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眉头深皱,“你这个要再恢复不好就会有点麻烦,踝关节扭伤是韧带软组织有损伤,一般在x光片下都很难发现,韧带有拉伤关节就会松驰,很容易出现二次扭伤,二次扭伤仍然不及时修复韧带,你这个脚就会非常容易形成习惯性扭伤,真成了习惯性扭伤就很难治疗痊愈了。”

夏晚睁大眼睛,“不会…这么严重吧。”

医生看着她,“你觉得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

“那怎么办,我不会变残疾吧!”夏晚开始怕了。

医生起身,看向靳一城,“建议选用中医治疗,中医可以通过用药物来帮助损伤的软组织生长,早期软组织损伤一般在30天左右可以痊愈,越早治疗越好,治疗期间要忌口,鱼、鸡、笋、牛肉和姜都不能吃,还有就是一定一定要静养,不宜过多活动关节,以免加重损伤。”

“那我这个月不是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夏晚欲哭无泪,这是叫飞来横祸吗。

医生点头,“可以这么说,你这一个月都需要有专人照顾。”

“那这一个月她就交给你了赵医生。”靳一城开口。

医生有点儿为难,“老爷子那边…”

“我会去说!”

“那行,人交给我,靳先生放心!”医生拿了些药膏和针灸出来,“麻烦靳先生抱她进浴室洗个澡,我今天先帮她针灸止痛。她那个受伤的脚可不能使劲,你得帮她洗。”

靳一城脸色暗下去,“她这一个月交给你,所有的事就都是你的责任!”

医生半天没反应过来,好吧,她以为夏晚是靳一城的情人,所以‘鸳鸯浴’这种事应该已经做了上千遍了的吧,难道还害羞?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夏晚这话一出,大有欲盖弥章的味道啊。嗯,她是故意的。

靳一城的脸更黑了,明显已经没什么耐性。

赵医生在靳家混了这么多年,察颜观色还是懂的,赶紧起身,“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那麻烦靳先生搭把手把夏小姐抱进浴室,我来照顾她,我来。”

靳一城黑着脸抱夏晚进去浴室,还得在外面等着,洗完还得再抱出来,夏晚这会儿是一点儿也不能使力的。

浴室里夏晚小声开口,“赵医生。”

“嗯?”医生在给她绑头发。

“我这脚只三十天就会好吗,能不能再久一点!”

医生表情僵住,还有人希望自己病痛久一点的!

“30天只是一般情况,具体情况要看你自身的恢复能力。”

“哦——”夏晚点头,她这一伤就算是在靳一城这儿住下了。

靳一城这会儿依在窗台边抽烟,沉沉青烟一圈一圈弥散在空气里,眉头蹙着,医生说得那么严重,他不忍心赶她走了,可这样待着,着实‘危险’,头疼。

浴室滑门开了,医生出来,“靳先生,麻烦你,夏小姐洗好澡了。”

靳一城灭了烟,抬脚进去,夏晚只围了一条浴巾,单脚扶着墙壁站着摇摇晃晃支撑不住,他没有迟疑的时间,过去倾身抱起她,她身上清爽的气息带着玫瑰沐浴露的馨香直往他鼻息钻,头发松松挽着,几颗水珠缀在鼻尖俏皮惹人。她微凉的体温隔着他衬衫传过来,莫名的产生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如同隔靴搔痒般勾起人的欲念。

夏晚明显感觉他身子绷紧,不禁笑起来。

靳一城身子绷得更紧了,坚实的肌肉都垒起来,胸口微微起伏,放她床上就转身出去。

医生拿了针灸过来,“靳先生怎么了?看脸色是哪里不舒服吗?”

夏晚笑笑,“嗯,可能是发shao了!”

“那可得注意,正好我药箱里有退烧药,等会儿拿给他。”医生当成真话听了。

夏晚实在忍不住笑出来。

靳一城边往冰箱去边扯领口,其实领口的扣子已经都扯开,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倒了满杯冰水,一口灌下,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低烧还没褪尽,等会要多吃几剂退烧药。

手机很突兀的响起,他看都没看接通,“喂。”

“靳总,您让我查的那家公司我已经查到了,那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是…”李靖欲言又止。

“是许恒逸。”靳一城把玩手中的水晶杯淡淡开口。

“您怎么知道!”李靖有些惊度,他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查到。

“猜的。”靳一城说得云淡风轻,深深打击到李靖。

“您是不是怀疑许经理暗地注册公司接靳氏的项目是想掏空靳氏?”

靳一城弯唇,“你当是演电视剧,这么容易就能让他掏空了!”

“那…?”

“许逸恒在股市上亏了上千万,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是想用接项目的钱来填公司亏空!”

李靖大惊,“挪用公款很严重的,要不要报警!”

“不用声张,我倒是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靳一城慢条斯理的声音听得人心尖一颤,对于算计他的人他从来都是不会手软的!

李靖自问佩服的人不多,但对靳一城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公司那群董事哪个是善茬,都憋足了劲给他使绊子,结果呢,靳boss恩威并用,这才多长时间全被收拾得服服贴贴,许恒逸用的那些旁门左道真是不够靳一城瞧的。

只是,这人呐毕竟是人,他不是神,是人就会有弱点,靳一城的弱点就是夏晚,俗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医生替夏晚止住疼就回去了,明天再来,靳一城也不喜欢他的私人地方有外人。

夜很深了,夏晚睡不着躺在床上静听门外的脚步声,沉且稳在门口停下。门外人看不见门里人的期待,门里人也看不见门外人的克制,明明只有一门之隔却像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终是步渐不闻声渐消,多情总被无情恼。

靳一城转身回房,关门声很响。

夏晚看着天花板无声叹了口气,失落是失落但心里是高兴的,他还是关心她的,不是吗。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粗暴的敲门声吵醒。从声音上来判断应该不是赵医生,一般人还真不敢这样‘咚咚咚’的敲门。

靳一城这会儿是刚睡着,那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

脸黑如墨,穿着睡衣就下楼猛的拉开门,刚要暴发,靳爷爷和钱叔站在门口,钱叔手里大包小包的快拿不住了。

“爷爷?!”

靳爷爷笑眯眯,“打扰你们休息啦?”靳一城的起床气在别人眼里大概是欲求不满吧。

“是打扰我休息了!”靳一城纠正侧身将他们让进门。

靳爷爷往楼上看了眼,“没吵着小夏吧?”

“您来这儿有事儿?”靳一城没好气。

靳爷爷睨着他,“你大半夜把照顾我的专职医生调走,我还不能来问问!”

“就一个医生,还劳您亲自跑一趟?”

“没大没小!”老爷子端起长辈的架子。

“靳爷爷?”楼上传来一声,众人抬头,夏晚撑着楼梯扶守站在那里,她也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靳一城脸更黑了,转身就上楼,“谁让你下床的,这条腿是不想要了!”抱起她就回房间。

老爷子乐了,盘算着该去请流年先生看个好日子了吧!

第26章 恃宠生骄?

靳一城弯腿‘嘭’的关严房门。

“你要不想要这条腿早说,正好扔你出去自生自灭!”他今儿早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暴躁。

夏晚想起以前听人说过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暴躁的日子,其实男人也有,她看看靳一城,忍不住笑出声。

她这一笑,靳一城更恼火了,狠狠就将她扔上床也不顾她脚上有伤,她总是这样恃宠生骄!靳一城脑中映出最后这四个字的时候,理智终于归位,恃宠?他已经在宠她了吗?

“嗤——”夏晚长长的一阵抽气,昨晚刚缓解的扭伤因为这一摔又痛起来,她蹙眉捂腿望着他,“我这条腿要是残废了,就是被你摔的,你要负责一辈子!”

靳一城听她的痛呼声是真摔着了,什么暴躁都没了。

“坐好,别动!”蹲下身去,托起她左足握住,掌心的温度熨得她脚心发痒。她下意识要收回脚,刚一动,“痛…痒…”

“别动!”靳一城瞪她,查看她脚踝处好像又肿起来了,“到底是痛还是痒?”

“又痛又痒,你先放手!”

靳一城眉心深蹙,刚才那一摔表面上是恶狠狠可他手上是收着力道的,怎么会弄得这么严重。起身给赵医生打电话,“你还有多久到,她脚踝又肿起来还说又痛又痒是怎么回事!”

医生被他描述的症状搞懵了,半天回答不上来。

“你在听我说话吗!”靳一城提了一个声调。

医生赶紧出声,“在在在,如果夏小姐疼得厉害的话你先帮她按摩一下,我可能还要得一会儿才能到。”

“按摩?”

“对,手法要轻柔一点,由上往下轻推,轻揉肿处,再用拇指从淤血处中线处由下而上推挤可以达到消肿的效果。”医生电话指导。

靳一城坐到床边将夏晚的脚搁到自己腿上,脸色还是很不好,冷冷开口,“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

“哦…”夏晚话音还没落,靳一城已经上手,按上去。

“啊——”夏晚没准备好,疼得叫出声。

靳一城赶紧停手,“我都没使劲,你叫什么!”

夏晚眸子泪光闪闪,“我还没准备好,痛!”

这对话…真的只是在按摩脚吗!

靳一城额头都开始冒汗了,瞪着她,“忍着!”上手的力度放得更加轻缓。

还好,刚开始确实很疼,按一会儿就好了,没那么疼,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靳一城感觉到她身体的放松知道这力道可以了,手握着她温腻柔软的足踝淡粉色的指甲花瓣一般,象牙白的小腿被子掩盖下露出一小截,分神的瞬间,心中起了异样的感觉。

研究一切正常与不正常人类精神的弗洛伊德说过:“脚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性象征。”心理学上脚的性暗示功能直立的脚踝和伸直的腿是□□的标志,特别男女独处一室时。

“啊——”他手下失了力道,夏晚再一次疼得叫出声,这次不是没准备好,是他真的弄疼她了。

靳一城自知失态,面上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伸手就拉下被子盖住她的脚,起身,“这点痛都忍不了,我去催赵医生!”

夏晚怔怔眨着眼睛看他开门出去,反应过来,明明是他突然加重力道好吗!

靳一城下楼,长长呼出一口气,套用那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都点蜡烛了’!

老爷子在院子喝茶,好不惬意。

靳一城过去坐下,“爷爷您还不准备回去的?”

老爷子红光满面真真人逢喜事精神爽。

“你这儿茶好,景好,空气都好,我决定不走了。”

靳一城揉了下额角,“我这儿可没有住得下您的房间。”

老爷子喝口茶,“你看着办!”又一个靳一城拿他没办法的人。这两人要是‘联手’…靳一城光是想头就开始疼了。

赵医生终于赶来,赶紧上楼去看夏晚。

靳一城回房洗澡换衣服,折腾了一早比去公司上班累多了。

清爽下来时,夏晚正陪老爷子聊天,蹙眉过去,医生看了眼他脸色,赶紧开口解释,“夏小姐的脚需要静养但是也得多吸收新鲜空气,这样更有利于恢复。”

“一城啊,我觉得还是要专门派个私厨过来照顾小夏,你上班忙也没时间炖汤给她喝。”老爷子完全拿夏晚当准孙媳了。

靳一城太阳穴突突的跳,头很疼。

“她的腿是因为我扭伤的,所以我专门给她请了医生,这是出于道义,再多的照顾,没有!”郑重表明态度。

“老钱,直接把早餐端来院子里来吃吧,小夏腿不方便!”老爷子看着夏晚,“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爷爷随便安排了一点。”

夏晚眼睛笑得弯弯,“我不挑食的。”

好吧,直接选择忽视靳一城了!

靳一城扶了下额头,攥紧车钥匙往车库去。

“一城,你干嘛去!”老爷子叫住他。

“上班!”靳一城脚步都没停。

“哎呀!”老爷子突然捂住胸口,“哎呀,哎呀…”

“靳爷爷你怎么了!”夏晚情急要起身,老爷子一个劲给她使眼色。

医生最先会意过来,大声喊,“老爷子你是不是胸口闷喘不过气来!”

靳一城已经折回,“爷爷你怎么样?”紧张开口。

老爷子眉收揪紧,上气接不上下气的样子,“突然一下觉得…胸口…喘不上气来。”

“我扶您进屋!”

“别动别动,让我缓缓,缓缓就好!”老爷子一口一口喘着长气,演得那个真。

夏晚看着靳一城,“爷爷身体状况这么不稳定,你今天还是留在家里吧。”

靳一城没回应,却是放下车钥匙,“我去厨房帮钱叔把早餐端出来。”

他刚转身,老爷子和夏晚作了胜利的手势。他们以为靳一城不知道。

吃过早餐,靳一城去书房开视频会议,人不到,决策指令还是得到,他手上可握着成千上万人的生计。赵医生和钱叔去了超市,夏晚得忌口所以得医生严格控制饮食。

夏晚虽然腿不能动,手还是灵活的,洗茶冲泡封壶分杯…娴熟非常。

老爷子倒是有些惊讶,“你学过茶道?”

“嗯。”

“年青人很少喜欢这个。”

夏晚轻笑,“我倒也不是因为喜欢,是为了求心静。”

老爷子点头,“心静才能看清很多用眼睛看不见的事情。”

夏晚奉了杯茶,“之前我言语太冲,爷爷不要怪我。”

老爷子摆手,“我希望你能陪在他身边,只有你能给他快乐。”他叹了口气,“其实一城,童年是个不快乐的,这都是我的错,硬要把他爸爸和妈妈凑成一对,所以他的性子从小到大都很冷淡,对谁都是冷冷淡淡,唯独对你,他是真的用了心!”

夏晚只是这样听着,心就疼起来,如果她再早一点认识他,更早一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就不会有不快乐的童年了。

“我想听他小时候的趣事!”

“趣事啊…”老爷子很认真的想了想,“还真有一件!”

“我要听我要听!”夏晚兴趣高涨。

“我记得,一城小时候可招女孩喜欢了,有一次呢就被班上一个小姑娘好像是叫温…名字忘了,被那小姑娘偷吻,然后他吓得一个星期不去学校!”

“噗…”夏晚没忍住,很没形象的笑出来,实在是想不出靳一城还有这么…‘纯情’的一出。

“老爷子!”极低沉带着怨念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两人一跳,两人都不知道靳一城是啥时候站在身后的。

靳一城脸黑如锅底,“老爷子,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那一个星期不去学校是因为我感冒了没法去上学,不是因为温妙倩!”

“哦,对,是被吓病了所以没去学校!”老爷子真是补刀王啊。

夏晚不笑了,看着靳一城,“小青梅的名字记得这么熟!”酸得很。

靳一城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智商已经被这两人拉成负值了。

“爷爷你到时间回家吃药了!”

夏晚张嘴,还没出声。

“你也想回去吃药?”靳一城脸色阴鸷。

夏晚闭嘴了。

老爷子来了这么半天也感觉乏了,他是真的到点得回家吃药,现在就全靠药续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