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照对上她那双柔情肆意的绝美凤眼，整个人像是癔症一般，忽然怔住。
玉澜又附在他耳边，柔声道：“周少爷，你不觉得很热吗？往外走没多远，是荷花池。周少爷不如去里面凉快凉快。”
周照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应了一声，转过身体，朝外面快速走去。
过了一会热，只听得周家丫鬟大叫：“少爷！你这是作何？水里凉别着凉了，快上来！”
青梧刚刚走过荷花池，听到后面的叫声，回头一看，却见是周大山鸡不知发什么疯，跳进了水中瞎扑腾，两个丫鬟慌慌张张地大叫。
青梧嘴角无语地抽了抽。
“哇！周少爷真是别出一格，大秋天的在荷花池游泳。”殷璃摇着扇子，吊儿郎当地走过来。
青梧看他这风流公子的派头，心说，你也挺别出一格，大秋天还打扇子。
“阿梧姑娘，早啊！”殷璃笑眯眯和她打招呼。
青梧指了指头顶的太阳，道：“已经快中午了。对了，燕鸣大哥呢？”
殷璃道：“好像还没起来。阿梧怎么只找大哥，不找我？我好伤心的。”
青梧：“……”大哥，我们好像并不熟呢。但转念一想他的身份，还是决定对他态度好一点，方便拉近关系打听事情，于是眯眼一笑，道，“殷二公子，真没想到你是国师之子，还是沈指挥使的师弟。”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殷璃笑眯眯摆手。
青梧故意道：“那想必二公子对玄衣卫的事很了解。”
殷璃道：“那是当然，我殷璃别的不敢过多吹嘘，但消息那是绝对灵通，别说是玄衣卫办的案子，就是各位大人哪年偷过鸡哪年摸过狗，我都一清二楚。”
青梧一听，眼睛顿时一亮。
殷璃见她这小模样，笑嘻嘻道：“阿梧姑娘想打听什么，直接问，二公子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青梧笑道：“我一个凡人有什么好打听的，就是想听听八卦而已。”
殷璃一脸我懂你的奸笑：“好说好说，回头有空，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青梧也不急于一时，配合他一起坏笑。
两人正聊着，萧寒松走了过来：“阿梧姑娘，殷二公子。”
“萧大人！”青梧和殷璃异口同声。
萧寒松来到两人跟前，道：“对了殷二公子，昨晚你说事情不大对，不知有没有想到哪里有问题？”
殷璃这人虽然在玄门中名声不好，颇爱钻研一些歪门邪道，堪称青龙门之耻，但他本事并不低，尤其是卜卦这一门术法不容小觑，又实在是有几分诡谲的机灵。所以昨晚他那样一说，萧寒松就上了心。
殷璃道哦了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总觉得正阳宗这事，好像是有人故意引导着我们。”
“此话怎讲？”萧寒松问。
殷璃道：“萧公子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正阳宗那老祖每年需要活人供奉，以前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今年胃口变大，那妖猿一口气将春风阁的姑娘全抓了给他，但有必要还专门来周府把玉澜姑娘也抓去？这不是故意暴露么？”
萧寒松沉吟片刻，道：“这个我也想过，但如果不是我留在玉澜姑娘身上记号，我们也不会找到正阳宗神庙。而留记号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当然，这个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有人利用妖袁，把我们引到正阳神庙，他的目的是什么？”
“可能是想玄衣卫除掉邪神吧。”殷璃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反正邪神已死，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也不重要了。”
萧寒松若有所思点点头。
“大哥！大哥！”荷池中的周照终于从癔症中回过神，看到自家兄长从旁边走过，赶紧大叫道，“我冷死了，你拉我上来。”
周巡转头，面无表情看了这不成器的弟弟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周照从荷池里爬上来，冷得直哆嗦，冲着远去的背影不满得咕哝道：“往常大哥看到我闹事，总会训斥我一顿，怎么今日一点反应都没有？”
殷璃用扇子杵着下巴，啧啧道：“周千户今日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呢！”
……
第37章 一更
萧寒松本想和上司打个招呼, 但周巡已经朝前厅走去。他看了下天色, 道：“马上要到午膳时间了, 阿梧，你去叫燕鸣兄用膳。”
“嗯。”青梧点头, 又看了眼不远处那狼狈不堪的周小少爷, 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觉得有些好笑, 然后朝兰芷苑跑去。
到的时候，正遇到燕鸣正不紧不慢出来。她笑着同他打招呼：“燕鸣大哥！”
燕鸣弯了弯唇, 关切地问：“休息好了吗？”
青梧道：“还行。”其实不怎么行，一双眼睛下还挂着两抹青色呢, 不过看他神采奕奕，丝毫不见倦色, 虽然知道这是修士和凡人的区别，但也不想表露自己的废柴。
燕鸣轻笑：“好, 我们去吃饭。”
“我来就是叫你去吃饭的。”
燕鸣又笑。
两人到达周府饭厅，几位客人都已经到齐。因都是周巡的客人, 周家老爷夫人和周小少爷并不在席间, 只有周千户坐在主人位置。也幸好修士没有凡人那么多伦常要讲究, 青梧一个未婚女子也就得以能上桌和众人一起用膳。
周巡仍旧是平日里那个爽朗的周千户，仿佛先前从花园中穿梭时对亲弟弟熟视无睹的高冷, 不过是别人的错觉。
他让丫鬟们给诸位斟了酒, 笑呵呵举起杯子, 朗声道：“这两日岳州城接连发生两桩大事, 幸得有各位相助，方才除掉幽冥教左右护法和正阳宗为祸多年的邪神。虽然朝廷要犯花容月仍旧下落不明，但断了左右臂的她，短时间内肯定是起不了什么风浪。总之，多谢诸位，这杯酒我干了，你们随意。”
桌上除了青梧随意的以水代酒，其他人都很给面的一饮而尽。
周巡放下杯子，爽快得砸了下舌，道：“过几日是我师父寿辰，届时玄门各大门派和世家都会派人前往，朝廷也定然会派人去祝寿。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自然是非去不可。花容月和幽冥教余孽，我会安排人手继续追踪，萧大人和我一块去雁城，趁此机会多结识几个人。不出意外的话，指挥使也会去。”
萧寒松点头：“但凭大人安排。”
周巡笑着点点头，又问：“不知燕鸣公子和殷二公子有何打算？若是没什么别的计划，不妨跟我一块去看看热闹。”
燕鸣手指捏着空了的白瓷小酒杯，侧头看向身旁的青梧，轻声问：“阿梧，你想去吗？”
朱雀门乃四门之一，也是大启朝南面最大的玄门，朱雀门掌门柳风乃修界大能，除了玄门魁首殷国师，就数他最德高望重。他的大寿，自然是玄门一桩盛世。只要想到各大门派都会派人前往，甚至还有玄衣卫指挥使沈琅，青梧就觉得自己非去凑这个热闹不可。
这些人里，必定有不少经历过当年的妖凤之乱。
她点点头，笑道：“好啊，我也想去开开眼界。”
燕鸣道：“嗯。那咱们就跟周大人去凑凑热闹。”
周巡大笑，又问：“殷二公子，你呢？”
“我？”殷璃摸摸下巴，“虽然凑热闹这种事，向来是我赛潘安的爱好，不过本公子和你们指挥使实在是八字不合，既然沈琅也去的话，我就懒得去了。我祝大哥和小阿梧去雁城玩得开心，江湖之大，有缘再见。”
青梧一听殷璃这是要和他们分道扬镳。那怎么行？她还没跟他打听到灵凤之乱的事呢！
她赶紧笑着道：“殷公子不也没其他计划么？作何不一块去凑凑热闹，到时候朱雀门各路人马云集，你不想看到你师兄，躲着不就行了。”
殷璃摆摆手，道：“你有所不知，若是我师兄遇到我，肯定会把我抓回去，为了看个热闹，让我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日子没了，岂不是太亏？”
青梧见他不为所动，估摸着一时也劝不了，只能回头再想办法。
用完饭，她一面去花园消食，一面想今日的安排，还没想好，便见玉澜从小院里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玉澜姑娘，你要走了吗？”青梧上前跟人打招呼。
玉澜绝美的面容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回道：“嗯，既然邪祟已经除掉，我也该回去了。春风阁快一半的姑娘们没了，也不知楼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青梧想到昨晚那些被正阳祖师爷吸干了血肉的姑娘，心里不由得一阵难受。她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对坐在一旁喝茶的燕鸣道：“燕鸣大哥，要不然我们出去逛逛，顺便送玉澜姑娘回去。”
燕鸣不紧不慢看过来，目光淡淡从玉澜脸上扫过，然后落在青梧那张清丽的面容上，微微一笑，点头道：“好的。”
玉澜忙说：“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的，反正我们今日也没事干，对不对燕鸣大哥？”
燕鸣柔声道：“对的。”
玉澜神色莫测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青梧，讪讪笑道：“那就麻烦了。”
三人同行到周府大门，玉澜拿出一定帷帽戴上，遮去了她的倾城容颜。青梧瞅了瞅，心道也是，毕竟这样的大美人，走在大路上实在是有不小的危险系数。
“咦？大哥阿梧，你们出去？怎么也不叫我？”
三人正要往外走，殷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笑嘻嘻跟上。
“你不是跟周小少爷下棋去了么？”
殷璃从腰间掏出一把光闪闪的碎银子，笑道：“再下下去，周小少爷裤子都得输给我，我吃人家住人家的，怎么好意思？走走走，我今儿请客，你们吃什么买什么不用客气。”
青梧开玩笑：“那我和燕鸣大哥可不客气了。”
殷璃倒是难得豪迈：“咱们相识一场，过两日就得分道扬镳，以后什么时候再见还不知道呢。不用跟我客气。”
青梧听他这么说，不动声色瞅了瞅他，心想还真得赶紧想个办法，把人给留住。
春风阁离周府倒也不算远，步行不过两刻钟。发生了这么大事，虽然姑娘救回了一半，但个个都被吓得失魂落魄，老鸨一时也无法营业，干脆把卖身契还给这些姑娘，愿意离开的就离开。
玉澜是花魁，老鸨自然不可能白白放走她，据说有几个有钱公子，想替她赎身，老鸨正在跟人讨价还价。
这事儿就不归修士管了，青梧想让人帮忙也帮不上，说了几句话，便道了别。
想到一个美人如此命不由己，她就不由得有点心情低落。从春风阁出来，忍不住瓮声瓮气开口道：“燕鸣大哥，你说玉澜姑娘她会就这么嫁人吗？”
燕鸣笑说：“嫁人总好过一直待在青楼里。”
青梧道：“那如果嫁的人她不喜欢呢？而且男人替青楼女子赎身，无非是冲着好皮相，买回去当小妾。”
殷璃摆摆手，道：“你们这些凡人女子就是麻烦，整日情情爱爱的。也亏得你遇到的是大哥，不然在凡间盲婚哑嫁，你还不得哭坏。”
青梧小脸一红，偷偷看了眼燕鸣，见他嘴角噙笑，似乎是认地在听，但并不打算加入讨论。
她梗着脖子道：“修士也要结婚的，难道殷二公子就没想过娶妻？”
殷璃嘿了一声，道：“还真没想过，试问我这样的人才，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只怕得天仙才行。”
青梧毫不留情地啐他：“我看殷二公子确实是个人才，至少在厚脸皮这事上，无人能及。”
殷璃拿起扇子在她头上一敲：“你个小废柴，敢埋汰我？我看得给你点颜色瞧瞧才是。”
青梧捂头，下意识朝燕鸣身旁靠，不自觉的撒娇道：“燕鸣大哥，他欺负我。”
燕鸣笑着将她虚虚一揽：“二公子不得欺负阿梧。”
殷璃夸张地抱住双臂，佯装打了个寒噤，啧啧道：“你瞧瞧你们俩，这大马路上就搂搂抱抱了，成何体统？我都看不下去了。”
青梧这才发觉好像和燕鸣是暧昧了点，虽然她知道他是自己命定的有缘人。但现在的两人，毕竟只能算朋友。她不否认自己对他有好感，一个完全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美男，偏偏还如此温柔和善，想要没有好感都难。
但这种好感就已经是爱情了吗？她没有过恋爱的经历，所以不敢确定。至于燕鸣对自己，她就更加不确定了。
为了掩饰尴尬，她举起手中的斑竹杖，就要朝大嘴巴殷二少敲去。
殷璃抱头逃窜：“你这连魔修都害怕的棍子可别乱敲，把我敲坏了你得负责！”
青梧不为所动，竖着眉头去追他。
燕鸣不紧不慢地跟着，看着前面脚下微跛，努力奔跑的女孩，嘴角不由自主牵起一丝微笑。
“瞎眼了么？！”忽然一声怒喝传来。
原来是殷璃抱头乱窜时，不甚撞到了一个路人，确切说一行人中打头的一个。
这行人五六个，穿着锦缎白衣，头戴抹额，腰间佩剑，一看就是哪门哪派的弟子。
殷璃放下抱住头的手，抬头一看，乐了：“我当谁是呢？原来是姬三公子。一段时日不见，姬公子越发威风了。”
青梧离几人几米的地方站住脚步，低声问跟上来的燕鸣：“这些是什么人啊？”
“白虎门。”
青梧恍然大悟点头，白虎门穿白衣，她今天又长了见识。
殷璃口中这位姬三公子，正是白虎门掌门三儿子姬耀，看起来颇为傲慢嚣张。好巧不巧，他和殷璃结过好几次怨，这回算是冤家路窄。
他睥睨着面前的殷璃，哂笑道：“我听闻殷二公子被国师大人关禁闭一年，看样子是逃出来了。国师大人乃正道魁首，一世英名，长子和嫡传弟子皆系人中之龙，偏生生了个乌龟王八蛋的小儿子，可惜可惜！”
别说，乌龟王八蛋还挺符合今天殷璃的打扮，他正好穿了一身竹叶青的长衫，还真有点绿意盎然的味道。
这姬三公子的嘴巴着实歹毒，不过遇到殷璃这脸皮厚，不过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完全没什么用。
殷璃被人这样埋汰，还能嬉皮笑脸反驳：“千年王八万年龟，说明我寿命长。再说了，我爹就我和我大哥两个儿子，如今大哥陨落，我再如何不成器，以后青龙门也是我的。而姬三公子就不同了，姬掌门龙精虎猛，这么多年生儿子都不带歇口气儿的。我没记错的话，姬三公子的弟弟们，都排到十几个了吧？也不知姬掌门仙逝后，白虎门分到三公子手中，还能不能剩根老虎腿。”
要比嘴贱，还真是很难有人比得过殷璃。
打蛇打七寸，白虎门掌门有三多，弟子多老婆多儿子多，姬耀虽是嫡子，但上面有哥哥下面还有十几个弟弟，夹在中间的日子，实在是不算好过。殷璃一下就戳中他的痛处。
他天资不错，自视甚高，十分瞧不上殷二这种纨绔。偏偏这纨绔命实在是好得很，本来就只有一个兄长，这兄长给他来了个英年早逝。国师大人再如何不喜这个小儿子，手中的基业也必然只能留给他继承。
姬耀气得不知如何反驳，片刻后，冷哼一声，道：“懒得与你做口舌之争。”
说罢衣袖一甩，扬长而去。
殷璃叫道：“哎哎哎，姬三，你作何去啊？”
姬耀没有理他。
殷璃挠了挠头，回到青梧和燕鸣跟前，自言自语道：“姬三路过岳州，肯定是去朱雀门，但柳掌门大寿还得好几天，他去这么早作何？”
正疑惑着，又发觉一波拿剑修士匆匆而过。他赶紧抓住一个人，问：“仙友，你们这是去朱雀门？”
年轻修士看出他也是修行之人，笑着答道：“正是。”
“柳掌门大寿不是还有好几日么？”
年轻修士道：“仙友不知道么？三天后，柳掌门为千金摆擂台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殷璃和青梧异口同声。
年轻修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错，听闻柳小姐修为高深花容月貌，各门派未婚弟子都在往雁城赶。”
说罢，有点羞涩地笑笑，显然他也是其中之一。然后朝人施了个礼，便随着前面的师兄弟们一块走了。
殷璃看着一行离去的背影，用扇子抵着下巴道：“小阿梧，我忽然觉得好舍不得你和大哥，我决定了，跟你们一块去朱雀门。”
青梧木着脸道：“你是想比武招亲，娶那位柳小姐吧？”
“既然知道，何必戳穿？”殷璃瞪了她一眼，又老神在在道，“你有所不知，这朱雀门掌门就只有一个女儿，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谁娶了柳小姐，那就是娶了整个朱雀门。我娶不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姬三娶，不然这王八羔子还不上天？”
说罢，转头朝燕鸣嘿嘿一笑，“其实吧，我个人是非常建议大哥去试试的，毕竟大哥只是个散修，空有本事没有背景，若是娶了柳小姐，那就真是一步登天了。”
青梧看在他要去同去朱雀门的份上，才没一棍子敲爆他的狗头。
第38章 一更
雁城不比岳州繁华, 但钟山毓秀, 是个修行的好地方。朱雀门弟子众多, 势力庞大，又因擅经营, 是玄门中最财大气粗的一门, 在雁城的地位, 相当于一方诸侯。
这么一个大门派, 门主只得一个独女，可想而知, 想要与那位柳小姐结亲的玄门才俊，能将雁城绕一圈还多。
青梧一行人到雁城时, 城中街道四处可见修士的身影，客栈酒肆也都被修士们占据, 城中做生意的凡人，这几日因着这桩盛事赚了个盆忙钵满。
不过在城中游荡的其实都是些小门小派或者各路散修, 真正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住在朱雀山庄。因着周巡这个关门弟子的面子, 青梧几个自然也是直接入住朱雀山庄。
先前在岳州城, 青梧见识了岳州首富周家的豪奢, 这会儿到了朱雀山庄，方才知道什么叫做富可敌国, 整个山庄面积之大, 几乎与一座小型城郭差不多。
被小弟子带到下榻的小别院, 都差点走断了她可怜的双腿。舟车劳顿了一日, 青梧虽然没出过什么力，但毕竟她只是一个凡人，光走这点路都累得够呛，吃过午饭就困得不行，赶紧回到房内补眠。
这一觉醒来，便已暮色四合。
她抱着还一脸困倦的阿狸出门，发觉这院子里安安静静，燕鸣和殷璃他们许是被周巡带着去见人了，只剩下一个看守的弟子。
那弟子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颇有几分天真热情，见她出来，便自告奋勇，说带她去在附近逛逛。这正中青梧下怀，她把也不知为何自从上了大陆，越来越嗜睡的阿狸放在自己肩头，好奇地跟着小弟子出了门。
偌大的朱雀山庄现下着实热闹，小别院外的路上，人来人往。无奈青梧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凡人妹子，从这些人穿着打扮上也看不出是哪门哪派，好在带路的小弟子实在是热心，见到一拨人过来，就悄悄给她解说。
一路下来，倒叫青梧涨了不少见识。
闲逛了稍许，又见几个青衣修士，风风火火从两人身边路过。其他修士见状，都纷纷停下来，谄媚一般主动打招呼寒暄。
青梧觉得这些人的打扮，她似乎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