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桀桀”笑道:“臭丫头,上回你打伤了我,连三年一次的三界自由市场也没能参加,耽误你爷爷的大事,今天咱们把前帐清一清,非得把你这丫头吞下肚不可。”

他说着变出一把宝剑,甩手耍了个剑花向春心刺了过来。

春心闪身躲过,手里拿着树枝,与他拆解起来。打了几招,深觉这树枝碍事,便干脆扔了,开始结印。

结印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期间若没人护法,便印没结成之前就让人砍死了。

她心中打定主意,在结印之前,她先念了一篇“通灵启度文”,这篇文本身就有护体功效,若对付厉害的妖怪肯定不行,但这老妖道行不深,应付他却是绰绰有余了。

她脚踏罡步走,高声念道:“拜请三清三境三位天尊,太上老君,张赵二郎,岳王祖师,李公真人,东山老人,南山小妹,南海观音,伏羲神农,轩辕皇帝,雷神大帝,盘古圣王,地母元君,玉皇大帝,横山七郎,罗山九郎,三天开皇,五岳大地,神霄王府,龙虎玄坛赵元帅,三茅真君,五星二十八宿,诸神仙手持符咒法术,与春心愿救众生苦难,治病回生,降魔除邪,避却奸恶,愿魁罡护体威灵显著,千叫千应,万叫万灵,不叫自灵。”

念完,身边现出一圈白白的光,任凭那老妖如何用剑劈刺也劈不开光晕。

春心在光晕之内开始结九天玄女印。

以前她结这印法都只是个形似而已,从来就没灵过,这回权且死马当活马医,就试试韩骄子传她的道法和在狐族吃的那些宝贝灵不灵了。

她双手五指松直,掌心向上,两手拇指的螺纹面轻压同一只手的中指,无名指的指甲上,将右手食指插入左手中指、无名指下方,两手的食指在同一条直线上。口中念动咒语:“九天九天玄女真仙、推吾八卦吉凶自然,寻山点穴水驱龙,驱除恶煞大展威灵,吾奉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

念罢,从怀中掏出一把符咒对着老妖撒了过去,这是定身咒,一旦符咒沾身,有一盏茶的功夫,他是不能动的。

老妖正劈着光晕劈的满头大汗,等到符咒撒起,一个不留神被其中一张贴上身,顿时呆在原地动不了了。

他身体不能动,意识和嘴还能动,不由破口大骂,“你个臭丫头,想做什么?”

春心吟吟笑着,“也不做什么,只是叫你尝尝九天玄女的掌法厉害不厉害。”

她说着手中结印已成,平平向前推出,随着她两手的食指所指,顿时发出山崩地裂之声,附近河里的水都不禁漫上来。

春心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了,她从不知道这九天玄女印会这么厉害?

这一惊之下,手下准头微偏,印指没有指中妖怪的眉心之处,顺着左侧脸往太阳穴上一滑。

这一下深可见骨,老妖发出“嗷”地一声惨叫,顿时左半边全是血迹。

他“嗷嗷”叫着,转身就跑,这回却没从水里遁走,摇晃着身子往村外跑去了。他跑的跌跌撞撞,几不见路,春心猜测,大约一只眼被她弄瞎了。

赶走老妖,她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只觉身上一丝力气也无。

不由暗想,这个韩骄子,居然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不在她身边。心里憋着一股气,坐在地上大叫道:“韩骄子——救命啊!韩骄子——救命啊!韩骄子——救命啊!”

喊完,又觉自己莫名其妙,刚才有危险的时候不叫,现在喊他做什么?

随着三声叫罢,韩骄子果然出现了。他急急地从天上飞来,因为飞的太急,在下落云头时居然脑袋冲下栽了下来。

春心眨了眨眼,只觉一团黑影落在她面前。顿时眼前尘土飞扬,一些飞土溅在她脸上,呛的她咳嗽了两声。

她一时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待看清那是韩骄子,不由拍了拍心口,所幸他落下时也不是完全头朝下,在摔下的一瞬间突然来了个前滚翻,屁股朝下坐在地上。不然这会儿肯定摔个烧鸡大窝脖,一辈子直不起来了。

她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脑袋冲下栽下来了?”

韩骄子打了个酒嗝,他的脸通红通红的,一打嗝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儿。

她皱皱眉,“你怎么喝酒了?”

韩骄子醉眼惺忪的站起来,看看周围没什么威胁,又一屁股崴在地上,“没事你叫什么?差点摔死我。”

他应该是在什么地方正喝酒呢,听到她的叫声,才会急匆匆飞来,只是酒后飞行比酒后驾车还惨,一时方向没把握好,才从天上掉下来。

春心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有点劲儿了,才挣扎站起来,然后俯身扶起韩骄子。

这家伙真能省劲,半个身子都挂在她身上,嘴里叨念着:“好酒,再来一杯。”

第一百三十二章 母仪天下的命势

再问他什么,他只嘻嘻地笑着,说偷来的酒真是好喝。

春心叹口气,也幸亏她刚才把老妖打跑了,否则就他这样子,也不用指望能帮到她。醉成这样也无处可去,只能先把他带回家,两人在柴房里熬了一宿。

这一宿韩骄子不停地发酒疯,一会儿唱个歌,一会儿跳个舞,他的歌难听,舞姿也滑稽,春心看得头疼不已,硬是塞住两只耳朵闭上眼,才勉强自己没把他撵出去。

到了次日一早,韩骄子才显得清醒了点。他睁开眼,问春心,“我这是在哪儿?”

春心白他一眼,“在阎王殿,你昨晚被老妖给打死了。”

韩骄子左右看看,见自己坐在劈柴堆里,周围放着不少杂物,还有一只小孩玩的木头鸭子扔在地上。

他揉揉眼,“不对,阎王殿不是这样的。”

阎王殿当然不是这样的,还以为他清醒了,看来也不完全是。出去打了一盆水,拧了个凉毛巾给他擦脸。韩骄子这才完全清醒了,他只觉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尤其是屁股,那个地方还要被很狠狠踹过一样。

他问春心昨晚发生什么事,春心挑紧要的说了几句,只说她遇到危险求救,他来救人自己反倒摔的人事不省了。

韩骄子揉揉头,有些尴尬,昨天他到朋友素山狼妖那儿喝酒,两人喝了二十几坛,喝到后来一个头两个大,连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春心问他喝那么多酒做什么,他捂着脸略显尴尬,总不能说自己嫉妒她和浩然相好,才会跑去找朋友喝闷酒吧?

昨天惹下的风波还没过去,春心扶着他从柴房出来,就被陈秋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红霓昨天受伤,脖子上涂了厚厚的伤药,到现在还不能说话。

根生瞧着心里不落忍,也不禁埋怨春心。都已经有夫婿了,就该好好的相夫教子,没事勾引人家未婚夫婿做什么,差点出了人命。

春心一一听着,一句也不反驳,确实是她做错了,她低估了红霓的狠绝。自杀的招数她都能使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若早知这样,她也该做的绝一点,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就怕她肯吊上去。也没人心疼。

事情到了现在。家里已经没她容身之地了。根生客气地请她离开。她早已不是这个家的人,何必赖在这儿不走呢?至于陈秋花早就破口大骂,那些不入耳的混帐话,骂出来激得人火冒三丈。恨不能掐死她。

韩骄子想要发作,被春心给拉住了。事已至此,也没必要跟他们再纠缠下去,她客气地道了别,扶着韩骄子走出门去。

站在门口,望着熟悉的小街,忽有一种茫然之感。

韩骄子问:“你要去哪儿?回荒磨山吗?”

春心摇头,“在这儿等等吧,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举行婚礼。然后浩然会带着红霓去京城,到时候咱们跟着他们。”

韩骄子道:“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你又不是能掐会算,为什么浩然会发生什么事你都知道?”

春心叹口气,给他说了浩然做鬼之后找她的事。这事虽然听着稀罕,但以他的接受能力,肯定不会觉得难以置信的。

韩骄子果然承受力超强,他点点头道:“这么说来,这个红霓丫头的心肠还真是狠毒了,我倒觉得她长得挺漂亮的,命又好,以浩然的运势不能与她长久也是正常。”

春心一直好奇红霓到底什么命,所有算命的都说她命好,可到底好到什么程度?

她让韩骄子给批命,韩骄子问了她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笑道:“这真是好命,好的不得了,红霓虽然会经历一些磨难,但总有一天会母仪天下,成为一国之后。”

春心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你到底会不会算?这怎么可能?”凭红霓的出身若是给大户人家做个妾也就算了,怎么会是皇后?

韩骄子笑笑,“人的命天注定,其中肯定是有机缘的,你若不信,就叫你师父重心算过。她和你出生的时辰相差只一时半刻,可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一个是珍珠,一个是瓦砾。”

春心不服,“我的命有什么不好?”

“也不是不好,就是天生劳碌命,一辈子做个市井小民,为生活劳碌奔波。至于幸福…”他说着眨眨眼,“你若想要我倒是可以给你。”

春心白了他一眼,韩骄子虽然爱玩笑,可他说的果然是她,从出生到现在,她就一直在不断的干活,为生活而苦,这么算起来,她真是命运不济了。

想到自己和红霓之间的差距,不由心有不甘,问道:“可有办法改命?”

“有是有,只是那不是我所能,改天你问问你师父,没准他有这本事。”

师父究竟有什么本事,就连春心也不是很了解,从小就觉得师父无比强大,除了挣钱不行之外,简直无所不能,或者她真该找个时间跟师父好好求教求教的。

他们在村子里找了半天,实在没落脚之地,韩骄子原来租的那个阳明屋,现在改成了一家杂货铺,两人没办法,只能在土地庙里先暂时住几天。

韩骄子本来想变一座大宅出来的,可凭空突然出现的地方太惹眼,春心不愿惹麻烦,便也只好委屈自己了。好在土地庙也还能住人,铺上稻草睡觉是没问题。只是韩骄子身上太招虫,整个土地庙里所有的臭虫、跳蚤都闻着味儿去找他,只一夜功夫就咬得他浑身上下都是小红包。

第二天他说什么也不肯睡稻草,跑到庙顶上睡觉去了。

春心哈哈大笑了两声以示嘲笑,其实她也想睡庙顶,只是怕一不小心掉下来再摔死就不值了。

三天之后是个好日子,这天正是浩然和红霓成亲,村里的老老少少都来贺喜,就连村长也来了。

浩然再过几日就要进京考殿试,一旦高中就是官身,最起码也会放一任县令,正七品的官。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不仅本村的来参加婚礼,就连临近的几个村子,也来了不少贺喜的,彩礼收的李氏的手都酸了,她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自己生了个好儿子。

陈秋花也很是高兴,看见来的宾客这么多,也觉自己脸上有光,来来回回照应着,又恢复了她从前八面玲珑的模样。

春家离李家太近,坐花轿抬没三步就到了,司仪给出了个主意,让花轿绕着村子走一圈,再抬进李家。

春心在土地庙听到外面吹吹打打的,忙出来看,只见浩然骑着高头大马,身上披着彩球,迎着新人的花轿远远而来。

看见他,她忽然觉得胸口堵堵的,很不是滋味儿,毕竟是她青梅竹马的玩伴,前一世错过了,看来这一世两人的命运也很难牵扯到一起。她和他终究是有缘无分…

韩骄子从庙顶上探下头来,对着她耳朵吹了口气,“你若看得别扭,我就施法化一阵风,把他们依仗吹乱如何?”

春心摇摇头,“算了,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过。”就像她娘,虽然那时百般不愿,却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世。对于浩然成亲她虽然伤心,但更多的还是在意他的命,不想有一天要在客栈里为他收尸,最终落得阴阳相隔。

两人成亲几日后就是回门,等回门宴请过以后,浩然也该上路了。

他原本想一个人上京的,可红霓说她从没去过京城,想跟着一起去长点见识。

带着红霓上路他是不愿的,他心里还惦记着春心,想要找找春心去哪儿了。春家说她跟一个男人走了,他说什么都不信。春心若要走,肯定会知会他一声的。

红霓大约猜到他的想法,软磨硬泡非得跟着去,浩然实在拿她没办法,最后只得带着她上路了。

他们走的这一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送行,敲锣打鼓的把他们送粗村子,说要等着京里传来好消息。

浩然一一答谢了。他们前脚一走,后脚春心就和韩骄子跟了上去。他们扮成两个道士骑着马一路跟着。

因为成亲耽误了些时日,现在已是三月中旬,到了京城还得安顿些时日,再去报名,看考场,稳定情绪准备考试也得费些时间,不赶紧赶路,误了考期就糟糕了。

为了让浩然考试更顺心,李家还给专门雇了个书童。

这个书童名唤茗砚,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身兼着车夫,书童,又兼着仆从,让红霓指挥的团团转,差点把人家小孩给累死。

春心瞧在眼里,也叹息不已, 红霓现在还没怎样呢,就摆出这么大的谱。这要以后真的当上皇妃之类,还不定把天下祸害成什么样呢?

怎么老天这么不长眼,偏偏给这种人这么好的运势?

走了两日,前面已是保定了,过了保定府,再走一天就是京城。

眼看着天快黑了,红霓不想露宿街头,逼着浩然赶紧找一家客栈住下。

他们进了一家客栈,春心也随后跟过去。

看那客栈幌子上挂在名号,正是月明客栈,浩然曾说过他就是在这个客栈里被害死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命中遇上狗屎王爷

“就是这里了。”春心叹口气,望着那明晃晃的招牌,一想到就是在这里他命丧黄泉,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暗暗发誓,若是这回救不了浩然,干脆也不用活,她拿根绳自己吊死,就跟他一起去了得了。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他们进到后院房间,春心和韩骄子才走了进去。

她一进门便直奔柜台,扯着掌柜问道:“掌柜的,这里可住进了一位王爷?”

掌柜的撇撇嘴,“道爷,您发癔症呢,咱们这样的小客栈怎么可能会住进来王爷?”

春心惊诧,难道那个作死的人还没来吗?或者也有可能,缘分未到也不会到这儿来碰面,他与浩然也是一种缘,孽缘。

跟掌柜要了两间房,就住在浩然隔壁,她和韩骄子一个隔壁,一个对面,正好方便监视那里的情况。

都安顿好了,她便坐在客栈门口的一个小面摊上,就等着看这倒霉王爷什么时候上门。按浩然所说的,他在客栈里突然得了风寒,被迫多住了几日,然后就遇上了一位王爷。这狗屎王爷什么时候能来呢?

一碗面吃完,还没见着人影,眼看着天已经黑透了,估摸着也不会来了,便又要了一碗面带回去给韩骄子吃。

韩骄子一直盯着隔壁的动静,盯的两个眼睛都疼。见她回来,不由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这叫什么事,我是捕快吗?还要给你盯着人?”

春心自然知道他觉委屈,这件事本来就与他无关,把他强扯进来本来就是她的不是。

哄着他吃完面,韩骄子就躺床上睡了。

春心也没指望他能对浩然的事操太多心,说不得还得她多上点心。

他们住的地方在浩然对面,晚上一直看见浩然屋里的窗户开着,夜里寒凉,她总怕他会着凉,半夜爬起来给他们关了两次窗户。但是次日早上起来。那窗户还是开着的。

结果好了,第二天浩然就得了风寒,一个劲儿咳嗽打喷嚏,到了下午开始发起烧来。

红霓在屋里照顾他,一直埋怨他身体太弱,开开窗户就病了,像这样的烂身体,怎么跟她长命百岁,相守一生?

浩然也不说话,这一路他一直在忍她。以前看她娇娇弱弱的。没想到性子这么火爆。不仅对书童又打又骂,还指桑骂槐的经常刺激他,不是说他未必能高中,就是说他以后就是做了官也未必有什么本事。嫌东嫌西的没完没了。

他也是憋着一肚子气,上了火,再加上昨晚她一个劲儿说热,要开着窗户睡,风嗖进来他就支持不住了。

昨晚也不知是谁关了两次窗户,又被她打开,如此几回,又岂有不病的道理?

春心一早看见书童去抓药,就知道浩然肯定病了。心里不由暗叹,果然会来的躲都躲不掉。

这个小书童年纪不大,也不怎么会熬药,火侯也掌握不好,只烧了一会儿就被烟呛的直咳嗽。

红霓抓着一把瓜子在屋里嗑着。时不时地往外瞭一眼,也不管他药熬的怎样。

春心见四下无人,便走过去对书童道:“你不会熬药,我帮你吧。”

那书童顿时感激涕零,他熬药熬的不好,要是熬糊了可是要被大奶奶打的。

春心坐在地上,用扇子轻轻扇着火,顺嘴问几句那夫妻俩相处的情况。

她和这茗砚年纪相差不小几岁,那书童瞧见她深觉亲切,她问什么便告诉她什么。

书童说自己叫茗砚,十四岁,原来曾跟过一个赶考的公子,可是那公子没考中,心灰意冷之下上吊自杀了。主人觉得是他没劝住公子,就把他发卖了,刚好李家需要书童,就跟了李家。

这一路走来,他瞧着公子脾气很好,倒是大奶奶总是挑不是,有时候还对着公子发脾气。

春心猜测,红霓虽然如愿嫁了浩然,但那只是一时赌气,未必真心就喜欢了浩然。而因为他,害得她差点把命都丢了,想必她心里极不平衡,才会到处挑刺。

她又问了浩然的病情,茗砚道:“瞧着倒不轻,恐怕一时半会儿上不了路了,眼看殿试就要到了,赶不到京城去,公子的前途多半要毁了。”

春心心里也着急,但当务之急还不是他的前途,她要先保住他这条命再说。她跟书童说一会儿跟他一起去给送药,顺便还能给公子把个脉。

茗砚有些诧异,“你还懂医术吗?”

春心笑道:“这是自然,修道之人博大精深,医术也多少懂些。”主要是她身上有从狐族带出来的药,还有人参灵芝之类的精品。她这次出来,怕他出事,专门带了解毒用的药。*风寒的虽没有,强身健力增加抵抗力的却有不少。

小道童犹豫了一下,“大奶奶太厉害,让不让你去我不敢做主。”

“你就说我是请的大夫就行。”

茗砚这才同意了。

药熬好了,他把药端进屋里,这会儿春心慌忙把韩骄子叫出来,让他给她变个样。

韩骄子不耐烦变化之术,挥了挥袖子,她的脸顿时变成了一个黑锅底,看着比宋朝的包公还黑几分。

春心对着水碗照了照,不由咧嘴,他这是摆明了在拿她耍着玩嘛。

正巧那茗砚回来,瞧见她脸怔了怔,“怎么你的脸成这样了?”

她苦笑道:“这是刚才烧火的时候熏黑的。”

茗砚掩嘴笑了笑,“还说我不会熬药,你的技术也没多好嘛。”

春心问:“我让你问的事呢?”

“大奶奶说了,叫你可以去把脉,只是出家人帮忙可以,若是要钱咱们可没有的。”他一张口把红霓的话学了个惟妙惟肖,让人不禁莞尔。

春心暗自好笑,这个红霓也多少学了个陈秋花的本事,死抠到家了。

进了浩然的房间,看见他一夜之间憔悴的脸,她心里万分难受,有心表明身份,可是红霓在旁边瞧着,怕露了声色再惹麻烦,没奈何只能低着头假装给他把脉。

她跟着师父多年,多少也会把脉,但也就是会那么一点,太难的就摸不着了。

红霓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磕着瓜子,凉凉地声音道:“咱们公子到底有没有的治,你可说清楚了,没的要尽早做安排。”

浩然听得皱皱眉,他又不是快死了,何必说这么难听?

他道:“你若没事,就到外面坐坐吧。”

这下红霓可翻了,跳起来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这就想不要我了?你别觉得没娶成春芽那贱婢心里委屈,告诉你只要有姑奶奶在一日,你就休想和她在一起。”

浩然闭着眼不说话,他真没气力和她吵架,心里万分后悔不该把这女人带出来。她似乎跟他出来不是为了见世面,纯粹想搓弄他,好报那日羞辱之仇的。但心里即便知道又如何?

想到洞房火烛夜之时,他和红霓各自睡觉,谁也不理谁,心里就觉憋闷。若是他当日娶的是春心,就不会这样了。现在米已成炊,他终究是与春心无缘啊!

春心搭了脉,觉得他无大碍,才放了心,这样病少说也得修养个三两天,等烧退了,带病赶路也应该能赶得上科考。

嘱咐书童再熬几剂药给他,然后低声跟浩然告辞,他只是淡淡说了句,“多谢。”

至始至终他都没睁过几次眼,显然没认出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