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西池嘴唇碰了碰她的,要退开时,她却把手臂攀上来加深了这个吻。

他刚刚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味,这会儿一被撩.拨,下方就涨得难受,也没克制, 一手扶着方萤的腰,一手伸进衣服里面,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皮肤。

——她穿着自己衣服这件事,始终强烈地刺激着他。

在这种时候,几乎很难停下。

坐了起来, 蒋西池头埋在方萤胸前。

方萤手指轻抚着他的发根,微颤着声音喊他“阿池”,像是个很难拒绝的邀请。

于是,再一次的。

漫长,细致,而温柔。

夜已经悄没声息地过了十二点。再去简单冲个澡,回到沙发上躺下。

这回,轮到蒋西池逗方萤了,“…你最后说了什么?”

方萤踢他,“你管我说了什么,你照办不就行了!”

蒋西池笑出声,“我没照办?”

方萤“哼”一声,不说话,脸却烧起来。

最后的时候,她手指扣在蒋西池背上,难以忍受地求他“快一点”,“再重一点”。

“完蛋了。”方萤侧躺着,拿手臂挡住脸。

“怎么?”

“以后…跟你住在一起,我们根本没法好好学习。”

蒋西池严肃承诺:“我会克制的。”

“可我做不到啊。”

蒋西池:“…”

方萤笑着说:“你能抵御诱惑,六根清净吗,小师傅?”

她把手拿开,凑过去,妖里妖气地舔了一下蒋西池的唇角。

蒋西池:“…”

秒硬。

蒋西池不为所动,伸手去推她,“睡觉,很晚了。”

方萤脚缠着他的腿,“睡不着。你给我讲一讲物理?”

蒋西池清一清嗓,“好。”

方萤瞪大眼睛,“…你真准备讲啊?”

“管你说什么,我照办就行了。”

方萤:“…”

蒋西池把她爪子抓过来合进怀里,“睡吧。”

“你困了?”

“我有一点。”

方萤点头,“晚安。”

“晚安。”

拥在一起,迎接于他们而言,极有意义的一天之后的日出。

·

然而日出之后,相依相拥的场景,已然是另外一番场景。

方萤紧挨着沙发靠背,腿斜横在蒋西池身上。蒋西池也没抱着她了,笔直地仰躺着。

…说不清楚是睡到什么变换了睡姿。

蒋西池先醒的,把方萤搁在自己身上的腿轻轻往里推。

看她似乎要醒,立时停下动作。

侧头看着她,伸手抓了一缕她的头发,捏在指间。

她头发已经过肩了,软而柔顺。

他骤然响起那年除夕,她拿着一把剪刀绞断了头发,说长发被人揪住了也疼。

一时间心绪复杂,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那一幕仍然会让他心脏紧缩不已。

方萤鼻腔里“嗯”了一声,眼皮一动,皱了皱脸,缓缓地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

呆滞片刻,目光方才缓缓聚焦。

和蒋西池的视线对上。

昨晚那些纠缠的画面,顷刻间纷纷涌进脑海之中,两人几乎同时移开了目光。

尴尬,而后是混合了甜蜜的羞赧。

“…早啊。”

“…早。”

天光大亮的时候,人的羞耻心便全部回笼。

两个人你看天上我看地下地僵持一会儿,蒋西池从沙发上爬起来,“我先去洗漱。”

留给方萤一个镇定自若的背影。

方萤脸发烫,缓了好半会儿才好。起身走去晾衣架那儿,把自己已经被空调吹干的内裤拿下来,瞅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飞快地套上。

又依次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蒋西池洗漱出来,看到就是方萤一副已经穿戴整齐的模样。

——就剩下他一个人尴尬了。

好在方萤根本不好意思往他身上瞟,说了句“那我去洗”,就闷着头往浴室去了。

蒋西池在穿衣服的时候,发了会儿呆。

等猛的发现自己又起了反应的时候,才发觉也没想别的,就两个念头反复交织:

内裤是阿萤帮我洗的。

T恤是阿萤没穿衣服穿过的。

他又觉得羞耻,又没法克制,立在那儿食髓知味地回味了一下。

而后朝着浴室里喊了一声:“我下去买点东西。”

方萤洗漱完毕,蒋西池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

两个人一边吃早餐,一边你说一句“今天天气不错”,我说一句“作业还没写完”,然后又忍不住去偷瞄对方。

发觉对方视线要转过来时,又赶紧移开。

两人计划着,先各自回宿舍收拾一下基本常用的东西,搬过来再筹备往房子里添置。

当然,当务之急,是买床上四件套。

吃过早饭,两个人公事公办地这样计划完毕,蒋西池大门和房门的钥匙都分给了方萤,准备分头行动。

方萤严肃道:“那我先回趟宿舍。”

蒋西池更严肃:“我也回宿舍,中午在这儿汇合。”

像两个交代接头任务的革.命同志。

一起走到门口,换鞋。

方萤谦让,“你先走。”

蒋西池:“你先走。”

两个人,沉默地注视着。

只是一霎,蒋西池把钥匙往口袋里一揣,擭住方萤手臂,就往门板上一按,低头便去吻她。

老这么尴尬着,也不是回事。

方萤微微踮脚勾住他脖子,激烈地回应着。

许久,退开些许。

“阿池,我们…”

蒋西池把她脑袋按进怀里,很有点儿英勇就义的气势,“…睡了。”

让他大白天的说这样的话,比让他考第二名还要难。

方萤哈哈大笑。

“笑什么。”

“你好文明哦。”

蒋西池特别害怕从她嘴里蹦出一些比“睡了”不文明多的陈述,提前一步低头把她嘴堵住。

等再出门的时候,终于没再那样尴尬了。

蒋西池牵着她的手,两个人走到了路口处,各自分开。

小区在两所学校之间,离C大近点儿,离A大远一点儿,但总体而言都不算远。

方萤回到宿舍。

“阿萤。”

方萤顿住脚步,转头一看,闵嘉笙从隔壁宿舍探出头来。

闵嘉笙笑说:“早啊。”

“早。”

闵嘉笙将她打量一眼,脸上仍是带着笑意,“以后你不回宿舍的话,跟你室友说一声呀,免得她们担心。”

“哦…我以后注意。”方萤顿了一下,还是觉得有必要跟闵嘉笙坦诚自己是个重色轻友的混蛋,“那个,嘉笙…我以后不在学校住了。”

闵嘉笙愣了一下。

“蒋西池,租了房子,所以…”

闵嘉笙沉默一霎,又笑起来,“你们疙瘩解开了?太好了。”

“房子收拾好了,请你去吃饭。”

“好呀。”

“以后,”方萤摸了摸鼻子,“以后早上不能跟你一起去上课了,不过中饭我可能在学校吃的多。”

“没关系,”闵嘉笙笑了笑,“你跟蒋西池不要吵架,就比什么都好了。”

方萤把日常要穿的衣服和日用品,零零碎碎地收拾进了一个行李箱,加上电脑、课本…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人搬过去还有点困难。

闵嘉笙主动提议过来帮忙,方萤看她小身板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只让她帮忙提着拉杆箱,再拎一个笔记本。

到了门口,闵嘉笙却无论如何不肯进去。

“喝杯水再走啊。”

闵嘉笙立在门外,视线一点也不往里去,笑说:“等你们收拾好了我再过来吧,我跟室友约了一起吃中饭,我先回去了。”

方萤挽留不过,“那你知道路吧?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这么近我不至于迷路的。”

闵嘉笙离开后没多久,蒋西池也回来了,两只行李箱,都是死沉。

他往客厅里看一眼,“…你一人搬过来的?”

“没,嘉笙帮了一下忙。”

方萤把箱子打开收拾东西,“撇下她一个人,心里有点愧疚。”

她抬头看了看蒋西池,“你们那个队长,罗锦程有女朋友了吗?”

“聂学姐喜欢他,你看不出来?”

方萤回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片刻,又自己摇头把这个念头给否决了,“嘉笙的性格,肯定不喜欢别人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算了,我只能愧对她了——请她吃大餐弥补吧。”

蒋西池在一旁忍俊不禁,“你们女生的友情真是微妙。”

两人草草收拾了一下,准备吃中饭。

“想吃什么?”

大眼瞪小眼,都被这个亘古不变的难题给难住了。

蒋西池起身,捞起钥匙,“出去逛一逛吧,看看附近有什么吃的。”

到楼下,方萤问蒋西池,“你自行车呢,在学校吗?”

“昨天骑过来了。”

“骑车吧,载我。”

方萤自然而然地坐上后座,自然而然地搂住蒋西池的腰。

“坐好了——”

一磴,车子溜出去。

宿雨已歇,天空湛蓝无云。

微凉的风略过耳畔,声音一下就被吹远了。

“阿池,我们是不是,正式同居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一夜二次蒋西池。

第50章 开导

春季校辩论大赛进行得如火如荼, 三十六支院系队伍捉对厮杀, 两周一场,最后的四强赛和冠军赛在五月举行。

法院出赛的是大二和大三的学生, 但方萤和闵嘉笙也不能放松, 得给学长学姐当陪练,每周都要打队内陪练赛。

法院这一次有心重回冠军宝座, 参赛队员能翘的课都翘了,昏天黑地地排练。

四强赛前,方萤和闵嘉笙又跟着打了一次陪练。

打完, 边瑜总结陪练赛情况。

“立论和驳辩问题都不大,自由辩和结辩…”边瑜顿了顿, 看向四辩辩手龚敏,“你们自己觉得, 这水平四强赛能胜出吗?”

龚敏:“师兄直接总结问题吧,我们能不能进入半决赛,也要看对手水平…”

方萤是个只享受比赛过程,不太喜欢抠细节的人,她打四辩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准备的串词用得少,临场发挥得多。

这时候边瑜在逐一点评这里那里不好的时候,她埋着头,偷偷在和蒋西池发短信。

“快了,这边废话完我就回来。”

蒋西池:“…你认真听,别被抓到了。”

方萤:“芒果别吃完了, 给我留一点。”

蒋西池:“没吃,等你回来。”

“方萤。”

方萤正你来我往地和蒋西池聊得起劲,忽然被点名,急忙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抬头。

边瑜和龚敏都看着她。

“学长,什么事?”

边瑜:“你说说看,你对龚敏的结辩有什么感想?”

方萤愣了一下。

边瑜欣赏她的辩论才华,总想找机会抬她一手。可边瑜自己都不知道,队里早对他这个“前朝功臣”心生不满了——在辩论这一点上,他其实是个很纯粹的人,喜欢打比赛,也喜欢赢比赛。

但法院辩论队发展了这些年,已经不是当年边瑜所在的,没有章法但有锐气的辩论队了。

方萤谨慎地斟酌措辞,“…我觉得还不错啊。”

龚敏语气不善,“师兄让你说,你就直说,别扯这种虚头巴脑的。”

方萤瞬间被气笑了。

龚敏对她的不满不是一天两天的,从她赢了新生赛,在其后的练习赛中,越来越展现出突出的总结陈词能力开始,便没少在队内训练的时候出言打压,说得最多的,当然是说方萤的打法犀利归犀利,但毕竟欠缺经验,不够稳妥成熟。

方萤一贯回避跟她正面起争执,都是随口应承“学姐说得好”,“学姐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