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男的。”叶小舷说。

“那就是跟男的撩骚,哇,更刺激,告诉我,哪个男的?”喵子坏心眼地取笑他。

“我妹夫。”

“你妹夫?”喵子脑筋一转,“周樵樵呀?他还没死呢?”叶小舷眉头皱皱,“干嘛这样说?”周樵樵可是他堂妹叶小舸的男朋友。

喵子撇撇嘴,“上回我找他帮我一个小忙,他回我一句,本人已死有事烧纸。”“什么忙还得找他?找我不行吗?他在西藏能帮你什么。”叶小舷特别想知道为什么喵子遇到事情不找自己,却找别人。

“你不知道吗,他下半年就会调到成都军区了,我找他帮我找古本《小窗幽记》,我们选修课要学这个,我想要明清的刻印本,他一定有办法。”喵子和周樵樵一样,喜欢淘古籍。

“你应该跟我说,我也能帮你找。”

“你那么忙,又要跟着导师做课题又要准备论文,我不想事事麻烦你。”

喵子不喜欢叶小舷小狗护食一样护住自己,她就不能有朋友吗,不能和朋友交流兴趣爱好吗?谁给他这么大权利,她又没卖给他。

“你找我更方便,周樵樵在西藏呢,他不方便。”叶小舷察觉到喵子有点不大高兴,赶紧掉转风向,顺着她的心。

“有什么不方便,飞机可以飞过去,他还答应带我去日喀则看扎什伦布寺。”喵子跳下床,整好衣服下楼去。

叶小舷追上她,两人打闹嬉戏,从楼梯上一直闹到楼下,看到爷爷还坐在客厅里,才收敛了。

喵子在叶家玩一天,吃了晚饭才走,叶小舷开车送她。两人正说话,赵教授打来电话告诉喵子,懂玉的那位高人回京了。

高人名叫苦楝,人称苦大师,喵子只在古书《吴越春秋》里看过这个姓,没想到生活中还能遇到姓这个古老姓氏的人。

苦大师住在后海一座高墙红门的四合院里,靠近恭王府,占地约半亩,小院儿里种着紫藤花和苦楝树,青石地砖满目苍翠,主人在地上洒了水,人走进去不起一点灰尘,格外有一种清幽之感。(?′з(′ω`*)?棠(灬? ε?灬)芯(??????ω????)??????最(* ̄3 ̄)╭?甜?(???ε???)∫?羽 ?-_-?)ε?`*)恋(*≧з)(ε≦*)整(*  ̄3)(ε ̄ *)理(ˊ?ˋ*)?

喵子忍不住感叹,闹中取静,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住这样冬暖夏凉的四合院,当真是一种奢侈的浪漫,叶小舷家里那样有权有势,住的也不过是西山大院里的小洋楼,哪里比得上这里别致清雅。

就像作家冯唐在书里写的那样:每年花树开花那几天,在树下支张桌子,摆简单的酒菜,开顺口的酒,看繁花在风里、在暮色里、在月光里动。

这是何等意境,何等享受,人活一世,得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才不枉此生。喵子头一次对别人的生活格外觊觎。

开门和接待他们的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孩,一路引他们绕过影壁、穿过回廊,自我介绍是苦大师收的学生,古玩行和别的行当不一样,是要拜师父的,男孩大学学的是考古专业,拜在苦大师门下不过一年时间。

高人就是高人,苦大师养的宠物也别致,他不养猫狗,养的是一蓝一白两只孔雀,阳光下蓝孔雀波光粼粼、白孔雀优雅雍容,看到人来也不害怕,闲庭信步悠然自得。

书房又是一番景象,经过改造之后,房间不仅变宽敞了,采光也好了很多,喵子以前去过别的四合院,房间又小光线又黑,放东西都没地方放,这里不一样,家具虽然不多,但件件是精品,黄花梨的桌椅线条流畅,榫卯结构不用一颗钉子,一看就是明代简洁风格。

四合院的主人从书房里间出来,五十上下年纪,穿一身质地优良的香云纱唐装,范儿特别正,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喵子看到他,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好像是某电视台的鉴宝节目请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高人来了。

☆、第 12 章

因为和赵教授是熟人,苦大师对喵子也很客气,让小徒弟给二人泡上一壶功夫茶,不入正题,先谈风月,等谈出了情调,谈出了适意,再谈正事不迟。这一行讲究一个缘字,没有缘分的,人家就算见了你,也不会亮出真本事。

苦大师手里那对老铁核桃,喵子一早儿看在眼里,作为古玩行里的奇葩,老铁核桃难盘是出了名的,纹路浅容易裂不说,偏偏价格还死贵,要是遇上个头大皮质硬的,不仅包浆上色慢,还压手。除非特别有耐心的行家里手,一般人玩不了老铁核桃。苦大师这一对已经玉化的狮子头,更是极品中的极品,至少盘了几十年,不然不会有这样鲜艳的颜色和质感。

苦大师瞧赵教授身旁那个看起来坐有坐相、文文静静的女孩子一双眼睛可不文静,尽盯着他手里的狮子头了,笑问:“小姑娘,你家里大人也玩核桃?”

什么嘛,当自己是小孩子?喵子先是嘟了嘟嘴,后来又抿起来,“我姥爷喜欢,他有一对三棱公子帽,祖上传下来的。”

公子帽核桃是核桃里最名贵的品种,尤其是在明清两代,一般人玩不上这个品种的核桃,清末京城里流传一句顺口溜——贝勒手中有三宝,扳指、核桃、笼中鸟,赏玩核桃成为身价和品味的象征。

文物界一时一个价,近些年公子帽的风头被狮子头取代,一跃成为京城四大名核之首。苦大师听说喵子家里藏有一对三棱公子帽核桃,就知道这小丫头来头不小,祖上是必定是玩字辈里的祖宗。

如今有钱有势的人多,家里藏字画藏玉器瓷器的大有人在,有钱就能买,并不新鲜,祖上传下来的小物件小玩意儿,反而能说明这个家族绵延兴盛,从清末到现在历经改朝换代,都没把家底儿卖出去,是真有钱,也是真有势,君不见多少八旗子弟一时风光,混着混着就不行了,到了民国年间,饭都吃不上的不在少数。

小徒弟把上好的明前龙井端给师父和客人,喵子品了品,满口芳沁,果然喝茶还是得喝明前茶,齐兑说等新茶上市就送她,眼见着人家都喝上了,他的许诺还没有兑现。

把喵子的家底看个差不多,苦大师开始说正事,赵教授向喵子递了个眼色,喵子赶紧把齐兑那块玉从脖子上拿下来,恭恭敬敬送到苦大师面前,来找人请教,态度首先要端正,古玩行头一条讲究心要诚。

玉器和瓷器一样,行规是传递不过手,苦大师在工作台前正襟危坐,等喵子把玉放在托盘里,他才徐徐戴上手套,拿起特制的放大镜细看。

古玉鉴定一般从包浆、沁蚀、纹样、刀功、形神等几个方面入手观察,眼睛毒的行家把玉放在手里掂量掂量,眼睛捎带着看看就能看出个大概,但真正要辨别年代和价值,还得从微观着手细看。

喵子见苦大师看了五六分钟也没有说话,大气不敢出,等他看得差不多了,且用手摩挲着玉的表面,她才敢问:“您看如何?”

“东西是好东西,高古玉,西周时期片雕,如今这种珍玩小件儿市场上假货泛滥,能收到真东西得看运气。”苦大师给喵子吃一颗定心丸,喵子松了口气,她的眼力还不算差,当初一眼就觉得这块玉是好玉。

“那出处呢?”喵子急着又追一句,“听一个朋友说,是明器。”

“高古玉基本上都是墓里出土的,从西周开始到汉晚期推崇厚葬之风,金缕玉衣、玉螳螂、玉蝉……都是那个时期的典型陪葬品,刀功和寓意都没话说。你这玉是合葬墓里夫妻俩含在口中的玉含中的一块,玉本身的质地和刀工都不错,但也说不上有多稀罕,难得的是纹样非常少见。”

苦大师娓娓道来,喵子听得非常入神,忍不住发表意见,“我看着像太极阴阳鱼,有镂刻,应该是阳鱼。”

苦大师夸奖她,“小姑娘有点眼力,两块玉要是合在一起,正合阴阳两道,但是绝不可能是太极鱼。”

“为什么?”喵子不解,明明就是太极图案啊。

“太极图形成今天我们看到阴阳鱼图形,最早是出现在宋代,陈抟老祖传授给学生河图洛书以及太极,你这块玉是西周中晚期的,怎么可能是太极的形状呢。”苦大师知识渊博。

“那这个是什么形状?”

“是玉钩,合在一起象征日月。纹样是凤,凤凰分雌雄,凤有冠、有凤胆、尾为三尾,凰无冠、无凤胆、尾为两尾,日月为至阳至阴之物,火中之凤,寓意浴火重生,夫妻墓中用这样的陪葬品说明这两夫妻非寿终正寝,但是希望死后能够度尽劫难、羽化成仙。”

喵子赞同地点了点头,难怪尤砱说这块玉不适合佩戴,想来他也是个懂玉的行家。

赵教授也听得津津有味,问喵子,从哪里得来这块玉。喵子啊了一声,笑着说:“是一个朋友托我找人鉴定的,他这玉是家里传下来的。”

又是家传之物,这小丫头嘴倒是很严,出处不肯透露一点,苦大师微微一笑,“玉是好玉,可以收藏,但不宜佩戴,高古玉若是经常佩戴在身上,遭遇汗水和各种化学品侵蚀,会改了玉的成色,留着案头赏玩更好。”

喵子又点了点头,灵机一动,“苦大师,我有件事想托您帮忙。”“想找到玉的另一半?”苦大师一下子就猜到了喵子的想法。

“您是行家,找起来应该比我们不懂行的人方便,哪天您和朋友聚会,把我这玉的照片拿给他们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玉对我那个朋友至关重要。”

喵子话说得极有分寸,苦大师打心里喜欢这个小姑娘的聪明伶俐,主动说:“这没问题,捎带手的事情,我们行里朋友每年都会聚会。但是我也把话说在前头,你这块玉既然是祖传的,说明出土也有些年头了,历经多少手更不好说,全国这么大,玩玉的人何止万千,这事跟大海捞针也差不多,我只能说帮你找找,几个月几年甚至更长时间,都有可能,急是急不得。”

喵子见他答应,不禁喜出望外,忙说:“这我知道,只要您答应帮忙,事情就有希望。苦大师,我对您一见如故非常佩服,不知道您还收不收徒弟?”

“你想学?”

“想学。”

“我向来不收女徒弟,而且我们这一行最考验眼力和心性的磨炼,没有十年八年出不了师,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只怕吃不得这种苦。”苦大师不愿收徒。

人家既然委婉拒绝,喵子也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当即说:“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破坏您规矩,只希望您方便的时候,我能过来找您请教。”

为了表示敬意和心诚,喵子把随身带来的礼物送给苦大师,“赵教授说您爱喝酒,我给您带了一坛三十年纯粮原浆酒过来,登门叨扰您多时,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小姑娘挺懂规矩,还知道求人不空着手,苦大师对别的倒还有限,唯独嗜酒如命,一听说她送来三十年陈酿,立刻喜出望外,要留他俩吃完饭,两人推辞了,离开苦家。

等他俩走了,苦大师打开酒的包装,不禁惊叹,还真是好酒,包装虽然不起眼,但行家都知道,最好的茅台都是特供给中央的领导,用不着太过花哨的包装,小姑娘送礼一出手就是难得一见的三十年原浆酒,可见出身不凡。

喵子回到学校,刚走到女生寝室楼下,就看到一辆绿色军用吉普停在树下,好奇地多看了两眼。一个军官从车上下来,很有礼貌地和喵子打招呼,“您好,请问您是李惟妙女士吗?”

女士?听着怪怪的,喵子冲这位陌生的军官点了点头,“我是李惟妙,您找我有事?”军官笑了笑,从车上拿下来一个礼盒给喵子,“我是齐兑的战友,到北京来开会,他托我给你捎来几罐春茶。”

喵子一听是齐兑让人来给她送茶叶,非常高兴,把礼盒接过去,连声道谢。军官离开以后,喵子跑回宿舍打开礼盒一看,一共四罐茶叶,随便打开一罐,春茶清雅浓醇的香气扑鼻而来,果然是价比黄金的明前龙井。

可是,刚才那个军官是怎么认出自己身份的呢?难道是齐兑给他看过照片?喵子想了想,又觉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四罐茶叶该怎么分。

她一个人喝不了这么多,家里人也不缺这个,不如拿去孝敬赵教授,为了自己那块玉的事,赵教授一直非常热心地帮忙联络苦大师,给苦大师送了礼,不给他送礼似乎不应该。

有了这个想法,喵子拿起两罐茶叶,放进塑料袋里拎着去系教研室找赵教授,只要不上课,他平常都在那里办公。

喵子年纪不大,但很会来事,深受老师们喜爱。赵教授见她给自己送茶叶,推辞了半天,才欢欢喜喜收下,倒不是因为茶叶价格高,而是这孩子这份心,怎么能不叫老师心里高兴。

剩下来的两罐,喵子打算自己留一罐喝,另一罐送给叶小舷。好东西要和喜欢的人分享,他俩恋爱这些年,谁得了好东西都会想着对方,尽管叶小舷家里不会缺人送茶叶,但是她送的和别人送的意义不一样。

没有提前通知叶小舷,喵子步行去清华园,虽然两个学校只隔一条马路,她倒很少过去找叶小舷,每回要外出都是叶小舷开车去学校接她。

中国第一高等学府,地方实在是大,喵子又不怎么认路,没走多远就要迷路了,找人打听物理系位置,人家告诉她,西北角的理科楼就是数学系和物理系的地盘。

想给叶小舷一个惊喜,喵子有意没给他打电话。他读研期间一直在导师的国家级实验室做研究助理,还没到吃饭时间,他肯定是泡在实验室里写报告。

走到理科楼楼下,喵子看到一个穿棒球衫的清秀女生路过,找她打听物理系实验室在几楼,女生告诉她,物理系在东楼。

“你要找谁我带你去,我正好要上去。”女生非常热情。

“我找叶小舷。”喵子说。

让喵子没想到的是,女生听到这个名字显然有点激动,仔细看了喵子两眼,“找叶小舷啊,他应该在三楼,你是他妹妹吧?”

呵呵,我不是他妹妹,我是他……喵子只这么一想,起了恶作剧的小心思,嗯一声,“我给他送点东西。”

女生以为喵子真是学校风云人物叶小舷的妹妹,对喵子更热情了,不仅领着她上楼,还把她送到实验室门口。可没等她俩敲门,里面走出来一个女生。

女生长得极美,和喵子在校园里看到的别的女生不一样,她一点也不像朴素的学生,反而打扮得很成熟,穿一双八分跟高跟鞋,头发烫成小波浪卷儿,红唇明艳粉面桃花,最重要的是,喵子发现她出来的时候,上衣里波涛汹涌,居然是真空的。

女生很傲地扫了棒球衫女生一眼,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的喵子则不屑一顾,高跟鞋蹬蹬蹬一阵过后,人走远了。

“那个是我们系系花,傲得不得了,追你哥追两年了,各种招儿都使过,系里没女生待见她。”棒球衫女生对系花刚才那个极不友好的蔑视眼神耿耿于怀,立即在喵子面前说系花坏话。

喵子哦了一声,没有发表任何评价,心里还在想系花的真空,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豪放的吗,大白天在实验室都能不穿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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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敲门进实验室,叶小舷果然在里面,看到喵子进来,非常意外和惊喜,“你怎么来了?”喵子说:“我给你送茶叶,这位小姐姐带我上来的。”

叶小舷向那个女生道谢,手揽住喵子的腰。女生看到这一幕推了推眼镜,早就听说叶小舷特别宠他妹妹,今日得见,名不虚传。那种亲昵的态度,做他妹妹真是幸福死了。

等女生走了,喵子把茶叶来历说给叶小舷,叶小舷说:“你喜欢喝茶,茶叶你自己留着多好。”“我一个人喝不了那么多,给你熬夜的时候提神,别总喝咖啡,那个对心脏不好。”喵子打量着他,一身禁欲感十足的白色工作袍,看起来更仙了。

“我正准备要去食堂吃饭,你来了我们就去外面吃。”叶小舷脱掉工作袍,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准备带喵子出去。

实验室只有他们两人,喵子走到叶小舷身边,看着他捧起水洗脸,忍不住说:“刚才我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从这里出去,她上衣里什么都没穿。”

叶小舷抬起头把脸上的水擦干净,从容对喵子说:“那是我一个师妹。”“你有很多师妹?”喵子笑问。

“好几个呢,师姐师妹都有,别以为学理工的都是男生,现在女生里理科大神也多,考进我们系的都是各地的理科状元。”叶小舷把手指上沾的水在喵子眼睛下方轻轻一抹。喵子眼睛长得漂亮,尤其是看着人的时候,一汪春水,神动能语。

对他的回答,喵子不甚满意,追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这么穿不怕影响到别人?”

小神仙在别的方面有超出常人的定力,但是在男女之事上,他就没那么超凡脱俗了,他在那方面可厉害着呢,随时随地只要他性致来了,天不怕地不怕。

有一回他俩跟朋友去康西草原,大家都忙着骑马打猎烤全羊,他哄她说带她去打野鸭子,远远离开众人,结果在绿草如茵的大草甸子上把她推倒了。

喵子那时候还是个懵懂的小姑娘,天蓝蓝的,刺眼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睛,青草的气息和他的气息混合,令她迷醉。

看到草尖上落着一只通身翠绿的螳螂,喵子傻乎乎地说:“小船你看,好漂亮的螳螂,全身都是绿色儿,它看到我们了。”“看到就看到,谁看到我也不怕。”叶小舷是真不怕,毕竟他从喵子十三岁起就开始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几年了。

喵子伸手想去捉那只螳螂,却不料被螳螂前爪上锋利的锯齿划破了手指,血顿时流了出来,叶小舷无声地含`住她受伤的手指。

后来,为了纪念他们之间划时代的伟大第一次,叶小舷送了喵子一对粉嫩嫩的兰花螳螂,喵子喜欢得不得了,养了好些天,直到两只螳螂交尾,公螳螂撤退不及时,被凶悍的母螳螂咔哧一下把头给咬掉了,吓得在一旁观察螳螂交尾的喵子好多天做噩梦,她变成母螳螂把小神仙的脖子给咬个大窟窿。

所以,在喵子看来,叶小舷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是经不起撩的,如果有不要脸的女人主动倒贴,硬往他身上赖,他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她喜欢怎么穿就怎么穿,就是在学校裸`奔也没人管她。”叶小舷轻描淡写地回答了喵子的疑问,把她带来的茶叶放进他的办公桌里。

“你们清华的人可真开放,都能在学校裸`奔了。”喵子开玩笑地说。叶小舷莞尔一笑,“晚上带你去吃海鲜吧,可以名正言顺多吃点醋。”

两人搂着出门去吃海鲜。新鲜食材的挑选和蒸煮都需要时间,喵子从来不爱操心这些,都是叶小舷张罗,她打电话给齐兑。

把从苦大师那里了解的情况告诉齐兑,喵子还不忘记补充一句,“苦大师说那块玉不适合佩戴,更适合收藏赏玩,我猜另一半的主人也是个玩玉的行家,他应该不会把玉戴在身上。”

“既然有识玉的人,找起来就有了希望,哪怕是大海捞针,我也要试试。我妈走的那一年世界各地的飞机失事档案我都查看过,一共发生了三起,但是因为年代太久,没有详细记录遇难者姓名国籍,你可以顺着这个线索帮我细查查。”齐兑仿佛见到了一线曙光,连声音都轻松起来。

“就算证明了遇难者里没有小阿姨,也不能确定她有坟留下来啊。”喵子虽不忍心打击他,却也实话实说。

“你先帮我查档案,后面的事我再告诉你怎么办。”齐兑是那种一旦决定做什么事就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哪怕明知希望渺茫,他也不回头。

“好吧。反正我功课也不怎么忙。”喵子进了大学后成绩一般,她也不是很在乎成绩,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兴趣。

齐兑嗯一声:“对了,我让人给你带的西湖龙井收到了吗,觉得怎么样?”“收到了,还没来得及喝,闻着特别香。”喵子兴奋地说。

“过几天就是清明了,清明过后我会申请十天探亲假,到时候咱们北京见。”齐兑说完这话就把电话挂了。

喵子听到边上似乎有女人娇滴滴叫他的声音,撇了撇嘴。死性不改,难怪小神仙说你神经病,选什么时候打电话不好,选跟娘们儿在床上鬼混的时候。她倒忘了,这通电话是她打给齐兑。

海鲜上来以后,喵子顾不上说话,大块朵颐。叶小舷看着她吃,笑问:“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喵子抬头看他,笑呵呵:“我什么都不缺,有没有礼物无所谓,你不要搭理那个不穿内衣的师妹,让我少操点心,我就满意了。”

“我还真没搭理过她。她不穿又没有你不穿好看。”叶小舷笑意很深看着喵子。话说得不三不四的,可喵子一点也不觉得猥琐,有小神仙那张正气凛然的脸,哪怕说再下流的话,也不会让人起杂念。

喵子脸一红,故意避开他炽热的目光,扯开话题:“向北经常去学校找你吗?怎么给我引路的那个女生把我当成你妹妹?”

“不经常,只偶尔去过一两次。你没和那个女生说,你不是我妹妹?”

“没说,妹妹就妹妹呗,也没什么不好,我还挺想当你妹妹的。”

“那怎么行,你要真是我妹妹,那我得为你犯罪了。”

叶小舷对怎么哄喵子高兴非常有一套,从小到大,给喵子灌过无数迷汤,本来喵子这样的姑娘,大事小事经常迷迷糊糊,不太会把谁放心上,偏他就有本事能把喵子收得服服帖帖。

为了收服喵子,叶小舷这些年没少下功夫,从喵子懂事开始,他就费尽心思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一步步牵引着,把她带到自己身边牢牢抓住,他俩之间谁对谁更钟情些还真没法衡量,表面上是喵子追着他,可私下里呢,叶小舷密切关注着她一举一动好多年了。

作为大家庭出身的姑娘,心无城府的喵子不仅娇憨可爱,还落落大方,明里暗里喜欢她的人多不胜数,这些人说不上各个优秀,但也都是和喵子家门当户对,完全具备将来娶喵子的可能性,叶小舷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竞争对手实在不少。

他们这个圈子里,漂亮女孩不少,既漂亮性格又好相处的却不多,大多数都有点傲气,还有点端着,自己把自己当公主、当女王,恨不得把男人踩在脚底下,对她们俯首称臣,叶小舷不喜欢这样的。

他喜欢女孩子有心气儿,有心气儿才矜贵,活着才不会麻木不仁,但心气儿不是傲气,不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唯我独尊,心气儿是一种很其妙的东西,就像喵子,看起来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似的,但是只要她上了心的东西,她就会心心念念去呵护,去为之努力。

她上中学时成绩并不是很突出,但是为了能进她一直向往的B大学历史系,不仅每天熬更夜读,还为了艺术类特长生的的加分苦练古筝,有好几次他去她家看她,她累得趴在古筝上睡着了,脸被琴弦勒出了一道道红印子,都没有醒过来。

看着叶小舷意味深长凝望自己的目光,喵子意识到什么,把一盘烤鱿鱼推到他面前,叫他吃东西,别光看着自己。叶小舷笑而不语,低头吃烤鱿鱼。

结账的时候,喵子说去洗手间,十几分钟都没回来,叶小舷等得有些着急,又怕她出什么事,忙打电话给她。

“别催,我出来了。”喵子去洗手间补了个妆,把头发披了下来,外套扣得严严实实。叶小舷看着她笑,“你冷吗?”喵子没说话,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去哪儿?”时间还早,两人都不用那么快回学校。

“去你学校。”喵子说。

“干嘛去我学校?”叶小舷不解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去了你就知道。”喵子有意不告诉他自己的打算。

进了清华园,喵子让叶小舷把车开到理科楼楼下,随便找个能停车的地方把车停下。叶小舷有点猜到她想法,装作不知道,照着她意思来。

果然,喵子解开安全带后脱掉外套扔在后座,跨坐到他身上,双手撑在他脖颈两侧,一双美目凝视着他。

没等叶小舷有所行动,喵子主动捧起他的脸吻下去,直吻得他浑身燥热。手一摸,才发现这丫头上衣里是真空,敢情她跑去洗手间那十几分钟是脱内衣去了。

喵子在他耳边说:“今晚不叫你喊爸爸我就不姓李。”难得她这么主动,叶小舷自然高兴,由着她闹。

“天晚了,送你回去吧,不然女生宿舍门关了,你又得翻墙。”叶小舷看看表,快十点了。喵子被他喂饱了,懒洋洋打了个呵欠,“不想回去了,我们去校外住吧。”

“也行。”

难得能在一起睡一整晚,两人选了学校附近一家环境不错的酒店,洗漱之后很快入眠。叶小舷在喵子怀里呼吸均匀绵长,喵子轻抚着他的背,半梦半醒间回味着晚间和他在车里的旖`旎春光,梦里都不自觉地笑。

看来真是被累着了,他睡得很香甜,然而就算是睡着,他也把喵子抱得紧紧的。喵子也累了,一觉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一醒过来就尿急,喵子随便裹上浴巾就往洗手间跑,冲淋房里叶小舷在洗澡,朦胧一片水汽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他轮廓。

“小哥哥起这么早啊?”喵子顽皮地抬手和他打招呼。

“不早了,快九点了。”叶小舷清沉的声音在早上听来格外悦耳。

从冲淋房出来,叶小舷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没擦干身子就开始对着镜子刮胡子。喵子看到他背上被自己指甲抓出的血痕,手指轻抚:“疼吗?”

“有点疼。”叶小舷故意说,“要不你给我吹吹?”

喵子嗯一声,放水冲干净马桶,把脸贴在他背上,舌尖轻舐他背上的血痕,感觉到叶小舷身躯一震,偷笑不已。

“我叫你姑奶奶行了吧,大早上的别闹,乖乖把澡洗了,我送你上学。”叶小舷洗干净脸,直起身子把软绵绵瘫在他背上的喵子抱起来送到冲淋房里。昨天晚上这爱玩的小祖宗就快把他榨干了,这会子他要养精蓄锐,上午他还有一场项目报告会要做演讲。

“我上午没课。”喵子抗议。

“你没课我有事。”叶小舷把冲淋房的门关上。

喵子越长越像个大姑娘了,美而不自知是最要命的,往往她不经意间一个举动就能撩`拨得他心神不宁,为了保持演讲前的最佳状态,他不能分心。

洗过澡,喵子把自己的真丝小内裤洗干净放在烘干机上烘干,脑海中忽然恶念丛生,有了一个大胆的恶作剧想法。

悄悄溜出洗手间,喵子看到叶小舷正背对着自己打电话,小心翼翼走过去把自己的包拿到洗手间,里面有她前一晚在酒店楼下商务中心买的一次性内裤,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叶小舷正和导师通电话,完全没注意到喵子在他身后搞小动作,把她的真丝小内裤放进他西装口袋里。

“打扮得这么帅,傻小子要进城相亲咩。”喵子从头到脚看着叶小舷。他平常也精神,但今天早上格外精神。

叶小舷跟她笑。

吃早点的时候,叶小舷告诉喵子,把她送回学校,他就得回系里准备演讲材料,时间很赶。

喵子眼珠转了转,“要不我跟你一起回你学校吧,反正我上午没课,去听听你都演讲些什么。”叶小舷哪知道这丫头一肚子歪心思,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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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理科楼小礼堂,项目报告会开始后,先是叶小舷的导师、那位国内著名的物理学家发表讲话,向在座的师生公布研究进度,教授的发言大都是总结性的言辞,把汇报会的重头留给他的学生们。

叶小舷上台的时候,台下一阵骚动,这种骚动大部分来自前几排落座的女生们。她们好些人未必就是物理系的,未必就对这个研究课题感兴趣,她们更感兴趣的是上台演讲的这个人。

演讲内容专业性很强,喵子一点听不懂叶小舷说的那些凝聚态物理课题研究的量子相变和量子临界现象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枯燥无味,但是看他在台上神采飞扬的样子,又觉得他演讲得一定很精彩,不然的话,台下那些人为什么齐刷刷像看明星一样看着他,尤其是女生们,都用一种特别崇拜的目光仰视。

令喵子生气的是,她从来弄不懂叶小舷的专业,但是叶小舷对她的专业却能说得头头是道,两人不止一次辩论,元骑兵和哥萨克骑兵哪个是冷兵器时代最厉害的骑兵;为什么秦赵的长平之战秦国不在战争一开始就派白起领兵出征,而是派出了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王龁;有了汉初分封制带来的七国之乱的前车之鉴,唐朝为什么最后还会推行藩镇制,导致节度使拥兵自重,最终加速了唐王朝灭亡。

叶小舷不是学历史的,但是他在古代政治军事方面的见解不亚于喵子这个历史系学生,后来喵子想,很可能是跟他的家庭有关,出身在军人世家,从小耳濡目染熏陶,他怎么可能对军事不感兴趣呢,要不是他哥哥已经参军了,没准他也会去参军,而不是学什么物理,在喵子看来,物理简直就是天书。

小小的报告厅因为叶小舷的汇报演讲座无虚席,人多的地方本来就热,报告厅又不怎么通风,说了半个多小时,叶小舷的额头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焦渴地舔了舔唇,下意识掏口袋拿纸巾擦汗,摸到一团柔软的真丝,不知道是喵子那丫头干的好事,还以为是自己常用的手绢儿,没有多想就拿出来擦汗,粉粉的真丝刚接触到脸,他猛然察觉不对,赶忙把这团东西塞回口袋。

台下,喵子笑弯了腰,暗自佩服他反应倒快,大多数人好像还没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只有前排几个女生因为他略显紧张的动作笑出声。

“他刚刚拿什么擦汗?看起来好像内裤?”

“不会吧,他还有这癖好?”

“指不定昨晚去哪儿浪了,不小心把纪念品塞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