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笑笑,不难为她,由着她带着珈铭去外面放烟花了。

别看顾珈铭小朋友胆子大,可是有些大个头的烟花他还是不敢放,梁和一边笑他一边替他点燃烟花,听小朋友发出惊喜的尖叫声,她站在一旁,任由漫天绽放的礼花迷乱她的视线。

从这里遥望京山,一片黑寂之中偶尔有几点光明点缀,最亮的要数京山守备区了,一派灯火辉煌,早些时候听叶韵桐说,部队今晚是要会餐的,到六点就能听见吹号吃饭声了,她低头看了看表,恰好六点钟,仔细一听,还真隐隐约约有歌声从下面传来。

她笑着摸摸顾珈铭的脑袋,“珈铭,部队里过年好玩儿么?”

小朋友瘪瘪嘴,“不好玩儿,没跟妞儿一块儿好玩儿。”可尽管这样,这位小朋友还是陪着爸爸在这里度过了好几个新年,别看他是个小祸害,可是依旧乖巧地懂得爸爸的心思,在这里陪着爸爸,陪着逝去的妈妈。

她望着底下的一片灯火,二哥因为爱离不开,那么她,是不是也一样,在机场真正看到顾淮宁离开的时候,听到他说再见的时候,当时的心情,她已经不愿意再去回想。

又一阵风吹来,梁和蓦地回过神来,抓住顾珈铭小朋友的胳膊,“走吧,回去吃好吃的去。”

小朋友因为握住他的妞儿的手,所以喜滋滋地跟着她一块儿往回走。他们走的不远,可是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路难免有些看不清,因此他们走得小心翼翼,快到叶宅的时候看见了暗黑中等在门外的叶韵桐,梁和一喜,拽着小朋友向前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一不小心,差点儿被垫路的一块儿石头绊倒,幸而有人扶住了她。

梁和刚想开口谢谢叶大姐,一道低沉的男音就从旁传出,“小心点儿。”声音压得很低,绷得很紧,可梁和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猛地一抬头,撞进一双黑得纯粹的眼眸里,久久拔不出来。

身旁的小朋友看见自家小叔呼啦一下跑过去,抱住了小叔的腿,卷卷的头发蹭了蹭,撒娇道:“小叔,今天晚上把小婶儿留给我吧,我要抱着睡。”

顾淮宁笑着弯腰拨了拨顾珈铭的小卷毛,“今晚不行。”说着视线在梁姑娘身上逡巡一番,“今晚小叔有事儿要跟小婶儿谈,还有,谁给你弄得发型,真是毁了这颗聪明的小脑袋了。”

小朋友听了瘪嘴要哭,叶韵桐笑了下,揉揉顾珈铭的小脑袋,要把他带进院子。

“那我就不进院子了,你替我向叶老说一声。”

叶韵桐吃笑着看了梁和一眼,点头应了,连哄带骗地把顾珈铭小朋友弄进了院子,场地顿时肃清了,梁和站在原地,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有些不知所措。

顾淮宁趁着院子里的光打量着面前这姑娘,她裹了一件厚厚的红色风衣,整个人缩在里面显得小小的,耳包和围巾把她整个人包的只露出两只眼睛,此刻正漫无目的地乱瞄,就是不看他。他无奈,只能将心底的火气一压再压,向她伸了伸手。

一路上他都没再说过话,这平静让梁和隐隐有些不安,可是又找不着机会开口。车子经过家属院门口的时候,站岗的哨兵看见梁和一脸喜气,刚想打个招呼,顾淮宁就开着车子飞也似地进门,不给她一点儿时间。梁和瘪瘪嘴,冯湛真没说错,顾团长的脸色很不好。

车子刚停稳,梁和就抓住顾淮宁想要打开车门的手。

“顾淮宁,你得听我说。”

他回头看了她抓住他的手,视线上移,落在她的脸上,“我们,回家谈。”

梁和沮丧地跟着他上楼,家门刚打开,她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忽然被某人拦腰抱起,身后砰地一声响,门被重重的关上。她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刚想惊呼出声,就被他扣住下巴,重重地吻住。

她的腰肢被他的胳膊紧锁住,双脚不管怎么挣扎都蹭不到地面,慌乱中只能搂住他的脖颈,她的后脑勺被他牢牢地控住,她挣扎不得,只能任由他撬开她脆弱的牙关,狠狠地吮吻。她的理智顿时被这热吻夺取,晕晕乎乎的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他剥离她的衣服,肩头曝露在这空气中,一股一股冷意袭来,她才勉强清醒了过来,用了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才堪堪松开了彼此。

她慢慢喘息着看着他,他忽然的吻吓了她一跳,此刻犹是惊魂未定。失了焦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眼眶也渐渐湿润。她这副模样看在他的眼里,仿佛是受进了委屈一般。

顾淮宁叹一口气,轻抵住她的额头,缓缓道:“抱歉,我只是,太想你。”

轻轻的一句,却让在眼眶盘桓许久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吻住,涩涩的味道在唇齿划开,他细碎的吻缓慢地移动,划过她的脸颊,下巴,敏感的耳廓,最后落在她圆润的肩头,浅尝辄止,犹如蜻蜓点水。

“你先听我说。”她坚持。

“先满足我。”他不为所动,拦腰将她抱起,走向卧室。

“你先听我说。”

她坚持的让他头疼,他索性用利索脱掉她衣服的动作来回答她,梁和愤懑不过,闷着脑袋向他脱了军装外套只剩一件衬衣庇护的肩膀咬去,薄薄的一层,她用尽了力气,疼得某人僵直了身子。

等她抬头,他才能看见她红红的眼睛,泪水啪啪地落在他的手背上,一点一点的凉意让他慢慢攥紧了手心,良久,终于松开,轻抚上她的脸颊,叹口气,“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嘎?梁和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顾淮宁看她一眼,没好声气儿,“你跟老爷子串通一气把我耍的团团转,老爷子在那头看热闹,你在这头悠闲度假,我说的可对否,顾太太?”

梁和囧,张张嘴,却放弃了反驳,“那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串通一气?”

“老爷子我没工夫去追究,至于你,我只知道你在生气。”说着顾淮宁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沉静如水,“告诉我,你在气什么?”

她在气什么,这种感觉她也很难形容。从一开始结婚他就对她很好,给她依靠给她自由,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对她任何事情都不强求,这份宠溺这份庇护不光她一个人知道,连老爷子都清清楚楚。那日他离开机场后,老爷子坐在候机室里,与她一番长谈,听她讲述他们是如何结婚的,又是如何走到这地步的,末了,老爷子一声叹:“其实淮宁这小子,很犟,认准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不过,你若是非要一试,我也可以帮你,毕竟,以后的日子还久。”

他的这份宠溺和庇护覆盖了她的整个世界,可是她却不知道,她可以涉足他的世界几分,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自己一个人完成,不需要告诉她,甚至连隐瞒都称不上,他强大到让她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力量,让她感觉自己可有可无。所以她才想到要离开,用自己那点儿可怜的自信心,来试一试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她说完,不敢抬头去看他。

良久,听得他低低一声叹息,“那为什么又忽然后悔了,没回C市也没回家,反倒去了叶老家?”

她嗫嚅,半晌轻声答道:“我怕你不来。”如果他真的不回去,她又该怎么应付知情的老爷子,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自我折磨一样,与他根本就没有丝毫关系,索性直接躲在叶老爷子家,谁也不知情,她过得也能舒坦些。

顾淮宁闻言,好久才说出两个字:“傻瓜。”

梁和顿时气闷,拨开他的手,“是,我是傻瓜,我是笨蛋,自己的事情处理的乱七八糟,你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我,我……”‘我’了半天她终于我不下去了,她的失败太明显,所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忽然她乱舞的手被他抓住,她被迫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里面满是认真,他先是叹一口气,“是,我的事情你确实帮不了,但是,有一件事,你可以帮我,也只有你能帮我。”

“什么?”她闷声闷气地问道。

“爱我。”他笑了笑,而后认真说道,“这是你唯一要做,而且必须做好的一件事。”

梁和愣了愣,随即低下了头,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良久,他听见她轻声说:“不公平。”眨眨眼,重复,“这不公平。”

她已经努力了,哪怕是一开始懵懂慌张的表白,还是现如今的刻意试探,每一步,都是她努力去爱他的证据。现在她终于做到了,可是也终于明白,越是爱,越是在乎。越是在乎,越是纠结。她仿佛把自己逼入一个死角,看不清楚方向。

忽然某人一声叹息,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就感觉到他缓缓俯□,压下吻来,“那我再加一个砝码好不好?”

“什么?”梁和揪住他的衣服,有些紧张。

“我爱你。”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爱你,这个砝码够不够?”

这种感情开始的悄无声息,或许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笑,第一次躲在自己怀抱哭,第一次表白,说不清道不明了,总之等他发现,他已经致命的沉迷了。有时候他会觉得她很神奇,单枪匹马地缴了他的械,但是即使如此又何妨呢。对于她,他很早就认了。

已经不清楚是谁先失控,某人缓压下来的吻逐渐加深,她被迫放弃抵抗迎合,唇齿相依,缠绵之至。

一个“我爱你”已经把梁姑娘弄得晕乎乎的了,更别提此刻能攫取她所有理智的热吻,本该是天寒地冻的时节,而她却承受着一波波让她颤栗的炙热。她的防线实在是太容易攻破了,更何况对峙双方的力量悬殊如此之大,没过多久,她依旧被掠夺的所剩无几,某人的长驱直入带来的阵阵快感更是将她最后一丝理智吞没。

可偏偏这人不让她好过,眼看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这人放缓了速度折磨着她,额头相抵,轻声问道,“我爱你,够不够?”

溺死人的温柔,她拿什么去抗拒,只能撑起身子揽住他的脖颈,以动作代答,吻上他的嘴角。某人身躯微微一僵,却又很快夺回了控制权,将她的身子狠狠地压向自己,如此紧密的贴合,如此细致的温存,才让他终于有一种感觉,她是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

等到结束的时候梁和脑子里只有四个字:体力差距啊体力差距。为什么做完之后她累得半死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而某人却依然有力气坐在床头撑着脑袋打量她。

梁和被看得发毛,抬抬眼皮子,把被子往上拽了一拽,特意挡住某人的视线,某人对此的反应是淡然一笑,云清风淡的来了一句:“你还有哪儿我没看过……”

梁和气闷,背过身去不理他,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脊椎骨,痒的她直打颤,刚想扭过去瞪某人一眼,就听见他在身后悠悠地开口说道:“其实我是真的早知道了。”

“什么?”梁和疑惑。

腰部被他抱住,某人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道,“那晚答应你之后,我独自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恰好看到了你的邮件。”

邮件?梁和心一提,想扭过去,却被某人压了下来,“顾太太,别着急。”笑了笑,继续说,“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的主编已经同意了辞职信了,你还怎么回杂志社工作?”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梁和咬咬牙,胳膊肘弯起,还没顶到某人,就被他束手就擒了。梁姑娘悲愤,这就是找个军人当老公的悲剧,她哑着嗓子问:“那为什么不戳穿我?”

某人笑了笑,那晚他喝了酒,思绪一时间有些混乱,被她表面的有理有据给糊弄住了,直到看到那封来自陆承汶的邮件,才明白了过来。B市这么大,哪里不能找一份工作来做,为什么要独立要自强就一定得回C市,更何况第二天老爷子的态度也很有问题,从来只有老爷子劝他回家的,这样催着他回部队的,还是第一次。看来这姑娘还挺有能耐,能撺掇老爷子一起编排他一次。

顾淮宁清清嗓,在她柔软的耳廓上咬了一下,“这段时间我很忙,不能陪你我很过意不去,所以你要回去过年我就应下了,毕竟老爷子来一趟不能让他白来。”说着笑了笑,“而且,我那时候已经打定主意了,管你是什么理由,过完年就把你逮回来。”

只是没想到,还没过年他就已经想她了。更没想到的是,这姑娘还不止摆了他一道。想到这里,某人就有些咬牙切齿,刚准备俯身去吻她的时候,梁和转过身来,晶莹的眸子仿佛泛着水汽。

“顾淮宁,其实你刚刚说错一句话。”

“哦?”他挑眉。

她把头抵在他的怀中,轻声说:“其实这两天我过得一点儿也不轻松,我每时每刻都在担心,我怕你,真的不来……”

好在他来了。她还记得自己看见他的那一秒,震惊过后那颗悬了几天的心终于缓缓地放了下去,鼻头也跟着忍不住酸楚,满脑子都只是盘旋这一句话,他来了,他来了……

顾淮宁轻轻回抱住梁和,心里微动。这个矛盾的小女人呐,好在,以后都会好好的,他不会放开她,而她,更是想都别想。

——

写完重看,发现重了一句,鉴于VIP章节不能少字数,我来凑字数凑字数凑字数凑字数凑字数,请大家无视无视无视无视无视

56、结局(上)

清晨,有阳光暖暖地照射进来。

床头的闹钟定时地响了起来,顾淮宁翻个身,迅速地按下。床的另一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扭头一看,是沉睡中的梁和翻了个身,被角掀起了一块儿。他有些无奈地伸手替她盖好被子,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到她的肚子。起床洗漱做早餐。

精心熬煮的麦片粥,抹好果酱的全麦面包,他还没来得及端上桌,忽然听见从卧室传来的颇大的声响,他心头一紧,刚跨出厨房的门,就看见某姑娘急急忙忙地向卫生间奔去的身影。动作利索地,完全不像……孕妇。

想了想顾淮宁还是先把早饭端上了桌,然后折身返到卫生间去看看梁和的情况。只见她顶着一头睡得有些蓬松的长卷发,缩在棉质的长款睡衣里面,扒着马桶吐个不停。好不容易止住了干呕,她扭过头来,看见他的时候,嘴巴一瘪,眼泪似是要落下来。

这可怜楚楚的表情让他眉头皱了几皱,取过一旁的手纸递了过去,“怎么吐得这么厉害?”

梁和更是惆怅,接了水刷牙,牙膏的味道也让她有些反感,硬是忍着反胃的感觉刷完了牙,某人站在一旁围观了整过程,眉头一直不展。

梁和有些沮丧,“你说,我这样吐啊吐啊的会不会影响胎儿,弄不好会胎死腹中??“越想越害怕。

“不许瞎说。”顾淮宁瞥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那里依旧平稳如初,他叹一口气,“明明才七周,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人?”

梁和也惆怅,听嫂子说,她怀张欣那会儿孕吐反应并不强烈,倒是有些嗜睡嗜吃,夜里尝尝容易饿醒,要吃的东西还总是很奇怪,弄得老张天天一个头两个大,可算把他折腾了够呛。怎么现在轮到她了,情况就得掉个个儿,受尽折腾的是她,某人依旧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看着她就来气。

她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惨?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大年三十折腾了一晚上又床上运动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梁和坐在床头看着空荡荡的卧室,恍惚间记起某人凌晨早起时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我先回京山看一下,你在家等我。”

她记得叶韵桐说过,部队大年三十晚上要会餐,大年初一要包饺子,他们这些领导得空了也得跟广大官兵同乐。梁和点点头,表示理解,翻了个身继续去睡。她是累极了,某人也不强求,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离开了。

吵醒她的是嫂子林然的敲门声,梁和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两个穿着围裙的人,细问之下才知道,是顾淮宁早上临走之前告诉嫂子,让她没事儿的话陪梁和一起包包饺子。梁和登时就囧了,这人不会是怕她再跑所以找来嫂子看着她吧?顶不住面前一大一小饶有趣味的注视,梁和飞速地闪到卫生间去梳洗打扮整理内务去了。

明白了事情个中曲折的林然一边调馅一边顺便调侃梁和:“那天看你的模样,我还以为你真要回去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那句话——雷声大,雨点儿小。”

梁和不好意思地垂眉,开始和面。她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可是某人毕竟也着了急不是么?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也不在乎被人怎么揶揄了。

林然把馅儿一拌好,放到了梁和的面前,“来,你看看馅儿调的怎么样。”

梁和擦了擦手接了过来,闻到味儿时忽然眉头一皱,林然见状也不禁跟着皱了皱眉,“怎么,味道不喜欢啊?”

梁和摇摇头:“不是的,只是我忽然感觉胃不舒服,有点儿想吐……”话刚说完梁和就忍不住,到卫生间就着马桶一阵猛吐,仿似五脏六腑都被移了位。

林然一边替她顺气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梁和缓过来,摇头笑道:“估计是着凉了。”昨天晚上陪小祸害放烟花,在冷风里吹了好长时间,回来之后又折腾了一个晚上,想不着凉都难。想到这里梁和禁不住脸红,漱了漱口向外走,却见林然还皱着眉头站在原地。

梁和不禁一笑,“嫂子,没事的,不用担心。”

林然抬睫看了看她,半晌,问道:“和和,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梁和愣一愣,有了?有什么了?林然看她一副懵懂的模样就着急,拉着她的手向卧室走去,一边替她拿衣服一边说道,“我看你这模样还是到医院检查检查比较好,赶紧着,趁现在天还没黑。”说着又想起什么一般,拍了拍额头,“哎哟,这大年初一医院不会没人上班吧?”

梁和被嫂子的反应弄得有些紧张,忙拽住她的手,“嫂子,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犯不着去医院。”

“那不行。”林然果断道,看面前这姑娘的模糊样,叹一口气后,循循善诱,“我当初跟你一样,刚开始有反应的时候也是不在意,到后来等肚子都快大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怀孕?刚刚她们说到了怀孕?梁和眨眨眼,忽然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抓住林然的手,激动地有些结巴,“你,你是说,我怀孕了?”

林然看她这模样,笑了,“不确定呢,所以我才说先去医院看看。”

——

大年初一医院里的人也不算少,梁和裹着厚重的大衣跟在林然的身后来到妇产科,医生护士人很好,温和地帮她安排了孕检流程,结束之后让她在外间等结果。

林然小心翼翼地扶着梁和坐下,心下松了一大口气,刚刚医生一细问,这姑娘才回忆起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有些不对劲,按照她的说法,林然断定,梁和八成是怀孕了。

梁和坐在位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抓住林然的手,神情有些紧张和坐立不安,“我们,我们昨晚才……”说到一半咬住了唇,脸色绯红。

这模样林然一看就明白了,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等等看医生怎么说。”

梁和点点头,只觉得每一秒都仿佛度日如年一般煎熬。等了不知有多久,里面的门打开,梁和紧张地站了起来,只见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握着化验单,一脸微笑:“恭喜了。”

梁和愣了一愣,眨了眨眼,再眨一眨眼,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聆听了一大堆医嘱和领取了准妈妈手册之后,林然陪着梁和一起从医院走了出来,外面天已黑,零零散散地飘落着小雪。林然一边陪着梁和在路边等车一边受不住冷的跺脚,“我说,怎么这么慢,不会没收到短信吧?”

梁和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整个人只露出来两只眼睛,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路灯下看起来亮晶晶的,“怎么了?”

林然刚想回答,看见远处有车的车灯闪了闪。她笑了笑,替梁和整了整衣服,又向远处抬了抬下巴,“喏,这人可算是来了。”

梁和一抬头,看见猎豹车稳稳地停在自己的面前,车门打开,某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来的似乎有些急,连帽子都忘了摘,浑身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寒气,看见她站在那里,眉头微微一皱,跨步向她走了过来。

“怎么站在这里等?”语气淡淡的责备,梁和垂下眼睑,没说话。

须臾,头顶传来一声叹息,一只手轻轻捧起她的脸颊,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俯□来用侧脸贴了贴她的脸颊,试了试温度。还好,不算太冰。

梁和有些慌乱地抬起头,推开了某人:“嫂子还在这儿呢。”

顾淮宁笑了笑,“嫂子以为我要吻你,早上车了。”

梁和抬睫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脸皮越来越厚?!瘪瘪嘴刚要反驳回去,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梁和蹭蹭他的肩膀想松开他,拦在腰部的手臂却微微收紧,她只得安静地待在他的怀抱里,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只有如此接近的距离,她才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她有些吃惊,想要抬头看他却被他压了压脑袋。

“乖,别动。”

宠溺的语气,有些失控的音调。她一时间有些愣怔,反应过来之后,躲进他的怀里偷偷笑。她还以为他多淡定呢,原来也是装出来的呀,亏她刚刚还小小失落了一把。其实她跟他的心情都一样,激动,兴奋,等这些都平静下来的时候,更多的,便是期待。

而顾淮宁的情绪似乎比她还要复杂一些,除了那些之外,他还有另一种感觉,那就是神奇。他觉得神奇,他只是离开这个姑娘一天,怎么她就会突然给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呢,让他忽然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支配有些晕头转向,还不想从中抽离?真是中邪了。

“梁和。”

“嗯?”

“其实,我是想吻你来着。”他抱紧了她,低低说了一句,不出所料地看见怀中女人耳根泛红,挣扎着抬头瞪了他一眼,而后又回抱住了她,某人轻轻挑眉一笑,还好他想说的,她懂得。

57、结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