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对身体不好,以后别抽了。”喵子从包里拿出口香糖给他一块,目光在他脸上逡巡。抽烟只是小事,但是他的秘密,就像冰山一角,慢慢都要被她发现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长东西了?”叶小舷好奇地摸摸自己的脸。喵子坏笑时的眼睛像两颗明亮的星,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喵子神秘一笑,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一点,“憋不住的时候,就把原形现出来,我不会嫌弃你的,整天装累不累。”

“什么?”叶小舷哑然失笑。喵子脑瓜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从小到大他见识过不少,但她从来还没有把那些脑洞用在自己身上,自己是披着画皮的獠牙鬼吗,她就这么想揭发他,看他现原形?

“其实我特别想看看你发脾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喵子自言自语地说。叶小舷别说发脾气了,当着她的面,生气都很少生气,但喵子不相信他没有脾气,她见过的公子哥儿,没脾气的几乎没有。

有时候,发脾气的时候才是一个人最真实的面目,最接近内心本我的情绪释放,齐兑总说叶小舷爱装、看着特假,大概就是这层意思,因为他总是把情绪控制得太好,让别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我为什么要发脾气呢,你又没惹我生气。”叶小舷笑着把喵子搂住,拉开车门两人上车。对这样乖巧可爱的小女朋友,他怎么舍得对她发脾气。

“也不一定是对我啊,对别人也可以,我就没见你怎么生气过,好像你没有脾气一样。”喵子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很作,只有嫌人脾气坏,哪有嫌人脾气太好的。

叶小舷说:“每个人表达不满的方式不一样,有些人一生气就情绪失控,我避免这样,不冷静会让自己失去判断力。”

“所以遗憾啊,我特想看你失控一回,看看是什么样子。”喵子坐到车上,自己把安全带系好了。

“那除非是我喝多了,喝醉了可能会失态给你看看,你哪天把我灌醉了,没准我会失控。”叶小舷笑意很深看喵子。喵子听他语带双关、话里有话,脸上一红,自言自语:“你酒量那么好,我可灌不醉你。”

“我猜齐兑那小子不知道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了,不然你不会忽然有这样的念头。”叶小舷最烦齐兑那个事儿逼有事没事总在喵子面前挑唆,偏偏喵子还就愿意听他叨逼叨,更烦的是,自己还奈何不了他。

“他没说你什么,他都夸你。”

“夸个屁,他不损我就谢天谢地了,指望他夸我,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大概也只有说到齐兑小神仙才会不淡定,喵子笑笑,适时转移话题,“我二十岁生日你别给我操办了。”叶小舷听她忽然来这么一句,非常不解,“怎么,谁惹你了?”

“没谁,我就是不想办了。”喵子抱住叶小舷,枕在他肩上,“咱俩好好的就行,要那些排场干什么,二十岁而已,又不是多大的生日,都说年轻人过生日大操大办会折福。”

“可我酒店都订好了,就差发请柬。”叶小舷不知道这丫头又受了什么刺激,明明之前都说好的。

“退了呗。”

“不行啊,我策划了一个仪式,退了可不行。”

“什么仪式?过生日还要什么仪式?”喵子不明白。

叶小舷神秘一笑,“到时候你自会知道。这样吧,你不想要大排场,我们可以把宾客减半,就请请家里人。”

“好吧。”喵子也知道他策划了很久,自己忽然说不办了也有点对不起他这些天的苦心。

不迟不早的,喵子闻到一丝似有若无的甜香,是香水味,却不是她常用的味道,车上有女人来坐过,她当即就判断出来。

话到嘴边,喵子刚想问出口,又给咽了下去,会主动坐到他车上来的,除了韩冰茜还能有谁?趁着自己不在,她坐上了平时只有自己才能坐的副驾驶位。喵子不傻,这么当面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反而会让叶小舷觉得她疑神疑鬼。

他就这么招人惦记?前几年还好,这两年他的桃花未免太旺,还不乏一些不上档次的烂桃花,以喵子的见识,烂桃花她是不至于放在心上去追究的,但是韩冰茜这事她不可能不放心上。

实在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在男人这里下功夫急不得,又是送期刊,又是到车上坐坐,时不时撩他一撩,叫他心里酥痒,用暧昧一点点磨他的意志,让他心里渐渐地也有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到差不多的时候,她再把线一收,什么都水到渠成。

喵子听她一个姐们儿说过,再深的感情,架不住人家比你会犯贱,尤其是那些外表清纯无害的资深绿茶婊,多聪明的男人都有上当的时候。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猛,生生的就能往男人身上扑,那个姐们儿的男朋友就是这么被人扑走的。

所以,他说要给自己过生日那就过吧,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也的确需要点仪式感,顺带着把两人的关系昭告天下。

“冉非走你也没送送人家,光顾着和齐兑说话了。”叶小舷忽然说。喵子看着他笑,“你认识他比我早,怎么不代表我去送送他?”

“我跟他聊了几句,他说他下周就去总参报到,在二部。”

“挺好的,听说他本来也就要去总参,上回护送齐姥姥去福建祭祖是在警卫局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喵子想好了,改天单请冉非,今天这个局被韩冰茜的突然出现搅和的她心绪不宁,都忘记了自己还请了一位客人,以至于冷落了人家。

到喵子宿舍楼下,喵子松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叶小舷按住她的肩,车里光线昏暗,喵子的脸看起来玲珑剔透。

“回去把这身衣服好好存起来,等咱俩洞房花烛的时候再穿,平常穿这个,太妖。”叶小舷轻抚着喵子修长秀美的脖颈,手伸进轻纱披帛里,雪白的肌肤被这样艳丽的石榴红一衬,妖冶非常。

“你喜欢我这身衣服吗?我专门找人定做的,最好的汉服设计师,刺绣全都是纯手工。”喵子很高兴自己精心准备的衣服被人欣赏。

“喜欢,你穿着好看,但是我不想给别人也看到。”

这份美,叶小舷只想独占。

“洞房花烛还有别的衣服。”喵子心说,我的花样你才见识了多少,以后叫你见识个够。古人几千年的生活积累,风花雪月玩的情趣儿可多着呢。

“不用别的,就这件挺好,我喜欢这颜色,衬你。”叶小舷松开手,看着喵子下车。喵子有意没有回头去看他,踏着月色愉快地走回女生宿舍。

次日中午,喵子在学校吃过午饭后就去了齐家。和齐兑说好了,要再进小阿姨的房间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四月里气温不稳定,刚暖和没两天,一场冷空气过来温度又下降不少,早晨下过一场雨,此时户外只有十几度,喵子穿着墨绿色飞行员夹克和牛仔裤,看起来潇洒干练。

齐兑在窗口看到喵子的车进院子,叫了她一声,喵子不常开车,不大会倒车,费了半天劲才好不容易把车停正了。

从车里出来,喵子抬头去看,齐家院里高大的杏花此时一树琼枝,夜来风雨树下尽是落花,而小楼深处那个人,杏花疏影里,他那么好看。

从楼上跑下来,齐兑看到喵子的丸子头,忍不住皱眉,“我就看不惯这道姑头,好看在哪里,你们女孩都喜欢。”“好看呀,又凉快。”喵子说。

“你穿这衣服像个男的。”齐兑又扫了一眼喵子身上的飞行员夹克。“不好看吗?AVIREX的MA-1,我和小船一人一件。”喵子特别喜欢身上这件衣服,尤其还是和叶小舷有情侣款。

“凑合吧。”齐兑更喜欢那些穿起来有女人味的衣服。喵子没好气鼓了鼓嘴,“你这人真挑剔,我刚来你就叽歪个不停,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梳着道姑头的男人。”

“姐姐,梳着道姑头的男人是道士。”齐兑笑谑。喵子捶他,不许他胡说,两人一路打打闹闹。

“齐姥姥呢?”

“不在家,去她老姐妹家了。”

齐兑把喵子带到自己房间,喵子一看,嗬,这家伙还挺会享受,留声机里放着黑胶唱片,摇椅边上搁着一壶茶,想来刚才是在听唱片。

“什么唱片?”喵子好奇地过去看。

“我妈留下来的,Beatles。”齐兑把指针放到唱片上,音乐缓缓流淌。

“这音质听着真舒服。”喵子惬意地坐到摇椅上躺下。乍暖还寒的天气,室内室外一样阴沉沉的,听着古老的黑胶唱片,喝一壶热茶,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见齐兑倚在床边闭目养神,喵子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跟女人混多了,他这次回来眉眼间似乎更妖了,忍不住说:“你在外面也悠着点。”

“怎么了?”齐兑睁开眼睛望向喵子。

“少鬼混,万一得病……”喵子欲言又止。齐兑不屑地嗤一声笑,“这事不劳你费心,谁得病我也不会得病。你看好你家叶二就行。”

喵子从摇椅上坐起来,到齐兑身边坐下,“你搞到钥匙没有?难得这会儿齐姥姥不在家,我们去小阿姨房间看看吧。”

齐兑握住她的手,笑着调侃,“急什么,手这么冷,我给你捂捂。”他俩亲如兄妹,从小到大别说手拉手,小时候还经常在一张床上睡,成年以后也没生疏。

“我不冷。”喵子松开他的手。

“我从我姥姥那里把钥匙偷出来,自己去配了一把,一回还没用过,不知道灵不灵。”齐兑拿着钥匙带喵子去他妈妈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小神仙的真面目究竟如何,也许永远只有他自己知道。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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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发表

不敢大声, 怕惊动家里的保姆, 齐兑让喵子把风, 自己去开房门。等门打开了, 和喵子一起进去, 小心翼翼又把门关上。

喵子指着墙上的四幅画, “我主要是想看那个,梅兰菊竹四君子图, 你知道吗, 南京慕家的书房里, 也有和这个差不多的画, 岁寒三友图。”

齐兑拧了拧眉,“有什么特别吗?老一辈都喜欢这个,我姥爷书房里好几幅名家的书法作品。”

“也许是线索呢。要是能证明两家的画出自同一个人手笔,说不定就是找你爸爸的线索。”喵子把墙上的四君子图一一拍在手机里, 准备找懂国画的人看看。

“好吧,还是你细心。”齐兑随手拿起书桌上的相片架, 照片里那张清秀的笑脸让他眼中一阵酸涩, 突发奇想,他拆开了相片架, 把照片拿了出来。

喵子注意到他的动作, 近前一看, 照片背面写着几行秀丽小字。

孤云一片雁声哀,日暮塞烟寒。

伯劳东去燕西飞,与君长别离。

把袂牵衣泪如雨, 此情谁与语。

“是小阿姨的字吗?写得真好看,一看就是练过的。”喵子头一回见到小阿姨的字,字如其人,她活着的时候一定是个才女。

齐兑叹息一声,把照片装了回去,坐在他妈妈生前睡过的床上,轻轻抚摸床单,似乎想感受这张床是否还保留着妈妈最后一点温存。姥姥每星期都会亲自来换床单,二十年多年来从未间断,仿佛女儿有一天还会再回来,这是老人家最后的一点寄托。

喵子看在眼里,怕他陷入伤感的情绪,拉着他走,“看过了就快走吧,齐姥姥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被她撞见也不好。”齐兑振作了点精神,和她一起溜了出去。

喵子有个高中同学宁檬在中央美院上学,喵子和她联系,让她带自己和齐兑去找她们系老师鉴别齐家的四君子条屏和慕家的岁寒三友条屏是否出自同一人手笔。

开车到中央美院,宁檬已经等在教学楼楼下,看到喵子和齐兑过来,热情地迎上去,说要带喵子他们去找她们学校最好的国画教授。

宁檬悄悄打量齐兑,见他身材挺拔,英俊的眉眼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悄悄问喵子:“这就是你小表哥,长得好帅呀,你家叶小舷也没他俊。”

“才不呢,我家小船比他好看多了。”喵子眼里,齐兑虽然俊美,到底阴柔了些,叶小舷那样阳光灿烂的才叫帅得一塌糊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还从来没来过美院呢,听说学艺术的人都特别有气质。”齐兑很会说话,三两句就让宁檬心花怒放。喵子却知道他德性,他一见漂亮女孩子就喜欢撩两句,过后他就忘了,人家女孩子却为了他魂牵梦萦好些天。

找到国画院的李教授,宁檬把喵子介绍给他,喵子说明来意,把在路上冲洗好的国画照片拿给李教授看。

李教授看到画,赞叹:“非二十年功底不能成,四君子里的梅花画得尤其有风骨,用笔和气韵极妙,一看就是有名家指点过,并且画家本人也极具天赋。”

“您帮我们看看,四君子和岁寒三友是不是出自同一人手笔?画都没有落款。”喵子说。

李教授仔细看了照片,有点遗憾地说:“要是能见到原作就更好了。”“原作在南京,不方便拿过来,不然的话,今天就带来了。”喵子看了齐兑一眼,他站在边上,眼睛看向别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教授拿放大镜细看,“兰花条屏里的雀鸟振翅欲飞、栩栩如生,工笔画讲究取神得形、以线立形、以形达意,形神意都达到,考验的除了画家的笔法娴熟细致,更重要的是耐心,想画一手好工笔画必须要能静得下心来。”

“教授,四君子是工笔,可岁寒三友条屏是明显的写意画,怎么分辨是不是一个人画的呢?”宁檬在一旁说。

李教授说:“主要看用笔,现在已经很少能见到这样工笔写意都画得好的画家了,岁寒三友的画风隐隐有种张大千的韵味,神写意而形兼具,我教过的学生里,能画出这样水平的不过二三人而已。”

这教授光顾着看画,像个书呆子一样答非所问,喵子和齐兑对视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耐心等他鉴赏完。

“总体来说,这位画家如果专攻写意画,前途不可限量。现在国内工笔画得好的大有人在,但是出一个写意派大家就非常难……非常难。”李教授说。

“那您的意思是,这些画都是一个人画的?”喵子的眼中闪出亮光。

教授轻轻摇头,“不能十分肯定,大概有五六成把握,要是让我看到实物,应当能有七八成,国画鉴赏光看照片是很难看尽韵味的。”

谢过李教授,三人一起下楼,喵子说:“我看基本上能确定是一个人画的。”

“就算是一个人画的又怎么样,这个画家也许是我姥爷和慕爷爷都认识的,帮两家都画了画。”齐兑对几幅画的联系并不太认可。

“可是小阿姨挂在卧室里,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总觉得画画的人是她认识的,所以她才会挂在卧室每天欣赏。”喵子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好吧。”齐兑看了宁檬一眼,见她时不时偷瞄自己一眼,笑问:“我和喵子晚上去撸串儿,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撸串儿?我去啊,我最喜欢吃串串了。”宁檬兴奋不已,喵子这个小表哥不仅人帅还善解人意。

喵子瞥了齐兑一眼,猜测他是不是对长发飘飘、甜美可人的宁檬有了什么想法,也不戳穿他,笑着对宁檬说:“正好我也想请你吃饭,谢谢你帮我找李教授鉴赏画。”

车上,喵子给叶小舷打电话,把他们要去撸串儿的地点告诉他,让他也过去。

齐兑皱眉:“你任何时候都忘不了你的相好儿,我可没说要请他,我要请的是宁小姐。”喵子讪笑,“没关系的嘛,小船也喜欢撸串儿。”

没有去北京那些火爆的烧烤店,齐兑选的是一家人不太多但环境好的小店,等叶小舷来了以后,啤酒和烤好的串串儿纷纷端上桌。

见叶小舷穿着和自己同款的飞行员夹克,喵子欣喜两人心有灵犀,对叶小舷说:“你今天怎么也穿这个了?”“下雨了,天冷。”叶小舷把外套脱了挂上,顺便也帮喵子把外套挂上。

男人们无肉不欢,女孩子见了串串也忘记了矜持,喝酒吃肉不亦乐乎。店里的串串有店家烤好的,也有自己用烧烤架现烤的,叶小舷喜欢吃烤韭菜,喵子烤好了两串,全拿给他。

“你自己吃,不用给我烤。”叶小舷有点不好意思,出来吃饭哪有让女孩儿照顾他的道理。喵子抿嘴一笑,“我乐意。”叶小舷拿纸巾替喵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她白嫩到透明的皮肤在烟熏火燎的氛围里艳如桃花。

齐兑冷冷看他俩秀恩爱的嘚瑟劲儿,不屑地鼻子里哼哼一声,也把一串烤好的鸡翅给宁檬,“不要客气,多吃点,你已经很瘦了,偶尔吃一回不要紧。”

“谢谢。”宁檬对他的殷勤有点受宠若惊。

四个人边吃边聊,从六点多一直吃到晚上快十点,喵子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叹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今儿吃得真爽。”

“过几天脸上长痘,别抱怨啊,叫你少吃肉少吃辣的,你就是管不住嘴。”叶小舷搂着她,怜爱地点点她鼻尖。

“我为什么要管住嘴,你也没管住嘴不吃肉啊,发胖了我可不要你。”喵子不在乎地把头一偏,看到宁檬正在和齐兑互加微信,又把脸转了回来。齐兑真是见谁都想撩一撩。

“走吧,我送你回去。”叶小舷在喵子耳边说。喵子回头看宁檬,问她:“你跟不跟我们走,小船送你回学校。”

“不了,齐兑说他送我。”宁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才多长时间,她就和喵子的小表哥勾搭上了,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喵子,但是帅哥当前,友情起不了多大作用,反正齐兑只是喵子表哥,又不是男朋友。

“好吧。”喵子管不了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就算发生点什么也很正常,自己要是干预了,没准宁檬还要怪自己坏她好事。齐兑那样的品貌,不犯神经病的时候,搁哪个女人身上,都是一场可遇不可求的艳遇,迷死人不偿命。

上了叶小舷的车,喵子有点担心,问叶小舷:“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让宁檬坐齐兑的车啊,万一他俩那什么……啊,我岂不是害了她?”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害她呢,我看她挺乐意跟齐兑走。”叶小舷笑得很暧昧。

“可是——”喵子明知道小哥不可能对宁檬动心,从小到大多少比宁檬漂亮得多的女孩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他都不拿正眼看人家,杭州吃饭时遇到的那个美人,就是个百里挑一的大美女。

“你放心吧,齐兑知道怎么应付。”叶小舷并不觉得齐兑送宁檬回学校能送出什么事情来,就算两人干柴烈火忍不住去开房了,那也是他俩的私事。

他知道个屁!他就喜欢和人乱睡,宁檬可是个正正经经的女孩子,被他骗了一定很伤心,喵子越想越担心,决定一到宿舍就打电话给齐兑,让他不要对自己同学伸出魔爪。

没有和叶小舷吻别,喵子就下车跑回宿舍去了,叶小舷无奈地笑笑,开车离去。喵子蹬掉鞋,躺在宿舍床上打电话给齐兑。

“我伸出魔爪?你知道你同学对我做了什么吗?还用得着我伸魔爪,李惟妙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齐兑又好笑又无奈地说。

“我把你当流氓,你整天撩这个撩那个,不是流氓才怪。”喵子没好气。

“你这回可真冤枉我了,你那个同学宁檬……是叫这名字吧?宁檬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老实的傻白甜,她一上车就各种撩我,说我身材好,撺掇我给她当人体模特,说她们学校找的男模特非老即丑,没一个身材好的,她都提不起兴趣画他们……趁着红灯她就把手放我腿上,占我便宜。卧槽,要不是老子定力好,现在我就在宾馆,而不是在家里和你说话了。”齐兑想起刚才在车里的事,感叹现在的女生都太生猛,直往他身上扑。

喵子倏一下坐起来,“真的假的,她上高中时挺腼腆害羞的呀,有这么大胆吗,你又编瞎话挤兑人家了吧?”

“谁编瞎话谁是孙子。她在美院上了两年了,什么人体没见过,学美术的女生开放着呢。”齐兑替自己叫屈,“她还跟我说,军人的腿就是结实,肌肉一点也不松弛,你别介意啊,我这是职业病,看到完美的人体就想画下来。我他妈特想抽她一嘴巴,把想上床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我还头一回见。”

喵子听他模仿宁檬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哈哈一笑,揶揄他:“那你有没有答应给她当模特?搞不好她这还真是经常画人体画出了职业病。”

“我答应了。”

空气忽然凝固,喵子愣了两秒钟,紧跟着爆笑起来,“你怎么那么贱啊,你不是瞧不上人家吗,怎么能答应呢?”

齐兑等喵子笑够了,才不屑地说:“我后天回部队,哪有那闲工夫。”

“那你这不是骗人嘛,万一人家真的一直等你……”喵子忽然开窍,齐兑一定是故意的,宁檬占他便宜,他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是必定要报复回去的。

齐兑一阵怪笑,笑得阴风阵阵、笑得高深莫测。喵子寒毛直竖,暗道一声不好,这家伙神经病又犯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人不管喜不喜欢,就是喜欢乱撩一气,喵子喜欢不了他也是很正常的,她喜欢稳重的男孩子。

你们一定很好奇齐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别着急,后面会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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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发表

“你觉不觉得她的眼睛有点像端木涟漪?”

“谁?”喵子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齐兑没说话。

喵子没追问, 反而劝他:“不是我说你, 你也该正经找个女朋友了, 别总是玩不够。”

“我才二十三, 为什么不能玩, 我可不像你,早早就当了小媳妇替人家热炕头。”齐兑总算找到机会回敬了喵子一句。

“有什么不好, 我和小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韩冰茜也跟他青梅竹马。”

“你说什么?”喵子顿时警觉起来。

齐兑一怔, “你没看微信吗, 她发了一条朋友圈……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配图是烟雨江南的一条乌篷船,你说什么意思?”

“不聊了, 我去看看。”

喵子气怒攻心,挂断齐兑电话后迅速点开微信朋友圈, 然而翻了半天却没找到齐兑说的那条朋友圈, 不知道韩冰茜是删了还是屏蔽了她,反正齐兑不会说谎。

打电话给齐兑, 喵子问他:“她什么时候发的朋友圈, 我没找到。”

齐兑说:“我吃饭的时候看到的, 当着叶小舷的面我就没告诉你。她可够心机的,发这条估计是屏蔽了你和叶小舷,但是知道的人一看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给我截图, 我要留证据。”喵子说。

“我劝你别,她就是在朋友圈对叶二表白,你也要冷静,她现在巴不得你和叶二闹矛盾,闹得越凶她机会越大。”齐兑劝喵子不要失去理智。

“小船不会理她的。”

“那可说不准,就算他不想理,女人主动往他床上爬,他又不是柳下惠。”

“不至于吧?还要不要脸了?”喵子总不相信会有人在明知道别人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主动爬床,韩冰茜小时候多骄傲啊,小公主一样神圣不可侵犯,长大了也是一堆人追的美女学霸,何至于如此下作。

“喵子,别对人性抱太大期望,好东西谁都想要,谁能笑到最后得看本事,会在男女之事上耍手段的人多了去,防人之心不可无。”齐兑不希望喵子失去她的幸福。喵子是多么乐观可爱的姑娘,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我知道了。”喵子叹息一声。

想了半天还是不甘心,喵子从手机相册里找了一张自己穿着汉服站在颐和园画舫上的照片发到朋友圈,才算安心。

韩冰茜,你这张旧船票,就该老老实实去找你自己的破船,不要惦记人家的。

听叶家人说叶小舷忙着写论文两个星期没回家,整天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里,喵子担心他没有好好吃饭,把自己在烘焙小组做的烤蛋糕和甜甜圈装在盒子里送去他学校。

在研究生宿舍楼下,宿管大爷让喵子登记,问起她和叶小舷的关系,喵子随口答,女朋友。

“又是女朋友?昨天也有个姑娘来给叶小舷送吃的,说是女朋友,这叶小舷到底几个女朋友?”宿管大爷笑呵呵地说。

嗯?喵子看了宿管大爷一眼,“那女的长什么样?是不是长头发大眼睛。”喵子想,是韩冰茜还是那个不穿内衣的师妹?

“差不多吧,那姑娘长得挺漂亮,还特有礼貌,问我叶小舷在哪一层住,说给他带了点吃的,还带了一大摞书。”宿管大爷很显然对那个找叶小舷的女孩印象深刻。

喵子心思一转,把签上她名字和电话的那页纸撕了,对宿管大爷说:“大爷,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不上去了,劳您的驾帮我把东西交给叶小舷,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的时候走您这儿取。”

大爷哪知道这丫头什么鬼心思,收下了她的东西。叶小舷回到宿舍,被宿管大爷叫住,把喵子带给他的东西拿给他。

“说是你女朋友。”宿管大爷笑着嗔怪叶小舷,“你小子到底有多少女朋友?今天一个明天一个,招架得过来吗?可别骗人家小姑娘。”

叶小舷一头雾水,“长什么样儿?”“小卷毛,白白净净的,声音还甜。”宿管大爷对喵子印象也不错。来找叶小舷的女孩子个顶个漂亮。

叶小舷一听说小卷毛,心里便有了数,不是喵子那丫头能是谁。喵子自来卷,从小到大不用烫头发。来了又不等自己,大概是听到了宿管大爷的唠叨,说有别的女孩子来给他送吃的。

回到寝室,叶小舷把喵子送来的甜品全吃了,还破天荒晒了张图。

——爱心甜甜圈,不只有圈圈,还有甜甜的爱。

喵子第一时间看到他这条朋友圈,笑了好半天。指望理工男说出多文艺的话是不可能的,他虽然看了很多书,但是发朋友圈从来都是“今天月亮好圆、今天太阳好大”之类干巴巴的感叹句,真不知道他上学的时候作文是怎么拿到高分的。

难得看他在朋友圈秀一回恩爱,想着要调戏调戏他,喵子在下面评论:“除了圈圈,还有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