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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璟立刻像小媳妇一样皱着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她,神色极为懊恼,荀花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难得亲眼见到某人撒娇反而吃瘪的模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们这三个人,还真是奇怪,平时荀花花敢肆无忌惮地“调戏”自己的小姨妈,却惟独对这个厚脸皮的表哥束手无策,然而呢,他似乎又一直被孟遥光死死地吃定了,一切都言听计从。

外面的门被推开,嬉闹成一团的人立刻停了下来,孟洁提了一个保温瓶,看见里面的人,立刻喜笑颜开,“光儿,你也来了。”

孟遥光也绽开笑颜,轻声喊了一声,“姐姐。”

孟洁立刻把手里的保温瓶交给自己的女儿,吩咐她把里面的猪骨汤分出来,然后拉着孟遥光的手,看着她清尖的下巴,语气又是关切,又是心疼,“怎么瘦了这么多?”

孟遥光笑了笑,摸摸自己的脸颊,其实比起之前已经好太多了,在那个人家里每顿都吃得很丰盛,营养也跟得上,就是工作的时候需要大量消耗脑力,加上或许两人许久未见的缘故,才会出现“她瘦了”的错觉吧?

出生的时候母亲就不在了,孟老司令也经常在外奔波,这个年纪几乎可以当自己母亲的姐姐,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揽过了悉心照顾她的责任。

孟洁又细细问了一些孟遥光的近况,轻叹了一声,“外面可比不得家里,冷了饿了都没个人惦记……”

孟遥光怎么会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然而,也只是淡淡笑着,并不接话。

孟洁从小受孟老司令耳濡目染,骨子里是个传统而保守的中国妇女,对自己妹妹这种大胆的举动虽说没到愤怒的地步,但心里还是不认同的,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名利权势都有了,一辈子还不就是图个安稳快乐的生活?

“爸那边,你还是找个时间亲自去认个错,”孟洁亲切地摸着她纤细的手,语气温柔地循循善诱道,“这次一定要听姐姐的话,父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的,道个歉等老爷子消了气,这事就算完了,嗯?”

听完她的话,孟遥光身体几乎可见地轻颤了一下,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慈爱的人,心里有辩驳的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含在唇边,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好。”

那些遥远的记忆踏着时光在心底悄然浮现,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有一个人跟她说过,孟遥光,生命需要有所担当,自己酿下的苦酒,就必须自己喝下。

对了,还有一句话是什么来着,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

孟遥光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一碗淡得不能再淡的汤……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接着又连续震了几下,孟遥光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可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低冽男声她却熟悉万分,“你在哪里?”

孟璟正喝着汤,细心地发觉不远处的孟遥光神色微微异样,压低声音在讲着电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里顿时一惊。

孟遥光说了自己的具体位置后,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十分钟后到。”

刚想说她可以自己回去,电话就断了,孟遥光心里有点无奈,站起来,有点抱歉地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孟璟立刻接道,“我送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孟璟紧抿着唇,目光直直而狠狠地盯着前面的身影,仿佛如果不把她盯牢,下一秒她就会在他面前消失。

孟遥光又看了一眼时间,心里估摸着他应该也快到了,脚下不由得快了些,听到后面凌乱的脚步声,这才意识到孟璟还在。

“阿璟,就送到这里吧。”孟遥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出口,明晃晃的光让她双眸看上去有些不真实,“外面风大,你回去好好休息,好好养伤,有时间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只是,后面的人听了她的话,似乎还无动于衷,孟遥光心里急,语气自然有点重,“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快回去呀!”

“你这么急着赶我回去,是不是要去做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半晌,孟璟终于开口问出来。

听见这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质问声,孟遥光脚步猛地一顿,回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笑着反问道,“为什么你会问这样的问题?”

此刻孟遥光也为自己心里隐隐的担忧感到啼笑皆非,她总不能告诉自己“貌比潘安”、“美貌如花”的大侄子,再跟下去的话,恐怕外面会有人虎视眈眈盯上他吧?

眼前的人,唇红齿白,眸光生情,又因为长胖了些的缘故,肤色白润极有光泽,一看就是个易扑倒的“受”啊,而等一下出现的人,又是不折不扣的gay,强势冷硬……孟家唯一的香火要是因她而断,那她才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孽啊!

孟璟哪里知道自己被小姑姑在心里YY得几乎惨绝人寰,快速地走过去,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凶狠得简直想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孟遥光我TM告诉你,你这次要是再敢让自己深陷危险中,你信不信我……”

我……会怕。我会深深恐惧……哪怕只是亿分之一失去你的可能……

孟璟永远都不会忘记,三年前,他从实验室把奄奄一息的她抱出来,那个时候,她全身的重量只有六十多斤,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仿佛下一刻就会从他手中飞走。

那件事,孟家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有的害怕和恐惧,皆是他一人承担……

孟遥光在他威胁的话里,深深沉默了,重重叹了一声,“阿璟,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有多么害怕死去……”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所以,我比任何一个人都珍惜还活着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易子郗靠在黑色的车门上,目光清淡地看着从医院门口走出来的人,一头幽黑的长发自然垂在腰间,白色的外套拢着粉色的裙子,米色的雪地靴,上面的络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沐浴着阳光,慢慢向他走过来,清丽的小脸上一片鲜妍的笑。

明明看起来是这么一个纯真无害的人,却是隐藏在黑暗中,时刻给人致命一击的黑客白鹤,易子郗眸间的寒意淡了几分,有资格跟在他身边的女人,又怎么会差到哪里去?

孟遥光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又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坐到前面去。”

撇了撇嘴角,孟遥光心里不禁有点鄙视,副驾驶座那可是意外发生率极高的位置啊,拉开车门,这才发现驾驶座是空的,偏头问,“司机呢?”

易子郗很快用行动解答了她的疑问,缓缓发动车子,漫不经心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冷哼,脸上那副不情不愿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作为第一个有资格坐上他易子郗的车的副驾驶座的女人,难道不应该感到无上荣幸吗?

“把安全带系上。”偏过头,清冷的眉眼认真目视着前方,易子郗又淡淡地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私自出门。”

孟遥光执行了他的第一个命令,对第二个则不置可否,慢慢闭上了眼睛,这个男人,还真是霸道!

别墅里的隐秘处安装了摄像头,进入了安全戒备的时期,孟遥光跟在易子郗身后走着,刚一进门,几个陌生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视线中。

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立刻走上前,神色恭敬,“四少。”

易子郗淡淡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

孟遥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面的陌生男人,黑色的衬衫下隐约可见贲张的肌肉,心里暗想应该是个练家子,不料却发现他探究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礼貌笑了笑。

她这一低眉含笑、温婉动人的模样,显然惹怒了旁边的男人,冷光不断地从他深邃的眸底迸发出来,声音也冷到极点,“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上楼。”

黑罗回过头一脸兴味地对着后面的男人吹了个口哨,做着口型,“你猜这个女人是谁?”

后面那个和他有着相似面孔的男人,一身白色衬衫搭着黑色长裤,身形挺拔,淡然一笑,“无聊。”

别有深意的目光却追随在孟遥光身后,眼睛眯了眯,带着咀嚼般,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未见他如此容忍一个女人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这个女人……不容小觑。

第十七章

晚饭时间,从来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饭厅,突然多了两个陌生人,孟遥光低头吃了一口饭,悄悄掩去心底异样的感觉。

必定是信得过的人吧,不然不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觉察到她的走神,易子郗神色似乎有点不悦,淡淡挑了挑眉,“怎么,不合你胃口?”

“没有,”孟遥光迅速接口,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易子郗若有所思的目光,直到她消失在转角处,才收了回来,她今晚看起来很不寻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遥光先是泡了个长长的热水澡,吹干头发,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即使是顶尖的数学高手,她也无法计算自己生命的长度,毫无疑问,如果继续跟着他们,自己必将会越陷越深,可是……那个男人,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她。

这样无法掌控的不确定性,让孟遥光忍不住心烦意乱,抓了抓头发从床上坐起来,这时,一个带着些许倦意的声音出现了,“您的情绪处于大幅度波动状态,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孟遥光这才如梦初醒般,拧开床头的灯,忙说,“不用,我在想一些事情。”四下没有任何的声音,她又尝试着问了一句,“你这么晚了还工作呀?”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走动的声音,每一步都踩得很实,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孟遥光下意识地往被子里钻。

那个声音等了一会儿才重新出现,“哦,现在进入高级安全戒严时期,我必须保持高度清醒的状态,还有,您不必担心,刚刚,是有人奉命巡夜。”

“他们,是谁?”

“抱歉,”管家先生的声音低低的,“我事先并未写入任何关于他们的信息,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哦!”孟遥光应了一声,“我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晚安。”

那个声音呵呵笑了出来,“谢谢,美丽的小姐,祝您有个好梦。”

在这座冰冷的屋子里,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居心叵测和满腹算计,不知为何,孟遥光对这个时不时出现的管家感到尤为亲切,它没有人的感情,自然学不会欺骗和背叛,这个让她莫名心安。

这个夜不同寻常的静,接近凌晨时分的时候,朦胧间,孟遥光隐隐觉察到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上来,迅速睁开眼睛,刚想叫,一双温凉的手突然捂上了她的嘴巴……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一致地达到了高度警觉状态,整个人被压在床上,身体被完全牵制住,一种本能的直觉让孟遥光下一刻就咬住了来人的手指,听到他闷哼了一声,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这是……

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别动!是我。”

清冽的男性气息盈入鼻间,孟遥光挣扎着想推开他,整个人却被他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悬空让她心里一紧,立刻伸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

孟遥光突然不挣扎了,从窗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映在男人俊挺的侧脸上,他高挺的鼻尖蒙了一层朦胧的光,表情却冷若冰霜,心里迅速明白过来,有人入侵。

从一开始她“鸠占鹊巢”睡的就是主卧,这个房间原本是属于眼前这个男人的,那些人如果半夜袭击的话,第一个目标自然是……

走廊很长,空气里似乎都弥漫了凝重的危险气息,孟遥光听着胸腔里的心跳越来越剧烈,连呼吸都是轻轻的。

易子郗也是一脸严肃,怀里的人抱起来几乎没有一丝重量,所以他一点都不费力,绕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转角的一个隐秘处,把两人暂时隐藏起来。

这个位置很微妙,几乎得天独厚,既可以藏身,又可以观察外面的情况,一旦有人靠近,便可第一时间察觉,先发制人。

等待的时光一分一秒都像吞噬人心般艰难,何况他们面对的还是未知的杀机,孟遥光松了松紧握的拳头,发现手心一片冷汗。

“怕什么?”冷静的男声从头上响起,孟遥光猛地抬起头,只看见他坚毅的下巴,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两人此刻的姿势有说不出的暧昧,他的一双大手托着她的臀部,或许是之前走过来的时候,睡衣不小心缩上去了,他的指尖偶尔会碰到她裸`露在冰凉空气中的肌肤,带来一阵莫名的酥`痒。

她的两只手往上抱着他的脖子,随着他的动作,不免擦过他V型睡衣下光裸的皮肤,隔着薄薄的睡衣,他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可闻,脸立刻烧了起来,孟遥光骨子里还是有点保守的,从来都没有跟陌生的异性这么亲密接触过,立刻挣扎着跳下去,脚刚触到冰冷的地板又立刻弹了起来,刚刚她是临时被他抱过来的,没有穿鞋子……

几乎没有犹豫,孟遥光又立刻紧紧贴了上去,易子郗神色似乎有些不耐,但还是重新把她抱了起来,大手紧紧扣住她的纤腰,又往里面退了些。

或许是刚刚细微的声响引起了察觉,不过一会儿,走廊的另一边就响起了脚步声,每一步都走得很轻很稳,但也很慢……

孟遥光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口了,从男人紧绷的神色中可以看出,来者不善,故作平静的小脸上现出了些许的惊慌,手不知不觉间也渐渐加大了力气。

易子郗被她搂得几乎透不过气了,松了松她的手,清幽的眸底一片平静,无声地对她说了一句什么。

那个声音越来越接近,孟遥光感觉到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扩张了开来,阵阵渗骨的寒意不断侵蚀进来,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竟然安静了下来,她立刻屏住呼吸。

易子郗向来清冷自持的俊脸也是一片紧绷,笔直的背一动不动地靠着墙壁,黑暗中锐利的眼神,仿佛道道冰冷的光。

在离他们大概一百米的地方,有一股黑色的危险不断逼近,然而,空气里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静,突然,轻轻的声音几不可闻地响起……

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那一刻,孟遥光脑中迅速组合了一段凌乱不堪的信息,世界上最远的狙击射杀距离,是8120英尺,大约2475米,由英国士兵哈里森创下该纪录,世界排名第七的黄金杀手Frce,惯用XM109型狙击步枪,采用一种非常先进的计算机数据处理瞄准镜系统,被称为“巴雷特光学距离修正瞄准系统”(BORS)。

在她精神几近崩溃的时候,耳边却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响指,接下来,外面一片骚动,很快,又安静了下去……

孟遥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就快要滑下去,男人的手立刻又把她托了上来,轻笑了一声,“我想,对于一个曾经死里逃生过的人,这样的反应,是不是……没出息了点?”

有资格为他所用的人,易子郗自然事先把她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三年前……被人刻意从档案上抹去的那件事。

孟遥光神色余悸未消,听到他尖酸挖苦的话,垂下眸子,掩去眸底的慌乱,不再看他一眼。

头顶上的水晶壁灯倾泻下一片微光,怀里的女孩子一身浅色的棉质睡衣,胸前的某处隐约可见某种突起,白净细嫩的一截脖子隐藏在黑瀑似的长发中,唇瓣含着淡淡的水粉色,易子郗目光越来越灼热,心里悄然一动,终于受不了诱惑地低下头,轻轻含住那两片……他梦中肖想已久的唇……

孟遥光细碎的惊呼声如数被情`动的男人吞了进去,手脚剧烈地乱晃起来,下一刻,他火热的舌尖趁着她的分心顶开白瓷般的贝齿,动作极轻柔也极生涩地含着她柔软的舌细细地吮,大手一个用力,把她往自己胸前压得更近,陡然加深了这个意外的吻。

不远处传来一阵“滴”的声音,孟遥光知道这是警报解除的暗号,无奈被强吻得全身徐软,下巴又被他捏着,用不上力,只能微扬着头,承受他霸道而肆意的侵犯。

许久后,一吻终了,男人的呼吸渐渐地平稳,孟遥光也慢慢恢复了力气,心里权衡着,如果这个时候才甩他一巴掌,会不会晚了点?可是如果不甩的话,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平白无故就牺牲的初吻?

可是……

那硬硬地抵在她柔软腰间的东西,是什么?!那种形状……而且上面灼热的温度似乎会传染似的,孟遥光迅速反应过来,脸颊涨得通红,又是羞赧又是疑惑,不是说他是同性恋的吗?

那么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有反应?

刚问出口,只是话声还未落,只见男人的脸色骤沉了下来,眸中云集了危险的气息,冷冽的声音几乎要把她冻僵,“孟遥光,到底是谁告诉你,我是gay?”

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四少,都解决了。”

第十八章

孟遥光猛然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扎着马尾,气质像极了礼貌的绅士,轮廓分明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栗色的眸子,似乎含着淡淡的笑意,一副禽畜无害的模样,但实际上……看起来又隐隐不是那么简单。

随后,在男子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壮硕高大的身形,黝黑的肤色,孟遥光对他有印象,之前在楼下客厅有遇过。

想到自己还像无尾熊一样挂在男人身上,孟遥光心里尴尬极了,挣扎着要下来,却被他扣得更紧。

脸颊的红色堪可媲美天边的晚霞,孟遥光敏感地察觉到抵在自己双腿间的某物似乎越来越有勃`发的趋势,那隆起的角度,几乎呈……转念一想,他不放自己下去,莫非是为了借助她的身体来掩饰……

心里更是别扭,几乎不假思索地就从他腰上下手,狠狠掐了一把,却发现指尖微疼,薄薄的睡衣底下是几块比石头还硬的腹肌,又羞又气地转移阵地,几乎把指甲陷进他的手背里……

向来不近女色的易四少,竟然破天荒把一个女人亲密地搂在自己怀里,而且,那个女子看起来似乎还心不甘情不愿,黑罗朝自己的哥哥暗示般一挑眉,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白罗不以为意地笑笑,公式化的语气,开始汇报,“参与此次暗杀行动的共有三人,有精密的武器装备和详细的行动计划,一人被击毙,一人跳窗而逃,误中埋伏受了重伤,另一人行动失败后,拔枪自杀……无法确认是否来自T.M组织,目前真正的身份尚待进一步查明……”

易子郗神色未变地把怀里的人往上抱了抱,低淳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结果。”

“是!”罗家两兄弟一同应道,表情严肃,对眼前的人似乎有着百般敬服,丝毫不敢轻怠。

罗氏兄弟是易子郗身后的左右手,放在古代来说,重要性堪比左右护法,他们曾参加过北约特种兵魔鬼训练营,掌握了一身高超的格斗技能,有着过硬的心里素质,黑罗性格暴躁强硬,主要负责侦察判断和安全布防,白罗心思缜密,负责的是保密措施、情报收集和危机预防的工作。

双胞胎兄弟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有着极高的默契,每次秘密行动都配合得天衣无缝,是易子郗的得力助手。

折腾了大半夜,孟遥光睡得不是很安稳,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窗外的一花一木都沐浴在澄净的晨光中,偶尔可以听见几声清脆的鸟鸣声,餐桌旁的男人一脸神清气爽地翻看着报纸,孟遥光拖着脚步走过去,装作心平气和地轻声道了“早。”

易子郗头也没抬,嗓音淡淡,“不早了,你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吃完早餐。”

桌上依然摆着她早已吃厌的吐司面包和一杯牛奶,经过了昨晚惊心动魄的生死存亡瞬间,孟遥光实在没有什么胃口,简单喝了几口牛奶,便意兴阑珊地放下了杯子。

孟遥光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准备坐进去,却意外瞥见一张陌生的面孔,愣了一下。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好,我是黑罗。”

孟遥光刚伸出手,却被身后的男人突然扣住手腕扯了回去,忽如其来的疼痛让她低呼一声,“干嘛!”

易子郗把她塞进后座,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淡淡地吩咐,“开车。”

人总是有底线的,孟遥光狠狠瞪着旁边气定神闲的男人,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

“后面比较安全。”男人神色极淡,声线几乎没有起伏,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昨天不是说以后都让她坐副驾驶座,现在又……,真是莫名其妙。孟遥光闷闷地转过头,想看窗外一闪而逝的短暂风景,却窥见了一大片黑色,原来是安装了新的防弹玻璃。

心情无由来的凝重,承诺过不再让自己涉入危险中的,可是跟着这个男人,明哲保身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罢了罢了,想太多也不会改变现实,孟遥光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刚想闭上双眼,却听到旁边男人似乎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昨夜睡得不好?”

想起昨夜……孟遥光的脸又不争气地热了,在两兄弟离去后,某人继续抱着她,语气特别认真、特别严肃,“孟遥光,为了个人名誉,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答一下你刚刚的疑问。”

孟遥光几乎下意识地抱住自己未着内衣的胸前,心里欲哭无泪,三更半夜冒着失身的危险跟一个发情中的男人讨论他是不是gay的问题,这也……太刺激了。

哪里想得到只是口头上的威胁呢?他把自己放到客房的床上,只是兴味地看了她一眼,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而,睡着睡着,孟遥光总要不放心地睁开眼睛看看,门外是不是会突然出现某人的身影,然后把她……呸呸呸!

车子很快抵达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孟遥光下了车,跟在易子郗身后走进了私人电梯。

孟遥光直接按了十七楼,然后远远站到另一个角落,电梯上升到九楼的时候,突然剧烈地上下晃动起来,头顶上监控系统的指示灯也暗了下去,然后,每一层的按钮不约而同地疯狂亮了起来……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的镜头,让人不寒而栗。

本来身子就不好,昨夜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还没缓过来,早上又没吃什么东西,孟遥光感到阵阵的头晕目眩似乎从很远的地方涌过来,脚下一个不稳,随着电梯大幅度的上下晃动,头不断地往光滑的镜面钢片上撞了上去,疼得她皱了一张小脸。

电梯内的灯被强制熄灭,易子郗隐藏在一片黑暗中,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剧烈的晃动中,挺拔的身形投下的影子,在地上也有了摆动的迹象。

恍惚中,孟遥光似乎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这才想到易子郗也在,只不过他在另一边,觉察到有一股清新的男性气息向自己这边靠近,她突然用力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如果要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自己也不会变成这么一个狼狈的倒霉蛋儿。

挣扎着站起来,一个不稳又重新倒了下去,孟遥光干脆趴在地上爬过去,伸着手去按上面的紧急电话,可是令人泄气的是,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唯一和外界联系的可能,变成了不可能。

电梯像发疯了般往上窜,又重重地落下,孟遥光的身体悬空然后又掉落,心肝什么的都快吐出来了,狭小而密闭的空间里能呼吸的空气已经不多,她终于忍不住阵阵干呕起来。

手机里微微发出的淡光映着易子郗冷冰冰的脸,黑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从他们进来电梯的那一刻,监控摄像头被屏蔽,信号被完全切断,电梯不受控制,这看起来根本不像一场突发意外,倒像是某些人处心积虑想让他们死得像一场意外。

那些人,既然敢玩,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易子郗脸部线条绷直得一丝不苟,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缠住了自己的小腿,然后一阵失重感,一个香软的身子突然撞进了怀里……

借着手机的微光,看到那两条纤细的胳膊紧紧抱着自己的腰,随着电梯的上下重重地摩擦着,易子郗的嘴角竟然淡淡地浮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那一刻,不知道为何,原本愤怒万分的心底奇异般平静了下来。

在这方小天地间,他们面对着共同的命运,他生,她也跟着生,他若死,她也难逃一劫。

电梯上升下降的幅度已经超过了人的承受范围,在将近崩溃的边缘,孟遥光自然顾不上想太多,生死关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地抱住旁边的男人,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觅得一线生机。

突然,电梯慢慢停了下来,但是那种缓缓摇动的感觉却让孟遥光绷紧了神经,心底深处有着惶惶的不安,这种趋势,简直像极了给个喘气的机会然后下一刻就要给他们致命一击……

然而,孟遥光谢天谢地地知道自己错了,电梯在阵阵刺耳的钢铁摩擦声中,竟然真的停了下来,外面带着寒意的空气从门的缝隙中透了进来,却……让她感动得莫名想哭。

安全了!

孟遥光在心里兴奋地喊了一声,身子一软,接下来,完全失去了意识。

易子郗从善如流地把她拦腰抱起,神色冷如冰地走了出去。

候在电梯外的黑罗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一脸愧疚,“对不起,四少,我来晚了。”

没有看他一眼,易子郗沉着脸抱着怀里的人走了过去,冷冷地吩咐,“你负责安排,那个人,我要亲自审问。”

黑罗自然清楚那个人是谁,郑重点了点头,以前的事情他从来不亲自过问,看来这次他是真的动怒了。

孟遥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不知不觉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一个声音似乎带着关切,“您醒了?”

孟遥光先是一怔,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嗯,我睡了多久?”

“九个小时零三十七分。”

孟遥光低低应了一声,拿过床头柜子上的笔记本,迅速开了机。

开玩笑,再待下去简直是拿自己的生命在赌,她孟遥光根本输不起,还是赶快把芯片破译出来,尽早脱身的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轻轻的敲键盘声有规律地响起……

屏幕上突然闪过一片红光,孟遥光心里一松,刚按下确定键,却发现自己又被误导进了另一个干扰程序,撑着手托着下巴,终究还是疑惑起来,即使这是一块“活”的芯片,目前在密码破译上造诣比她高的人屈指可数,然而,一整晚下来,她却感觉自己一直被那边的人牵着走,不知不觉又会走进一个个代码陷阱,除非……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孟遥光心里有点兴奋,迅速地按下接听键,“Hi!cool Wolf!”

cool Wolf,曾经排名世界第一的顶尖黑客,也是出色的密码破译高手,同时又是她孟遥光的师父,对她有着知遇和指导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