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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是个不讨喜的角色,但是,这类人现实社会中真的有。。。两人人呆呆望着对方,目光里闪着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懂的内容。

但他们忘了这是秀场,他们身外不仅仅是服装界的人,秀场一隅还有无孔不入的记者。而鲍志杰正是这些娱记望眼欲穿的‘猎物’。

“请问您一直是‘彼岸’的首席设计师吗?”这是众多媒体都想知道的问题,这个问题问得中规中矩。

鲍志杰目光仍在区雅芙身上,“是。”

他回答的异常简短。

“自你结婚起便一直和妻子分居,是为了您的设计还是为了另外一个姓区的女人?”这项提问无异于是一个炸弹。秀场一下沸腾了,记者们交头接耳,类似这样的问题才是娱记感兴趣的话题。

区雅芙一下回了神,她回头冷冷盯着那上海女孩,那女孩有良好的娱记心理素质,她坦然和区雅芙对视一眼又看向鲍志杰,“如果您感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那我们谈下一个问题。据闻双惠家族不允许离婚,可据闻你的妻子已向你提出离婚,这与区姓女人对于长达一年的追寻有关系吗?。 ”

上海女孩这次的问题很长,因此她没有说完便被‘彼岸’的工作人员打断,并向全体娱记再次重申,总设计师只回答关于这场秀的问题。

可这个话题既然开了头,娱记们哪会让这么容易结束。

下面的问题已由不得‘彼岸’方控制。

于是,记者会草草结束了。

许多记者不愿离场,他(她)们准备找机会再度接近鲍志杰。见状,‘彼岸’工作人员簇拥着鲍志杰准备离去,可是,鲍志杰双脚却挪不动,他的目光仍绞在区雅雅芙身上。

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但这种情况下,区雅芙又怎么要能走上前。

场面即将失控,上海女孩挤站到挪不开脚步的区雅芙身边,她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鲍先生,我们能约个时间单独采访吗?”

很显然,区雅芙的存在对现在的鲍志杰是个要挟。

区雅芙内心的愤怒无法表达,她用力甩开上海女孩准备向秀场外走去。但上海女孩又一次贴近了她。

这激怒了鲍志杰,他推开身边的工作人员直接跳下T台。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区雅芙被他拥在怀里,他推开人群向后台特别通道挤去。

‘彼岸’工作人员对他们BOSS的怪异行径见怪不怪,他们丝毫不觉诧异,他们自觉地善着后。而记者似乎没见这么不羁的主儿,毕竟这‘主儿’是名人,应该要避讳记者的。

在记者们瞠目结舌中, 鲍志杰和区雅芙已消失在T台拐角处。

“不怕他们乱写吗?”鲍志杰身上的味道如以前一样,干净清爽。熟悉的味道让区雅芙有一瞬间的错觉,觉得鲍志杰仍是以前的鲍志杰,她区雅芙仍是以前的区雅芙。

“你觉得我会在乎。”鲍志杰也力求语调轻松。

他们俩个心里异常清楚,经历过这么多事后他们都已经回不到以前了,他们只能重新开始。而这个开始和两年前的开始有本质的区别。鲍志杰有妻有子。区雅芙不能是第三者插足。这是现实的问题,可此时此地重逢的两人谁也不愿率先提到这个问题。

区雅芙轻轻甩甩头,“如果在乎你就不是鲍志杰了。”

虽然只是极其轻微的一个动作,可鲍志杰还是觉察到了,他心中愁苦脸上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区,我们去喝酒吧。我找到了一瓶好酒。”

秀场外已是夕阳西沉晚霞灿烂

区雅芙心神都浸在相逢的喜悦中。丝毫不知秀场之外有什么等待着他们。等她觉察到异常时,杨樨已走到两人面前。

“你想让柠浩不得安宁吗?”杨樨语气不似以往那么尖锐。这个变化让区雅芙有点诧异,因为单从外表来看,杨樨不再美艳,她显得端庄娴雅,浑身上下她都散着母性的光辉。

区雅芙抬头望了下天。

有道蓝灰色暗弧在天际,暗弧外镶有耀目亮弧,它们上升的同时,西方有道迷人的紫光。紫光随着夕阳一点一点下移,接近地平面时突然消失不见。瑰丽壮观却很短暂。

美好的总是不长久的。

区雅芙收回目光,眼神黯淡下来。这么做凌柠浩真的会会不得安宁吗?她无法回答杨樨伤悲的问话。

“杨樨。”鲍志杰淡淡的责备着,“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杨樨阴郁愤怒的神色一闪而过,“我们的约定中并没有说你可以完全不顾及我们母子。”

“妈妈抱。”奶声奶气的声音响在三人之中。

原来是保姆抱着孩子走了过来,保姆解释说小孩子嚷着要妈妈,所以才自车内抱过来。

杨樨没有接,她看向鲍志杰,“我们的儿子你还没有抱过。”

孩子粉粉嫩嫩,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鲍志杰。

鲍志杰似乎没有料到孩子会随着杨樨来,这个要求不过分,他不能也不会拒绝。

区雅芙的心迅速沉下去。

‘咔嚓’几声惊扰了区雅芙。

从秀场出来的记者已纷纷围上来。

接下来会出什么状况,区雅芙无法预料,但现场有孩子,她不能不考虑。毕竟孩子是最无辜的。

她迅速抽身离去。

接下来该怎么走?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区雅芙觉得她不能再主动接触鲍志杰,毕竟在小孩子面前,鲍志杰做不到问心无愧,还有,这个孩子以后会走什么样的路,跟鲍志杰的选择会有很大的关系。她小时候经历过的,她懂。

一年来的寻找有了结果,但却突然发生了她无法预料的事,她头脑有点懵。回国,还是留下来?

她一直仰面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以至于眼镜有点花。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区。”鲍志杰关切的声音传来,“两个小时后我去找你,把酒店房间号给我传过来。”

“她来。”区雅芙心头涩涩。

“找我回国办手续。”鲍志杰声调没有异样,区雅芙判断不出他情绪如何。

“离婚手续?”区雅芙有欣喜有质疑又有丝难过,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那孩子?”

这是区雅芙的心结。如果孩子得不到妥善安置,她内心得不到安宁。但怎么才算是妥善,她又没有主意了。

鲍志杰没有立即回答,显然他内心对这个孩子也无法安置,几分钟后他才说,“这个你不需要操心。”

“。”区雅芙苦笑一声。

“躺着休息吧。两个小时后见。”手机里传来孩子的哭闹声,鲍志杰迅速挂断了电话。

区雅芙哪里睡得着。

她姿势不变躺了两个小时。

直到鲍志杰推门而入,她仍是一动不动。

鲍志杰皱眉看着她,“心里想这辈子跟着我么?我是说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不想又岂会找到这里来,区雅芙淡淡笑了,“你觉得呢?”

鲍志杰轻舒一口气,“不想说就算了,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国。”

“我们一班机回去?”区雅芙一下坐起身。

鲍志杰已开始帮她收拾行李箱,“我是从机场来这里的。她们上班机。”

区雅芙心里有太多想问的话,但她却不知从何问起。杨樨曾说过她不会离婚,可如今为何主动前来?还有还孩子和鲍家大哥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默默盯着鲍志杰,犹豫了再犹豫她才开了口,“或许你大哥愿意帮你抚养孩子。”

鲍志杰把区雅芙的行李箱内的物品分类放好,然后合上盖子,他转过身子默看区雅芙几秒钟后说,“我会和大哥沟通一下。”

说过这话的区雅芙有些心虚,她不知道她这些提示会出什么效果。她觉得自己太自私,但是如果不说,她知道这个孩子会是她一生的心结。

回国后的区雅芙没有再住回父母家,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家。鲍志杰也没有多停留,他匆匆赶回了B市。

临行前他交待区雅芙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也不要在意网络上乱七八糟的新闻,她只要等他的消息就好了。

区雅芙没有料到鲍志杰这么一走竟这么长时间。

长达半年的时间内,他们之间全靠电话和Q联络。她和他有默契的不说也不谈这件事的进展。他们似乎完全回到了从前,聊天侃山谈酒。

但,区雅芙却一直注意着媒体。

网络上消息满天飞,说鲍家二儿媳杨樨率先提出了离婚;说劝说无效后鲍家长辈无奈答应;说为此事鲍家老爷子与二儿子鲍志杰脱离了父子关系;说鲍家长子同意抚养侄儿;说鲍志杰的股份已全转到一岁稚子名下;.,还说,鲍家与二儿子脱离父子关系只是一个姿态,这样只是成全鲍家不能离婚的说辞,其实是早已默许了本省某集团千金。

寻找爱 (五)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筒子对这个结果是否满意,这不是某朵最先的设想,最先的设想是区会孤独的自己走下去。

一直住院的家人病危了,番外估计要等些日子了。

夏去了,冬来了。

雪溶了,叶绿了。

区雅芙的生活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不清楚鲍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鲍志杰确实被鲍藏德驱出家门了,省内各类报纸大篇幅转载过。不过,鲍志杰却仍没有出现。他没有说原因,区雅芙也没有问。

就这样,凌柠浩的忌日到了。

区雅芙没跟任何人说,她只身飞往了新加坡。

墓地周围碧草如茵。

墓碑也擦拭得很干净,可见杨家照料的很用心。

区雅芙单薄的身子裹在白风衣内似是要随风飘起。

“柠浩,一年了。你在那边还好吗?”区雅芙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和晴晴在一起,你开心吗?,我没有去见贝玺,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你的去向。”

泪濡湿双颊,区雅芙问了心中想问的,“柠浩,八个月前我找到了志杰,我这样做伤害你了吗?”

“柠浩不会怪你的。”回答她的不是凌柠浩,而是杨成辉夫妇。

区雅芙凌晨来祭就是不想遇到他们夫妇,没有想到他们也这么早。因为她不知道杨氏夫妇对国内新闻是否留意。

“阿姨,叔叔。”区雅芙低声打了招呼。

杨太太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轻轻抚摸,“傻孩子,背着包袱活着多累啊。要向前看,走得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不仅要好好的活着,还要活的幸福才会让走的人心安。这是柠浩留下的信。他去前交待我,说他的忌日如果你是一个人来,就把它交给你,如果是两人来,就不必再拿出来。”

凌柠浩很了解她,这个认知让区雅芙有点难受,她想或许杨樨是对的,对鲍志杰的追逐对凌柠浩或许真是种伤害。

她有点不敢打开信。她害怕看到凌柠浩处处为她着想的语句。

杨太太轻叹一声,把信塞进她的手里。

杨氏夫妇仔仔细细擦去两座墓碑上照片的浮尘后默默离去了。

雾气散去,太阳升起。

区雅芙仍默站在凌柠浩的墓前。

“乞求柠浩原谅吗?”杨樨冷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区雅芙又看一眼凌柠浩的照片后转身准备离去。

“你不好奇志杰为什么一直没去找你吗?”杨樨的声音依旧很冷。

这是区雅芙想知道,因此她停住了脚步。

杨樨却住了口。

区雅芙等了十几分种,见杨樨仍没有说的意思。区雅芙暗叹一声转身就走。玩弄她讥嘲她,是杨樨是乐趣。她知道,但她不怪杨樨,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错。杨樨恨她,但她却不想做杨樨逗弄的那只耗子。

“你拆掉了所有人的幸福,你还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吗?”

杨樨的冷嘲热讽她默默忍受着。她仍慢慢向前走。

“那个孩子让鲍家翻了天。没有处理好之前鲍志杰怎么可能去找你。”杨樨声音低沉起来。

区雅芙心里一苦,这是她最担心的事。她转过身子却没有看杨樨,“你和志杰约定了什么?”

“你想知道吗?”杨樨突然笑了。

区雅芙仍没有抬头,她看着被草地上露珠打湿的鞋子,“想。”

“那你过来。”杨樨收了笑,声音很平静。

区雅芙没有犹豫,她走到杨樨面前,抬起了头。

杨樨突然抬手甩区雅芙一个耳光。

区雅芙觉得嘴角有股湿热液体流下来,但她没有擦,她只是静静盯着杨樨,她发现打过她的杨樨并没有很得意,相反,杨樨的泪哗哗地流着。

杨樨这样,区雅芙松了口气,“你给鲍家添丁,鲍家扶植你家的生意?”

杨樨微闭泪眼,“不是扶植,是双惠集团在新加坡永久唯一的承销商。”

“只是这样?”这时区雅芙才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起来。

杨樨睁开眼看向区雅芙笑意惨淡,“双惠集团在新加坡这个市场没有利润。从此之后,我们家再也不用依靠任何人。只是,只有我和鲍志杰知道那孩子只是我的孩子,跟鲍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鲍志杰是个干净的人,他不屑于世俗眼光。”

如果只是这样鲍家哪至于闹翻天。

区雅芙觉得脑袋似被人敲了一棍,“你不知道捐精者的身份?”

杨樨摇摇头后厉声笑起来,泪在她的笑脸肆意流淌,“我的一生都毁在了你的手里。”

一股冷意忽然窜上区雅芙的后背。

杨樨却不再理会她。她一寸一寸的擦了凌柠浩的照片。然后默默离去。

春日虽不吐烈焰,但也有暖融融的气息在空气中徜徉。

那丝冷却一直浸在她的脊背里。

许久过后,她抽出一直握着的那封信。

那封信很短,字也有些散,估计应是凌柠浩患病后期时写的。

区,我不希望你能见到这封信。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你能健康快乐的生活着,当然,我希望你的快乐中不是你一个人,而是你和你的爱人一起。鲍志杰是值得你爱的人。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纯粹的人,他对你的爱不掺杂任何外在因素,他在乎的只是你本身。雅芙,我一直以为你是晴晴走之后我最爱的女人,可这几天我忽然发现不是这样,我内心深处只有一个人的位置,那就是晴晴。对晴晴的愧疚,只能用好好抚养照顾儿子来弥补。这就造成了我儿子是我生活的重点,是我所有考虑中的优先因素,我之所以追求你,绝大部分因素是因为我儿子喜欢你。而后不断向你表白,当时的我以为是爱,现在想来应该是急于想给儿子一个正常温暖的家。另外,作为男人,总会有男人自尊心作祟,想去征服一个人见人爱的女人。区,对不起。原谅我吧。

区雅芙觉得她进入了一个怪圈,她自己困在里面,冲来撞去却总也出不来,而圈子之外的人无情的嘲笑着她。她忽然觉得阳光是那么刺眼,以至于有点眼晕脑眩。

她倒下去的瞬间,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区,一切都过去了。”声音异常的温柔。

眼前的黄晕慢慢的褪去,鲍志杰明净的笑脸越来越清晰,两道清泉流下来,区雅芙微微笑了,“志杰,志杰。”

鲍志杰把她揽在他怀里,在她耳边柔声说,“从此之后我们随着自己的心意走,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志杰。我真的能过幸福的日子么?”

鲍志杰用力地揽她一下,他语调刻意轻松些,“我说过我们是绝配。”

区雅芙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低声哭起来。

是啊。结束之后又有新的开始。此生与彼岸距离有多远,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