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他在你那边任由你处置,我一定会把事情做圆满。”,沈翔顺水推舟说道,能把王强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自然是好的。

挂断了电话,沈翔再也不敢隐瞒这事情,立刻给苏家老宅打了一个电话。

而苏寅政刚挂断了电话,就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先生,太太。”,方嫂见到来人连忙迎上去,“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都没通知一声。”

“方嫂,你让开,寅政那小子呢?”,苏父浓眉一皱,满是力气的说道,身上还穿着一身军服,身边的苏母也是面色不豫,两人刚下了飞机,就听到这么一件事情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苏家最近闹得鸡飞狗跳的,因为这件事情掀起的舆论,几乎让苏谨顶不住。

他正处于升职的阶段,本就不能出一点差错,偏在这个时候,两个臭小子给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公然在公安局里杀人,就算能瞒得住群众,能瞒得住有心的对手?

苏寅政听到动静下楼,看到二老在客厅里,当即明白了两人是为了什么来的。今天的事情恐怕已经让不少人知道了,可这个时候,他顾不得了。当时的情况,哪怕能给他一个小时的缓冲时间,他都能想到更好的方法。

“爸,妈,你们来了?”,苏寅政手指还拿着手机,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是令人窥测不到的深沉。

“我们能不来?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准备造反了?在公安局公开杀人,苏寅政,你是不是真想看着我们把你送到刑场上?”,苏父沉声斥责,他为人平庸,一生全靠父亲才走到这个位子上,殚精竭虑不过是想福泽这三个孩子,可辛辛苦苦钻营二十多年,他们回报给自己的都是什么。

为了一个女人,闹得A石差点翻了天!

“老二,这件事情你做的也太过冒失了,还不快给你爸认错?”,苏母在一旁也是怪责的模样。

苏寅政走到二人的跟前,面色沉静的没一丝的波纹,“爸,妈,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要罚要打都随你们。王强和刘勇两个人,我决不会放过的,也不会后悔。”

“乔宋那孩子呢?”,见丈夫又要发火,苏母赶紧拦住了他的话头,抢先问道,“这事情怪不到她身上,她也受惊了吧,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看医生?通知乔家那边了没?”,一连串的发问,彻底堵住了苏父问责的话。

瞪了妻子一眼,苏谨语气也软了一些,“那孩子这次是受我们苏家牵连了,你好好的照顾她,别把外面的事情再牵扯到她身上,我和你妈已经决定了,提前给你们两个订婚,也好压下这阵疯言疯语。等订婚后,让她先搬到我们家里,一来好照顾,二来也能隔开那些有心的人。孩子…没事吧?”。

说到最后,苏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孩子,事情他只是听说了一些,具体的细节还没了解到。比起乔宋,孩子还是最重要的。

他并非没有一点门第之见,当初那么顺利的答应乔宋嫁进家里,其中考虑的原因除了自己的儿子喜欢,再来就是乔宋怀了苏家的孙子。

乔宋的身体不好,又几经折腾,两人都有些担心,孩子会不会抱不住亦或是生下来有问题。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能让两人有些期盼的是孙子能顺顺利利的生下来。

“医生已经来了,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没有大碍。伯父伯母那边,暂时还没告诉他们,害怕他们担心。”,苏寅政避重就轻的说道,关于乔宋的事情,他不能全部告诉父母。依照他们的性子,知道乔宋发生的事情,恐怕婚事又要有一番波折。

“那就好,现在能去看看她吗?”,苏母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孙子还在就好。

“医生刚打过镇定剂,她现在正在休息中,改天我带她亲自去见你们。”,苏寅政淡淡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别改天。”,苏父说着走到沙发前坐下,苏母坐在他身边,有佣人端了一壶热茶上来,还有水果盘,很快就退下了。

苏父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从中抽出一条点燃,深吸了几口,才问:“事情是谁指使的,查出来了没?”。

“暂时还没有,有人见王强在警察局和一个女人交谈,只要把监控调出来,应该能顺着线索找出那个人了。”,苏寅政扯了下嘴角,“针对我又能出那么大手笔的人就那么几个,做的再不留痕迹,也能查到。”

“不要太自信,这次的事情你不都没能阻止?”,苏父瞥了他一眼。

“这是最后一次了。”,苏寅政冰冷的说道。

苏母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心里有些怅然也有些欣慰。当初她反对两人在一起,从没想过两个孩子在一起的心会那么坚定。万幸的是,虽然经历了一些小波折,一切还能挽回,“订婚的日子定在三天后,你们这边没什么问题吧,事情由我和乔宋的母亲两人商量着来办,乔家那边我和你父亲会亲自去上门商量的,事情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成,你看着办。”,苏寅政微微的保持一抹不怎么热切的笑容,事到如今,他早对那些形式不在乎了,无论谁反对,他都会把她留在身边。

商定了事情,苏母和苏父也不多做停留,因为两人闹出的事情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两人去处理,不可能耗在这里。

送走了父母,苏寅政走上了二楼,乔宋还没有醒来,静静的躺在床上,姣好的面容上依然残留着被打的淤痕,头发被扯掉了一撮,医生处理后,包扎的纱布显得格外的刺目。

看着这样的她,苏寅政坚毅的脸庞上,充满了心痛,轻轻的坐在床上,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乔宋,这是最后一次。”

像是保证,又像是诺言,在偌大的房间里响起,混合着淡色的阳光融化在空气里。

185 审问凌欣

医院

“凌小姐,有警官来,说是要调查一下关于你案子的进展,要不要见?”,护士敲了敲门,说话还算得上客气。

凌欣收回目光,看向她说:“让他们进来吧。”,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审问她也能做的滴水不漏,有什么好怕的。现在的乔宋恐怕已经没有孩子了吧,凌欣冷冷的扯出一个笑容,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我这算是给你报仇了吧,下辈子别投在我这里了,孽种。”

手指蓦地收紧,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垂下的眼睛蓦地变得冷厉。

“扣扣。”,房间的门敲响,刚才那名护士领着两个人走进房间里,两名警察都是凌欣不认识的,长得颇为严肃。

事前那人找到自己的时候,曾经嘱托过自己,只要按照编好的口供说,就不会有事情。而且警察里面,也安排了人,一定会让事情顺着她安排的来发展。

凌欣坐直了一些,“还有什么事情要问的?要说的,我已经说过了。”。

“凌小姐,对那天的事情,我们想再做进一步的了解,之前接手你案子的王强,因涉嫌绑架案已经在医院不治死亡了。而你提供的那些证据,我们也看过了,乔小姐并没有对你做出任何伤害的行为。”,沈严严肃的提出疑问,在来之前,父亲已经和他讲明其中的厉害关系。

事情的起因是从凌欣开始的,能策划这些事情的幕后黑手,不是简单的人物。所以对凌欣,两人的态度也没那么强硬,只是审问,就要有审问的样子。

沈家的一切荣耀都是靠着苏家来的,就算再怎么不想得罪凌欣身后的人,还是要把事情搞清楚。

“呵,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把害我流产的人看错?”,凌欣根本没打算配合,“那天晚上,我就看到苏寅政和乔宋两个人,摄像机里没声音,就算不是乔宋亲手推的我,也是她挑唆苏寅政对我动粗的。”。

“你这么说的依旧是什么?”,沈严手中的笔一顿。

“能有什么,我的孩子是苏寅政的,而乔宋要嫁给苏寅政了,不想多出我这么一个人,怕我争夺了苏寅政的注意力。那天我碰到两个人,只是想告诉苏寅政,我怀了他的孩子。其实之前,我就曾经找过乔宋,她那时给我五万块,威胁我要么拿着五万块走人,要么等这她找人把我的孩子弄掉。”,凌欣看着沈严,言之凿凿。

“就在我告诉她之后,我再想去找苏寅政,总有人阻挡着我。好不容易从别人口中打探到他的消息,我就赶去了,却没想到…这是乔宋给我安排的一个局。”。

“你从谁口中打听到他们的消息的?你说乔宋给了你五万,现在钱又在哪里?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碰面的?”。

“从一个侍应生口里打听的,具体是哪个人,忘记了。乔宋给我钱,我又怎么会要,她当我是傻子吗?只要生下这个孩子,苏家给的是五万的一千倍!”,凌欣冷冷的笑了一声。

“凌欣,据我们了解,你户头上多了一千万。而你父亲,就在事发的前一天晚上,被人发现死在了街头。”

“啊,我继父死了?死的真好,他死了,我和母亲就不用受苦了。”,凌欣笑了笑,做出惊讶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态度!”,沈严一旁的警察厉声呵斥。

“我就是这个态度,我们国家的法律有规定,继父死了,我就必须悲伤吗?”,凌欣沉下了嘴角反问,讥讽的样子透露出一股厌恶,“他什么事情都不做,还经常抢走我母亲的医药费,没钱了就对我和母亲拳打脚踢,难道他死了,我不该开心?警官,我们纳税,并不是为了给你们调查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乔宋和苏寅政对我做出这样恶劣的事情,你们不去查他们,反倒来查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别叉开话题,那一千万的来源是你还没交代,凌欣,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让我查到你有一丝说谎,就要担负起法律责任。”,沈严也沉了声音,凌欣根本是油盐不进,一套一套的话,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等着他们问一样。

“苏老爷子给我的,这不犯法吧。警官,还有什么问题,尽快问,我还要休息。你也知道,我刚没了孩子,身体条件并不好,”凌欣嘴角一勾,满是讥讽的看着两个人道,“还有这位警官,麻烦你说话客气一点,否则我有权利向法院起诉,你对我恐吓。”。

“最后一个问题,凌小姐,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我们调了酒店当日的监控,你所在的那间房间,前后进去苏寅政、言谈两个人。根据录像显示,苏寅政很快就离开了,最后留在房间里的是言谈,你怎么就肯定这个孩子是电苏寅政的?”。

凌欣掀被子的动作一顿,沉默了半晌,才笑了笑,无所谓的说:“我凭着女人的知觉知道的不行吗?再者说,他们两个不是好朋友,既然可以共享一个女人,那么养孩子上也应该是一样,他们有钱人不都这样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几乎没有任何的收获。

沈严站起来,把笔记整理好,对紧闭着眼睛装睡的凌欣说道,“今天就问到这里,明天我们还回来,凌小姐如果想到了什么,也请立刻告诉我们警方。”

“自然。”,凌欣吐出两个字,把自己深深的埋进被子里,不再去看两个人。

走出门外,跟着沈严的警察忍不住愤愤的说道。“队长,难道就这么走人了,那凌欣明显在说谎,你看她那态度,哪里像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我就没见过她利欲熏心的女人,为了钱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利用!”。

“的确,你也觉察到她的不正常了?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刚流产,也不应该流出那样的表情。”,想起凌欣提起孩子以及继父时的表情,沈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想要抓住那感觉的时候,脑中又没了。

186 真相只有一个(上)

终于听不到两人说话的声音了,凌欣从被子里坐起来,目光放空的看着窗外。

又开始下雪了呢,今年A市的雪似乎特别的多,她以前很不喜欢下雪的天气。因为家里穷,继父又喜欢拿钱出去挥霍,所以她冬天的棉衣总那么单薄,有时甚至需要穿着秋天的衣服,脚上手上生了冻疮很痒。

同学有问她,穿那么单薄,不怕冷么。

怕,她怎么会不怕冷呢,可她不想让别人看不起自己,总对着那些问自己的人说,不怕冷,她天生是耐寒的体质。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有人生来就拥有一切,天生高人一等。有人则生来一贫如洗,在泥沼中苦苦的挣扎。她有什么呢,生父在还没记事的时候就死了,母亲体弱多病,甚至连家务活都干不了,后来碰到那个男人,还以为是好人,最终也不过是为了骗母亲那仅剩的钱财罢了。

她嫉妒那些父慈母爱的朋友,嫉妒那些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为什么他们生来就可以有这些,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心里的不甘就像藤蔓一般滋生出来,她不想一辈子就这么生活下去。

所以,在苏寅政出现的时候,她抛下尊严去讨好他。可苏寅政,根本没多看自己一眼,她想讨好言谈…

呵…

凌欣赤脚走到窗户前,看着镜子里自己扭曲的面容,这世上并非没有好男人。但没有一个是属于她的,一切在那个晚上都毁了,她坠入深渊,所以那些生活在云端的人也要同自己一起坠入深渊。

“苏寅政,你不是看不起我吗?现在你终于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了吧。”,轻轻的呢喃声从口中吐出,凌欣伸出手指覆在冰冷的玻璃上,擦去那些雾气。

房间里静悄悄的,熊猫形状的加湿器不停的喷出白色的雾气,刺白的灯光照射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的作响。很快惊到了站在窗口的凌欣,听到声音,她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看了一眼,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耐。

“凌小姐,您的母亲病情垂危,请尽快过来。”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让她身形一僵,“你说什么,是在开玩笑吗?”,半晌凌欣才勉强发出声音。

“没有,凌小姐,尽快过来吧,您的母亲希望最后看您一眼。”,电话那边严肃的声音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啪嗒手中的手机掉落在地上,愣了许久,凌欣发了疯一般一般往门外冲出去。

有值班的护士见到她跑出来,立刻上前想要拦住她,可凌欣的力道出奇的大,一把推开她,赤裸着脚在医院的走廊上飞奔,见到的人纷纷退让开来,在医院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多见,生离死别无外乎这些。

已经是晚上,医院的门口还停留着出租车,随便拦了一辆车,凌欣粗喘着气对开车的人说,“到XX医院。”,直到车子驶出一半的路程,她低头看到自己赤裸的伤脚,恍然的脸色变了几变。

不是应该庆幸吗?她病了那么就,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终于解脱了。自己不是在心里一再的诅咒,希望这个拖累自己那么久没用的女人立刻死去,可为什么知道她要死了,心里却难受到了极点。

凌欣死死地扣住坐下的车垫,身体一直在颤抖,引得开车的司机频频的回头。

“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请再快一些。”,到头来,关心她的就只有这么一个陌生人,鼻子酸涩的厉害,可她始终死死地咬着牙,不想让自己掉眼泪。

半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开到医院,凌欣从车上下来,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钱包,宽大的病服空荡荡的搜不出一角钱。

司机等了很久,叹了口气,“算了,今天算我送你的。”,说完,发动车子走了。

凌欣看着那辆渐渐消失的车子,站在寒冷里,不知到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对于母亲,她的恨多于爱,如果不是她一直那么没用,或许这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哪怕她带着自己扫大街,吃糠咽菜,她也不会怪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欣浑身僵硬的走进医院,等待她的护士满是焦急的在病房的门口走来走去,见到她进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道,“凌小姐,您母亲已经等了好久了,你怎么才来?”。

“好了,你先下去吧。”

一把扯下她的手,凌欣冷静的推开门,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滴滴答答的仪器运转的声音,雪白的病床上是已经瘦的脱形的母亲,她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粗重的呼吸在氧气罩里不断的响起,冗长而带着濒死的气息。

走到病床前,凌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只要伸手,就能抓到她的手,那只手已经不能称上手了,扎满了针孔,只有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手骨,看起来相当的触目惊心。

“欣欣…”,似乎察觉到她的到来,凌母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抓住女儿的手,可病了那么久,早已经没了力气,微微抬起了一下又落回了床上,“欣欣…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微弱的声音隔着防护罩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是不是太晚了?除了对不起你还会做什么?”,冰冷的声音从口中吐出来,凌欣死死地捏着手心,“保护不好我,就干脆别生下我,我恨你,你知道吗?我恨你,比恨那个畜生都恨!”。

泪水纷纷的落下,朦胧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晚上,那个永无止境的噩梦里。

“这是你的两万块,快滚!”,管事不耐烦的把两万块砸在她身上,转身却笑盈盈的对着另外两个女人说,“两位,几个少爷都等的不耐烦了,再去他们都要把包厢给掀翻了。”

“可是…明明说好的是十万…”,微弱的声音掩埋在嘈杂的喧闹里,凌欣紧紧地握住手中的两万。

187真相只有一个(下)

“十万?”,管事敏感的听到这个数字,冷嗤了一声,“真把自己当天仙了不成?看看这两位,再看看你自己,哪里值十万块钱。拿了钱赶快给我滚蛋,没把苏少伺候好,还敢狮子大开口,再不走,我就让保安把你扔出!”。

被重重的推了一把,跌倒在地上,凌欣抬头看着面前谈笑风生的三个人,紧紧地扣住手指的两万块,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掩盖了所有的情绪。这就是她所生活的世界,强者生存,弱者被剥削。

三个人渐渐的走远,依稀能听到嘲笑的话,她却只能忍受。

两万块,是她所有的学费,还有母亲半年的医药费。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四点钟,黑暗里只有风呼啸的声音,简陋而暗沉的老房子像一张黑洞洞张开的血盆大口,伺机吞没进入的人。

紧紧地包裹着身上的外套,凌欣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冰冷的房门。

“妈的!这么晚回来!”。

刚打开门,迎面撞来的身影,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骂骂咧咧,“死丫头,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和哪个混蛋鬼混去了?!”,蒲扇大的手掌一巴掌扇在她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的脸上,如同记忆中的每一次,毫不留情。

记不清是第几次,从她进入这个家里,每一次无论对或错,只要继父有怒气,随时都会把她揪出来往死里打。尤其是,母亲的病情越来越重之后,他越来肆无忌惮。

“别打了,别打了,我去打工了。”,晕眩后,逐渐清晰的视线里,她哭着喊道。

“打工,钱呢!刚好老子赌输了,把钱给老子,老子现在去翻本。”,打斗终于停止,继父那双浑浊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出兴奋的光。

“今天没发钱…管事说是一个月发一次。”,凌欣下意识的抓住自己的外套,那里放着所有的钱。

“妈的!敢骗老子!老子省吃俭用的把你养这么大,敢和我老子耍花招,给老子拿过来!”,一看这动作,就知道她有所隐瞒,男人破口大骂,伸手就要往她衣服里。

凌欣往后一退,额头上的冷汗立刻流了出来,她恨透了这个好吃懒做的继父,可自己和母亲又没有任何地方可去,只能认命的跟着这个恶棍,“真的没有!我妈还在医院里,你就不会替她想想吗?”。

“去你妈的!少废话!让老子搜搜,就知道有没有钱!”,已经疯了的继父哪里还有理智,面色一狞,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黑色的指甲一把扯开她的手,往她的衣兜里面摸,“妈的,还敢骗老子,这些钱是谁的?!”。

将所有的钱掏出来,男人狂喜之后是无尽的怒火,“你哪来的那么多钱!”,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手一用力一把扯开她紧紧攥着的衣服,里面露出的暴露的衣服,那是酒吧里为服务客人的衣服,穿上后根和没穿根本没什么两样,光裸而修长的双腿暴露在空气里。

男人的的目光赤裸裸的打量了许久露出无法掩饰的情欲,凌欣忍不住尖叫出声,“滚开!”,扯住自己的衣服,往后倒退,却被脚下的东西绊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手肘撞在地上,火辣辣的疼痛。

而站着的男人舔了舔干涩的唇,绿油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因动作而暴露出的身体,古怪的笑了两声,“穿成这样出去,该不会和你妈一样,也出去勾引别的男人了吧。没想到你都长这么打了,今天晚上被男人弄得很爽吧?”。

龌龊的言语和那猥琐的眼神,凌欣脑子嗡的一声空白。

这个畜生!

反应过来的她慌慌张张的想要站起来,“滚开!你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可男人已经被欲火烧的旺盛,怎么会把她这点威胁放在眼里,“老子养了你那么久,你也该回报老子一点。既然你能给别的男人干,也就能给老子干!娶了你妈那个废物,整天除了吃药就是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憋了老子那么久,你这做闺女的也该替她尽尽义务了!”,男人贪婪的盯着那莹白的肌肤,,伸手将想要逃跑的人抓住脚踝往身下一扯。

凌欣尖叫一声,双手拼命的打在继父的脸上,想要阻止他的行为。

被她手指甲划了一道痕迹,男人面色一黑,猛地抬手一巴掌扇在她的脸颊上,“妈的!敢打老子!臭婊子!白吃白喝老子那么多东西,还敢打老子!今天老子不干死你,老子就跟比姓!”。

啪!

啪!

啪!

一连几个耳光打下来,凌欣脑子刹那间没有了任何的知觉,模模糊糊的看着洞开的大门,理智告诉她要清醒,要逃出去。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胳膊被死死地按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撕开的声音在暗夜里是那么的清晰。

继父怪笑的声音传入耳朵中,撕裂空气一般传入耳朵中,整个人被翻过来,掼倒在地上,“小婊子,再敢打老子一下啊,你不是挺能打的吗?你他妈的天生就是给老子干的,装什么贞洁!”,一边骂咧着,一边大力的粗暴的对待那娇嫩的身体。

双手被紧紧地压在地上,脸颊被粗糙的地面磨得生疼,感觉到后背上有人覆盖上来,她拼命挣扎,可背后的人是那么强壮有力,死死地将她所有的挣扎压制下来,直到她没有了反抗力量。

大手折开她的双腿,一个缩胯,硬生生的闯入她的世界里。

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在那一刻,所有的都完了…

眼睛望着门口,红肿的脸颊,发出凄厉的声音,声音模糊而凄厉,绝望自心里蔓延至四肢百骸,浑身都在颤抖着,谁能来救救她…

“妈的,真是紧,嫩的就是不一样!”,身体终于被放开的那一刻,她听到那人说道。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下唇已经是一片血色。

没人能拯救她…

从那一刻起,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只能靠自己,谁也不能拯救已经堕入地狱的她。

“欣欣…对不起…对不起…”,越来越弱的祈求声在耳畔响起,凌欣回过神,看着生命力减弱的母亲,微微的抬起下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将所有的泪水都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