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呸了一声,“都跟你说茅房不在这儿,在另外一边了。”说着望旁边指了指,楚蝉摇晃了下,朝着妇人指的位置看去。

妇人见人走远,忍不住哼道,“不知又是哪家的小公子出来买醉,瞧瞧像什么样子!”忽然又想起炉子上温的酒水了,跟旁边的妇人道,“我先去把酒水送进去了,省的又出来催了。”

妇人进入厨房,麻溜的拎起炉上温着的酒壶,把酒壶中的酒水倒入另外一个白玉瓷酒瓶之中,放在了托盘上端了进去。

楚蝉去茅房晃了一趟就回了酒坊里头,坐在位置上打算看戏了。

楼上的卞家小公子和邓家大郎一杯杯的喝着酒,卞家小公子心中难受,喝了两杯就忍不住红了眼,“邓大哥,我娘非要我娶妻,可是我心中只爱慕邓大哥,对那些姑娘家的根本没有任何兴趣,该怎么办?”

邓家大郎温声道,“他们让你娶妻也是为了你好,你总要传宗接代的,娶了妻子便能诞下孩子了。”

卞家小公子道,“可我对那些姑娘实在没兴趣,甚至…甚至都没反应。”

邓家大郎叹气道,“当初我真是后悔,不该娶妻的,若是我们当初能够光明正大的昭告天下,如今是不是也不必躲躲藏藏的了?”

一句话让卞家小公子也红了眼。

这时代说起来对男风并没有太大的接受力,不过若真是两情相悦,坦荡荡的在一起,反而被世人敬重,像这种对女子没有任何反应,却还要娶妻维护脸面的行为却没人会赞同。

两人都有些悔不当初,邓大郎后悔当初不该娶妻,如今母亲对妻子意见很大,让他休妻,他却什么都不敢同母亲说,怕把母亲气病了。

两人心中一时后悔,恍恍惚惚,似回到从前,他们各自挑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对家人都坦白了自己的喜好,家人虽不接受,可见他们坚决,家人也渐渐放弃说服他们,任由他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两个有情人相见,没有家人的埋怨和阻拦,只会觉得浓情蜜意,忍不住亲吻在一起。

心中想着他们已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就算当着外人的面亲热又如何?越发的大胆起来…

楚蝉等了半刻钟时间,忽然听见二楼传来不少尖叫声,听见这声音楼下不少客人朝上张望。

只听见二楼的客人说道,“这不是卞家小公子吗?竟…竟是这般回事?”

“可不是,还以为真同这邓家大郎是好兄弟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两人都有龙阳之好。”

众人一听,是关于卞家小公子的事情,都忙涌了上去,一上去就瞧见卞家小公子和那邓家大郎在房门口赤,身裸,体紧紧相拥着,邓家大郎的那地儿甚至还在卞家小公子身体里,两人脸色潮,红,显然还沉醉在情~欲之中。

众人只觉恶心至极。

有人愤恨道,“这么说起来,邓家大郎至今还没子嗣,莫不是跟那袁氏根本没甚关系,全是因为这邓大郎喜好男色,所以对着女子不能行事以至于袁氏根本怀不上孩子吧。”

这其中还有以前伺候两人的舞女,也忍不住道,“以前我们在房里伺候两人时,从未见过两人要我们伺候呢,可见对女子是真的没反应。”

楚蝉并没有上去观察,她可不想瞧见两个男子的裸,体,只装醉趴在桌上。

听到这些话也就清楚自己的行事成功了。

第62章

跟着卞家公子的几个奴才这才回了神,慌慌张张想把人拉进去,奈何两人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又服用了那种东西,力气都大了不少,几人一时都没拉的动。

几个奴仆有些急了,脸都白了,发生这种事情,回去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酒坊发生这种事情自然不能任由继续下去,酒坊掌柜的忙慌找了人再加上卞家的几个奴仆才把人推了进去,可为时已晚,这事儿被不少客人撞见,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了,只怕很快就会传遍了邺城。

楚蝉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等着人散开后,这才付了银子,摇摇晃晃的出了酒坊。

先回了那空置的宅子换上女装,省的回去家里的头又要问,楚蝉这才回了楚家。

其实一开始她都没怎么担心过,酒坊从未出过这种事情,后厨又是弄吃喝的地儿,没出过事情,便没什么人防备着,这才得以让她轻易的混了进去,撒了药粉。

那东西也说不上算是药粉,类似于去氧麻,黄素之类的东西,白色晶体,不过没有太正规的工具,提取出来的纯度不是很纯,却也足够让两人产生幻觉,从而情不自禁的动情,况且这东西就含有一定催情和兴奋剂的作用,两人浑然忘我的开了房门被众人瞧见也是理所当然。

这东西使人产生幻觉,产生的幻觉也将是他们心中最向往的,他们若是向往恋情公布于天下,自然会在动情时打开房门了。

这东西不属毒药,就算事后两人清醒,想查起来都没那么容易的。

楚蝉离开约莫一个多时辰,两人终于清醒过来,身上还有些亢奋,等从奴仆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都忍不住傻了。

两人虽向往公布于天下,可若真被外人得知,两人将要经历的也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住了。

因此两人脸都白了,怎么都想不通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太过慌乱,卞家公子慌慌张张道,“邓大哥,我先回去了…”

邓大郎也是脸色惨白,温和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这段日子不要出门了,其他事情我来解决就好了。”

卞家公子离开后,邓家大郎也是六神无主,想着将要面对的流言蜚语和会给气病倒的母亲,他的头就疼了起来,到底是不想继续留在这儿给人看笑话,急匆匆的离开了。

两人一离开,自然会有小二来把房间收拾干净,桌上的白玉酒壶也端回了后厨清洗干净了。

自此,便是什么罪证都没了,就算两人事后回神想起什么来也追查不到什么了。

这事儿不过一天就在邺城传开了,楚家人得知卞家小公子喜欢的竟然是男人,真是气个了倒仰,曾氏骂骂咧咧道,“就知这卞家人不安好心,不然好好的不去娶大户人家的姑娘,跑来咱们楚家来求娶,阿蝉不同意就求娶阿珍,原来是这么个原因,这不是坑人吗!”

孙氏也道,“可不是,幸好阿婵没同意。”

周氏一听这消息,也有些傻了,又是庆幸又是可惜,病都好了大半,这会儿见阿婵又帮楚家人度过一劫,心里有些不痛快,“阿婵,你是不是早就知晓这事儿了?那当初媒婆来求娶阿珍,你为什么不直接了当的把这事儿说出来。”

楚婵道,“我是一开始便知晓,可若是说出来,你们能保证不对外乱讲?到时满城都知晓了,卞家人若是查到楚家来,知道楚家会落得个什么结果吗?卞家是贵族,咱们惹不起,非议不起。”

周氏闭上了嘴巴,曾氏心有余悸,“幸好,幸好这事儿他们自己给弄的天下皆知了。”

楚珍上前道,“大姐姐,多谢你了。”

楚婵看着楚珍道,“你是我阿妹,我自不会让你往火坑里跳。”

楚珍眼眶也有些红了,是真心感激大姐姐。

这事儿过去两日后,澹台玉也回来了,只是神色瞧着有些憔悴,怕是碰上了什么事情。

翌日,楚婵炖了红枣乌鸡汤,用的阿胶,黄精,桂圆,红枣,枸杞,桑葚干,姜,乌鸡清理干净,剁块,同这些材料一块熬煮一个半时辰后,用慢火再熬煮一个半时辰,老火靓汤,补血养颜。

楚蝉炖的多,楚家女人们喝了一些,剩下的给先生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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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珩这两日也听闻了一些卞家小公子的事儿,他平日并不是很注意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哪怕卞家小公子好男风的事情在贵族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闻吗,他也不知。这会儿这事儿在邺城传的沸沸扬扬的,这才偶尔在下人口中听闻了一些。

还是上午走过回廊时,正好听见两个婢子躲在拐角处议论着,“那卞家小公子竟好男风,听说在万安酒坊时竟跟那邓家大郎当众欢好起来,可好男风为何还要求娶姑娘家的?”

“求娶谁了?”

“我昨儿不是回了我兄长家一趟吗?兄长家隔壁住的是个媒婆,我是听那媒婆说的,说卞家夫人央求她去楚家求娶大姑娘,后来人家楚家大姑娘不同意,就求娶了楚家二姑娘,结果人家楚家大姑娘直接一口回绝了。这要是答应了,不是坑人家姑娘吗?”

“楚家?哪个楚家?”

“就是前段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楚家姑娘,得了大王的承诺,救下项家小公子,还是澹台公子学生的那个楚大姑娘。”

这么一说,另外个婢子就知晓是谁了,恍然大悟,“这楚大姑娘真是有先见之明,幸好是没应下这亲事。”

“可不是,这楚姑娘真是厉害…”两个人的话题又转到了楚蝉头上,言语之中全是对楚蝉的崇拜。

卫珩轻声离开,心中有涟漪渐渐散开,嘴角也忍不住扬起。

这楚氏,可真是厉害,当初平邑欺负她,她直接弄死了平邑,如今卞家小公子求娶楚家姑娘,她直接把人家的欢好之事暴露于众人面前,可真是个狠心的姑娘。

卫珩并没有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去了宫中,秦王刚吃了白神医的药丸睡下。

卫珩问道,“白神医,大王的身体如何了?”

白神医随着卫珩退出寝宫,低声道,“大王身子越发虚弱,如今竟要央求老夫能够制出长生不老药来,这不是为难老夫吗?这天底下,哪有什么长生不老的药?”

卫珩沉默,好一会才道,“既是大王的要求,只能照办,长生不老的药或许没有,不过可以弄一些让大王心情愉悦的药物?可能弄的出来?”

白神医想了片刻,“之前研究各种草药时,得知麻黄,草一定的剂量似乎能够让人产生幻觉,或许可以试试。”

卫珩道,“麻烦白神医了。”

白神医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寝宫。

能够让人产生幻觉?卫珩站在大殿外的台阶上,目视远方重重叠叠的宫殿。

卞家小公子和邓家大郎的事情显然是隐瞒了好几年的,看样子应该每次都是去万安酒坊碰头,然后欢好,这般小心翼翼,竟被楚氏设计到在众人面前暴露出来,楚氏是怎么办到的?

卫珩不是神,或许能够猜到一些,却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看透,他没有接触这件事情,便看不出楚氏到底是如何让两人暴露在众人面前的。

楚蝉给先生送了好几天的汤水,最后还把不少汤汤水水的方子交给了凡霜,让她平日可以煮给先生吃,对身子有好处。

如此过了半月,楚蝉也听闻邓家的事情了,邓大郎和妻子袁氏和离了,袁氏带着嫁妆,带着清清白白的身子回了娘家,邓大郎因为愧疚,给了袁氏不少补偿。

至于两人的事情,都已昭告天下,可卞家人还是不肯接受小儿子同一个男子交好的事情,死死的拦着,这半月根本不让卞家小公子出门,可到底也没敢为难邓家,怕卞小公子气坏身子。

卞小公子身子没气坏,邓家阿娘的身子到底气坏了,躺在床榻上起不来身。

这事儿都是楚蝉在集市上听闻的,这都传了半月还是沸沸扬扬,之后才渐渐淡了下去。

周氏上次在楚蝉面前吃瘪后就一直避着楚蝉了,对周氏来说,她不仅不会感激楚蝉,反而更加埋怨她了。

到了三月初时,楚家来了客人,是周氏的娘家人。

周氏自两年前跟着楚父来到邺城,就没再回过夷洲了,实在是路途遥远。

周家有两个女儿,周氏是幺女,还有个娘家长兄。

因周氏是幺女,周父周母自幼比较疼爱她一些,特别是周母,真是把周氏当成眼珠子疼爱着,周父倒还好,骨子里还是觉得儿子比较重要一些。

周父在夷洲也是个伍长,离不开。

周氏兄长周忠义娶妻邵氏,生下两个儿子,也就是周氏的两个侄儿,大侄儿已娶妻生子,过自个的日子去了,只有小侄儿周峰不过十六的模样,暂时还未说亲。

这次来的就是周氏的母亲和周氏的兄长周忠义,嫂子邵氏,以及小侄儿周峰。

平儿看门时还楞了下,平儿原本就是在夷洲伺候着周氏的,自然也认识周家人,这会儿瞧见周母来了,慌忙进去喊人了。

周氏听闻母亲兄长来了,急忙出了屋子跑去了大门口。

第63章

周母一瞧见女儿,眼睛都泛红了,“我的荷香啊,娘心中可挂念你了,你可真是狠心,这都过来这边两年了,也不晓得回去看看你娘老子。”

“娘…”周氏看着周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周母朝着宅子里看了几眼,见楚家如今日子过的不错这才放心,想着这一路的坎坷,几人原本是去了垵口县的楚家宅子,这才得知女儿一家早就搬到邺城来了。

那答话的姑娘似乎是楚家二房的姑娘,愣是不肯带他们过来,说自个有事,只把地址告诉了他们,害他们找了一路。

周母有些没忍住,“你这孩子,搬家了怎么也不托人给爹娘带封信?害我们好找。”

周氏想起这些日子的委屈,忍不住落泪,光哭不说话了。

周母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女儿不高兴了,慌忙哄道,“好了,好了,不说你就是了,怎么出嫁这么多年,还跟个姑娘家似的。”

身后的小侄儿周峰终于忍不住道,“姑母,能不能让咱们进去说话?这一路快累死了,好歹先让我们进去喝口水吧。”

周峰是周父周母的小孙儿,又是周忠义和邵氏的小儿子,真真是自幼被宠大的。周家又只有周父一人做伍长,饷钱还算不错,可也刚刚够维持一家子的开销,周峰这会儿见这么大的宅子,忍不住朝着里头张望了几眼,好奇起来。

不止周峰好奇,周母,邵氏,周忠义都很好奇,他们之前可是晓得楚家人的情况的,家中病弱老父,楚父一人在外当兵赚点饷钱,楚家生活拮据。如今看来,这楚家怕生活的十分富裕,邺城可是秦国的都城,还是这般繁华的地段,这宅子没有六七金都拿不下来。

楚家人怎么一下子这么富裕起来了?

周氏擦了擦眼泪,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母亲诉苦,前面带路,引着几人进了屋子。

这会儿楚家只有曾氏,孙氏,周氏和几个婢子在,楚珍领着楚志出门去了,楚婵,楚聿和楚弘都去了书院,楚聿楚弘再过两日就要考儒生了,每日都是早出晚归。

进了屋子,曾氏第一次瞧见周母,到底也算是亲家,就算曾氏在不喜周氏,基本礼仪还是懂的,没给周母他们难堪,热情的把人迎进了屋子里,“亲家这是第一次来咱们楚家,前头也不得信,要是知晓你们要来,也要提前准备一些才是,这倒显得怠慢了。”

周母笑道,“亲家说笑了,实在是想念女儿,这才上门叨扰了,你们不嫌弃才好。”

曾氏引着几人落座,让婢子泡了上好的茶水过来,端了不少点心上来。

几人早上从垵口县找来的,一路上没吃没喝,这会儿都晌午过后了,早就是又累又渴又饿的,见上了点心,周峰没忍住,拿了一块吃了,平日家中哪有什么点心呀,外头点心铺子里头的点心也都是些甜饼之类的,第一次吃到这么松口香甜的点心,忍不住一连吃好几块。

邵氏也忍不住拿了一块尝尝,这一尝就道,“看来小姑子家过的不错,这点心味道太好了,从没吃过这般美味的点心,都城就是不一样…”

曾氏笑道,“哪儿呀,这点心不是外头买的,外头买的可没这么好吃,这是我家大孙女自个做的金丝枣糕。”说罢又吩咐平儿,春兰和莲心去厨房做些吃食过来,“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怕也没吃吧,一会就做好了,你们先吃些点心填填肚子。”

周母见楚家过的如此富裕,心中也甚感安慰。

不一会两盘子点心就被吃光了,这会儿家中富裕,况且点心还是楚蝉买材料回来自己做的,曾氏也大方不少,又去抓了些出来。很快平儿她们把饭食也都做好了。

平儿,春兰跟莲心都是由着楚蝉教过,平日家中的饭食都是她们三人做的,味道比不上东来食肆的庖厨,可也算不错了,比许多人家的饭食好吃多了。

这会儿厨房不少东西,三人烧了个肉,蒸了条鱼,炒了两个时令蔬菜,抓了些咸菜,咸菜是楚蝉自己腌制的,香脆可口,很是开胃,也是楚家饭桌上的常菜。

周家人把饭菜吃了个精光,周母有些不好意思,“亲家这饭食味道实在太好了,吃了一辈子的饭食,就没吃过这般美味的东西。”

曾氏笑的合不拢嘴,自豪的很,“这都是我们家大孙女想出来的菜式,因为这,还帮着人家苏老开了食肆,每月给咱们阿蝉的分成都不少。”

现在日子越过越好,曾氏没以前那么小气了。

周家人也不清楚楚家的情况,也不好多说别的,顺着曾氏的话称赞着楚蝉。

不一会,楚珍拎着楚志从外头回来了,之前在夷洲楚珍经常看望外祖母,舅舅,舅母和表哥们,这会儿也两年没见,当下也有些激动起来,扑到了周母身上,“外祖母,你们怎么来了?”

周母笑道,“想咱们阿珍阿志了,这不过来看看你。”

楚珍笑道,“我也想外祖母了。”

楚志也上前乖乖叫了人。

周母有些感叹,之前在夷洲,这小外孙可是皮的很,这会儿竟懂事不少,还会叫人了。

周氏自进屋子后就没怎么吭声过,偶尔才说上一句话,天知道她有多想跟母亲唠唠叨叨,述说一下她在楚家过的苦日子。

这会儿周家人见只有楚珍楚志,对曾氏口中的大孙女楚蝉和好奇的很,毕竟从曾氏口中得知,这楚家完全是这大孙女撑起来的,他们也就对阿珍这个大姐姐好奇起来。

都以为楚蝉是跟楚珍在外头,这会儿没看见楚蝉,邵氏好奇道,“你大姐姐了?没同你一块回来吗?”

楚珍笑道,“大姐姐在上课,没同我一块儿呢。”

周家人愣住,这邺城连姑娘家的都能去书院读书了?

邵氏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邺城姑娘家的都能去书院读书了?那阿珍你怎么不去?”

楚珍笑道,“哪儿呀,我大姐姐如今是澹台公子的学生,澹台公子就招了四个学生。”

“呀,竟是澹台公子的学生。”周家人震惊了。当初澹台公子要收女学生的事儿可是连夷洲人都知晓的,还有不少人家把姑娘送到邺城来,最后都落选了,只有夷洲令史家的姑娘被选中了。

周家人越发好奇起来,这阿珍的大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珍如今是一点也不在乎楚蝉比她强了,笑道,“可不是,我大姐姐厉害的很。”

众人说了会儿话,眼看着周家人有些疲倦,平儿她们也已经把房间都收拾了出来,曾氏便笑道,“你们也累了半晌了,先去休息会吧。”

送周家人进了房,周氏跟着进了周母的房间,楚珍领着楚志也跟着一块进去了。

周母刚挨着床头坐下,周氏就哭了起来,把周母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怎么哭了,多大的人啊,让孩子们瞧见了多丢人啊。”

楚珍如今也有些烦母亲了,动不动就哭,晓得娘肯定是要跟外祖母诉苦。

果不其然,周氏拉着周母的袖子开始哭诉了起来,从回来楚家开始说,楚蝉一开始对她们的针对,后来不当着大家的面针对了,可老是背地里害他们,害的她被楚父误会,自上次楚父从牢狱中回来后就再也没进过她的房间了。

害的她的阿珍没有被澹台公子挑中,害的她的阿珍失去了一门好亲事。

听完后,周母有些震惊,“这…阿珍的大姐姐似乎就比阿珍大半岁多吧,哪儿能这么多心眼啊。”

楚 珍忍不住翻了下眼睛,“外祖母,你可别听我娘胡说,大姐姐人很好的,阿爹的事情是因为娘的关系,娘教唆祖母给阿爹买官呢,结果阿爹被抓进了牢中,还是大姐 姐凑够了百金才把阿爹救出来的。还有澹台公子的事情,是我没有大姐姐聪慧,自然没有被挑选上,至于亲事,那卞家小公子好男风,幸好大姐姐不同意这门亲事, 不然倒霉的就是我了。”

楚志也跟着点头,“大姐姐最好了。”

周母一听就忍不住埋怨周氏,“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人心,这么看来,阿珍的大姐姐实在不错,你安心过日子不成,怎么老是让人操心。”

“娘…”周氏彻底心寒,如今连亲娘都不相信她了。

周 母叹了口气,“你是娘的幺女,娘打小就疼着你,宠着你,结果就宠成这样的性子了,听娘一句劝,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好好的跟着阿原过日子,时间久了,你脾 气改改,阿原肯定不会再怪你的。我方才看过了,那孙氏也是个好心的,只要你肯改改的你的坏脾气,你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差。”

楚珍扬了扬手中的金镶翠挑簪,“外祖母,您瞧,这是大姐姐给的月钱买下的,这一根簪子就要大几百个圜钱,大姐姐对我们真的很好,还大方。”

周母见如此,越发知晓这事儿都是女儿无理取闹了,心中暗叹了口气。

周氏见母亲都不信她,气的回了房。

晚上楚蝉,楚聿,楚弘和楚父就回来了。

几人见着周家人都很是客气,楚蝉也依次喊了人。

周峰比楚聿和楚弘还年长,是几人的表哥,原本就对众人口中的楚蝉好奇的很,这会儿见到一身嫩黄衣衫的楚蝉,皮肤白皙滑嫩,目若秋波,整个人犹如雷劈一般定在原地。

还是楚聿看不惯,不动神色的拦在了楚蝉面前,“表哥进屋坐去吧。”

楚蝉自然也注意到周峰看她的神色,有些轻浮,她不喜,面上并没表露出什么,只笑道,“表哥你们进去坐,我今儿亲自下厨做些吃食。”

楚珍笑道,“我去帮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