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众人都没有回头,但听到大门吱嘎打开的声音,还是一惊。

开门的正是容恺。一身绯色公服,头发高束成一束,面上带着惯常的微笑,有些细长的眼微微眯起,似乎是非常欢迎来客的神情。

七公子轻轻颔首:“幸会。”

容恺眯起眼笑了笑:“我也是。”

七公子迈过门槛,缓步往里走着,仿佛闯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自家庭院。一边微偏过头,侧眸看了容恺一眼,声音轻柔如同优美丝竹:“都说北容南段,今日一次就见到两个。小七实在是荣幸的很。”

容恺站定在某一处不再往前,只浅浅笑道:“容某也未曾料想,传闻中的七笙教主,居然如此的…知书达理。”

七公子并未因为容恺刻意的侮辱而动怒,只是微偏过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新娘子不在孟府,也不在景府,那在哪里?”

容恺也学他歪了歪头,故作天真的道:“其实你是想说,你那只小白狼不在官府,也不在城中任何地方,不在景府,又在哪里?”

七公子目中波澜微起,却仍是轻轻吐出一口气,神色平静道:“我今日来,不想伤人。”

容恺眯起眼,唇角有些俏皮的翘起:“可本官今日,想杀生。”

作者有话要说:

①结局几章一直在修改,想尽量写的精细点,务必把之前的悬念都交代清楚。

所以最后这几章会更的慢一些,请大家多担待。2月15日有更新。

②明后天这边没更新的时候,新文那边会照常放,因为是存稿,欢迎大家过去看看。

③有关本文中涉及到的几对人物:

楚茴和伊青宇可能各自会有一个短篇,如果写了,会直接放在专栏里,

容恺和宁诺考虑写个长篇,因为可能是雪落那种单元剧的,准备时间会比较长。

此章中七公子说“北容南段”,大家该知道是谁要出来了吧,

所以之前在雪落设下的小谜题,在这几章里也会给交待,比如那句玩笑话,

还有雪落云廷里,初熏确实曾作为路人出现过的

④最后就是番外的问题,我想了半天,貌似只能写一个初熏景逸和宝宝的番外,

别的情节暂时没啥灵感,大家有好的建议可以提。嗯,就是这样。

57

57、十六章 鸿门宴(下) ...

七公子目中渐渐显出愠怒神色,口吻却力图保持冷静:“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容恺仍旧一副纯良笑容:“我不喜欢喝酒。”

七公子藏在袖中的手刚一动,突觉眼角一抹白色闪过,也顾不得之前仍跟容恺对峙,忙转过脸去。就见正对着两人的屋子里,景逸一身大红喜服身姿挺拔,手里拎了一个形容枯槁,蓬头乱发的白衣男子拖将出来。

七公子一见那人形状,吐息当即乱了几分,有些失风度的惊叫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景逸拖着人迈过门槛,走到屋前站定,也不言语,只是眉眼间,冷戾之色尽显。

七公子咬牙瞪着景逸,啐声咒道:“真跟赵璘是一路货色!”

景逸听了这话并不动怒,站定在门前,笑容颇为讽刺:“一母所生同胞兄弟,怎会不像?”

七公子目光流转,将整座院落扫视一周,叹息着道:“青昀那孩子就是落在一个‘痴’字上,听闻你成亲的消息,尽管知道其中必然有诈,手底下两个最得力的又被你们抓了,还是不听劝,非要寻到这里来。”

景逸冷笑着道:“他哪是痴情,他是相中我这张面皮罢了。”

七公子轻蹙眉心,有些不赞同的道:“侯爷这话未免有失偏颇,喜欢你的容貌有什么不好?青昀懂得欣赏,也懂得珍惜,这一年来一直在暗中痴痴望着,也没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反观侯爷你,先是与旁的女子相恋成亲,后又设局想将真心待你的人置诸死地,未免太过薄情了吧?”

景逸面色冷凝道:“违反国家法令公然勾结邪教,强掳民女戕害性命,条条都是死罪。他今日来或不来,终究逃不脱一个死字,你也一样。”

正在此时,景逸手里拎着的白衣男子突然发出两声咕哝,嗓音嘶哑,唤着七公子小名:“走,快走。”

七公子面色悚然一变,瞪着景逸道:“你们废了他武功?”

紧接着不待景逸等人说话,七公子又匆忙问道:“白,那本名册在哪?”

景逸和容恺都未料到他有此一问,也不知其中是否有诈,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两人交流。谁知那白衣人听了这话,明显也十分吃惊,喘着气吃力反问:“我…不是,那天…让姓乔的…”

七公子愣了半晌,突然大笑出声,五官扭曲声音嘶哑,大笑着道:“好,好,好个乔子安!我半生蹉跎廿年谋划,到头来竟折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说着又看向白衣男子,目中隐有泪光闪烁:“白,你武功废了,名册也没了,离了你,又没有名册,我不过是个废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我们一起——”

七公子手腕刚抬起,就被一只核子钉打在腕上,一只白瓷小瓶从袖中脱落,摔碎在地上。同时后背被人用石子接连点中几处穴道,定立原地动弹不得。

景逸也快速点过手里人两处大穴,将人直接点晕过去,及时阻止男子欲咬舌自残的举止。

同时就见暗处走出两人,一人白衣胜雪,一人淡色青衫,前者面如冠玉笑容温浅,后者容色清冷凤眸澄澈,却是故人到访了。

来的正是展云和段尘。

两人一露面,景逸和容恺各自绽出一抹笑容,屋子里,周煜斐和赵廷也快步奔出。苏青昀被点住几处穴道,身上也捆缚着锁链,意识虽然清醒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脱逃了。同时两名影卫拿着另一套铐链,将七公子锁起来,连同苏青昀和先前那白衣人一并押送到府衙。

容恺最先笑着道:“方才听那七笙教主说见到小段,我还有些疑惑。侯爷,您这救兵搬的,可是一批强过一批啊!”

展云浅浅一笑,手执折扇一拱手:“容大人妙计,行之佩服。”

容恺笑眯眯一摆手,回了一礼,又转而看向段尘:“久闻小段公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容某真不虚此行。”

段尘此时身着男装,故而也回了男子揖手礼:“容大人客气了。”

周煜斐和赵廷是与展云和段尘一路来的,只是分成两拨,两人留在景府与景逸联手,将苏青昀捉个正着,且做好将乔子安以及其他七笙教众一并擒获的准备。展云和段尘则埋伏在府衙,从七公子现身那处,就一路跟着过来。原本众人是做了万全准备,却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七公子轻易言败未多抗衡,苏青昀也在当时大网罩下来之后就伏地被擒。

只是听刚才七公子所讲,众人此时也琢磨过一些。恐怕先前白衣人在城外出现,拼死救下苏青昀;以及七公子此番明知有埋伏,仍旧只身一人闯进景府;包括这两人身边都未跟着其他教众,都与一直没出现的乔子安以及那本名册有关。

从七公子与白衣人对话间只言片语推断,这名册很可能先是在苏青昀手里,所以白衣人才会冒险相救。可中间他失踪那些时日,这本名册不知怎的落到乔子安手里,七公子此番前来,为着名册扑了个空,为着白衣男子也很难脱身,也算是机关算尽,反误性命了。

此时,宁诺一身大红喜服,快步奔出屋子,到容恺身边站定。伊青宇也跟着走出来,众人各自行礼,稍作寒暄。

接着伊青宇笑着道:“小侯爷,咱们前边动静已经尽可能减到最轻,估计乔小姐那儿还是听到些。吉时将至,咱们有什么话明儿一早再说,先拜天地吧!”

赵廷一听这话唇角微勾,目露谑意调笑道:“还是伊大人有眼力见儿,我们光顾着说案子,估计逸之心里都急的不行了!”

展云顺着赵廷的话接口道:“何止急的不行,估计在心里都把咱们几个不知骂上多少回了!”

这两人分明是记着先时在汴京被景逸调侃那一回,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找补回来。毕竟是大喜日子,景逸既不能真动怒,也不能动手招呼,所以两人极尽调侃取笑之能事,没出几句话,就把景逸说的面色白不白红不红的。

周煜斐此时已成了家,心性也有了不小改变,因此破天荒没出言参一脚不说,还主动帮景逸说话。当然其中也有觉着当初景逸那话说得痛快解气的成分在:“行了,你们两个,也不看看这还有女孩子在。”

容恺在旁边笑眯眯道:“没关系的,圆圆这方面反应比较慢,听不懂的。你们接着说。”多少年没回汴京,好些八卦他都不知道,这会儿刚听到些皇家秘辛,他还没咂摸够呢!

景逸勾起一边唇角,笑得有点邪气。先看向展云:“终于结束三人行,改成一对一了?”

不待展云眼色冷下来,又看向赵廷:“大伙都定下来了,你也抓紧吧。我看七叔七婶那儿也急的很,听说丞相家的千金最近经常和你在街上偶遇,艳福不浅哪!”

也不管赵廷脸色黑的不能再黑,最后看向容恺。两人都是笑脸,景逸瞟了眼旁边宁诺,缓声道:“刚刚情非得已,牵了宁姑娘的手,顺便搂了下腰,容大人不要介怀。”

此言一出,容恺脸色也变了,咬着牙看向宁诺,一脸难以置信加委屈万分的神情:“圆圆,你居然给别的男人牵手?还摸腰?”说着就呜咽两声,伸出狐狸爪子就开摸,一边小声嘀咕,“我都没摸过的哇,便宜了那个小狼羔子…”

景逸走出没两步,停下脚步,回头似笑非笑看了容恺一眼。后者闭紧嘴巴,心道知道你是皇亲国戚,骂你等于骂当朝天子,可是…真的是狼羔子啊!翻脸不认人,之前刚帮过大忙的,呜呜…

宁诺伸指敲掉容恺探过来的手,转身就走。

院子里,段尘面无表情一脸淡然,仿佛压根没听到景逸的话,似是仍在琢磨之前七公子和那白衣男子讲的话。展云和赵廷相视一眼,各自暗自叹了口气,同时也松下一口气,这人,呆的时候真呆啊!

之前从孟府抬过来的轿子里,一共坐着两人,乔初熏和宁诺都在轿子里。后来进到景府,从轿子里走出来的却是宁诺,乔初熏则连同所谓的“空轿子”一并被抬到后院,由廖红覃和小桃儿陪着,待在景逸卧房里等着。

景逸事先已经跟乔初熏讲过,多余什么都不要想,就好生待在屋子里,等待会儿自会有人过去迎。乔初熏知道他是为着自己安全着想,才找了宁诺帮着做戏,又见此事是大家伙一致通过的,也没什么理由反对。

只是心里原本因为成亲的事就有些惧怕不安,再加上这些人拿婚事捣腾要引七笙教那几人出来,更添几分惶惑,一会儿怕宁诺替代自己受了什么伤,一会儿又担心景逸安危。再加上乔路和伊青宇也都在前头,哪个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了伤,大家心里都不会好受。

孟夫人因为还在月子里,不好出屋,另外景府这边也算不上好时候,少个人掺和进来就少一分危险,因此只将乔初熏送到门口,没跟着一同过来。

廖红覃也担心着伊青宇,又想到那呆子是个不会武的,虽然景逸等均保证过一定会顾着他,仍是怕关键时刻被人扔下,因此也没什么心思玩笑。小桃儿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好,心里则琢磨着还好她家楚茴在府衙那边没过来,不然这屋子真没法儿呆了,这还没一个成婚的,就出来仨深闺怨妇!

过了约莫将近两个时辰,终于有人过来敲门,听到是高翎的声音,小桃儿才放心打开门。另一边廖红覃赶紧把盖头给遮上,一边扶着乔初熏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

月月给我换了个超级帅的新头像,长得特别像雪少本人,美人们去看看哇!

顺便戳一戳点一点摸一摸也是可以滴!去看看吧,看了你会更爱雪少的!

还有哇,前几天开了个新坑,特别特别需要美人们过去看望一下,浇灌浇灌,

不然它奏是缺乏关爱的苦孩子,~~o(>_<)o ~~ 雪少好心疼哇!

美人们美人们,你们过去点一点,看一看,收一收,然后撒撒花,说两句情话,

雪少对你们滴爱意,那如同黄河决口森森湍急,又如长江绵延,一日千里…

最后一句,洞房花烛夜,敬请期待2月18日早九点半,不见不散,雪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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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 ...

一全套礼节行下来,轿顶撒过谷豆,二人牵巾拜三拜,跟乔路敬过甜茶,进到卧房又行过撒帐、合髻之礼,待景逸和乔初熏二人端起合卺酒,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乔初熏发间簪子珠花多为御赐,需与景逸一品安逸侯的身份相合,故而颇为沉重。再加上平常很少戴什么首饰,一头珠饰从天没黑就戴着,又在床边姿势端正坐了一晚上,此时脖颈都僵了,额角胀痛得厉害,由景逸帮着把酒盏端起来,再加上心里还有点紧张,手都是哆嗦的。

景逸知道窗外有人扒着看,此时心情正好,再加上也是婚礼的一部分,也就没多追究。

见乔初熏脸色微白目露疲色,手也微微颤着,不由微微一笑。一手握住乔初熏拿酒盏的手,另一手绕过去,低下颈项先将自己那盏喝了。接着又就着乔初熏的手饮下她那盏,将杯盏一扔,一手扣住乔初熏后颈,贴着唇瓣将口中酒液喂了过去。舌头也跟着探入乔初熏口中,抵着唇齿,一滴酒液都不让流出来。

待松开唇瓣,乔初熏急急喘了两口气,呛着嗓子咳了几声,一双眼蒙着水雾,脸颊也微微红着。看着景逸的眼神分明是有些埋怨,又见他唇上沾着自己唇脂,不由得面上更烫,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指到唇边,想帮他擦去。

景逸却就势握住乔初熏的手指,嫣红唇瓣微启,舔着白皙手指,一边用牙齿轻轻的咬。

窗外传来众人低低笑声。景逸微侧过脸,眸色微冷扫了一眼,朝窗缝外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窗外众人同时噤声,高翎站在后头低声道了句:“侯爷在前头摆了宴席,各位今日都辛苦了,前边请吧!”

众人都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因此纷纷站直身,跟着高翎往前边去了。

屋里,景逸转过脸看向乔初熏,目中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修眉微挑唇角噙笑,唇瓣还在乔初熏指上轻轻吻着。

乔初熏之前看到景逸唇上丹色时就已经羞红了脸,从前从不用脂粉,未曾想到抹了唇脂后两人再亲吻,会有如此暧昧的一幕。再加上景逸容貌本就俊美,嫣红唇瓣蹭上些艳色,与那带笑神情映着,更显出几分动人心弦的邪肆来。

乔初熏手腕用力想将手指收回来,一边惯性的想咬唇。谁知下一刻景逸就扣住人下颏,嗓音微哑道:“别咬。”

说着,松开扣着乔初熏下颏的手,转而搁在人腰后将人往起一搂,将人抱离地上,同时微低下头,格外缠绵的吻了过去。

待到一吻结束,景逸已经将乔初熏衣裳褪到肩头,下面裙裾曳地,拖着地面一路到床边。景逸将人放在床边,一边不住在脸颊、脖颈、锁骨各处亲着,一边伸手将乔初熏发间簪子取下。

名贵珠玉钿花纷纷从发间滑落,待到最后一根玉簪拆下,景逸勉强从乔初熏颈间抬首,深吸一口气,解下颈间金项圈,以及耳垂上两只翡翠坠子,将各样簪子捡起,拿过之前缠在手腕的布巾一包,通通扔到另一边软榻。接着伸手接开乔初熏腰上系结,手微微有些抖,力道也有些失准,就听刺啦一声,乔初熏内里那件茜色中衣从中撕裂成两半。

两人都是一愣。乔初熏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单手挡着胸口,脸颊通红的往床里躲,见景逸笑着往里跟,抬起脚就挡了一下。

乔初熏不会功夫,使的力气也不大,但景逸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压根没想到乔初熏会来这招,因此这一脚正踹中景逸胸口,两人又是各自一愣。

乔初熏虽然没用太大力气,还是有些担心,又见景逸神色有些不对劲,便坐起身往前凑了凑。一条手臂挡着胸前,另一手探到景逸被踢的地方,轻声问:“没事吧,我,对不起…”

景逸捂着心口,缓缓抬脸,眉尖微蹙,狭长风眸露出淡淡委屈:“初熏…”

乔初熏顿时更加内疚,又往前挪了一些,轻轻帮景逸揉着心口:“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也是…很疼么?”

景逸握住乔初熏的手,轻抿着唇瓣点点头:“还好。”

景逸要真说疼,乔初熏或许还能看出些端倪,结果他这么一说还好,乔初熏更不安了。干脆整个人贴近人怀里,仰起脸看着景逸:“对不起。”

景逸微微一笑,不知何时伸到人背后的手猛地往下一扯,低声笑着道:“无碍。”

乔初熏就觉背后一凉,身上整件喜服已经被拽了下去,同时里面那件先时被撕裂的中衣也顺着两侧肩膀剥落,露出里面鸳鸯戏水的大红抹胸。

抹胸只勉强遮着胸脯,连个固定的系绳儿都没有,就一块小小窄窄的布料缠过胸口。不光圆润肩头和臂膀都露在外面,余下多半截嫩生生的腰肢也裸着,下面亵裤更是软薄的茜色觳纱,几乎没什么遮挡效果…

乔初熏咽下一声轻呜,也知道躲闪不及,慌乱间,抬起两手遮住景逸双眼。

她也不想穿成这样,可衣裳都是成套的,到了孟家她才亲眼见着,不穿这两件,也没有别的选择。再加上孟夫人说大喜日子,必须从里到外都着红色,她别扭了半天,还是换上了。

景逸却是早知道她里面穿成什么样子,因为衣裳都是亲手挑选的。眼睛被蒙着,景逸只是勾起唇角笑了笑,手直接覆上乔初熏一侧胸脯大方揉捏着,一边嗓音微哑道:“好像比从前大了些…”

乔初熏气的也顾不上遮着景逸双眼,腾出手来就打,却正合了景逸心意。握住乔初熏两只手腕拽过头顶,将人压倒在床铺上,半眯着凤眸一寸一寸的端详打量。

乔初熏脸上热的都快冒烟了,抿唇瞪着景逸:“你…”

景逸伸手轻抚过腰侧一处浅浅青色,低声道:“怎么还没消褪干净…”

乔初熏因着轻柔抚触轻轻瑟缩了下,身上渐渐起了一层细小疙瘩,一边轻轻动了动手臂,颤声央求道:“逸之,别闹了…”

景逸勾唇轻笑,低下颈子在乔初熏一侧胸房轻轻一吻:“洞房花烛,一辈子就这么一回,你不让我闹,也忒过分了吧?”

乔初熏抿着唇,眼睫颤的厉害,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好:“逸之…”

景逸低头亲吻腰侧那处浅浅瘀青,一边探出舌尖轻轻舔舐,一边低声唤乔初熏的名字:“初熏,初熏…以后无论有没有外人,都不许再叫我公子,叫夫君。”

乔初熏被他弄的腰身直接软了下去,再没力气挣扎,声如蚊呐轻轻唤了声:“夫君…”

景逸半眯起眸子悠然一笑,手伸到乔初熏背后将人抱起来,另一手直接将那层薄如蝉翼的亵裤撕开,让人坐在自己腿间,同时顶胯轻轻耸动。

乔初熏身上只穿着件艳色抹胸,被制在景逸怀里,如今下面又那样颇具暗示意味的欺负着,不一会儿就泪眼汪汪了。推着景逸肩侧要下去:“别…”

景逸身上衣裳半点没乱,只脱了鞋子坐在床上,将人抱在怀里逗弄着,其实下面也急的不行,只是贪看佳人又羞又气泪眼氤氲的模样,所以才没脱衣裳进入正题。

乔初熏被他顶的身子一耸一耸,躲又躲不开去,只能扶着景逸肩膀才稍稳住些。又见他眼含笑意,狭长凤眸眨都不眨一下,就定定看着自己,仿佛故意看自己出丑似的,到最后抿着唇越来越委屈,捶着景逸肩膀哭了出来:“你讨厌…”

景逸早有些撑不住劲儿了,如今听乔初熏这样带着哭腔的一声,跟撒娇求|欢没什么区别,不由得欲|火更炽。手上动作一顿,将人直接放倒床上,腾出手来几下解开衣裳,又把人搂回自己怀里,就着之前那个姿势,直接进去。

乔初熏惊吓不小,同时也确实有些吃不消,连连喘了两口气,哽着嗓子哭了出来。景逸一边亲着嫩唇,一边不慌不忙的耸动。

帐外银烛滴泪,身下锦裳堆香,美人在怀软雪盈握,正是春宵苦短,一夜轻狂…

第二日日头高起,乔初熏软着身起来着衣,刚收拾妥当,将头发盘上,簪上一只碧玉簪,景逸推门进来。见到乔初熏起身,蹙了蹙眉尖,走到身后搂着腰亲了下面颊,柔声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

乔初熏颇有些娇嗔意味的瞪了人一眼,日头都升起老高了,哪里还早?她现在出去,见到院子里那些人,怕都是要被笑的。

景逸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抚着乔初熏脸颊道:“成亲第二日晚起很正常,大家都能体谅。”

乔初熏被这人的厚脸皮气的一噎,转过身推了景逸一把,站起身就往外走。景逸却将人搂在怀里,下巴担在乔初熏肩窝,语调有些闷闷地:“初熏…”

乔初熏觉察他情绪有些异常,便抬手轻抚着景逸脸畔,温声道:“怎么了?”

景逸沉默片刻,握住乔初熏的手,另一条手臂环着人腰身,道:“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昨晚上七公子说他与赵璘是一路货色,他毫不犹豫应声下来。其实心里不是不刺痛的。因为在他心里,始终都觉得自己与赵璘有很多地方都相像。

若不相似,怎能算计到他与父亲下一步棋路;若不是心思想通,怎会知晓那两人一定会中圈套,冒险雇人去展云那里取那只玉笙;说到底,若不是一家人,他也就不会有那样的阴险心思狠戾手段,以毒攻毒以牙还牙将那两人打击的永无翻身之日。无论是征战疆场还是打击七笙教,他的行事作风,本质上与父兄并无二般。

所以虽与乔初熏相处的时日不短,但最后能如此顺利娶到佳人,心里虽觉得高兴,却也怀着有些难以置信的不安定。就如同一个长久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见到绿洲的第一眼,哪怕手已经触到清澈甘泉,仍担心这一切都是海市蜃楼,美好的不似真实。

乔初熏任由景逸抱了一会儿,手覆在景逸手臂上,轻声道:“逸之,无论旁人如何说,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好人。”

景逸半闭着眸子靠在乔初熏肩窝,半晌,低低应了一声,唇瓣却不自觉的悄悄勾起。

千言万语,抵不过心爱之人一个“好”字,其余再多赞语,都是锦上添花的虚妄。

两人到了前厅,屋子里一众人正吃喝的开怀。安大姐做了一大桌子菜:桂花糯米藕,玉笋蕨菜羹,串炸鲜贝,罗汉大虾,芙蓉豆腐,白扒鱼唇,金灿灿浮元子大小的玉米窝头,雪白松软如同云团的棉花糕,还有每人一盏清炖官燕…旁边挪过来的高几上还摆着几样热茶汤,以及几样精致的蜜饯吃食,蜜饯樱桃,蜜饯银杏,蜜饯葡萄,无一不色泽晶莹,果香扑鼻。

一众人正吃的不亦乐乎,伊青宇虽也吃的开怀,仍盯着众人手中那盏官燕肉痛,抿着唇神色略显落寞。都是从他那儿直接拿的啊!这群人,哪里是什么皇亲国戚京城高官,都是土匪,强盗!

亏他日前见到传闻中的容恺还小小激动了下,这些天相处下来,才发现这人光长着一张白净斯文的脸皮,尤其当着宁诺的面还总做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无辜模样,内里根本就是只老狐狸!就那个小段公子,人还比较好,只是话少了些,也没人能帮着他说些话,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