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谁知道她来干什么,也许是来看热闹的吧。

“本以为心中有气,为何见了却只心酸?”

菜里面醋放多了吧。

甄绵绵不会安慰人,任他哭,没眼泪就不哭了。

“这世上为何没有天长地久……”

天会崩地会裂,天地都长久不了何况凡人乎?

太子絮絮叨叨魔怔了似的,甄绵绵历来就烦性格黏腻的,都差点当了爹的爷们儿了,什么没见过,细腻腻的哭起来真让人想一巴掌拍晕了他。啊,说到晕,甄绵绵想起自己袖中还有点好东西呢,于是,她很体贴的跟太子说:“我去倒杯水来。”太子松了手,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眼泪随时都能溢出来似的。

甄绵绵哄着太子喝了水,然后看着他倒头睡去,这不就结了,多简单的事儿。把太子扶到床上随意拉过被子盖好甄绵绵溜了,她有事要问沈又去呢。

沈又气定神闲的说:“怎么样,没毒吧?”

“我不是说这个,我问你,为何你和花内史听到是淮南的酒就都变了脸色?”甄绵绵问道。

“你还小……”

“小你的家谱。今天若不是酒坛子被撞翻我就没命站这儿问你话了,这事还小?小么?”甄绵绵没好气一拍桌子:“快说,反正我也不会去告密。”

“小姑娘这么好奇做什么,不好。既然你实在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一二,我问你,你可知道淮南郡王是什么人?”沈又问道。

他显然高估了甄绵绵对朝廷要员名单的兴趣和敏感度,她很自然地答道:“都当郡王了肯定是皇室的人还用问吗?”

沈又怔忪一下莞尔:“是我问得不对。算了,直说吧,淮南郡王是楚王的同母胞弟。”

“那然后呢?”甄绵绵问道,知道有阴谋可她懒得想,反正沈又知道会告诉她。

“然后啊,你想啊,酒是楚王胞弟进献的,要是放倒了太子和皇上,那就是楚王兄弟不安好心以毒弑君,要是放倒了楚王,楚王会怎么样?”沈又说到这里又停。

“反正总不会回头砍了他弟弟。”甄绵绵不咸不淡说道,对沈又这种茶楼说书式的说话方式很不满。

“楚王啊,现在一手遮天有废立之权势,若他有心称帝,正好可以有人故意偷换贡酒构陷淮南郡王为由清洗朝廷。”沈又说道。

甄绵绵想了想又问道:“那今天晚上若是太子和楚王都倒了呢?”她刚刚用了点蒙汗药放倒了太子,这……不算以毒弑君吧。

沈又眼睛眨巴眨巴又眨巴才道:“以我的经验来看,他们叔侄俩应该不会这么心有灵犀。”

“那如果太子已经倒了呢?”

“……”

“因为他看见心上人赌人思旧情哭得我心烦,我又不会安慰他所以……”

“表妹,我得郑重提醒你,别把生意做到宫里,有命做没命花。”

“……”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门被拍响,门外传来花内史愉快的声音,听起来可真有点突兀。他说:“沈总管,在下刚听得一个好消息特意说来与你听,在下还带来一壶好酒,共饮共饮。”

这当口,她是躲还是装作没事人似的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的最容易引人遐思了。沈又示意她安稳坐着然后朗声说道:“门没栓,花大人请进。”

花内史脸上笑容洋溢得要洒出来了,兜都兜不住,见甄绵绵也在他笑得更灿烂,自顾自坐下说道:“表妹也在更好,一起听听这好事。”

为什么她觉得他脸上明晃晃写着“我在幸灾乐祸”六个字呢,看一眼沈又,他像是在等着台上戏开场似的,还有心情拈一粒花生扔嘴里,慢条斯理说道:“是贾夫人同意了花大人与贾小姐的婚事所以您才如此高兴?”

花内史明显是被噎住的表情道:“谣传,贾小姐何等闺秀怎会看得上花某。”

“花大人万不可如此自谦,听说贾小姐已向皇后陈明与花大人私定终身了,难道花大人竟不知?”沈又做出一副惊讶状,跟真的似的。

这话说得花内史脸上青一下白一下而后嗫嚅道:“谣传,谣传。”

甄绵绵又看沈又,这招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黑虎掏心?真狠哪。沈又回她一个惯常说她“小孩子别问那么多”时的神情,两人便各自端着茶杯端详失神的花内史,漂亮男人失神都别有一番惹人怜惜的风韵。

好在花内史没让他们等太久脸上便重新凝聚起新一番的“我在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那也无妨,本来花某只想对沈总管说声大喜大喜,若皇后娘娘恩准,那就不妨换成同喜同喜。”

那意思就是说沈又也要成亲?甄绵绵看沈又,行啊,表哥,刚进了城就嫌客栈表嫂要**啦?

沈又还很淡定说道:“哦?花大人快说说是哪家的小姐居然看得起在下,让在下也高兴高兴。”

装得好像你不知道似的,假。甄绵绵换一只捏着茶杯,听故事。

“王爷为沈总管选的,自然是天姿国色,这个人你也见过,就是裴小姐。相比贾小姐可是美貌许多,恭喜恭喜。”花内史说道。声音不真诚的——就差直接把绿帽子呼到沈又头上再手舞足蹈高歌一曲以示他心情愉悦了。

美则美矣,可就连甄绵绵都知道那裴小姐当是楚王亲近人。

楚王这安的什么心哪!甄绵绵忽然对沈又产生了同情,看吧,权势不是那么好攀的,勾践人家尝夫差的阿堵物是为了复国,好歹算有报复,你这捡楚王吐出的那啥是不是有点亏大了。况且,这裴小姐还是太子念念不忘的心上人,你沈又还在东宫任职,本来他就看你不顺眼,这回好了,活生生成了肉中钉眼中刺,等死吧。

甄绵绵想,这可怎么办,总体来说,沈又虽不是她亲表哥,可好歹曾经也算又过救命之恩,她真不想眼睁睁看他被太子弄死,怎么办?捂上眼睛吧。

“裴小姐?那倒真是一个美人,若真能得如此美娇娘夫复何求啊。”沈又做陶醉状。

表哥,你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吧。

“王爷说了的事自然是准的,沈总管安心等着就是。”花内史那笑意一张嘴都欢快得往出淌。

当美男变成痴呆——没法看了,形象尽失。

“可惜沈某没这个福气。”

诶?怎么回事?甄绵绵和花内史一样好奇,齐刷刷盯着他看。

40 混乱的关系

烛光下,沈又温柔的注视目光激起了甄绵绵身上鸡皮疙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柔柔地笑着,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仿佛眼里只容得下甄绵绵一个人似的,有那么一瞬间甄绵绵受到了鼓惑有些失神,可他接下来的话就像兜头一盆冷水让她从头清醒到脚。

沈又柔声说道:“可怎么办呢,我与表妹自小便指腹为婚了。”

不是我,说得一定不是我,他一定有别的表妹。甄绵绵想到。

花内史摆明了也不相信,毫不留情戳穿道:“指腹为婚?甄姑娘今年芳龄二十一,当年她在娘胎里的时候沈总管您已经是始龀之期了吧?”

甄绵绵立刻算出了沈又的年龄,难怪他总说她小姑娘,果然是老头子一只。表哥,你可真指得下去。

“是啊,所以家舅母见我丰神俊朗才有此指婚一说。”沈又说道。

你家舅母也就是我家母眼神可真不大好——虽然知道沈又在胡编,甄绵绵还是忍不住心里想到。

比脸皮花内史是输了,不过他还有杀手锏,他阴笑两声,眼珠子在甄绵绵和沈又之间转了又转然后说道:“虽然如此,难道沈总管你想染指太子殿下的女人么?”

甄绵绵手里的茶杯咣当掉在了桌上。

“我跟太子是清白的。”甄绵绵说道,说完了她自己纳闷,急吼吼的表明这个干什么,好像很怕沈又反悔似的。明明之前自己还想抱太子大腿也不错来着。

甄绵绵自觉说错了话,尴尬,于是拖着袖子擦桌上的水迹,手却被一双更大的手覆住,浑身立时像雷击一样。

“我知道,我们私定终身之时表妹你就说过此生不渝。”沈又还在胡编。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谁跟你私定终身了!甄绵绵眯着眼用眼神询问,忍着自手上源源不断传来的酥麻感,忍着不用另一只手拍掉沈又的手。

“太子殿下一向宽仁,应该不会为难我们,表妹,我们明日便去向殿下陈情可好?”沈又说道。

甄绵绵不语,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原来如此,花某愿两位白头偕老。”花内史说道。

“承花大人吉言。既然花大人有我们同日大喜的想法,不如将来我们也做一段指腹为婚的佳话如何?”沈又不忘提一提花内史的郁闷事。

“算了,高攀不起,花某就不打扰两位了,告辞。”花内史起身而去,还没忘了把来时拎的酒又拎走,然后咣当关了门。

“哎呀,真小气的人,这种亲家不要也罢。”沈又道。

“我说。”甄绵绵开口。

“怎么?”

“你用脚会拿筷子吃饭么?”甄绵绵盯着沈又的手。

沈又挪开手说道:“形势所迫情非得已万望见谅。”

“废话少说,怎么办?要不,你去给他灭了口?”甄绵绵说道。

沈又一怔。

甄绵绵又挠挠头说道:“好像他也有两下子,能手抓着床底板待半天,万一没灭成反被灭……”

沈又不语,额头有滴汗的趋势。

“要不陷害他灭了楚王算了。”都是这个混蛋搞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要从源头上掐断才行。

沈又笑,鼓励她继续:“要不干脆太子和楚王都灭了,怎么样?”

“太子还不算坏吧?”随便杀生会遭天谴的。

“都灭了省心。”

甄绵绵想了又想坚决地站了起来,用力过大,凳子都抖了抖,沈又挑眉:“怎么?”

“我回去睡觉了,什么都不知道。”甄绵绵说完蹬蹬蹬跑了。

看着没关严的门沈又笑笑道:“小孩子,说什么信什么。”

甄绵绵跑回自己房间安心睡觉,抱着被子嘀咕道:“当我没脑子,太子和楚王又不是菜瓜说切就切。”既然谁也不是菜瓜,想必谁的刀都没有磨好呢,那她还担心什么,沈又那么说了就让他去烦罢了,实在搞不定的话——她还可以和他划清关系。此为下策,不想用。

一觉睡到大天亮,甄绵绵神清气爽吃完了早饭往太子宫里去,却被里面皇后娘娘雷霆般的气势吓得立在殿门口悄无声息的倒退,倒退。

“唉哟!贱婢,怎么走路呢。”甄绵绵踩着了人,这妇人的声音听着耳熟,片刻甄绵绵就想起这是贾琦芳她娘,皇后的妹子,昨天她刚刚躲在花丛后听这位贾夫人对贾琦芳怒吼,知道这不是个善茬儿,甄绵绵立刻跪地说:“夫人饶命。”

人是一种容易习惯的东西,想她甄绵绵以前只在老爹坟前跪过,自打被送进了宫腿可是越来越软了。

“给我滚开。”贾夫人不耐烦一脚踢过来,甄绵绵不妨被踢中肩头往后倒了下,这个角度正可看见贾夫人的脸,她比皇后漂亮不少,不过姐妹俩脸上同样戾气浓重,好像随时要扑过去吃人似的。

贾夫人也看见了她,瞪了她一会儿却像见鬼一样瞪圆了眼一甩袖子急匆匆进殿去了。甄绵绵摸摸脸,诡异啊,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脸也有吓人的功用呢。

刚刚退到安全地带,脚跟还没站稳肩膀就被拍了一下,一回头,居然是裴美人,美人似笑非笑,上下打量甄绵绵,眼神充满不屑。

“太子殿下的眼光越来越特别了呢。”

起码看人准了点。

“也算般配。”

总比你和沈又般配,看面相就知道是同床异梦的,小心沈又哪天半夜睡懵了把你当菜瓜切,他那个人有杀人不眨眼的习好。

“不知道哪里值得王爷看重。”

甄绵绵一笑回敬道:“王爷行事如同下棋,自然不会捏一把没用的棋子儿,舍弃哪个重用哪个还说不一定。”出头的鸟儿先死没听过么?

裴美人恨恨瞪她一眼道:“现在就敢仗着太子骄纵,真是……”

甄绵绵才懒得理她,裴美人也无视她,转身继续向前走,看样子是朝着太子宫里去的,甄绵绵坏笑,坚决不提醒她雷霆皇后在。皇后那么宝贝儿子的人,怎么能容忍楚王身边的人再来太子身边鼓惑呢,看不抽你大耳刮子。

天气暖了,花要开了,宫女太监们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也是,这威严的皇宫都快被王爷们变成自由集市了,皇家威严跟浮云一样,谁还打得起精神伺候这些明天后天不知是主子还是阶下囚还是死人的人们哪。

到了下午,太监宫女们奔走相告,太子要迎娶贾小姐为太子妃啦。

勇敢的姑娘终于还是被两股恶东风给镇压了,甄绵绵有点替贾琦芳惋惜,人生苦短如果却要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捆绑在一起,痛苦。

贾琦芳也很痛苦,太监宫女们奔走相告没多久她就气势汹汹闯进了门,吓跑了甄绵绵所有的瞌睡虫,贾琦芳眼睛通红,银牙紧咬,扑上来就要扇甄绵绵的耳光,甄绵绵上午刚挨了贾夫人的踢,对她们母女俩心生防备,所以这一下子躲过去了。

“贾小姐,我哪里得罪你了啊。”甄绵绵躲在床幔后探个头问隔着床瞪她的贾琦芳。

“呜呜,你还说,你这个贱婢,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贾琦芳又哭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你娘不是你姨娘。

“呜呜,你这个贱婢,明明是要做太子的女人了,还恬不知耻勾.引花郎……贱婢。”

甄绵绵头顶一团乌云。什么跟什么,谁勾引花内史了?

“您此话怎讲?”

“还装,还装!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婢。”贾琦芳眼睛又红了,想扑过来打甄绵绵,愤怒中的人力气极大,竟一把抓掉了床幔,好在床是长方形的,甄绵绵尽可以围着床跟她绕圈子,贾琦芳一边追她一边还说:“姨娘问花郎的意思,他说他与你……与你……贱婢!”

“贾小姐,我对天发誓,我跟花大人真的不熟!”一偏头躲过贾琦芳扔过来的鞋子。

贾琦芳简直气疯了,随手摸到的东西尽数朝甄绵绵扔,洗脸盆都不放过,房间里一片狼藉。因为门被贾琦芳进来时拴住了,甄绵绵都不好跑出去,只得继续绕圈,反正总得有个人先绕晕,应该不会是她。

“那花郎怎么说与你……”咻,一个茶杯,咣当,碎了。

花内史你个王八蛋黑心肝啊,我怎么招你了给我惹这一头河东狮,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哎呀,误会,误会啊,花大人其实喜欢的是裴小姐啊,你知道的——”咻,“就是太子殿下喜欢的那个裴小姐,结果楚王殿下居然要把裴小姐嫁给沈总管,花大人很是生气所以才迁怒于我,故意这么说的啊……”

“嫁给姓沈的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贾琦芳不信。

一咬牙,豁出去了,甄绵绵说道:“因为沈总管是我表哥,而且我们俩是指腹为婚的,他不喜欢裴小姐,所以花大人才生气,所以……”

贾琦芳垂下手,一粒果仁落到地上,她半信半疑看着甄绵绵。为表示自己说的是实话甄绵绵也“真诚”地看着她。

“姓沈的,他喜欢你?”特别歧视的口气。

“诶,真的,他亲口说的。”甄绵绵说道,哼哼,兴他编排她“此生不渝”,她说他喜欢她不算过分吧。

贾琦芳又一次爆发了:“你以为你是西施还是王昭君啊个个都喜欢你!你长那个样子能有男人肯娶就不错了。”

咻,一粒果子擦着甄绵绵耳边过去。

这话说的,宫女们都说我跟皇后长得有点像呢,她都能当皇后,我至少能当个太子妃吧。

贾琦芳的发疯行为在沈又一脚破门而入之后终止了,她在向沈又求证之后带着恨恨的神情跑了。之后,沈又就轻松放正那把被踹倒的椅子一撩袍子坐下了,笑意盈盈的看着甄绵绵。

“别看了,你昨天利用我,我今天利用你一下怎么了?扯平了,这都发什么疯?脑子被殿门挤了么?”甄绵绵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手往床沿上一撑摸了一手的水,这贾小姐力气恁的大,连盆带水扔过来了。

“表妹,你看,目前的状况好像我们不得不曾经是指腹为婚了。”

“……”

“我们彼此将就下,等离了宫再说。”

“你能不能先把姓花的阉了。”甄绵绵说道,然后想了想又说道:“算了,还是等等,改天你去太医院帮我偷几样药材,我给他配个好东西用,哼。”

“什么?”

“让他夫人一辈子冰清玉洁的好东西。”甄绵绵恨恨道。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他自己掉粪坑了就要像搅屎棍一样给每个人都沾上点,恶心死你。

“好,你开列个单子,我今晚就去。”沈又答道。很是高兴。

晚上,沈又去偷药了,正等待的甄绵绵被明火执仗的黑脸太监们押进了大牢

贾琦芳挂了

甄绵绵倚墙站着,两手环抱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不要逼我杀生,不要逼我杀生……”

她现在所有的血都冲到了头顶,如果此时有面镜子她大概能看到自己的眼睛也变得血红了,她甄绵绵不是吃斋念佛长大的,没理由三番两次遭上这牢狱之灾还能稳稳当当的。管他是谁,楚王、皇后,或者太子,沈又……埋了埋了!

甄绵绵心里发着狠,她今天真是气极。

甄绵绵发了一晚上狠没人理她,莫说个狱卒的人影,就是牢里冤死的鬼影都没见一个。她想找人下点毒撒撒气都不行,她瞪着眼睛到天亮,杀死牢里的蜘蛛、老鼠、臭虫若干只,简直尸横遍草席。

第二天,甄绵绵被提到了皇后面前,哦,旁边还坐着皇帝,他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而且甄绵绵此时心头怒火正旺根本没正眼看,她只是盯着皇后那镶金戴玉看起来华丽无比的指甲套。

“皇上,就是这个宫女毒死了芳儿。”皇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