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端王妃有这样的本事不透露自己此时的心情,其他定力较差的夫人小姐却是满眼稀苛的直盯着云千梦,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这被退过婚的女子竟会一跃成为王妃,而她此生所冠上的夫姓,较之皇姓亦是丝毫也不逊色!老天到底要厚待云千梦到何时,才能眷顾到她们这群身家清白、出身显贵的闺秀们!

“恭喜王妃!”当两人一同走到主桌时,原本立于桌前的韩夫人则是含笑着向云千梦福了福身!

“夫人请起!”云千梦微微抬手,示意韩夫人起身,随即与端王妃一同落座,一旁伶俐的丫头则早已是为云千梦换上了一昏干净的碗筷,而端王府的管事嫉嫉则更是早一步的撤走了方才已经被人用过残羹,换上了一桌全新的佳肴,其速度之快却又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可见端王府亦是个不容小觑的地方,不管是端王妃还是端王本人,只怕对府内奴才的管教均是十分的严苛吧!

“还未来得及恭喜夫人与韩侍郎,这杯酒,权当做本妃的心意,还请韩夫人莫要介怀!”既然已是王妃,在称呼上自然是要发生变化,云千梦端起面前的酒杯,动作优雅的举向韩夫人,声音如溪涧流水划过卵石般清冽动听,却又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威严,让韩夫人紧跟着便举起酒杯,与云千梦互饮下这一杯美酒!

“多谢王妃!只是没有料到今日是王妃的好日子,竟来不及准备贺礼,改日定当备上厚礼为王妃祝贺!”相较于端王妃的清冷,韩夫人则显得更为温和!

云千梦注视着她这张虽柔美却与韩少勉完全没有相同之处的容颜,淡雅一笑,随即缓缓开口,‘夫人有心了!只是’韩侍郎的金榜题名,才更让人欣喜!生的这样出众的孩儿,夫人真是好福气!”

韩夫人静心听着云干梦的话,眼中的笑意却在话尾时微微一滞,随即又小心翼翼的覆上浅笑,淡淡的敛下眼帘,状似认真的听着云千梦说话,实则隐藏着自己的思绪,心中却是诧异这位年轻的楚王妃,只觉她小小的年纪,竟也是这般的厉害,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看似一目了然,实则却是蕴藏乾坤,让人摸不清她到底有何意圄!

“王妃谬赞!勉儿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日后还需要王爷们的提点与栽培!”见云千梦话音落地,韩夫人这才缓缓开口!

只是,从她的回话中,却也能看出这位韩夫人亦是位心细如发之人,方才余公公前来宣旨,只是提到楚王妃一位,却决口不替楚王一事!

而韩夫人一句‘王爷们’,却是把所有人包括在了里面,既没有得罪在座的端王妃,亦没有开罪此时的云千梦!

这般小心翼翼的心思,当真是难为她了!

而此时,楚洁则与谢婉婉谢媛媛相携走了过来,只见三人笑意盈盈的站定在云千梦的身前,恭敬有礼的朝云千梦行了一礼,浅声道“恭喜王妃!”

看着楚洁三人毫不造作的表情与动作,云千梦亦是会心一笑,立即开。

“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的构礼!”

闻言,楚洁却是莞尔一笑,随即神色认真的开。”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洁儿再年少不更事,却也知应当向王妃道一声贺!还望王妃莫要嫌弃!”

“怎会嫌弃?你我本就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的礼数?”云千梦亦是满眼坦诚的看着楚洁,说出的话十分的真挚,只是心头却微微冷笑!

楚洁此时出现,只怕是提醒众人,那楚王府中,还躺着一位舍己救人的谢氏,可偏偏谢氏没有登上楚王妃的位置,反倒是被自己这个儿媳捡了这天大的好处!

如今云干梦身份高贵,众人自然不敢放声议论,只是此时看向她的诸多眼神中,却夹杂了不屑,讥讽,嫉妒!想必众人均是觉得自己这个楚王妃坐的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吧!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而这时,原本立于远处的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却也走了过来,两人浅笑连连的向云千梦盈盈一福身,标准的宫中礼仪瞬间向世人展现了她们良好的家世与教养!

尤其夏侯安儿容貌清丽绝俗,一人便把楚洁三人比了下去,让花园中男宾席上的男子们均是翘首以待的注视着这位身份高贵的夏侯族公主,一时间竟把楚洁三人抛诸脑后!

“表姐与表妹怎也跟着打趣来了?”云千梦伸手亲自扶起面前的二人,此次的笑容中多了一份温暖,灵动的眸子与曲妃卿二人快速的对视了一下,一切话语尽在一笑之中!

曲妃卿与夏侯安儿的到来,则是让方才那些内心指贵云干梦夺位的人看清了现状!

撇去云千梦曾经被辰王退婚是身份,她亦是云相府的嫡出大小姐,更有辅国公府这座靠山,如今从那夏侯安儿的态度亦可看出,云干梦的存在,是夏侯族所承认的!

这般的一比较,楚洁等人顿时没了优势!加上楚飞扬本就是文武全才,上的战场、入的殿堂,能杀敌将、能战群儒,由他承袭爵位,亦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如此一想,众人便纷纷收回方才不善的目光,看着立于不远处的几名少女,看着她们之间的暗潮涌动,不禁多了分看戏的心理,不知那云干梦是否能够坐稳楚王妃的位置!

“怎会是打趣!我们可是真心来道喜的!”曲妃卿悄悄的朝云干梦眨了眨眼,音量却比方才提高了些,让所有人均是听清了她所说的话!

云千梦暗笑着曲妃卿的调皮,目光却是放在楚洁是身上,见她始终保持笑意,仿若没有察觉到周遭的一切!

只是从楚洁的身后却传来一道冷冽的目光,待云千梦的视线追过去时,却只见寒澈静坐在人群中,目光幽远带着一丝清冽,却在注意到她的视线后,微微朝着云千梦点头示意!

云千梦眼波微转,继而看向曲妃卿,心中却是暗叹,不知表姐何时才能发现这世上除去亲人之外,还有一人曾经为她做过许多的事情!

见楚洁等人已是亲自向云千梦道贺,其余的女眷们也随之起身,面带笑容走向云千梦,一时间花园中原本沉闷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男宾席间也随之轻松了起来,相互敬酒寒暄,倒是其乐融融!

而此时朝堂之上亦是一片争执之声,几方派别对于楚王位的继承者一事而发生了辩论,殊不知在这一片吵闹声中,他们的立场早已是暴露在了玉乾帝的眼底!

而楚飞扬却是气定神闲的立于大殿之中,并未参与到这场论断之中,亦没有对楚王一位表示出热衷的态度,他双目清明、嘴角含笑,神色泰然的置身于一片喧嚣之中,却给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楚相,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待群臣争论的累了,大殿之上的声音稍小,玉乾帝沉声问着浅笑不语的楚飞扬!

收起脸上的淡笑,楚飞扬锐利的双目一扫所有的大臣,随后拱手回道“回皇上,方才的争执之中,已把利弊关系剖析的一清二楚,臣再开口便是画蛇添足!相信皇上心中早已有了论断,臣谨遵圣意!”

楚飞扬的一段话,却让大部分朝臣陷入不解之中,这可是涉及王位一事,即便楚飞扬功勋卓著,但宰相与王爷还是无法相提并论,他竟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这般悠闲轻松,当真是对那楚王一位嗤之以鼻还是故弄玄虚迷惑众人的双眼?

而立于队列之中的曲长卿,却在听到楚飞扬这般说话后,心底不由得松了口气,若不是有十成的把握,想必相爷是不会如此开口!

立于楚飞扬身旁的云玄之则是更加松了口气,云相府与楚相府联姻,此事他不便开口,否则便有庇护之嫌,但楚王一位诱惑甚大,他自然是担心楚飞扬会放弃!此时看来,楚飞扬并非放弃,而是以退为进,把选择权交给玉1乾帝,如此一来,即便他得到楚王一位,相信朝中反对的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强烈!

玉乾帝的右手食指轻敲龙案,冕旒遮挡的眼眸中流转出复杂的光芒,直到看到余公公匆匆赶回大殿,朝他点了下头,玉乾帝的嘴角这才缓缓扬起,随即朗声道“楚飞扬接旨!”

“微臣接旨!”而楚飞扬却是早玉乾帝一步看到气喘吁吁的余公公,眼底一抹精光闪过,随即走出队列扬起前摆跪在大殿之上候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相楚飞扬战功赫赫、忧国忧民,遂免左相,今特封楚王!于二月初五前往幽州,协助虎威将军处理幽州示意!”

“微臣谢主隆恩!”楚飞扬下拜磕头,声音清朗如月!

“都察院左都御史秦霍接旨!”还不等众臣自封王的圣旨中回过头来,余公公已是从袖中掏出第二封圣旨宣读!

“臣泰霍接旨!”七旬高龄的秦大人脚步稳健的自队列中站出来,随即跪在楚飞扬身旁,目色肃穆的等着余公公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都察院左都御史秦霍为官清廉,一心为民,摄左相一职,即日起上任!”

“臣谢主隆恩!”一抹诧异自秦大人眼底划过,却很快平复了下来,立即磕头谢恩,随即与楚飞扬一同站了起来!

“此次科举亦是选出不少才学之人,秦大人可看他们平日的表现,加以磨练,选其可用之才担任都察院一职!”秦大人的为人自然是被人所信任,但毕竟年事已高,一人身兼二职,长久下来惟恐身体负担不了,玉乾帝这才休恤老臣说出这番话来!

自然,这其中亦是包含了其他的意思,此时满朝文武之中可堪能用之人不在少数,可心思纯良之人却只怕少之又少,倒不如大胆放权给年轻的学子们,或许能达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且都察院在朝中起着极大的作用,若是利用得当,时于玉乾帝而言,则是如虎添翼!

“微臣遵旨!”泰大人恭敬的回道,随后便站回原先的队列之中,脸上的表情是看尽一生荣华之后的淡然,并未因为自己升迁左相而沾沾自喜,眉宇间浮现的竟是一抹沉重之色!

而此时云玄之却是微皱了下眉头,原本自己便与这都察院左都御史不合,多年来他亦是弹劾了自己多次,如今泰霍成了左相,只怕将来两人之间的矛盾还会加深!

真是一重欢喜一重忧,楚飞扬成为楚王固然是可喜可贺之事,可想到以后上朝站列亦要看到秦霍的老脸,云玄之心头便隐隐浮现一抹难受!

海王、辰王,海沉溪等人则早已在余公公掏出那两份圣旨时猜到了玉乾帝的心思!

只怕玉乾帝早已是拟好了圣旨,只是南寻一事事发突然,便提前让楚飞扬承袭了楚王的爵位!

只不过,看着玉乾帝此时端坐在龙椅上严肃的模样,几人心头不禁划过一丝不悦,只怕今日朝堂之上,众大臣均是被这位帝王摆了一道,而这些大臣身上印有的派别烙印,只怕也被玉乾帝看的一清二楚,帝王之道,当真是深不可测,却又让人防不胜防,果真是有趣之极!

“既如此决定,那楚王便趁这两日好生的准备一番前去幽州,退朝!”

见事情已定,玉乾帝冷声开口,随即在余公公的搀扶之下走回后宫!

“真是恭喜楚相荣升楚王!”玉乾帝一离开,大殿上的气氛便瞬间活跃了起来,众人纷纷上前祝贺,楚飞扬则是浅笑着应对着!

只是辰王却在听完玉乾帝最后一句话后,原本阴沉的眸子中闪现出一抹异样的光芒!

而楚飞扬亦是没有放过他脸上的表情,婉拒了众人的邀请,楚飞扬缓步走到辰王身边,笑道,‘方才真是辛苦王爷了’那般卖力的争论,可惜圣意难测啊,倒是让王爷白忙活了一场!”

听到楚飞扬隐含讥讽的话语,江沐辰眼神微臣,面上露出一抹冷笑,随即反驳“楚相方才心中也定是十分的忐忑不安吧!哦,错了,是楚王!习惯了称呼楚相,真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楚王此次险胜,只是回去后不知该如何面对楚大人!”

素来王府王位的争夺一如皇位争夺般惨烈,子嗣众多的王府中,手足相残的例子数不胜数,更是出现过不少儿子谋害父王的先例!

即便楚南山再如何的狡猾聪明,只怕也难以教导出没有名利之心的儿孙吧!更何况,楚培离京多年,这期间到底有没有改变,无人可知!

闻言,楚飞扬勾唇一笑,唇角上扬的完美弧度一如他的人生般完美无缺,让人找不出半丝的瑕疵,清冽的目光中透着一抹沉稳冷静,眼底流转着的波光隐含睿智,让人心生敬畏“那王爷可得好好的习惯一番,毕竟,这个称呼可是要伴随本王一生,王爷若是不习惯叫错了,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一生?楚王竟有这样的信心?”江沐辰话中藏话,语意不明,却让人心惊不已!

“难道王爷还有其他的打算?”楚飞扬似懂非懂,装作不懂,睁着双目看向江沐辰,微扬声调的反问!

“不知两位王爷在谈论些什么!”而这是,海沉溪则是推着海王走了过来,父子两一同看向边走边谈的两人,海王浅笑着开口问着!

“辰王正与本王谈论京中布防之事!毕竟在北齐之后,南寻也显得不甚安分,辰王忧国忧民,不忍看到京中百姓受苦,便苦思京都布防格局,希望能够做到万无一失!”听到海王的声音,楚飞扬微侧身,淡笑着开。”海王可是排兵布阵的高手,辰王不如与海王讨论一番,想必定能有所收获!”

看着江沐辰因为自己的话而越发冰冷的表情,楚飞扬依旧坦然自若地把话说完!

“楚王说笑了!本王退隐多年,那些兵法布阵早已过时,且城防与战事又不尽相同,岂能混为一谈?万一出了错,只怕遭殃还是京中的百姓!况且,皇上把京中的防守交于辰王,定是信得过王爷的能力,又何需本王胡乱出策?”而海全却是摇头笑着推脱道,并未因为楚飞扬突如其来为他所出的难题而愁眉不展,谈笑间已是化解了所有的指向他的矛头!

“那可真是可惜了!辰王爷,海王这般的谦虚,本王也是爱莫能助!”

听着海全的婉拒,楚飞扬瞬间撇清方才挑拨离间的关系!不但让辰王认为海王故意拒绝,又让海王认为辰王能力不足便想请教于他,而楚飞扬却只是老好人的担当了一会说客!

“楚王费心了!这般的心思不知能否打理好楚王府内诸事!”冷睨楚飞扬一眼,江沐辰早已洞悉了楚飞扬的算计,目光含冰的射向面前的楚飞扬,嘲笑的反击!

眼中笑意渐渐的冷却,楚飞扬毫不退让的回击“比不得王爷,这样的心思竟在为本王的事情烦恼,当真是让本王感激不已!只不过,本王好歹也已娶妻,王爷若是闲来无事,不如也尽早选一位情投意合的王妃,这才是正事!”也省的终日把目光放在别人的闺房之中,想着如何拆散别人夫妻!

话没有尽数说完,可意思却表述清楚,点到为止的含蓄则是因为双方心中有数,又岂能说明白了让海全看了笑话?

“呵呵,可惜本王只有两个女儿,且均已出嫁!”此事,海全温和的出声“不过,夏侯公主可是世间少有的美人,楚王与辰王又如此投缘,若是辰王娶了夏侯公主,岂不是一桩美谈?”

“小妹自小顽皮,最是受不得拘束,海王还是莫要拿她取笑了!且方才在端王府的晚宴上,辰王爷可已是说明他心中已有一人,我们怎能忍心拆散他们?岂不棒打鸳鸯了?”几句玩笑话,替夏侯安儿挡去了一段不合适的姻缘,又戳到了辰王的痛楚,同时还让海全闭了刺探消息的口,一箭三雕,也唯有楚飞扬能够做到!

“现下时辰尚早,想必府中的晚宴还未结束,不如请几位王爷一同回端王府叙上一番!”这时,最后从大殿内走出来的端王则是走近几人开口询问,此时几人已走近宫门口,楚飞扬看到习凉朝自己点了点头,便顺着端王的话笑道“既然王爷美意,本王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江沐辰见楚飞扬前去,想必此时云千梦还待在端王府,便冷淡的朝端王点了下头,与众人一起翻身上了马背,率先朝着端王府的方向奔去!

“本王行动不便,就先回王府了!沉溪,你替父王去吧!”海王府的侍卫接手了海沉溪的事情,小心翼翼的把海王推上马车!

“是,父王!”始终沉默着的海沉溪则是在目送海王府的马车离开后,这才飞快的坐土马背,紧随着已经远去的几道身影而去!

此时宴会还在继续,只是众人却不似方才那般构谨的坐在席间用餐,小姐夫人们三三两两的散步于端王府的花园之中,而男宾们则是三两成群的立于墙边商讨着朝政之事,只是各自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扫过来!

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则是相携着散步在端王府花园之中!

“不知朝中又出了何事!”漫漫月色下,盈盈水波间,荡漾的均是一抹清冷的月白之光,却让夏侯安儿心中不安,不明白为何转眼间玉乾帝竟下了那样一道圣旨!

看似赏赐的是富贵荣华,实则却是无止尽的麻烦与危险!

“唉!”而曲妃卿却是轻轻吐出一声叹息,并未对此事多加评论!毕竟这是端王府,还是小心为上!只是心中却依旧为云千梦担忧着,方才从楚洁的态度便能看出,看似无害的人,往往一句话便能置人于死地,而楚洁只怕也不是那般单纯!

只是,曲妃卿却不知,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中,却又一双清冷的眸子始终注视着她,那双眼眸中压抑着隐藏极深的热切,却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不让任何一人看出倪端!

“寒兄,看什么呢?竟如此的失神?”韩少勉与寒澈立于蔷薇藤下相互交流着近日遇到的疑难杂事,却不想自己方说到一半,寒澈的心思却早已不知跑去了哪里!

韩少勉不由得放眼看向花园之中,只见端王府诺大的花园中站满了年轻貌美的闺秀,此时银色月光倾泻而下,朦胧的月色中只见她们身姿窈窕妖娆,带着不同于男子刚毅的柔美,展现着女子的轻柔!

韩少勉眼中不由得浮上浅笑,原以为寒澈一介书呆子,却不想亦是一名懂得赏花鉴月的风雅之人!

“让韩大人见笑了!下官只是一时迷了眼睛!”寒澈在韩少勉的提醒声中回过神来,双目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冷静,面带浅笑的看向韩少勉,丝毫不见慌张狼狈的开口!

“什么话!咱们同科中举,岂有什么下官之说?且你我一见如故,已是好友,岂能再说这等生分的话?”见寒澈如此的拘礼,韩少勉摇头纠正着他的说辞!若非他与寒澈两人如此投缘,今晚的宴会又岂会邀请他前来?

端王府中的晚宴虽比不得宫宴,可却也不是什么芝麻绿豆的官员都有资格踏进来的!

“是我疏忽!韩兄方才说到111,人”只是,寒澈叫想接上韩少勉的话,却见一名韩府的小厮走了过来,躬身道“少爷,老爷请您与寒翰林过去一趟!

韩少勉眼露不解,为何父亲突然会要求见寒澈?

而寒澈却是神色淡然,并未因为对方的邀请而显得心花怒放!

“寒兄,请!”见寒澈这般稳重,韩少勉则是展颜一笑,随即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领着寒澈走向主桌的方向!

“父亲!”此时主桌上仅剩韩父一人,只见他正独自品酒等着韩少勉的到来!

直到韩少勉出声,韩正毅这才转过头看向来人,只见韩少勉的身后跟着样貌俊美却不乏沉稳之气的寒澈,一时间韩正毅眼中波澜起伏,却又在瞬间回归平静,和煦的朝着两人一笑,指着身边的座位开。”想必这便是寒翰林!请坐!”

“寒澈见过伯父!”既然韩少勉认自己这个朋友,寒澈自然也不是扭捏作假之人,立即恭敬的朝着韩正毅拱手道!

“呵呵,不用客气,请坐吧!”而韩正毅却似乎对寒澈十分的满意,手中原本端着的酒杯早已放下,只见此事韩正毅的注意力尽数的放在寒澈的身上!”早已从少勉的口中听闻过寒翰林的事情,想不到今日一见,寒斡林当真是一表人才,难怪能够高中状元!”

“伯父说笑了!是韩兄不嫌弃寒澈出身贫寒以齐匕相待,能与韩兄结识,是寒澈的福气!”寒澈则是浅笑以待,有礼的回复着韩正毅的话!

“哦?那既然寒贤侄如今已高中,可有把父母接入京都颐养天年?”一时间,韩正毅似乎对寒澈家中的父母十分的关心!

而寒澈却是淡雅一笑,随即回道“本有此意,只是父母舍不得离开家乡,暂时只是让小妹前来京都与寒澈相伴!”

韩正毅听完微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再问,只是略显热情道“寒贤侄闲来无事大可多去韩府走动,少勉素日里出了练习武艺,便是研究兵法,我可真是怕他会闷出病来!”

闻言寒澈却是点头浅笑,韩少勉人缘极佳,又岂是那种闷在家中的书呆子?

而被自己的父亲当着好友的面开玩笑,韩少勉却也不恼,带着武人特有的爽朗开怀一笑,全当作是调节气氛!

“启禀王妃,王爷与楚王,辰王,海郡王一同回府了!”而这时,王府的管家则是匆忙的走了过来,弯腰站在端王妃的面前说道!

众人一听此时的楚飞扬已成了‘楚王’,便知云干梦这个王妃是坐定了,便纷纷起身,候着几位王爷进来!

直到四人一同踏进拱门,此起彼伏的恭贺声同时朝着楚飞扬而去,可楚飞扬的目光却是从一开始便凝织在云千梦的身上,见她一脸端庄笑意的坐在端王妃的身边,楚飞扬眼底不由得浮上一抹暖笑,随着端王走向韩正毅所坐的主桌!

寒澈与韩少勉早已在四人前来时站起了身,端王目光含笑的看了韩少勉一眼,却在收回视线时看清了寒澈的长相!

以往寒澈受封接旨参加过宫宴,但当时宫宴上官员众多,加上大多是晚上视线模糊,如此近距离清晰的看到寒澈的样貌,今夜却是第一次!

看着寒澈那双带着清冷幽静的眸子,端王眼中闪过诧异,却因此时还有几位难缠的王爷在此,便压下心头的异样,让韩少勉学着去招待其他的宾客,自己则是留下款待楚飞扬等人!

“楚王此次前去幽州,不知逗留几日!”海越此时已从别处回来,看着如今已晋封为王的楚飞扬,脸上笑着,心中却颇有些不是滋味,不禁有些暗想楚飞扬的好运,不似自己家中兄弟四人,却还有一个最难解决的海沉溪!

“世子不是寄情于山水之中吗?怎么今日也时朝政之事如此的关心?”

果真,海越的话音刚落,海沉溪的声音便响起!

云千梦顺着海沉溪的声音看向他,只觉海沉溪此人当真让人分不出正邪,在这样的场合亦是不会因为顾及海王府的颜面而有所收敛!

与之相比,海越则更像其父,浅笑之下是让人察觉不到的深沉似海,不知将来这两人夺位时,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五弟说笑了,本世子自然是要替父王分忧的!”一句浅短的话看似普通,却隐含宣战的意味!

尤其如今海沉溪已是海郡王,不但拥有海王全部的宠爱,更是手握兵权的郡王,岂能让海越安心做他的世子?

加上海恬虽远嫁北齐,但毕竟与海越一母同胞,自然是向着自己的亲哥哥,这无形中也给了海越一份获胜的筹码,相较于以往在海沉溪面前的想让,今日的海越则显得高调的多!

“世子与郡王至纪至孝,海王当真是好福气!”见两人之间隐有硝烟之味,端王缓缓开口!

听闻端王的夸奖,海越则是温和一笑,而海沉溪却是阴邪冷笑,随即站起身离席走向花园之中散步赏景,所到之处,均会受到闺秀们倾慕的目光而他却视若无睹,目光阴冷邪魅,带着一股邪笑!

凉亭之中、窈窕之姿,却吸引住了海沉溪的目光,荷塘内粼粼波光反射着幽冷月光,却清晰的再现佳人妖娆身姿!

看清那凉亭中的身影,海沉溪心情一时大好,脚步微转便踏上凉亭的玉、扒…“真是幸会,得意见到曲小姐与夏侯公主!”看着坐在凉亭中交头接耳的两人,海沉溪笑着开口,眼中却是浮上兴味的冷笑,他倒要看看,少了云千梦的看护,面前两人能如何智对自己!

曲妃卿与夏侯安儿闻言侧脸,看着缓缓走进凉亭的海沉溪,两人眼底顿时竖起戒备,却又同时起身行礼“见过海郡王!”

“两位怎么躲的这么远?怎不见两位去祝贺楚王妃?”捕捉到她们眼底对自己的敌意与警惕,海沉溪不以为意,洒脱的坐在凉亭的圆凳上,淡淡的开口!

“郡王又何曾知晓我们没有去道喜呢?”夏侯安儿的性子更为火爆些,加上海沉溪眼底尽是对她们二人的不屑,更是激起了夏侯安儿的不服,便浅笑着开口,只是看向海沉溪的眼中却多了一抹挑衅!

“公主这般的美人,眼中含笑则会更加的倾国倾城,只是这样含着一丝怒意,却也别有一番韵味!”殊不知,海沉溪却突然转移话题,丝毫不给夏侯安儿面子的戳穿她的伪装,而他自己却是好整以暇的举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原来五弟钟情于夏侯公主这般的美人!难怪当初母妃前去辅国公府时,五弟那般的不乐意!”殊不知,随着海沉溪的到来,钱世子妃亦是跟着走进了凉亭,而她显然是听到了方才两人的对话!

“世子妃哪只眼睛看到本郡王钟情某人了?”可不想,海沉溪不但不给钱世子妃面子,竟连夏侯安儿也一同被他否决了!

一时间,夏侯安儿心头微怒,只觉这海沉溪为何生的这样一张毒舌,当真是见谁咬谁!

“既然世子妃与郡王有事要谈,我们便先告退!”曲妃卿看着钱世子妃来者不善,又见海沉溪又不是省油的灯,便拉着夏侯安儿站起身想先行一步离开!

“曲小姐这是何意?怎么本世子妃一来,曲小啡与夏侯公主便要离开?

”先前宴席间有云千梦替她们挡着,让钱世子妃吃瘪,此时云千梦正与端王妃相伴,钱世子妃自然是不能放过两人,尤其夏侯安儿这张漂亮的脸蛋,竟让海越的目光停驻了半饷,怎能不让钱世子妃心头暗恨!

“世子妃与郡王本就是一家人,我们外人在场,自然是不方便!却不想世子妃曲解了妃姐姐的好意,当真是让人伤心!”夏侯安儿同样不喜钱世子妃,若不是她莫名其妙的说出那番话来,何以让海沉溪小瞧了她?

“我们所谈之事并非秘密,曲小姐与夏侯公主自然是可以留下的!”说着,钱世子妃便对身后的丫头使了个眼色,只见凉亭的入口处顿时站满了四名婢女,而其余的婢女则是分别站在了曲妃卿与夏侯安儿的身后!

“世子妃不会忘记这是端王府吧!楚王妃尚且没有世子妃这样的排场架子,世子妃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用看也明白,钱世子妃这是打算强行按着她们两人坐下‘谈心’!

可夏侯安儿却是个倔强的脾气,越是不让她做的事情,她越是想方设法的去做,只见她双目含威的射向那两名即将碰触到她衣衫的婢女,顿时吓得那两名婢女低下了头,脚下的步子也随之微微停顿不敢靠前,而曲妃卿亦是不示弱,盈盈浅笑间已是摆脱了旁人的碰触,面色微沉的冷视着面前面色不善的钱世子妃!

“当真是小看了你们!”却不想,看戏的海沉溪却是突然含笑开口,随后只见他扬手一挥,那方才听从钱世子妃的婢女纷纷又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157】

钱世子妃注意到海沉溪这一流串的动作,心口顿时一紧,再回头看向那些已经站在身后的婢女,心底不由得涌上一股寒气,从海沉溪方才的举止可以判断出,自己这些婢女显然已经是听命于海沉溪,可自己平日里那般严厉的管教下人,且如今海王府后院之事还尽数的掌控在海王妃的手中,让旁人无法在世子的院中穿插人手!

可海沉溪却是办到了,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些自已辛苦挑选出的婢女变成了他的人,这样的心机手段,让钱世子妃的目光不禁转向远处的海越,整个人竟一时笼罩在海沉溪带给她的无尽的压迫之中!

只是,钱世子妃却有些不明白,海沉溪为何会在这样的场合暴露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

海王府的争斗素来不会让旁人看到,即便是兄弟间姆姓之间的摩擦,亦是不会让外人知道,且各院之间均是防备森严,想把自己的人安插到别的院落,不但是极其不易的事情,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海沉溪竟如此轻而易举的让她知道自己身边到底有多少他的人,难道是想向她说明此时的他已不是海越能够抗衡的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钱世子妃心中纷纷冒了出来,可却又不能当着曲妃卿与夏侯安儿的面质问海沉溪,且又见由远而近走来的那尊贵的人,便生生的咽下这口恶气,面带冷笑开。”想不到五弟也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是吗?那父王可就不用替五弟的亲事烦心了!”一道温和的声音自玉,阶上缓缓传来,带着一丝爽朗的笑意,顿时冲散了凉亭内方才过于紧张凝重的气氛,只是却又让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心头一紧,原本凉亭中便坐着海沉溪这头狼,却不想竟又把海越给引了过来,她们以二敌三,只怕是有些吃亏的,“世子说的极是,方才妾身想留曲小姐与夏侯公主说会话,五弟竟还不乐意,生怕妾身欺负了人家两位小姐似的!”钱世子妃立即朝着已经走进凉亭的海越福了福身,随即浅笑着开口,丝毫不似方才那般阴沉的模样,所表述的话语更是与之前发生的一幕相差甚远!

听着海越夫妇之间的对话,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心头顿时冷笑!

而海沉溪则是依旧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手中轻轻晃动着茶盏中的清茶,双目微敛、嘴角微扬,沉静的让人心头微颤,冷邪的叫人有些不愿继续呆在这凉亭之中!

“世子既要替父王分忧,怎么不与几位王爷多多交谈,见世子妃在此,竟亲自来到这凉亭,岂不显得太7汝情长了?”在钱世子妃为海沉溪前半句话而暗喜之时,后半句竟让她嘴角的笑容顿时凝固,这海沉溪果真是一张毒舌,不但当众如此诋毁海越,竟还暗指自己霸占世子,不让其参与政事!

而海越却仿若没有听出海沉溪的弦外之音,只见他笑着优雅落座在海沉溪的身旁,和煦的目光淡扫夏侯安儿一眼,随即才开。”大家都在恭贺楚相荣升楚王,本世子既然已经道贺,便把那好位置让给别人吧!五弟不也是如此,才躲到这凉亭中来的吗?不过五弟自小便聪灵,即便是品茗,也是挑着如此赏心悦目的风景!”

所谓的风景,便是只夏侯安儿与曲妃卿,放眼此时的花园之中,唯有那谢媛媛与谢婉婉的容貌能够与夏侯安儿相较一二,但其二人身份却又不及夏侯安儿的尊贵,看来海沉溪挑人的眼光却还是精准的,既要美人、又要财富!

海沉溪微微抬眸,邪气外漏的双目冷笑的划过一旁世子妃淡笑的表情,随即毫不留情面的开。”比不得世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此言一出,便见钱世子妃含笑的美目微微半眯,带着危险的光芒射向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尤其是看到夏侯安儿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孔时,更是让她拧了下眉头,随即小心翼翼的看向海越,却只在海越的脸上看到浅淡有礼的微笑,让钱世子妃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只觉此时的海越如一潭深水,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哈哈哈…五弟真是爱说笑!你也不怕人家小姐害羞!”而海越却没有反驳海沉溪的猜测,反侧是更加大胆的盯着夏侯安儿的容颜,眼底尽是欣赏之色!

而相较于海沉溪的毒舌,此时海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则更让夏侯安儿厌恶!

只是,她却也知,此时最忌开口,否则这两人口中的暗指便当真成了自己,届时还不知要生出多少闲言碎语出来!

“不知世子与郡王在聊些什么,竟如此的开怀!”殊不知,他们几人在凉亭中闲聊了这么些时候,竟连原本坐在主桌上的人也给引了过来!

楚飞扬牵着云千梦的手款款跨上玉阶,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中,均是透露出对云千梦的呵护与细心,丝毫不在乎四周投注过来的异样视线!

而云千梦却也是浅笑着与他相携而来,并未因为旁人嫉恨的目光而充当一个只会以夫为天的懦弱女子,大方得体的伴随在楚飞扬的身边,即便只是一个带笑的眼神,亦是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楚王与王妃当真是伉俪情深,即便是几步路的距离,亦是这么小心的扶着王妃!只不过却少了往日战场上的雄风!”含笑的面孔下,说出的是极其讽刺的话语,海越眼神微闪的盯着优雅踏上玉阶的云千梦,只觉她的容貌比之夏侯安儿虽不占优势,但其眼底的神采却是独一无二的!

虽然在海王府也常听到下人议论这位云相府的大小姐,总是提及云干梦手段了得!在被江沐辰退婚后,竟又攀上了楚飞扬,其心机当真是让人害怕,可如今一看,云千梦眼中浅笑透着一抹清冷之色,盈盈浅笑间的波光中散发的不是算计陷害,而是少有的睿智,且能让楚飞扬这般珍视的人,定也不会是那种整日只会勾心斗角之人!

这个女子,不容小觑!

“世子尚未上过战场,又岂会知道本王在战场上的模样呢?”稳稳的牵着云干梦踏上每一个玉阶,楚飞扬朗声开口,丰神俊朗的身姿在银色的月光下犹如谪仙一般,但又因其穿着一身黑色锦袍,让这抹仙气蒙上了一层神秘,让人深觉他的厉害与手段!

“王爷的事迹又何需亲眼目睹?百姓之中早已把王爷当作战神,当真是让本世子望尘莫及!”一来一回间,海越丝毫不落下风,想来他虽鲜少在宴会上露面,却也是个耳听八方的人物,且其反应极快,看样子尽管海王偏疼海沉溪,但对于其他儿子的教导,亦是没有丝毫的松懈!

“海王爷才是百战百胜的战神!本王一介后辈,岂能与海王相比!世子谬赞了!”楚飞扬四两拨干斤的把海越扔过来的重镑火药给挑开,重新又回到了海越的怀中!

“那些都已是过眼云烟,如今父王也不过是想安稳的渡过余生,战场上打打杀杀的事情,对于父王而言,只怕是恍若隔世了!而楚王却是风华正茂之年,将来也定有作为!”轻轻的点拨出海王的年纪与身体状况,再与年轻、体健的楚飞扬相比,别人自然是认为楚飞扬将来的作为更大!

“本王倒是羡慕海王爷!幽居阳明山,依山伴水,子孙满堂,这样的福气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拥有的!若是海王爷愿意,本王倒是不介意与海王交换府邸,倒是可以与王妃做一对神仙眷侣!”说着,楚飞扬微微低头看向身旁的云千梦,两人相视一笑,琴瑟和谐,却让匆匆追过来的江沐辰猛地皱了下眉头!

而楚飞扬的话却也是化解了海越方才强加在他头上的罪名,他本就已经荣尊王位,若还想有所作为,明显便是暗指楚飞扬有不臣之心,王位显然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只怕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才能入他的眼!

只是,楚飞扬精明强悍,以试探之语说明自己只一心想与云千梦平淡共度一生,却又刺探着海王府众人的心思,若阳明山只是海王修身养性的普通王府,那即便与楚王府交换亦没有损失;但若海王府内暗藏玄机,只怕海越是自打嘴巴了!

“本郡王倒是觉得楚王的提议不错!终日生活在山上真是无趣的很,倒不如换个府邸!若是父王知道了此事,只怕也会褒奖世子吧!”却不想,此次竟是海沉溪开口!

暗瞪着自作主张的海沉溪,海越心头闪过一抹怒意,若是父王知晓了此事,只怕会勃然大怒,届时莫说褒奖,只怕自己的世子之位也会不保!

一旁的钱世子妃亦是面色苍白的瞪向海沉溪,万万没有想到,海沉溪在这样的大事面前亦会如此的糊涂,不但把海王府内的争斗带到旁人的面前,更是借着此事想陷害自己的夫君,这样是非不分的人,为何海王那般的疼爱于他,当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如今海王府可是父王当家,似乎还轮不到五弟在此做主吧!”此时海越的脸上终于是有了笑容以外的神色,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面色微沉的瞪向满面轻松的海沉溪,眼底警告意味十足!

“今日宴会,可是父王嘱咐我来参加的!”海沉溪丝毫不退让的反驳回去!却顿时让海越的眉头轻拧了下!

海王妃因为海恬远嫁北齐心中不舍,近日心情总不见好转,便命海越夫妇代她出席今晚的晚宴!

却不想,即让有海越出席,可海王却依旧派了海沉溪前来,两者的分量,不用比较也知孰轻孰重,这让海越脸上一时有些难堪,因此心中便更加的憎恨海沉溪!

“海王府的确是一块瑰宝,钟灵毓秀、浑然天成!只是,楚王的眼光向来独到,总是盯着别人的好东西不肯放手!”江沐辰冷酷的声音传来,口中说的是海王府,双目紧盯的却是被楚飞扬护在身侧的云千梦,意有所指的话中带着心头的不服,看着曾经是自己未婚妻的人如今成了别人的王妃,让江沐辰恨不能拨开楚飞扬的手!

“总比被人糟蹋的好!有些人分不清鱼目与珍珠,被旁人拾去了珍珠后,不栓讨自己有眼无珠,竟怪旁人眼光精准,当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不过,王爷天生高贵,想必王爷的身上定不会发生这样让人懊恼的事情!仅仅是瞧着太妃为王爷精挑细选的王妃人选,均是大家闺秀、淑女典范,相信王爷一定也是满意不已吧!”楚飞扬看着双脚刚踏进凉亭的江沐辰,颀长的身躯微微闪动,瞬间立于江沐辰与云千梦之间,替云干梦隔开了阴魂不散的江沐辰!

而听着楚飞扬讽刺的话语,江沐辰脸上的颜色却丝毫没有改变,只是眼神微冷的开。”即便那人捡到了珍珠又如何?那始终是旁人的,犹如小偷一般的偷了别人的珍珠,竟还四处炫耀,这样的人,行径可耻、为人恶劣,竟还反过来指责珍珠的主人,当真是无耻之徒,让人不耻!”

说着,江沐辰脚下的步子渐渐的转变方向,朝着云千梦所站立的方位走去!

“若世子与郡王没有其他的事,我们便先回了!”而此时云千梦浅笑开口,随即牵过曲妃卿与夏侯安儿的手,带着一股从容不迫,从充满硝烟的凉亭中走了出来!

“难得王爷也贪恋这凉亭月景,只是本王要回去陪着王妃,便不能与王爷品茗赏月了!”,楚飞扬则是面上带着一丝歉意对辰王开口,随即紧跟在云干梦身后离开了凉亭!

“想不到一颗珍珠竟引发两位王爷这般热切的讨论,两位王爷口才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海越看着江沐辰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浅笑着说道!

“难道鱼目与珍珠在世子心中没有产生任何想法吗?”对于海越的嘲讽,江沐辰瞬间反唇相讥!

尽管在面对云千梦的事情上,让江沐辰稍稍失去些理智,可其他的事情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凉亭之中亦或者今日宴会之上所有人的眼神、举止均在江沐辰的脑海之中,海越看了夏侯安儿几眼,那几眼中分别代表的含义,更是清清楚楚罗列了出来!

凌冽的目光扫过钱世子妃不及夏侯安儿的容颜,江沐辰心如明镜!

而海越却是但笑不语,目光却隐隐透着一抹冷冽之光射向夜幕中的银月此时宴会已是结束,各府的夫人小姐纷纷道别,楚洁与谢婉婉谢媛媛则早已是与文家的夫人一同离开端王府,待云千梦与夏侯安儿云嫣坐进楚相府的马车时,她们三人早已是坐在了里面!

车轮滚动了起来,渐渐加速中,楚洁则是笑着开。”娘亲若是知道大嫂被封王妃,定会替大嫂开心!”

“今日晚宴忙于与端王妃叙话,倒是没有顾得上你们三人,当真是我这个做嫂嫂的失职!”云千梦却没有回答楚洁的话,只是换个角度开口,轻而易举的转移了话题!

“哪里,嫂嫂刚被封为王妃,自然是要与端王妃多多的亲近!”见云千梦嘴角虽含着笑意,但脸色始终微冷,楚洁便收了几分笑意,带着一丝小心的开口!

闻言,云千梦不再开口,直到马车停靠在云相府外,这才开口嘱咐了云嫣几句,随即让习凉驾车送楚洁几人回楚王府!

却不想,待马车最后回到楚相府门口时,开门迎出来的出了洪管家还有焦大!

“卑职(奴才)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寂静的相府门口,响起整齐的恭贺之声!

“都起来吧!”楚飞扬迎着月光骑在马背上,神色肃穆却是清朗出声!

“谢王爷!”众人起身,便见上官嫉嫉领着丫头们上前,小心把云千梦与夏侯安儿扶下马车!

“安儿,你且先回房歇息吧!”看到焦大的身影,楚飞扬飞身下了马背,轻声嘱咐夏侯安儿回房休息,随即牵着云干梦,领着焦大踏进楚相府的大门!

“爷爷来了?”焦大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楚南山,此时出现在相府,想必楚南山正呆在相府中!

“回王妃,老王爷正与族长在书房下棋!”焦大半低着头回答,只是没好意思说老王爷怕不被孙儿待见,便硬是把族长拖去书房陪他下棋!

而楚飞扬则是扫了眼略带心虚的焦大,心中早已对自已爷爷的行径了如指掌!

“哈哈哈…老哥,你又输了,快快快,银子拿来!”还未走进楚飞扬的书房,里面便传来楚南山爽朗的笑声!

“又输了!你双手伸出来让我检查一番是不是作弊了!”其中还夹杂着夏侯族长不甘心的嘟哝声!

“我堂堂楚王,岂会作弊?”夏侯族长的质疑顿时惹得楚南山惊叫起来,“如今楚王已是我的外孙,你只不过是个老头儿罢了!”可紧接着便传来夏侯族长薄凉的声音!

“咖…”,无话可说的楚南山拖长语调“我是楚王的爷爷!”

可是这话总觉得别扭,明明楚王是自己,现在却成了楚王的爷爷,好绕口!

焦大额头不禁冒出冷汗,自家主子真是让人无地自容!

云千梦看着焦大略带不自然的表情,淡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抬手轻敲了敲门框,浅声道“爷爷、外祖父,我们进来了!”

殊不知,云千梦的话音还没有落地,楚飞扬早已是一手推开了门,看着两个老人趴在自己的书桌上下棋喝酒吃小菜,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楚南山看到孙子那不善的目光,顿时丢开手上抓着的那只肥嫩的鸡腿,双手往衣袖中一藏,毁尸灭迹道“啧啧喷,如今成了王爷,眼神也越发的凌厉了!”

而夏侯族长更是趁着楚南山把注意力放在楚飞扬身上时,把所有的食物通通椎向楚南山,自己则是一身干净的自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面色沉稳道“飞扬来了!”

“爷爷、外祖父!”云千梦憋着笑向两人福了福身,随即让慕春进来收拾好桌上的残羹,为四人奉上一杯热茶后,这才遣退了慕春,让焦大与习凉守在书房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你可知你父亲受的何种箭伤?”沉吟半饷,楚南山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浑然天成的威严瞬间充斥在周身,定会让人以为方才看走了眼!

楚飞扬目光看向自己的爷爷,见楚南山眼底有丝担忧,便轻点下头,从衣袖中掏出密报递给楚南山,‘是南寻特有的竹箭刺伤’银色的箭头上淬了剧毒,只怕要调养几个月!”

见楚南山打开那密报,云千梦则是侧目看去,只见那竹箭形状精小,不似普通的弓箭那般需要费力拉射,只需微微用力便能瞬间射出上面的竹箭!

“这竹箭有多少射程?”虽然没有接触过古代的兵器,但长期握枪的经验与眼光,却让云千梦瞬间发现这竹箭的射程绝对是比一般的弓箭要远,且这竹箭短小,划空而来时几乎是听不到声响,若是一个不察,定会栽例在这竹箭之下!

“二百丈之外!”听到云千梦的问题,楚飞扬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些许,却是如实的告知那竹箭的威力!

“那咱们弓箭手的射程呢?”云千梦的注意力依旧放在那张详细描绘着竹箭的密报上,细致的黛眉微微拧起,心中比较着各种武器的威力!

“百丈!”相差甚远的射程,主要是取决于弓弦的质地,奈何竹箭上的弓弦只有南寻过才能产出,让西楚无处可寻,甚是让人头疼!

而云千梦听后却只是点了下头,随即静坐一旁不再开口!

“丫头,这个给你!”楚南山则是收起那密报,从怀中掏出一只信封交给云千梦!

一一一一一一题外话一一一一一一

【158】

“这是?”心中有些眉目,但却还是带着些仵的疑惑,云千梦看眼楚飞扬,见他对自己笑着点了点头,便伸手接了过来,随即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枚手掌大小牡丹圄案的温润黄玉,黄玉的正面篆书雕刻着‘歌’字,反面则是隶书雕刻着‘玉家当铺’四字!

若是云干梦没有识错,这便是玉家当铺掌拒的令牌吧!

“这玉牌是你的了!想必飞扬早已把当铺的作用尽数的告知你了,丫头,以你的聪明才智,好好的替爷爷管理这当铺,这不但能够让你衣食无忧,更能够在危急的时候救人性命!”楚南山见云干梦眼中闪着一抹疑惑,便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渐渐隐去笑意,闪过一抹沉痛,却又瞬间归于平静,缓缓覆上一层思念!

云千梦的心突然一跳,心中对楚南山的感情充满了好奇,对那位从未蒙面的楚王妃充满了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能够让一个古代的男子为她做出这么多的不可能?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捏着那玉牌,柔嫩的指腹细细的摩擦着玉牌上的‘歌,字,上面温润的触感一如楚南山沉淀的感情那般带着历史感,充满着神秘,却让人不禁在跟着他沉浸其中!

“爷爷老当益壮,不如过段时日再交给梦儿吧!”见楚南山这般的不舍,云千梦缓缓开口!

却不想楚南山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瞬间收起脸土眼中所有的思绪,爽朗一笑,恢复了那老顽童的模样“好好收着,放你身边的用处可比我身边强多了,或许将来还有用处!”

云千梦与楚飞扬时视一眼,随即慎重的点了下头!

只见楚飞扬从茶几的小抽屉中取出一根红色丝线,替云千梦穿在玉牌上,细心的挂在她的脖颈间,这才转而看向楚南山与夏侯族长,冷静的开。”

爷爷与外祖父还有何嘱咐的?”

两人这么晚还齐聚楚相府,想必也是担心自己南寻一行吧!

“虽然洛城与幽州素来没有来往,但我也是听闻过,南寻国百姓身材娇小,但身手极其灵敏,使用的均是如竹箭这般小巧精致的武器,若是发生了冲突,万般小心!”夏侯族长细心的叮嘱着楚飞扬,看样手真是十分的担忧,看着祖父与外祖父眼底隐藏的忧心,楚飞扬舒眉一笑“我们会小心的!

只是这京中的事情,一切便靠爷爷与外祖父了!尤其是安儿,她身份特殊,如今也出席了几场宴会,只怕会成为他人看中!”

听到楚飞扬这般说,夏侯族长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心中却只希望孙女不要像女儿那般!

“行了,有爷爷在,难道还怕那群兔崽子?你们也累了一整日,好好歇息吧!”楚南山则是拽着夏侯族长一起站起身,拉着他步出书房,对外面的焦大吩咐道“天色晚了,本王今晚便不回王府了!”

说完,便见楚南山熟门熟路的走向自己居住的院落!

看着两位老人相携着离开,云千梦心头一暖,双手不由得抚上胸前挂着的玉牌,随即放入衣襟之中贴身的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