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目光又定格在她的身上,几次张口欲言,却涌不出有形的言语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话说恍若隔世(中)

云映绿微地抬眼,看见他的指尖有些颤颤的,她低下头,浅浅笑,“刘皇上,我的变化有那么大吗?如果记不起,那么可不可以给一个机会呢?”她指着龙椅后面半卷的珠帘,“

我虽不是什么名门千金,但是刘皇上太累的话,可以让我试着监国几天。”

“你把头抬起来!”刘煊宸哑声道。“要配得上朕的女子,不仅会监国,还得会做一手的好药膳。”

她闻笑,抬起头直视着他,嫣然一笑,“刘皇上,你白天为国操劳,晚上回宫还得慰藉一大群女人,比劳模还要劳模,确是要用药膳补补。你是想先补肾,还是想先润肺?”

殿中众臣已经有人惊呼出声了。

她没有在意,直直盯着他,瞧着他,瞅着他,有些瘦了,但风采依旧,此刻,那双温亮的俊目正死死瞪着她不放。

“桂花羹!”良久,他才吐出了三个字。

“刘皇上,现在是冬天,桂花已经谢了,不过,明年我可以为你做。冬天吃燕窝好呀,只是燕窝太贵,不要随便浪费纳税人的钱,我们吃银耳栗子粥好不好?”

“好!告诉朕,上天让你来到朕的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眨眨眼,瞟到满朝文武惊愕的目光,心中一酸,这样当着众人的面,谈情说笑,真是难为情呀。“我…为你生儿育女呀!现在,你愿意给我机会吗?”“罗公公!”

刘煊宸恍恍惚惚地唤道,他本来想问罗公公,今天是几月几日,现在是白昼还是夜晚,是不是在梦中?眼前站的又是谁?但他仿佛中了魔障般见她动动手臂,吃力地抱着包裹。

他下意识地抱过来,连同她整个身子。好瘦,隔着厚厚的棉裙,他摸到她根根肋骨。

“刘皇上,你当着大臣们的面,这样做,是不是代表给我机会了?”她打趣地问道,嗅着熟悉的体息,感到他起伏的胸膛,鼻子直发涩。

“朕一直在等着这样的一个人,和朕并肩站立,体贴朕、疼爱朕,对朕付出真心。是的,朕给你机会,你问几次朕都给。”

“那刘皇上是不是可以把那些个画轴还给别人,我可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她把包裹塞进他的掌心,摸到一手的潮湿,“刘皇上,你在出虚汗吗?”

他盯着她泛白的嘴唇一开一合。

是活人!真是活人!虽然瘦了些,但确定是他的宛白。“宛白,这五天真是漫长呀!”他哑声道。

“是的,煊宸,长是长了点,但我还是回来了。”清澈的眸子一红,两行泪缓缓顺着脸腮落下。

他盯着那两行泪,手中的包裹“咚”地落在地上,他不舍地捧起她的脸,轻轻地俯下头。

“好了,好了,不要看了,立后之事已定,众位大人们退朝吧,退朝吧!”最先醒悟过来的罗公公慌忙跳住遮住皇上与皇后,两手直挥。

杜子彬顺着众臣走出议政殿,仰天吁了一口气。夜交三更,寝殿中,烛火摇曳。

“宛白,宛白!”

有人在她的耳边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刘煊宸坐在床沿上,手上举着盏宫灯。

“煊宸,你怎么不睡?”她揉揉眼,撑坐起,看外面一片漆黑,怕过了三更了吧!

他放下宫灯,目光落在她面容上,眼一眨不眨,也不吱声。她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几晃。

“煊宸?”

“嗯!”他出声了,挥手让侍候的满玉退出卧房,自己返身又上了床。他掀开她身上的锦被,放下床幔。

“煊宸,冷呢!”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他象没有听见,直接拉开她的中衣,露出肩骨与抹胸。

云映绿脸一红,煊宸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开放了?“煊宸,你干吗?”

“我想好好地看看你。”他手指一路下滑,停在她胸前半天,再落在她的腰间,让她翻过身,摸着她的后背,“这身子,能当搓衣板了。”

她脸一红,“那我这个冬天,多吃点,等我养胖了,你再来抱我。我先住到中宫去。”

“不准,哪儿都不准,再也不准离开朕半步。”他替她拉拢衣衫,躺在床背上,将她抱入怀中,拉上锦被盖住二人。“你变成一堆骨,在我的眼中,也是赛过任何人。”

有力的臂膀微地收缩,她整个背都贴他紧紧的,不留一点缝隙。

“煊宸,你…想我了吗?”她没有闭眼,也能听出他语气下的慌乱,忙乖巧地转过身,环住他的腰身。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差人来报个信也行呀?”他轻声问,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长发,生怕一不小心会碰坏她似的。

她合一眼,听着他的心跳,笑道:“山林茂密,一不小就迷路了,走了很久,我才走出来。”

自从清醒之后,她夜夜睡不好,总是梦到他。以今一挨到他,说着话,她就进入了半睡眠状态。

“宛白,宛白?”刘煊宸拼命地摇晃着她。

她睁开眼,“煊宸,我有点困,我不是…”

“不准说那个字。”他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吻得很轻,很轻。“你不会的,我会紧紧地拉着你,不会再惹你生气,我会处处顾及你的感受。江山不重要,宛白才是最重的。”

煊宸何时把“朕”改成了“我”,云映绿有些困惑,不过,她很喜欢。“煊宸,你想做个昏君吗?”“以前种种譬如死,以后我也就只有一位妻子,算什么昏君。宛白,等身子骨

结实了,我…想要一个孩子。”他温柔地亲吻着她”,是久别后熊熊燃烧的情欲,而是细水长流般的款款深情。再将她搂得紧些,又怕她不舒服,小心地让她躺回,跟

着她钻进被窝,贴着她,让她汲取自己的温暖。

“一个就够了吗?”她翻过身,撩起他的中衣,脸贴上他光裸的胸膛,迷迷糊糊地笑。

“足够了,我不想让你痛太多次。”他心弦递颤,吻着她的发心,摸上她一根根显现的肋骨。“宛白,你恨我没有设防齐王,让你受到那么大的惊吓吗?”

“不,我只庆幸去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是贤明的君王,我了不得,是扶不起

的监国,为了魏朝,也该我去。为了自己,也是我去。因为你是我深爱的人,我不帮你谁帮你呢!煊宸,过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是人,不是神,百密总有一疏,该来的总会

来的,该属于你的也永远会在。”

她困极,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着他的话。

为了一句“你是我深爱的人”,他的心和身体都突地亢奋起来,心跳略略加快,他将清俊的脸庞移近她的鼻旁,啄吻着她的唇角。

她绽颜一笑,噘起嘴回吻他却不睁开眼。

他知道她倦了,不忍再扰她。以后,以后会有许许多多相拥同眠的夜晚,不在乎这一时。

他没有挪开亢奋的身体,虽然不能一解相思之情,但这样贴着也很好。他轻轻感受着她的呼吸,任着她的鼻息温暖他的脸。

她咕哝了一句什么,嘴角甜甜地掀起。他看着,也无法控制的跟着扬起嘴角。

“煊宸!”他听清了,她咕哝的是这两个字。

他不由地,心中注满前所未有的满足,即使全然拥有了魏朝,铲除齐王党,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满足。

他嘴角尽是笑,俊眸直直盯着她,片刻也不舍得离开。“煊宸…”她又唤了一声,如呢喃,如嘤咛。这两字浑然成了魔咒,他的呼吸渐渐加重,簿唇含上她细巧的耳朵

。“宛

白…”他的身子突地变得滚烫,低沉沙哑的嗓音中满含紧绷难耐的渴望。

“煊宸,我是医生,我清楚我的身子骨已经全部恢复了。”云映绿仍然没有睁开眼,却清晰地说出一句长长的句子。

这是一种暗示吗?

刘煊宸难以自抑的情火迅速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已经分别了四个多月,一百多天,长得他以为都过去了几辈子。如果纵情也不为过。

“真的可以?”他掌心一跳,爱怜地摸进暖被里她的细腿,慢慢地探向里侧。

“嗯!”她羞红了脸,却坚定地点了点头,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