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声哈

愫有好几个新文的计划

大纲都有了

于是乃们是想看同人呢还是原创?

同人的话是武侠同人

原创有两个,一个是土著的市井生活

一个是穿越的庶女文(正常向,三观正绝不会作死出头抢姐夫)

姑娘们挑哪一个?

90

所有的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吃了会生病的果子,磨成了油却能治病,但可可的确在被夏苒喂了一小杯桐油之后开始吐了.

她把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地上一滩滩全是她今天早上在夏苒这里吃的糖果,已经消化成了糊,橘色跟红色混在一起,发出难闻的气味。

林薇用粗盐巴调了水给她喝,让她不至于脱水,等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她们能做的也就做完了,接下来得看她自己的身体素质。

糖水跟盐水混着喂,一次不能喂太多,如果有了好转得连续吃上一断时间的流质,这就是林薇跟夏苒加起来全部的医疗知识了。林薇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贝克,要是他在一定会比她们更有办法的。

索亚一直陪在可可身边,他觉得是自己害得可可吃了毒蘑菇,要是他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她就不会去采毒蘑菇吃了。

可可睡在林薇原来睡的那间竹屋里,林薇陪在身边照顾她,妮娜也搬了过来,她看夏苒的眼神带着崇敬,不敢再跟夏苒有对视,只在她不察觉的时候偷偷的打量她。

这不是夏苒想要的,她想要融入,为了阿帕奇,为了她的孩子,更是为了她自己,事情一直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可现在她得到的,却是敬畏。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她没有别的办法。

可可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迅速消瘦下去的小脸蛋,被林薇用鱼汤肉汤养回了气色,夏苒吃什么她就吃什么,等妮娜要带她走的时候,她抱着林薇不肯松手。

索亚变成了可可的小尾巴,原来是可可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追着他去采果子扑兔子,而现在却完全倒了过来。

生了一场差点要死的病对可可来说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除了再也不肯吃蘑菇之外,她还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病好了有了力气,就像过去一样去湖边割草喂羊,顺便再挖些野菜带回来。

索亚成了小姑娘的守护神,半大的男孩子已经很有力气了,可可去湖边割草的时候,他就去湖里捞鱼,可可去林子里摘果子的时候,他就爬到树上去掏鸟蛋,这些蛋一半给夏苒吃了,另一半全进了可可的肚子。

用羊奶炖的蛋加上蜂蜜好吃极了,每次他摸到鸟蛋,可可都会眨巴着大眼睛惊喜的看着他,一付口水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索亚把鸟蛋放在可可手心里,可可小心翼翼的虚握着手,两只眼睛紧紧盯牢了不放,一路回到竹屋给交给林薇,坐在走廊上等蛋炖好。

除了这两个孩子还跟之前一样外,那些原来靠近的人,又一次远离了,这一回他们不再躲躲闪闪的议论夏苒跟林薇,也不再用带敌意或者冷漠的目光看向她们,她们好不容易进了这个圈子,现在又被抬高成了另一种身份。

就连乌库姆姆都没办法治好的病,被她们俩治好了,这就是神迹。

愿意跟着夏苒在圆石广场上祈祷的人越来越多,除了女人们,就连年纪大的男人也加入进来,他们不主动去找夏苒说话,可在她开口的时候,会停下手里的事倾听。

他们甚至还会给夏苒让路,明明她大着肚子走得很慢,那些人就是不会超到她前面去,如果真的有急事,他们会从岔路离开。

乌库姆姆自那之后一直呆在屋里,村子里再也没有见到过她的身影,夏苒跟林薇犹豫了很久,决定向她解释清楚。

用“神”的名义会让夏苒在这里得到的更多,但永远不会是她希望的那种,她想要友善和睦相亲相爱,看看乌库姆姆就知道,她虽然得到尊敬,可她独居一室,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整个村子不管出了什么事,她得必须出来主持,比起酋长,她就是白石村的精神领袖。

夏苒可不打算当下一任精神领袖,她会是孩子的妈妈,阿帕奇的妻子,也许现在还没那么充分,但她会慢慢寻找到生活在这里的意义,那绝对不是在这里当个“神”。

乌库姆姆的屋子比村子里别的地方都要阴冷,她看上去更老了,弓着背拄着拐杖过来开门,看见是夏苒的时候她眯起来的眼睛瞪大了一些,没有说话就把她们都迎了进去。

林薇在她的袖子里藏了把刀,就连夏苒都不知道,如果乌库姆姆对她们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她第一时间就能把她掀翻。

她已经这么老了,好像下一秒钟就会因为打个喷嚏而停止呼吸。

乌库姆姆直直盯着夏苒,她混浊的眼睛里投射出光芒,像针一样扎在夏苒的身上,除了阿帕奇,乌库姆姆是唯一一个知道那个山洞的人。

“你会为部落做些什么?”乌库姆姆的声音低哑,一字一顿的说完这句话。

夏苒怔住了,她没想到乌库姆姆会这样问她,她笃信着神明,夏苒不是没见过那种疯狂的宗教信仰者,她只是为了救可可,竟然真的让乌库姆姆认可了她。

林薇捏了捏袖子里的刀,她跟夏苒一样吃惊,乌库姆姆是真的信奉,而不是为了获取些什么假扮神在人世的教导者。

她们俩相视苦笑,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夏苒从没想过这种可能,她见乌库姆姆的次数屈指可数,再加上阿帕奇再三告诫她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会德语,所以夏苒觉得乌库姆姆对这个部落有着特别的影响力,而阿帕奇不想节外生枝,她也不想,于是秘密就一直瞒了下来。

乌库姆姆正以一种前辈的目光看着她,她的眼神里甚至还有一点慈爱,这是从未有过的,不管夏苒什么时候看见她,她叫是一付庄严肃穆的神情,而现在她却像个普通老奶奶了。

最后谁也没有开口,乌库姆姆给了她两张鹿皮,上面写着什么,是用德语写的,年代久远字迹不清,她郑重的交到夏苒手上,拍着她的手:“想一想,你该做些什么。”

林薇一路都没有说话,等到回了竹屋夏苒坐在皮垫子上她才迟疑的问:“难道,她想要把这个位置传给你?”

看上去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乌库姆姆的德语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她太老了,村子里再没有比她年纪更大的人了。据阿帕奇说这个村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会那种语言了,他的德语是乌库姆姆教导的,上一任酋长也是。

她可能是个特别有语言天赋的人,也许是在她很小的时候接触过,可能乌库姆姆的上一代中还有许多人会说上几句德文,可为什么后来没人再说了呢?

一套已经成系统的语言为什么没有发展下来?那位德国先辈是想过要开学校,让部落里的孩子们受教育,给他们上语言课,甚至那本笔记的最后,还有一叠用树叶动物皮写的教材,都是最基本的,比如儿歌跟圣经十三篇。

可能是他老了病了没有精力再来做这件事,所以这种语言就越来越没落,村子里的人只有在跟他交谈的时候才用德语,相互之前的交流自然是母语更方便,于是他去世了,也就没人再学习了。

“她是不是想让我推广它?”夏苒翻着鹿皮,上面模模糊糊写了些诗歌,看上去像是歌德的句子,只有只言片语,反面已经全部磨花了,但还看得出大概的轮廓。

这是一幅平面图,部落的平面图,夏苒的手指点在圆石广场这一块,那上面画着尖顶,旁边“学校”两个字依稀可辩。

夏苒握着鹿皮的手心不断出汗,在这里开办一个学校,教孩子们语言,她不必努力融合进他们的世界,她可以做一些改变,以后她的孩子也是一样,不会像高等学府那样学习哲学艺术,但起码,他们可以学习些什么…

夏苒的眼睛里满是光彩,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她激动的身体发颤,从没有什么事是她决定后能影响到这么多人的。

林薇把长发挽到脑后,看样子夏苒想明白了,她席地而坐数着一桩桩大事:“除了开办学校,还能开耕土地,这里明明就有野生燕麦,可他们为什么不种植呢?”也许是习惯了这样的饮食,也许他们曾经做过但没有成功,到现在那些黑面饼还是很珍惜的食物,因为那些能碾出燕麦的草很稀有。

“还可以种菜,我来的时候发现了苋菜一样的红绿色野菜,还能养鸡酿果酒,只要食物充足,阿帕奇他们就不用到那么远的地方捕鹿跟羊回来了。”他们每年都会留几只产崽,可这些根本不够两百多个人吃,他们得发展农业。

刚刚乌库姆姆要夏苒想一想该为这个村子做些什么,她无法回答,而现在她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南瓜的地雷~~~

跟你们猜测的是不是有出入呢?

终于做好定制封面

大家可以去我的微博看

我很喜欢

貌似支持市井生活跟穿越庶女的一半一半呀

咬牙~纠结~

91

圆石广场的周边用粗木当柱子架起了房顶,顶上用细木条搭成格子型,上面铺上长草,没有围墙,只用粗木围起来,顶上能防雨,就算是雨季孩子们也能坐在里面上课。

部落里十五岁就已经算是成年人了,按这个算法村子里一共有三十五个孩子,最小的刚刚一岁,最大的十三岁了,年龄差的这么多,却要学一样的内容。

除掉六岁以下的,适龄的能来上课有二十人,年龄从六岁到十二岁,坐在一起倒像是公益广告里的乡村小学,教材先用那位德国先辈写的儿歌,全部用草汁写在鹿皮上,每三个人看一本课本。

夏苒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勾勒出了学校的画面,她可以在屋顶上挂上竹板,每天上半天课,她跟林薇两个轮渡来教,林薇还不会说土著语,正好算是外教。

她越想越激动,好像已经可以看见从圆石广场的学校往外延伸出更多的建筑,尖顶屋子旁边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就像林薇说的那样,他们可以开荒,种菜种野燕麦,要是仔细找一找,平原里能吃的植物其实很多。

夏苒兴奋的睡不着觉,她终于可以做些什么,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改变,就像那位先辈做的那样,他的名字不再被提起,他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墓碑,可他的努力一直都在影响着这里的人,夏苒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哪怕是为了她的孩子。

可什么事都是想起来简单,真要到着手了,夏苒才发现她们面前摆着一个两个人绝对迈不过去的障碍,她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教材。

学一种已经成系统的语言当然好,不管是英语还是德语,她跟林薇两个都能应付过来,但对这些人来说土著语才是母语,学习另一种全新的语言,这就像是侵略者干的事。

夏苒从乌库姆姆那里得到了几乎所有的鹿皮,这些东西一半写着德文一半全是夏苒看不懂的符号,符号旁边用德文标明。

林薇跟夏苒两个人都傻了眼,那位德国前辈一个人编了三分之一的字典,德语字母跟土著语字母相互对照,可惜的是这本字典没有编完,他还没能实行过。

夏苒每天都在翻这些东西,没有鹿皮她就用小刀,用最古老的方式,把字刻在竹片上,把那些已经整理出来的东西归纳在一起,试着纠正它们的发音,一块竹片刻一个,很快,小屋的一面墙上就挂满了刻着字的竹片。

“苒苒,我们出去走走吧。”林薇用兔毛给夏苒织了一条披肩,这里的土著妇女们把兔毛搓成线,用这种粗线勾成衣服,林薇学得很快,她有在丛林里做衣服的经验,又在披肩上缀了一圈兔子当边,虽然颜色灰黄相杂,披在身上还是很好看。

天已经凉了,这里没有医药,夏苒不能生病,她比所有都更要注意保暖,别人还穿着单件的鹿皮衣裤,她就已经开始披毛料了。

竹屋盖的时候在厅正中留下一块空地,用石头拼成灶,顶上开了通风口,这些日子一到夜里,林薇就升起火来,夏苒的床铺离得远,不让她觉得太热,可也不能贴着竹墙睡的太凉。

等她们做的腌菜果酒跟蜂蜜糖再换来一块皮子,攒下来的皮子就刚好够缝另一张床罩了,夏苒现在睡的那一张要经常拿出去刷跟晒,不然她的腿上背上就容易冒小疙瘩。

夏苒放下手里的竹片揉眼睛,扶着墙站起来,跟林薇手挽着手走出竹楼,白石镇建在丛林里,围墙外面全是参天大树,现在村子里的白石道上落满了黄叶,夏苒随手从栏杆上拾起一枚落叶,看着边缘泛黄的程度笑眯眯的:“他们就快回来了。”

最多不超过两个星期,这个时候队伍应该已经准备经过大草原了,林薇走过这段路,两个人走在草原上,看着平地连绵起伏,好像每一棵草每一棵孤木都异常生动,现在想像起来只觉得这条路没有尽头,可认真想想也不过就是两个星期。

林薇很想念贝克,她跟夏苒两个作伴的日子更亲密,让她们更像是回到了从前,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为了论文努力,可她没了贝克,夏苒没了阿帕奇,想念一天比一天更浓,只有两个星期了,她好像都能看见贝克像在丛林里的树屋时那样,满脸的大胡子,头发乱糟糟的,好像金毛犬一样冲她扑地来。

林薇越想就越是掩不住脸上笑,她跟夏苒对视一眼,在心里叹一口气,都有同一个希望,如果贝克他们能找到卡莫就更好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离开的人却没有回来。

整个村落都陷入了恐慌当中,他们经历过一次饿着肚子怎么也吃不饱的寒冬,害怕再经历一次。这个时候到没人再去计较夏苒的神迹,他们全都围到乌卡姆姆的屋子前面,请她祈祷那些出去的人能回来。

村子里所有人都自发去了圆石广场,每过一天他们就多祈祷一会,往往乌卡姆姆的祈祷词都念完了,人们也久久不愿意离开。

夏苒紧紧握着林薇的手,两个人的脸色都一样的苍白,林薇一直都没告诉过夏苒,她跟贝克在丛林里遇见土著食人族的事,现在她更不能说了。

那些人如果没事,那些人如果正好碰上贝克的队伍,那些人如果又一次把他们打败了,那些人如果把他们绑在石头上烤…

林薇病了,她不是真的有什么症状,她只是倒在床上起不来了,好像全身的劲一下子用完了,她想起贝克一次又一次跟她说的“我们可以再来一次。”,现在她没力气,一点也没有,不能再来一次了。

夏苒手足无措,她挺着肚子忙前忙后,跟阿帕奇一起离开的男人们的妻子过来帮忙,她们每人每天做好了饭送过来,还有索亚,他开始跟人去草原上捕兔子,在没有吃的时,这些兔子就是全村人过冬的口粮了。

他们用的是贝克的办法,在平原上埋了许许多多的草筐子,前宽后窄,前去了就出不来。现在正是草地鸡跟平原兔长膘的时候,很快就带回来一串串的鸡跟兔子。

比鸡和兔更容易捉的就是田鼠了,田鼠样子跟老鼠很像,但长得更大肉也更多,一捉就是一窝,虽然这些小东西长得不好看,可它们却是现在很要紧的食物,那一年的冬天,村子里很多人就是靠着挖田鼠窝活下来的。

这个时候粮食非常紧缺,她们虽然有阿帕奇的朋友照顾,可那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到了冬天也许连填饱肚皮都不能保证,而那个时候夏苒可能就要生孩子了。

林薇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一星期里还是没有好消息,到了第八天,她翻身坐了起来,从原来她跟贝克住的竹屋里翻出骨弓跟砍刀。他们靠着这两样东西从丛林一直到了这里,她当然也能靠着这两样东西养活自己跟夏苒。

林薇第一次出去打猎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放心,那不是女人该干的事,村子里有男人,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可林薇不打算靠着别人的救济过活,她背着弓箭出了村子的大门,这里的山林要走得很深很深才有猎物,而且有狼跟熊,能够打猎的地方就只有平原。

这些土著人也有规矩,他们交一部分到村子里,另一部分留在自己家里,所以还是有的人富裕有

的人清贫,食物充足的时候差别不大,到了这种时候尤其明显。

夏苒眼看着林薇出了门,背上背包,从另一条路去了湖边,她不能眼看着林薇一个人努力,达娜到生产之前还在摘红果,别人可以做到,她也可以。

那一天林薇带回来一只野兔,她想把猎物交到村子里。村子里十五岁以上打到的猎物都有一部分是归全村人的,可所有的男人们都皱眉看着她,他们拒绝她,她也不再坚持,本来就是为了合群而做出的妥协,既然他们不要,正中她的下怀。

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夏苒,还有夏苒肚子里的孩子。

兔肉跟鱼肉全都得腌起来才方便保存,但她们不能一整个冬天都吃腌制品,夏苒还要做月子,还得喝鸡汤。

索亚带来了一只野鸡,他放下鸡就跑,就像屁股后面点着火星子,不管夏苒怎么喊他,他都不肯回头,夏苒抱着这只鸡眼睛发热,这小家伙一定是从今天的猎物里克扣出来的,他不满十五岁,可他也猎不到多少东西。

林薇把西面的竹屋给拆了,她们没有能力再盖个牲畜棚,只好把现有的屋拆掉,主屋已经够大了,她们俩再加上孩子完全够睡了,两边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拆掉养鸡。

贝克那个办法好就好在捉到的东西都是活的,林薇把竹楼的地板拆掉,铺上干草,用木栏杆分隔成三块,像农场那样一块养鸡一块养羊,大树中间烧空挖干净当食料槽,剪掉野鸡的翅膀让它们不再扑腾,可接下来她又犯难了,羊是吃草的,可鸡总不能让它们也吃草吧。

日子叠着日子,问题跟着问题,谁也没去想如果阿帕奇跟贝克回不来怎么办,她们没有空闲去谈这个,也不愿意去谈,所有的时间都被用在找食物上面,林薇还请索亚跟她一起在院子里开出一块地,她要把苋菜跟种上。

现在不是种植的季节,可到春天再开耕就晚了,她烧了草木灰当作肥料,从地里连泥带土的把野菜挖过来,有的只长叶子,有的已经开了花。

开了花的不能吃,里面有种子,她们好不容易收集一把种子,小心翼翼的收在皮口袋里面,等到来年开春种下去。

做了那么多事可林薇的心里还堵得慌,空荡荡没有着落,看着满村子的人也不能让她觉得安全,她等夏苒睡着了爬起来到院子里去看那些月光下显得格外漂亮的野菜。

绿色的叶子紫色的边,还有一个个垂着头的就快爆出圆豆的白花,眼泪落在苋菜叶子上,顺着根

茎滑下去湿了泥土。林薇飞快的抹了一把脸,一扭头,窗子里的夏苒睡得正熟,她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抖个不住,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夏苒等林薇了出去才睁开眼睛,她隔着窗子看见林薇在院子里的小路上徘徊,伸手把皮被子塞进嘴里,堵着嘴泣不成声。

92

深秋的平原跟丛林贡献出了最后一批食物,风一吹,冬天就来了。

这里的冬天跟丛林中的没什么不同,掉光了叶子的树梢连浆果干都不剩,风一吹,树枝擦着树枝发出难听的沙沙声,这跟春天相互交握的绿叶作响声不同,夏苒甚至能从这些声音里听见枯败的意味。

在大家都知道要经历一个艰难的冬天时,所有人都出动了。包括像可可这样五六岁大的孩子,她提着篮子去红果林,翻开黄草去捡那些掉在地上还没烂掉的果子。

有时候一个上午也只能捡到半篮子,妮娜把好的红果切开来晒干,磕坏的那些当天就吃掉,这时候一切食物都是宝贵的。

部落里的女人们跟松鼠来了一场野果争夺战,她们比赛着谁起的更早,谁摘得更多,林子里从来不缺以野果为生的小动物,它们仿佛也知道人类来争抢它们的口粮了,白天不停摘下坚果塞进嘴里带回小窝里,一次次从女人们的手中抢走饱满颗粒大的果实。

部落里的人对上一个艰难的冬天还有心有余悸,全村饿了近十个人,这回她们不再放过任何机会,爬树灵巧的孩子,甚至去掏松鼠们的窝,拿走它们的粮食。

夏苒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林薇不许她再去河边,她就呆在家里养羊喂鸡,她们现在有十只鸡十二只兔子跟一头羊,林薇还用粗树桩刨出来的水槽养了几条鱼。

大部分捞来的鱼都被夏苒做成了腌盐鱼,这里的鱼肉却刺多,食物充足的时候谁也不愿意费力气吃它,现在却成了比兔子跟鸡差一等的食物。林薇把鱼头剁掉,鱼身切成三段用黑盐渣腌制晒干,鱼头鱼尾炖成汤喝。

夏苒把在家里能做的事全部扛了下来,而林薇把男人该做的事接了过去。

两个人只在背地里伤心,在一起的时候却互相鼓励,日子没给她们留出悲伤的时间,她们能做的本来就比别人少,更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打猎跟捞鱼她们都比不过别人,可在食物的花样上却比这些土著人多了许多处理的办法,林薇背上竹筐远离村落,到她跟贝克挖的那个土洞边去,那周围还有一部分食物没被人采摘过。

白花里结出来的豆荚又长又细,切成段晒干算是冬天的素菜,还有小溪边生长的菖蒲,林薇像丛林里一样用刀剥开厚厚的皮,把里面的白色茎干抽出来,她试着把这些茎干晒干,可里面的水份太多,没等晒干就被小动物偷吃了。

于是林薇又试着在下面架火把这个烘干,烘干后的茎干缩得细细一条,干的就像是小时候吃的那种无花果丝。这东西磨成了粉也能当主食吃,还带着甜味,用这个粉跟羊奶和一和,烘出来的饼再摊上一个鸡蛋,夏苒舔着手指头不肯放。

林薇干了件自私的事,她把她能找到的食物原料直接带到了土屋,那里已经变成了狐狸窝,林薇用砍刀砍伤了一只红毛火狐狸,拿它的尾巴毛做了条围巾。

清理屋子虽然费力,但这里给了她一个藏食物的地方,她要把这些东西都处理好了再带回去。她知道这是很自私的,村子里的人也没有阻止她去他们的地方找食物,可她不能不想的更多一些。

如果…如果他们回不来了,那么她必须保证三个人不被饿死。

豆荚里的豆子剥出来放在竹席上晒,红果全部切碎煮成果酱,坚果磨成一筒一筒的粉,偶尔找到鸟蛋或者野鸡蛋,林薇舍不得把它们全部吃掉,试着用土办法做成皮蛋,她之前也试过,可是没有成功,贝克也不肯吃抹了泥包上稻草的蛋。

他们那时候不缺吃的,要是那时候试验成功了,也不用现在临时抱佛脚。林薇想尽了办法让她们的食物仓库能多存一些吃的,她上午找食材下午把它们加工好,到了傍晚放进筐里带一部分回去。

她的篮子每天都是半空的,来来往往的土著人们都不会往的筐里看上一眼,如果她每天都满载而归得到的目光就又不一样了,而她跟夏苒哪怕是为了作样子也会分出一部分来,现在就不用面临这样的困境,她不是不愿意帮助别人,她只是害怕。

土著人到了艰难的时刻会互相帮助,可会不会有人来帮助她们呢?

林薇决定做个恶人,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夏苒,她只知道林薇每天都能带回半筐食物,除掉她们俩一天的量,余下的并不多,根本不知道林薇现在藏的食物已经足够她们吃上两个月。

林薇在动天然食材的脑筋时,夏苒在想办法储存更多的副食品,阿帕奇换回的这只羊一直在产奶,天越是冷奶产的越是少,大概就快过了时候,他们说好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再换一头产过崽的母羊来,现在夏苒只好自己想办法,让这些奶制品更多,吃得更久。

那只羊刚来的时候奶很足,每天都能挤出半桶来,夏苒是为了不浪费才试着把多下来的羊奶做成奶酪的,后来林薇来了,更是动足了脑筋,除了奶酪还有奶油。

这样做出来的奶酪不如常见的那些味道重,切成块之后叠在竹筒里,夏天不易保存都被夏苒分给邻居孩子们,现在她不再这么做了,她把竹筒密封好了挂起来,一半在门廊下,一半在羊棚里。

霜冻的那个夜里,夏苒跟林薇都没睡着觉,头顶上遮蔽阳光的树叶掉了个干净,屋子里越来越冷,她们必须靠近竹屋中间挖出来的烧火坑才觉得暖和,林薇用枯枝编成一个个栅栏,在火炉子周围围出一圈来。

阿帕奇造的房子又大又空,这样围出个正方型来,把稻草塞进枯枝的缝隙里,睡在这个包围圈里要暖和的多。

孩子出生的时候也要呆在里面,林薇收集了很多枯草跟细枝准备做个小摇篮,部落里的人总是把孩子放在那种能悬空的篮子里,那是从前传下来的习俗,那时候部落里人少,野兽会来把小孩子叼走,所以才会把孩子放进吊篮里,现在就不必这样了,村子四个门都有人看守,这片森林里连鹿都没有,更别说是狼了。

她们两个人也做好了迎接新生命的准备,可到夏苒生孩子的那一天,林薇还是害怕的直出冷汗。谁也没想到孩子会生在大雪天。

林薇打开门,冒着扑面而来的雪花用木棍敲响竹片,轻脆的声音也不知道能在风里转得多远,夏苒的肚子已经落下去了,她痛得满身冷汗,目光紧紧盯着门口。

夏苒是从昨天夜里开始阵痛的,那时候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屋顶时不时滑下一块块厚厚的积雪,整个院子都被雪盖住了,羊棚里的动物们缩在一起取暖,林薇每隔一段时间都裹上皮毛外套去羊棚,看看那些动物还好不好。

她吸取了上个冬天的教训,准备了一院子的木材,全部一层层的铺在地上,屋子里也是,除了用栅栏围起来的地方,整个屋子都放满了木头,足有半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