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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晴支起手臂,用力一撑,没费多大劲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道银白的利光顺着他手里神斧的斧刃上一闪而过。

“没有人……”钟晴转过身,注视着温青琉,半眯的眼睛下两道犀利的目光似有穿透一切的本事,“可以伤我……”

看着那张拥有陌生表情的熟悉脸孔,连天瞳愣了愣。

温青琉的脸更苍白了,钟晴一系列的行为,每一个都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不可能……”他朝后退着步子,喃喃低语,“不可能还站得起来……”

“该死的人……是你!”

钟晴嘴角绽开一抹邪笑,掂了掂手里的盘古斧。

当另外两人意识到他的意图时,神斧在手的钟晴已经高高跃起,对准温青琉所站的位置,来了一个漂亮干脆的竖劈,落下来时,单腿跪地的他右臂一挥,利索地补上了一个狠狠的横劈。

他回过右手,伸向嵌在背后的盘古斧,准确地握住了光滑的斧柄,用力一拔。

鲜血顺着伤口溃流而下,白色的衣裳上瞬间出现了数道殷红的血河,快速地蔓延,很快连成红红的一大片。

钟晴支起手臂,用力一撑,没费多大劲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道银白的利光顺着他手里神斧的斧刃上一闪而过。

“没有人……”钟晴转过身,注视着温青琉,半眯的眼睛下两道犀利的目光似有穿透一切的本事,“可以伤我……”

看着那张拥有陌生表情的熟悉脸孔,连天瞳愣了愣。

温青琉的脸更苍白了,钟晴一系列的行为,每一个都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不可能……”他朝后退着步子,喃喃低语,“不可能还站得起来……”

“该死的人……是你!”

钟晴嘴角绽开一抹邪笑,掂了掂手里的盘古斧。

当另外两人意识到他的意图时,神斧在手的钟晴已经高高跃起,对准温青琉所站的位置,来了一个漂亮干脆的竖劈,落下来时,单腿跪地的他右臂一挥,利索地补上了一个狠狠的横劈。

一直懒洋洋趴在地上的倾城不知为什么突然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撞翻了摆在它屁股后头的凳子。

“怎么了倾城?”

KEN觉得它有点不对劲,正要迈腿走过去,却不料倾城刨了刨爪子,突然朝大门那边冲了过去。

他二人只觉得有一阵疾风从身边擦过,留下一串呼哧呼哧的声音——

没有任何预兆地,倾城跑出了木屋,速度惊人。

“倾城你去哪里?!”刃玲珑大叫,赶紧和KEN一起跟着追了出去。

撵到门外,倾城已经不见踪影,抬头一看,漆黑的夜空里有一个忽闪着隐约金光的物体,直朝着京城方向而去。

身体好像要分裂开来一样,这种感觉,已经不单单是可以用“痛”来形容的了。

眼前一直罩着让人窒息的黑暗,仿佛自己已经不在人间了一般。

“啊……”钟晴呻吟了一声。

“你没事罢?!”

耳边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声音。

溃散的意识渐渐聚拢了来,钟晴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虚弱地问道:“这是哪儿?怎么黑漆抹乌的?”

“密室。”看不到连天瞳的脸,只听到她镇定如常的话语,“方才地裂墙塌,我们被压在下头了。”

“什么?”钟晴这才恍然记起刚才所经历过的危险一幕,他本能地坐了起来。

砰!

他的头重重撞在了一块硬物上,身子一仰,整个人又被弹回了原处躺下。

“哎哟!什么东西?!”钟晴一手狠狠揉着自己的头,一手胡乱地摸向四周。

掌下触到的,尽是块块凹凸不平,粗糙刮手的石料类物体,再有,就是一双温软的手。

“不要乱动。”连天瞳拨开钟晴无意撞上来的爪子,“我以灵力撑起一方空间供我们容身,现在我们头上压的全是千斤石料,不想变肉饼就安分躺好!”

“搞什么呀?!”钟晴当即放平了手脚,不敢再乱动,“赶紧想办法出去啊!”

身旁的人沉默了半晌,说:“你我现在都出不去,且耐心等待,很快会有救兵前来。”

“怎么会这样……”钟晴心里一凉,自己受了伤又没了灵力,脱不了身到是正常,可是以连天瞳的本事,区区几块石料能难得住她?!不过她后面那句话,又给了他莫大的希望。

“那……谁会来救我们?!”说到救兵,他马上想到了两个人,“KEN跟小妖精能及时赶过来吗?”

“他二人如今远在苍戎山,找他们恐有耽误。”连天瞳说话时的气息有些许的不稳,“方才我已召唤倾城赶来,以它的速度,不出半个时辰当能到达。”

“你找倾城?!”钟晴觉得不可思议,“它能找到这里?再说它那么显眼的个头,力气又惊人,一个猛子扎下来,肯定会把皇宫的顶子给砸个大洞,救我们怕是不太方便吧?”

“怕倾城会惊动皇宫外的人?!”连天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呵呵,这密室的上头就是大庆殿,下面山崩地裂,难道上面会安然无恙么?现下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马聚集在殿里了,不惊动也惊动了。你就不必担心了,事已至此,也只有倾城能最省时省力地救我们离开。”

“哦……”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尽管一颗心高悬不下,钟晴还是闭上了嘴,耐心地等着“救兵”的到来。

但是,还没静下来几分钟,他突然支起半个身子,警觉又有些激动地问道:“温青琉呢?那个该死的家伙在哪儿?!”

“应当同我们一样,被压在某处罢。”连天瞳并不确定。

“不知道那个混蛋被压死了没有?”钟晴气愤不已地躺了回去,咬牙切齿地骂道:“半道杀出来这么一个坏事的,差点被他害死。钦天鉴又怎么样,犯得着为一把斧头跟我们拼命么?!手段还那么毒辣,简直是个疯子!”

“仅仅为了护卫盘古斧而战……”连天瞳在黑暗里冷笑,“未免把他看得太高尚了罢。”

“你意思是他是有别的目的?”钟晴暗一思忖,觉得她说得有理,“他的确不那么简单,跟他交手时,犹其是他拿了盘古斧攻击我们那刻,他招招都想要我们的命,根本就是杀红了眼,拿我们当杀父仇人一样呢!”

“呵呵,你还记得你跟他交手的情景么?”连天瞳突然问道。

“当然记得!”钟晴奇怪地应了一句,但旋即又愣了愣,说:“不过……好像也不是很记得了,有些场面很清楚,但是有些很模糊……”

“可曾记得你也用过盘古斧对付温青琉?”

“什么?”钟晴猛地坐了起来,又让脑袋跟石块热吻了一回。

他大叫一声,边揉着头边说:“我用过盘古斧?我什么时候用过?我只记得……记得自己挨了一斧而已。”

“不然你以为这密室是怎么塌下来的?!”连天瞳反问,“你完全不记得了么?”

“我……”钟晴猫着腰,苦恼地摇了摇发疼的头,“坏了,我是不是得间歇性失忆症了?!怎么我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那斧头飞过来,扎我身上,然后我疼晕了过去,醒来就在这里了。”

“如此……恐怕你患的还真是少见的疑难杂症。”黑暗里看不到连天瞳的表情,只从她调侃的语气里捕捉到了一点点棘手的味道。

“你说过会帮我治的!”钟晴恍惚记得她曾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这怪异的毛病搅得他心里乱七八糟,生怕连连天瞳都束手无策,“你是神医,你一定有办法帮我的!”

“既说了会为你诊治,我自然会尽力而为。”连天瞳认真地说,接着又问道:“你背上的伤如何了?我见你的精神似乎不错。”

“我现在只觉得背上火烧火燎的,说疼吧,好像也不是很疼。”她这么一问,钟晴马上反手摸向自己的背脊,“也许,那斧子劈得不深?!”

“不深?!”连天瞳对他的推测感到好笑,他的伤口是深是浅,她最是清楚,那一斧下去,伤及筋骨是无疑的,何况那还不是一把普通的斧子,然而她只是笑了一声,说:“恐怕的确是你运气所致,没有被伤及要害。”

“千万别跟我提运气,没有谁比我更背了……”正说到这儿,钟晴如遭雷击似地大叫:“盘古斧呢?说了半天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是不是也被压在下头了,赶紧找去……”

“莫要着急。”连天瞳不慌不忙,“神斧在我身边,密室坍塌之时,你一直紧捏着它没有松手。”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钟晴出了口大气,虽然遭遇了一连串意外,所幸还是拿到了神斧,否则自己一身伤真是白捱了。

“你……”连天瞳张了张嘴。

“什么?”钟晴觉察到她的欲言又止。

“呃……”连天瞳鲜少有这样犹豫的时候,隔了一小会儿,她终于问了一句:“你为何想也不想便冲上来为我挡那一斧?可知这么做极可能送掉性命?”

“嘁!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钟晴撇了撇嘴,脱口而出,“当时那样的情形,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一个大男人,救你这个小女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我们钟家的家训就是除魔救人,我不可能眼见你有危险却置之不理的。”

“那我真当好好谢你才是。”连天瞳似笑非笑,低声说道:“我万没想到,你竟能赶在盘古斧之前挡在我面前,如此速度,委实令人惊讶。”

“我也觉得当时自己的动作真是超光速的!”钟晴回忆着,“我见你有危险,心里一急,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嗖一下就窜出去了,别说你,我自己都纳闷儿呢!”

“幸而有你……”连天瞳呢喃着,旋即,她语气突然一变,欣喜说道:“好极,倾城到了!”

“真的吗?!”钟晴顿时兴奋起来,“它在哪儿呢?”

连天瞳没有再说话,钟晴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隐隐听到一阵叽里咕噜似咒非咒的声音。

很快,二人头顶上有了不寻常的动静,所在的这个小小空间,也因为某种外来的力量而不停晃动起来。

紧紧挤压压在一起的巨大石板突然有了松动的迹象,相互间不停摩擦碰撞着,不停有细碎的石屑和小石子儿掉出来,但奇怪的是,这些石子石屑并没有往下落,而是寻着缝隙朝上面飞去了。

石板间的缝隙越来越大,几束明亮的光线忽地透了下来。

还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钟晴只听得顶上发出喀砰一声巨响,那些石板在瞬间碎成了比绿豆还小的石点,铺天盖地地朝空中涌去。

眼前豁然一亮,浊闷的空气顿时消散无踪。

钟晴觉得自己的呼吸骤然通畅了许多。

他张大还有些不适应光线的眼睛,朝上一看,不禁哑然。

尽管视角有限,但是并不妨碍他看出那是一座方正宽阔的宫殿。眼前,数根高大浑圆的蟠龙立柱直入殿顶,彩梁雕栋,明黄正红,搭配得气势万千。

如果大殿的正上方没有被开出一个不规则的大洞,如果这大洞正对的地上没有被弄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坑,如果殿内的地面上没有无数条大蜈蚣般难看的裂缝,这个地方的确称得上是极其堂皇庄凝的。

倾城收拢了翅膀,硕大的身躯轻巧地漂浮在离地面不过小半尺的地方,微俯着头,摇着尾巴,一双铜铃大眼兴奋地盯着傻坐在形如废墟的石坑里的钟晴,还有紧挨在钟晴身边,紧握着一把斧头的主人。

“快些……到倾城背上去!收好……盘古斧。”连天瞳垂着头,把盘古斧塞到钟晴手里,推了他一把。

“你先上去!”钟晴站起身,把她扶了起来,扭头对着坑边的倾城喊道:“小胖子,你到是飞下来一点啊!不然我们怎么上去!”

听了钟晴的话,高兴得过了头的倾城这才呼一下窜到了坑里,停在他们身边,没等钟晴动手,它已经低头一口衔住了连天瞳的手臂,钟晴见状,把连天瞳顺势一托,倾城再一甩脖子,把主人稳稳地送到了自己背上。

安置好了她,钟晴这才赶忙动手朝倾城背上爬去。

倾城的皮毛极光滑,他把盘古斧插到腰间,一手抓着它竖起的尾巴,很花了些力气才骑到它的背上。

“我们走!”连天瞳拍了拍倾城的脖子。

倾城一昂头,唰一下展开双翼,腾空而起。

出了这凹陷的大坑,钟晴这才发现殿内早已聚集了众多官员侍卫,不论文官或是武将,个个均是呆若木鸡地立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在随着倾城的移动而转动。

天知道这一众人是为了他们神圣宫殿的被损而害怕,还是因为见到了倾城这只四不像的金色巨兽而惊惶。

不过眨眼的工夫,速度奇快的倾城已经驮着他们两人从殿顶的洞口冲了出去。

它带来的疾风,又害得残留在洞口边缘的数十片琉璃瓦无一幸免地落下地来,摔得粉碎。

大庆殿里,这才炸开了锅。

“那……那是什么怪物?!方才多亏我们逃得快,否则定被落下的瓦砾砸个鼻青脸肿。”

“金光万丈,莫非是传说中的圣兽麒麟?!”

“麒麟降世,乃大吉之像啊!”

“可是大庆殿无故成了这般模样,这可如何向皇上交待呀?!”

“这这……这如何是好,自我朝开立以来,从未出过此等异事啊!”

“还是赶紧禀告皇上罢……”

……

这些议论,钟晴当然是听不到的,此时,他与连天瞳已然身在万里高空。

倾城飞得又快又稳,骑在它背上,除了感觉到从其体内传出的阵阵热意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很违背常理地,以这么快的速度朝前飞行,却连半点扑面的风也没有,可笑他自己之前还做好了整张脸被大风吹歪的准备。倾城的周围,似有一层透明的保护圈,隔断了所有会让他们感到不适的元素,令人倍觉安全。

摸了摸紧紧别在腰间的盘古斧,钟晴心中狠狠感慨了一番此物的来之不易。不过在想到碧笙这个可怜孩子可以因此而获救,他到也觉得值了。

伸长脖子看了看前方,一轮只缺了一小边的圆月不知何时出现在天际。

钟晴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亮这么大的月亮。

已经基本上从高度戒备状态中舒缓下来的他,拍了拍坐在前头,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的连天瞳:“哎!你看前头,好大的月亮,哈哈,我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晒月光浴呢!”

连天瞳的身子动了动,没回应他。一直撑在倾城脖子上的手,却更紧地握住了倾城的长毛。

她想回头,却没有力气。

“你怎么了?”钟晴察觉到她有些不妥,“喂!说话呀!”

“我……”

区区一个字,连天瞳都说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