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坐下来,灿瑜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无双,当年的事都是我对不起你,我太幼稚了,你…你不要怪我。”

无双低着头笑了笑,抬头真诚的看着灿瑜说:“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真的都过去了吗?”

无双心里一阵绞痛,她还是强颜欢笑点点头:“是的,都过去八年了,那些事,我们以后都不用提了,过好现在的生活就好,过去的,都忘了吧。”

灿瑜看着无双失神的眸子,她小心翼翼的说:“无双,怀睿和苏小姐订婚,你是不是很伤心?”

“不,没有,我替他高兴,奶奶上次不是说他这么多年一直不肯结婚吗,现在愿意安定下来,我真的很替他高兴,他终于有个自己的家了。”

“那你呢,你以后怎么办?”

简单至极的问题,却是一箭穿心,无双沉默着,再也说不出谎言来欺骗自己。

灿瑜看着她略嫌苍白的脸,于心不忍,她的手悄悄的覆上她的臂膀:“无双,你听我说,怀睿对你…他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都在等你…”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抱歉,做了那么多伤害你们的事。”

“当年你走后,他就离开阮家了,他还没毕业,但什么都没带,还把大学赚的钱全部留在阮家了,你知道,他当时在学校也做兼职的,他说那就当作是他付给阮家养他一场的代价,以后两不相欠。我后来担心他,去找他,他也不理我,你不知道,他离开的那一年真的很苦,每天睡在地下室,到工地上去做工,到酒吧去驻场,不眠不休的设计程序却被人剽窃不给他一分钱…他那样骄傲的人,几乎什么都干过。我还悄悄找过文竹喧,让她帮我劝一劝他,那个时候他唯一肯见的人就只有文竹喧了,竹喧带回来他一句话,他说,不管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不能让自己再欠阮家一分一毫。有一次工地上出了事故,他的头被砸了,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三夜,一醒来看见我们,拔了针头就走,爷爷当时看见他那个样子都哭了。无双,我想他是恨我们的,恨我们收养了他,恨我们逼他改了姓,恨我们让他娶我,更恨,恨我把你逼走了。”

无双的脸有一刹那的惨白,她喃喃的说:“或许,他只是恨我。”

如果不是她的父亲,他怎么会受这种屈辱,这种委屈,他怎么会不恨她?

“不,无双,你听我说,我错了,我彻底的错了。”

“当年我说的那一番话全错了,我说他受了阮家这么多恩惠,他那样的人一定不会忘恩负义,可我永远忘不了,爷爷说让他跟我结婚的时候,他那句斩钉截铁的对不起,那是他第一次反抗爷爷,所以我想,其实他为了你,为了你,会肯做一切的。你走了之后,他就坚决的离开了阮家,我想,肯定也跟我的那句话有关,所以他不肯娶我,但是走的时候却留了一大笔钱,他是想要还清我们阮家给他的一切吧,但说到底,还是我们阮家对不起他。他那个时候为了你…我们都知道他恨阮家,恨我们这些人,可是他成立公司之后,又渐渐的来看爷爷奶奶了,我知道,他并不稀罕回阮家,他也是,希望看到你有一天会回来这里吧。”

“这几年,有时候看见他一个女朋友一个女朋友的交,我真是替他心疼,我知道他并不爱她们,可是他却…我真是害怕他根本没放下你,但是却跟你赌气要娶苏小姐,无双…好在你现在终于回来了。”

无双忽然想起那日在广场上,她追着他逼问到底有没有爱过他,那个时候他一脸的茫然沉默,无双心里抽搐起来,她强忍着哽咽打断灿瑜:“灿瑜,你不用说了。”

其实他们之间的事又岂止这样一件小事,更严重的灿瑜根本不知道,她惨白着脸说:“灿瑜,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无双,我知道的,你是说嘉铭叔叔的事吗,我都知道的。”

“不,不是这些,他恨我,而且…”

更重要应该还是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吧,“其实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关别人的事,只是他从来没爱过我,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灿瑜,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过现在我不想再去想了,我还要准备明天去新加坡的行李,你先回去吧。”

这么多年不曾好好谈过,一开口,无双却又这样终止了她们的谈话,灿瑜欲言又止,但是看着她惨白的面容,微红的眼睛,无双情绪这样激动,她终究是对她道了晚安,转身走出去。

无双颓然败坐在凳子上。

其实不重要,对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世界再大,也不过他们之间的事,但是他不爱她,所以她的世界轰然坍塌了。

这一天晚上,无双泪湿了枕头。

第二天是钟明远来送无双和爷爷去机场,原本奶奶也是要去新加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早晨她忽然不肯出来了,她应该是要表示对阮老爷子的不满。爷爷也是一反常态,奶奶不肯合作,他就坚决的带无双两个人出来了。

上了飞机,爷爷因为年纪大了,空姐担心的来看过几次,他状况也一直很好,只是有点疲惫。下了飞机,便有冯家专门的人来接,引着他们从贵宾通道直接走到一辆劳斯莱斯面前。无双看了看来人,不免咂舌,其实她这些年在国外也见过不少世面,但是私家司机穿制服,戴白手套…无双看一眼那辆劳斯莱斯,心里猜想,这个冯家在新加坡到底有钱有势成什么样了。

司机的中文也说得很好,说冯老现在走不开,派他专程来接,阮老忙理解的点头。

无双早就听说新加坡号称花园城市,一眼望过去,确实又干净又明亮,绿化设施也搞得很好。无双看着窗外的风景一时没有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子拐进了一条幽静的小路,两旁都种着高大的树木,看起来竟是私家路。

最后车子在一栋白色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也不知道那建筑是用什么大理石建成的,完全是仿照早期的欧洲建筑风格,看起来气派又豪华,置身在这样一幢大房子前,无双还真有点恍然若梦的感觉。其实阮家的老房子在N市已经算比较引人注目的了,可是相比现在的冯家建筑,真真是小巫见大巫。

铁门缓缓打开,车子沿着那条宽敞的水泥路驶了进去,下了车,便看见冯老笑眯眯的站在那里,阮老欣喜的走上前去,两个老哥们的手又握在一起了。

无双瞅了瞅,没看见冯轩,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倒是另一个年轻的女人看着她喜笑颜开道:“阮爷爷,这就是您的孙女,长得可真美丽。”

无双赧颜,心里猜测,好像记得冯轩是冯爷爷唯一的孙子,她叫冯老爷爷,那么她是谁?

那女人说着又热情的走上来拉着无双的手说:“你就是阮小姐吧,我叫魅冬,你可以叫我冬姐,来来来,坐了一天的飞机,想必是累了吧,爷爷,我先带阮小姐去客房了,您和阮爷爷慢慢聊。”

说着魅冬携了无双的手往楼上走。

客厅里清一色的全是法国家具,繁复富丽的花纹,上面勾勒着考究的金边,整个房子的装修风格都是采用欧式的,华丽,奢靡,因此看起来自有一派高贵风范,站在楼梯上,无双亦步亦趋。

那魅冬却甚是大家风范,她驾轻就熟的携着无双上楼走进一间房子,说:“这是你的房间,对面可以看到海景,你先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不满意就跟我说,我叫人马上帮你换。”

落地窗帘被拉起来了,远远的果然能够看见蓝色的海面,无双再一转身,环顾着着摆设陈列,无一不透露出富丽高贵气派。

她有点不安了:“魅小姐,这样就很好。”

魅冬莞尔一笑:“那就好,对了,不要叫我魅小姐,呵呵,叫我冬姐姐就行了。”

无双洗完澡去看爷爷,爷爷早已经睡下了,到底是人老了,精神不济,无双回头也睡着了,一直睡到傍晚时分,去看爷爷,竟然还没醒。她便一个人下楼来。

客厅里没人,无双走出去,才发现冯家这个庄园真是大得吓人,花园里有一个巨大的花圃,专门种着玫瑰花,还有许多高大的玉兰树,凤凰木,远望去,好像还有一个小湖,但是她怕爷爷醒来,没敢走远,只在玫瑰花圃前转了两圈,看见有工人正在修理花枝。

“哟,阮小姐,这就醒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无双转身看见魅冬正端着一个盒子走过来。

“已经睡好了,所以起来了。”

“阮老爷子呢,还在睡吗,阮小姐你饿不饿,你要吃什么,我叫厨房给你做。中午见你和阮老睡得正熟也没叫你起来吃饭,真是对不住。”

这个魅冬倒这么客气,不晓得她到底是什么人,无双说:“冬姐姐不用这么客气,我不饿的,一会等大家一起吃晚饭好了。”

魅冬露齿一笑说:“那也好,反正这也快开饭了。”

开饭的时候,冯轩还没回来,无双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桌子上摆着与双刚才看见魅冬拿着的盒子,打开来,里面居然是一瓶红酒,魅冬笑容满面对阮老说:“阮老爷子,这可是爷爷珍藏多年的红酒呢,还是前几年新加坡总理私下送给他的,一直没舍得喝,这不,您来了,爷爷特意让我去酒窖取了来,您尝尝味道。”

阮老忙起身来迎,嘴里笑着说:“好孩子,好孩子,老兄弟,你这媳妇对我是真好啊!”

冯老呵呵笑。

无双心里狐疑起来,未知这魅冬居然是冯轩的妻子?

魅冬瞧见阮老的表扬,嫣然一笑,她这个样子,笑容明朗亲切,阮老继续赞道:“你这个孙媳妇漂亮贤惠,又大方得体,只不过,唉,我听说冯翰当年是在越南出的事?”

冯翰便是冯轩的哥哥。

“唉,是啊,可惜了冬子,如花似玉,年纪轻轻,这么多年一直陪在我身边。”

到底是魅冬善于察言观色,见引起了冯老的伤心事,忙转移话题,嗔怪道:“爷爷,做您的孙媳妇能够在您身边伺候您是我的福分,不过您看您,今天阮老爷子在,大家高兴,您就别提那些扫兴的事儿了。”

阮老心里暗暗赞叹魅冬大气,他也忙把话题转开说:“是啊是啊,对了,怎么这次来也没见着士轩,他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

一句话正说中无双的心坎里去了,这一整天也没见着他个人。

“不成器的东西,不要提他了,一提他我就生气,成天就知道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

魅冬笑着打圆场:“阮老爷子,您大概不知道,士轩他女朋友多,又不肯结婚,爷爷每次说他,他就头疼,所以他早就不在家里住了,我们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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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睿其实很可怜,以后大家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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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更新

“哦,这样啊。”阮老爷子想起在国内的时候,不管在哪里,他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女孩子,他转头对冯老哈哈大笑,揶揄道:“士轩看起来倒很有你当年的风范啊,呵呵,我还记得以前我们年轻的时候,他们都叫你风流四少来着,呵呵,哈哈!”

“嘁,我哪是他这个声名狼藉的样子…”冯老笑,转头提醒魅冬:“开酒,开酒。”

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佣人的声音,大声对着餐厅道:“老爷,老爷,少爷回来了,士轩少爷回来了。”

无双一转眼,可不,正好瞧见冯轩从门口走进来,手上提着外套,白色真丝衬衫半常开着,头发有点乱,却甚是有型,神情看起来漫不经心,懒懒的走进来,正要上楼也没准备到餐厅这边来。

冯老朗声叫住他:“士轩!”

冯轩停了一下,“士轩,你如今越发连到家里应个卯也不屑了啊。看见阮爷爷在这里吃饭,你也不过来问个好,真是太没有礼貌了,早跟你说阮爷爷要到新加坡来,你也没给我上个心,快点过来见过阮爷爷。”

冯轩停了一下,转过身朝餐厅走来,绕过那个屏风,他忽然怔了一下。

无双也不晓得说什么好,只抬头看着他,局促的点了点头道:“冯先生,您好!”

冯轩僵住了,冯老提醒说:“无双向你问好呢,你这孩子。”

冯轩如梦初醒“哦,阮小姐,欢迎你来新加坡,”转头对阮老微微倾身道“阮爷爷,今天坐飞机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士轩吃过晚饭没有?”

“他啊,他肯定早就吃过了,家现在对他来说,连旅馆都不是。”冯老嗤之以鼻。

“还没,”冯轩却把衣服交给了佣人,一边说:“给我加一副碗筷。”说着坐了下来。

魅冬瞧见他这个样子,笑了起来:“这可奇了,你今天居然没吃饭,报纸上不是说你今天在苑可小姐别墅里共进浪漫晚餐的吗?”

冯轩拉拉领带,也不理,瞧了一眼无双,她正半垂着眼帘,这时佣人已经将一套碗筷取了来。

吃过饭,一家人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忽然门口又跳进来一个人,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无双呢,无双呢,”那人看见冯轩,忙一个箭步走上前问道:“冯轩,无双呢,我听说她也来新加坡了。”

无双惊奇得瞪大了眼睛,面前的这个人居然,居然就是叶紫。

叶紫很快发现了她,她高兴的冲上前抱住无双说:“你真的来新加坡了,太好了,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我都要闷死了。”

冯老笑眯眯道:“阿紫,这回啊,我定是要留阮老在新加坡多住些日子的,你放心吧。”

叶紫转头看着冯爷爷撒娇说:“冯爷爷,您真好,我爱死你了。”

当下叶紫便和无双叙起旧来,无双也料不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奇遇,在国内的时候还以为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呢,哪料到居然这么快。这样见到叶紫无双也是很欣喜的,两人开始叽叽喳喳说着话,无双倒不那么拘谨了。不知道说起了什么,冯轩忽然听叶紫说了一句:“那个坏人在外面呢,要不要我带你去看?”

无双兴起,应和道:“好啊。”叶紫说她恐怕就要嫁给那个人了,说起来只是有点遗憾,倒也没有什么难过的神情来,无双便想要看看那人。

两人正要走,冯轩忽然开口道:“阿紫,你要带阮小姐去哪里,她今天才坐的飞机,累得很,恐怕不能奉陪你。”

无双尴尬起来,她怎么料到冯轩会这样阻止,一时之间进退维谷,倒是叶紫忽然暧昧的笑了一下,对冯轩做个鬼脸嚷嚷道:“哼,就你会教训人,无双,带我去你房间说!”

倒是魅冬惊讶的问了句:“阿紫,你怎么跟阮小姐这样熟?”

叶紫朝她笑:“冬子姐,我和无双是在国内就认识了的。”说完,携着无双的手走上了楼。

之前在国内的时候,叶紫虽然平易近人有点小无赖,但到底在无双心目中是个白领的形象,倒料不到她现在这个样子竟像一个宠坏了的大家小姐。不过她跟冯家这样的人家关系这样熟稔,恐怕家里来头也小不了。

冯爷爷的生日宴在两天后举行,这两天整个冯家都忙得要命,无双便整日和叶紫呆在一块,当然也见到了叶紫口中的“讨厌鬼”,那人看起来不仅不讨厌,还极为有风度,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叶紫说,恐怕冯爷爷的生日过后不久,他们就要举行婚礼了,自从她上次私自逃到中国去,现在“讨厌鬼”就对她看得紧,不结婚,把她的信用卡,签证都牢牢的扣留着,这下她哪儿都去不了了。

幸好有叶紫在,无双在这个富丽堂皇的房子里才没有感觉到窘迫,她也从叶紫那里得知了一些家族的事,特别是魅冬:“其实魅家在新加坡的家业也很大,但是自从她嫁给士翰哥哥后,就一心一意的对冯家,士翰哥哥死了后,她不愿意嫁人,生怕冯爷爷赶她走,她连娘家都不肯回,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呆在冯家。不过冬子姐也很厉害的,你看,她把整个冯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冯氏里有什么大小事务,如果冯轩不在,方秘书一般也是找冬子姐解决,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冯轩那个家伙一向眼高于顶,可有时候连他都很佩服冬子姐。”

无双终于知道这魅冬在冯家的角色了。

宴会之前,叶紫特意把无双拉到房间里,神秘兮兮的递给她一个盒子,说:“无双,这是我特意从家里给你带来的。”

“是什么?”无双看着那精致的紫色段带盒子。

“你拆开来看看,看喜不喜欢。”

无双依言拆开锦盒,里面居然是一套湖蓝色的单肩带礼服,真丝的,胸口有水钻,式样别致时尚,看起来说不出的飘逸美丽,她惊讶的说:“叶紫,这…”

“这是我年初定做的一套晚装,原本知道你要来的话我就早点帮你去订了,你这样瘦,还不晓得穿不穿得。啊,对了,虽然这是我的衣服,但是我从来没穿过的,都是新的,你不要嫌弃啊!”

无双想起叶紫前天提的那个包,她对这些名门奢侈品都不大了解,还是魅冬状似无意的问了句:“阿紫,你这是Ferdi新出的那款限量版鳄鱼皮的铂金包吧,我听说要45万,鬼丫头又让未风为你出血了。”

未风便是叶紫的未婚夫。

叶紫得意的笑:“哪儿啊,这次是我辛苦从我妈那顺过来的。”

一个包45万,无双震惊透了,现在瞧着眼前这套衣服,定然价值不菲,她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叶紫,我自己有衣服的。”

“你有衣服?难道你明天晚上冯爷爷的生日宴会上,你就穿牛仔裤去?”

“啊…”

“冯爷爷生日大办生日宴,往年的时候新加坡的名流,许多国内的台湾的至交都会来的,你难道就穿你的白衬衫,牛仔裤去参加宴会?我就是想你肯定没准备,才从家里给你拿来一件,也不晓得你这么瘦,穿不穿得了。”

这无双倒是没想到。

“去吧,去吧,去穿穿看,能不能穿上,我是看这个颜色比较衬你的气质,快去穿上给我看看。”叶紫连推带哄把无双哄得去换了衣服。

一出来,无双抱着双臂,腼腆着问:“我穿这个是不是太暴露了,不好看?”

“不会不会,以前看你不是黑就是白,你真应该多穿亮色的,真漂亮。” 叶紫看傻了眼。

无双被叶紫过激的反应给吓到了,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她局促的说:“我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服,要不,我还是去换了好了。”说着要去换,叶紫一个箭步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强把她拉到镜子前,道:“你看,你自己看看。”

单肩带的湖蓝色礼服,原本就飘逸,无双穿起来微露香肩,更是袅袅婷婷,别有风致。

冯家的酒会果然排场盛大,宴会厅里,灯火通明,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无双原本紧紧的陪在阮爷爷身边,听说来了好几位当年黄埔军校的同学,都是专程从台湾赶过来了,阮老赶着去见。无双不想打扰他们,便找了一个角落里静静坐着,喝了几杯侍者送上来的鸡尾酒,有点微醺的感觉了,又恐爷爷一会找她,她站起来。

叶紫却正好找来了,她眼睛一亮说:“无双,我说你怎么不见了,原来躲在这个角落里,我还到处找你呢。”

“你找我干什么呀?”

“给你介绍朋友认识呀。”叶紫笑意盈盈。

正说着,忽然门口出了一阵骚动,无双注意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那是冯轩,魅冬忙上前去接了他的外套,轻责了一句:“你怎么连爷爷的生日宴会也迟到?”

冯轩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扫视了一下全场,不知为何,他这个动作无端给他增添了几分气势。

无双注意到,这一刻,好似在场的所有女眷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了。

无双接触的男人很少,到目前除了怀睿,另一个比较熟悉的应该就要数这个冯轩了,怀睿长相忧郁斯文,文质彬彬,倒有点淳朴的俊朗。可这个冯轩不一样,尤其是他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你的时候有一些迷离,有一些若有所思,有一些高深莫测,抿着嘴不说话的时候,又有一种沉默的气势隐含在里面,但是怎么看都是英俊而耐人寻味的男人,怨不得这样吸引女人。

脱了外套,他里面穿着白衬衫,打着浅色斜纹领带,嘴唇坚毅,眼睛炯炯有神。

无双听见身边有女人在讨论:“全场的男人看来看去,还是士轩看起来有味道。”

“是的,士轩自从那年执掌冯氏之后,便越发的沉敛下来,仿佛脱胎换骨,他是越来越有气势了啊。”

无双看过冯轩的照片,是叶紫给拿给她看的,小时候的冯轩,少年时期的冯轩她都看过,一副翩翩少年的样子,不过那个时候的笑容总是带着点孩子气的天真烂漫,后来他的照片里,瞧着他总是不笑,但他这样的男人,不动声色的凝然,却也很是动人。

叶紫眼珠一转,注意到无双在听,便笑起来,“无双,不要理他。”

无双这才被她拉回思绪,叶紫继续朝冯轩看了一眼,轻蔑的说:“冯轩,他很看不起女人的。”

“哦?”无双无意识的问了句。

“你别看他在中国的时候那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他那只能吓唬别人还行,其实他的历史最是不清白,尤其是对女人,又风流又狠心又绝情,真是奇怪,他这样喜新厌,女人们偏偏…我…唉…”叶紫说到女人,更是恨铁不成钢。

“以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他割脉自杀,冯氏内部还有人爬到天台上威胁他,要跳楼,结果他说,你跳吧,我没空,先走了。”

接触几回,不知他的为人竟是如此冷酷,无双正待进一步打探。

叶紫忽然怅然的说:“其实小时候的士轩哥不是这样的,小时候他天天跟我们一块儿玩的,可是现在他这个样子,我很不喜欢,自从士翰哥哥死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冷冰冰的,一副对谁都防备着的样子,唉…”

这时无双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阿紫,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无双一抬头,才发现居然是冯轩,这样悄悄的议论他,居然让他发现了,无双面上一热,正要解释,叶紫却顶嘴道:“就是说你,说你好色又绝情,花花大少。”

“哦,我倒是想听听我怎么花花大少了?”冯轩饶有兴味的拉扯松领带。

“冯总,您不要介意,我和叶紫只是在开玩笑。”无双站起来说道,冯轩目光一转看着她,无双脸又红了,他于是转过头去对叶紫说:“依我看,男人好色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个男人好色,起码说明他的心理和生理是正常的,如果人人都像柳下惠,那你们女人岂不人人都要成为怨妇?到时候又要来怪我们男人。”

“你还狡辩,哼,看,你的风流债要来了。”叶紫恶作剧的看着冯轩,目光里闪烁着狡黠,指指冯轩身后的一个女人。

随着叶紫的指示看过去,眼前出现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可是那脸上却满是怒容。

冯轩淡淡的道:“苑可,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怎么来了,我等了你两天你都没来,打你电话你不接,到公司找你,你也不让我见,现在我不来的话,你是不是打算一句话让我空等你一辈子,你却在这里逍遥快活。”说着她狠狠的瞪了无双一眼,苑可当然知道叶紫和冯轩的关系,所以只好把醋意发泄到身旁的无双身上。

“苑可小姐,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冯轩提醒她道。

“我还怕什么,你这样对我,我…”说着眼睛都红起来了。

无双不安的劝道:“苑小姐,我想你跟冯总有什么误会,你们先好好谈谈,叶紫,我们还是先走吧。”说着要走,可是冯轩剑眉一挑,手一拉,无双生生的被拉转过来。将无双拉回来,却又不跟她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挑衅的看着苑可。

苑可气得脸都变了形,她指着冯轩气急败坏:“冯轩,你,你…你居然这样对我!”

冯轩冷冷的看着她:“苑小姐,出来玩就要玩得起,别当真,当真了不好玩。”这话隐隐中已经透露出几丝危险来。

他这样威胁她,苑可更是不服气:“我没玩,我本来已经对你死心了,是你那天来找我的,是你让我认真的。”

冯轩的眼睛已经半眯起来:“苑小姐,出来玩,首先就要知道彼此要付出什么,得到什么,能够得到什么,我言尽于此,你请自重。”

苑可眼睛里泪光一闪,她年轻,被冯轩这样一放一收,这种欲死还活的滋味早折磨得她脱了形,她不死心的对冯轩说:“你总要认真的吧,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说着恶毒的目光已经转向了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