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型!先前因为插不上话,一直在埋头苦吃的乔初意顿时竖起了耳朵。

“我知道!让我说!”徐旸激动地拍桌,终于等到他能侃侃而谈的机会。

“我们浔哥最喜欢小仙女那款,漂亮又可爱,既伶牙俐齿又特别会见风使舵,黏人撒娇一把抓。”

小仙女,嗯,薄昭浔的余光瞟到旁边的她,乔初意正一脸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形容她的话,这个比喻还算恰当。

快乐、善良、正义、有趣,懂得包容。

这样想想,她的优点还很多。

和他分享她的开心,包容他冷漠的坏脾气,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冲在最前面维护他,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天真赤诚,无忧无虑。

这样想着,薄昭浔的眼神柔软许多,如敲碎了最后一块冰的潺潺春水。

心非磐石,怎么会不动容。

又怎么能不动容。

至于撒娇,他低笑,真是没见过比她更擅长的。

刚开始对她的黏人不胜其烦,后来渐渐习惯了,再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每次她只要可怜巴巴地跟着他,脆生生地喊“薄昭浔薄昭浔”,他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不自觉地顺着她,让她开心,星星都恨不能给她摘下来。

等你真正遇到了那个人才会明白,所谓深情,翻来覆去不过一言,曾经沧海难为水。

秋水长天也好,小楼春雨也罢,最深得我意的那个,世间唯有她。

老大那么春心荡漾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霍均和段辞对视一眼,酸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乔初意认真琢磨刚才徐旸说的那句话,漂亮会撒娇,这不是白莲花标配吗?果然直男都喜欢这种,肤浅!

她于是抬头,冲薄昭浔冷笑:“真没看出来,你的口味挺特别啊。”

薄昭浔痛快地承认:“我也这么觉得。”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击,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乔初意蒙住,耳朵有点热,她抬手摸了摸,心里纳闷,谁在骂我?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才散场,先前还拘束不已的乔初意,一个小时后已经和段辞划起拳来,比比手势的游戏还能让两个小孩儿玩得不亦乐乎,要走了还有点恋恋不舍。

临走前,薄昭浔状似不经意地说:“小叔安排了一个聚会,我没兴趣,又不好直接推辞,老四你去牺牲一下色相,具体的时间、地点回去发给你。”

刚才还高喊着“小乔,赢你一百次没商量”“小乔好可爱,我们最近再约一起吃饭”的段辞傻眼了:“为什么是我?浔哥!老大!”

他可不想去啊,什么聚会,根本就是相亲鸿门宴,各家的公子小姐聚一处,吃吃喝喝聊聊,跟待价而沽的商品似的,一个比一个没劲。

再说以他这张脸,很容易被纠缠的好吗!

“你不去?那……”

“去去去。”段辞怕他想出什么更损的招来,硬着头皮答应了。

徐旸幸灾乐祸地看着段辞,呵呵,让你能!

虽然老大这个人,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似乎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可一旦铁树开花,其心眼之小,简直令人发指。

只有段辞这个傻蛋没眼色,摇着大尾巴一再往上凑。

高考成绩出来了,乔初意和秦皎皎发挥出色,最后都如愿地报了S大,两个人又同选了法学专业,均被顺利录取。

好消息接二连三,有个餐厅很看重秦皎皎爸妈的厨艺,八月份为他们投资开了一家小餐馆,秦家爸妈再也不用早出晚归走街串巷,而是专心打理餐馆。他们勤快热情,东西美味可口,环境干净卫生,生意很好,初营业一个月,几乎每天都爆满。

家里的负担减轻很多,为了开阔一下眼界,秦皎皎在假期里找了份兼职,整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薄昭浔暑假也只在清淮待了一周,导师极喜欢这个拔尖的学生,帮他联系了C市的一家医院实习。

唯独乔初意闲得发慌,也打算自力更生,找份兼职打发时间,斟酌着投了两份简历出去,没过两天,周迟深消息倒是很灵通,主动找上门来。

“听说你在找工作?要不要考虑做我的私人助理,薪水可观,赶紧抓住机会。”周迟深轻佻地冲她勾勾手指。

乔初意警惕地问:“私人到什么程度?”

周迟深逗她,凑过脸来,眉骨上挑,眼波里泛着桃花:“这个好商量,你想私人到什么程度,咱们就能到什么程度。”

“多私人我是不知道,但我认为再过不久,这里可能会有一个死人。”居然调戏她,乔初意活动了一下手腕。

周迟深立刻和她拉开距离。

“我是说真的。”周迟深不再和她贫嘴,说话正经起来,“最近我在弄一个温泉小镇的项目,要过去实地考察,那个地方的风景没得挑,你就当散散心,还有钱拿,傻子才会拒绝。”

看出她的犹豫,周迟深开始打苦情牌:“你看看我这样,总得需要信得过的人帮我跑腿吧。”

他指了指手杖。

好吧,乔初意太容易心软,听起来似乎没办法拒绝,她想了想,勉强答应下来。

吃喝玩住所衍生的开销全都由周迟深承担,乔初意只负责“人到了”和“好好玩”。

温泉小镇已经投建得差不多,还没对外开放,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乔初意可以说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游客,还有周少亲自陪着。

周迟深果然没说空话,这里的风景的确没得挑。

中国风的概念久盛不衰,小镇整体被打造成古城风格,莲池曲桥,荷香袅袅,天空碧蓝如洗,将翠柏的叶子染得发亮。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乔初意本来还有点疲倦,到了这里,清甜的空气涌入胸腔,她立刻觉得精神起来。

铺得平整的石板路、雅致的亭台楼榭、朱瓦青墙,向远处眺望,可以看见蜿蜒的小河道,到了傍晚,被夕阳披上一层绯红色。

“真没想到会这么美啊,有点避世的感觉。”乔初意感叹,“周迟深,你的审美还可以啊,相信你这次肯定能大展身手,赚得盆满钵满。”

周迟深一脸“这不是废话吗”的傲骄。

晚饭后,周迟深带她到一栋角楼上,木柱廊檐,四周檐角飞翘,温柔的风轻轻游走。周迟深倚在栏杆上,俊朗的面容在半暗半明的光线里更显出众。

或许是这一小段时光轻易就能触动人心,周迟深转过头,看着旁边的乔初意,忽然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小乔,自从我哥义无反顾地离开这个家,我已经很久没有同别人讲过心里话了,有时候觉得明明世界上那么多人,可为什么我还会那么孤独。”

周迟深低低笑了一声,带着淡淡的惆怅。

乔初意安静地听他倾诉。

因为生在那样的家庭,他自小便被捧到云里,骨子里总带点纨绔,横冲直撞不知收敛。

外人看着光鲜,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过得并不快乐。

父母是因媒妁之言而结为夫妻的,结婚虽已二十余年,但感情一直不太好。

父亲年轻时一心向着艺术,后来爷爷病重,临终前多番恳求,他不得不弃文从商,娶了门当户对的母亲。

周柏山的心里有一片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这么多年过去,仍然没有彻底忘记,大小姐似的母亲强势惯了,无法再忍受这种屈辱,在周迟深成年那一天,选择了离婚。

在周迟深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体会过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滋味。

自从哥哥掌了权,周柏山更是无心生意,深居简出,甚少出席什么活动,周迟深也特别依赖这个大哥,可是事业正盛的周迟远遇到了爱情,对方只想要简单的生活,不愿嫁进这样复杂的家庭,于是周迟远抛下了一切。

好像是一场梦,梦里以为拥有一切,黎明将起,才发现自己其实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