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被阿帕奇放到地上,一排油灯一个个的点亮,夏苒吃惊的看着石洞里的东西,这里就像个是陈旧的展览馆,摆在墙上的有衣服有箱子,还有铁片,最引人注意的是铺在石床上的一块布。

这是个降落伞,夏苒蹲下去摸摸布料,已经很旧了,但保存的很好。降落伞边上放着一本圣经,封面是黑色的,烫金的大字已经褪了色,书脊磨出了毛边,里面的纸张边缘泛着黄,夏苒小心翼翼的掀开一页,上面写着的是德文。

她这才恍然大悟,乌库姆姆像是念咒一样唱出来的是圣经的赞美诗,只是缺字少句,她咋听之下根本没有听出来。

阿帕奇的背景被油灯照射着投映在石壁上,像小山一样站在夏苒背后,他看着夏苒抚摸书页,一个字一个字的辩认书的文字,她的口音跟村子里传承下来的有出入,但他听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黑色精装圣经下面放着一本小册子,册子的封面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词“传奇”,这是那位留下这些东西的人写的手札,夏苒打开它,册子上的字又小又密,她站起来捧着书走到油灯边。

大量的德文里夹杂着英文,最上角上还画着纳粹的符号,这本书更像是晚年的回忆录,用的不全是墨水,前半是墨水,越到后面墨水印越淡,到最后的三分之一,用的是某种混和在一起的草汁。

夏苒摸着书的手都在发抖,她的手指捏着书页不住打颤,发脆的纸张发出细碎的声音。阿帕奇弯腰看着她,伸手去摸她的头发。

夏苒抬头跟他视线相交,她一下子全都明白了,怪不得她的来到没让这些土著人觉得奇怪,他们既不吃人,也不拿她当作动物,虽然长相不同,身体状态不同,可他们基本上都很平等的在对待她。这个部落发展的那么像是人类社会,城镇就跟她旅游时看见的那些欧洲小镇没有多大区别。

这些人是经过开化的,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但这个人的到来让他们开始了更文明的生活,夏苒有种奇怪的荒诞感。一个纳粹德国兵,架着飞机突然降临到了这个地方,在这里开化土著人,传播上帝的思想,把这些土著人变成了教徒。

她现在才回想起石台上立着的架子是个巨大的十字架,她本来以为那只是个装饰,谁也不会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人信奉上帝。

他们的信仰肯定跟百年来的生活习惯融合在一了起,那个德国人很聪明的做到了这一点,就像是夏爸爸收藏的那些织画,基督教最开始进入中国的时候一样也是穿上了中国人的衣服,用古文来翻译圣经。

这应该叫什么?带有土著特色的基督教义?

札记的第一页说的就是这个人怎么来到了这里,夏苒看着他描写的二战战场跟飞机坠落后队友们的分歧。他们中的一些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想用枪跟弹药让这些土著人拜倒在脚下,奴隶他们,把自己塑造成这片新大陆的神。

可他否定了那个人的作法,他已经受够了战争的残酷,他深信上帝让他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的,他一定有他的使命要完成。

于是这个人离开了他的队友,在离开之前他已经看出了那个团队中的暗潮,每个人都想当头,争端在他们中间悄悄抬头。

夏苒深有感触,她想起了那些在沙漠中不能入眠一刻都不敢放松的夜晚,睁着眼睛到天亮,周围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可以信任,她不能想像这些杀红了眼的人在带着一飞机的物资到了这个地方后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这个人很明智的离开了他的队友,带着一些接受他思想的土著人跋涉翻山越岭,最后找到了这块土地落了脚,在这里盖房子,饲养动物,种地。但是因为山地不容易开荒,又没有合适的种子,最后田地还是荒芜了,只能靠着打猎为生。

他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四十多年,从三十岁的壮年男人一直到七十多岁的老头,四十年里把“白石镇”变成一片乐土。

他在用他的办法忏悔,为了曾经的杀戮,薄薄的一本小册子上写的非常简单,但夏苒能透过这些文字看出他一开始付出了多少努力,那些想成为神的人也许就这么湮灭在山林里,但这个不想成为神的人却被村民奉为圣人。

夏苒把小册子放回去,压在圣经下面,走过去冲阿帕奇张开手臂,他把夏苒抱起来让她双脚腾空,夏苒不得不收紧了手,把腿盘在他腰上,她这才发现阿帕奇在地道里激动起来的地方还在示威。

夏苒脸一红趴在他身上,阿帕奇吻她的耳朵,一手揉着她的屁股:“你是上天送到我身边的。”他的额头抵着夏苒的额头,深邃的眼睛里除了夏苒什么也没有,阿帕奇把她往上抬了抬,皮裙里面的家伙直抵着幽谷。

夏苒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她突然觉得也许这一切真的不是巧合,她比这位德国人走得越远,从沙漠到达白石镇,难道只是因为阿帕奇?

上一刻她还在脸红呢,下一刻她就顾不得脸红了,阿帕奇抱着她贴紧了石壁,噙着她的嘴唇吻的难舍难分,夏苒整个儿被阿帕奇掌握在手里,她脑袋发涨身体发热,攀住阿帕奇的肩膀任他为所欲为。

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一个个印迹,阿帕奇又吮又咬一路吻了下去,星光流水跟那些会跳舞的情人草还刻在夏苒的脑子里,她一边喘气一边问:“这里有没有婚礼?”

阿帕奇舍不得放开嘴里的甜软,吮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当然。”他托着夏苒的腰,嘴唇轻啄她的粉颈:“我会为你盖一间更大的屋子。”

除了盖房子,还有别的,狼皮应该已经制作好了,屋子也要重新装饰,阿帕奇从带着夏苒回来的路上就开始打算,已经是秋天了,他要赶在冬天之前把这一切都办好。

他会造个坚固的房子,不管在里面怎么摇晃都不会散架,阿帕奇盯着眼前的美景觉得浑身都有干不完的力气,等雪盖满了山坡,盖满了屋檐,他就在屋子里什么都地方都不去,啃着他的小羊羔过一整个冬天。

阿帕奇把夏苒颠一颠让她从他腰上滑下去,他又想试试大石头上干的事了,她已经同意了,这回他可以干到最后。

这一晚上夏苒没能回家,她裹着毛皮毯子睡在阿帕奇的臂弯里,拿他的手当枕头,黑发散在脑后,雪白的腿搭在他腰上,阿帕奇仰头望着竹屋顶喘气,他吃得又尽兴又舒畅,可他的小羊羔累坏了。

夏苒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阿帕奇尽力温柔了,但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她扶着腰去看达娜的孩子,达娜正抱着一个喂奶,看见她来了笑起来:“他怎么样?”

夏苒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后来才明白达娜的意思,她红着脸去抱另外一个孩子,达娜用夏苒的毛巾做了个襁褓,这个比一切皮毛都要柔,两个孩子皱巴巴的凑在一起,达娜喂完一个又抱起另一个。

双胞胎个头比一般的婴儿要小,他们躺在一起,一个打哈欠了,另一个就跟着张开嘴,像传染似的,就连睡姿也一模一样,歪着小脑袋,细细的胎毛贴着头皮,夏苒很小心的亲了两个孩子一口:“他们太可爱了。”

达娜眼里闪着不一样的光:“他们长得像他们的父亲。”

夏苒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达娜突然抬起头来:“你想好了,要比什么吗?”

“当然!”夏苒胸有成竹的笑起来。

第72章 争夺酋长大比舞(夏苒)

夏苒一整天都没有出门,不是她不想,可别说是爬山去湖边了,她踩着白石头走两步都觉得腰快要断了,酸意一直钻进骨头缝里去。

阿帕奇忍得太久,他就像是饿了一个冬天的狼,夏苒这只肥羊突然剥光了放到他面前,他一下子没忍住全部释放出来,抱着他的小羊羔又啃又亲,一刻都不停,折腾的她整个晚上都没能睡好。

阿帕奇本来不肯放她回来,但他要盖间新竹楼,像部落里其它有家庭的人一样。盖个更大的院子,像四合院那样,起三排屋子,中间围一圈空地当院子,门口再栽上树,院子里头垒起灶台,架起晾衣架,再用白石头铺上小路。

阿帕奇已经在期待他那七八个小崽子,一把夏苒送回来就上山砍竹子去了,那块白狼皮被他塞给了夏苒,这本来就是准备给她的。

夏苒红着脸接过去,想起那个晚上阿帕奇是怎么护着她受了伤的,拿手指头去刮他背上那道伤口,阿帕奇身上的肌肉都僵硬了,看着她的眼神又像是泛着绿光的狼,现在这块白狼皮被夏苒当成褥子用,赤着脚踩在上面,一直暖到心里。

达娜的两个孩子还没有起名,夏苒把他们叫作大宝二宝,大宝是男孩,二宝是女孩,两个小家伙刚落地,吃了就是睡了,饿得又快,不一会儿就又要吃,达娜躺在床上起不来,夏苒把做饭的活全包了。

她忍着腰酸给达娜炖鱼汤,达娜年轻身体底子好,生完了孩子休息一个晚上就好多了,两个小家伙刚出来的时候看着圆嘟嘟皱巴巴的,过了一晚上竟然小了很多,皮肤也没那么皱了。

大宝比妹妹先睁开了眼睛,夏苒知道两个小家伙还看不见人,但她把大宝抱在怀里摇晃着跟他说话。这是她亲眼看着降临到世间的小生命,夏苒摸着他头顶上的细毛,看着他伸着手指头打哈欠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达娜抱着女儿笑眯眯的看着夏苒:“你跟阿帕奇怎么样?”

夏苒的脸红透了,她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坚定的对达娜表示她不喜欢阿帕奇的,她扭扭捏捏的开不了口,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他去盖房子了。”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的这么快,阿帕奇好像一点也没觉得这太快了,他恨不得夏苒今天开始就住在他的竹屋里。从他第一眼看见夏苒的时候,他就想把夏苒带回家,给他生小崽子。

大宝吃完了奶躺在小被子里睡得香甜,夏苒看着他巴掌大的小脸发怔,昨天晚上第一次的时候她还记得让阿帕奇出来,后面那几次,她的意识都是模糊的,哼哼哈哈了半天,手指头都累得动不了,根本就没力气把他推出去。

夏苒其实有点害怕,她不知不觉的把手捂在肚子上,要是她怀孕了,这里可什么都没有,别说产检了就连补充维生素也全靠着林子里的酸果。

夏苒皱着鼻子托着下巴趴在竹窗边,手放在小腹上,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来姨妈是什么时候,好像在沙漠里她来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了。

小腹坠坠的痛,她骑着自由出来,在山里跋涉,根本没想起这回事,现在她想起来了却又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几个月没来了。

阿帕奇带着一身汗进了夏苒跟达娜的小院,他还没进门就看见夏苒托着手靠着窗,眉毛都皱了起来,看着屋前的扇子树发怔。

他放轻了脚步,从屋后翻窗进来,没等夏苒回头就一把抱住她,双手揉在雪峰上,脸埋进她的脖子里,高挺的鼻梁蹭着夏苒细滑的皮肤一路往下。

夏苒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对着阿帕奇发脾气,他赤着上身,身上油汪汪汗津津的,皮裙紧紧包在大腿上,夏苒的拳头还没捶上去呢,他就已经起了反应,背挺得直直的,两条腿把夏苒圈起来,一只手揉她的背,一只手顺着她的头发。

小羊羔闹起脾气也软绵绵的,阿帕奇搂着夏苒让她捶,他捉住夏苒吻了一会儿放开她,从背后的拿出一捧红花来,是他曾经给夏苒摘过的那种,夏苒接过去拔下花蕊放进嘴里吮起来,山里的没有平原上摘来的甜蜜,她还是一口口吃掉了,头枕在阿帕奇胸膛上问他:“如果我输给了尤娜,要怎么呢?”

阿帕奇还没跟夏苒说实话,但她猜也猜得到那个付出血的代价是骗人的假话,德国前辈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虽然工业农业商业都因为生产力的局限发展不开,但至少在平等待人这一方面已经开化的跟文明社会差不多了。

夏苒准备跟尤娜比跳舞,手边散着一地的东西,她从沙漠里出来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全都带了出来,一根线都没留给詹姆斯丽贝卡。

逃走的时候只想着把自己的东西都带出来,带不走的哪怕扔在沙漠里也不要留给詹姆斯。夏苒是抱着浪漫恋情能更进一步的心态出门的,她为了露营地的晚会准备了很久,挑了最漂亮的一条雪纺长裙,本来她以为这衣服再也穿不上了,谁知道还有派得上用处的一天。

打猎射箭这些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基本技能,夏苒就是再刻苦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把自己变成土著女性里的射箭高手,既然是她来决定比什么,她当然要挑一个对她最有利的。

夏苒对尤娜根本就不熟悉,除了知道她喜欢阿帕奇,就只有她会跳舞这一条了。她看过尤娜跳的舞,既然能在庆典上跳独舞,那她一定是部落里公认跳得好,夏苒仔细看过那支舞,尤娜当然非常漂亮,精致的五官配上独特的野性美,如果跳起桑巴或者恰恰会非常迷人。

可夏苒也有自己的特色,她擅长的是古典舞,衣袂仙飘翩若惊鸿,这也许不是部落里崇尚的力量美,但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舞蹈,就算是那位先辈德国人,也不可能见过中国古典舞是什么样的。

她有八分的把握会赢,但既然阿帕奇骗她,她也半真半假的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猫儿似的赖在他身上,甜滋滋的拿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扭股糖一样缠着阿帕奇,看着他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等他真的忍不住把她扑在白狼皮上掀她的衣服的时候再抱着胳膊说腰酸,阿帕奇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根本就不用比赛,只要跟尤娜站在一起,赢的就是她了,阿帕奇觉得自己的小羊羔哪里都好,看她躺在白狼皮上可怜巴巴的样子狠狠亲了她一口,陪她一起躺着。

夏苒把腰露给阿帕奇,他的手掌粗糙有力,揉搓着她的腰背不一会就让她有了睡意,夏苒枕着阿帕奇的手裹着狼皮,把刚才的担心扔到脑后,没一会就睡着了。

天空泛起白边,窗口透进光来,夏苒窝在阿帕奇肩膀里睡得正香,隔壁响起了婴儿哭声,一个哭了另一个也跟着扯起嗓子来,夏苒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撑在阿帕奇身上爬起来。

阿帕奇的皮裙高高支了起来,像顶帐蓬似的矗立着,夏苒趴在他腰上,他手一伸搂过来亲了一口,小白羊羔推开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往门边去。

刚拉开门想帮达娜抱孩子就看见尤娜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阿帕奇跟着从后面出来,尤娜眼睛都红了,嘴里叽里咕噜一长串,像是放鞭炮一样对着夏苒咆哮。

夏苒摸不着头脑,达娜支起窗子看着夏苒手足无措的样子冲她招手,尤娜最后说了句什么,转过头把白石路踩得咯咯响,风一样的跑走了。

达娜说了半天夏苒才明白,她提出了挑战那在比赛之前就不能跟阿帕奇在一起,可她不仅把阿帕奇睡了,还让他盖起房子来准备一起过日子了,这对尤娜来说是种侮辱。

夏苒没想到这个,她确定了尤娜跟阿帕奇没关系就安了心,尤娜刚才那冲破耳膜的尖叫就是最后通碟,让她在今天晚上去石台边比赛。

阿帕奇被夏苒唬着脸赶出了门,他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告诉她,乐呵呵的真把她当成小白羊那样哄,她要名正言顺的赢过尤娜,而不是像阿帕奇说的那样,只要他选择了她,她就是赢家。

夏苒散开好久没有打理过的头发,翻出化妆包跟首饰,夏苒的头发烫过大卷,洗干净了绑成麻花,等散开的时候就变得蓬松有光泽,她给脸上扑了薄薄一层粉,穿上白色的雪纺裙,碎钻镶出来的海星项链被她用发夹别在头发上。

达娜看见夏苒走出来的时候惊讶的合不扰嘴,夏苒歪着脑袋冲她眨巴眼睛,问她借了一块鹿皮,把自己从头包到脚。

这样的比赛部落里好多年都没有过了,火把燃了起来,就像庆典那样围满了人,尤娜身边站着她的女伴,达娜坐在下面给夏苒加油,阿帕奇站在鼓边,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小白羊,他想看看她这么坚持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鹿皮从头落到脚边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下来,阿帕奇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在夏苒身上。

尤娜本来等着她出丑的,可夏苒了根本没有给尤娜表现的机会,她像是把星星从夜空上摘上来点缀在了发间,把云朵做了成衣裳,夜风吹得轻薄的雪纺花边翩翩然像是振翅的蝴蝶。

夏苒刚把手指曲成兰花举到额前,拧着腰要摆姿势准备起舞,阿帕奇三两步跳上石台挡在她面前,夏苒瞪圆了眼睛眨巴着看他,阿帕奇把那块鹿皮一抖整个把她裹起来,抱在怀里带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爱染的地雷

么么哒~~~~

酋长是个大醋桶

啦啦啦

反正,亲妈给开了金手指,赢了就行了

我才不告诉你们是因为我没有艺术细胞写不来跳舞呢

哼唧~~~~~~~

第73章 离开的希望(林薇)

初春树冠上长出密密的小叶片被暖风一吹就变成了手掌大,整个丛林里再看不见黑白两色,白雪化成了水,黑土被绿草盖得严严实实,绿苔又一次爬满了树桩大石,鹿群再也不饿肚子了,挨过了冬天的野兔野鸡又一次吃的毛皮光亮。

贝克造的木筏子扎好了,可怎么拖到溪流边成了大问题,他们扎的时候没想到运送的问题,在林地里砍完了树就拖到空地上排列起来,用树皮搓成的绳子绕圈打结。

林薇的兔皮手套已经磨掉两付了,她的手因为搓绳子又红又肿,每干上一段时间都要浸在凉水里面给自己降温,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丛林生活她的手掌上早就长满了老茧,就是这样搓绳子也依旧会痛,手掌肿涨难消,一天比一天严重。

林薇一开始忍着不肯让贝克知道,他每天要干的活已经够多了,那些砍倒的树全是他扛到空地上的,削掉主杆上横七竖八的斜枝,用刨子一点点把它们推平,累得一身一身出汗,每天都要灌下几竹筒的凉水,饭量也变大了。

等贝克发现不对的时候,林薇的手掌上已经起了一层泡,他心痛的不得了,握着林薇的指尖吻了又吻,拿湿毛巾给她包着手,不肯再让她干活,于是他除了砍树推平又多了另外一项工作,搓足够用的绳子。

贝克扎好了木筏,用尼龙绳子绑在一头,两只胳膊绕在绳子上,拉着木筏住溪边去,这些木头大概碗口大,挑的也是丛林里能找到的最轻的木材,可贝克一个人还是拉不动,他们只能想别的办法把木筏运到溪边去。

最后是林薇想出了办法,从空地到溪边的距离不短,她清出两米长的小路,跟贝克两个人把没派上用场的木头横过来放置在小路上,木筏一头搁上去,另一头用力推,顺着圆木很轻松的就滚动起来。

虽然省了很多力气,但把木筏挪到溪边还是用了三天,木筏下面那一面的绳子被圆木刮擦松开了,虽然没有断,但他们为了安全还是重新又扎了一次,等到木筏能下水,已经又快过了一个星期。

贝克已经完全像个野人了,他的刮胡刀坏了,浓密的胡子长了满脸,赤着上身下面只穿一条牛仔裤,因为干活,他的裤子也磨得不成样,东一个洞西一个洞,有一次下蹲的时候后半片屁股“滋拉”一声露出来吹着了春风。

林薇抱着那条破烂的裤子拿骨针缝了半天,她带了两条裤子一换一洗,贝克却偷懒只带了一条,又不能再套上冬天的毛裤,只好光着两条腿,只穿一条三角裤,穿成这样不能再林子里干活,春天的小飞虫粘在皮肤上就下不来。

贝克汗出得多,回来一抹就是一片,背上全是细细的小红点儿,痒得他不住拿手去蹭,这样还不够,用背去磨树皮。

林薇身上带着的清凉油还剩下一半,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只能省着用,她用指甲挑一点跟洗澡水混在一起,贝克泡在水里半天还不住用手去抓,最后是沃夫解决了这个问题。

它算是家养的山猫,可它越长越大,也越来越不喜欢在屋子里呆着,草木丰茂的丛林就是它的乐园,它跟好些小动物成了朋友,原来一看见它就要欺负它的布鲁斯二世现在已经唬不住它了,沃夫的动作比它快的多,挠它一爪子再飞快的蹿上树,布鲁斯二世只能在树下冲它怒吼。

它们这样玩了两次就谁也不再招惹谁了,沃夫的学习能力很强,林薇把它放出去一天,它就学会了捉小麻雀,春天是它掉毛的时候,痒的难受的时候它自己会去金雀花丛里打滚,滚的一身是刺毛球才觉得好受些。

它现在一点也不漂亮了,全身的毛就像秃了似的,这里一块那里一块,一看见贝克就用背去蹭他的腿,蹭下一片毛来才觉得舒服。

林薇看见它那样滚,想起国民神水六神,草本植物本来就有清凉消毒镇定的功效,她开始观察这些动物们都会去啃些什么草,原来她以为那是它们的食物,但在仔细观察之后发现,这些动物并不以草为生,比如鹿群,它们爱吃茸草跟鹿苔,但偶尔也会去吃一种外面包着紫色花衣,咬开来全是绿汁的草,嚼一嚼又吐掉。

林薇把这些草全摘了回来,捣成汁抹在手背上试了试,光用根茎并不明显,加上花朵跟草根下面的小刺球之后捣出来的汁闻上去苦苦的,抹上手背上会有一丝丝清凉感。

她像之前那样把它们用水稀释过抹在贝克身上,他背上那片红点慢慢消了下去,也不再抓破了皮还觉得痒了。

这些草不知道夏天还有没有,林薇当这些汁水过滤装进化妆水的小瓶子里,过了几天显出了沉淀物,效果也打了折扣,她对中药一窍不通,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个做成膏药,只好现用现磨,幸好现在这些东西长了一大片,挖一些出来,用竹筒当花盆种在树屋的平台上,把平台打扮成了小花圃。

傍晚的时候谁也不干活了,他们俩会爬在平台上,躺在晒软的鹿皮上面,看着太阳一点点落到山的那一边,晚霞伴着归鸟,累了一天的两个人靠在一起,盘子里放着洗好的水果。

林薇枕在贝克的胳膊上看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古老的生活平淡又甜蜜,她捉着贝克手,摸着他越来越粗糙的手掌,拿指甲去抠贝克手上的老茧。

贝克笑眯眯的:“等回去了,我就告诉我的家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威尔森。”贝克一直以曾祖父开荒而自豪,林薇却怕他太累,胳膊上的肌肉越来越粗壮,他满不在乎的甩甩手,笑得特别荡漾:“用这个,你是不是更舒服?”

林薇抓过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她转过身去,贝克这回甩得更用力了,抽了两口冷气嘴里嗷嗷直叫,半真半假的打滚,一个翻身把林薇压在身下,嬉皮笑脸的对着她猛亲一通。

林薇一边扭动身体想从他胳膊下面钻出去,一边拿手挡住脸,贝克可不管亲的是什么,手掌上全是他的口水,林薇又是叫又是笑,一会儿就不再反抗了,她抬手抱住贝克的脖子,又好气又好笑的冲他瞪眼睛,刚觉得他成熟了,转眼又变成这付模样。

林薇心疼贝克每天的工作量,她加倍做好吃的饭给他吃,春天的竹林子里破土冒出一茬茬的嫩竹笋,林薇刨开土把竹笋挖出来,只取最嫩的那一段,煮过水给贝克抖色拉吃,她倒是想做个竹笋烧肉,无奈没有调料,贝克也吃不习惯,他总觉得肉就该是肉,菜就该是菜叶子。

这个季节没有坚果可以磨成粉烘薄饼吃,秋天那些发了芽不能再吃的球茎也长出一大片来,只有鸡蛋那么大,硬的像是石头,放在水里煮上半天也煮不软,林薇只好找新的淀粉类食物,他们不能靠着吃肉过活,没有碳水化合物总觉得塞不饱肚皮。她找了树上的水里的,都没有能代替坚果跟球茎的植物。

木筏第一次下水的时候贝克让林薇在岸边呆着,他把木筏推进水里,爬上去用木棍撑着岸边的石头让木筏行到溪流当中。

林薇一直蹲在岸边看着他,直到木筏绕过一片浓密的灌木丛,惊起一片水鸟,贝克的声音从里面转出来:“林,你一定得来看看这个。”

他把木筏划了回来,林薇摇摇晃晃的爬上去,她从没想到在离他们那近的地方,竟然还有一样一个地方,刚开头那只容木筏通过的水道越到后面越是开阔,各种水生植物长得有半人高,一片片开着粉红粉白的花朵,贝克停下木筏摘了一片递给林薇。

他们绕着一个又一个的浅屿在宽阔的水面畅游,这里冬天的时候是一片白雪,到了春天又被密枝覆盖,林薇跟贝克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风景。

水底的枝杆水草清澈可见,水底开着一片蓝莹莹的水生花,细细的游鱼绕着木筏游过去,林薇拿手去捞,鱼儿从她指缝间溜走,水倒映出蓝天白云,要不是站在木筏上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水。

林薇跟贝克分别坐在两头,贝克站着撑筏子,在路过草丛的时候停留一会,让林薇去摘水面上开的花,重瓣里紧紧包裹着花心,沾着露水半绽半收,她摘了满满一捧散在身上,折了细草缠绕着做成花冠顶在头上。

要不是怕划的太远认不得回去的路,林薇能在水面上呆上一整天,她抱着一捧花回了树屋,插花那样剪掉多余的枝条,配上银红色的细枝跟绿叶插在竹筒里。

这些花本来就是水生的,插在竹筒里吸饱了水照样开出花来,那朵白色花瓣紫色条纹的花朵完全绽开之后里面掉出个刺球来。

林薇把那东西剥开来,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像莲子一样,甜甜糯糯的,咬上去又软又香。下次贝克再去的时候林薇让他多带一些回来。

这种花连片生长,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贝克像打渔的渔夫一样来回运送,林薇剥的指尖发红,被这带球的莲子扎伤了手,但他们总算又吃上了主食。

贝克每一次都会划得更远一点,顺着水流他们能够走得更远,有时候他们会干脆在木筏上呆一整天,贝克又给木筏加了两根木头,更能沉重,带回来的东西也更多。

天气越来越暖和,林薇只穿一件单衫在水面上捞鱼时,贝克远远盯着一个方向出神,他用木棍搅了搅水面惊走游鱼,林薇抬起头瞪他一眼,见他神色严肃,她也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远处的山林间,炊烟正袅袅升起。

作者有话要说:嘛,问我后来夏苒有没有跳舞

当然跳了

专门跳给酋长看了

他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爽着

啦啦啦

林薇就要跟夏苒胜利会师啦

之前要先爬雪山过草地(咳)

求包养的标题要长,包养我的妹子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哟,最重要滴是有肉吃~~~

推荐好机油的文,坑品良好人软易倒,大家不要大意上吧

穿越女策马临沙场,赵子龙横枪腰力无双。

重生女帝战小三踢渣男保皇位的强国奋斗史

第74章 意想不到的来客(林薇7)

林薇跟贝克对视一眼,密林中只能辨出大致方向,那片山坡他们从没去过,要不是划着木筏走了水路,光靠用脚走到那个地方少说也要三四天。

贝克估计了一下方向,这一片没有地方可以停泊,木筏也不可能直接停在山坡下,他们又不是猴子,不可能爬树上去。

林薇有些担心的皱皱眉毛,经历过土著地下城里的逃亡,她早就没有那么乐观了,如果这烟是那些土著人生起来的,他们可不能再自投罗网。

现在想起来林薇也只能叹一声侥幸,如果不是上帝站在他们这一边,地洞里一个微小的判断的失误都可以要了他们的命,或者根本不是失误,只要流水把他们卷起来撞到石柱上就够他们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