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一思忖,真是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干这个了,崔家本身就掌握许多消息,尤其是长安权贵之间有什么风吹草动更瞒不过崔家,此事她回家问问就清楚了。

第205章

崔凝因带着任务,今日早早便回到家中,泡在母亲房里打听陆家之事。

凌氏作为一个合格的贵妇,虽然来长安不久,但已经随几位嫂嫂参加过各种宴会,交游广阔,对长安城的新旧八卦自是了如指掌。

陆凭风的姑姑闺名柔止,是一个姓薛的姨娘所出。那姨娘生下她不久以后便病逝了,她自小便在陆夫人膝下长大。

陆家人丁不旺,对每个孩子都很看重,陆柔止与嫡出也没有什么差别了。她十四岁那年在上元节灯会上邂逅慕容呈,此后便念念不忘,一心要嫁予他,陆老将军夫妇拗不过她,便同意了这桩婚事。

至于陆柔止后来生意上往来的人,初时全是靠陆家的人脉,后来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人脉关系拓展,自然今非昔比,但是那些投靠过来的人有很大一部分也是看重陆家。

“你若是问旁的我倒是能说上一说,可陆家这位娘子远嫁,平常不大回来,我却也不知更多了。”凌氏道。

崔凝坐在自家屋里,喝了几杯茶水,焦躁的情绪早就平复下来了,在找凌氏之前,她就想过直接去问祖父,可惜祖父今日留在兵部不回来了,此刻再听凌氏这么一说,心里便明白魏潜这是找了个可有可无的事情打发她在家里呆着呢!一时间又暖心又生气,真真是个算无遗漏的!

崔凝叹气,三日之期太紧迫,既然五哥想让她好生呆着,那她就在家安生呆着吧!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做,也不必太强求,否则就不是帮忙了,而是胡搅蛮缠的添乱。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凌氏笑着道,“莫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还不陆家的案子,原以为五哥是真叫我帮忙呢,不料竟是打发。”崔凝扁了扁嘴,尽管心里想的明白,但还是觉得有一丝丝不开心。

今早兵马司闹的满城风雨,凌氏自然也知晓,“圣上定了三日之期,长渊那孩子纵然擅长破案,这次也未必有十分把握不是?他是怕你受连累。”

崔凝一怔,心里那一丝不开心都被满满感动冲散了,嘴上却还嘟囔,“你们都这么保护我,我还怎么长大。”

凌氏自然看出来了,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笑嗔,“竟没见过你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崔净出嫁了,崔道郁做了书院山长也不是每天都回来,崔凝也动辄便加班加点,大多时候就只有崔况陪凌氏吃饭,她也不是宗妇,要忙的也就是四房院子里的事,实在无聊的紧,“你们都忙,今日好不容易早些回来,就不要想案子了,陪我多说会话。”

“嗯,多日没有陪母亲也想慌。”崔凝嘻道。

“就你嘴甜!”凌氏在长安也交了几个朋友,可也只是隔三差五聚一回,更何况也不是什么话都能同外人讲,这会儿早就憋了满肚子的话,“你姐姐回门那****瞧着气色还不错,可是我这心里总有些悬着。”

崔凝不解道,“我姐姐又温柔又知书达理,规矩更是没得挑,瞧着姐夫也不像个坏脾气的,您悬什么呀!”

“阿净要强,阿策那孩子年纪小时就爱玩闹,凡爱求个自在,这几年眼见收敛了许多,可常言道‘三岁看老’也不是没道理,万一阿净掐尖要强逼着阿策去争什么…”凌氏叹气,“愁死我了。”

“姐姐定亲的时候您不都想通了吗,母亲别想的太多了。再说哪有人天生就合适,总有些不对付的地方。像五哥吧,旁人看他什么都好,可平日就是个闷葫芦,只会埋头做事,就拿今日哄我回家的事情来说,我心里还真有点不高兴,他是嫌我碍事咋的?不过就算没有您提点我一句,也不过是这么点小事,想一下就过去了,我知道他对我好着呢。姐姐比我更明事理,不会想不通的。”

到底是谁看魏长渊什么都好了?这满长安怕是就她崔凝一个吧!

凌氏张了张嘴,半晌才道,“这话不能出去说,小孩子家家也不知道害臊!”

“嘿嘿,那是自然,您是我亲娘啊,若是在您面前都不能畅所欲言,那我可要憋屈死了。”

忽略她那无赖样儿,这几句话倒是说的凌氏心里十分熨帖,“这也是。”

崔凝继续道,“我日后若是出嫁了,您可不能这么忧心,这我多心疼啊!”

尽管知道多半是哄人的俏皮话儿,凌氏还是眼睛微酸,“我近来闲得慌,总是爱胡思乱想。”

崔凝见她眼眶发红,心想怎么这还给哄哭了呢!当下忙转移了话题,“母亲,什么叫****?”

凌氏刚刚酝酿起的情绪一下子被这个问题砸的粉碎,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立刻恼羞斥责,“哪里学来的浑话!”

“母亲你就告诉我吧,以前教导我规矩的姑姑总是说小娘子要知羞耻,五哥也说男女有别什么的,但究竟为什么呢?”崔凝扯着她袖子摇晃,“可把我好奇死了,母亲就给我说说吧。”

凌氏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因为不注意男女之别被未来夫婿教育,自己以后再见女婿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顿时觉得血气上涌。

天知道崔凝一句无心的话,导致凌氏日后羞愧到对魏潜能避则避,连正眼看女婿都觉得不好意思,可怜精明了一辈子的魏五还以为自己特别不招丈母娘待见。

那些自然都是后话,此刻凌氏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点着自个儿闺女的脑门,“你啊!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母亲可别气坏身子。”崔凝忙给她顺气,“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不问了,快别气了。”

凌氏哪里是气那这个啊,不过看见她巴掌大的小脸带着焦急卖力的安抚自己,又想到这个女儿从小生活的环境,心里就只剩下怜惜了。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凌氏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阿凝啊,你在外边为官,注定和一般的娘子不同,但是一些该避讳还是要避讳的,哪怕你不明白男女之事,只要时时刻刻谨记便是,待你出嫁那日,母亲自然会与你详细说个明白,不会叫你一辈子都懵懵懂懂。”

崔凝看她气的不行,哪里还敢缠着再问,连忙点头,“我记住了,以后定然谨遵母亲之言。”

晚上等崔况从翰林院回来,三口吃罢饭后,崔凝在凌氏若有所思的目光里匆匆拽着他跑了。

其实崔凝不算是一个凡是都要问根究底的人,但是屡屡在这上面栽跟斗,又被人耳提面命,每个教规矩的姑姑都说要要懂得避讳,可为什么呀?避讳的尺度又在哪里?

“小弟…”崔凝把崔况拖回自己院子里,决心私下里弄清楚,免得下回再犯错。

“闯祸了?”崔况往胡椅上一坐,看了眼茶盏。

崔凝有求于人,也顾不上嫌弃他一副大爷样,很有眼色的倒了杯水,然后把青心青禄都打发出去,小声问出了那个问题。

她问罢,小心的观察崔况面色,见他一脸淡定,连眉毛都没动一根,当即松了口气。

“唔…”崔况心想,是啊,****是个什么呢?

崔况身边能说上话的朋友大都是十七八二十几的青年,他偶尔也听过几句荤话,但他年纪小,那些人也都是有为青年,说的时候刻意收敛,并不露骨,再者他尚未有过那方面的冲动,自是不感兴趣,平日书都看不过来,哪有空去研究这些问题?

沉默半晌,崔况突然想起一个事物来,便让崔凝同他去自己屋里。

崔况换完衣服,在一堆陈年旧书里翻翻找找,总算从一口大木箱底下找到一本包着蓝绸的书,“五岁那年的花朝节在湖边与几个朋友小聚,听他们吟唱了几句艳诗,一时有点好奇就买了这艳本,看了两眼觉着画的实在差劲,故事也无聊,文笔糟糕,便丢手了。不如你翻翻吧?我瞧着一笔烂文太伤眼。”

崔凝听罢,翻眼盯着屋顶想了想自己五岁时候的花朝节…好吧,没有任何印象。

她认命的接受了这种差距,打开艳本看了起来。

这是一本有文有画的艳本,故事也不长,讲的一个大户小娘子春闺寂寞,站在秋千上往院外望,就那么好巧不巧的看见了一个俊美的书生,然后两人鸿雁传书眉来眼去的互撩,撩到两个人都不行不行了,一天晚上入夜之后,书生与小娘子里应外合成就了好事,从此以后就过上了今天啪啪啪明天啪啪啪后天啪啪啪的美好日子。

故事的前半段潦草交代了一下,然后着重讲述了后边的美好日子…

“欸…”崔凝瞅着树上两个丑陋的人光裸着身子扭在一起,不知怎的,脸有点热。

第206章 被罚

(看了一下书评区,在这里再解释一下上章情况。上一章不是全部重复的,下面有205章,只是袖子复制发布的时候不小心把204不小心带了上去…之后怕有人当时就订阅,所以急急修改了作者的话,然后还打漏字了。提醒大家不要以为是重复就漏看了。多收的费用,我从这章开始不定时多加些字数,不是整数的部分不收钱,补齐为止。)

对于修道的人来说,在没有足够的自制力之前是不会选择道侣双修的,他们认为过早的接触男女之事,不容易守得住道心,因此哪怕道门没有像佛门一样硬性规定要断红尘,但真正把心放在修道上的人都不会逾越,更甚至在刚刚出现冲动的少年时期便拒绝了解、极力淡化这等事,因为“性”乃是人的本能,越是明白越是渴求,越是识得个中滋味越是经不起撩拨。

崔凝还在襁褓中时便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年纪又小,更不会有人在她面前提及这事,但她看过许多书,知晓道家是有双修的,至于如何双修却不得而知了。

在所有师兄弟眼里,她是一个模糊了性别的娃娃,崔凝小时候常常会见到他们光着膀子,再看见艳本上的男人身体,她并不觉得新奇,可是男女光溜溜的缠在一起的感觉就大不相同了…

崔凝摸了摸自己一马平川的胸脯,又看看书上那女子胸口的两团,十几首艳诗里几乎每一首都着重描写这一处,显见是很重要的。

“小弟,我怎么没有这个?”崔凝声音里透出一丝惊慌,这时候回头仔细想想,母亲和姐姐胸口都是鼓鼓的,偏她没有!

别的事情崔况也是一知半解,但这个他是懂的,不由鄙视她道,“清河族学里那么堂姐堂妹,你就没有看出过区别?这玩意大约要到一定岁数才长出来。”

崔凝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忽又想到之前那个问题,“可我还是没明白什么叫********崔况也不明白,但他决计不会暴露,遂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小小年纪要明白这么详细做什么?”

“这倒是。”崔凝不是没看懂他的掩饰,只是认为此话有理便没有再深究,但转念间她又想到另一个谜一样的问题,“那什么叫带把?”

以前二师兄就说她是个不带把的。

“这个…”崔况皱起眉头,文采斐然的状元郎一时词穷,在他绞尽脑汁没有想到合适的措辞之后,突然起了坏心,“这个啊,等你成亲那天叫魏兄脱了裤子给你看看。”

“我明白了。”崔凝也不笨,但理解略有些偏差,“娘子上半身长了东西,郎君是长在下半身。”

“大概就是这样吧。”崔况敷衍道。不敷衍也不行,很多东西他也不懂,就算懂了,也不合适详细说给她听。

这边姐弟两个人说着小秘密,那边凌氏听了侍婢结结巴巴的回禀,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今晚崔凝急忙拉着崔况跑开,她就越想越不得劲,犹豫了一会便派人去偷听,果然不出她所料!还有崔况那个混球,竟然教自己姐姐做如此不知羞耻之事!

崔凝从小被送到道观养,凌氏觉得亏欠她许多,平时连说句重话都舍不得,这笔帐就只能算在儿子头上了,“把阿况喊过来!”

侍婢闻言,心头微跳,暗道这心里居然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崔况从小就跟个精得跟鬼似的,穿着开裆裤时做错事就知道甩锅给下人,崔家四房人口少,下人自然也不多,这么些年合家就没有一个未被他坑过的仆婢。

凌氏的话传出之后,仆婢们就先私下议论起来了:小郎君上一回被揍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还是没入族学那会儿?

人缘奇差的崔况,在这个家里可谓毫无秘密可言,但他既然敢毫不遮掩的做,当然有理直气壮的缘由。

凌氏见崔况迈着小方步一脸严肃的走进来,心里头滋味万般复杂,但还是强行压了回去,“给我跪下!”

崔况二话不说的跪了。

“你可知错?!”凌氏质问。

凌氏考虑到儿子要面子,如今又是圣上钦点的状元郎,因此早就把屋里所有仆婢都打发下去,只让人取了戒尺放在手边几上。

“儿子不知。”

崔况跪的比直,话也说的一脸正气,气的凌氏直接抄起戒尺打在他背上,“知不知错!”

“儿子不知。”

啪!又是一戒尺。

凌氏怒道,“你竟还嘴硬!那你说说,刚才同你二姐说的那叫什么浑话!还有,小小年纪竟不学好,学人家买起了艳本!真实气煞我了!”

谁家儿子五岁就开始买艳本!凌氏气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崔况嘴角微抿,“母亲的话,儿子不敢苟同。那艳本儿子也买了好几年了,何曾学坏?您若是非要觉得买艳本是错,儿子也认罚,但有一件事是母亲做的不对。”

凌氏愣住,瞪着眼睛连拭泪的动作都停住。

“我早就知道她不是原来的二姐了。”崔况抬起头来,看着凌氏道,“她回到家里之后,我曾数次去清河附近的道观。母亲可知,就算是最好的道观也过得也格外艰难清苦?我知晓当初那位批命的道长曾说要把姐养在‘红尘之外’才能活,那想必地处十分偏远了。我不知道姐以前养在哪个道观,也不知道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可她既一直都是红尘外的人,又怎么会懂红尘中事?她和我们这些自小就生长在红尘里的人不同,许多事情,我哪怕不懂,也知道应该如何做,因为看的多了,知道大家都是那样做也就跟着做便是,可她不知道。”

一番话信息量太大,静默半晌,凌氏仍是有些发怔。

许久之后,凌氏才叹息一声。

崔凝回本家之后就去族学没几天就被开除了,之后都是跟着几个祖母还有几个教养姑姑学习,之后上悬山书院又没多久便考了监察司,也就入监察司这一年才频繁接触人群,可就算如此,身边的同龄少女也太少了。

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不仅仅要吸取许多知识,在懵懂的时候更需要合适的模仿对象,崔凝的模仿对象显然并不是母亲,也不是身边的姐妹,而是那个一直都不怎么着调的二师兄。

倘若凌氏知道真相,恐怕要庆幸——没彻底长歪简直是上天垂怜!

今夜的长安,注定不眠。

不仅仅是思绪万千的凌氏和懵懂知晓男女差别的崔凝,白日尚且束手束脚的兵马司,夜里几乎全部出动,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捕。

魏潜查看了陆府的布局,慕容绿衣居住的地方不是客院,那个精致的小楼看起来比陆凭风的住处更像闺阁,而且慕容绿衣生了一张貌美如花脸,比陆凭风更加柔媚精致,歹徒为什么要抓了这样一个美人儿之后还要再抓陆凭风?甚至打草惊蛇之后仍然不舍放手?

人心难猜,变态之人的人更难猜,但魏潜有理由怀疑歹徒本来的目标就是陆凭风。

做个假设,歹徒在某个地方注意到了陆凭风,大概得知了她的身份,甚至曾一路尾随她到过将军府,但他不敢深入查探,在掳人之前并不知道陆凭风住在那个屋子,只是凭直觉摸进了一个像是陆家嫡女住处的地方裹走了慕容绿衣,待有时间仔细查看“猎物”才愕然发现自己抓错人了,于是分外不甘心,他自恃武功,加上第一次潜入十分顺当,所以又大着胆子第二次潜入…

歹徒敢在没有详细观察之前就行动,魏潜以为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心性激进,又自恃武功高强;二是他实在太渴望得到陆凭风了。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歹徒八成还会再次下手。

想要抓住歹徒不难,做个局,守株待兔就行,但是慕容绿衣被抓,时间越长活命的希望越渺茫,何况圣上还规定了三天破案。

第207章 夫复何求

第207章

现在监察司里大部分认为歹徒是个采花贼,只有魏潜和另一个监察佐令提出异议。

魏潜认为凶手可能不仅为了女色,至少他从未见过记录在案的哪个采花贼会如此疯狂大胆,以他们的作风,若是真是看上什么权贵家的娘子定会有一番周密的计划,以确保享受完之后可以全身而退。

再者,这样大海捞针似的抓人,别说三天,三个月都不一定能抓到。

别看兵马司好像一副要把长安城掘地三尺的做派,但其实真正行动起来十分收敛,不可能真的挨家挨户搜查,这里毕竟是都城,若真闹的鸡飞狗跳难免有扰乱民心之嫌。

这当口,基本上没有人在乎慕容绿衣的死活,他们在乎的是陛下的脸面、陆家的脸面,魏潜不用想都知道,倘若三日之内真的抓不到真凶,兵马司多半会寻个尸体交差,再将此案转到暗中进行,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发生了。

刚刚开始魏潜认为陆柔止最有嫌疑,一个碍眼的庶女在陆家被掳,想必陆家定会对慕容家有所补偿,这笔买卖相当划算,不过这样做一个弄不好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眼下那歹徒的目标多半是陆凭风,陆柔止真会这么想不开?本来陆将军也只是不再支持她做粮食生意,却没有说从此以后不再庇护她本人,倘若她胆敢碰陆凭风一根头发丝,陆将军必然要与她反目成仇,她是个生意人,怎么会做这种高风险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尽管如此,魏潜本着不放过一丝疑点的心态仍是派人去查了她,半天下来就得到了全部消息。

陆柔止的确野心勃勃,不过还算是个有骨气的人。陆家公开表示日后再也不会支持她的生意,也不会提供一丝一毫的帮助,陆柔止不准备放手,也没有打算继续求陆将军,原本合作许久的生意伙伴纷纷有了退意,她亲自南下去联络,这些日忙的不可开交,她的行程对监察司来说也不算秘密,只要一查便知晓。

至于慕容绿衣,陆柔止把她放在陆家住着,颇有些待价而沽的意思。

联姻能够有效便捷的建立起相对牢固的合作关系,陆柔止是有亲生女儿,但她舍不得,只能推个被她牢牢握在掌心的庶女出来。

“十五…”魏潜想到易君如说的事情,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满月,驱马返回监察司。

翌日。

天还没亮,崔凝便草草用了早膳,又命青心准备两个食盒,装了满满两盒早膳带往监察司。

易君如懒散了好些年,养了一身懒骨头,乍然勤奋起来简直要了一条老命。

崔凝到的时候就见他两眼无神的坐在案前,脸颊浮肿,平日精心打理的美须乱似稻草,手指上沾着墨汁,一脸的生无可恋。反观坐在不远处的魏潜,头发一丝不乱,面上也丝毫看不出熬夜的疲惫感,只是衣袍在臂弯处稍显出了几条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