁左相冷着个脸,什么话都没说。

夜近三更时分,一顶轻便的小轿悄悄地从后门抬进祁府。

刘煊羿等不及家丁掀轿帘,自己抢先跨下轿,熟稔地往祁府的书房走去。一盏明亮的罩灯下,祁左相捧着几卷纸张,眉头蹙着,细细地看着。

“手书果真是你取来的?”.刘煊羿双眸一寒,站在门口,冷声道。祁左相慢条斯理地转了下身,又把目光转向手书。

“这是先皇的手书,你取来也不和本王说一声。”.刘煊羿口气一重,态度有些生硬。

“老臣不是和王爷早说过,这手书不容王爷操心,王爷以不后不要再从密道进入皇宫。王爷没有听到吗?.”祁左相推开手书,站起身,手背在后面,慢慢在屋里踱着。

刘煊羿挫败地跌坐在椅子上,神情黯淡,““本王真的紧张了一把,不过,是左相取来的也罢了。唉,那个刘煊宸没有被烧死。”.他刚出宫没多久,就有内应送来密报,让他一

颗兴奋到极点的心陡地直坠谷底,整个人都有点灰溜溜的。

“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祁左相脸色一阴,手指有意无意轻叩着桌面,““先皇的手书里,没有王爷说的那封信。”.

“没有吗?不可能,印太医说他亲眼所见先皇写过那么一封信的。”.刘煊羿一下跳起来,冲到桌边,拿起一张张手书,细看着,越看眼瞪得越大,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缓缓滴下

“如果没有那怎么办呢?.”刘煊羿慌了,无措的看着祁左相。

祁左相抚了抚胡须,““老臣思来想去,先皇真的写下那封信,不在这几卷手书中,那么还有两种说法,一是放在别处,一是被皇上先看到,烧了。””

“左相,你不要吓本王。刘煊宸不可能看到的,一定不会,只有藏与别处。那个别处是?”

“御书房,先皇办公的地方。”

刘煊羿一拍大腿,““对呀,往往被人忽视的地方,就是可能性最大的地方,先皇生前在御书房呆的时间最长了,如果有信有可能就放在里面的史书或者经书之中。可是那里怎么

进呢?.”

“老臣有一个办法。,”祁左相阴沉沉地倾倾嘴角,“这东阳城马上要掀起一波风

浪,那个风浪的主角是皇上现在最看中的一个人。当风浪大作时,我们让人悄悄潜进御书房搜寻一番。”

刘煊羿拢眉,撩起长袍,缓缓坐下,“相爷,你口中的这个人是不是和从书库盗手书的是同一个人?.”

祁左相看了他一眼,““王爷聪明,是的,是同一个人。”

“这人应是宫里的吧,现在宫中戒备森严,就是一只鸟飞进去,也要被网着。本王怎么没听相爷提起此人过?.”

“这都是些小事,不烦王爷的心。王爷只要明白老臣为了王爷是如何的忠心耿耿就行了。”祁左相低下眼帘,慢悠悠地把桌上的手书一张张叠起,““老臣呢,没别的奢求,膝下

就一子一女,不肖子就由他去了,只有初听柔弱,还望王爷多关照

点。”,

这打人不用手啊!刘煊羿直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祁左相掐着他登上皇位的主动脉,用如此卑微的语气来恳求他,这比羞辱他、漫骂他都来得强,直让他无地自容,又恨得牙痒痒的

“相爷,本王顾不上儿女情长,心中想的是复国大计,王妃是不是乱想了?””他忍气吞声地干干笑着。

“王妃会乱想什么?老臣不知呀!”.祁左相莫名其妙地抬起眼。

“啊,那是本王多想了。””刘煊羿嘴角抽搐了下,不太自然地大笑。祁左相微微一笑,笑意很深,很假。

清风暖阳,御花园的树尖子上微微开始泛黄了,莲池里的水涂涂泛起波浪,池里的莲全部谢了,只几株残留的荷时飘浮在水面。池边随意栽种的小雏菊,冒出了一个个小苞苞,不

久,这沿岸将是大片的黄色与白色交融的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