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吗?”又低头看了眼自己那一双白皙的玉手,神色之中已经完全恢复,笑眯眯如同初生的婴儿,将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确实是月黑风高夜,不知道郡主殿下是否想要去做点与今晚气氛相符的事情?”

从头顶传来一个略带着点促狭笑意的声音,抬头望去,就看到一袭红衣的羞花正半躺在屋顶上,曲臂轻拖着下巴,正看着她笑得风情万种,如盛放的罂粟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安静儿笑眯眯地朝着羞花挥了挥爪子,说道:“小花花,过来。”

羞花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一分,撅着那散发着无尽诱惑的红唇,撒娇般地说道:“别叫我小花花嘛,郡主殿下,其实羞花这个名字真的很难听耶,换一个好不?”

“不要!”

“你还拒绝得干脆利落是吧?”

“我觉得挺好听的。”

嘴角抽搐了几下,甚是嫌恶地说道:“好听个屁!沉鱼、落雁、闭月三个名字每一个都比羞花要好听,你给我换一个!”

“不要!”安静儿依然拒绝得干脆利落,眼儿弯弯笑得不知道有多乐呵呢!

关于这个名字的问题,天知道已经争论了多少次,不过一直到现在,羞花依然是羞花,并没有能够真的换另外一个名字。

安静儿又朝着她挥了挥爪子,笑眯眯说道:“好了小花花,别生气嘛,这个名字真的是很好听哦,羞花羞花,将天地间的一切繁花全部比了下去。”

羞花直接将脑袋撇了过去,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嘿嘿,小花花,有兴趣杀人放火去不?”

这话果然成功的让羞花当即转换了心情,轻飘飘地从屋顶跳下来站在安静儿的身边,风情万种地朝着安静儿抛了个媚眼,说道:“不知小女子有什么能够为郡主殿下您效劳的?”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概说的就是眼前这个情况,京城三十里外峡谷被填埋的事情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第二天天没亮京城里就再一次的喧闹了起来。

却原来禁卫军统领家被狠狠地血染了一遍,并同时在刑部大堂上出现了禁卫军统领这些年来所犯下大罪的所有证据,同时还牵扯出了一大批朝中官员。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京城的局势,让本就紧张的京城越发的紧张,并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血腥事件。

若说三十里外峡谷被填埋让天启朝堂之上一片喧哗的话,那么禁卫军统领的事情则直接让所有的朝中大员都瞬间失去了声音。

“王爷!”

司空离忧直接坐镇刑部大堂,看着眼前那深得他器重的属下,道:“审问的情况如何?”

统领府虽然被血染了一遍,但禁卫军统领却并没有死,而是被挑断四肢筋脉捆绑着悬挂在统领府的正堂之内,而现在则已经被押送进了刑部大牢,由司空离忧亲自负责审问。

禁卫军统领乃是丞相派的官员,而且还是负责着京城安危的极具分量的官员,他一旦出事,对丞相派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再加上前一天三万南郡士兵偷偷潜入京城,却在京城三十里外的峡谷内几乎全军覆没,只短短的两天时间,丞相派的势力就已经被伤筋动骨。

这简直如同是噩梦一般,一下子就将丞相和皇后打得措手不及,甚至不知道接下去是否还有更严厉的打击在等着他们。

当然这对司空离忧他们来说,绝对是好事,以至于有人认为其实这两件事情都是太子殿下或衡王殿下派人做的,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两件事情真的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比其他的任何人都要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般大的能耐,又为何要帮助他们?

珍宝堂内,安静儿懒懒地躺在榻上,将手直直伸出在前方,阳光照射在上面让整只手掌都似乎变成了半透明,肌肤之上有着一层淡淡的莹光在流转。

“主子。”文越走到她的旁边,看着已经这样看自己的手看了半天的安静儿,眼中闪过一点忧郁。

安静儿将手缩了回来,拢进袖子里面,微眯着眼睛看天空,轻声说道:“文越,我的手上沾染了越来越多的鲜血。”

“主子不必内疚,是那些人该死。”

闻言不禁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来笑盈盈看着他,日光在她的眼中被揉碎成星星点点,散发着迷离的光芒,半晌点了下头,道:“是啊,是他们该死。”

她从来就不喜欢血腥,但也从不介意使用血腥的手段并沾染上血腥,最多在那之后会假惺惺地感叹几声罢了。

这样想着,安静儿脸上的笑容不由就更灿烂了一点,随手扯过旁边的一本书盖在脸上,挡住了阳光的照射,轻声说道:“我要睡觉了,在我醒来之后,希望能看到有足够我吃的食物出现在眼前。”

文越释然一笑,知道她已经恢复了过来,随即后退安排手下的人去准备主子所需要的大量食物。

第四十章 空白圣旨

衡王府司空离忧的书房内,太子司空离凡亲自到访,看着即便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也未必会多热情的四弟,问道:“四弟,这两件事情,你如何看?”

司空离忧随手从身后的架子上取出了一摞纸,放在书桌上说道:“这是两天来所有能够查探到的结果,暂时无法确定那个有着庞大势力的人或者组织到底是在帮我们,还是本身就与丞相那方有仇怨,禁卫军统领府被血洗了一遍,而幸存下来的统领付严也是因为他们暂时的不想让他死而已。至于说从付严的口中得到什么消息,完全不行。”

“怎会不行的?”

“他已经疯了。意识混乱,只记得那天晚上有人突然降临统领府,却不记得那些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甚至不记得到底有几个人。”

“什么?”

司空离忧眼中闪过一点凌厉的光芒,脸色也是越发的冷凝,沉声说道:“我怀疑有人对他使用了摄魂之术,将他的意识搅乱了。”

闻言,司空离凡也不禁一脸凝重,皱眉问道:“这世上,当真有摄魂之术这种功夫存在吗?”

“有!”司空离忧很肯定地点头,说道,“我曾亲眼见到有人施展,不过听说那些会摄魂之术的人并不会轻易施展,因为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反噬,尤其是对意志坚定的人更不会轻易施展。”

司空离凡眼睛猛然一亮,有些激动地问道:“你亲眼见到过有人施展摄魂之术?那那个人…”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司空离忧摇了摇头,视线转到窗外望向远处,手却下意识地抚上了挂在腰间的那一块暖玉佩。

应该跟那个人没有关系的吧…

将司空离忧的反应看进眼里,司空离凡似是有些意外,随即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之中有着一丝黯然和忧伤,一时间,书房内陷入到了一个奇异的安静之中。

司空离忧很快就回过了神,见二哥神情,不禁有些担忧地唤道:“二哥?”

司空离凡轻笑了下,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书房之外,突然轻叹了声,说道:“还有三天。”

还有三天,就是先皇驾崩百日,也是新皇登基的日子,更是他娶刘念柔为后,司空离忧娶安静儿为王妃的日子。

司空离忧愣了一下,眼前却第一时间浮现出了安静儿的身影,眉头微不可察地轻皱了一下,将那最近总是浮现眼前的身影压下心底,有心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到底该如何开口才好。

“二哥,我…”

“什么都不必说,既然是父皇的意思,那就遵从吧。”司空离凡状似随意地说着,依然背对着司空离忧,然而那背却忍不住的僵硬,努力让自己平静,却依然忍不住的心痛难受,轻缓地说道,“静安王从来就不愿意静儿与我皇室扯上关系,尤其不愿她进宫,静儿也不是会安心地待在宫中的人,我现在只希望,你别因为我的原因,而…而冷落了静儿。”

司空离忧轻皱起了眉头,静静地看着眼前那僵直的背影,虽然司空离凡已经尽量的让自己平静地说出这番话来,但司空离忧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颤音。

二哥他,当真是很喜欢安静儿的吧?

“二哥,你不必如此…”

“我该回宫了!”司空离凡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一步迈出书房,朝着衡王府中与皇宫连通的暗道走去。

他怕他若是再多待一刻,就会忍不住想要违抗父皇的遗旨,那是他身为一国储君所绝对不能做出来的事情。

司空离忧没有阻拦,也没有出门相送,只是坐在书桌后面,微微敛下了眼睑,手近乎下意识地轻抚着腰间玉佩,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剩下最后的三天时间,不管是太子派的还是皇后丞相派的,都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京城中的暗潮越发的汹涌。

而同时,丞相府也早已经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为三日后的新皇迎娶相府大小姐为后做准备,另外静安王府也丝毫不比丞相府冷清,甚至是更加的热闹。

静安王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回了京城,不知为何,竟然难得的没有直接开口大骂先皇是流氓皇帝,在得到安静儿并不反对这桩婚事的答案之后,就直接与王妃一同开始筹办起了宝贝女儿的嫁妆。

“相公,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静儿嫁入皇室的吗?”一身素雅紫衫的静安王妃云韵轻依在安林庭的身边,如此问道。

安林庭轻皱着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一些,伸手揽过爱妻,叹声说道:“嫁给衡王,总好过嫁入皇宫那是非之地,静儿那般淘气,若是入了皇宫,天知道会闯出什么滔天大祸来。”

云韵显然有些难以置信,她本还以为得知宝贝女儿竟然被先皇直接一道遗诏给指婚给了衡王,他必定会暴怒的,至少也要指天骂上先皇几句。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安林庭不由轻笑了一声,眉宇间却是浮现了一丝桀气,说道:“你不知道,那遗诏,并非先皇留下。”

“恩?什么意思?”云韵不禁脸色一变,神态当即就冷了下来。不是先皇留下,难道刘皇后竟敢伪造遗旨不成?

安林庭眼中有一丝历芒闪过,说道:“先皇只将此事告诉过我一个人,他自觉有愧于刘皇后,作为补偿曾给她一道空白的圣旨,让她可以在刘家中落之时为刘家保住一线生机不至于绝后。”

说到这里,云韵已经明白了安林庭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不由冷哼了一声,道:“那个女人却将那道圣旨用到了为我家静儿指婚上面?”

“最重要的不是静儿,而是刘家的那个女儿。听说刘家长女十八年足不出户,一出现就惊艳了整个京城,这样的女子岂会如一般的闺中千金?太子年少,并且至今尚未娶妻,刘家女儿若能得了太子的欢心,自然刘家在天启国内就稳固了,只怕以后也用不上那道空白的圣旨。”

云韵的脸色却是更加的难看,柳眉倒竖,顿时流露出一股子的煞气,冷声说道:“而朝中大臣没人不知道太子有意静儿,若非静儿只将他当兄长,而你也一直干预的话,只怕我家静儿早已经是太子妃。现在,那个女人让我家静儿嫁给衡王为王妃,既断绝了太子的念头,无形之中也在太子和衡王之间埋下了一根隐形的刺,更牵扯住了静安王府!”

“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的女儿,那是只有我才能够欺负的,她刘后竟敢将主意打到我女儿的身上,我就让她刘家绝后!”

“韵儿。”

“哼!”

而就在他们站立的走廊顶上,一个身穿烟青云纱裙的俏丽女子正翘着个二郎腿躺在那里,那扑扇的大眼睛如同会说话儿,一眨一眨地看着天上白云飘飘,耳朵则听着下方爹娘的对话。

眼波流转之下,一点寒芒从眼底浮现,然后又飞速地消散,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抹纯真中带着点俏皮,但若仔细看就又能够从中感觉到一点恶魔气息的笑容。

她就觉得奇怪嘛,先皇陛下虽然人品差了点,但也不至于会差到那个程度,本还以为是刘后伪造遗旨,手段高明得连太子哥哥都没有能够看出来,却原来那圣旨还真的是真的啊。

那个空白圣旨是先皇大人让她以后来保护刘家不至于绝后的吗?可是现在那圣旨已经被她用掉了耶,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呢!

也就是说,以后刘家若是遇到了什么灭顶之灾的话,她刘后已经没有凭仗来保住刘家的火苗了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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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出嫁

先皇百日,新皇登基,迎娶新后,衡王娶妃,这所有的事情都聚集到了同一天,京城中早已经热闹非凡,而邻国前来恭贺的使者也在前几日到达了天启城内。

五更祭祖,然后新皇登基,之后就是将相府前进迎娶入宫,封为皇后,而衡王亦将与圣上同时迎娶王妃,一起参拜见礼,当真是恩宠万千。

在这样的一个盛重时刻,其中大部分的视线却是转移到了静安王府内,不仅仅因为静安王安林庭几天前带着三万精兵进京,还因为那将要成为衡王妃的淑敏郡主,这位让太子殿下,哦不,现在已经是皇帝陛下痴心等待的郡主殿下,不知是否又会惹出些什么事情来。

这几天安静儿已经很安静了,可很显然从她以往的功绩来看,大部分人都以为她不应该会如此听话的遵从先皇遗诏。

静安王府内,云韵和安静儿母女两相对而坐,周围的下人全部都被遣散了下去。

安静儿直溜溜地盯着眼前那鲜红华美的嫁衣,已经不记得到底撇了多少次嘴,如此的华美,如此的尊贵,又如此的繁复,她甚至担心这么多层衣服裹到自己的身上,等晚上想要睡觉的时候,需要脱衣服脱到天亮。

半晌伸手揉了揉自个儿的脸,转向对面娘亲,笑眯眯问道:“娘嗳,你家宝贝女儿今个儿就要嫁人了,你有没有舍不得啊?”

云韵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然后不屑地撇了下嘴角,说道:“我巴不得你早点出嫁,也省得我看到就心烦,一点都没有舍不得。还有啊,娘跟你说句话,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你也别动不动就回娘家,这家里的所有东西,以后就全部是你哥哥的了!”

安静儿轻哧了一声,然后低头把玩着手指,缓缓地说道:“这个好说,不过我觉得我嫁人了以后,这王府内可就要更加冷清了,所以呢,我已经安排了三位大美女,决定送给爹爹当个贴身丫鬟什么的,娘您应该不会有意见的哦?”

闻言,云韵当即柳眉一跳,道:“你爹爹并不需要丫鬟伺候。”

“娘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虽然爹爹身为一军统帅,手下自有一堆的人伺候,可那些老爷们哪里有女孩子心细伺候得好呢?况且,在有某些特殊需要的时候,也不能让那些兵痞子来解决是吧?”

安静儿如此说着,脸上的那抹笑容真是欠扁极了,惹得云韵忍不住磨了磨牙,她最讨厌女儿了!

“咳咳!”门口突然传来几声咳嗽,母女两转过头去就看到静安王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此刻正宠溺加无奈地看着他家宝贝女儿。

见到爹爹,安静儿当即笑逐颜开,毫不犹豫地就跳起来直接扑到了爹爹的身上,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撒着娇:“爹爹,你怎么回来了?”

太子登基,爹爹身为朝中重臣,自然不可能待在家里。

安林庭低头看着挂在他胸前的女儿,眼中有着浓浓的不舍之情,溺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静儿已经长大了啊。”

眨了下眼睛,然后笑眯了眼,窝在爹爹的怀里蹭了几下,轻阖眼睑将眼中的异样情绪收敛,依然笑颜如花,说道:“爹爹,如果司空离忧欺负了我,我就跑回娘家,到时候爹爹要帮静儿找司空离忧算账哦!”

“好!”

“嘻嘻,还是爹爹最好了,不像娘,竟然说静儿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云韵走上前来,伸手将安静儿拉扯了下来,神色之中颇有些不耐烦,说道:“吉时快到,你可以开始梳妆打扮了。相公,你先出去。”

安静儿哼哼两声,斜睨着娘亲,神色之中那叫一个鄙夷啊!而安林庭则只是笑笑,然后转身出了门。

爹爹和哥哥亲自送嫁,安静儿坐在大红花轿内,掀开一线帘子看向外面,就看到哥哥骑马行走在旁边,另一边,是爹爹。

轻轻握紧了手心,那里有一枚小巧的玉质印章,这是在临出门前,娘亲悄悄塞进她手里的。

虽然她什么好话都没有说,反倒是让安静儿以后都别回娘家了,可在见到这枚印章的时候,安静儿却忍不住的想要流泪。

这枚印章,放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引起轰动,因为这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之一的落云宫宫主信物,掌握了这枚印章就等于掌控了整个落云宫。

这些年来,安静儿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打探着落云宫的消息,却一直都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没想到落云宫的宫主竟然是娘亲。

而现在,娘将这印章当成是嫁妆交到了她的手上,也就等于是将整个落云宫送给了她。

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印章,被珠链遮挡的脸上笑意弥漫,暖暖的一丝丝侵入心底,再从心脏朝着全身四肢百骸弥漫,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她几乎连灵魂都要飘荡了起来。

她其实并不在意落云宫是否被她所掌控,只在意那暖暖的心意,虽然娘亲从来就没有作为一个母亲所应该有的慈爱宠溺,甚至还经常的跟她大打出手,但天知道安静儿到底有多么享受这样的母爱。

爹宠娘亲哥哥爱,这些梦寐以求的温暖全部都享受到了,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小心地收起印章,轻阖上眼,不知怎么竟然就睡着了,或许是因为今日起得太早了吧。

她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刚一睁开眼就看到眼前“叮叮当当”,愣了半晌才突然想起她今天好像要嫁人了。随手将挡在眼前的珠链掀到旁边,然后从那布帘的缝隙中往外张望,才发现她竟然已经进了宫。

轿门被掀开,然后一只手从外面伸了进来,摊在安静儿的面前。顺着那手看了过去,司空离忧的脸顿时就映入了她的眼中。

此刻的他一身大红喜服,倒是将他身上的淡漠之气冲淡了一点,脸如刀削雕刻般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长长的睫毛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一对眼角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闪动着千种琉璃的光芒,其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吸引,引人沉醉。

此刻他正站在花轿外,就用那样的一双眼睛看着花轿里面的安静儿,让人忍不住的呼吸一紧,似乎连心跳都因此而漏了一拍。

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与其说是睥睨战神倒更像是翩翩佳公子,飘然谪仙。

安静儿呆了半晌,她早就以为司空离忧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不过今日这一见依然让她惊艳不已。

将惊艳的视线收敛,然后伸手搭上了他那修长优美的手,指尖敏锐地感觉到了他手上因为长年握剑而形成的薄茧,很温暖很安全。

司空离忧拢掌轻易将安静儿的小手完全包裹进了掌心里,感受着手心的柔软,心都似忍不住的轻颤了一下,从她的小手有一丝丝的暖意传出,然后侵入他的心底,让他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一些。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心用力,将她从花轿内扶了出来,被珠链挡住使得看不真切她的脸,但那朦胧之中更散发着一种神秘的诱惑。

身姿婀娜,仪态曼妙,软弱无骨的小手有点微微的凉意却奇异的让人感觉到那样温暖,一身华美的嫁衣更是竟被穿出了几分飘逸和清新。

而在这个时候,安静儿突然感觉到了两道炽热的视线,不禁转过头去,看到就在距离她不远处,司空离凡一身红色龙袍,身旁站着的是九凤嫁衣的刘念柔,当真是凤仪天下。

然而司空离凡的视线却根本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分毫,只直直地看着这边站在司空离忧身旁的安静儿,眼中有着太多的失落,如同失落了整颗心,再也找寻不回。

安静儿心神俱震,被司空离忧握在掌心里的手忍不住的轻颤了一下,然后将视线转移,不再看司空离凡。

她那么聪明,自然早已经感觉到司空离凡对她的感情,可是她真的只将他当哥哥。

这可真是一个残忍的借口,然而却也是事实。

司空离忧看了安静儿一眼,又转头去看向二哥,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也将视线转移,牵着安静儿就朝着司礼殿走去。

第四十二章 意外

与皇上一同举行大婚,这不管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况且司空离凡和司空离忧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更多了一层兄弟和睦的意义。

大婚的礼仪繁复非常,安静儿由司空离忧牵在手中,被折磨得晕头转向,偏偏旁边还总是有两道灼热的视线在紧紧跟随,更是让安静儿分不清了东南西北。

已经是最后的步骤,安静儿心里已经大大松一口气,被折磨了这么久,总算是快要结束了,只是结个婚而已嘛,咋就折磨麻烦呢?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要嫁人了。”安静儿喃喃自语着。

声音不大,但身旁的司空离忧还是轻易地听见了,不由一愣,低头从那晃动的珠链之间看到正在翻白眼的某位新娘子,不禁莞尔,只觉得在如此严肃认真的场合,恐怕也就只有她会说出这么不合时宜却让人感觉分外可爱的话来了。

“莫非你先前的时候还想着以后要再一次嫁人?”

安静儿翻了翻眼皮,撅着小嘴嘟囔着小声说道:“嫁人那么麻烦的事情,我才懒得做呢。”

“…”