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磊眉尾轻轻挑着,说什么都似乎带着笑意,他耐心地哄人,这回是他的错,不论怎样肯定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艾嘉整理了一下头发,根本没准备打骂,说:“我去跟主治医生谈谈。”

既然不能说是怎么受伤的,那么,作为家属,总得知道伤得多重,要怎么治疗,多久会好吧?

于是病房里剩袁磊一人,他往床上一躺,松了口气。

本来是怕她担心才瞒着的,可现在看来小丫头挺厉害,不慌不乱的,还真有点警嫂的样子。

他不知,艾嘉在医生办公室又差点要哭了,医生看着这个很显年轻的警察家属有些不忍,比较缓和地告知病人是被利器刺破脾脏,好在送来的及时,手术很成功,相比之下,其他都只能算是小伤。

“他的手…”艾嘉的手攥成拳头,捏在膝上。

“被刀割的,断了几条血管,要不是他懂得捏住刀片,估计伤势会更严重,我们已经做了缝合,这个要慢慢养,家属要有耐心。”

“好的。”艾嘉站起来道谢,没有回病房,躲在没人的地方哭了好一会儿。

袁磊在病房等的着急,差点就要出去找人,艾嘉从外头进来,拎了包要走,小脸冷冰冰的,说话也不甜。

袁磊拉住她:“还生气?”

艾嘉甩开他:“我回去给你炖点汤,晚点送过来。”

她想了想,开车去找陈玉萍,二老知道儿子受伤了当然急,但他们比较镇定,艾嘉把医生的话一个字不落复述给他们听,然后跟着陈玉萍去厨房煲汤,又做了点清淡的饭菜,赶着下班高峰期之前载着二老一起去医院。

家里的那些车又大又重,坐上去视野不一样,艾嘉不敢开,可司机又不在,于是只能请袁青田和陈玉萍坐她的小车,买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就有点不够用,袁磊像他爸,袁青田也是大高个,坐在副驾驶座两条腿伸不直,笑着跟艾嘉说:“嘉嘉啊,你这跟玩具车一样,要不要换一辆?喜欢什么自己去挑,爸爸给你买。”

陈玉萍从后头参与话题:“嘉嘉啊,你开suv吗?我看我一个朋友的女儿买的是那个款,女孩开着挺神气的。”

二老像两根擎天柱,本来挺慌乱的一件事,突然就镇住了艾嘉,她把现实接收完毕,现在要做的,是灾后重建。

这不难,比起为抓坏人而受伤,一个人躺手术室里摘除了身体的一部分,她要做的,不算是难事。

艾嘉摸着方向盘,这车对她来说意义不同,结婚的时候她家徐医生也说要给她换辆车当陪嫁,但她没同意。

她说:“等袁磊好了,让他教教我怎么开大车,家里那么多车,再买新的浪费。”

到了病房三人都一愣,二老一肚子的话没能说出来,因为袁磊睡着了。

暮色渐沉,艾嘉带上门,将外头的声响隔绝,病房里很靜,可以听见袁磊打了一点小呼噜,和他睡在一起那么久,艾嘉没听过他打呼噜,所以是有多累,是有多难?

陈玉萍站在床尾抹了抹眼,袁青田轻轻走近了,给袁磊调整了一下点滴,弯腰看儿子的睡颜,其实袁磊的脸色很差,眼下挂着两道青痕,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泛着乌。袁青田看完直起腰,走过来拍拍陈玉萍。

三人就这么默默等着,一直到晚上九点袁磊才醒,期间护士进来换药拔针他都不知道。

这一觉睡得实在踏实,袁磊醒来后觉得浑身又有劲了,坐起来问几点,艾嘉把手机递过去,他看了嘿嘿笑,冲二老说:“那药估计有安神的作用,不然我不会睡这么久。”

其实袁青田和陈玉萍都知道,儿子这是累的。

陈玉萍说:“那就多睡一点,你平时也没这个机会。”

时间太晚,袁青田早就和陈玉萍下楼吃过晚饭,看见儿子没事能说能笑就行,他准备和陈玉萍回家,司机已经在楼下。

出去前两人一齐无声地指了指背对着盛汤装饭的艾嘉,冲袁磊使眼色。袁磊点点头,一脸包在我身上的意思。

二老走了病房里剩下小两口,艾嘉把饭菜端上桌,知道袁磊伤了右手不方便,就拿勺子喂他。袁磊吃一口夸一句,艾嘉淡淡地说:“都是妈做的。”

“…”袁磊马屁没拍对。

吃完饭吃药,那么一大把的药一次含进嘴里,喝水灌下,完了问艾嘉:“厉不厉害?”

艾嘉淡淡点了个头。

袁磊苦笑,小丫头不好哄啊!

他收起笑,换了张认真脸,把人拉到跟前,不说什么了,只是捏着她的手。

久了以后,艾嘉低低地说话:“你又骗我。”

袁磊抬起头来,他很少以这样的角度看艾嘉,艾嘉抿着唇,明明是手指头被他捏着,却感觉心脏也在他手里,一下一下,亲昵地交缠。

袁磊仍旧没说话,无声地将她拉到腿上坐下。

他无法保证没有下次,再出了事,他的第一反应还是不想让她知道,这次如果不是被小丫头发现了,他本打算出院了再告诉她,没必要让她这么担心着,早点不如晚点。

艾嘉见他没有悔改之意,也不说了,站起来给自己铺床。

袁磊拦住她:“我没事,你晚上回家睡。”

艾嘉不理他,把小床铺好拿了东西进浴室梳洗。她东西带得特别齐全,她自己的,袁磊的,从她知道袁磊住院到此刻,其实只有半天时间,但这个病房突然就像个家了,要什么都有,还有她在里头。

晚上两人都躺各自床上,袁磊叹了口气,艾嘉打字的手一顿,抬眼瞟了一下飞快地移开,袁磊看见了,知道自己多说多错,也开始玩手机。

他没见过艾嘉这般长时间的生气,这比上次他瞒着她连茜是大学女朋友要严重很多很多,可见小丫头有多在乎他的身体,袁磊想着想着眼皮就耷下来,不管怎么说,出了那么多血割了个脏器,再怎么身体素质好,终归是挡不住的。

他在睡过去前迷迷糊糊地说话:“你也别玩了,早点睡…”

话才说话就睡着,艾嘉穿了鞋过去看他,一整天对他生气都没怎么看,现在蹲在床边认真地看了又看,伸手握住他手上的右手,轻轻地抚了抚,怕弄疼他,又拿开手,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

艾欣秀是从陈玉萍那里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就和徐元深过来探望,艾嘉正巧回家给袁磊做午饭没在,艾欣秀直接找医生要了所有报告,眯着眼仔细地看,然后把袁磊手上和身上的刀口看了一遍,拍拍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袁磊感觉得到,他岳母大人挺为他骄傲的。

思及当初艾欣秀反对他们俩结婚的原因,袁磊非常抱歉地叫了一声妈。

艾欣秀说:“没事,好好治疗,以后跟别人没什么两样,就是抵抗力差点。”

袁磊要说的不是这个,艾欣秀岔开了他的话。

袁磊点了点头,说好,我会注意。

艾欣秀拉着陈玉萍到走廊说话,说的都是好话:“你放心,袁磊没问题,真没问题,我给你打包票!”

陈玉萍遮着嘴偷偷问她:“那要孩子行吗?”

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没什么不能说的,艾欣秀点点头:“行,他摘的是脾又不是肾。”

陈玉萍见她有心情逗乐,也松了口气,轻拍她一下。

艾欣秀又说:“不过最近这一段得注意,不能随他们胡闹。”

陈玉萍重重点了点头:“回头我跟袁磊说。”

艾嘉不知道爸妈都到了,提着保温壶过来时愣了愣,艾欣秀看着她,本以为小丫头会哭得不成样子,慌慌张张打电话回家问怎么办,可是没有,她没有哭肿眼皮,还将袁磊照顾得很好。

徐元深许久没见闺女,赶紧揽到身边轻声细语地说话,问:“吓坏了吧?不怕不怕,爸爸妈妈都来了,做了什么好吃的?你自己也要多吃点,都瘦了…”

袁磊坐在床上看着这一幕,突然想知道,是不是有个闺女当爹的都会这么宠啊?

他静静地观察,艾嘉看起来还是跟她爸亲,说话带着点娇,他就很少见她和她妈这么说话。

接下来吃饭,长辈们都在,袁磊略不好意思,左手拿着勺子想自己来,艾嘉闷不吭声把勺子拿走,照旧喂他吃,那么个大高个,突然就不能自己吃饭了,陈玉萍心里难受,走出去抹了抹眼睛,艾欣秀跟出去,也不进来了,拉着陈玉萍下楼散步。

吃完饭怕打扰袁磊休息,长辈们先回家,晚上送饭时再过来,艾嘉跟到门口他们就不让送了,只好转身进来,看见病号朝她招手。

她走过去,被他拉住,问:“为什么没告诉妈?”

他觉得,这件事第一个要告知的,应该是专业人士艾欣秀医生吧?

“不知道。”艾嘉摇了摇头,大概是不想输吧。

结婚时跟家里大吵一架,那时话说的多漂亮啊,现在出了事,她才知道父母有多替她担心。她总觉得跟他们说是在诉苦,她不觉得苦,所以她不说。

她觉得自己能做到,不会比她家艾医生差,说了就输了。

艾嘉将窗帘拉上,袁磊睡午觉,她在一旁赶一个杂志短篇,下午队里的人来探望,以王局为首坐满了病房,艾嘉在旁边削水果,听他们说评二等功的材料已经送上去了,阿毛逗乐说到时候让袁磊请客吃饭。

艾嘉头一次没记起她的爱党爱国爱警察先进思想,先想到的是,如果二等功是用袁磊一个脾换来的,她宁愿不要,爱谁谁。

同事们走了以后病房里又来了客人,连茜捧着一束百合进来,艾嘉从小跟徐元深学的规矩,待客,茶水、水果得有一样,碰巧瓶装水和水果都没有了,艾嘉拿了钱包下去买。

连茜把花放在床头柜上,说:“选了好久,知道你不爱香味太浓的,百合养得久一点,里头还有些没□□的,让艾嘉放水里就行。”

袁磊道谢,问她:“身体好点没?还在吃药吗?”

连茜一愣,极快地掩饰过去,说身体好多了。

袁磊嗓子痒,想来一根,可病房里没有,只能忍着,他看着连茜:“你的病例我后来看过。”

连茜控制不住地抖了抖,听袁磊问:“什么时候的事?”

他恢复原职后取了整个事件的卷宗来看,连茜在被送去医院后情绪波动很大,医生在下药前询问她的病史和过敏史,这本是很不起眼的一条,但艾嘉事后对他重新复述过当晚的一切,按照他的要求,任何一点细枝末节都不能忽略。

艾嘉告诉他:“我看见她的浴室有一个空药罐,但我没看清名字,她扔掉了。”

f开头,不能控制情绪,有自杀倾向,答案不难猜,袁磊接触过这类人,没有想过连茜也会是一个忧郁症患者,但她看起来根本不会是。

“袁磊。”连茜尝试着笑了笑,“初到美国那段时间我不太适应,所以生病了,不过我已经好了。”

袁磊看着她,没说话。

“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见我吗?”连茜问。

这段时间她联系了袁磊好多次,但他都没露面,她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见他,当面道谢。

“不,这是两码事。”袁磊说。

“那是为什么?”连茜有些激动。

正说着,艾嘉提着一袋苹果进来,外头太阳大,她热得满头是汗,边走边说:“连茜姐我给你削一个,挺甜的,你尝尝。”

连茜站起来,说:“不了,单位还有事,我先走了。”

医院楼下有很多野猫,不怕人,等着人喂东西给它们吃,连茜穿着高跟鞋走过去,一脚踹掉挡着她路的姜黄小猫。

苹果个头挺大,艾嘉一只手拿着费力,袁磊伸手拿走,他的手大,抓起来正好,艾嘉坐在一旁削苹果,安安静静的,突然幽幽地问话:“她怎么知道你住院的?”

袁磊挑了挑眉,是啊,她怎么知道的?

袁磊下床走到她身边,拿走水果刀,语气带着笑:“不吃这个,我几天没洗澡了,你帮我?”

艾嘉瞪眼看他,可这天气那么热,确实要洗澡才行。

于是她垂下眼,转身进浴室做准备。

袁磊把刀哐当一声扔掉,跟着进去,站在门口脱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肋骨下面包着纱布,换药的时候艾嘉见过,挺难看的一条疤,触目惊心。

她指了指板凳让他坐下,兑了温水用毛巾给他擦身,期间小心避开伤口,顺着肋骨向下,停在裤腰带上。

袁磊拉了她的手放在裤头,说:“下面也要。”

艾嘉耳朵红了,抿着唇不说话,板着脸脱了他的裤子。

浴室里又闷又热,给袁磊洗完澡艾嘉也满身汗,把人扶出来后自己也洗了个澡,穿一条小裙子,站在床边吹头发。袁磊静静看着,突然伸手摸了一下艾嘉的腰。艾嘉像个虾米一样弹开,脸红瞪着他。

袁磊说:“妈说了,让我最近安分点。”

艾嘉一下没听明白。

袁磊揉着头:“你以后别睡医院,我安分不了。”

艾嘉转回身,背对他偷偷笑了一下。

然后就开始每天换不同的小裙子,夏天到了,穿裙子是女孩子的自由!

袁磊憋得难受,趁艾嘉不在跟来送资料的阿毛讨了一根烟,谁知道还没抽完艾嘉就回来了。以前就说过让他戒烟,但他一直糊弄着,哪里能戒得掉?这次住院小丫头是特别说了,他见她生气,当然应得干脆,其实哪里做得到?

东躲西藏,还是被逮着了…袁队长头疼…

艾嘉把烟没收,手在袁磊身上翻了翻,袁磊举起双手:“别摸了,就这一根…”

艾嘉气得不行,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不许抽了!还要不要命了!”

袁磊趁机抱住她,带进怀里好好揉了揉,他话没说出口,但艾嘉已经感觉到了,红着脸推他,磨磨蹭蹭的袁磊身上更烫,咬着她耳朵说:“叫你再穿成这样!你老公要憋死了懂不懂!”

“哼!”小丫头又得意又解气,就是要这效果。

袁磊轻笑起来,催她:“你去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老婆,我想回家。”

在主治医生和艾医生的双层批准下,袁磊出院回家了,不过回家情况也还是不能缓解,因为他家小丫头非常不计后果的,不知道从哪买的那么多睡裙,天天在他跟前晃。

袁磊牙疼似的嘶了声,想起他岳母大人电话里交代的:“怎么说也是比别人少了一个零件,别太心急,好好调理,近期不要有剧烈运动。”

袁磊哭笑,他另外一个零件再不用也要废了。

趁晚上睡觉时把折磨他好久的人困在怀里,一动他就喊疼。

艾嘉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袁磊,又怕真撞着他伤口,只能乖乖不动,感觉这人从上摸到下,自己一个人乐歪歪地摸了她好久!

睡裙手感太好,滑滑软软的,袁磊太喜欢,手探进去碰到艾嘉的腿,小丫头身上冰凉凉滑嫩嫩,夏天抱着正好,他越抱呼吸越沉,把脸埋在她颈后用力地吻了吻。

艾嘉若有似无地嗯了声,跟小猫挠似的,袁磊把人翻过来,面对着他,睡裙领口宽,艾嘉侧躺着并不知已经露出大半个肩膀,大眼睛看着他,纯洁又风情。

袁磊拉她手揉,大掌整个包住,掌心滚烫,他的呼吸喷在她肩上,又热又烫,艾嘉想躲躲不开,听他边喘息边骂了一声靠。

他说:“你帮帮我,我左手用不惯。”

艾嘉眨了眨眼,迟几秒弄懂了什么东西左手用不惯。

看他实在憋得难受,心软了。耳边男人气息急促,胸口起起伏伏,艾嘉耳朵发烫,肚子里也痒痒的,慢慢手酸了,换一只手继续。总是差了一点,袁磊想把人抱到腿上,这裙子白天看着碍眼,这时候倒是很方便。

可他此刻只有一只手,而艾嘉死活不肯配合,装作要撒手,威胁道:“不许得寸进尺!我妈说了,不能让你胡来!还要不要命了!”

袁磊满头都是汗,眉头皱在一起,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几乎是在求她:“我真好了,不信你试试,绝对跟以前一样!不行,我忍不了了,再忍我要废了!”

艾嘉突然吻住了袁磊,用尽生平小言所学,平时看过的桥段在脑子里回放,这一切并不陌生,她知道他不好受,她也想让他舒服一些。

很快,听见袁磊满足地闷哼。

艾嘉把自己往他身上贴,软软地蹭着他,在他耳朵上轻啃,轻轻念他的名字,袁磊突然伸手紧紧将她压住,他的拥抱很用力,也很有力,虽然才动过一场大手术,但艾嘉从头到尾都没见过他虚弱的样子,他似乎永远都顶天立地,生龙活虎。

与此同时,袁磊突然浑身颤了颤,紧紧握住了艾嘉的手静止几秒,艾嘉感觉掌心一片火热,害羞得把脸往他怀里藏,他们如交颈的天鹅,缠在一块。

袁磊终于缓过来,整个人脱力地放松下来。

艾嘉咬着唇跑去洗手,头发被风扬起,背影特别好看,袁磊倒在床上好半天没说话,等艾嘉回来了把人抱住,亲了亲她嘴唇,揉着她卖力的双手,谢谢没说,语气带着浓浓的意犹未尽:“艾嘉,再过段时间看你往哪里逃!”

第45章 嘉嘉阿姨

人的一生真是滋味俱全,一个人品尝稍微寂寞了点,最好多个伴,太苦太辣了也能撒撒娇。

——《荼白的悲伤骑士》

平时忙惯了,突然闲下来其实不好过,袁磊浑身有蚂蚁似的难受,而且最要命的是艾嘉把家里的打火机都扔了。

烟还在,没有火。

袁磊笑起来,拉住她说:“你还不如把烟一起扔了。”

艾嘉甩掉他的手,长发盘一盘坐到抱枕里低头码字。电炖锅里隔水煲着汤,两个小时到了滴滴叫,袁磊跟过去,看艾嘉戴着隔热手套把汤端出来,家里都是香味,大概摘了个脾真的有影响,袁磊最近饿得特别快,虽然小丫头每天四顿加夜宵地给他补,但一闻见味道,他又饿了。

这么吃了没多久,腰上长了一圈肉。

袁磊捏艾嘉的手放在他肚皮上,眼尾一挑:“腹肌没了,怎么办?”

艾嘉突然就红了脸,死活要把手拿开。袁磊哈哈笑起来,凑她耳朵旁边说话:“害羞什么?见过那么多回了还不好意思啊?”

每天帮他擦澡,是见过不少回了,可艾嘉就是忍不住要脸红,因为这人闲的没事不正经,总戏弄她。

袁磊见她还是没消气,摇摇头,进房间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是周末,刚吃完早饭就有客人到,艾嘉看着站在门口的一对陌生男女,问:“你们找谁?”

有个小孩从后头露出脸来,已经大变样了,艾嘉愣了一会,感觉袁磊走过来,将她带进怀里,笑问:“不认识了啊?”

“二娃子?”艾嘉轻轻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