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琪也说,“此事甚好。”

两人难得这么齐心做一件事,说完相视一笑,倒甚是和谐。

春心愣了半响,这与她有毛的关系啊?那鲤鱼精已经死了,收到香炉里化成灰就得了,何必费这功夫烧死呢?

她刚想说话,却被韩骄子止住,他笑道:“多谢王爷厚爱,贫道二人定会全力以赴,只是光烧死妖精未免不足,不如让人抬着鲤鱼精在全城走上一圈,更能教化万民。”

明琪点头:“如此倒也无不可。”又对朱炳星,“朱大人就安排一下吧。”

第一百九十章 刑部堂门手牵手

“是。”朱炳星应了,着人下去准备。从今日开始,就会有人抬着这条死鱼上街游行三日。

春心叹口气,教化万民倒不会,熏死人是肯定的。

事情既了,三位王爷起驾回府,临出门时明焕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春心心虚地低下头,她知道他这是在埋怨她不该随便出头。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她就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送走三位大爷,朱炳星吁了口气,让人点熏香驱散臭味儿,又和韩骄子约定在菜市口焚烧妖怪的时辰。

韩骄子说午时阳气最盛,阴气即时消散,既然适合杀人,也适合烧妖。

春心一直疑惑韩骄子想做什么,出了刑部大堂迫不及待问道:“你接这事做什么,你喜欢闻烧糊的鱼味儿?”

“我不喜欢吃鱼。”韩骄子嘟囔一声,眉毛高高扬起,“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这事对你有利的,不仅可为你扬名,还有可能得到朝廷的封号,你以后想做什么也简单许多。”

没想到他会为她想的这么深远。春心微讶,“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红霓的事。”

韩骄子叹口气,“这个世上永远没有秘密。”

他虽然这些天没跟她见面,但有关她的事,他是最关心的。苏夫人那日到府根本不是秘密,她找到了亲生女儿也是众所周知的,而他只是刚好听说那个女儿叫做红霓。

这件事是春心心里的一根刺,现在有人能明白她。还为她铺路,她是打心眼里感激的。如果世上还有一人无怨无悔的一心为她的,可能也只有他了。他们的缘分很奇特,从相识到相知也经历了许多。现在她已经不能没有他,哪怕是一天都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心中一阵激荡,不由抓起他的袖子,“若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骄子扯了扯袖子,“这算是你对我迷恋了吗?”

春心脸上一红,匆忙松了手。韩骄子微微笑着牵起她,“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两人正甜甜蜜蜜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插进来,硬是把紧贴的两人隔开。

南门出现在两人面前,伸手在两张脸上晃了晃。

春心瞪他一眼,“你干什么?”

“这里似乎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吧。”他轻笑着。脸上有一丝玩味。

春心回头看了一眼那刑部大门。脸上更添了一抹红晕。这里确实不适合谈情说爱,叫人瞧见两个道士在一起,还真挺难为情的。

她尴尬地退到石狮子后。问他,“你到底有什么事?”

“父亲请你们过去叙话。”

“这事不急。等回府之后再说吧。”平日这方老头把他们当下人使唤,这会儿也开始想围人了吗?

南门无奈,正要走,却被她叫住:“大公子等等,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吧?”

“自然,欠你钱我自会给你。”

“不仅这个,你还说答应我一件事,这你没忘吧?”

就知道她会没完。南门叹口气,“你有什么事?说吧。”

春心凑到他耳边说了两句,听得南门直咧嘴,“就知道你不会饶了我,上次的事做的够缺德了,这回居然更过分。”

“过分的不是我。”是那个盗用别人身份的人。

南门深深一叹,谁让他在这之前说了大话,说会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呢?火坑都能跳,那帮她绑架个人应该不算什么吧?

刑部会审后的第二日,圣旨就下来了,方成思虽然没被定罪,但因为收受贿赂为门人托请的罪名坐实,被皇上罚了俸禄,让他在府中闭门思过,没有旨意不得外出。

这对于方成思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方家得以保全下来,镇国公的地位也丝毫无损,这已经是很大的恩德了。方成思感恩戴德之余,更对把他从鬼门关扯回来的春心和韩骄子感激不已。

他安然无恙的回来,方府整个都惊动了,大夫人和两个姨娘,就连老夫人也派人来安抚,一群人拉着他问这问那,贴心安慰,老夫人更是叫人拿了柚子叶泡水给他去晦气。

方成思应付完这些人,等第次日早上圣旨宣读完才脱开身,便让人把春心和韩骄子带到面前。

“多谢两位搭救之恩。”他一见面就大大施了一礼,举止甚是谦恭。

韩骄子连理都没理,春心看在南门的面上给了他个好脸色,笑道:“公爷不必客气。”

方成思摆摆手,“只是道谢不足以表达本公的谢意,两位想要什么尽管我吧,只要方某能做到的。”

“这倒不必了。”春心笑笑。正所谓父债子还,有人帮他还就是了。

“谢还是要谢的,两位虽是方外之人,但谪居在府中已是委屈了两位,若没点谢仪未免太不近人情。”方成思一脸诚意地说着,轻击了两下手掌,小厮捧过来一个托盘,上面装满黄澄澄白晃晃的金银。

方成思这也是话中有话,暗喻他们潜进府来别有心机,春心自是听出来了,但就算他误会又怎样,她才不在乎。

含笑着接过托盘,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多谢公爷了。”

方成思微微一笑,“两位既是能人,只是不知为何会在我这小小府中停留?”

这才是问到正题了,春心早知他有所一问,正要把自己准备的借口说出,却听门外一个声音道:“这二人是儿子安排进府的,是为了帮助父亲,也为了查清一些事。”

说话的是南门,他大步走了进来,对着方成思撩袍下拜,“父亲,不孝的孩儿回来了。”

这是他们父子二人七年来第一次见面,虽然在公堂上远远看过,但相隔太远,根本没能说上句话。

方成思看见他,也异常的高兴,拍着儿子的胳膊,“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他们父子二人叙离别之情,春心很觉自己碍眼了,揣着金银正要和韩骄子走,却听南门道:“春心,你且等会儿,还有要事要和你商量。”

两个伺候的小厮退出去,韩骄子也跟着出去了,临走时嘱咐春心要小心。

等屋里只剩下三人时,南门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父亲,今日儿子有几句话要问您,得罪之处还请父亲恕罪。”

方成思好几年没见他,刚一见面就这般凝重,他心中有异,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这也是南门想了很久做的决定,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那就不妨跟父亲摊牌,有些事必须要解决的,若是方家真对不起常月,真对不起他娘,那就想办法弥补,总不能再叫这场兄弟之争骨肉相残延续下去。

他开口问道:“父亲可记得陈芸娘吗?”

一句话登时问得方成思恼羞成怒,“你说什么?什么陈芸娘?”

南门面色严肃,“我问父亲知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

正常人对于不相识的人,又怎么会反应这么激烈?

南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常月没说谎,父亲果然是认识陈芸娘。他给方成思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由春心转述的常月的故事。在故事里陈芸娘如何死的,她的儿子又谁,都说得清清楚楚。

方成思听得脸有些发白,随着故事的进展那颜色愈加明显,白得好像纸一样,尤其是听到陈芸娘落水之后产下一子,更是惊骇过度,口中连连叫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南门一直注视他的反应,故事讲完方成思也摊在地上,满头的大汗,表情明显呆滞。

南门也不想逼他的,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落下逼迫的罪名也不好。但父亲既然做了出来,就要面对,面对常月,也要面对自己造的孽。

他轻轻叹息,“父亲的意思如何?你觉得这故事可真吗?”

春心一直在旁边站着看他们父子,这是他们的家事,本不该她掺在其中的,真不知道南门为什么会叫她看着,难道要叫她亲眼看见他们的决心吗?

方成思半天没言语,好像傻了一样,南门再问什么他也不搭言。过了好半天,才挥了挥手先叫他出去。

南门只好先带着春心离开,到了外面春心问道:“你想做什么?”

“弄清事实,毕竟不能只听一家之言,若父亲真的有错,我一个人抵命就是。”

认识南门这么久,还没见他这么慷慨激昂,她不禁挑起大指,“你还真有这英雄气概呢。”

南门苦笑,英雄都是被逼出来的。

他径直往府外走,见她不动,不由道:“走啊。”

春心纳闷,“去哪儿?”

“去报你的大恩,我若明天死了,你还找谁报恩去?”

春心揉揉鼻子,有那么夸张吗?

韩骄子早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见她出来,一只白白的手掌便伸到面前。

春心纳闷,“你要干什么?”

“钱啊,你要出门,带那么多钱干什么?”

春心一想也是,把怀里的银子掏给他,千叮万嘱,“你可别拿我的钱乱花。”

韩骄子笑了笑,很喜欢她把钱交给自己的感觉,这样才像一家子嘛。他道:“放心,不会赌,不会嫖,也不会拿去买衣服行了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听戏绑人问真情

春心这才放心的跟南门出去,南门以前不老靠谱的,但是这回却是靠谱的很,昨天她说了那事,他当时就派人去侍郎府调查,正好得悉今天红霓要去看戏。一早就有人在后面跟着,这会儿去正好赶上。

两人骑着马,带着几个下人直奔春风戏院。

今天戏开得早,唱的是薛丁山征西的戏码,打打杀杀的很是热闹。红霓最不喜欢看武戏,看了一会儿就觉没意思,可是二夫人喜欢,一边看一边拍掌叫好。

这个二夫人是苏夫人的妹妹,是苏大人的平妻,也是她名义上的二姨,对她还算过得去。

她实在不想看戏,又不想瞧见苏金环和苏玉环这两姐妹的嘴脸,便轻声道:“二娘,我出去转转,一会儿散戏了再回来。”

二夫人点点头,“快去快回。”

她不是她的亲娘,对她也没多大关心,自去看她的戏。

红霓带着丫鬟从戏院出来,在街上随意的转转,有好看的首饰胭脂水粉什么的就停下来。

正闲晃着,突然眼前一黑,紧接着头上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红还给她挑首饰呢,再一回头不见了小姐,不由大叫了起来。她四处找人找不到,想要回戏园子叫二夫人,可出戏院容易,要进去就难了。戏票早就卖完,没了票人家不让进,急得她直掉泪。

红霓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间房里,看房间的摆设似是客栈。而面前站着几个黑衣蒙面人,都眼神凶狠地瞅着她。

她下意识摸摸身上,衣服穿的好好的,并没有被侵犯。定了定神。喝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站在中间的一个黑衣人冷冷一笑,“问你件事,你好好回答,答得好就放了你。答不好你今天就走不了了。”

不是要她的命,这让红霓略略松口气。

黑衣人喝问:“你为何冒认苏家的女儿,又是如何冒认的?那玉佩从哪儿来的?”

红霓一惊,“你们是什么人?”

“休管我等是什么人,只需回答问题就是。”一把宝剑驾到她的脖子上,阴森森寒光夺人耳目。

春心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不由暗赞,不愧为专业杀手,果然够凶够狠。够吓人。这几个杀手是南门雇的。她不放心。非拉着南门在旁边等着,她要亲耳听到她如何说。

红霓也明白自己遇上硬茬了,这些人不同春心。春心那丫头虽然胆大,可心肠太软。根本不可能对她下手,但眼前这个人就明显不一样了。

她心里发颤,嘴唇也抖起来。

“你说不说?”剑更贴近一分,在她脖颈上擦破一点皮。

她疼得“嘶”了一声,慌忙道:“我说,我说。那玉佩不是我的,确实是我娘给我的,至于是谁的我不知道,好像是从床底下的盒子里拿的。我在京城几日无处容身,那一天在当铺我便想拿出来换钱,可谁想有人跳出来非要和我认亲…”

她说着吁了口气,正所谓白来的不要白不要,正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人说要给她饭,给她一个尊贵的身份,又岂有不要的道理?于是她跟着那人回了家,做了苏家的大小姐。

春心听完她说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那玉佩是从床下的盒子里拿的,那是不是就说明那东西是她的了吗?

想到根生给她盒子时说的那番话,他分明是说那是她母亲给她的。难道她才是苏夫人的女儿,是侍郎府的千金吗?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个高贵的身份,对于自己的父母她也没多少想象。以前偶尔想起来,只是觉得能丢弃自己孩子,想必家里应该很困难的,没准逃灾逃难吃不上饭,才会丢了孩子。也因为这想法,让她对亲生父母从没有过怨恨,甚至觉得他们肯定也活得不容易,可谁想今日却会峰回路转,有这么大的变化。

苏家身份高低,有多少钱,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那是她的父母,她在世上的亲人。

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下面那些人再问什么,再做什么,她都没心情管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南门在后面重重捅了她一下。

“你怎么了?”

春心摇摇头,她还没想好这件事要怎么办,更没做好心理准备。

南门倒替她问了,“咱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容我想想吧,我需要时间。”她真的琢磨了很久,可是越想头越疼,脑子里如塞了一团浆糊。

一抬头,忽然发现屋里没人了,不由奇怪,“人去哪儿了?”

南门叹气,“该放的放,该跑的跑,人都放走了,也不知你杵在这儿做什么?”

春心这才反应过来,忙拉着他往外跑。不跑,难道在这儿等着人抓吗?红霓走了,多半会报官的,恐怕等不了多久官兵就来了。

回到家里,春心一连两天都在想这件事,红霓盗用了她的身份,那么她该怎么做呢?去拆穿她?可是没有证据,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吧。

她一直琢磨该怎么做,还没等想好,就出了事了。

对于别人,她狠不下来心,但是别人对她却什么狠手都下得。

两天之后是焚烧鲤鱼精的正日子,按照韩骄子的要求,刑部和九城巡防各自派人,敲锣打鼓的抬着鲤鱼精在京城巡游。大热的天,在太阳底下暴晒着,那鲤鱼都臭了,再不烧就等着臭街了。

到了正日子,一大早春心和韩骄子就穿上昂贵丝绸做成的道服,大摇大摆坐上官轿,被人抬着前往菜市口。

古往今来菜市口都是砍头的地方,从蕈国建国以来,还没人登台做法,烧过妖精呢。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京城里的百姓听说有热闹可看,都往这儿赶,一时间人潮涌动,跟开了闸的水一样流向菜市口。

春心坐在轿子里,都能感觉到街上的人头攒动,挤的抬轿子的都没地儿站了。

一路晃悠着往前走,长这么大她还从没坐过轿子,尤其是官轿,四人抬的官轿,真是又大又平稳,比马车舒服多了。不仅如此,轿子前后还有八个护卫,瞧着甚是气派。

彼时蕈国重道,当朝国师就是道家出身,听说此事已经禀报皇上,若是今天有幸还能见着国师长什么样。

轿子穿过朱紫街,停在贯穿朱紫街后段的菜市口前。下了轿,往准备好的行刑台走,这一段路不知有多少人在看着他们,眼神里有稀奇有崇敬,还有瞧热闹的兴奋。

春心不惯被人看,一脚迈错,差点摔在地上,还是韩骄子眼疾手快拉住她,否则众目睽睽之下多半跌个狗啃泥。

周围人一边瞧,一边还在议论纷纷,有的是说:“三哥,你说有妖精吗?”

“我哪儿知道去?”

“那天妖精你瞧见了吗?”

“瞧见是瞧见了,只是太臭,没看清楚。”

到底有没有妖怪?

就在老百姓满心疑惑的时候,刑部尚书朱炳星驾临了,他前呼后拥地上到行刑台后的高台上,坐在监斩案后。他是今天的监斩官,守着一桶令签,就等着到了时辰好扔出一个去。

春心和韩骄子站在行刑台上,总觉得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刽子手,拿着刀就等着砍人。

看她一阵紧张,韩骄子安慰道:“怕什么,杀的又不是你。”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就更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尤其这台上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闻着冲鼻,还隐隐感觉到阴风阵阵。

焚烧的地方不是在这台上,而是在行刑台前的一片空地,此时那里已经堆满了柴垛,足有一丈高的柴火,一旦火起,瞬间就能化为灰烬。

等了一会儿两个兵丁把那条死鱼抬了上来,他们一路走过,许多百姓都瞪大眼睛瞧着,有的对着鱼身吐吐口水,有的扔菜叶子,臭鸡蛋,还真把这当成普通的罪犯行刑了。

眼看着午时快到了,朱炳星都没下令把鱼架到柴上,他一直不停地搓着手,似乎在等什么人。

春心心里好奇,惦着脚尖瞧着,过了片刻,西北方一阵鼓乐喧天,钟磬齐鸣。

鼓乐声后,远远的过来一队人,最前面是一百零八个着白衣白袜的道家童子,他们手中持着各色乐器,吹奏敲击之音正是从他们手中口中传出。这些小道童,每一个都长得眉清目秀,头上挽着牛心发纂,那身上的衣料似乎也很名贵,看着比春心和韩骄子花大价钱买来的还显高贵。

童子之后是十二个身穿白衣的女冠,四个手中托着莹白的玉如意,四个挑着莲花灯,还有四个负责抬着一具肩舆,舆上坐着一名年不过三十少许的男子。这男子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的道士,在徐徐清风中,衣带微微飘起,很有一种飘然之感。往脸上看,只见他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一来到人群中,立觉其气质非凡,似鹤立鸡群。

虽然没有人说这人是谁,但春心立刻想到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国师了,试问天底下哪个道士能有这么大的气派,哪个出家人又能摆出这么大的谱?

第一百九十二章 妖异国师

这男子长得虽显年轻,可不知为什么,就让人觉得别扭,尤其是眼神凌厉,似历尽沧桑,实在不像个而立之年之人。就好像一个历尽千、帆饱经风霜、老迈龙钟的灵魂,钻进一具年轻的皮囊里。

春心越看越觉不舒服,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可知国师叫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