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家都没事了就好,”孟遥光脸红红的,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慢慢松开她的腰,重新绽开笑颜。

上天终究待他们不薄,虽然没有全身而退,还不幸挂彩,孟遥光心里还是深深感激着的,或许唯一的遗憾,便是她的师父了吧?葬身异国他乡,如今连尸首都无从找寻……

在家休养了半个月,两人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夜色正浓,凉风轻轻掠过秋天的地面,卷起片片细碎的灯光。

书房里,开了暖气的缘故,温暖如春,易子郗在开着视频会议,孟遥光则趴在柔软的地毯上,撑着一只手,无聊地用笔记本浏览网页,旁边的小桌子上放了一杯热巧克力,她偶尔拿起来浅酌一口。

“子郗,”易子郗结束掉和公司高层的视频会议,刚翻开一页文件,便听见这软糯而甜美的声音,眉心的倦意一扫而光,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眼中尽是温柔的笑意,“嗯,什么事?”

孟遥光从善如流地枕在他腿上,长而黑的头发散了他一个膝盖,乖顺地垂到纯色的羊毛地毯上,看起来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凌乱的美丽。

“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我是白鹤了呀?”孟遥光仰面对着他,拉过他温厚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温暖的触感,舒服极了,她满足地轻声笑了出来。

“嗯,准确地来说,我只知道白鹤,但并不知道孟遥光就是白鹤。”易子郗低了眉眼,专心致志地看着怀里的人,声音里的温柔再也藏不住,从唇边溢了出来,浑身散发着温润的气息。

“其实,我很早之前也知道Roy了,但也不知道易子郗就是Roy。”孟遥光学着他的语气绕圈子,在如愿看到他轻蹙眉心后,俏皮地眨了眨水润的眼睛,“还记得么?四年前,法国里昂街头,那个背着电脑包,不小心撞到你的人?”

经她这么一提示,易子郗很快回忆了起来,他向来不喜欢女人接近,所以这样的记忆并不多见,印象中好像是有那么一个画面,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子背着大大的电脑包,似乎在躲避什么似的,他才从车里下来,她就无头无脑地撞了上来,她很矮,个头还不到他胸口的位置……

“想起来了吗?”孟遥光见他沉浸在回忆里,俊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忍不住摇了摇他的手臂,急切地问出口,“那个时候我大概是一身麻色的裙子,长头发?嗯,好像不是……”

易子郗曲起食指抵了抵眉心,作深思状,存心吊她胃口似的,一会儿才说,“嗯,想起来了。”

大手覆上她胸前的丰盈,轻轻揉着,似乎在比较着什么,易子郗微微忍住笑意,语气疑惑,“我记得那个时候,这里很平啊……”皱了皱眉头,再掂量一下,把柔软的一团娇乳往中间挤……

明明这么正经严肃回忆过去的场合,怎么兜兜转转到了那么不纯洁的话题上,孟遥光拍掉他不安分的手,又羞又气地嚷道,“喂!”

某人的声音可无辜了,“有比较才有结论,不是吗?”那时候她不管不顾地撞了上来,身子那么矮,力气却不小,几乎把他撞得站不住脚,那种情形下,他只能下意识地去扶她的腰,没想到,却扶到了她的……胸。

“哎!”易子郗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好笑地问道,“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还骂了我一句,什么来着?”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要是再追究下去,孟遥光觉得自己肯定会无地自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带着他往下,粉唇迅速贴了上去,毫无章法地含着他的薄唇吮吸着,在她的主动挑逗下,男人的呼吸已然不稳,腰一紧,下一刻,牙关被顶开,他温热的舌伸了进来,霸道地拖住她羞怯的丁香小舌,用力嘬了起来。

那让人脸红耳热的唇舌交融声,春风般弥漫到各个温馨的角落。

攻城略地……几乎被吃了个干净,恍惚间,孟遥光还庆幸地想着,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比起让他想起那些,说不定自己会更吃亏。

四年前,异国街头。那个时候她刚刚黑了无良房东的电脑,在陌生的街上,人来人往,她狂奔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却被他吃了豆腐……想起来孟遥光就觉得好笑,那个时候真是年轻啊,口无遮拦,她不仅瞪了那个男人一眼,还用中文骂了一句“臭流氓!”

“子郗,”孟遥光微微喘着气,神色认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把自己的十指扣入他的大手中,她的手指纤合清秀,他的手指节分明,交缠在一起,天作之合般的默契。

女孩子轻启红唇,初凝的眸中染了一层温柔的波光,“再也没有白鹤,从此以后,我只做你的孟遥光,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一记又一记的深吻,仿佛要吻进她的灵魂深处。

“好。”男人柔软的唇抵在她吹弹可破的唇边,轻轻厮磨着,声音柔得不可思议,孟遥光觉得自己,似乎醉了……

这个时候,春`色无边的空气中传来一个微微尴尬的声音,“四少,夫人,到时间就寝了。”

管家先生!竟然忘了还有这个……孟遥光红着脸躲进男人的胸口,下一刻身子一悬空,她迅速抱住他的脖子,“要,要干什么?”

男人的脸上含着浅浅的笑意,亲昵地用额头碰了碰她的,“回房间睡觉啊。”

第二天,孟遥光来到公司,开完早会后,刘小莉皱着一张脸跟她抱怨,“光光啊,我和郑声下个月准备要结婚了。”

“小莉,恭喜啊!”这一对磨磨蹭蹭了那么久,终于要修成正果了,但是……这是好事啊,她这个表情是怎么回事?孟遥光心里有些不解,“怎么了?”

“唉,”刘小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可是,昨晚郑声接到通知,要到美国培训三个月,而且是即日出发啊!。”

孟遥光听得云里雾里的,问道,“所以呢?”

刘小莉的声音不禁大了几分,神色也有些激动,“听说这个通知是由总经理办公室直接下来的!”

“光光,”刘小莉拉了拉她的手,声音软软的,“你能不能跟你家易总说一声,让他暂时撤销这个决定哪?”

有机会到总部培训,按理来说是件好事,可是偏偏时机不对,请柬都发了,家里的人也说好了,几乎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个节骨眼上……

看着愁眉苦脸的刘小莉,孟遥光犹豫了一会儿,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点了点头,“好吧,我去试试,不过先说好,不一定会……”

“嗯!”刘小莉猛地点头,连忙把她推了出去,“那你现在去跟易总说,我帮你掩护!”怎么可能会不成功呢?刘小莉对着那个纤柔的身影笑得贼兮兮的,那个男人的眼里只有她,不要说是更改一个小小的决定,就算是割了EC公司的半壁江山,恐怕连眉头都不会轻皱一下吧?

“有事?”易子郗靠在办公椅背上,唇角微扬,伸手把孟遥光拉了过去,直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孟遥光还在思考着要怎么开口,被易子郗这么一弄,脑中一片空白,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起来,却被他的大手搂住了腰,不禁急了,现在还是在办公室啊!外面人来人往的!要是有人突然进来,那还不羞死人了!?

“子郗,我想问一下,那个关于我们部门到总部培训的事……”

“怎么,你也有兴趣?”孟遥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带着低低笑意的声音打断,易子郗轻轻抚了抚下巴,挑眉说道,“这个机会,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比较好。”

言下之意,你只要乖乖当自己的总经理夫人,不需要这种机会。

“可是,郑师兄他……”

唇突然被重重咬了一下,声音被他的气息堵了回去,孟遥光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托起,微微仰着头,承受着男人霸道的侵入……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男人。”许久后,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她唇边余留的津液,却不离开,继续摩挲着她柔嫩的唇,“嗯?记住了?”

“可是,小莉,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啊!到时候如果新郎不在……”那该会闹出多大的笑话啊?郑师兄不能提,那她换个说法总行了吧?

这样啊?易子郗偏头思索了一会儿,微微挑了挑眉,淡淡地问,“郑声和刘小莉是一对?”

孟遥光先是愣了一下,“是啊!他们快结婚了。”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易子郗似是有些懊恼,“我知道了。”

之前还以为那个男人和自己女人走得近,所以才滥用职权美名其曰“出国培训”,实际上是发配千里,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不过某人才不会承认自己的小心眼呢!

秋天的阳光,映着落地窗,散出些绚烂的光影,柔和的光懒懒地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像是披了一层透明的白纱,圣洁美丽。

“子郗,”孟遥光抬眸,眼底都是细碎的笑意,“找个时间,陪我回一趟家,好吗?”

结婚是多么神圣美好的事,能得到家人的祝福更是值得开心,孟遥光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打不开的结,但那没关系,她愿意陪着他一起去解,因为,她已经那么迫不及待……想要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感恩节快乐,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这条路并不孤单╭(╯3╰)╮,爱你们

文案~(不是权三少的哦)

他风尘仆仆,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

“我至少想了一千个理由,阻止自己靠近你……”

他眸光柔若繁星,“可是有一个理由很强大,它轻易打败了那一千个理由。”

她愣了愣,却听他笑着说,

“我喜欢你。”

只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再也忘不了你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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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党也可以点进专栏,存稿中的《搁浅》

72、

孟遥光打电话跟孟璟确认了一下到家的时间,挂了电话后,她似乎没由来地松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窗外发呆。

此刻他们正从C市机场回家的路上,由于在飞机上一路昏睡,所以这个时候也不觉得太疲倦,孟遥光的手放在腿上,十指交缠,又松开,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转头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男人,神色若有所思。

原本以为船到桥头自然直,可是此时此刻孟遥光才发现自己的心根本没有办法静下来,犹豫着该如何开口跟他说明自己家里的“特殊情况”。

“怎么?”灼热的气息渐渐逼近,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声线柔和地问了一句,眸光似乎含了一汪慵懒的春水,让人不自觉地沉溺进去。

讪讪地放下缠在发丝间的手,孟遥光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父亲,他性格有些强硬,呃,准确地来说,是有些古板……”她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心里的担忧,声音已经低得快听不见,“有点不太好相处,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难以启齿的,更是孟遥光不愿意说出口的,是她这个女儿,在她父亲的心里,或许没有一丝的分量。所以,见家长的这条路,着实是前路茫茫呀!

“还有啊……”孟遥光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这个人呢……”实在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免得到时候……

她时而蹙眉,时而松开,嘴角的小梨涡一圈圈地深下去,又浮起来,有说不出的可爱,易子郗只是静静听着,神色认真,仿佛不想错过从她唇中吐出的每一个字。

不得不说,再次回到这座城市,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但易子郗心里不是不起一丝波澜的,毕竟这也是他生活过的地方,更重要的是……那个人也在。可是,看着她脸上清浅的笑容,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龙潭虎穴,只要为她,他可以不皱眉头地去闯。

“别紧张。”易子郗好笑地扯住了她沾在自己胸前衣服上的头发,动作轻柔地帮她抚平,轻咳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笑意,“要见家长的人好像是我吧?”

还在喋喋不休交待着各种“注意事项”,却不着痕迹被调戏的某人恼羞成怒地瞪了男人一眼,粉拳不断地落在他精壮的胸膛上,稍微一思索,又觉得他说得在理,对啊,要见家长的人是他,她这个“局外人“着什么急啊?

何况,即使家里人会百般刁难,但这个男人也不见得是省油的灯,她不应该对他这么没信心不是?这么一想,孟遥光稍稍宽了心。

C市入秋得早,风很大,路边高大的木棉树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含着冷风颤动,温度也降了不少,从车窗望出去,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围了围巾,有些怕冷的女孩子甚至穿了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白白粉粉的一团团,散落在街上的每个角落。

孟遥光微笑地看着,把车窗拉开了一小道缝隙,随着寒风飘进来的,都是久违的熟悉味道,落叶归根总是情,她心里悄然泛起一股酸酸的甜蜜。

这座城市,有着太过太多的记忆,曾经她逃离过,可冥冥中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指引着她……不断靠近。

易子郗穿了一件灰色的V领羊毛衫,搭了黑色的长外套,气质清俊而儒雅,薄唇含着淡淡的笑,问得很是认真,“如果你的家人都反对,你会如何?”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答案似乎已经深刻在心里,孟遥光不禁犹豫便脱口而出,“要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能得到家人的祝福当然很好,但是,从今以后要和你携手的人是我,即使这份感情不被承认,但那又如何,她孟遥光从来不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大不了……

看着这张固执而坚定的小脸,也顾不上管这是什么场合,易子郗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倾身覆上了那两片嫣红的唇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全部的感情。

你愿意为我奋不顾身,我也愿意为你……不惜一切,既然此生我们认定是彼此的唯一,那么,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那么出众的一对人儿,亲密地抱着拥吻,那个男人明明是清清冷冷的,此刻眉眼却温柔到了极点,前方认真开车的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么唯美的一幕,似乎也有些闪神,心里大为感叹,唉,年轻真好啊!

雕花的铜门缓缓打开,门口站哨的勤务兵照例询问了一下,很快放行,孟家是那种老式的房子,朴素的庭院,整齐划一,连树的高度都几乎是一致的,隐隐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孟璟早已候在门外,见车子缓缓停下,长腿一迈,迅速走了过去。

“阿璟。”孟遥光从降下的车窗里扬了扬手,高兴地叫了一声,从南美B国回来以后,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你们总算到了!”孟璟笑着接过行李,目光落到从车里下来的某人身上,笑容礼貌而友好。

易子郗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孟遥光环看着四周,眸中映着熟悉的景色,根本没有留意到两个男人视线接触,电光火石间,不知道交换了多少不为人所知的内容。

客厅里,古色古香的桌椅,屋内的摆设谨严极了,好在茶香袅袅,空气中多了一丝活泼生动的气息。

景德镇烧制的白底蓝花茶具,杯身透明,色泽纯净,几乎不含一点杂质,易子郗拿起来,放到薄唇边,轻抿了一口,清香四散,沁入心脾。

孟邦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面气质卓然的年轻男人,官场几十年,左右逢源、绵里藏针,什么人没有遇到过,但此刻心里还是忍不住惊叹了起来。

这种清贵的气质,不太可能出自普通人家,可是放眼整个C市,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啊?孟邦国笑了笑,神色自然地开口问道,“不知道易先生在哪里高就?”

“目前我在……”易子郗淡淡笑了笑,语气既不过分亲近,却也不显得淡漠,“伯父,叫我子郗便可。”

对面的孟璟,一口茶喷了出来,简直哭笑不得,莫名其妙地看了孟遥光一眼,再看向易子郗时,眸底已经有了些许“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戚戚之感,心里又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扑哧”一声,孟遥光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扯了扯他的袖子,“子郗,这个是我的……呃,大哥。”谁让他当时戏谑自己“大惊小怪”,就别怪她“有所保留”了。

孟邦国朗声大笑了出来,语气带着为人兄长的纵容,这种东西,对孟遥光来说是陌生的,“哈哈,光儿,难道你没有跟子郗说清楚我们家里的情况?”

那个年代,孟老司令结婚得早,在二十几岁便喜得一子,这便是长子孟邦国,次年妻子又诞下一女,即现在嫁到S市的孟洁,儿女双全本来就是世人艳羡的了,可偏偏他五十多岁的时候,又被告知妻子怀孕了,老来得子,要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按照世人的眼光,孟邦国的确更像是孟遥光的父亲,这种种叠加起来,也不是三言两语能道明的。

易子郗微微一挑眉,神色也没多大变化,只是悄悄收紧了桌下抓着某人的手,趁着两人不注意,附耳在她耳边,语气淡淡地威胁,“先别得意,晚上再收拾你!”

得意忘形的某人笑容僵在了嘴角,随后又像花儿般缓缓绽开,他在C市下榻的酒店早已敲定,而她今晚会留在家里,这种威胁,她还不放在心上。

……

可是!当看着嫂嫂抱着一床被褥放到自己床上的时候,孟遥光有些不确定了,把擦着头发的毛巾放下,“嫂嫂,这是做什么?我一床被子就够了……”

虽然这个房间没有装暖气,但是傍晚的时候被阳光烘得暖和和的,温度也不会太低,她一个人,实在用不着两床被子啊!

汪玉爱怜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温柔地说,“这是为子郗准备的。”

那个男人果真不容小觑,这么快就收买了人心,孟遥光轻轻咬住唇,突然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了,顿了顿,才出声,“他,他今晚要睡这里?”

“是啊,”汪玉把被子铺好,疑惑地看着她,“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哈?她怎么不知道?孟遥光懊恼地抓了抓微湿的长发,“什么时候的事?”还以为他去了书房,总该要吃一下瘪吧?难道英明神武的孟老司令那么容易就……

汪玉拉着她到床边坐下,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光儿,你从小就很敏感,总把我们的爱和关心认为是一种‘施舍’,所以逼着自己去漠视……爸是有他不对的地方,我们都知道……但是……其实,没有人比我们更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他们都一直尝试着去对她好,只是,她封闭了自己的心,顾影自怜,任性地以为她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样的遗憾,又哪能只推卸给一方呢?

汪玉离开后,孟遥光静静坐在床上,曲着膝盖,目光茫然地看窗外落叶飘零的梧桐树,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地方,好像也没有那么冰冷了。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搭上她的纤肩,孟遥光偏头一看,男人英挺的侧脸映入眼帘,她笑了笑,抱住他的腰,“子郗。”

易子郗低头细致地吻了吻她的眉心,薄唇带着情愫往下,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又霸道地封住她的唇。

“唔……”孟遥光清晰地感觉到了他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情不自禁地嘤咛了一声,想推开他,一只大手却从睡衣下摆探了进来……

他早已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在这个承载了他太多没来得及参与她的时光的地方,和她,做`爱。

他迫不及待,在这张她从小睡到大的床上,用自己的火热,告诉她,他究竟爱她有多“深”

73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受了什么刺激,拉着她来了一次又一次,差不多天亮的时候才肯放她睡觉,直到他缓缓从她体内退出来,随着他抽离的动作,温热的花液从双腿间汩汩流出,漫湿了身下的床单,孟遥光轻皱着眉头咕哝了一声什么,便偏头沉沉睡了过去。

易子郗却全无睡意,意犹未尽地捧着怀里睡熟的人儿的脸亲了一遍又一遍,带着未消情`欲的舌尖描摹着她清丽的线条,柔声唤着她,“老婆,老婆……”

经过闹了那么一出笑话后,晚饭前,易子郗终于见到了真正的未来岳父,一个老态龙钟,神情间却隐约不减当年风采的老司令,之前就做了不少的心理准备,然而,过程却比他想象中的简单。

于是……很快敲定婚期。但是,即使是这样,易子郗的心情,却一直很凝重,在这之前,他不知道她的过去……现在想想,只觉得满腔心疼。

那天晚上,易子郗在孟老司令的书房呆了半个小时,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聊了什么内容,外面守着的孟家人唯一知道的是当那个男人从书房出来时,神色一片凝重,莫非是……他们的心也跟着一紧,随后便被叫进了书房,老爷子语气自然地让他们着手准备婚事的诸事宜,毕竟是高干家庭,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当晚,易子郗作为“新女婿”,也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

第二天,孟遥光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感觉自己全身虚软,尤其是身下的某个位置,翻了个身,双腿间一股黏腻滑了出来,全部的睡意被瞬间吓飞,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一看,想死的心都有了啊!

那皱巴巴、湿的床单,简直不堪入目,还有她腿根处,那密集而刺目的吻痕、指印……他们昨晚到底是有多疯狂啊?这样一夜纵欲真的好吗?孟遥光捂住自己的脸,遮去了脸颊的通红,五指间却难掩火山般喷发骇人的温度。

让她死了吧,现在还在家里啊!让她如何有脸去洗那样暗示意味极强的床单?这不是等于昭告世人,他们昨晚在上面滚得多么……

算了,谁惹的事,谁负责善后。孟遥光决定视而不见了,虽然是这样想着,还是拉过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然而,这又何尝不是自欺欺人,空气中弥漫的始终未曾散去的旖旎气息,格外让人浮想联翩。

孟遥光翻身下床,拿着衣服到浴室泡了个长长的热水澡,总算感觉身上的酸软好了不少,在镜子前徘徊了许久,直到确定该遮的地方都遮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一楼大厅里,易子郗一脸惬意地坐在沙发上,正和孟邦国聊着什么,孟璟竟然也在,孟遥光露出浅笑朝他们走了过去,“早啊!”

孟邦国轻咳了一声,也笑了笑,“光儿,昨晚睡得还好吧?”

“还好。”在沙发上坐下,感觉到旁边射了一道炽烈的目光过来,孟遥光故作平静地回答道,看也不看某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一眼。

“不早了,”被冷落在一旁的某人不在意地笑笑,淡淡瞥了手上的银表一眼,刻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差不多可以吃午饭了。”

哪有这么夸张?孟遥光微微耸了耸肩,余光瞄了一眼墙上老式的壁钟,神色一怔,随后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垂下眉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地板,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原来已经十点半了呀?

随着她这一垂头,原本遮掩得天衣无缝的暧昧痕迹隐隐约约露了出来,易子郗刚想提醒她,可是似乎来不及了……

“啊!”孟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似的,指着她脖子上白里泛红的某处,语气极为夸张,“哟!小姑姑,您这是咋了?”

见某人羞愧难当,孟璟的恶趣味更浓了,摇了摇头,啧啧两声,叹了一口气,“我都跟妈说了,那个房间许久没睡人,就应该来个彻底的大清洁嘛!瞧我小姑姑又粉又嫩的皮肤,被蚊子咬了这么一大块……”

那语气,听起来心疼极了。

某只正襟危坐的“大蚊子”神色不变,淡定地拿起茶杯浅酌了一口茶水,唇边勾起一个隐约的弧度,嘴上并不说话,心里却暗暗地把这笔账记下。

日子长着呢,至于这个小侄子,看在他昨晚“推波助澜”的一番话的份上,便姑且让他得意一下,留着以后慢慢再算也来得及的。

孟邦国好整以暇地摸了摸唇角,忍下笑意,孟遥光早已羞得说不出话来,蚊子似地低低哼了一声,“我进厨房看看嫂嫂的饭做好了没。”

落荒而逃……

客厅里,三人又开始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

“子郗啊,婚期定在明年三月,你怎么看?”孟邦国重新戴上老花镜,手里拿了一本老黄历,嘴里念念有词,“23号倒是个好日子,嗯,25号也不错……”

孟老司令年纪大了,精神不太好,老是犯困,所以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了他们父子两个,刚好孟邦国也赋闲在家,加上又是妹妹的终生大事,自然格外上心。

站在流理台前,孟遥光轻咬着唇,懊恼地想,难道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吗?以前孟璟在她这里只有吃瘪的份啊,什么时候变成这个局面了呢?

一扇虚掩的门,隔开了两个世界,在厨房里忙着洗白菜的某人,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婚期被定在了明年三月。

三月初春,阳光明媚,春光正好,真是个适合情定终生的好季节呢!

自从生了病,孟老司令一般很少出现在饭厅,这一次也不例外,做好饭后,孟遥光便主动和汪玉提出,她想亲自送饭上去。

老爷子平生性喜静,有自己的楼阁,离主屋有一段距离,孟遥光走了大概十分钟,轻轻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应,大概是睡着了,孟遥光推门走了进去。

老花镜掉在地毯上,孟老司令果然躺在藤椅上睡着了,胸前平缓地起伏,鼻中发出细微的鼾声,似乎睡得并不是很熟。

孟遥光放下手里的饭菜,俯下`身捡起地上的书,又动作轻柔地把他滑落在腰上的毛毯往上拢了拢。

多年以来保持的敏锐性使然,听到动静,孟老司令猛地清醒了过来,不过只是一瞬间,那一双苍老而幽深的眸中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最多的……似乎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