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尧微笑伸手,与他稳稳一握:“陈北尧。”

  

  四人回到包间落座。寒暄了几句,叶微侬笑着对老荀道:“你不是说,琴声、画作,这些艺术的东西,最能反映人的胸襟情操吗?今天听了小陈弹琴,有什么感触?”

  

  慕善闻言心中一动。看似很客套的话题,其实牵扯到老荀对陈北尧的感官。

  

  未料老荀淡笑,四两拨千斤:“琴如其人。”

  

  似有深意,却捉摸不定。

  

  陈北尧笑笑,向老荀敬了杯酒。

  

  放下酒杯,老荀却看向慕善:“听微侬说,小慕也是H大毕业?”

  

  慕善点头,笑了:“竟然这么巧?”

  

  老荀点头赞赏:“放弃外企高薪,回家乡艰苦创业,实在难得。今后公司经营上有什么难处,可以给我秘书打电话。”

  

  慕善心下感激,举起酒杯,却被陈北尧从手里取走。他笑着对她道:“还不叫师兄?我替你敬师兄。”

  

  大概很少有人敢在老荀面前挡酒,叶微侬笑道:“她可是千杯不倒,陈北尧你也太护着她了。”

  

  陈北尧一饮而尽,笑道:“打算要孩子,不让她喝酒。”

  

  不卑不亢的声音,自然而然的温柔。只怕任何人听到,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慕善一口茶呛在喉咙里。

  

  叶微侬惊讶的看着慕善;老荀眸光则柔和了几分,看向陈北尧,点头道:“你找了个好女孩,这是福气。”

  

  尽管只有“琴如其人”这个虚得不能再虚的评价,可老荀明显对陈北尧印象不错。两人聊了大半个晚上,谈及霖市大多数中小型企业经济转型困难,竟几次令老荀蹙眉沉吟,或是愉悦微笑。

  

  叶微侬则拉着慕善,在一旁沙发坐下。

  

  慕善之前跟她说,自己改变了心意,想跟陈北尧在一起。她和陈北尧的事,剪不断理还乱。叶微侬也不容易,她不想扔给她一个烫手山芋。

  

  当时叶微侬竟然叹了口气说,也好,其实我现在更希望你跟他在一起。至少不像前几天那么失魂落魄。

  

  此刻,她盯着慕善半晌,笑了:“还真是不同。”

  

  慕善这下奇怪了:“什么不同?”

  

  她捏捏慕善柔嫩清净的脸庞,笑道:“娇嫩欲滴。”

  

  见慕善尴尬脸红,她又低声叹息:“刚才看到他对着你弹琴,我都很感动。慕善,我看你样子还有点不痛快。可人生就这一辈子,就这一个爱人。虽然陈北尧的公司跟周亚泽的黑帮有瓜葛,但毕竟没做大的违法的事,否则老荀今天也不会来见他。”

  

  慕善没吭声。

  

  叶微侬并未察觉到她的情绪,叹息道:“想不到陈北尧这么冷的男人,竟然口口声声提孩子。你要是不跟他在一起,他也怪可怜的。”

  

  慕善岔开话题:“你们呢?什么时候生孩子?他遇到你时不是单身吗?”

  

  叶微侬笑笑:“北京那边逼着他再娶,他不肯。我们没办法结婚的,但是我知足了。”

  

  十点多的时候,老荀和叶微侬先乘车离开。陈北尧送了幅外公的字,令老荀颇感意外,欣然接受。

  

  刚坐回车上,陈北尧一身酒气的低头靠近。

  

  “谢谢。”他眸色清明。

  

  慕善淡道:“不是为了你。三年后,我的公司还要在霖市立足。”

  

  无视她的冷漠,他笑笑,捉起她的手,送到唇边,一根根轻轻吻着。慕善又痒又麻,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他真的再无半点昔日温柔、沉默、隐忍。只要他想要的,总是直接、狠厉的掠夺。

  

  大概是今晚很顺利,所以他的心情明显很好。

  

  今晚,慕善又见识到他的另一面,不得不佩服他的长袖善舞。

  

  荀市长那样家庭背景的人,不在乎钱,也不在乎女人——这几年身边只跟了个叶微侬。从北京外派到霖市,过不了几年肯定提拔离开。

  

  那什么样的人,能打动荀市长,成为朋友呢?

  

  君子之交。

  

  一曲忧伤卡农,气质高洁纯净,任谁看到当时的陈北尧,都会被他清高孤傲的姿容折服;

  

  他的女人是H大高材生,干净正直的小师妹,亦是在荀市长面前的加分项;他对爱人温柔呵护、深情顾家,更与荀市长对叶微侬的专一,异曲同工;

  

  他对霖市经济发展见地独特,对荀市长侃侃道来,一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做派。

  

  处处投其所好,却又自然而然。

  

  就算他日荀市长将他引为知己,慕善都不会觉得意外。这个男人,做什么事都有城府预谋。只是不知道他结识荀市长,是为了守成,还是进取?

  

  似乎察觉到她的沉默疑惑,陈北尧嘴角微勾:“想问就问,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瞒你。”

  

  慕善不想和他多说,可荀市长牵连叶微侬,她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淡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他不答,望着她含笑不语。

  

  答案不言自明。

  

  这视线令慕善有点受不住,转头直接问:“结识荀市长之后,还有什么进一步计划?”

  

  他笑笑,伸手摸烟,看到她却又收手。

  

  “善善,别想太多。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我是这个正经商人。”

  

  慕善不吭声。

  

  他话锋一转:“赵副省长被提拔进京,省委空出一个名额。听说要从霖市选人。你更看好谁?”

  

  慕善一怔。他说的“更”,指的自然是荀市长和温副市长。

  

  她沉思片刻道:“听说荀彧是荀家不受重用的小儿子,才发配到霖市。不过温敝珍多年来充当丁默言的保护伞,我不觉得他清清白白。比起他,我宁愿投荀市长一票。”

  

  见她难得没板着脸,陈北尧忽然低头,捏住她的脸,沿着唇线一点点耐心的舔起来。

  

  “嗯,我们投他一票。”

  

  那天陈北尧跟荀市长只聊经济大势,半点没谈私事私密。之后许多天,陈北尧也再没让慕善作陪,他与市长间,仿佛真正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可半个月后,一件轰动霖市乃至全省的丑闻,像一场暴风雨,狠狠袭向霖市向来平稳的官场。

  

25、甜甜

  照片和视频拍得很清晰,也很巧妙。

  

  光线很亮,女人白嫩、饱满、匀称的身躯,被折叠弯曲成各种诡异的姿势,与中年男子激烈交/合;

  

  女人面部有模糊的马赛克,可依然能看清娇艳红唇紧紧抿着,令人不得不遐想,她当时是多么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