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这天晚上,方梦琪主动开口了。

这两字不谛仙音。袁海平热泪盈眶。

“海平,你去上班吧。把帐理理,跟供应商们把帐清了吧,生意好好做下去,弄垮了再翻身不容易。”

“不行,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再说,你要跑了我怎么办?袁海平坚决地拒绝了。

“把你妈叫来跟我们一块住照顾我看着我吧,你不能把自己前途毁了。”方梦琪感到非常厌倦,诚然,袁海平弄得她今生做不了母亲,然而他这段时间的表现她看在眼里,她不愿因为自己毁了他的事业。

“不行,我妈照顾你我怕你更不开怀,我不放心。”袁海平怎么敢让他妈来照顾方梦琪,这段时间他严令他妈不准踏进他别墅一步,他怕他妈在方梦琪面前嚷嚷要他们离婚。

方梦琪静静地看着袁海平,心里沉沉地叹气,袁海平把她看得比事业金钱还重要,却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思索良久,方梦琪说:“我跟你一起去上班吧,把你商场的帐拿来我帮着你一起理吧,现在压了有三个月的货款了吧?你通知供应商,以之前月结款的数额为参考,年前先预付一半,我们现在开始核对会计做好的帐目,年前能完全对上帐的年前发放,对不上帐的年后一个月内结清,怎么样?”

“好,好,好”方梦琪说一句,袁海平点一下头,他激动得要死:“梦琪,你真好,你真能干,梦琪,我一定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你放心。”

方梦琪凄然一笑,她想说你还想怎么伤害我,外遇,你搞过,强X的事,你做过,把我弄得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了,还能怎么伤害我?

是啊,还能怎么伤害她,没有什么能再伤害她吧?不,还有的。面子,每一个人都要面子,最不能受伤害的就是面子。方梦琪不知有一天,眼前那么深爱她的人会把她从里子到面子伤得体无完肤。

盛华商场正常了,虽然只先支付了一半货款,但是已承诺了最迟年后一个月内结清,大家松了一口气,该补货的马上补货进场,年前可是销售旺季啊,不能耽误卖货了。

大家松口气之余,对于令得袁海平神魂颠倒的袁太太万分好奇,他们多方打探,也只得知袁太太是袁海平的青梅竹马,连名字也不能得知,甚至盛华的职工也没见到方梦琪的真面目。

袁海平每天在楼下停车,用大毯把方梦琪包得密密实实抱进办公室里间,然后叫部下把帐目文件送进来后走人。

袁海平忙得没有时间做饭煲汤,酒楼的饭菜他觉得不卫生也没营养,他偷偷打电话给母亲:“妈,你每天给我和梦琪做了饭菜送来盛华,记得到了不能吱声什么离婚的事,要不我不认你这个妈。妈,我告诉你,梦琪特别能干,盛华年前这几天能赚以前一年的利润,这全是梦琪的功劳。是我害得梦琪不能生育的,我要真敢跟她离婚,你认为方俊辉能放过我?别再说离婚的事,懂不懂?”

袁海平的母亲一想也是,方俊辉那么能干,方梦琪的能力还能差到哪里去?再说,真的如儿子说的那样,给方俊辉知道他们的事,儿子让方俊辉派人杀了都有可能。她暗暗庆幸媳妇是那种打落门牙和血吞的人,两人的事闹得这么大,清溪与方梦琪娘家竟是一声不闻。她老老实实按着媳妇的喜好开始当起保姆。

外间众人多方打探,能够知道的是袁太太开始参与盛华的管理,且才干非常出众,供应商的帐务半个月内核实通过了五十家,这五十家全部结清已销货物的货款了。还有二十家帐务不符打回去让会计重新核对了,另有二十几家供应商被责令不降低供货价格就必须退场。还有三十几家被发通知要求立刻拿出促销方案应对年前销售旺季。

这些处理意见有些是方梦琪想的,有的是袁海平自己想的,他的脑子特别灵光,现在老婆坐在他身边上班,当然加倍认真,一时间把盛华整理得井井有条一点空子漏洞也没有,从方梦琪到盛华上班至过年的这二十来天,各种各样的促销活动层出不穷,盛华商场门前人挨人,广播里各种促销的声音提醒防盗的声音没停过,间或加入寻人启事。

也因为凑上销售黄金时刻,盛华二十天里销出之前半年时间销出货物的总和,并且在年前就结清了经过查核已对上帐的供货商的全部货款。正正经经的供货商们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赚得盆满钵满,只不断祈祷这个袁太太长期上班下去。

走歪门斜道的供应商则气歪了鼻子,那二十几家供货价高的供应商暗中给了商场采购部暗扣促销员提成,供货价高利润高销量也高,没利润的是商场。现在被揪出来,他们该怎么办?降低供货价,那怎么行?采购部的回扣要给,要不人家不进你的货,促销员的提成也要给,要人家不给你卖货,降价就是在降自家的利润,不降么,难道真撤柜?青阳再找不到一家有盛华销量的商场了。这几家供应商凑在一起,开始想办法对付方梦琪。

风波再起

年后,盛华发函给所有供应商,提出了一个新的合作方案:将更改原来供应商供货,商场自行加利润,商场自请促销员的形式为联营模式。由供应商制出零售价,商场按商品类别提成十个百分点至五十个百分点不等,

促销员费用由供应商自理,商场只负责管理,货款结算由原来的实销月结更改了按产品类别及销售情况周结、半月结、月结。销量特别好的供应商,按积压货款的额度可申请周结或半月结,申请直接面呈总经理袁海平签字,不需经过下面一层又一层的办公室。

这个新的营业模式出台,所有供应商大松了一口气,盛华看来要更上一层楼了,他们平时暗中给商场的促销员的提成,给采购部的好处太多太多了,供货价不得不加了又加,商场卖货少时他们愁,卖货多时也愁,怕货款不好结压得太多了,还有就是资金周转不过来。

现在好了,促销员自家请,按市面工资算,比以前递给商场促销员的提成只少不多,促销员自家请,当然死命卖自家的货,没货了促销员递了进货单,你采购部还能不批?给采购部的回扣完全可以省下来了。货物卖得多能周结半月结,且只需袁海平一人批准就可以了,人家是老板,当然不需要送礼了,那还有什么好愁的?盛华开出的商场提成也非常合理,完全站在互利双赢的角度的。

这份新合约出台,全部供应商争先恐后签字了。那几家要想对付袁秀虹的这时只念好处了,不用给促销员与采购部好处,他们的价格完全能降下来,且自身利益并没有减少,这时谁还记得前仇?

是不是所有人都高兴了,不可能的事,青阳县中其他几家商场恨得牙根痒痒,他们本来就生存艰难,现在所有的大供应商都盯盛华那块肥肉去了,都没人愿意与他们签约了,其实是就算与他们签约也不需要供货,从年前到现在,他们的商场门可罗雀。这一切都因为那个袁太太的出现,一场针对方梦琪的阴谋展开了。

工作,能让人充实,能让人胸怀豁达。方梦琪本来参与盛华的管理只是不想看着袁海平因为自己把事业败掉,现在却深切的喜欢上这份工作。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袁海平想把她锁起来的行为很伤人。年前她身体不好,袁海平把她包着抱进抱出还可以理解,现在她身体差不多好了,天气也暖了,袁海平还整天包着她像什么?

这天晚上吃过饭,方梦琪尝试着与袁海平沟通:“海平,你打算不给我接触任何人吗?”

“嗯。梦琪,你依我,行吗?我怕失去你。”

真不知这是什么样的脑袋构造,方梦琪感到很好笑:“海平,我是扔在人群里找不着的人,你都想些什么啊?快别这样了,我是个人,不是东西,你这种作法让人很难受的。我不喜欢交际,可我也不喜欢做你的囚奴。”

“谁说的。梦琪,我真的不放心,你看你勾得我十几年了还是只喜欢你,还有你那个老师,为了你公职不要,上法院打了两次离婚官司,你太招人了,不捂着不行。”袁海搓搓手,无奈地说。

“你说什么?你说戴老师离婚了?什么时候离婚的?”方梦琪脸色苍白,大一那年的暑假,戴之灏到师大找她,难道是想告诉自己他已经离婚了?

“你不知道?你从来没跟他联系过?不知道好,当我没说。梦琪,你现在可是我老婆,戴之灏去年元旦也结婚了,别想他了,我们好好过。梦琪,你身体也好了,给我行吗?”袁海平危机感上来,也不管是不是求欢的好时候,抱过方梦琪就想亲热。

他以为方梦琪会拒绝,意外的是方梦琪并没有,她温柔地回抱他,两人倒到沙发上……

恩爱过后,方梦琪懒懒地歪在袁海平怀里,这是多么罕见的柔情,袁海平陶醉了:“梦琪,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我去做给你吃。”

“刚吃饭多久?你把我当猪养啊?吃不下了,不过想喝点酸梅汤,就是咱们清溪自家淹的那种青梅,在开水里煮一下,加一点白糖,我想喝了。”

“这简单,妈那边就有,我去拿一罐过来,你等我一会,很快的。”袁海平急急起身,风一样冲出家门,不过出门时他还是没忘记把大门锁上了。

方梦琪看着锁上的大门出了一会神,然后拿起客厅的座机,拨通方俊辉的手机。

“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我戴老师什么时候离婚的?”

“为什么问这个?梦琪,别忘了,你已经是有妇之夫。戴之灏又去找你了?他怎么就死性不改呢?梦琪,夫妻还是原配好,他能那么狠抛弃发妻,你以为他能对你深情多久?那是因为他没有得到你,梦琪,别傻了。”

方梦琪把电话挂了,另拨了林菁的手机号。

“大嫂,我希望能你告诉我,我戴老师什么时候离婚的?”

电话那头的林菁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说:“你刚上大学时就离职起诉离婚了,然后到清溪我们家提过亲,听说第二年五月时又去过我们家一次,说离婚证已经拿到了。”

“大嫂,我想再问一句,我的复学戴老师做了什么?”方梦琪在发抖,有什么她不明白不知道的真相让她心惊。

“梦琪,你别问了行吗?你跟他已经没有可能了。”林菁非常无奈。

“大嫂,从高一下学期到高三下学期,戴老师省吃俭用从自己的生活费里挤出钱来供养我,两年时间,他从来就没有跟我吱声过是他自己的私人行为,大嫂,我只想知道戴老师都为我做过什么?大嫂……”方梦琪哽咽难言,她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

感受到方梦琪的苦楚与无奈,林菁觉得心酸,其实在一开始,她更支持的是方梦琪嫁给戴之灏,只她拗不过方俊辉。

沉默……

方梦琪压抑的抽泣让人感到苦涩,林菁咬了咬牙,终于说:“你哥去找了戴老师,要求他以你的前途为重,然后他去跟凌丹和凌森道歉,表示不离婚,事情就是这样。”

所有人都骗了他,陈宇骗了她,她的大哥大嫂骗了她,因为他们一致认定她嫁给戴之灏不会有幸福。

方梦琪凄凄苦笑,一个最包容她最爱护她的人,为什么会给不了她幸福?

现在,她知道一切了,可是,有什么用呢?她结婚了,老师也再婚了。

日子平平静地过去,方梦琪不再提出要求自由,她感到很疲倦很累,每天除了陪着袁海平到商场上班,回到家吃完饭洗漱完就坐到床上发呆或睡觉,袁海平这一阵外出时间比以前多,她也没过问过一声。在她一声不哼迷迷糊糊间,一张大网已张好并接近收网。

青阳那几个商场的人派人通过关系接近袁海平的母亲并游说他母亲让袁海平在外面静悄悄找个女人生个儿子抱养回去,袁海平母亲心动了,她喝农药自尽,然后上医院洗胃,让医院的人通知了袁海平。

“海平,我不活了,没有孙子我没脸见你爸,活着有什么意思?你偷偷地不要给梦琪知道让外面的女人给你生一个娃不行吗?回头再以领养的方式带回家,不给那个女人知道你的身份就行,我们找个外省的女人。我保证,只一个,不管孙子孙女,我不再逼你,你要不同意,你就别救我了。”

“妈……”袁海平痛苦地抱住脑袋,他屈服了。

那个外省女人穿着孕妇服挺着肚子由袁海平扶着进医院检查的一系列相片在袁海平外出的时间里,静静地送到袁宅。

方梦琪拆开,一张一张看了,她感到很讽刺,心头是难言的钝痛与失望,袁海平多久前才说让她放心?他就是这样让她放心的。她把相片摊开放在茶几上,平静地回房睡觉。

“梦琪,你听我说,是我妈逼的,我不找个女人给她生孙子她就要去死,梦琪,你原谅我,我把那个女人带去打胎吧。”袁海平回家看到相片,急坏了,他急急解释。

“不用,袁海平,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就这样吧,别再说了,我累了,要睡了。”方梦琪睡下了,不久传来匀称的鼻息。

袁海平呆呆地看着,然后失声哭起来:“梦琪,你到底爱不爱我?”

袁海平心理变态了,他把那个怀孕了的外省女人和他妈接到别墅里一起住。

袁母小心翼翼地侍候着那个外省女人,似乎那个女人才是她的正牌媳妇。

出了这个外省女人的事后,方梦琪没有再去盛华上班,袁海平每天要不就是在她面前与那个外省女人秀恩爱,要不就是苦求她与他緾绵,要不就是出外鬼混。这天袁海平回来,在客厅中,她淡淡地提出离婚:“袁海平,我们离婚吧。”

方梦琪并不如他所想的被刺激了来求他回头,却反而提出离婚,袁海平疯了:“你想离婚?做梦,我不会放过你,要离婚,除非我死了。”

方梦琪看着那曾经深情凝视她的眸子里的刻骨恨意,凄凄苦笑,何苦?他不离,自己上法院起诉一样能离,只是,她倦了,她累了。

这一天,袁海平又外出鬼混了,趁着袁母不注意,方梦琪悄悄离开了。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清溪,她想回家烧了那些信。在她的房中,她看到戴之灏的那封信。

“迟了,太迟了,老师,我知道的太迟了。“方梦琪泪流满面,她的指尖落在那句话上:跟助理结婚只是因为我妈追的急,她想在有生之年抱孙子。

“老师,我知道你爱我,上大学后我就明白了,可是,老师,我们终究是没有缘份。在你到师大的那个暑假,在我与陈宇刚分手的那时,在你去年来青阳的那时,如果我花痴一点,我也跟着同事去前面看让人爱慕的圆梦老板,那该多好,那时,我起码还能给你养儿育女。老师,迟了,太迟了。再见,老师。”

方梦琪留下一封没有抬头没有结尾落款的信,离开了清溪,坐上门口等着她的出租车去了云山。

云山顶,回忆完自己的短暂的人生,方梦琪纵身朝崖下一跳。

梦逝难寻

戴之灏这天查帐,一看沈亦拖欠了大笔货款,财务表示追了好几次了。他打电话给沈亦:“沈总,咱们是同乡,你要带个好头。如果月底不能清帐,下个月开始现款现货吧。”

“哎,戴总,我也不想啊,我给盛华拖死了,妈的袁海平简直不是人,找了个小情带回家跟正室一起住,他太太之前把盛华打理得那么好,今年我在盛华里的销量翻了好几番,这两个月他搞小情的事出来了,他太太也不来上班了,他自己也不上班了。妈的,这个袁海平真是少见的品种,要说痴情怎么老在外面弄出事,这回不知要闹多久?戴总,你再宽限宽限吧。”

“不行你就撤柜吧,这样的夫妻太难捉摸,你还就给盛华套死?”戴之灏不满地说。

“没法撤啊。袁太太的一把火,我在盛华一个月的销量等于外面半年的销量,再等等吧,这两口子一两个月就要闹腾一回的,我们现在都在打赌,袁海平什么时候把小情带去打胎。”

“会带去打胎就不会搞得人怀上了又带回家,你还是早做打算吧,我的货款这个月月底必须清帐。”戴之灏不以为然。

沈亦一笑:“戴总,这个你放心,袁海平会让步的,那个孩子是他妈以自杀逼的,青阳里都传遍了。他那个太太是他从小儿相识的,一个镇上的,听说他太太当年跟自己老师传得沸沸扬扬的,袁海平还痴恋不变。这是袁海平的小情从他妈那里听了传出来的,绝对准确,袁海平肯定会让步的。一等这小两口和好了,结帐的事就很快了。”

有什么在心尖扎下,戴之灏握听筒的手在发抖,他抖索了一会,才问出口:“袁海平是哪里人你知道吗?他太太叫什么名字?”

“离青阳不远,清溪的,他太太姓方,一个镇上的,名字就不知道了。”

“袁海平,我宰了你。”

沈亦只听到戴之灏疯狂地咆哮叫骂,然后是一声巨响,电话里传来嘟嘟声。

原来如此,袁海平对他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戴之灏觉得自己要疯了,外遇,流产,强X,再次流产无法生育,住上门的怀孕小妾,沈亦口中的诽闻主角,却原来是他深爱着的人。

“啊……”戴之灏发出动物一样频临死亡的哀嚎,一拳击在桌面上,玻璃碎了,他的手泱泱滴血,还不够,他需要更深的疼痛,来掩住心头的绞索断魂,尖刀剜心。他的血液在这一瞬间被抽空,灵魂深处的自责与剧痛击垮了他。

戴之灏的车在公路上飞驰,离青阳还有约二十公里地时,戴之灏接到方梦琪的邻居打来的电话:“戴先生,梦琪刚才一个人回家了,没呆多久又走了。”

送方梦琪到云山后的出租车返回青阳,司机在路上越寻思越不对劲,他调头往回走,一路上神思不属害怕得发抖,车子之字形走着也没有觉察。

戴之灏烦急地不停按喇叭,乡道不宽,前面这辆出租车不靠边让,他根本无法超车。

出租车司机一面抖一面思虑着,如果那个女人是要自杀,他到底要不要去阻止?会不会给那女人的家属赖上?现在好人难当,不去阻止,看那女人的灰败脸色,又去的云山,云山最有名的是菊花,这个时候菊花还没开,这时候去那里干什么?

司机六神无主,开着开着干脆停下来。

“你干什么?不开靠边停让道。”戴之灏气急,温雅的风度不见了,他下车骂人。

是了,拉个同伙作证明,如果那个女人要自杀,既可以阻止她不用良心不安,也不用担心给她的家人赖上。

“兄弟,我刚拉了个女人,看样子要自杀,你陪我一起去阻止,行吗?”

“什么样的女人,去过清溪镇吗?”戴之灏的呼吸几乎停止。

“去过,听她邻居叫她梦琪,你认识?”

“快,快开。”戴之灏扔下自己的车,急急坐进出租车。

云山脚下,他们只赶上看到山顶飘下的黑点。

“梦琪……”哀鸣震动着整个山谷。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看到增加一个收藏,很意外。

美梦成真

方梦琪觉得自已在做梦,她迷迷糊糊地想,她太想老师了,她居然梦到老师了,她太渴望老师对她的呵护关爱了。老师的眉眼那么的柔和好看,他的唇角带着幽雅的轻弧,他对着她露出温文的微笑,淡色的瞳仁里散发出柔和而专注的光芒,带着她以前没见过的急切。

“老师……”方梦琪幽幽长叹,她闭上眼,她不要醒来,如果梦里有戴老师,就让她一直沉迷在梦中好了。

“医生,病人怎么样?刚才睁开眼了,怎么又昏迷了?”戴之灏着急地问。

医生翻了翻眼皮,把了一会脉,又用听诊器听了心跳。

“没事,一切正常,好好照顾。病人身上的伤痕太多了,伤口合愈时会发痒,注意别给她挠,多用药水擦身,注意卫生。”

方梦琪觉得这个梦真长真好。她远离了伤害,远离了悲痛。在梦中,只有她和戴老师两人。戴老师轻轻地给她擦拭身体,她不抗拒;戴老师抱着她喂饭,戴老师轻轻地给她梳头发换衣服,她觉得自己是戴老师的珍宝,她发出低低的呢喃:“老师,别离开我。”

“不离开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老师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她感到老师躺到她身边,把她环进怀抱。还是清新淡雅的肥皂味,熟悉的气味令人沉迷,温暖的怀抱让人陶醉,方梦琪舒服地嘤咛一声,她把头深深地埋进老师胸膛,一手揽住老师的腰。

老师的身体一僵,然后他爱怜地抱紧她,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细碎的浅吻落在她的发间。

方梦琪一直昏迷,她不愿意醒来,梦中太美好了。

医生的解释不能另戴之灏满意,他开始担忧,方梦琪生理机能正常,他喂她吃饭她吃下去了,他抱她上厕所她也跟正常人没分别,然而一个月过去,周身的伤口已结痂愈合,人却一直没有醒来,医生说慢慢来,戴之灏急了,他担心方梦琪就这样成为植物人,他迅速地憔悴苍老。

也许是青阳的医疗条件不行,戴之灏把方梦琪转到G市大医院治疗。

青阳中,袁海平发疯了,他除了找老婆,不能再干什么了。

袁海平的母亲看着儿子的样子,感到很后悔,她错了吗?她想要个孙子而已,难道她错了?

袁海平跑去S市方俊辉那里找人。

“你说什么?”方俊辉气疯了:“你把人弄没了?到底什么事?因为什么事?说。”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袁海平把一切坦言。

方俊辉想像着的妹妹凄凉际遇,痛苦地抱住头,他问老婆:“阿菁,我错了吗?我只是想梦琪生活幸福啊。”

林菁在一旁低低地哭泣。以爱为名的行为,给亲人带来的就是幸福吗?

“袁海平,你们离婚吧。不管我妹妹在哪里,你现在去把离婚手续办了。”方俊辉感到,想寻回妹妹,还是要先帮她把緾得她喘不过气的婚姻解决了。

袁海平不同意离婚:“不行,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袁海平,你同意也得离,不同意也得离。”方辉冷笑:“你外面的那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你已构成重婚罪,如果你利利索索离婚,我可以看在同乡的份上不告你重婚,如果你执意不离,那就等着坐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