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珩注视着她,忽然失笑。

  

  灯光下,绸缎般的长发,散落在她如玉的肩头。清淡的香水味中,微微夹杂着酒气,混合成一种令人心醉的气息。一如她婉约轻扬的身体曲线,令人忍不住,想要拥入怀中。

  

  而那纯净漆黑的瞳,就这么静静微垂,如水盈盈。

  

  “我说过,今晚你很美。”他一抬手,忽的打开车上音响,柔和缱绻的音乐,瞬间如海水涨潮,笼罩住这一片小小的空间。

  

  “你还欠我一支舞。”他抱住她。

  

  路灯昏暗,树影婆娑。

  

  手被他握住,腰被他紧搂。他一低头,将棱角分明的下巴搁在她肩窝。高大的身躯挺拔如山,将她环在怀中,自成一片小小的天地。

  

  慕善的脸贴着他的胸口,那里温热坚实得不可思议,隐隐有清淡好闻的烟草味道。一如他一直以来带给她的感觉,深沉、优雅、温柔。

  

  慕善用力推他,可他不动声色,力气却大的惊人。她的挣扎根本是徒劳,只能随着他的舞步移动。

  

  夜灯黯淡、音乐轻柔。穿着黑西服的英俊倜傥的男人、有最为动人的漆黑双眼。令她她不由得想起许多天前。

  

  想起榕泰太子不急不缓,每天陪伴在她身旁;想起那天,昏暗的房间,幻梦般的流光剪影中,他的气息骤然逼近,在她唇上一啄就走,悄无声息的黯然情动……

  

  柔软的唇,带着夜风的凉意,又有淡淡的烟草气息,突兀的擦过她的脸颊,寻找到她的唇,有力的吸允探入……记忆与现实骤然重叠,他的大手猛然收紧,火热的唇舌重重压上她的,漆黑双眸近在她眼前。

  

  男性气息瞬间从唇舌侵袭至全身。

  

  她推他,他根本纹丝不动;她往仰,他寸步不让,微驼着身体紧压着她的腰身。他吻得极为霸道,完全不似绅士外表,反而像一只欲/求不满的的野兽,要将她啃咬干净。

  

  慕善被吻得心神巨震,拼命挣扎却是徒劳。只有他的舌撩拨着她的,令酥麻感从舌尖蔓延到全身,全身血液仿佛都滚烫起来。

  

  过了很久,他才松开她。

  

  两人的唇同样湿润发红,眼中有同样的震动失神。

  

  他笑了。

  

  饶是在他面前从来悠然自若,这一回他的突袭,也终于令慕善落荒而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梯口。

  

  “慕善。”他低唤一声。

  

  她略带尴尬的回头。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路灯下,幽深的眸灼灼盯着她。似乎想开口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回味般的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笑了。

15、守身如玉

  钢琴声如泉水轻灵倾泻,萦绕着整个别墅。深褐色木门半掩着,隐隐可见地板上光泽轻闪,人影微动。

  

  周亚泽透过门缝望进去,便看到陈北尧穿着深灰的衬衣,坐在钢琴前。他眉目微垂、神色清冷,只有十指随着音乐跳跃,整个人冷寂得不似凡人。

  

  周亚泽转头对李诚道:“你安排保护慕善的人也太老实,当场拍了视频交给老大。又抱又亲的,是你你受得了啊?”

  

  李诚看一眼陈北尧,低声问:“就这么喜欢慕小姐?”

  

  周亚泽:“就这么喜欢。”

  

  周亚泽定的包间在酒吧二层。隔着深色落地玻璃,下方扭动的人群像是五颜六色的沸腾的海。

  

  陈北尧坐在沙发角落,静静吸烟,神色疏淡。

  

  周亚泽和李诚身边都坐着女人。她们虽然不敢主动搭讪,目光多多少少在陈北尧身上好奇停留。可陈北尧自顾自慢慢喝着酒,完全当他们不存在。

  

  周亚泽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什么,就让女人们先离开。他笑嘻嘻对陈北尧道:“老大,我把Sweet叫来了。”

  

  陈北尧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稍微回想一下,才记起一张模糊的女人的脸。

  

  陈北尧淡道:“让她专心做事。”

  

  周亚泽笑笑。

  

  过了一会儿,包间门打开,走进来个极年轻的女孩。

  

  三人抬头望去,周亚泽依然含笑,李诚身子动了动,陈北尧淡淡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喝酒。

  

  女人穿着素白的衬衣、咖啡色束腰长裙。很清爽的打扮,令整个人显得轻盈干练。初一看,相貌清秀白净,宛如小家碧玉。可当她微笑,大眼弯弯、嘴角轻抿,原本素净的脸瞬间生动妩媚,光彩照人。

  

  “陈老板、周少、李少!”女人在周亚泽身边坐下,眉梢眼角都是盈盈如水的笑意,纤细腰身上,丰满挺拔将衬衣撑得浑圆紧致。

  

  周亚泽走到她身边坐下:“Sweet,他上了没?”

  

  Sweet笑笑,有点害羞的样子:“还没。不过他昨天有教我写毛笔字。”

  

  李诚和周亚泽都笑了。

  

  陈北尧微微一怔,这才抬头又看她一眼。周亚泽注意到他的视线,笑容更深。

  

  可周亚泽不知道,陈北尧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那是在外公的书房,慕善穿着干净的白衬衣、校服裤子,却依旧娉婷动人。她一直是个认真的姑娘,握着笔,站在桌前,一笔一划临帖。

  

  陈北尧只觉得鼻翼唇间,仿佛还有当年她馨香温柔的气息。那是十七岁的慕善,被他以教她练字为名,假公济私拥在怀里,手握着手,身体贴着身体。

  

  他还清晰的记得,红潮怎样一点点从她白皙的耳根,一直浸染到脸颊。而少女又羞又怒的外表之下,那盈盈如水的双眸,分明写满青涩的欲望和情意……

  

  想到这里,陈北尧闭上眼往沙发上一靠,眼前仿佛浮现出慕善素净清美的脸。他开始无比熟悉的在脑海中,一寸寸勾勒那洁白如雪的容颜和身体轮廓,这个过程总是令他惬意而放松。

  

  正冥思间,却听李诚好奇的问:“他前任秘书说,他这人宁缺毋滥,十多年也只暗中玩过两个女人,都是极品。看来Sweet一定有过人之处。”

  

  这话听着像赞美,其实是询问。陈北尧也睁开眼,的确,那人滴水不进……

  

  周亚泽笑道:“什么叫极品?床下像淑女,床上像婊/子。别看Sweet样子单纯,我的人费了很大劲才找来,还是霖大的校花。夜总会的老霍调/教了整整一个月,他原话这么说的:‘天生名器,亲一口下面就流水,任何男人只要上过一次,这辈子都离不了。’”

  

  Sweet娇羞却大方的捶了周亚泽一下:“周少……”

  

  周亚泽把Sweet往前一推,看着陈北尧:“其他人我可不让碰。你们今晚要不要试试?”

  

  Sweet闻言抬头,晶亮的黑眸欲语还休,望着陈北尧。

  

  陈北尧明白过来。

  

  今晚周亚泽故意把Sweet叫来,故意扯得那么悬,不过是想勾起他的兴趣。想让他有别的女人,想让他别把慕善看那么重。

  

  可周亚泽不懂,那根本不同。

  

  他看都没看Sweet一眼,语气不容反驳:“不需要。”

  

  周亚泽美人计落空,无奈道:“得了,当我没说。”转头对李诚道:“信了吧?守身如玉啊。”

  

  李诚失笑:“信了。”

  

  往回走的时候已过了十一点。陈北尧坐在后座,静静望着窗外。周亚泽想起什么,转头笑道:“老大,今晚要叫崔瞎子么?”

  

  陈北尧淡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