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离你近。”

“我去找你,每天都找你。”

终于,方萤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房间外,丁雨莲探进头来询问,“…饭已经蒸上了,我现在炒菜行吗?”

“行,阿姨,可以炒菜了。”

丁雨莲出去了,方萤继续滑着触摸屏,突然说:“你电脑里面是不是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呀…”

“…”

“我找找…“

“没有。”

“不信。”

“有也早删了,怎么可能让你找到。”

方萤CDEF各个分盘挨个点过了,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除了几个游戏,蒋西池的电脑和他的房间一样干净。

“你知不知道删除了是可以找回的。”

“我重装过了。”

方萤:“…”

踢他一脚,“你这个人好无聊。”

“你比较无聊。”

两个人斗了会儿嘴,都觉得幼稚,也就停下了。

吃过晚饭,方萤去蒋西池房间里玩,房间门敞开着,他俩靠在床上,玩两人协作的网页小游戏。

玩了一会儿,又开了部血糊哗啦的恐怖片,方萤看得哈哈大笑。

蒋西池:“…”

方萤瞅他,“你是不是怕?”

蒋西池当然得说不是。

安静下来,片刻,蒋西池忽觉有只手在他背后,第一反应是吓了一下。

方萤哈哈大笑,“怕就直说嘛,又不丢人…”

蒋西池无奈,抓住她的手,“…别闹。”

“西池,萤萤,”丁雨莲走到房门口,“楼上邻居有事,我去帮个忙,一会儿就回,你俩别乱开门。”

方萤应下。

待门关上的时候,两个人忽然都沉默了一下。

这两年时间,趁着丁雨莲不在的时候,两个人偷偷摸摸亲一亲,已经是常态了。

果然,只是片刻,方萤就把电脑往旁边一丢——也没关上,怕丁雨莲随时有可能回来,好第一时间把电脑拿起来伪装。

她脸在他颈窝处蹭了蹭,片刻,抬起头去。

蒋西池低头。

方萤心情一直低落,这还是这学期开学以来,两个人第一次腻歪。

不免有点意犹未尽。

蒋西池将她手臂一拉,让她隔着被子,跨坐在自己腿上,压下她的脑袋,仰头再去亲。

方萤有点用力地吮了一下他的舌根,轻轻喊了一声“阿池…”

鼻音很重,听在耳朵里有点说不出的撩人。

蒋西池难受,想把她拉开。

她却好像是想到了除夕那天,开始不安分了,手钻进被子里。

蒋西池赶紧把她的手一捉,“…别闹。”

方萤轻轻一挣就挣开了,柔软的手指沿着裤线缓缓向上,片刻,碰上去。

却也只是碰着,不敢动,脸红得滴血。

蒋西池也没动,就这样抱着她,也涨红了脸。

两个人就维持这样古古怪怪的姿势。

方萤洗过澡了,身上一股沐浴露的花香,直往蒋西池鼻子里钻。

蒋西池难受得不行,也不知道自己是靠着什么毅力在坚持。

手在方萤的背上逡巡几次,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已经在脑袋里唱《国际歌》冷静情绪了。

然而,方萤却好像不准备放过他,或许是根本不知道形势的严峻,古古怪怪的问题又来了。

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问:“…我听说哦,你们男生会自己…”

“听谁说的?”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书上看来的,”方萤蹭了蹭他的脖子,“…你会吗?”

蒋西池:“…”

“会吗?”

“…会。”

“…会想着谁?”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永远。

蒋西池感觉自己在过独木桥,桥对岸是四大皆空,桥下…桥下是勾着手的小妖精方萤。

他被她闹得没脾气了,“…还能有谁?”

“…我吗?”

明明知道的事,她却非得再问一遍。

——英特耐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约莫可能,是实现不了了!

蒋西池将她手腕一带,一转,自己翻个身,一下就把她压在了被子上。

方萤惊得“啊”了一声,抬眼就瞧见他眼里坦荡又清澈的欲望。

她被这目光盯得不敢说话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连吞咽都小心翼翼。

蒋西池就捏着她的手腕,很是粗暴地吻下来。

她有点喘不过气,试着推了一下,却没推开,力量悬殊的压制,总算让她感觉到一点危险。

然而蒋西池的手在她腰上轻抚着,手指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却还是一寸也没有往上去。

最后,喘了口气抬起头,手掌把她额前的头发轻轻一拨,看着她的眼睛,警告道:“你再来,我可不管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方萤听的。

半晌,方萤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蒋西池这才退开,恢复到家长离开之前的姿势,把按了暂停的电脑递给她。

“继续看…”

“…哦。”

蒋西池无奈地一按她脑袋。

真是,要了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忍者神龟蒋西池。

·

“你再来,我可不管了…”

哎呀哎呀哎呀…(脸红)

第38章 送别

到五月, 大家状况基本已经稳定, 不会再有太大的变动了。

蒋西池确实尽职尽责, 随传随到,不只是帮方萤整理错题, 提点思路, 他这个一贯不爱往人堆里凑的人, 下课了也会去帮她挤小卖部买零食。挤过几次以后,还是想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直接去超市囤了一大包零食放在教室, 按时准点地给方萤发放补给。

这个情况不知道怎么被梁堰秋知道了,蹦跶着就过来问蒋西池要零食。

“不给。你不是有钱吗,把小卖部买下来,员工都来给你送货。”

梁堰秋似乎都惊呆了:“有钱也不能当冤大头啊。”

蒋西池:“…”

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不知道自己身上早就被贴满了“人傻钱多”的标签。

梁堰秋嘻嘻一笑, 话还在对蒋西池说, 目光却是往坐在前排的顾雨罗身上瞟,“老蒋…”

“别这么叫, 瘆得慌。”

梁堰秋品了一下, 是有点不对,有个历史人物, 好像就被人这么叫的,“…老池啊。”

蒋西池:“…”

“周末陪我打游戏呗。”

“不打, 陪女朋友。”

梁堰秋十分地鄙夷:“还陪,你都快黏她身上撕不下来了。”

蒋西池毫不在意。

“就半天,”梁堰秋笑笑, “以后你们可就少了我这样一号惊才绝艳的风流人物做朋友,这可是你们难以弥补的损害。”

蒋西池看他:“要走了?”

“下周三就走。”

“不是还没毕业吗?”

“我又不参加高考,毕业证可以提前拿啊。”

蒋西池:“…”

“三局定胜负,当给我送行呗。”

大家都是嘴上损,实际上早在心底里接受了梁堰秋这样一位朋友。

朋友要走,当然是要送的。

蒋西池却想到了另外的问题:“你告诉顾雨罗了吗?”

梁堰秋笑一笑,难得的不吱声。

“话讲清楚吧,你吊着人家姑娘有意思吗?”

“切,”梁堰秋白了蒋西池一眼,“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跟我讲道理。”

插科打诨了好半会儿,快上课了,梁堰秋才懒懒散散地起身。原本是打算走后门的,步子都迈出去,又拐一个弯,朝前门走。

顾雨罗自然是看见了,眼角余光瞥着他走出了门,却没抬起头去,手指卷住杂志的书页,紧咬着唇,半晌,直到上课铃打响了,才停止了这毫无意义的自我较劲。

周日下午学校放半天假,蒋西池去网吧和梁堰秋打游戏,方萤不高兴自己被晾在家里,也跟过去了。

堂堂梁公子,哪儿能和平民一起挤在大厅,一出手就承包了网吧最贵的包厢。包厢里装修豪华,四台电脑,还配了条长沙发。

网管递来三瓶纯净水,说是免费送的。

方萤:“…”

梁堰秋招呼:“随便坐随便坐!”

方萤挨着蒋西池坐下,按了电源,等电脑开机完毕。

蒋西池抖了抖鼠标,“不赌点儿什么?”

“能赌什么,我身上也没值钱的东西啊,”片刻,梁堰秋举起手臂,“就我腕上这块表呗。”

“贵吗?”

“不贵不贵。”

蒋西池显然不放心他所说的不贵,“多少钱?”

“多少钱忘了,反正是真不贵,我十四岁那年,拿自己赚的钱买的。”

“你还会自己赚钱?”

梁堰秋嘿嘿一笑,“祖传手艺,不能丢啊。”

方萤:“那这块表对你有纪念意义啊。”

“就得有纪念意义才好意思送朋友啊…”梁堰秋敲了几下鼠标,“来吧来吧,快开快开。”

梁堰秋开得快,输得也快。

蒋西池三局三胜,几乎是毫无悬念。

梁堰秋愿赌服输,解下腕表递给蒋西池,嚷着再开一局再开一局。

蒋西池:“你太菜了,跟你打没意思。”

梁堰秋还是笑嘻嘻的模样,“怕了?”

“…”

蒋西池飞快点了开始。

然而这一局,形势却大不相同。梁堰秋一改平常漏洞百出的做派,跟蒋西池缠斗得无止无休。

蒋西池前三局压倒性的优势荡然无存,还隐隐有被梁堰秋压制的趋势。

不由说了句“隐藏实力啊”,也不敢大意,投入百分百精力。

方萤往对面梁堰秋那儿瞥了一眼,登时一怔——他神色严肃,哪里还有半天纨绔的架势?

这一局,蒋西池惜败。

自然不服气,邀梁堰秋再战。

这一局,再败。

蒋西池斗志被激发了,再邀。

形势如火如荼,蒋西池发现到第三局,梁堰秋越发像是进入状态,稳得他连丝毫可利用的破绽都找不到。

就在梁堰秋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他却忽然一把扔了鼠标:“不打了…”

屏幕上画面骤停,蒋西池不由朝梁堰秋看去。

却见他紧蹙着眉,伸手去够放在一旁的书包,手哆嗦着从里面摸出个白色的药瓶子,揭开来倒出几粒,拧开了刚刚网管送来的水,仰头把药送入口中。

方萤和蒋西池都沉默下来。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一件平常都没往心里去的事。

片刻,梁堰秋头往后仰,靠着,久久没有动弹。

蒋西池声音平淡:“你还没打完。”

梁堰秋瞥来一眼。

他神色缓和下来了,然而却仿佛刚刚游戏里跟人缠斗的是他本人,而非虚拟角色,显出一种极其灰败的疲态。

“要尊重对手。”

梁堰秋笑了一下,还是拿过鼠标,用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把这局游戏打完了,结果当然是输给了毫不留情的蒋西池。

大家都无心再玩游戏了,梁堰秋瞥见对面两人神色复杂,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说过了啊,谁让你们不信的。”

蒋西池:“顾雨罗知道吗?”

“不知道。”

方萤一贯和顾雨罗不对盘,此刻却隐约有些同情起她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得跟她说清楚。”

梁堰秋沉默着,片刻笑了笑说:“说不清楚啊,万一她哭怎么办。”

“顾雨罗不会哭的。”

梁堰秋摇了摇头,“所以你们不了解她啊。”

都不再说话了。

梁堰秋抬起手腕,准备看一看时间,才发现手表已经被输掉了,往显示器右下角看了一眼,“今天先这样吧,我还有事——欢迎有空去美帝国玩,我给你们当地陪。”

方萤脱口而出:“你不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