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根据着苏易楠的说法,应该是司机来了。

她招了招手,让司机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车子越来越近,吱呀一声停在了她跟前,黑色的奔驰车,在夜色下如一头潜伏的野兽一般。

乔清哈了口气,微微倾身敲了敲车窗。

车门咔嗒应声而开,露出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那只手的尾指上戴着一枚银白色的戒指,戒指上刻着‘TloveQ’。

乔清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忽然酸涩的厉害,仿佛被烧到一般,她向后倒退了一大步。

009言谈,我们现在已经没关系!

她记得这枚戒指,当年她和言谈第一次后,他亲手戴在她手上的。

TloveQ。

是言谈和乔清两个名字的缩写,她戴在手上三个月后,和他分手那一天还给了他。

整整五年过去了,她以为这枚戒指早就丢了,却没想到还能再看到,心里的疼痛和酸涩尖锐的令人难以忍受,她已经躲了整整五年,只为忘掉这段感情。

她以为自己能忘记的。

但从他开始出现,一切就乱了套。

乔清步步后退,看着从车子里出来的那人,比起五年之前尚有青涩味道的小男人,他更加的有魅力了,五官更加的俊美,身体也挺拔了不少,但这又怎么样呢,他已经不是她心里的言谈了。

早在五年之前,他就亲手把两人割舍的干干净净,她不会犯贱,以为他浪子回头。

言谈没开口说话,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道消瘦的身影上,自内脏开始不规律的跳动。第一眼看到她,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二眼他确定,她是乔清。两个人就算长得再怎么像,也不会连气质举动都一样,她的小习惯甚至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记得,她耳后…

“过来。”他伸手捕捉那瘦小的身体。

乔清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退了一步,转身就想跑。

可她的动作没言谈的快,只抬脚,身体就被一股力道往后拖拽了过去。

乔清尖叫一声,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此刻的言谈实在太过恐怖,只是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她心底里的恐惧和害怕就像是大海里的浪潮一样将她淹没,她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胳膊,用尽全力想要挣脱这个令人窒息的怀抱,但言谈的胳膊如铜墙铁壁一般,死死地将她扣在胸前。

“言谈!你放开我!混蛋!王八蛋!你放开我!”乔清愤怒的仰着脸,额头上的青筋冒出来。

言谈紧紧地抱着她,呼吸灼灼的俯首贴在她的耳侧,良久低声的喃喃:”原来真的是你,我没在做梦。”。

他的声音太过低哑和伤心,乔清愣神。

当初明明是他抛弃自己的,怎么转眼说的好像她是负心女。

她张开口还想再骂他,然而下一秒钟,唇上覆盖了的温热夺取了她所有的言语。

霸道的咬了她的唇,强迫她张开口,灵活的舌很快的就攻入了她的口里,然后开始肆无忌惮的掠夺。

乔清肺腔都快气炸了,脑袋被他紧紧地扣着动弹不得,她就用手去掐他,用脚去踹他,拼命的想要离开他。她恨他的无耻,恨他当年的抛弃,若不是他,她的人生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的吻霸道的根本不允许她拒绝,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两人之间,越来越得寸进尺。

乔清的挣扎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本以为这辈子都要这样行尸走肉的过下去,但她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压抑了五年的思念和渴望在顷刻间爆发,他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恨不得把她关在一个小黑屋子里用锁链锁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不让她再有任何消失的机会。若是有可能,他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让她再也无法和自己分开。

但这些他只能掩埋在心里,说出来,怕是会吓到她吧。

乔清看似软弱,心里却骄傲无比,当年她哪怕只是多挽留一下,两人也不会分别五年。

言谈的胳膊被掐的青紫,可他丝毫不在乎,一步一步搂着她,挤压在灯柱上,一只手放肆的游弋在她的身上。

太过大力的抚摸让乔清疼得眉头都皱起来,言谈给她的感觉,不像是久别重逢后的温馨,反倒像是十年没见的仇人!

但他下腹那里散发出惊人的热力,又清楚明白的告诉她,言谈对她还有感觉。

难道过了五年,再看到她,言谈洗心革面浪子回头,知道她这棵草的好了?!乔清想到这个,自己都想笑。不,不会的,顶多也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和好胜心发作。当初他追到手,又甩了她,原本该是垃圾一般存在的人,忽然勾搭上了他的好哥们,他怎么会咽的下这口气。

况且,就算他言谈真的想吃回头草,她乔清就一定得答应她吗?!

乔清停止了挣扎,双眼静静的看着言谈,仿佛在嘲笑他的狂热一般,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她也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躲着他,真要和她抢思哲,她也不怕。思哲的户口是英国的,言家再权大势大还能掌控英国?

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言谈渐渐的停下了动作,他微微喘息着离开她的唇,但双手依旧桎梏着她的肩膀。

“亲够了?言大少爷,你这么轻薄我,就不怕你的未婚妻生气?就算你的未婚妻不介意,也请你自重,你吻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乔清扒住他的手往下拽,一次没拽动,两次依旧没跩动,言谈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仿佛长在了她身体上似的,“麻烦你放开我,我知道你们言家财大势大,但我们没任何关系,我是你好朋友苏易楠的未婚妻,真传出绯闻,我倒没关系,可你就说不定了。”。

乔清见他无动于衷,双目喷火。

言谈俯视着她,眼里簇着疯狂,然后渐渐的归于平息,然他高大的身躯依笼罩着她,他身上散发着那种狂妄霸气的侵略信息,让乔清几乎想要尖叫起来。

她承认,自己被这么盯着,心里有些发毛。

总觉得言谈根本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看可以吞噬的猎物。

他的目光太过赤裸,仿佛剥光了她身上的衣服,在打量着从哪里下口会比较好。

“言谈,当初是你甩的我,你现在痴情的情种样子,是在干嘛?”,乔清嗫喏的打量着周围,希望苏易楠的司机能赶快赶过来解酒自己,嘴里的絮絮叨叨不过是她害怕安静下来,言谈会发疯。

但无论她怎么说,言谈都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也没动作,像一座没生命的雕塑一般。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打电话给苏易楠了,让他看看你是怎么对他未婚妻的。”,乔清不耐烦的攒起了眉头,伸手拼命的去抠言谈的指头。

听到她说苏易楠,他终于有了反应。

身体动了一下。

乔清以为他想通了,面色一喜。

但下一秒钟,她就笑不出来了。

言谈手往下一滑,掐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盖在她臀部,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一个弯腰,把她抗在了肩膀上。

眨眼之间天翻地覆。

乔清头倒着看着地面,拼命的捶打着他,“言谈,你个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Shit!混蛋!我要杀了你!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尖叫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

苏易楠派来的司机到这里刚好看到这一幕,连忙下车想要阻拦,然而还没走到跟前,言谈冷冷的一个眼神扫向他,“告诉苏易楠,人我带走了,帳回头我再找他算!”。

司机停住了脚步,踟蹰着不敢前进。

乔清抓着苏易楠的衣服,借着抬头,面色通红的看着司机,“你还不赶快救我!他是杀人犯!我和他有仇!”。

“乔小姐…这…”司机叹了一声,赶紧拿出电话给苏易楠打电话。

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他还是先明哲保身吧。

眼睁睁的看着车越来越近,乔清的恐惧达到了一个制高点,她不要和言谈在一起,他绝对会杀了自己的。虽然不知道他脑子为什么会忽然发神经,但他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让她脑中警铃大作。

“言谈,你敢动我,我诅咒你全家!”。

口不择言的骂完,想到自己的儿子是他的,又改口,“我诅咒你们所有姓言的!倒霉一辈子!”。

言谈闻言,嘴角冷冷的一笑,打开车门把她塞进了车里。

乔清双手得了空,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醒了没有!言谈,我们,现在,没,关系!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不要再来招惹我!”,她一字一句咬牙说道,恐惧之后,心里的愤怒和委屈铺天盖地的充斥着心脏,压得她几乎喘息不过来。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他说分手就分手,说让她打掉孩子就让她打掉孩子,他到底把她乔清当成什么了!当成他的玩物了吗!

她不是物品,有自己的感情,更不是他言谈,能对感情收放自如。

她自认惹不起,为了忘掉他,她把自己放逐了五年,才能让自己忘掉他!

可为什么不肯放过她,还要回来招惹她!

乔清哆哆嗦嗦的打开身上的安全带,垂下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她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涌出来。

被他扛了那么一段距离,胃部难受,可比起当年的疼痛,这点疼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不会再犯傻,犯贱,不会再和言谈有任何的瓜葛。

因为,她已经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撕心裂肺。

010 他言谈连一坨屎都不如!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刺激了言谈,他俯首,掐住她的脖颈,恶狠狠地压下来,听到她呜呜的哀叫声,两只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愤怒,只有这样她才是鲜活的存在。此刻他什么都管不了,也顾不了,只想知道她是存在的。

他们没关系?是谁说的没关系!

这一次他不会放手的,知道她心里有怨气,甚至是恨,可他不准备放手了。

有怨气,他就去弥补,有恨,就朝他发泄。

他不想,也不允许她再一次在自己的勉强消失。

混蛋!

乔清呜咽着,眼里的泪水奔涌而出,言谈像是一直猛兽,呼吸又粗又重的罗在耳边,他有力的手桎梏着她的手腕,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拂过,留下一道青紫的痕迹。

撕拉一声,领口被拉开,乔清胸前一凉,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她不想和他再有瓜葛,更不想让他对待自己像对待一个妓女一样,在路边恣意的亵玩!

两个人像两头绝望的野兽一般,厮打着。

乔清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抓、挠、踹,能用的招都用上了,虽然力量上抵不过他,但足以阻挡他进一步的侵略。

言谈赤红着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冷不防脸上被她抓了三道,他恶狠狠地用整个身体的压在她身上,拉近两人的距离低声嘶吼:“乔清!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是他今晚和她说的第二句话,他的眼眸很深,动作简单粗暴,嘶吼的像是受伤的狮子,那样疯狂的卡着她的肩膀,身体贴的那么近,近到她无法呼吸的地步。

乔清被他吼得愣神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头一仰就朝他撞了过去,“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什么叫她还活着,竟然还活着!

他们言家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她乔清凭什么就该死了!

还有什么叫有没有心,当初是言谈亲口和她说的,他不要她了,两人分手!

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会一个人怀着孕远走他乡,五年的时间里,她在英国最大的安慰除了思哲,就是在梦里想各种方法折磨他和何素素,若不是这一对狗男狗女,她又怎会受那么大的委屈。

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回头还敢诅咒她死,质问她有没有心?这世界上真是他言谈自认第一无耻的人,就没第二个人敢认了!

趁着他头疼的空档,乔清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推开了他,推了车门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她跑得太急,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外,重重的倒在地上。她的外套被言谈撕了,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礼服,跌倒的时候肘关节撞在地上,火辣辣的疼痛从那里传来。

乔清起身,看到肘关节处蹭破了好大一块皮,鲜血淋淋的,看起来很吓人。

忍了一晚上的怒火喷薄而出,刚好言谈走到她身后,她眼睛在地上梭巡了一下,看到脚边的半块板砖,拿起来就朝他扔了过去,“言谈,你再敢靠近我一步,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我乔清孤家寡人一个,你再欺负我,我就和你拼了!”。

她满是决绝的捂着受伤的肘关节起身,盘好的发丝垂落,在夜幕下单薄的身体似乎要随风而去。

言谈下意识的偏头躲过板砖,听到她的话继续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

乔清看着两人的距离缩的越来越近,空气中似乎都包含了令人窒息的恐惧,根本没办法呼吸。

她害怕的一边往后挪,一边拉扯着自己零散的衣服。

“想走,你就先杀了我。”,言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出来,乔清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言谈握住她的手,将拿把刀子往他身体里刺去。

噗…

刀子刺入血肉之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放大了无数倍,落入乔清的耳里已成鸣雷。

“你不是恨我吗?只要再用力往里面捅一些,就可以永远的摆脱我了,乔清,我给你选择。要么永远留在我身边纠缠不清,要么杀了我,永远摆脱我!”他冰冷的说着,手缓缓地松开她的手,血从泛着冷光的刀刃上缓缓地滴落。

乔清浑身哆嗦着,目光怔然,“你疯了…一定是疯了…”。

她哆嗦着,想要离开,可言谈根本不给她机会,“你今天不杀了我,就表示你以后都要和我在一起。”。

“言谈,你个疯子!我没时间和你玩游戏!”乔清尖叫着,胸部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起伏,双手抓着头痛的头部,恨不得立刻消失。

言谈面无表情的把刀子从身体里拔出来,随手扔在了地上,暗沉色的血液滴落在黑色的西装上,“我是疯了,早在五年前就疯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自己的死讯一点都不知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五年的时间都不在中国。是和苏易楠一起在英国度过了五年的时间?只要想一想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他就发疯的嫉妒着。

凭什么他五年过的生不如死,她却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

他要全部逃回来,把缺失的五年全都补回来。

再次被抓住,乔清已经不敢挣扎了,言谈身上一直在流着血,很多很多,她哆嗦着身体,无助的哭喊起来,“言谈,你是要死吗?!你要死也别拉着我一起死!”。

抓着她上了车,言谈发动了车子,淡淡的说道:“我的伤我自己知道,不会死的。”。

乔清的眼泪像是流不完,一直汹涌的往外奔流,“你去死!你死不死和我没关系!”。

她吼,他笑。

五年来,他第一次笑的那么开怀。

一切似乎都随着她的回来,而渐渐的明朗起来,连空气都变得那么清新。

*

车子行驶在路上,哭了很久,乔清哭的直打嗝。

她以前就有这个毛病,哭的时间久了,就开始打嗝。

她抽抽搭搭的压抑自己的打嗝,余光里看到言谈在认真的看着前面,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尴尬似的,心里也就放任了。

再难堪的时候他都见过,不就是打嗝吗?

她就打嗝了又怎么着。

该死的言谈,他自插一刀一定是苦肉计,想让她心软。

乔清红肿着眼睛,收住了眼泪,“言谈,你现在已经有何素素了,我也有苏易楠了,不要再纠缠了。你之前已经说过分手,也是你甩掉我的,难道就因为你的好胜心,又要毁掉我一次吗?我很累,玩不起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她失神的看着窗外,低低的喃喃。

想到被他甩掉的那段日子,她的心就无法忍受的刺痛。那段日子她几乎是在自暴自弃,买了药想要流了孩子,最终还是没吃下去,去医院想打掉孩子,已经在手术台上了,可她却返回了。

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她想着既然自己没办法舍弃孩子,就陪着孩子一起死吧。

选了一个日子,跳河自杀。

已经到鬼门关了,又被人救了回来。

至今,她依旧记得,那天在河里窒息般的感觉。

折腾的自己没了人形,妈妈和她说,家里筹措了一笔钱,送她出国留学。

她一个人带了一年的生活费和学费,独自一人远渡英国,刚到的时候语言不通,又吃不惯英国的食物,想家的时候也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流泪。

那段日子,她挺的很难过,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