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

纪桃一进来就看到于启明高高抬起放在凳子上的腿,还能隐约看到木板的模样,此时闻言,低着头看了看,又捏了捏,成功让于启明再次呲牙咧嘴起来。

纪桃仔细查看后,淡淡道:“无事,包扎得蛮好,这骨头断了也只能这慢慢养着,不要乱动。止痛药膏不能用,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于启明摇摇头,面如死灰。

陈氏在一旁担忧的不行,孩子又在隔壁屋子哭了起来,陈氏忙就进屋去了。

纪桃收拾了药箱,打算回家,于启明一只手反正额头上,突然问:“纪大夫,倩儿……瞿姑娘还好么?”

纪桃无语,他浑身上下此时都肿起来了,已经不成人形,还有心担忧别人,不过还是道:“她很好。”

屋子里一片安静,纪桃收拾了药箱出门,只听到于启明低声道:“我对不住她。”

纪桃已经一只脚跨出门外,闻言脚步丝毫未有停顿,没听到一般出门去了。

纪桃觉得,道歉什么的,当面最有诚意,而且于启明给瞿倩的伤害,不是道歉这么简单的。

若是瞿倩没有碰上纪桃,她的脸大概还是没有好的。脸上有疤,何然也不一定会娶她。那她这一辈子就因为一个于启明就到头了。

说起来付大夫的那个治疤的药膏,确实有奇效,纪桃原先以为,不过是药材难寻一些,没想到乔霖那样的贵公子对疤痕也无可奈何。

纪桃回了家,张李氏正守在灶前,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柴火,时不时看一眼锅里。

见纪桃回了,她笑着站起身,“纪大夫,你这骨头怎么炖的,闻起来好香。”

纪桃随口道:“不过是加了些补身的药材。”

张李氏不再问了,药材都贵,尤其是补身的。转而问道:“于秀才身子如何?”

“养养就好了。”纪桃笑道。

张李氏点点头,道:“我去看看她,于嫂子大概是不好过的,她还要带孩子呢。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打成这样?”

看着她出去,纪桃出去关了门。

到了下午陈氏又过来敲门,纪桃开了门,她忙道:“妹子,启明他又说痛,我实在没办法了,你去帮我看看好不好?”

纪桃皱眉,解释道:“受伤了,本来就是痛的,更何况他还断了骨头。”

陈氏急得眼眶都红了,想了想,一咬牙道:“妹子,你帮我配些药,只要吃不坏就成,我拿回去,就说是止痛的,他兴许就不叫了。”

纪桃无语,半晌才道:“药不能随便吃。”

陈氏几乎哭出来,“我也知道啊,但是他这样,我……要不,配点补身子的药?”

看着陈氏一副坚决的模样,纪桃回身进屋,很快就配了两包递给她,道:“这个,去内火的。”

陈氏连声道谢,塞给纪桃一把铜板就回去了。

陈氏果然再没来找纪桃,看来于启明喝了“止痛”的药确实好了。

夜里林天跃回来,听纪桃说起这个,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才道:“于启明和丰安郡城中的一些纨绔去漪澜阁,里面的头牌对于启明情根深种,扬言再不接客,只等着于启明考中举人去迎她回家。这才惹恼了他们一起的一位公子,被揍一顿扔到了集市。”

纪桃彻底无语,突然觉得不对,皱眉问:“你们不是每日都在官学里听学,如何于启明可以去什么漪澜阁?你们官学里,不管你们去那儿吗?”

林天跃笑看着她,“官学里各老师和学子之间关系本就是错综复杂,那于启明经常告假,就是因为他和一老师的晚辈,也是个学子走得近,他每次都是陪着他们而已,自然不会有事。”

纪桃闻言,想起当初于启明心悦瞿倩,大约也是因为瞿倩的表哥,这个人不好好读书,整日专研这些关系,本末倒置。

于启明被揍,在官学里知道的人还是挺多的,让人意外的是,基本上每日都有人敲他家的门,官学里许多人都来看望他,纪桃和他家就隔一堵墙,想不知道也难。

看来这个人对维持这些关系很有心得,同窗之间,大多数人对他都颇有好感,要不然人家也不会上门了。

第五十六章

来看于启明的人多,几日后也没听到陈氏再说于启明呼痛什么的。

因为离得近,再加上熟悉,陈氏一直都是让纪桃给于启明诊治的。

纪桃几次去,都看到于启明手里拿着书,很认真的模样。还每次都对纪桃含笑道谢,他的脸渐渐地恢复以往了俊秀,含笑的眼神柔和,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难怪能让漪澜阁的头牌动心。

纪桃看他的样子,一点没有孟浪,如今认真起来和林天跃也差不多了,他那些关系好的同窗经常过来,也会给他讲解一番。纪桃都碰到过两次。

日子慢慢流过,到了五月时,气氛渐渐紧张起来,各家都紧闭门户,巷子里越发安静,就连孩子的笑闹声都没了。

不说别的,纪桃去买菜都得去早一些,要不然肉没了不说,骨头都没了。

天气慢慢的暖和起来,脱下薄袄,身上的衣衫渐渐地薄了,纪桃每日天蒙蒙亮就起床给林天跃做些饭菜,等他走了就和瞿倩一起去集市上买菜。

五月的一日下午,阳光洒在身上懒洋洋的,只让人昏昏欲睡,巷子里突然来了衙差,众人都往外探头探脑,纪桃知道,不过她没去看。

第二日和瞿倩一起去买菜时,她才知道,顾长河的功名被革除了,官学也不能上,更不要说众人暗暗准备的乡试。

许多人觉得惋惜,眼看着还有三个月就考乡试了,顾长河这辈子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所以,好色要不得。”瞿倩叹息。

“眼看着乡试在即,如今他只能收拾东西回家了,连个秀才功名都没,那顾秀才以前就是个清高的,像我哥哥就算是家中有些存银,得空还要抄书补贴家用,那顾秀才,从来不挣银子。嫂子,你以为他们家为何那么穷?”

“就是因为他从来都不养家,全靠大娘和张氏给人绣花挣些银钱,一家子吃喝都不够。”

说起顾长河,刘珊瑚早已养好了伤,只是纪桃好久没看到她了,实在是刘珊瑚去买菜的时辰越来越晚,几乎都快中午了。就等着买那些卖不掉只能带回家的菜,这种很便宜,几乎是送。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的。”纪桃语气缓慢道。

瞿倩左右看看,又道:“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听人说,那刘珊瑚还想要和来送公文的衙差讲道理来着,气得衙差都拔刀了。”

纪桃无语,刘珊瑚就是有这种本事,实际上纪桃很好奇大张氏的腿被打断那次刘珊瑚劝了那两帮人什么,人家架都不打了,一起要给她好看。

还有这一次,衙差虽然看起来凶,其实人家吃行饭也不容易,起码那回来请纪桃的两人虽强势,却还算是客气的。那挎在腰上的大刀其实就是个摆设,根本就没看到过衙差拔刀。

两人去买好了菜,天色已经大亮,两人慢悠悠往回走,时不时说笑几句,就在这时,许多人往顾家院子的方向跑去,就跟那一回张氏摔倒一样,纪桃和瞿倩对视一眼,加快脚步,却不是往顾家去,而是赶紧回家。

开玩笑,被连累得进府衙什么的,一回就足够了。

再说别人也不知道她们是被连累的,那一回两人随衙差去府衙,巷子里好多人都看到了,不知道还以为她们俩犯事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纪桃给张氏诊治过才会如此。

俩人回了家,直到中午林天跃回来,也没有消息传来,林天跃吃过饭又走了。

一直到午后,纪桃去隔壁给于启明把脉的时候,才听到陈氏说起,说是刘珊瑚在家中寻死,被人救下后,言:知府李垣查案不清,随意污蔑顾长河,收受贿赂,革了顾长河的秀才功名,府衙不给人活路,要害死他们一家。”

被人救下后还不甘心,只身往府衙去了,如今还在府衙外头跪着。

“那顾秀才呢?”纪桃收拾了药箱,随口问道。

陈氏叹口气,“借酒消愁。”

于启明一直在边上沉默听着,陈氏说这番话时余光不时扫向他,纪桃了然,陈氏这是一点也不浪费时机,在暗示于启明呢。

纪桃回了家,林天跃夜里回来,纪桃随口就说了。

林天跃揽住她的肩,躺在床上叹息,“女人多了,麻烦就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此事一开始就是刘珊瑚和顾长河之间的感情起,贪心不足,闹到如今,每个人都受伤不轻。”

纪桃讶异,挑眉看着他。

林天跃低笑一声,“桃儿,听不懂是不是?”

纪桃确实听得一头雾水,她心里隐隐清楚,却还是有些理不清。

闻言点点头,靠在林天跃胸口,此时已是夜深,外面只余些许虫鸣声。

林天跃低低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

“那刘珊瑚虽自持正义,却看上了身无长物的顾长河,且人家还是有妇之夫,她一个姑娘,哥哥还是秀才,又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她却看不清,只为一个情字。又不甘心就这么做了妾,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情。”林天跃语气平静,声音不疾不徐。

静谧的屋子里气氛一片温馨。

纪桃点点头,说到底就是顾长河想要给她摆酒席,才和张氏争执,若是没有此番争执,就算是张氏同样死了,顾长河也不会被撸了功名。

第二日纪桃和瞿倩再去买菜时,不光是巷子里的人,就是集市上的卖菜的人都知道有刘珊瑚这样一个人了。

主要是昨日刘珊瑚去府衙跪了半天,见李垣要回后衙,如何也不肯,直接拦住他不让他走,纠纠缠缠在府衙门口,路过的人虽不多,却也被人看到了。李垣几番退让不成,干脆以妨碍公务的名义,让人拖了她下去,又是十个板子。

这一回李垣大概是为了立威,就在府衙门口打的,也没捂嘴,刘珊瑚还不罢休,板子打在身上 ,她越发觉得李垣不对,扬言道:“李大人为官不正,收受贿赂,不愿俯听民意,公报私仇,意图打死告状之人。”

言语之间分明就是说,她说中了知府大人的痛处,恼羞成怒才要打她。

路过的人都听到了。

李垣本不想与她计较,闻言直接以污蔑朝臣为由,又打了二十个板子。

三十个板子打完,刘珊瑚早已昏迷过去,围观的人忙回来找顾长河,却发现他早已喝得烂醉,唤都唤不醒,大张氏又腿脚不便。还是刘权回来听说后,气急败坏的去府衙门口刘珊瑚抬了回来。

秀才功名被革除,此等事情,多少年也没有一个,顾长河彻底出了名,再加上刘珊瑚这一遭,两人之间的事情彻底被人扒了个底朝天。

此事沸沸扬扬传了十来日,总算平息了下来。

顾长河带着一家人搬出了巷子,不知所踪,大概是回乡去了。

转眼到了六月,余氏生下了孩子。

余氏的胎来得不易,她平日里根本不出门,就算是瞿倩成亲,她也没怎么费心,终于在六月初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洗三时,官学中许多学子都上门道喜,林天跃和纪桃到时,一眼就看到院子中间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暗红衣衫很是喜庆,面上温和,只是嘴角带着压抑不住的笑容。

“那位就是官学里的老师了。”林天跃低声道。

“我去打个招呼。”林天跃又道。

纪桃点点头,进了余氏的屋子,里面一片热闹非凡,不停的夸着余氏怀里睡着的孩子,余氏面色虽还有些苍白,头上带着抹额,却很高兴,看到纪桃后忙招手道:“妹子,过来这里坐。”

又看向一旁的众人,笑道:“这个孩子,我要多谢纪大夫,若是没有她,我可能还……无论如何,她就是我的恩人。”

瞿倩早就到了,在一旁看着余氏手里的孩子眼馋得不行。

洗三过去,很快就满月了,满月的时候,红彤彤皱巴巴的孩子已经长成了白白胖胖的小包子,眼珠子黑亮亮的,清澈懵懂。

如今官学里气氛越发严肃,走在巷子里的人尽量放低了声音,林天跃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纪桃虽担忧,却也不阻拦。只是每日炖了汤和药茶给他喝。

到了八月初,官学放假,是真的放假,若是此次得中,便不必回来了。

林天跃和纪桃两人回了家,乡试还有五日,就在丰安郡,对于林天跃来说自然是好事,丰安郡辖下的所有县城的学子都要去丰安郡才能考试,一时间,丰安郡城中的酒楼客栈爆满,价格奇高,定不到房间的人只能住到城外的农户家中,到时候参加乡试起早一些,当然了,住在城外,价格便宜了一半不止。

林天跃在家这几日,田氏和杨嬷嬷做事都轻手轻脚,就连对面的纪家,除了做饭,基本上什么都不干,就怕弄出声响来打扰到林天跃。

不过林天跃却没了在丰安郡时的用功,时不时去村子里逛逛,偶尔还带着纪桃。

两人逛了半天,村子里的人看到两人都笑着打招呼,知道最近乡试的人不多。大多数人还疑惑这一回两人回来几日还不去丰安郡。

“桃儿。”

两人站在村口的大树下,林天跃看着蜿蜒着出村的土路,低低唤道。

那名字似乎从他舌尖滚过般缠绵,纪桃心里一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此次若是我不中,你会不会失望?”林天跃声音低低,因为太低,让人觉得有些失真。

“不会。”纪桃随口道。

林天跃低笑一声,“桃儿,我已经很认真。我从小就知道,想要什么东西都得争取,比如读书,比如……你。”

纪桃的脸热了起来,林天跃自然看到了,笑道:“我娶了你,人生就算是圆满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就是我想要给你好日子过。”

“桃儿,我很高兴你信任我。”

两人慢悠悠回家,纪桃很喜欢和林天跃在一起的温情。

走到门口,突然发现家中门是开着的,并没有人在,实在很不寻常,就连一般不出门的田氏都 不在。

突然听到对面纪家似有争执声,两人对视一眼,忙跑向纪家。

院子的大树下,纪唯坐在凳子上沉默喝茶,对于面前的人视而不见。

钱氏带着手里抱着孩子的柳香香,还有袁子渊站在院子里,钱氏面上很是激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柳氏和田氏也站在一旁,杨嬷嬷靠近两人站着。

纪桃走了进去,就听到她语气激动,“他姑,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再说,这些事情是好事,我们都想顺顺利利的不是?”

袁子渊一回头,就看到了林天跃和纪桃,他难看的面色缓和了些,对着林天跃一礼,道:“表妹夫。”

林天跃还礼,看向一旁的柳氏,“娘,这是怎么了?”

不待柳氏答话,钱氏回身看到两人,忙道:“桃儿,这一回你得帮帮你香香姐。”

纪桃微微皱眉。

那边钱氏已经接着说了,语速极快,道:“桃儿,我们这里离丰安郡也忒远了,你姐夫不过是去晚几日,就发现没地方租了,这怎么可以?得住好几晚呢。这中间得休息好吧,要接着考试,是吧?”

“我方才就是和你娘商量着,你们不是在丰安郡官学附近租了院子,能不能给你姐夫腾个位置出来,就挤挤就得。”

柳氏面色不好看,田氏半躲在她身后,杨嬷嬷护着柳氏,纪桃只道:“我们院子只有两间房,一间厨房,一间屋子,实在是不方便。”

钱氏急了,道:“桃儿,你香香姐就只求你这一回,你丝毫都不顾及姐妹情分吗?”

柳香香抱着怀里的孩子,纪桃看到那孩子,应该八个月的孩子此时看起来只三四个月大,瘦弱不堪,皮肤蜡黄。柳香香的面色更甚,眉宇间满是愁苦,她抬眼看向纪她桃,“桃儿,你就挤一下,好不好?算我求你。”

纪桃心里一酸,两人小时候确实也感情好,只是后来渐渐地长大,两人就生分了,再后来柳香香定亲,钱氏又做出算计纪家的事情,两人彻底越来越远。如今看到柳香香这样,她还是不好受的。

林天跃伸手捏了一下纪桃的手,淡淡道:“据我所知,城外的还是有许多屋子的,价格便宜,只是远一点而已。”

钱氏面色一变。

林天跃这话就是不答应了。

她转向纪桃,面色哀求,“桃儿,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爹娘,我们总还是亲戚不是?血缘割舍不掉。”

“这一回无论如何你要帮我,帮你香香姐。那城外的房子子渊去看过,打扫的不干净不说,被子都是旧的,有些还发霉,这怎么住,回来休息过后是要继续考试的……”

柳香香眼神里满是失望。她从来不觉得林天跃这话出来以后,纪桃还能答应。

“你们想要住在官学外面的那些巷子里?”林天跃淡淡问道。

钱氏不觉得这番话有什么不对,慌忙点头。

柳香香眼睛一亮。

纪桃也看着林天跃,他们住的房子虽可以在外间住,但是纪桃是女子,实在是不便。

纪桃灵光一闪,想起林天跃说的是巷子。

要说那几条巷子,家家都不宽敞,本来租金贵,好多人都将就着住,哪里还能挤得下?更何况是袁子渊这个外人?

林天跃看向袁子渊,语气缓慢,似是沉吟,道:“我们的院子实在是不宽敞,不方便。我有个同窗,他也租了个小院子,他妻子的娘家就是那巷子里,你若是需要,我可以去给他说,让他妻子回去住,你去住他们的外间。”

袁子渊对着林天跃一礼,道:“多谢表妹夫费心,这样就很好了。”

林天跃点点头,“只是……他家中贫困,这租金应该也不会少。”

钱氏尴尬笑笑,“这不是你同窗吗?你能不能跟他说说,租金什么的,提起来伤感情。”

柳氏冷笑,“天跃的同窗,又不是子渊的同窗,根本就不认识,哪里来的感情可以伤?”

“这子渊不是外人啊。这以后他们还可以互相扶持的。就是天跃的同窗,说不准此次过后,他们就都是同窗了呀。”钱氏理所当然道。

这话听了,尤其最后一句,听了让人舒适,柳氏面色缓和。

袁子渊却已经接话道:“不必,这银子还是要付,能够腾出屋子,就已经是帮忙了。大家都是读书人,最是理解读书费银子。”

“那你在哪儿吃饭?总不能再跟着别人家吃吧?”钱氏看了一眼纪桃,颇有深意道。

纪桃心里冷笑。

柳香香却道:“桃儿,你能不能帮忙?”

纪桃觉得,柳香香这样坦坦荡荡的说出来才好,钱氏那样暗示什么的,她最不喜欢,想要人帮忙却又不明说,还得让人家主动帮忙,说不准纪桃提出来,她还要假意推迟一番。

第五十七章

“按理说,应该到我家来吃,只是桃儿从小饭都不会做,怎么照顾人?”林天跃摇摇头,一本正经道。

纪桃就站在他旁边,闻言手就悄悄伸到他腰间,捏住林天跃的的肉轻轻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