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她也在等。

“潇潇。”鹤唳的声音忽然温柔起来,无比的正经,“我喜欢你。”

差不多快停了……什么?!她说什么?潇潇一愣,却陡然被抱住,他的双爪全部扎入了一具躯体中,血的灼热猛地蔓延出来,他的手指还勾着熊爪,爪刃陷入人体,血槽抓着皮肉,他想拔出来,鹤唳一转,又卡在那里。

“我都说了我喜欢你呀,跑什么呀?”鹤唳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轻笑,猛力一踩,看起来厚实的茅草屋顶竟然被踩出一个洞来,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潇潇脑中的教科书却已经翻了开来!

脚下有诈!不能和她一起落地!

他屈膝要把鹤唳踹开来,双手一转,爪子在鹤唳体内几乎转了一圈,鹤唳闷哼一声,继而畅快的笑了出来,她往前一倒,在还没落地的一瞬间用身体的力量往前一推,无处着力的潇潇一着急,拔出了爪子往她奋力一踹,整个人往后倒去,却在这一瞬间感到一阵剧痛!

“哦呀呀呀呀!”被蹬倒在地的鹤唳双手撑着地,身上和嘴角流着血,一脸带笑的讶异,“你太配合了!真不愧是我男神……一分钟前的。”

潇潇双眼怒睁。

他的腰间被一根木棍扎穿了,他低头,看到了尖尖的木头在面前滴着血,后面还有异样的感觉,他心里一动,一放松,整个人坐在了一个铜盆上。

洗漱架。

她把洗漱架上面搁面巾子的地方拆了,只是换了个角度,就变成了一个凶器。

她不去踩他在山里布置的陷阱,他却中了她在这儿布置的陷阱。

大家果然是一套教材出来的。

“咳咳!你也太急了。”鹤唳笑着站起来,“本来只要扎穿肩膀就行了,真是的……你看看,心肝脾肺肾哪个还好的?”

“……咳咳!”剧痛在短暂的麻木之后蔓延开来,潇潇咳出了一泡血沫,血水随后溢出,不是顺着唇角,而是顺着整个下巴往下哗哗哗的流。

鹤唳站了起来,她的伤也很重,但是显然比被钉在墙上好得多,她站直了,扭扭脖子,擦了把血,抬头问:“准备好了吗,亲爱的?”

“为什……么?”潇潇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为什么……追着我们,杀……”

“因为你有急支糖浆呀。”鹤唳抬手耸肩,“潇潇,你们真的知道你们偷玩的是谁的东西吗?”

“哈哈!你居然真的会,被他们……”

“我不要跟你聊天。”鹤唳走上前,“反派死于话多呀。”她亮出了刀子,潇潇即使已经有些疼得昏沉,还是拼力举起双爪,爪上血液还在滴落。

”真以为能把我带走啊。“鹤唳嘟哝,刚上前,忽然耳朵一动,猛地挪了一下,她身边的门被轰然踹开,一个黑衣杀手冲了进来,一眼就看明白当下场景,大喝一声朝鹤唳砍来。

鹤唳气得大叫:“仲言管好你的猎物!”

说是杀手,会的也就那么两招,但那杀手显然找仲言找得火大,一腔怒火全洒在鹤唳身上,鹤唳为了躲刀子甚至被打翻在地,滚了好几圈才找到支点,起身一刀划开他的脖子。

黑衣人轰然倒下,鹤唳定睛一看,木架子上已经没有人影。

“……妈的。”干活这么久,鹤唳第一次爆了粗口。

她顺着血迹一直追出去,发现潇潇对自己也是够狠,竟然直接从二楼跳下去,滚了两圈,跑入外面的雨幕,客栈店家在一边瑟瑟发抖,见鹤唳眼神飘过来,连忙指向外面:“跑,跑出去了!”

“还要你说!”鹤唳怒吼,也不管全身的伤,一脚踹开一个小几子,小几子砸在墙上,瞬间散架。

逃到外面,雨水会冲刷一切痕迹,出门八个方向三百六十度角,她往哪追去!?

“仲言!”鹤唳大叫,仲言没有回应,但是却吸引出了剩下的杀手。

虽然只是随意摆设的陷阱,但是能坑到人也是很不容易的,一切都要看缘分!她的随缘坑就这么浪费了,鹤唳气得笑了出来,她拿出了对付潇潇的架势,三两下解决了两个人,连带仲言解决的三个,和刚才干掉的一个,六个杀手全部团灭。

就潇潇逃了。

“啊啊啊啊啊啊!”鹤唳喷着血仰天长啸。

仲言身上也有不少伤,但他的目标就是缠住和吸引注意,本身也身手不凡,此时站在鹤唳身边,情况比她好不少,所有担忧都放到了她身上:“你的伤如何?”

“不好!”鹤唳毫不客气的回吼,“你在那躲来躲去,不帮我就算了!也不看着点大门!”

仲言沉默,这种小女儿态的斥责,就算没经验,他也知道只需要沉默就行了。

“不行了!”鹤唳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状,“我动不了了,我要痛死了!”

“现在如何?”仲言问。

“追啊!”

“杀手?”

“方济啊!送信啊!你追潇潇干嘛?!送人头啊!”鹤唳抄起一木桌腿往仲言身上敲,一边敲一边叫,“他是我的!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木棍打在腿上一点都不疼,仲言躲了两下就不躲了,他琢磨了一下,弯下身想把鹤唳抱起来,鹤唳大叫:“你干嘛呀!现在才看上我呀?!离婚!”

“你伤太重。”仲言顿了顿,脸红道,“夫人。”

“……为了听你一声夫人我得付出这样的代价才行?”鹤唳瞪大眼,指着身上的伤,她诱哄了一路,仲言死活不接招,她简直无聊出翔。

“接下来交给我,你,养好伤别动,我们来接你。”仲言说着,蹬蹬蹬上楼把鹤唳放到床上,给她拿了一堆干布,还点了一堆火,随后直接搭上蓑笠,冒着雨往商山方向跑去。

周围突然就安静了,周围其他的住客和店家都声儿也不敢出,整个世界除了雨声,好像就只有鹤唳粗重的喘息声,她仰天躺了一会儿,起身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一个在左肋,一个在右腰,虽然之前计算好,可真撞上去她还是调试了一下,否则左肋那个就扎心脏了。

潇潇把他的熊爪抽出去的时候,她都能听到爪刃磨着她肋骨的声音。

“我也怕疼啊……”鹤唳抖抖索索的喃喃自语,一面却往自己伤口上洒剧痛的药粉,“就跑了,这还来几回……”

不自伤一千,根本伤不了八百。

她撒完了药粉,紧紧的裹了裹,起来喘息一会儿,还是坐了起来,哀叹着下床,随意打点了一个小包裹,看着外面的雨,撅起嘴:“我真是感动中国好刺客。”

一边嘟哝着一边像临盆的孕妇一样蹒跚着下楼,她拿了店家边上挂着的蓑笠披上,对瑟瑟发抖迎出来的店家道:“打劫!”

店家:“……是是是!”

“告诉他们我杀人去了!”

“是是是!”就说她杀人去了……店家大概这辈子第一次转发这样的留言。

“哎,趁热打铁趁热打铁……”鹤唳碎碎念着转移自己的痛觉,一头冲进雨幕,顺着凌乱的脚印,摸索了出去。

第32章 阴魂不散

原以为潇潇伤得那么重,就算全力爬也躲不过三天去,结果他不愧为名正言顺的“十三分之一”,当鹤唳再次找到他时,已经过了半个月,再找不到的话,她真的只能打道回府了,因为全身解数都已经使尽了。

他是被一个叫声出卖的。

“萧大哥!你瞧!”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兴奋,她长相清秀水灵,身姿窈窕健康,在密林中如履平地,几步跑到潇潇身边,献宝,“是这个吗?”

潇潇坐在一棵树下,身下还垫着一个草甸,他的脸色苍白,身体僵硬,显然伤重的程度离愈合还很远,他朝蹲在身边的少女露出一个虚弱但温和的微笑,看了看,遗憾的摇摇头:“不是,你看,它根上有细毛,这是有毒的。”

“噫!我没看到!”少女一脸失落,随手把草扔在脚下,潇潇看了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吐出。

少女紧张起来:“萧大哥,可是还疼?哎呀,我再去找找,你坐啊。”

潇潇点头:“小心点……对了云素,上次我用剩的彩绳,你还留着吗?”

被唤作云素的少女闻言脸都红了,她支支吾吾:“在,还有……只是……”她期期艾艾的伸出手,“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就,自己编了编。”她细瘦的手腕上,扎着一串红白蓝相间的绳结,做工挺粗糙的,但耐不住颜色鲜艳,还是很好看。

潇潇苦笑:“可否,先匀我点,我有急用。”

云素纵使万般不乐意也没办法,她恋恋不舍的摘下绳结,递给潇潇,央求:“萧大哥,你能给我编个好看的吗,我不用多,细细的一根就行了。”

彩绳剩下的本就没多少,潇潇闻言顿了一顿,还是咬牙点头:“好。”

云素立刻笑了,很开心地转开去,背着药篓子跑进密林深处,没一会儿,远处传来清越的山歌,爽朗,直白,听得潇潇脸红。

鹤唳自听到声音后便没再动静,随后全身心的观察面前的一片树叶,确保自己的注意力和气机不会锁定到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只是时而装作无意的从缝隙间瞥一下两人,却也将互动看了个大概。

大概是半个月没有动静的原因,潇潇此时的警惕性并不高,四面看一下的动作更像是习惯性的,他见云素走远,拿出绳结,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拆了开来,分成三种颜色,随手捡了一根小树枝,将三股绳的头系在上面,手速飞快的编织起来。

他在编织传消息的绳结,信结。

绳子的质量相比笔墨还要坚挺得多,颜色也不那么容易退,只要用门里独有的编码编成简信,从保密和隐蔽的角度上讲性价比都非常高。

这是只有墨门“十三人”才能享受到的特别课程,类似这样的还很多,基本上都是所有人一脸菜色的学完后转头就搁一边的,信息时代,每一个优秀的刺客都是走在时代前沿的物种,这种老掉牙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机会用?编一个放路边传递信息?环卫工人分分钟教你做人!

但是到了古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排除师门虫这个现在很鸡肋的因素,鹤唳再一次发现,祖国母亲非要自己来干这事儿,也是有道理的,否则,就算猜到潇潇现在在做什么,拿到绳子恐怕也看不懂。

她离那么老远自然是看不到潇潇编了什么的,也不敢盯着看他的动作,这样百分百会被发现,她干脆在隐蔽处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潇潇的传信绳结并不长,一会儿就好了,等云素又摘了点草药回来,他辨认挑拣完以后,便让云素顺势下个山,拿一块令牌找驿站的人寄了这个绳结。

云素很不放心,一定要送了潇潇再回去寄信,潇潇却摆手表示不用,自己拄着根拐棍儿缓缓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现在住半山腰。

而且,他落单了,重伤。

鹤唳眯了眯眼,她的眼珠往左晃晃,右往右晃晃,最终还是给自己翻了个白眼,悄摸的跟上了云素。

云素在潇潇面前一直娇俏可爱,但是两人一分开,她就露出了另外一面,属于山里猎人的一面。

她的神情严肃,身姿轻巧,手微微后伸,保证随时能摸到身后的柴刀。显得比潇潇还要难惹,幸而鹤呖的目标并不是她,所以只是毫无压力的忽近忽远的跟着。

云素显然对这片山林很熟悉,下山路径的选择几乎毫不犹豫,甚至因为心急,还非常的赶,才小半天,她就“带”鹤呖下到了山脚,埋头赶了出山的一段路后,到达了一个小驿站。

鹤呖身上伤也没好,为了找人也是每天风餐露宿的,这一段路还真把她累着了,可她却没耽搁,在云素进入驿站后,她顺着出去的唯一一条路一阵猛赶,跑出好远后,埋伏了起来。

她要截信使。

现在驿站的信使大多是官配,繁华的地方每日送一趟信,不繁华的则隔两日才送一趟,但也分轻重,有特殊需求的话就是顺丰,没的话就是邮政。

根据鹤呖对自家人的理解,什么都可以随便,网速绝对不能不好,信息的及时程度有时候能直接决定成败,潇潇如果要寄信,那只能是给长空,他们之间,肯定有办法用顺丰。

所以她肯定不会苦逼的等一两天。

果然,才没一会儿,她就远远听到了马蹄声。雨季的地总是泥泞湿润,马蹄的声音沉重黏着,听起来不是那么清晰。

鹤呖磨了磨牙,在树上一根横出的枝桠上趴着,远远盯着一个信使骑着马赶了过来。她将自己两根链子接在了一起,在马头路过自己下方的一瞬间猛的挥出去,银链一头在马头上打了个转后牢牢套住,她随即从树枝另一头跃下,把自己像天平的一头一样挂着,借着惯性一个窝心脚踹向信使。

信使根本连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到重重的摔到地面上,还保持着一脸蒙蔽的表情。

那匹马则更惨,跑着跑着就差点被上吊,幸而鹤呖比它轻太多,就算是自身体重加重力加速度也只是把它往上提了提,可这一惊却非同小可,待银链脱落后疯了一般跑走了,泥点溅了两人一身。

“你是,咳咳,何,噗!”信使的怒喝被自己一口血打断,看到了自己的血,他猛的瞪了瞪眼,眼一翻仰天昏倒,鹤呖没把他踹晕,他自己把自己吓昏了。

“啊呀!”鹤呖小嘴微张,一只手微微遮住嘴,一脸夸张的惊讶,“下手重了!”她连忙上前,又是按胸又是打脸的做急救,她倒是不介意人工呼吸,奈何刚做好准备,发现这信使口臭……

“醒醒呀!”啪,左脸一巴掌,“我没想要你命呀!”按按胸,“你还要送信啊!”右脸一巴掌。

信使悠悠醒转,两颊鲜红似火:“你……女侠,壮士,不要杀我!”昏死过就知道生的可贵了,他瘫在那儿求饶。

“好好好,不杀不杀,你等等啊。”把人弄醒了,鹤呖才干正事,她轻柔的扯出被信使压在背后的包袱,从里面翻出那根绳结,然后把鼓鼓囊囊的包袱塞到信使的头下,柔声道,“来,枕着舒服点。”

信使:“……”只能像洋娃娃一样任人摆布。

鹤呖伸了个懒腰,盘腿坐下,开始认真的看起绳结来。上面红色打底,两边夹杂蓝白的色点,白色为上,蓝色为下,她很快就摸出了信息内容。

“第19日,拦截失败,9527,疑似回程,有伤,疑似10天痊愈,无疑,死局。”

墨门的信息编码有很多固定词汇,用以涵盖很多同类词,比如疑似代表不确定或者数字区间,无疑则可以代表必须或者百分百可能,死则可以是已经死或者必杀。所以这一段联系起来的意思就是:

从上封信至今19天,长空。我拦截失败了,鹤呖可能已经回城了,她受了伤,大概还有10天左右会痊愈那种,你必须在此之前杀了她。

“……呵!”鹤呖看完,笑了起来,她想到上午看到的那一幕,越想越好笑,以至于后来大笑出声,怎么都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信使看她的眼神近乎惊恐,不知是伤得还是怕的,他颤抖了起来。

“你知道吗!写信的是个残废哈哈哈哈哈哈!”鹤呖指着绳结给信使解释,喜笑颜开,“他以为我放弃找他了哈哈哈,他还想找别人杀我哈哈哈哈哈哈!更搞笑的是,我不仅找到了他,状态比他好,我还新发现了一个他的软肋哈哈哈哈!”

她锤着地面,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潇潇被打脸的表情:“一个有救命恩人的刺客!一个有人喜欢的刺客!他还敢不老实!他哪里来的自信!哈哈哈哈哈哈!”

信使几乎快哭了,一个大男人抖成了风中的落叶。

鹤呖笑累了,顺顺气,乐呵呵的开始收尾,她把编绳原封不动的放回到信使手里,将信使拖到了路边,表情堪称慈祥:“你撑住哦,我去驿站找人来救你。”

信使一脸不相信人性。

“哎你怕什么啊,一定要我亲你一口才相信啊?”鹤唳凑过去讲道理,“你看,没人买你的命吧,我杀你干嘛呢,我是个有原则的刺客,脱离低级趣味……诶,对了,诶诶诶你别晕啊!”眼看信使又要翻白眼,鹤唳连忙啪啪啪拍他的脸,确定他的眼神聚焦在自己身上了,叮嘱道:“诶你别忘了,要送到信哦,这是你的工作,工作,知道吗?”

信使还是昏过去了。

鹤唳意犹未尽的又拍拍他的脸,站起来晃了晃头,看着放在信使手里还露出一头的绳结,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臭潇潇,为什么要逼我呀。”

又是一夜春雨。

寄出信后又是两天,潇潇实在躺不住了,拒绝了云素陪伴的要求,自己慢悠悠晃了出去。

云素整理着这段日子山中采到的药材和陷阱猎到的猎物,考虑着这一趟进山能赚到多少钱,又想到自己捡回来的男人,又是担忧又是幸福,做什么都乐呵呵的。

“请问,有人吗?”一个迟疑的声音在院外叫着。

云素探头看去,看到栅栏外站着一个姑娘,她风尘仆仆的,鞋上满是泥泞,手里拄着拐杖,背着个小包裹,头上还包着块布巾子,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她双眼闪亮,笑容诚挚,看到云素时,笑得更是开心:“哎呀,太好了,我带的水喝完了,实在是渴得不行。”

“姑娘怎的在这?”云素上前打开栅栏。

“没什么。”姑娘笑笑,不愿多说的样子,只是握着拐杖的手有些紧,身形僵硬,“我就是,想过去投个亲。”她声音低哑下来,有些伤心的样子。

云素顿时觉得她可能受了什么委屈,心里叹息这世道对女子就是苛刻,连忙把她迎进来:“你里面坐,我给你做点吃的,别客气啊,好好休息。”

“妹妹,只有你一个人吗?”那姑娘问,“一个人在这山里,很危险呢,我晚上都不敢闭眼。”

“嗯……不是。”云素笑笑,“我有一个父亲,他身子不好,在山下照料田地,我,我每年这些时候都在山里,采点药草,猎点小动物,贴补贴补。“

”哦,原来如此。“姑娘了然,“你可真厉害,哪像我……”她似乎触景生情,沉默了下来。

云素有心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想现下的生活,虽然老父多病,但是却又遇到了他……好像真的比这个苦情的姑娘好很多,顿时心软成一片,连忙进屋拿了吃的,给她一碗碗端上来。

姑娘吃了点东西,心情似乎好上不少,两人聊起天来,相互自我介绍了一下,转眼就姐姐妹妹的称呼起来。

“来,鹤唳姐姐,尝尝这个,我用了点药材腌制的,我家潇哥说对身体好。”云素切了一盘肉端上来。

“你家潇哥真是厉害,什么都会。”鹤唳接过来,毫不客气的吃起来,刚吃两口就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走到门口就愣住了,扶着栅栏的手僵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打开。

鹤唳笑嘻嘻的指着外面的潇潇,朝专心切肉的云素道:“诶,这不会就是你家潇哥吧,长得真俊,怪不得你一个人在山里不怕,他一看,就是,能,保,护,好,你,的人呀~”

云素红了脸,啐了她一口。

而潇潇,他在栅栏外看着院子里,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宛如看着一个恶鬼。

第33章 以雁换命

“潇哥看起来受了伤呀。”潇潇一脸关心,”可还好吗?被野兽伤的吗?“

潇潇冷着脸走进来:“是,被一个畜生。”

他的手微动,已经握上了熊爪。

鹤唳却轻笑,她看看潇潇的手,挑了挑眉,随后抬起左手撑着下巴,手指间银光闪动,直指云素。

潇潇忍不住咳嗽了一下,他在外面晃了一圈已经连站都嫌累,心里恐怕后悔得要死,早知道有这么个夺命鬼在身后跟着,打死他也不会在这时候自己给自己做复健做到差点虚脱,以至于现在一战之力都没有。

他咬牙,收起了熊爪,跪坐在了鹤唳的另一边,若无其事的样子。

“哎,什么畜生呀?”一轮交锋过后,鹤唳开始追问,“是这山里的吗?太吓人了,我一个弱女子,真是想想都害怕。”

“……哧!”潇潇冷笑,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