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说,“蓝河,我已经不爱你了!也许我曾经很爱你,但我已经不爱你了!蓝河,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元小七,你又想陷进你自己内心的悲情了是吗?你又想让那些爱你的人失望了是吗?你又想让这一世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人有所牵扯了是吗?

元小七,这一次,忘记你心里的那些不安、那些悲凉!这一次,你要放的彻底,忘得彻底了!

我坚定着自己的目光,不让在与蓝河的目光交锋中溃败!

可是蓝河,你的目光,不要那么哀伤,不要那么绝望!不要,让我那么心疼!

我深吸一口气,僵硬的笑了笑,我说:“多年前,我欠你一样东西,现在,还你!”

我望着蓝河惊愕的表情,一笑,上前,踮起脚尖,吻上了多年前我躲开的唇。

我的眼泪,也在亲密接触的那一刹那,落下来!

曾经,你说我可不可以吻你。我悲壮的凑上了脸蛋。你骂我笨蛋,想吻上我的唇,我说我牙还没刷,然后慌张的逃开了,然后这么吻,就此错落!

而今,这个错落了多少年的吻,和着这么多年各自的悲欢挣扎、这一生的无可奈何、这一生到底无缘的眼泪,齐压压的落下来!

多么悲情的画面!

各自冰凉的唇,各自冰凉的心,再无法,彼此慰藉,彼此取暖!

吻落下,又分开。我退后,侧身,埋在阴影里,不经意拭去泪。而在我拭去泪再抬头的那一瞬,我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转过,渐渐走远。

周默!

心,颤动!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到了吧?

而后有松了口气。他看到,也好吧!至少,他可以和林晓培好好过日子了。

只是心里再也不能平静,看着蓝河哀伤的眼也只是无奈的笑。

有手机响起。是蓝河的。蓝河看着号码,面露无奈。我心一动,心想,那是唐月的电话吧!

我想着今夜也可以到此结束,于是做个手势先上楼。

我在上楼的时候,听到安静的夜里蓝河的愤怒声,他说:“你还想怎样…”我想起那个夜晚唐月的歇斯底里,摇了摇头,然后快步走上楼!

跑上楼,关了门,走到窗口,看着他走到车门。

蓝河在开车门的一刹那抬起头。我的心一颤,赶紧阖上撩开的窗帘,好像怕他看到一样。

车子缓缓启动,消失在我的视线。

没有开灯的房间,一片黑暗。外面,华灯早已璀璨,我们,到底,这样散场。

就这样结束吧!我对自己说。

第四十一节:即将结束

接下来就是春节。举国同庆的一个伟大的节日。四处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只是在这热闹里,我听到老太太说了一个让我震惊的事,她说自从微微离开夏海后,夏海就一直很颓废,脾气也更差了,好像神志也有点不清楚了!我听着老太太的话,目瞪口呆。而老太太只是叹息的摇头。

我想着要不要告诉微微,可是告诉了又能怎样?微微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啊!我想着,还是以后再说吧!

在一年最后即将划上句号的时候,我给张周南发去祝福,哪怕永远都不会有回复;给蓝田打了电话,始终关机;给小岛发了邮件,没有回音。然后看着屏幕里的歌舞升平,与着别人一起念着倒计时。

我想着这个混乱的一年终于要过去,我许愿着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周默发来短信,四个字。新年快乐。

我说,新年快乐。

再没有其他言语。

年初六,微微出嫁。

微微穿着如雪般的婚纱,宛若天人。

婚礼上,卓卓说着简单而真挚的爱,在给微微戴上婚戒的那一刹那,微微感动的热泪盈眶,而我,也湿润了眼眶,为着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偏头拭泪的时候,触碰到周默的视线,微微一笑,转头。

吃饭的时候几个老同学坐了一桌,其间有已为人父母的,有新婚燕尔的,有婚期将至的,看着我和周默单身而来,便嚷嚷着说些话。我赶紧撇清,笑着说周默已有女朋友了,众人追问周默,周默笑着跟人碰杯。

酒席很晚才散,新郎新娘皆醉,亲朋好友各个脸泛红光。周默也喝多了,走路也有些不稳。因为是一路,我和他打了一个车。车上歌声缱绻,周默坐在副驾驶上,一路不曾说话,似是睡着了。我望着窗外渐渐逝去的繁华,只觉思绪纷呈却难以捕捉。

和乡的夜很安宁,连路灯都静静。

我想着那个夜晚那个背影,心想那是周默吗?

车在路口突然停了,我有些茫然。周默下车给我打开车门,说:“下来走走吧!”

我一愣,还是下了。

寒风萧瑟,却有着满头繁星。我打了个哆嗦,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周默解下脖子里的围巾替我系上。我只觉浑身僵硬,周默身上的酒味与淡淡的香味瞬间充斥着我的鼻尖。

“你是没衣服穿了还是怎么?”周默望着我,说道。

我看他皱着眉,便知道他的意思是我衣服穿的太单薄,以前他见我要风度不要温度常唠叨,只是那时尚且可以嬉笑怒骂,如今却只觉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我只“嘿嘿”一笑。

想了想,我还是把心里的那点疑惑说了出来,我说:“周默,那天晚上,是你吗?”我想着我问得这么含糊,如果不是他,他也不会听懂,我也可以再含糊过去。

只是周默却沉默,而后给出个笑脸,说:“嗯。路过而已,没想到看到一场好戏,于是就闪人不打扰了!那人谁啊?男朋友?”

听到周默这么说,我知道他并没有认出蓝河,心里不知怎么舒出一口气。不过,男朋友?好吧,这个误会也不错。于是我点点头,说:“对啊,男朋友!”

周默“嘿嘿”笑笑,没有我想象中的询问,我本还准备把某个相亲男的资料从脑海中拉出来假装一下。

“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林晓培既然有了两三个月身孕,总该抓紧了吧!

一阵寒风吹过,周默瑟缩了下脖子,说:“好冷啊!”

不知不觉已走到家门口,我解下围巾,递还,手指触碰,冰凉。

周默身体一晃,抱着我。我一怔,欲推脱,却听到周默无比疲惫的声音说:“让我抱会。”

我觉得温暖,可是我无法贪恋。不知道是因为这空气的寒冷,还是想起了林晓培,我的脑子一片清明。我拍拍周默的胳膊,轻声问:“怎么了?”

周默松开我,笑了笑,说:“喝多了,站不稳。”

我知他开玩笑,却也不点破。只是看着他挥了挥手,说声“我走了”,然后转身离开。路灯下,他的身影,瘦长。

我想着,他似乎还没有回答我什么时候结婚!

不过,总归是不远了。

老太太看着微微结婚,也赶紧着给我安排相亲。一开始的时候也觉得无所谓了,不抵触,不拒绝。

收拾端庄举止得体的慢慢吃饭,微笑应答。交换了号码,认真的回复每一条短信。也能得到温文尔雅通情达理的良好评价。想着这样也好吧,彼此合适就好吧,什么情啊爱啊,统统算了吧!

可是慢慢的,发现,为什么不咸不淡交往了半个月,却始终想不起他的脸是圆是方?

只记得也是一双明亮的眼睛。然后想着想着,那明亮的眼睛,也就成了别人的模样。

于是想着再这样,也只是伤害着更多的人,于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从此不再联络。

老太太不明究竟,抱怨着,可看着我再难有欢颜的面容,也到底心疼的不再说话。

工作辞了,去了趟南方,一个人的旅行。等待的只是持续不断的雨。我在雨中抚摸着那些古老的砖瓦,邂逅不来那段凄世的缘。

在南方的一个夜晚,我难眠,进入一间破旧的网吧,敲击着肮脏的键盘。

凌晨三点半,我对小岛说:也许有一天,我会到北方去找你。

回到上海,房东说前两天有个女的来找过我。问清了长相,知道,原来蓝田来过。

依然在火车站见到蓝田,只是这一次,是她回西安。

蓝田穿着黑色的裙子,围着黑色的披肩,素面朝天。我们坐在广场上的石阶上,望着人来人往。我想着那时候,我就是坐在这里,看到了一袭白裙素净如莲的蓝田。

我说:“这几个月你去哪了?”

蓝田说:“我一直在上海。”

“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不想被人找到。”蓝田淡淡说着。“可是还是被人找到了。”

我眉一抬,不知道是谁找到了她。

“是陈伟生。”蓝田嘴角露出轻轻的笑。

蓝田租住在某个角落,这个角落曾经蓝田和陈伟生一起居住过。蓝河打电话给陈伟生寻找蓝田的下落,陈伟生得知蓝田怀孕的事,于是四处寻找,最后寻到了那个角落。

蓝田或许有过期盼,但确实短暂。她曾经以为热爱陈伟生至脱胎换骨,可是当他找到她,蓝田的心亦如三月的天,晴而冷。

曾经他们爱得缠绵悱恻,甚至开始计划天长地久,只是缠绵悱恻有时效,天长地久也被贴上了期限。

陈伟生说,原谅我。

蓝田说,感情的世界没有对错。

陈伟生说,跟我回家,好吗?

蓝田说,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背叛是嗜骨的疼,远比拒绝来得痛彻心扉。

蓝田说:“我来到这个城市。怀着一个生命。我想我或许可以勇敢的将它生下。可是,我没有钱。

我买了一只鸡,煮了一锅粥,然后一个人上医院,进手术室。你永远不知道,那冰冷的器械进入你的身体,将你的骨血抽离,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跟它说对不起,我跟它说再见。

做完手术,我一个人回到租住的屋,我躺在床上,喝着鸡汤。眼泪掉在汤里,滚烫。

休养了一个星期,我开始找工作,然后上班。

每晚能看见那个孩子,鸽子灰的眼,从来没有婴儿的欢笑。

我说,我一个人,走了这么长的路,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回头吗?”

我一个人,走了这么长的路,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回头吗?蓝田这一句话,让我动容。

我看着蓝田眼神里的沧桑笑容里的荒凉,却只能握住她的手。我说:“蓝田,一切都会过去的!”

蓝田又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你和周默后来怎样了?”

上次和蓝田说起周默,还是几个月前,那时候我和周默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于是我想着既然那时候什么都没发生,现在也就不必再说什么了。

“周默有女朋友了。我想,他快要结婚了吧!”

蓝田听着,没什么表情,只是说:“我们几个里,也许周默最顺利,也会最幸福。”

我想着蓝田是不知那些周折才这么说,不过我也沉默,只笑着说:“我们都是会幸福的。”

蓝田说:“我这次回去,是参加我哥的婚礼。因为我的事,他们的婚事一直拖到现在。”

我点点头,心想原来他们还没有结婚。

又说了些话,但总归不再像那时般谈笑风生,更多的,是历经世事又未能释怀时的感伤。后来发车时间到,蓝田拎着行李走了,走时我们拥抱,笑着挥手再见。

院子里迎春花开的时候我退了原来的房。新房在新工作地点的附近,当然,更深的原因是我想重新开始。

搬走的最后一夜,我收拾着房间,扔了很多很多东西。然后擦拭扫地拖地,最后香水洒满房间。然后我坐在沙发里,想着曾经发生在这间房子里的事。

先是小岛生活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家居装潢饰品摆设全部打上了小岛的痕迹,简洁而明了。小岛在阳台上种了几株花草,但随着她的离开因着我的疏于照养而多半枯萎,唯有那株仙人掌依然风霜雨雪不动的生长着。仙人掌旁边有着一个空鱼缸,曾经里面有两条鱼,是我买着送给小岛的,目的是为了让它们陪伴她,然而事实上在后来这两鱼只是陪伴着我。

后来我也居住到这间房,和小岛一起。于是渐渐的,这间屋子的东西就多起来,风格也开始有了差别。比如你看到黑白色的壁灯旁一幅向日葵的画,或者灰绿色的卫生间里两个红得耀眼的瓷杯。总之,在那些整洁的冷色调里,你能突兀的发现一抹不协调的张扬色彩。为此周默在后来看到后狠狠批判了我的审美,但是小岛却从不在意我这样恣意的破坏,并且还能咬着笔头点头说好。我和小岛住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睡在右边,她睡在左边。常常是她做饭,因为我的厨艺实在丢人现眼。

后来蓝田来了,那天我们笑着闹着,蓝田不小心还把茶几的玻璃桌面磕出了一道细缝。不过你现在得掀开桌布才能看到。

蓝田走后不久,小岛在灰绿色的卫生间里割腕,血流了一地。不过地砖缝隙里的血渍早被我处理干净。小岛出院后一直坐在窗前,晒着太阳,神情平淡。然后,她离开,再没有回来。

小岛走了,我开始一个人孤独的守在这间房子里,我想着也许哪一天小岛就回来了。所以在我去南京的那两个月里,我也没有把房子退了。我没有等回小岛,却等来了唐月。

那个时候,唐月就坐在我对面,笑着哭着,我心疼着,心烦意乱着。我记得那天,我们还分吃了一碗面。

唐月走了,周默来。周默一大个硬是在这窄短的沙发上睡了一个多月。期间担任了厨师护工快递员跑腿的打杂的若干职务,有时遇上个大件的衣服还凑合着做个洗衣工。那段时间,周默同志充分发挥任劳任怨的精神,让我总是不停质问自己是不是太没人性了。不过那段时间,很快乐。

快乐很短暂。蓝田来了,我误会了。然后我的伤彻底好了,周默也就没理由留下了。

接下来,张周南来拿手机,与我告别。再不相见。

然后呢?

然后出现了个林晓培。我以为她是周默单纯的朋友,然后让她住在了这里。在那张床上,她取代了小岛的位置睡在了我的左边,她也给我做饭,那个背影那种模样,像及了小岛。可是,突然间真相大白。

那天晚上,周默也是站在这个位子,从后面抱住我,说“小七你又想逃了吗“。那个晚上,我看着周默的眼睛,给自己勇气,说,我这次不会再逃了!

后来,后来就没有人再到这间屋子里来过。哦,不,林晓培来过!

林晓培说:“对不起,我没想着伤害你!”

我坐在沙发里,抽着烟,一件一件的想着曾经发生在这间屋子里的事。有哭,有笑,有玩,有闹,有聚,有散,有悲,有欢…到最后,统统离开,统统结束!

我突然间开始质疑着人生。然后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对着自己说:“一切都会好的!”

第四十二节:生离和死别

换了工作,日子周而复始。

想着一切都结束了吧,再不要掀起什么波澜了。斑驳的心,再不想承受任何的分量。想着,悲伤悉数过去,即使繁华不会到来,那就平平淡淡过着吧!

小岛曾经说,倘若别人无法给你幸福,那请你自己给自己幸福,哪怕一点点。哪怕幸福的想哭。

那时候,她是因为一无所有,所以在手一点点幸福,亦是知足。如今我亦算是人来人往成空,亦算形单影只无助,不过,我们说好不忧伤,于是就能假装不忧伤!

只是某些时候走在曾经走过的街道上的时候,心里就会有所恍惚。好像能记得那时还是穿着温暖的衣裳,只是执得是谁的手,吃的是怎样味道的食物,说着是怎样的话题,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等到周默的模样渐渐在脑海里清晰的时候,才醒悟,原来这些路,曾经是和他一起走过的。只是我真的快忘记了,连你是怎样的角色,我真的,也快想不起了。或者是那样仓促,也不过昙花一谢,就被告知一切都结束了,如同那旋转木马,旋了个转,停下,散场。依稀记得在旋转的时候也有过欢笑,不管真假,到底舍得牵动了唇角的神经。只是牵扯起欢笑的神经的时候,却不知道那些神经一经牵扯,又会在之后有多少持续不断的隐痛!

周默,再也,没来找过我!

只是在与微微的一次通话中,得知他似乎五一要订婚了!我记得我听到的时候还在心里想,五一订婚,林晓培肚子该多大了!

然后想,他不来找我,或许也是情有可原。而我,当然也不能再去打扰别人安宁的生活。

我想着无论怎样,我都会一个人走一些路,一个人吃一些东西,一个人度过一小时里的六十分钟。可是我又总知道,我还是会遇到另一个人,和他说一些话,做一些事,一起度过,一分钟里的六十秒。只是这个人,或许要到很久以后才能来!

我再一次的以为我的生活将从此安宁,可是到底是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啊!

前年四月,我和严家明在一起,准备忘记蓝河从头开始。去年四月,我与蓝河在娱乐城门口重逢。今年四月,唐月说——蓝河死了,蓝河死了!

蓝河死了!!!

彼时水龙头开着,哗啦啦的响着,我以为我听错了,所以我又问了一遍,可是听到的,依然是唐月尖利的声音,像是死神一样,判决着死刑!

唐月说:“你伤心欲绝对不对?!”她的声音冷漠带着嘲弄,带着难以言明的世界毁灭的绝望,她说,“你知道吗,是他自己要死的!他不是意外!不是意外!是你害死他的!”

“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死了他…”

电话那头蓝田抢过唐月的电话,喊道:“小七,她现在精神崩溃了你别听她的话!”

我抓着水龙头开关忘了松手,我颤抖着声音说:“你把电话给她!蓝田你把电话给她!把电话给她!”

我说:“唐月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害死他了!”

可是我听到的只是唐月撕心裂肺的痛哭以及蓝田仓促的声音,“现在有点乱,我待会再跟你说。”

我制止住了蓝田,浑身颤抖着,想要稳定着声音,可到底还是听到声音的破裂,“蓝田,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里没有人说话,但却也一直没有挂断,我听见电话里头嘈杂的声音,脚步声,哭喊声,碰撞声,混杂的说话声…我是那么的慌乱。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我等着有人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试着从那些声音里听出些什么,可是只是徒然。

我想蓝河怎么可能会死!我想唐月怎么可以说蓝河死了!

不可以!不可以!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爬满了脸,我想着蓝河你怎么可以死!

电话终于传来了人声,是蓝田。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说:“到底怎么了!”

蓝田的声音哽咽,她说:“七七,我哥死了!”

蓝田的语气那么荒凉,那么悲伤,让我感觉到了坠入无止境深渊的寒冷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