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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下子看破,孟遥光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还记得初中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对一个政治老师成见很大,于是就联名上报到教务处要求换老师,可是学校根本不受理,在班里人的怂恿下,孟遥光做了一件蠢事,公然入侵了学校网站,公布了那份请愿书……

后来的事孟遥光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她被怒气冲冲的孟司令拎回家,掌心挨了好几棍子,又跪了一天的祠堂,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了,再后来,她转学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发那么大的火,那是她第一次,从那个人身上,看到了对自己的在乎……

第七章

从小公园回来,上班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孟遥光回到办公室,原本被清空的桌上又多了一叠厚厚的文件,她隔着一段距离望着,明净的浅色眸底,浮动着一层淡淡的无奈。

一天下来,秘书处的那些女人,除了冷言冷语和若有似无的斜眼相视之外,倒也没怎么为难,孟遥光把最后一份资料录入后,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发现离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立刻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提前下班的某人应该把可乐炖牛肉弄好了吧?只要想到这个,一身的疲累顷刻间烟消云散,孟遥光背着大大的电脑包,脚步轻快地往电梯方向走。

等电梯的时候,孟遥光心情极好地哼着歌,甚至对着光滑的镜面绽开了一朵大大的笑颜,她的愉悦实在太简单太专注,以至于忽略了身后那道若有所思的目光。

临时回公司取一份重要文件的易子郗看着那个走进电梯的身影,清冷的眉眼不禁深沉了几分,经过一天高强度的折腾,竟然还活蹦乱跳的,到底是低估了她,不过,不急……

可乐小牛肉炖得恰到好处,口感醇香,再配上经典的红酒,孟遥光吃得心满意足,不过她酒量不是很好,一杯红酒过后,白皙柔软的雪肤上开始染上淡淡的红晕,连眼神都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孟璟知道她这个时候是有点醉了,轻轻推了推她,没有反应,终究有些心疼,她心里的事情藏得太多埋得太深,就连被酒精麻痹、情感脆弱的此时此刻,也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心里默叹了几声,孟璟把她抱进了卧室,还是初春,入夜的空气含着渗人的寒意,屋里开了暖气,但知道他的小姑姑从小到大最怕冷,立刻拉过被子把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又把床头台灯拧开,调出柔淡的光泽,柔声道了晚安,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孟遥光醒来的时候,窗外已天色大明,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翻身下床梳洗,饭厅桌子上放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瘦肉粥,还有几片土司和一杯牛奶,心中暗喜,任你当初信誓旦旦,还不是照样被她拐了过来?

吃完早餐后,孟璟还没回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孟遥光背着包,匆匆出门。

寒意未退,春日的晨阳懒懒的,就连公车司机也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孟遥光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半昏半醒,心里大叹春困时分果然撩人入睡,自己也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这一路塞车真是塞得荒唐,竟然比平时多用了三十分钟,孟遥光小跑着赶到办公室,笑着和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打招呼,见众人一副疑惑的表情,在刘小莉一声高呼“光光你怎么回来了”中幡然醒悟,原来这个办公室,早已没有了她的位置。

在大家的嬉笑声中,孟遥光迷迷糊糊地“落荒而逃”,爬了两层楼梯,气息已经有些不稳,刚进到办公室,直直地愣在原地,为什么原来属于她的办公桌,此刻也消失了踪影。

难道,这一切都还是梦?这种似真似幻的画面对孟遥光来说实在要命,拍了拍被冻红的脸颊竟然感受不到疼痛,抬起头,周围毫不掩饰的火辣目光如小火箭般射过来,怎么觉得比昨天又阴狠了几分?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开了,特助先生走了出来,见愣愣的孟遥光,好心提醒道,“怎么还站在这里?昨晚没接到通知吗……”

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说话的声音也挺好听,但这都不是重点,孟遥光云里雾里地看着他,“什么通知?”

被带进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孟遥光无意识地抱紧手臂,目光直直地定在小角落的办公桌上,终于彻底清醒,原来还真的是……

特助先生离开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只有偶尔翻文件的“沙沙”声,气氛静得有些诡异。

孟遥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先是把手机拿出来充了电,又细细拜读了昨晚那则所谓的通知,撑着下巴有点无聊地打量起这个办公室来,黑色的主调,霸道而强势的风格,隐隐中带着冷硬和凌厉,一切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像它们的主人般不近人情。

只是,那个男人,难道不会觉得从美学的观点看来,她这张米色的办公桌显得很突兀吗?他和他的黑色自成一个世界,她硬生生的插入俨然破坏了美感。

果然一夜之间“升职”了,待遇也明显提高了很多,桌上再也没有那成堆的资料让她头疼,看了那个低头认真看文件的男人一眼,如今他才是自己的直接上司,既然没有什么吩咐下来,她只好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编起程序来。

期间也有特助先生进来请示,不过停留的时间很短暂,孟遥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没怎么察觉,直到……

郭子怀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脱去身上的大衣,抖去一身的冷意,搓了搓手,嘴里抱怨着,“你说,这南方的春天怎么就这么折腾人呢?”

有一句老话,不身临其境,南方人永远体会不到北方的干,北方人也永远不知道南方的湿寒,如果不跨过那一条河,便是守着原始的认知,安安分分过一辈子。

“啊!”郭子怀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角落那一抹白色的纤影,脚步哆嗦着惊诧万分地走过去。

孟遥光敏感地觉察到有一股陌生的气息突然冲进来,疑惑地抬起头,见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习惯性淡淡一笑,又低下头,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跳跃。

郭子怀此刻的心情已经难以用“激动”来形容,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叫他如何相信,向来视女人为祸水的四哥,私人空间里……竟然窝藏了一个女人,而且竟然还是,活着的!

忍不住阵阵的头晕目眩,郭子怀慢慢地走过去,在看到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一片时,艰难地问出口,“你在编写程序?”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错综复杂的一大串符号,就是传说中的代码吧?她的操作熟练及精微程度,根本不亚于易子郗身后的黑客团队,郭子怀心里大概有了个底,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绝对不像单纯的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能让四哥大开先例的人,必然有其独特之处。

郭子怀又凑了过去,问了一句,“女孩子学这个,很辛苦吧?”

孟遥光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这么多年来,身为孟家人,努力让自己变得最优秀是理所当然的事,从来都没有人问过她辛不辛苦,心里最深处的那个角落猛然一疼,脸上依然是淡淡的表情,笑了笑,“还好。”

“真厉害!”

“谢谢。”孟遥光轻轻地说,极薄的肌肤上,又开始泛出了浅浅的红色,心里不禁微窘,孟璟说她每次受了赞扬,总会显得很不知所措,然后很容易脸红,都几乎成条件反射了,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郭子怀心里沾沾自喜,小姑娘这副模样,看来自己还宝刀未老啊,得意地吹着口哨走过去,慢慢坐了下来。

易子郗表情依然冷淡,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几乎没有起伏,“那边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孟遥光,郭子怀迟疑地开口,“四哥……”那些事,当着外人的面……

易子郗抬了抬手,神色冷峻,“无妨。”

孟遥光正在最后的收尾阶段,昨晚没睡好,意识比较难以集中,耳边源源不断地传来说话声,心里欲哭无泪,她又不是毫无知觉,而且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那么肆无忌惮地讨论绑架、暗杀、火拼的血腥事件,这样真的好吗?

末了,郭子怀站起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笑得一脸痞气,“四哥,那妞儿长得还不错,知道你不感兴趣,不如,让给弟弟我……”

易子郗瞬间目如寒星,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滚。”

从办公室出来,郭子怀仍然心有余悸,揉了揉差点被废掉的左手,靠!四哥又是被谁惹到了,怎么今天火药味那么大?真是来年不利,竟然撞枪口上了。

易子郗目光冷冷地落在不远处,米色的桌子上,女孩子交叠着手,长长的黑发遮住了白皙的脸,黑而卷的睫毛像密密的小扇子般煽动,在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清影……

倏然感觉到一股寒意,孟遥光悠悠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后,看着那一张近在眼前的冷硬的俊脸,以为还在梦里,听到他不无讽刺地问了一句,“睡得还舒服吗?”,连最后一根懒懒的神经都被冷醒,瞬间进入警戒状态。

拢紧了身上的外套,孟遥光旁若无人地伸了伸腰,又看了他一眼,很老实地答,“还好,就是有点冷。”

再大的暖气,都抵不过眼前的人浑身散发的寒意啊。

易子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深邃的双眸已经酝着危险的气息,“你不怕我?”

男人的轮廓像冰刀削出来般挺拔,孟遥光逼着自己对上他的目光,不答反问,“你会打女人吗?”

易子郗倒是难得地愣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僵硬,然而唇边的笑意并未到达眼底,“我从来不动手打人,”他慢慢地拉长声音,定定看着她,“但照样有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

那些人遇到他,只会深深地感受到,能痛快地死去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孟遥光:“……”

第八章

易子郗说完,静静地等着她的反应,时光缠过指间,仿佛一分一秒都被拉得很长。

陌生的男性气息似乎越发的近了,孟遥光回过神,近在眼前的一双幽深的眸子像是在水间洗濯过般透亮,只是依然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微微一愣,然后故作平静地说,“哦,我知道了。”

只要不打女人就好,至于生不如死什么的,应该跟她没关系吧?

“……好。”易子郗久久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说了一个字,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孟遥光这才把自己在桌下紧握的小拳头慢慢松开,几不可闻地轻轻呼了一口气,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只要再多一分钟她就应该要崩溃了。

不过……还真是莫名其妙。

一个上午都没什么事,孟遥光编好程序后,又在网上帮忙测试一款新软件,不知不觉,午饭时间到了。

刘小莉早早就打好饭占了位等着,孟遥光在她对面坐下,打了声招呼就分开筷子吃起饭来。

“欸!”刘小莉抬头看她,语气听起来半真半假,“我听说,你又升职了?恭喜啊,什么时候请吃饭?”

孟遥光翻着白眼看她,又夹了一根青菜,“什么叫‘又’?”

刘小莉放下餐具,细细给她分析起来,“你看,从开发部调到秘书部是升职吧,然后秘书的位子还没坐热,一夜之间蹦到了总经理特助,而且还是唯一一个有特权和总经理共用一个办公室的……”

孟遥光把筷子交叠成一个“X”字强行打断了她的话,“你的分析很到位,但是很明显的,”语气顿了顿,才继续说,“我们的脑电波并不在同一个磁场。”

见刘小莉一脸迷惑,孟遥光知道自己又把她绕进去了,不由得笑了笑,“好啦,吃饭的时候不适宜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

刘小莉向来思维比较简单,反正也琢磨不透她话里的意思,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嗯,都听你的。”

孟遥光喝了一口水,再看向对面人的时候,心里蓦地涌起一股复杂,原本以为只要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一切都会好过许多,可是,这么心思简单又容易满足的女孩子,为什么迟迟得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幸福呢?

可是,傻女孩啊,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呢?那个位置再高又如何,登高必跌重。你不知道有人千方百计地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而他的最初目的我依然毫无思绪,如今已是自顾不暇……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孟遥光看了坐在办公椅上闭着眼睛假寐的男人一眼,淡然自若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原来第一次的直面对抗采取的是先礼后兵的策略,孟遥光对着那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眼神不禁黯淡了几分。

EC是S市数一数二的上市公司,每天要处理的文件多不胜数,更何况还是累积了三个月之久的存档文件,一个下午,孟遥光的眼睛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手都隐隐感觉酸疼,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把所有文件进行备份,刚准备关电脑,早上那个特助帅哥又抱着一大叠文件过来了……

孟遥光这个时候已经疲累得说不出话了,弱弱地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

特助先生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目光不自然地落到另一个地方,“这个,是易总特地交代的,他说这是紧急文件……加班费按照平时的四倍算……”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另外,他还说……能者多劳。”

静谧的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柔和的灯,孟遥光披着厚厚的外套,手指如飞般在键盘上敲着。

接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桌上的所有文件都被“夷为平地”,孟遥光已经困倦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摸索着去包里翻手机,拨通了孟璟的电话。

之前接到孟遥光临时加班的电话,孟璟今晚无聊正约了一帮哥们儿在酒吧疯,喝了些酒,人有点醉,电话响起的时候,他刚好去了洗手间,一个死党帮他接的电话。

夜已经很深了,一丝丝的寒正吞噬着室内机器制造出来的温暖,孟遥光手脚开始慢慢冰冷,脸上也褪去了血色,偏偏电话那边只有让人心烦意乱的背景音乐,几乎咬牙切齿,“还活着就给我吭一声。”

那边沉默了十几秒后终于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是谁呢?怎么口气这么拽?”

这下倒是换成孟遥光沉默了,把手机拿远了点,确定是他的号码,又对着那边说,“叫孟璟来听电话。”

“嘿!我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痞里痞气的,“这话倒是有意思啊,不过孟大少爷是你想叫就能叫的么?”

孟遥光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一点点地流失,再也不想跟他周旋,声音极低地说了一句什么,整个人就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她从小体性寒,加上早产的缘故底子本来就不好,连续高强度的工作加速了血糖的消耗……

孟璟从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出来,顿感人清醒了不少,见一个哥们正拿着自己的手机,“谁给我打的电话?”

“不知道,”原先那个接电话的男人笑了笑,“不过听语气像是一个挺嚣张的女人,对了,她最后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璀璨的灯光为他的俊脸又添了一份妖娆的颜色,桃花眼微微眯着,孟璟随口问道,“什么话?”

“那个女人说,”男人走到孟璟旁边坐下,把手机还给了他,原封不动地转告:“告诉你的孟大少爷一声,不是现在和救护车来一起来找我,就是明天等着我去火葬场见他!”

“哈哈……”听起来倒是可笑,孟璟也配合着大笑了几声,随意地划开手机屏幕,在看到通话记录那一栏时,脸色骤变,吓得一个激灵从椅子上滑下来,双腿还站在原地发着颤儿。

旁边的人关切地问他“怎么了”,可是此刻孟璟什么都听不进去,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完了完了,平时一个多能忍的人啊,现在连狠话都放出来了,这下他真的完了!

“易先生,抱歉,超出约定期限,我们实在无能为力,请另觅他人。”作为一个国际顶尖的黑客团队,竟然对一块小小的芯片束手无策,说出去简直丢尽了颜面,然而,现实再残酷也是现实,即使无奈,也必须接受。

经过几天的破译,唯一得出的信息就是那块芯片极为诡秘,一开始的破解程序都是正常的,但是在进行到某个重要阶段的时候,芯片会自主复制先前的程序,屏幕出现一片乱码,然后把他们引向一个相反的方向。

初步估计如果没错的话,除了高级加密外,这块芯片还写入了反入侵的病毒程序,甚至有可能安装了自我毁灭系统,意思就是说到达某个点的时候,芯片会执行自我销毁的命令……这个让他们不敢再贸贸然尝试,因为没有一个人有把握精确地知道那个“点”在哪里。

“好,我知道了。”易子郗淡淡地说了一句,随意把手机扔在一边。

最近,似乎许多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掌控,易子郗站在落地窗前,淡淡地遥望天边稀疏的一星一月,唇边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修长的五指间把玩着一个高脚玻璃杯,杯中红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摇曳着幻化成各种肆意的形状,薄唇轻轻碰到杯沿,浅酌了一小口,喉结动了动,缓缓咽下……画面有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高贵而英挺的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中,似乎朦胧了些许,唯有那纯澈而深邃的眸子,闪动着清冷的光泽,他独站暗夜里,清隽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这个时候,一个平静得没有几乎没有波折的声音响起,“易先生,休息时间已到,请准备就寝。”

静静汪着一抹嫣红的玻璃杯,最后一丝指间的温度漫漫褪去,独守着一个孤独而漫漫的长夜。

凌乱而荒唐的梦里,女孩子黑发如瀑地躺在他身下,细致的眉眼淡淡化开了如花的笑靥,他受不了诱惑地轻轻吻上她的眼睛,可爱的鼻尖,柔软而甜美的唇……不断往下,极尽温柔地含住她软雪上的红樱……他深深地把自己埋在她温暖紧致的体内,开始了生命原始的律动……那种陌生而极致的感觉,几乎让他发狂……

原本躺在白色大床上的男人猛然醒了过来,浑身一僵,双腿间盘缠着一股温热的黏腻……

恰在这时,那个清冷得几乎没有温度的声音又出现了,“易先生,经系统检测刚刚您的精神处于高度亢奋状态,体内的雄性激素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最高点……”

易子郗随手把桌子上的某个东西捏了个粉碎,那个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他低咒一声,进浴室换了衣服,又匆匆地跑出来,把床单扯起来卷成一团,一股脑地塞进了洗衣机……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没有看错,易四少真的那啥梦遗了!!你们应该知道幻想对象是谁的吧?两章之内给他们搞出个非法同居,哼,说我进度慢滴姑娘请自觉去面壁,嗷嗷~

第九章

昨晚在市中心医院挂完水,折腾到大半夜,出了一身的冷汗,孟遥光干脆住了下来,孟璟小心翼翼地待在她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点头哈腰,有求必应。

来医院的路上吹了点风,孟遥光还有点发烧,头昏昏沉沉的,卷着被子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孟璟买来了早餐,看着孟遥光吃下,又倒了温水喂她吃了药,轻轻叹了一口气,“公司我刚刚帮你请好假了。”

孟遥光淡淡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半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不想理他。

孟璟悔得肠子都青了,都怪自己昨晚明明答应要去接她下班偏偏又失信,现在又……身为孟家唯一的大少爷,从小到大,何曾怕过什么,惟独这种冷暴力……唉,要杀要剐,又不肯给个痛快,快要把他折磨死了!

单位的人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孟璟也没办法,细细交待护士好好照看,便匆匆离开了。

孟遥光又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了,嗓子有点干,她捧着一杯热水小口小口地喝,难得有这么空闲的时光,倒是觉得有些无聊了。

目光落到桌子上的包,孟遥光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是早上特地让孟璟回去帮忙拿过来的,不一会儿,笔记本开机的声音响起。

那个人说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把昨晚熬夜整理出来的那份资料发到他的邮箱,孟遥光从来都不是轻易失信的人,先用自己的笔记本连接到办公室的电脑,然后把硬盘里面的资料拷贝出来。

病房里静悄悄的,偶尔有轻轻的“哒哒”声,孟遥光一手捧着杯子,一手缓慢地在黑色的键盘上敲着,几缕黑色的碎发静静地垂下来,掩盖了脸颊的一小片不自然的苍白。

系统显示邮件发送成功,孟遥光从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灌了一大杯热水,肚子有点难受,刚想下床去个洗手间,这时候,门外突然有了动静……

孟遥光望过去,只看到一颗鬼鬼祟祟的脑袋,额头上硬生生扯下几根黑线。

荀花花左手提着水果篮,右手提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扯开嗓子就喊,“大光,你看我都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了!”

孟遥光脚刚着地,被她这么一吼,顿感头晕目眩,干脆在床上坐下,抚了抚额,玩笑似地答了一句,“不会是菜刀吧?”

这丫头自从上次被自己毁了在帝都酒店的兼职后,还说要拿着菜刀来找她,这次不会是动真格的了吧?孟遥光往里面缩了缩身子,不好吧,这分明是赤果果的趁人之危啊!

荀花花放好东西后,大咧咧地在床边坐下,一手搭着孟遥光的肩膀,另一只手重重按在她的额头上,“来,让姐姐帮你量量体温。”听到底下的人低呼了一声,手又上下动了动,“也没什么事嘛!”

孟遥光的皮肤本来就很薄,等荀花花的魔手离开后,额头上都泛起了一片淡淡的红色,这丫头下手没个轻重,可偏偏……又不能跟她恼。

荀花花自己剥了个橘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嘴里还不忘碎碎念,“孟璟那个混小子,一大早把我吵醒,哭爹喊妈地讲了半天,害得老子差点以为你就快挂了,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

孟遥光静静听她吱吱喳喳说着,神色痛苦,推了推她,“让开啦,我先上个洗手间。”

荀花花顺手抽过纸巾擦了擦手,目光在她纤细的身上扫过,啧啧了两声,“看你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要不要姐我帮忙抱你进去?”

孟遥光被调戏得满脸通红,小跑着进了洗手间。

除了孟璟之外,这个名为荀花花的人,是她孟遥光生命中的另一个冤家,而且……比不上那个言听计从的大侄子,这个只比她大了三个月的外甥女,仗着年龄和体能的优势,经常不遗余力地调侃并欺负她。

孟司令结婚结得早,早年和小自己十几岁的发妻育有一儿一女,偏偏六十出头的时候又得一女,孟遥光出生的时候,哥哥和姐姐都已经组了各自的家庭,并且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她的身份,着实有点尴尬。

荀花花笑得一脸得意地抱过桌上还开着的笔记本,开始玩起了游戏,高配置的电脑玩起来手感都不一样,刷起来哗啦啦的那叫一个爽!

易子郗正认真看着全球股市行情图,突然从屏幕右上角弹出来一个诡异的对话框,轻轻皱了皱眉,这个莫名其妙的是什么东西?

很快,窗口那一片黑色像浓雾般慢慢散开,一只毛色纯正的小白狐举着可爱的小爪子爬了出来,漂亮的紫色大眼睛灵动极了,摇了摇爪子,指着自己的小脑袋,易子郗冷笑着把鼠标移到上面,轻轻一点……

如果有病毒入侵电脑,这个时候安全系统还没反应的话,那一帮人,也该考虑提前回家养老了。

画面突然转为正常的文件传输,看着发信人那一栏,易子郗脸色又阴沉了几分,迅速地回了一句话,“这是什么?”

很快,那边也有了回应,“我家大光说,刚刚是在测试代码。”

易子郗的目光久久地定在那两个字上,不久前她在电梯里讲电话的画面清晰地浮现,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有资格进入她的屋子,然后用如此亲昵的语气称她为“我家大光”?

向来冷静的思绪突然地乱了,早上初醒之际那些懊恼的事倏然闪过,易子郗烦躁地站了起来,拉开窗户,迎进了一室的冷风,冰冷的寒,平复着他微微慌乱的心。

在那之前,对于处事狠绝的易子郗来说,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轻皱一下眉头,可是他却大费周章地无为难那样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这是为什么?

心中明明已经有了答案,易子郗却迟迟不愿意接受,他在害怕,是的,害怕,那个女孩子,是他迄今为止的生命中唯一的变数,她能轻而易举地影响他的情绪……甚至,连他的灵魂都为她颤动……

可是,怎么可能?易子郗向来习惯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对于他无法掌控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毁灭。

他的人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一个人存在,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很可能成为他唯一弱点的人……存在。

易子郗在舒缓的手机铃声中回过神,迅速接通,“什么事?”

那边,一个男人声音平静地汇报,“易先生,距离此刻十分钟零二十三秒的时候,我们在您的电脑中检测到异常的程序,经过追踪,发现几天前您的电脑曾经遭到入侵,分析后发现是被写入了一种国际新型的木马隐藏病毒,至于之后被强制执行过什么命令,目前尚在探索中……很抱歉……”

“在排除多个迷惑的烟雾信息后,我们已经成功追踪到入侵者的IP,经过比对,和十分钟前所发邮件的计算机IP,符合度高达百分之百。”

“我代表他们为这次的失职道歉,但是我们都心悦诚服地接受这次的失败,因为对方是国际排名第三的……”

易子郗挂了电话,俊脸笼罩了一层严冬的冰霜,眸色也随之阴冷了几分,嘴角浮起冷清的笑意,这下,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挂完水后,又喝了荀花花从家里带来的鸡汤和白粥,孟遥光感觉一阵困意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又深深地睡了过去。

窗外,寒意轻轻压着一枝树梢,微寒的春风淡淡地在枝头泅开一幅绿意的画,病房里,温暖得仿佛和那个经冬仍寒的世界完全隔绝……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遥光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揉了揉眉心,习惯性地问旁边的人,“现在多少点了?”

“四点二十七分。”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孟遥光偏过头,眸中立刻出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易子郗!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怪温度骤降,孟遥光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抓紧被子,“你……”刚说了一个字,嗓子一阵难受的痒,她忍不住轻轻咳了出来。

易子郗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听起来更是冷,“别来无恙,My 、dear、 lightning?”

国际排名第三的黑客,代号lightning,意为闪电,擅长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在世界各国政府的秘密档案中,记录的是此人性别不明、年龄不明……

三年前那一场发生在意大利某座古堡几乎perfect的爆破,精准的炸药成分、精确到万分之一的爆破地点,当那浓重的烟云散尽后,所有不该动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在原地,而那座古堡,消失得漂漂亮亮。

数学高手、爆破专家、国际排名第三的黑客,此刻就安安静静地在他面前,易子郗噙着笑慢慢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想看接下来的强强对决吗?你们想知道光光是怎么落网的吗?你们想知道易四少如何威胁黑客姑娘非法同居吗?!

嘿嘿,给我尽情地撒花,让我蹭一蹭月榜的尾巴,明天我就告诉你们,好嘛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