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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有人想借献上长生璧为由,要了赵德芳他皇帝老爹的性命?”钟晴想起了刚才赵德芳所说的话,惊讶地瞪大了眼:“这胆子不小啊!!”

“呵呵。”连天瞳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有这样的敌人,到是件趣事。”

“出人命了还叫趣事?”钟晴白了她一眼,然后严肃地说道:“我看哪,那小王爷还是不要知道这件事最好。”

“哦?!”连天瞳对钟晴说的话很有兴趣,“为何这么说呢?”

“你想啊,自古以来轼君的主要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篡位?!虽然我历史知识不丰富,可是关于宋太祖跟宋太宗兄弟两个的记载还是知道一些的。宋太祖一死,得了最大好处的就是他弟弟了。搞不好那小王爷一直怀疑的,就是他的皇帝叔叔呢。如果被他知道他老爹真是被害死的,他一定不会罢休,到时候叔侄相斗,怕他占不了便宜!”

“分析得极是。”连天瞳很难得地赞了他一句,笑:“小小石府已经杀机四伏,况乎皇宫。对终是年轻气盛的赵德芳来说,这恐怕是个会引来杀身之祸的事实。所以,只得对他食言了。”

“唉,这赵德芳到是个人物,据说当年宋太祖本来是将皇位传给他的。”KEN摇摇头,感慨道,“只可惜,死得太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他父皇的事耿耿于怀才郁郁而终的。”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不必嗟叹太多。”连天瞳拉过白马的缰绳,看看天色,道:“该说的都说了,天色不早,动身进京罢。”

“等等,你刚才把赵德芳拉出去嘀咕什么了?”钟晴拉住她,问:“你说需要一件东西才能送碧笙入冥界,到底是什么?”

“进了京再说罢。”连天瞳拂开他的手,翻身上了马。

“哎,等等,还有事要问你!”KEN一把拉住了白马的缰绳,“你还没告诉我真正的长生璧在哪里?”

“长生璧,呵呵,自然还在地宫之中。”连天瞳一笑,“没有谁能从我手里盗走这方宝物。”

“那就好……”KEN如释重负地松开手。

刃玲珑默不作声地牵过自己的马,慢吞吞地骑了上去。拽着缰绳,她心事重重地看着一脸轻松的KEN,咬了咬下嘴唇,想说话,又始终没说出来。

走到池塘边,跳上马,钟晴用力甩了甩头,短短几天时间,灌输到他脑子里的“奇闻”简直多得要撑爆他的脑袋。一会儿来个白狼精,一会儿又钻出来个王爷,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居然还是个跟秦始皇有关系的奇女子。偶尔有点“奇遇”,叫刺激,叫兴奋,但是“奇遇”太多,恐怕就叫“遭遇”了。他不知道自己有些混乱的思维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理出一个完整顺溜的头绪。

以后,肯定还会发生更多意想不到的事。

钟晴的预感很强烈。

一阵冷风吹过,池水荡起阵阵涟漪,泛着单调的白色光点。

水面上,钟晴的倒影渐渐碎开了去……

调转马头,钟晴看着已经跑到前头去的连天瞳和刃玲珑,叫住了正要开跑的KEN。

“什么事?”KEN松开缰绳。

“我……我……”钟晴抓着脑袋,“不知道怎么搞的,觉得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

“之前我就想跟你说了……”钟晴皱着眉,“我觉得我有点不对劲。”

“哦?!”KEN的眼底蓦地闪过一丝不安。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钟晴像个陷入了难题的学生,有些迷茫地说:“刚才在山神庙,我用钟馗剑的时候,好像体内有股不受我控制的力量在涌动……以我的实力,绝不可能使出破坏力那么大的招术。”

“这……”KEN顿时无语,想了想,道:“也许是你还没有适应这个空间,所以身体里产生了一些变异的现象?!你也知道,别说时空逆转,就算我们去另一个国家,也是需要倒时差的。”

“倒时差?身体变异?”钟晴直勾勾地盯着他,“老兄,你的分析也太经不起推敲了吧?!倒时差顶多是吃不好睡不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现象?!”

“嗯……这个……”KEN尴尬地笑了笑,拍拍钟晴的肩膀,宽慰道:“放心,过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不要胡思乱想。”

“唉,算了算了,可能真的是没吃好没睡好。”钟晴懒得再想下去了,看了看前头,一夹马肚:“走吧,她们两个女的跑得都快没影了。”

“嗯。”KEN点点头。

二人迅即策马追了上去。

快马加鞭,一路疾驰,虽然在山神庙和池塘边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连天瞳他们终于还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京城。

尚未踏入守备森严的城门,钟晴已然感到了一国之都的熙攘繁华,与之前寂静如死城的安乐镇相比,俨然是有云泥之别的另一重天地。

千年之前的大宋京都,建筑雄浑,商贾云集,车水马龙,天子脚下的风景让初来乍到的钟晴看得眼花缭乱,真恨不得自己的头能转上三百六十度,免得漏看了任何一处此生难得一见的景象。

“难以置信……”此刻,钟晴终于对“天朝上国”这个概念有了形象的认识。

“的确很壮观啊,古人真是厉害,没有任何现代化的工具,也能造出一座如此大气精美的城池。”端坐马上,KEN也禁不住赞叹一番。

两个男人跟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一边瞪着眼四处猛瞧一边不时地交流着心得看法,一致认为此刻没有相机在手真是天大的遗憾。

“啧啧,太漂亮了,要是能拍下来,那些照片肯定值大钱!快看那边,哇,好几家金店呢,随便买一堆金器带回去,想不发都不行呀,哈哈哈。”

“别说金器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瓷碗,千年之后也是件难得的宝贝了呢。”

“不行了不行了,这地方实在太好了!简直是个露天的宝库呀!”

“超级大宝库!”

两个人自顾自地说得热闹,全然没有注意到街上那些路过的男男女女朝他们投来的目光,犹其是年轻异性们热切却又羞涩的打量。

尽管这两天既没吃好又没休息好,但不可否认的是,风尘仆仆的钟晴与KEN往人堆里一扎,仍旧是极其出挑的。

“啧啧,那马上不知是谁家公子,竟生得这般俊俏。”

“姿容出色若此,实是少见。”

诸如此类的嗡嗡细语一字不差得传进了连天瞳耳朵里。

“若你们二人在京城长住下来,怕那些提亲的媒婆们会踏跨门槛罢。”她俏脸含笑,戏谑地对钟晴他们说道。

“什么?”一直忙于估算身边那些东西哪些更值钱一些的钟晴回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连天瞳。

她没回答,只朝一旁努了努了嘴。

顺着她指给的方向,钟晴马上看到了两个盯着自己作花痴状的女子。

“哇。”他赶紧把目光转回来,颇有些得意地对连天瞳说道:“瞧见没有,本帅哥……不是,本公子果然魅力无边宜古宜今啊!嘿嘿。”

“真是臭美!”刃玲珑不屑地撇撇嘴。

“你这死丫头,怎么一路上没见着哪个男的多看你一眼呢?”钟晴马上回击,“哼,你明明就是妒忌。”

“我才不稀罕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关注呢。”刃玲珑白了他一眼,然后,一缕余光有意无意地从KEN身上扫过。

“你们两个前世定是仇家。”连天瞳不紧不慢地冒了一句,随即指了指前方某处道:“天色已晚,到那里歇脚罢。”

众人走过去,跳下马来,钟晴朝眼前这四层建筑的招牌上一看,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大……福……客……栈?!”

见有客人上门,立刻就有两个店小二殷勤地跑了过来,招呼道:“各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呀?快快请进。”

“今夜就留宿此地罢。”连天瞳把缰绳交到了店小二手里。

进了客栈,钟晴立即被飘荡在大堂内的各种菜香吸引了,肚子咕噜咕噜一阵乱叫。

连天瞳走到柜台前,掏了一锭银子扔给掌柜的:“给我们两间上房,再送些吃的上来。银子有多的话就当是打赏了。”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见连天瞳出手阔绰,掌柜的老脸笑开了花,忙扯着嗓子大喊:“阿五,赶紧带这几位客官上二楼上房休息!”

里头的店小二立即迎了上来,热情地引他们朝楼上走去。

走过柜台时,钟晴用力扣了扣台面,大声提醒道:“快些把吃的弄上来啊!”

“是是是!客官放心,吃的马上就到。”掌柜的忙不迭地点头。

“太好了,总算有饭吃了。”钟晴边上楼边揉着肚子,不停地咽着口水。

“看你那模样,比难民还难民。”一旁的刃玲珑捂嘴偷笑。

“你成心惹我发火是不是?”钟晴一脸想杀人的表情,恨恨说道:“当妖精的当然不知道人的饿了。哼,懒得跟你这非人类一般见识!”

刃玲珑一撅嘴,不再理他。

很快,几人被领到了二楼最里头的两间上房前。

连天瞳塞给店小二一些碎银子,说道:“饭菜直接送到我们这间房就好,不要上酒,备一壶上好的热茶即可。”

“是是!客官们先歇着,吃的喝的马上就到。”店小二欢天喜地地接过银子,乐巅巅地跑下了楼去。

“进来罢,用过晚饭之后,我们还有要事商议。”连天瞳径直走进了房间。

“先吃饭先吃饭,填饱了肚子什么都好说。”钟晴急急忙忙地跟了进去。

在宽敞整洁的客房里坐了不到五分钟,那店小二便举着满满一托盘热气腾腾的饭菜一溜小跑地进了房间。

“各位客官久等啦,这些都是本店的招牌菜。”店小二边往麻利地往桌子上摆着碗筷杯碟,边对他们说道:“各位都是外地来的吧,最近京城里盗贼横行,听说好些戒备森严的官府大户都没躲过,客官们的贵重物品一定要收好,免得白白受损。”

“多谢小二哥提醒,我们自会小心。”连天瞳笑了笑,目光扫过刃玲珑时,却狠狠瞪了她一眼。

刃玲珑脸色一变,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吐了吐舌头,马上埋下头端起碗,大口大口扒着饭菜。

“客官慢用。”

收了可观小费的店小二从头笑到尾,提着空托盘退了出去。

“真是有钱好办事,也难怪世上贼多了。”钟晴一边抱着鸡腿大嚼,一边发着感慨。

连天瞳没动筷子,举起清香扑鼻的热茶,饮下一小口:“盗贼并非个个求财。”

“可不是吗。劫富济贫的侠盗多了去了。”刃玲珑鄙视地瞪了钟晴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成天想着钱钱钱。”

钟晴没理会她,扔掉鸡骨头,把一条红烧鲤鱼端到自己面前,用筷子三下五除二把鱼肉同骨架剥离开来。

大口吃完不带刺的鱼肉,他抹了抹嘴,敲着盘里完整的鱼骨架,冲刃玲珑咧口一笑:“我不只喜欢钱,还喜欢鱼,犹其喜欢吃鱼和解剖鱼。哎呀,不好意思,忘了是你的同类了。”

“你……”刃玲珑这才反应过来,一时气急,“你尽管吃好了,吃那么急,当心哪天就被我同类的骨头卡死!”

“被鱼骨头卡死?”钟晴哈哈大笑,得意地说:“鱼身上的骨头有几根,怎么长的,我比谁都清楚,你以为我这个海洋生物学的硕士是吃干饭的吗?”

KEN听得直想笑,插嘴道:“你还是个海洋生物学的硕士?!老天,好歹也算个搞科学的吧,怎么我在你身上就没看出半点科学家的气质呢?”

“嘁,科学家头上有角啊?!”钟晴不服气地辩驳着,“我的专业知识丰富得很,就是来了这里没我用武之地,只能在吃鱼上面表现一下了。”

“科学界之耻……”刃玲珑把嘴里的菜嚼得嘎崩嘎崩响。

“总比不会游泳的劣质鱼好。”

两个人吵,两个人笑。

餐桌上的气氛,难得的轻松。

吃饱喝足,钟晴满意地打着饱嗝,顿觉精神百倍。

“今夜就在此好好歇息罢。”连天瞳放下没夹几口菜的筷子,“明晚,钟晴你随我入皇宫。”

“什么?”钟晴慌忙把刚吞进口里的茶水咽下肚去,“我跟你去皇宫?”

“是。”连天瞳看着他,“我们去取盘古斧。”

“盘古斧?”KEN愣了愣。

他身边的刃玲珑则像被茶水呛到,咳个不停。

钟晴一下子晕了,“那是什么东西?”

“上古神物,相传是盘古用来劈开天地的利器,后来辗转落入了宋太祖手中,武将出身的他酷爱此物,将其秘藏于皇宫内苑,当镇国之宝一般看待。”连天瞳起身,走到窗口,看向夜空中的某个方向,“我要找的东西就是它。我并无超度亡魂的本事,故而要送碧笙魂魄入冥界,唯有为他劈开阴阳界。”

“你想硬劈开阴阳界?”钟晴当即跳出来反对,“开什么玩笑,那怎么行?!”

“你有更好的方法么?”连天瞳头也不回地问,“碧笙的魂魄被狼精容留,早已错过了入冥界候轮回的时间。狼精已无本事再负担这个多出来的魂魄,我在木箱上下的封印能保碧笙在狼精体内四十九日安稳,此期一过,若碧笙还入不了冥界转生,便只能作个飘荡人界的孤魂,他如此年幼力弱,一旦撞上些不该撞上的危险,魂飞魄散怕是早晚的事。”

“我知道亡魂只有入冥界才是正道。”钟晴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你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阴阳界是隔绝人间与冥界的地方,一旦有个闪失,栖身在冥界里的恶鬼极有可能会循着你劈开的地方跑到人间的!这……好吧,就算劈开了,你有办法把你劈开的地方复原吗?如果不能,你知道这个后果有多严重?!”

“你多虑了。”连天瞳回过头,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开一个小小缝隙,一旦碧笙入了冥界,我会立即封上它。这是唯一办法。”

“小小缝隙……这……”钟晴烦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考虑半天,问:“你确定能封上?”

“信我。”连天瞳给出两个字。

“那……好吧。”钟晴看着她的眼睛,妥协了。

“师傅,就你们两个去?”刃玲珑隐隐有些担心。

“是。”连天瞳走回到桌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不必担心,两人足矣。”

“真的不要我们去帮忙?”KEN并不担心连天瞳,他只是放心不下钟晴那个随时会产生不稳定状况的家伙,“那盘古斧既然在皇宫里,又是镇国之宝,肯定有高人守卫,就你们两个去,恐怕……”

“无妨,我自有分寸。”连天瞳打断了他,“山神庙外,我曾向赵德芳求取此物,想他经年自由出入皇宫,行动方便,若能帮忙,自然省去大把麻烦。可惜,他亦无能为力,我们只好入宫盗斧了。既是盗,人多反生不便。”

“皇宫那么大,你知道那把斧头被藏在什么地方吗?”钟晴不放心地问了句。

“知道。”连天瞳坐了下来,悠闲地喝了口已经半凉的茶水,“怎么,怕自己再当一回没头苍蝇?”

“嘁,既然是去偷东西,当然要锁定目标一击即中,最重要的是安全撤离!”钟晴认真地说着,“偷皇帝的东西,被逮着了可是砍头大罪呢!而且先前就出了皇宫失窃的案子,万一咱们被发现了,那偷皇帝玉玺和被子枕头的账肯定会算在我们头上,那时候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实在是杞人忧天得过了头了。”连天瞳放下杯子,笑了笑,“那些守卫皇宫的凡夫俗子,根本没有机会发现我们。”

“那就好。”钟晴松了口气,“我们去的不是普通地方,偷的也不是是普通东西,总之还是小心点好,把自己搭进去了还怎么救人?!”

这时,KEN突然问了连天瞳一句:“你跟赵德芳明说了你要找盘古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