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曦看看庄令隐有郁色的脸庞,又看看如临大敌的阿宁,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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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关于林家,庄令盯着白符一副讳莫如深,不愿多提的模样。江曦识趣地没有多问,眼下林家不林家不是她关心的重点。

前方的街道依旧空荡得只有冷风来回穿梭,而它不见终点的尽头,坐落着片庞然大物般的阴影,宛如张开的臂膀将本宁县环抱其中。江怀就是在那座山中失踪的,而刚刚那个“尸母”也是从那来的…

“庄令,我们去山里吧。”江曦脱口而出这句话。

庄令似乎并不意外她这样说,倒是阿宁跳起来反对:“这个点正是阴气最盛的时候,林家人又掺和进来了,现在怎么能去山里阿喵!”

江曦轻描淡写地甩出一句话:“难道你们家少爷摆不平?”

阿宁噎了下,它能说少爷不行么,当然不能!

“少、少爷当然最厉害了阿喵!!!”

江曦登时笑颜如花,一点都不吝啬地拍起庄令马屁:“那无所不能的庄少带我们入山呗?”

庄令看着笑得和朵花似的江曦,愣了一愣:“哦。”

看着庄令木讷到纯良的面庞,江曦莫名涌起股大灰狼拐卖小红帽的深深罪恶感,这主怎么看都不像个血染千里的煞神啊。再看看黑黝黝的巍峨大山,发热的脑袋被风吹冷了不少:“算了,等天亮吧。”

庄令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却也不做反对,指尖捻了捻破碎的白符,淡淡的表情让江曦瞧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白符的出现,意味着林家有人也在这个县城里。这就能解释得通,李家为什么能成功配成了子母配。可这子母配往往千万对中才有合适的一对,李堂已经给了他一个,那配成的“尸母”又是从哪来的呢?

江曦看不见的平静之下,庄令心中已辗转过百般想法,自从“醒”来后他存储的记忆不复清晰,过去现在交织在一起,模糊而混乱。更不容乐观的是,他这双眼睛与常人无异,对他而言,是比真瞎了还要残酷。

比方说现在,江曦能看见的尸母他看不见,甚至是藏匿在县城里林家人施放的咒术来源他也感知不到。看不见,意味着很多情况无法掌控,而他最厌恶的就是意外与失控。

这种感觉庄令不是第一次有了,但是依旧是,让人异常地不愉快啊。

指尖一捏,白符化成灰簌簌落下。

江曦没有看到在这一幕,然而在庄令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时,她敏锐地察觉到:“你,怎么了?”

庄令神情淡淡:“没怎么,去李家看看吧。”

“是么…”江曦狐疑地看着兀自向前走的庄令,无意识地摸着阿宁脑袋:“他是不高兴了吧?是吧是吧是吧???”

“少爷才不会为无聊的事不高兴呢阿喵!”阿宁被她摸得舒服地直哼哼:“少爷是心如止水的,少爷是飘逸出尘的,少爷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阿喵!”

江曦:“…”

词拽得还挺溜的啊,没看出来还是只有文化的猫。

找到李家不是一件难事,拐进刚刚“尸母”走的小街里,江曦很快就发现,路边上隔几步浮着缕浅浅的灰痕,如同烧焦的黑烟。

庄令说灰痕是尸母行过留下的痕迹,江曦跟在他身边待了几天,多少掌握了些“专业名词”,故勤而好学举手发问:“痕迹是阴气吗?”

“不是,是生气。”

“咦???”江曦分外不理解:“尸母不是死的吗?”

“这个不一样。”庄令的回答依旧言简意赅。

江曦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模式,继续追问:“哪里不一样?”

“这个尸母是生魂,”庄令像是酝酿了下说辞,才慢慢与她道:“强行被拽出的生魂行走之处会留下烧灼之印。”

等把庄令的话咀嚼透了,江曦忽地透心凉:“你的意思是我看到的那个女人还活着?”

活人配鬼?

庄令不置可否。

弯腰观察焦痕的江曦蹭地一下挺直了腰:“做这种事不怕报应啊!太他妈缺德了!”

一开始知道真相没什么情绪的庄令这个时候不悦地皱皱眉:“好好说话。”

“就是就是,一个姑娘家爆什么粗口阿喵!”阿宁附和着:“少爷,我替你嫌弃她喵!”

“…”江曦吼完也发觉大半夜里自己声量有点高,可一听阿宁的话她就来火,再看庄令好像还真从他那张木板脸上看出几分嫌弃来。哎嘿!她都没嫌弃他是棺材脸,闷葫芦,他还倒嫌弃她粗鄙了?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她勉强地把声音压低八度,努力平和地说:“那她还有救吗?”

庄令眨眨眼睛:“应该,还有吧。”

“…”江曦瞠目结舌这算是无意识卖萌吗?如果换做和庄令一样年纪的男人做这种表情,江曦一定会默默地捂着胸口恶心一会,但由着庄令那张俊脸做出来…

引人犯罪啊这是!

但…

“什么叫应该还有啊?”

“得看生魂离体以及与鬼婴通化的时间长短的,”庄令尚算流畅地说完:“短的引渡生魂回身体里就行了,至于超过一定时间的…” 

这个不用他说,江曦也猜到了,八成是死,好一点的大概成个植物人什么的。

不过,他们既然已经找过来,以庄令的本事,应该没有问题吧。

焦痕到了一堵爬满枯藤的灰墙外消失不见了,远远看去,墙上交错攀爬的藤枝如同苍白皮肤上密布的血管,看得江曦心中微微不适。墙那边是个黑魆魆的窄小胡同口,张望过去时蓦地她似乎瞧见胡同口趴着个人在注视着她。

江曦被这个人猛地吓得心跳失衡:“谁?!”

那个人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墙边,凭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江曦仅能大致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来。圆咕噜似的脑袋,长长的脖子,生硬的姿势,壮着胆子走近两步,江曦看见了一双笑起来但没有任何生气的眼睛,还有一张惨白得如同抹了四五层粉的脸…

妈呀!江曦全身和过遭电似的,天顶盖直发麻。尖叫尚在口中,就见着庄令异常淡定地走过去,走了两步还回头招呼她:“过来啊。”

而那个“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仍是笑看着江曦。江曦好容易稳定了心情,战战兢兢过去,发现趴墙上的竟然是个纸人。大概是风吹掉下来的,所以歪在了墙上,离它五步外,大门的另一边还吊着个和它一模一样的。

靠靠靠!江曦抓狂地在心里爆了无数粗口,这特么地在自家门口放两这玩意就不怕别人大半夜路过不吓死也得吓出病啊!!!!

扎纸人的丧葬习俗江曦听说过,但那一般都是新丧下葬的时候,这李家孙子死了也有段时间了吧。况且,江曦忍着发麻头皮,抬头打量着悬在门楣上的两纸人,也没见谁家把这玩意跟挂灯笼似的地吊门口啊,也太不吉利了。

“鬼童渡阴,”睡足了的阿宁轻快地从庄令肩头一跃而下:“这是攒阴气呢阿喵!”

这宅子还用攒阴气?江曦不懂风水,但她有堪比雷达般精准的直觉。往后退了两步,正眼打量着这座和她家老宅有的一拼的房屋。一看和她家一样,明清时期的建筑,但比江家大宅破上许多,规格也小上许多,看上去是以前的小户人家。撇去两鬼气森森的纸人不谈,一墙一墙的爬山虎,就和张扯不断的大网把这宅子锁得死死的。 

“怎么样?”庄令站在她身侧也仰着头看,江曦眼神很认真,他忽然有点好奇,她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

江曦观察得很细致:“从外看,好像没什么特别得,就是…”她眯起眼仔细看着屋子的上空,对比了下其他地方,指着宅子:“这里好像比别的地方光线暗淡上许多,还有,好冷啊。”

站在这,和站在冰面上似的。

她哆嗦着摸摸胳膊,跺跺脚,吐出一口白气:“你不冷吗?”

庄令依旧是初见时的那一身棉衣,料子是好料子,但薄得松松垮垮,光看着江曦就冒寒气。

“不冷。”庄令摇摇头,对上江曦质疑的眼神,他愣了下,伸出手:“要不,你摸摸看?” 

江曦:“…”

作者有话要说:副本推进中,成功抵达一号BOSS老巢。今天你们有没有被我们的庄少给萌到啊?

第十六章

他是在调戏她吗?

不,江曦傻傻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这应该算是邀请她调戏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佯作生气地一巴掌挥开庄令的手,叨咕了句:“不冷就不冷就是了。”

碰到江曦指尖的刹那,庄令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确实冷得和冰似的,没有半点温度。

江曦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她的体质不仅特殊在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更如同一张晴雨表,外界丁点的异常变化都明白地反应在她身上。天气预报还有个延时性,她这完全是即时变化即时体现。

老人家有句话说得好,人身上有三把火,阳气越盛火越旺,阴邪之气就越不容易入你的身。庄令是什么人,与江曦一触即离间就大致猜测出此地光景了,他退后两步,外表看上去是座人住的宅子,可实质上已经成了个死地。这种地方,养出来的东西,不恶即凶,出人命是早晚的事。

说不定,现在已经出了。

庄令突然的沉默,江曦已经见怪不怪了。她重新打量起李家这宅子,说实话,从第一眼看见它时江曦的心里就有种难以言喻的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和在江家大宅时的有一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江家大宅是阴冷,而这个宅子…

她观察许久,勉强把眼神从那两纸人上挪开,这宅子给她的感觉是邪性。

视线才从纸人上划开,江曦突然注意到布满枯藤的墙面上似乎与刚刚看到时有哪里不一样。为了确定心中所想,她走近几步,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她看见原本深褐色的爬山虎颜色变淡了许多,隐约透着股红色。

她使劲揉揉眼睛,就那么几秒之间,隐隐的红色显露得更为明显,仿佛还闪烁着流动的光泽。她循着底部的藤蔓向上看去,那一根根交错连接的藤蔓宛如一根根细密的血管,在白花花的墙体衬托下,绽放出一片妖异的鲜红。

甚至,她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腥味。

危险!江曦神经末梢嗖地绷紧,下意识地立时直起腰远离这堵诡异的墙壁,然而她反应虽快,但动作终究是慢了一步。抬起脚步时她毛骨悚然地发现,墙根下悄悄伸出的藤蔓如闪电般卷住了她的脚踝,锋利的倒刺霎时扎入她的皮肤,麻痹与疼痛一同传来。

“少爷!”先一步发现异样的阿宁细着嗓子叫道,并在同一时间纵身跃到江曦身前想咬断她脚上的藤条。可那些爬山虎丝毫不畏惧它,反而察觉到新猎物瞬间又弹出数根藤蔓包裹向阿宁,逼得它在地上一滚,不得不往后急退。

就在这短短的一时间内,因吸收了江曦血液的枯藤颜色更为饱满,它们疯狂地在墙上窜动着,竭力拉扯着江曦,那架势简直是要将她拉进墙里似的。

“咔嚓”伴随着干脆的声响,江曦脚上的枝条齐齐断开个齐整的口子,半红不黑的粘稠液体缓缓流出,被周边的藤蔓饥渴地吸收殆尽,看得江曦胃里一阵翻涌。

藤条上的倒刺似乎有毒,刺入江曦体内时,很快麻痹感覆盖过了疼痛。等庄令切断藤条,她抽回腿时,顿时剧痛不期而至,脚一软,险些瘫在了地上。陡然间,墙上的所有枝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向江曦,显然她的血让它们尝到了甜头,不甘心放弃这么一个得来不易的猎物。

眼看着避之不及,江曦认命地闭上了眼。

手臂被人猛地一扯:“发什么呆!”

陌生的厉声叱喝让江曦怔忪地睁开眼,庄令宽松黑衣近在咫尺,不知从何而起的幽绿火苗顷刻间燃烧成熊熊大火。。刺鼻的焦味熏得她作呕,这味道不像植物烧焦的味道,反倒更像…皮肉烧焦的味道。

一晃神间,江曦似乎听到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而墙面上竟隐隐浮现出一张扭曲的面庞。

早晨8点零8分。

“你听说了吗?昨夜桂街上有人在老李家门口望见了鬼火哟!”

“嘘!莫说莫说了!老李家那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心被他家疯疯癫癫的婆子给咒了。”

“这…唉,不说了不说了。有福气赶紧搬去儿子家去,我瞅着这县里早晚要出事。”

呼啸冬风穿街过巷,“哧啦”一声扯起街边檐角挂着的白布,高高地抛起,再揉成一团,卷向阴霾长空,化为一点孤影。

十五小县城的早市尚算热闹,江曦与庄令两坐在一角里与其他人一般无二地喝着早茶。

桌子上摆放的茶水已经凉透了,只有刚端上来的包子散发着热气,整张桌子只有阿宁在欢快地啃着肉包子。一夜没睡,江曦眼睛浮肿,没精打采地抱着个杯子,而另一边的庄令则安静地翻阅着一本古旧的线装书。

江曦已经不止一次偷偷去看庄令了,昨晚发生的事给她带来的冲击不小。虽说一直以来她是怪倒霉的,也遇到过不少危险又奇怪的事,可亲眼目睹和亲身经历被突然活过来的植物袭击还是第一次。

腿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她突然有点明白庄令说的“这只是个开始”是什么意思了,那些存在她臆想和梦境中的东西变成了危险的现实,并且以后可能随时都要和这些差点要了命的东西大交道。

她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做好准备了吗?舍弃正常人的生活、工作,舍弃原先的朋友同事,投入到这个在旁人看来近乎荒诞的生活里,未来可能面对的就是别人的议论声和异样的眼神,最坏的处境也有可能会被当成不正常人类关进科研所或者精神病院。

江曦又看了庄令一眼,平心而论,庄令长相是很俊俏,而且很符合古代那种温雅如玉的翩翩君子标准,尤其是此时他低头看书时,气质温和无害,已经吸引了不少周边来往的大姑娘、小嫂子的目光了。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江曦无法想象,昨晚那声冷峻的厉喝会是这个人发出来的。

“疼吗?”

江曦一愣,确认庄令是在问她,又犹豫了一秒如实回答:“疼…”

藤蔓上的倒刺虽然不比真刀实枪,但也实实在在地在她脚踝上扎两血口子,又被吸走了不少血液。到现在,江曦走起来还微微瘸着,动作大点牵扯到伤口,钻心的疼。

等江曦回答了好一会,庄令才又冒出两个字:“忍着。”

“……”

江曦终于确信自己的猜测,庄令生气了,可关键是,他为什么生气啊!她茫然得不得了,受惊的是她,受伤的也是她,反过头来受气的还是她!

“忍不了。”江曦硬邦邦地丢出三字。

这回轮到庄令沉默了,沉默之后他终于从书上抬起目光,投向江曦的脚踝,他看看四周,没什么人:“让我,看看。”

“你说看就看啊!”江曦又硬邦邦地回道。

庄令抿抿唇,冷清的神色消退不少,他眼神扑闪两下,慢吞吞道:“我会负责。”

江曦:“…”

好吧,她就知道他和她之间的脑回路隔的不是个沟,而是片一望无际的海洋…

不过,虽然庄令误会了江曦的意思,但这个误会也算是阴差阳错化解掉了江曦心里的疙瘩。昨晚受伤后因为不再流血,江曦不是个娇气的人,也就没多在乎。要不是庄令主动要求看,估计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但既然庄少爷主动关怀一下,她也就佯装勉为其难地卷起裤腿,卷裤腿的时候她清晰地听见阿宁不屑地冒出了个酸酸的“矫情”。

刚一卷起裤子,江曦登时就傻了,叫出来的声音带着哭音:“庄、庄令,我是不是中毒了啊!”

说是中毒都是轻的,原本也就两比针尖稍微粗上点的伤口此时已经有小指指洞宽了,翻卷的皮肉淅沥沥地渗出血,染红了白色的棉袜。最吓人的不是这个,而是伤口处露出的一点赤红色,像极了昨晚上的藤蔓。

只不过昨晚上,它们盘在墙上,而现在扎进了江曦的血肉里,怪不得疼得她连路都走不动。

她话音未落,桌子另一边忽地落座了个陌生人。二十来岁的模样,却生了张三四十岁般精明的脸庞,一坐下就老神在在地开腔:“这位小姐,我看你面色发青,周身气运衰颓,恐有大难降至啊。”

欲哭无泪的江曦都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表情出来了,这走哪撞哪都能碰到神棍算不算是种衰运啊?

何况,她身边还有个真.大神棍。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此次出场人物和之前出场的李堂不是一类人。放假完毕啦,咳咳,玩也玩够了,收心码字了。

第十七章

疼得脸直抽的江曦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谢谢你啊,不用了!”

这种话想必对方行走江湖听得耳朵都生茧了,干这行吃这口饭的不说多大神通,最基本的察言观色是必备技能之一。俗话说得好,相由心生,年轻男人两吊脚眼一撇江曦揪成川字的眉头就知道她流年不利,命途坎坷。

木头都快缠进骨头里了,可不是坎坷到家了吗?江曦捂住半边抽搐的脸直吸气,压根没精力搭理他:“庄令…”

视线向下,庄令一眼过去即识出江曦血肉里隐隐露出的红线:“是鬼藤。”

鬼藤又是个什么鬼啊!江曦多看一眼她血肉模糊的脚踝都会做噩梦,尽量转移开注意力,颤着声问:“有没有办法取出它?”

庄令几乎不带犹豫地回答她:“没有。”

江曦:“…”

在江曦心塞到无语的时刻,被无视在一旁喋喋不休半天的年轻神棍突然伸过来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半是瞠目结舌,半又是发现新大陆般的激动不已道:“靠!!还真是,鬼、鬼藤啊???”

鬼藤,听名字就知道已经不能算是正常的植物了。李家那一墙的爬山虎原来或许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藤条,但是现在用小神棍的话来说长在死地,埋了尸肥,再好的苗也得成精成怪了。

小神棍大名不知,自来熟地报上诨名,江湖人称木二。

真有够二的啊,江曦感慨着。此时他们正站在条上山的羊肠小道上,两边皆是枯褐的植物,灰扑扑的没有半点生气,唯一一点翠色是隐藏在山道深处的松柏。

她脚上的伤口在药膏的作用下暂时缓解了疼痛,黑糊糊的药膏闻起来和放了几百年发霉的烂木头似的,庄令刚从袖中取出来时让她很是质疑了一番。庄令慢吞吞地缩回手:“那你,还是忍着吧。”

江曦:“…”

算了算了,死马当活马医了。江曦破罐子破摔地闭上眼由着庄令给她上药,没想到黏糊糊的药膏刚一敷上,效果立竿见影,火辣辣的痛感登时消退了不少。

阿宁气哼哼地在旁鄙夷她:“少爷的药可是他亲手熬制的,不识货的傻女人阿喵!”

江曦:“…”

这一个话唠一个闷蛋,故意联手想挤兑死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