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很好,只是刚睡醒,人有些恍惚。”“

正在此时,浴室门打开,盛夏低着头,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从里面走出,并且----身上只围了条浴巾!

”盛夏!“我惊呼出声,天阿,我睡得迷迷糊糊地,以为她去上班了,结果她居然在洗澡。

盛夏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宫炎和林野也在场。顿时呆愣住。而两个男人也很有风度地移开目光。

盛夏毕竟是盛夏,立即做无事人模样,看我们一眼,从容地走进卧室。

不过,我却发现,她耳朵红了。

客厅里,我们三个沉默着,尴尬漫溢。

林野清清嗓子,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我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了,快去梳洗吧。我们来烧烤。“林野从袋子中将食物一样样拿出。

”烧烤?“我诧异,现在已是6月,太热了吧。

”对,就在院子里,放心,我们负责在太阳下烤,你负责吃就可以了。“他笑笑。

我呼口气:”你一天到晚玩的花样实在是太多了,既然这么闲,快追个女朋友才是真本事。“

他愣了一下,然后自嘲得地一笑:”已经被人追走了,哪里还有我的份……好了,快去洗吧。“

他不由分说,将我推进洗手间。我摇摇头,拿起牙刷,开始漱口。

透过盛夏家客厅的落地窗,可以清楚看见外面庭院的情景,骄阳似火,蝉声呱噪,两个大男人正抹着汗水在烧烤架边将木炭点燃,看样子还高兴地很。

突然想起去年冬天特别冷,所以总爱在院子里自己动手弄烧烤。那个时候,整个院子都被积雪覆盖,雪白一片。我穿了许多层衣服,将帽子围巾通通裹在身上,不住地跺脚。冉傲笑着抱住我,说我像个大棉球……

冉傲……

想起他,心里一阵沉重的压抑,缠绕着灰暗的思恋。

”怎么了?“盛夏穿戴好,从卧室中走出,将我从灰色中拉回。

”没事。“我对她笑笑,然后岔开话题:”对了,怎么这几天都没有看到叶毅?“

”还在忙李昆的案子。“

”还没抓到他们?“我赶紧问道。盛夏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追查李昆那个盗窃团伙。可是却次次都被他们逃脱。

”除了李昆,其他的人全被逮捕了。“盛夏平静地说道:”不过,却不是由我们警方抓住的。“

”什么意思?“我突然想到那天宫炎阴沉的眼神,隐隐感觉到事情不简单。

”上周五,我们接到线报,赶到他们的藏身处时,便见到他们被打地七零八落。“盛夏看向院子外面,眼神复杂:”有人故意捉住他们等我们来抓。“

上周五,心中一抖,那正是我遇到宫炎的第二天,难道,果真是宫炎干的?为了帮我们报仇?

我悄悄转过头,却惊讶地发现,宫炎正望向我,眼神深情而压抑。我脸一红,慌乱地回过身,心里乱地如荒园杂草,理菜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赶紧拍拍胸口,安慰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刚才太阳光太强烈,刺激眼睛,产生幻觉,人家不过是随便的一瞥。

再偷偷向外瞄一眼,只见宫炎低着头,脸上一片平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终于松口气,果真是幻觉。真不知这两天究竟是怎么了,总是疑神疑鬼的。

”你们想吃什么?我和林野来烤。“此时,宫炎走进屋来询问。

”金针菇,牛肉,火腿肠……没关系,林野全知道,交给他就行了。“我笑笑。林野总是说上辈子是他把我饿死的,所以这辈子用食物来还。现在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盛夏,你呢?“宫炎转头轻声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盛夏不领情,越过宫炎,走了出去。

”盛夏一向喜欢晒太阳。“我连忙打圆场。

宫炎毫不在意,温柔地笑笑,跟了出去。

chapter7

更新时间2008-7-810:02:21字数:4954

阳光渐渐猛烈,看地出外面的温度也逐渐升高,特别是烧烤架上冒出的白烟,将一旁的景象扭曲,看上去像热带沙漠的情景。而屋里则开着空调,清凉似秋。真是冰火两重天。

“饿了吧,快来吃。”林野拿着盘子进来,果然,里面全是我爱吃的,真没看错他。

“谢谢,快过来喝杯冰水。”林野的T恤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肌肉轮廓显现出来,看地出平日训练有素,但又绝非健美先生那种过分的发达,是一种含蓄的强壮。汗水沿着他古铜色的肌肤纹理流下,看上去野性十足。

林野依言走来,走在我身边,看着我吃着,问道:“身体好点没有?”

“早好了,我的身体从来就健康。不然就白吃你那么多年东西了。”我抬头说道。

他看着我,忽地一笑,然后抽出纸巾轻轻替我擦拭嘴角:“嘴边都是辣椒酱,都要当妈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我接过纸巾,不好意思地笑笑。

“以后打算怎么办?想好了吗?”他止住笑,认真地看着我。

“不知道。”我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着牛肉,为什么都要问我呢?我才是最渴望知道答案的人阿。

“那个混蛋,明明是个毛头小子,居然还敢骗你跟他结婚,真是活地不耐烦了!”林野突然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教训他!”

“不要!”我连忙拉住他的手臂:“你想干什么?!”

“舍不得?”他突然按住我的手,眼中有些不知名的东西在流转着:“你还爱着他吗?”

仿佛被他掌心的温度灼伤。我慌忙地想将手抽回,但被他紧紧按住。情况怪异而尴尬。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这和你没关系!”

他愣住,握住我的手陡然一松,一丝痛心爬上眼中,他自嘲着:“是阿,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自知失言,连忙解释:“林野,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当事人自己解决的好。你别伤心,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外人的……”

他看着我,然后捂住胸口,突然大笑起来:“卫净雅,你,你还当真了?看你刚才的表情,笑死我了!”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我说笑的,逗你玩呢!”他摸摸下巴,奸笑着:“不过,那个臭小子整天阴沉沉的。从来就看他不顺眼,不如就趁这次机会教训他一顿。”

居然,被骗了,我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你不会有好报的!”

他一听,敛住笑容,低下头,苦笑着:“干我们这行的人,还会有什么好报?”

一看他的情状,我立即慌神了:“林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咒你的,我是乌鸦嘴。你人这么好,又这么帅,一定会有好运气的……”突然发觉他的肩膀在不自觉地抖动,猛然醒悟:“你又骗我!”

他笑倒在沙发上:“卫净雅,人家说怀孕的女人容易大脑缺氧,你果然是其中的典型。”

“呵,那你一定没听说过,怀孕的女人情绪激动,千万别惹她们吧。”我奸笑着,使劲掐着他的手臂。

“好了,好了,我错了,女侠饶命!我的电话来了。”他痛得咧嘴。

我满意地拍拍双手,放他去接电话。

“喂……什么?”他收起笑容,坐起身子:“我马上就来。”

“出什么事了?”此时,宫炎进来问道。

“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来砸场子,我去看一下。”他站起身来。

“我们一起。”宫炎放下盘子。

“不用,就那几个小子,用得了你出马吗?”林野忙拦住他:“你留在这里帮她们收拾架子。”

“好,你小心点。”宫炎拍拍林野的肩。

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就像亲兄弟一样,一起出生入死了好几次,有时候看着他们情深意重,真的有些感动。

“兄弟,要小心的是你阿。”林野叹口气,举起袖子,展现出手上的瘀青:“我们的这个孕妇现在荷尔蒙失调,情绪激动,千万别惹她。看,这就是下场。保重了。”

我气地深吸口气,这个林野,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他。

吃完了饭,宫炎帮着收拾好东西,看着盛夏冷冰冰的态度,只好离去。

“其实他们人很好的,虽然是道上混的,但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还救过我们,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抛下成见呢?”待宫炎走后,我对盛夏提出疑问。

盛夏是个爽直的人,喜欢或者讨厌都挂在脸上。

她低着头,一直默不作声,许久之后,轻轻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扔下这句话,盛夏端起碗筷,转身进入厨房。

我无力地叹息着,无法勉强她去喜欢他们。

毕竟,她有她的自由,她有她的理由。

突然,在地上发现了宫炎的车钥匙,一定是刚才搬东西时掉在地板上的。赶紧拾起给他送去。

刚走到拐角,便看见返回的宫炎。他受伤的右脚依旧有些僵硬,但却丝毫不损他的高挺与轩昂,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自信。

“回来找这个?”我举起手中的钥匙,向他晃晃。

“谢谢。”他接过钥匙。

“你也太粗心了,哪天车被人偷了才知道厉害。”

“谢谢了,还让你送出来。”他抱歉一笑。

“没关系。”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吃太多了,散散步也好。”

之后的那瞬间,静默充斥着四周的空气。我们彼此对望着,默默无言。回想起自己今早的胡思乱想,心中突而有些尴尬。

突然,他伸出手,安慰似地摸摸我的头发:“净雅,开心点,一切都会好的。”

看向他一眼的真诚,我终于相信,有时候,温柔真的可以刺中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这两天,不管是多么痛苦,我都拼命忍住,但现在,宫炎的一句话就让我鼻子陡然一酸。

“谢谢。”我低下头,让自己微红的眼眶隐藏于阴影之中。

“我先走了。快回去休息吧。”他叮咛着,转身潜入夜幕之中。

失神地望向宫炎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真的如他所言,一切都会好吗?

“聊地很开心麻?”冷冷的音调在身后响起。

猛地掉头一看,身后赫然站着--冉傲!

只见他紧抿着唇,一脸冰霜。

“你来干什么?”我顿时拉下脸来,要比谁冷是吧,你下冰霜,我就下冰雹!看谁厉害。

“我打扰到你们叙旧了吗?真是对不起。”他脸色越来越阴沉,语气怪异。

“我听不懂你的阴阳怪调,失陪了。”我转身走回。

也许冉傲误会了刚才宫炎安慰我的动作,但现在的我没有心情,也没有必要跟他解释。

可是冉傲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迎头看向他,看他究竟要把我怎么样。

冉傲看着我,渐渐平静下来,他垂下头,低声道歉:“对不起。”

他的脸色很不好,下巴上也长出了青色的胡荘,可以看出昨晚根本就没睡觉。我突然有点心痛。

“净雅,我们回去好吗?”他将我的手拿到嘴边,不停地亲吻着,语气像个作错事情的孩子。

我看着他恳求的眼神,摇摇头,无力地说道:“冉傲,我居然比你大4岁,我突然间就有种自卑感,想起这件事情我的胃就像是被堵住一样,很难受。真的。”

更重要的是,冉傲不再是冉傲了,他像时光倒流一样缩小6岁,陡然陌生了起来,我真的不能相信一个18岁的人可以承担起父亲与丈夫的角色。强烈的不安全感在我心中衍生,蔓延至而满涨。

“那以前我让你有这种感觉吗?”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豪不松开。

“那不一样!”我闭上眼睛,拼命摇头。

那不一样,以前我可以在他办公时窝在他怀里尽情撒娇,因为我死也没有想到他只有18岁。

那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冉傲捧起我的脸,焦急地问道:“净雅,你看着我,仔细看着!我还是我,我没有变,一个24岁的男人该经历的我都经历了:读书,上学,工作,恋爱,我和他们都一样。净雅,不要因为我的年龄就否认我的一切!”

我无法思考,脑子里绞成一团,只能无意识地摇着头,将他推开,大叫着:“冉傲,真的不一样了!我们回不去了!”

他看着我,眼中显出痛苦的神色:“不一样,是不一样,因为你真正爱的男人出现了!他回来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什么是……我真正爱的男人?”

“宫炎。”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你一直爱着他,你一直在等着他。”

胸中怒火倏然升起,我冲他大喊:“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和宫炎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就算我暗恋过宫炎,那也多年前的事情了。还有什么我在等宫炎之类的,完全是胡说八道。

他冷笑一声:“如果什么都没有,为什么那天不敢光明正大地告诉我是他送你回家?为什么你才住到盛夏家里,他就找上门来嘘寒问暖?为什么他刚才对你那么亲热,你还乐于其中?”

当人生气到一定程度时,心中反而会异常平静,如同现在的我---仰起头,迎视着他:“原来你特意守在这里,就是为了随便为我找个过错,然后让我不得不原谅你。冉傲,你好卑鄙。”

他忽地瞪视我,凌厉的眼神中有着不易察觉的伤痛:“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的人?!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我直视着他:“一个18岁的骗子,还有资格谈信任吗?”

话音刚落,他猛地抓过我的肩,将我固定在墙上,不顾一切地俯身向我吻来。他的唇直直撞上我的,我感受到它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猛烈的碰撞让麻木在我的唇上蔓延,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我开始奋力挣扎,可却不能撼动他分毫,我偏过头,让嘴唇暂时脱离他的控制,大叫着:“冉傲!放开我,放开我,你听见没有!”

他置若罔闻,反而用手捧住我的脸颊,让我无法动弹,看着他慢慢靠近,我只能闭上双眼,紧咬住嘴唇,心中又恨又气。

“放开她!”正在此时,一道怒吼传来。

紧接着,冉傲松开了我。

睁眼,只见面前站着怒火冲天的林野。

他死死地盯着冉傲,眼中满是愤恨。

“林野。”看见救星,我连忙向他跑去。

冉傲一见,脸色铁青,作势要将我拉回。

可林野挺身挡在我面前,顺势推了冉傲一把:“你来干什么?”

“来找‘我的’未婚妻,还需要你的准许吗?”冉傲嘴角牵起冷冷的笑容。

林野被激怒,猛然捉起冉傲的衣领,咬牙说道:“你以为净雅还会和你回去吗?你以为你是谁?”

“那阁下又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干预我们的事情?”冉傲扬起眉毛。

“就凭这个!”林野说完便挥出一拳,打在冉傲左脸上。

我惊呆,忍不住惊叫出声:“冉傲!”

冉傲的嘴角被打破,正往外渗血,看地我心惊胆战。只见他用手擦去血迹,冷笑一声,猛地还了林野一拳。

随后,两人你来我往,打了起来。怕拳脚无眼,伤到孩子,我也不敢去劝架,只能躲在旁边干着急。

“别打了!你们两个住手!”我大声叫喊着,可是激战中的他们根本就听不见我的话。

眼看他们越打越厉害,我心急如焚,只好赶紧到屋里把盛夏叫出来。

盛夏一见,皱起眉头,二话不说,立刻端出盆凉水,朝着冉傲和林野泼去。

两人正在酣战,突然被从天而降的凉水一激,呆愣在原地。

总算是住手了。

“再打就跟我回警局,里面地方够宽敞。”盛夏看着他们,一脸冷然,真是漂亮。

他们两个悻悻然地看着对方,慢慢冷静下来。怕他们再次动手,我赶紧站在他们中间,尽力将两人分开。

“净雅,跟我回去。”冉傲突然握住我的手,

“凭什么?”林野拉住我另一只手。

“凭他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冉傲眯起眼睛。

林野咬着牙,狠狠瞪视着冉傲,毫不放松。

空气一阵凝滞,形势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两人互瞪着对方,无意间加重了施加在我手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